那天晚上，季青泽结束一整天的勤务，回到家时已近十点。客厅里灯还亮着，姜咲玲披着睡袍靠在沙发上看判决书，见他进门便放下笔。
「今天怎麽这麽晚？晚餐我还帮你热着。」
「又在派出所被民众纠缠。」季青泽换下外套，一边叹气一边坐下，语气里透着掩不住的疲倦。
「这次又是什麽？」姜咲玲问。
「一个妇人来报案说邻居偷看她洗澡，她说两天前报过案，但没看到警察抓人，今天来派出所骂我们吃案，还说要拍影片上传法院检举警局怠惰。」他语气苦笑，带着一种「我已经不知道怎麽跟人讲道理」的无奈。
他顿了顿，又说：「然後还说她朋友跟地检署申告b较快，直接b检察官查才会有效率，问我是不是我们派出所也怕得罪人不办案。」
姜咲玲听到这里，忍不住摇头苦笑：「我今天才看到姝蔓在开会前脸sE超臭，她那边最近也爆了好几起荒谬的按铃申告，差点没把她气Si。」
季青泽挑眉：「是喔？看来地检署现在也变成社会情绪的出口了。」
他靠上沙发背，闭了闭眼，低声道：「我们这些第一线警察，接案子怕被说包庇，不接又被骂吃案。民众现在对制度没有耐心，什麽都想跳级，用社群、用舆论、用录影b我们就范。」
「我知道制度有问题，可是当法治变成按赞跟流量决定正义的时候……我们真的很难做事。」
姜咲玲静静地看着他，眼神里多了一分理解与心疼。
「这社会不缺正义感，缺的是法律教育与耐X。」
她走过去坐到他身边，语气温柔却坚定：「我明天刚好要跟姝蔓开一个跨机关合作会议，说不定可以提案强化民众法律知识宣导，也让警检双方建立更明确的联系流程，别再被误解彼此在互踢皮球。」
季青泽点点头，疲倦的眼里多了一丝亮光：「如果你们那边真的能推起来，现场第一个松口气的就是我们这些在基层跑来跑去的警察。」
他顿了顿，忽然自嘲地笑了笑：「我现在只希望，明天有人来报案别再跟我说什麽我不相信警察，我要找法官……法官又不是你们家的客服。」
姜咲玲失笑，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臂，「你们辛苦了，我来帮你们客诉中心关一扇门，开一扇法律的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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