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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陆相应该不会再派人过来,辽国郡主那里很大概率不会插手,只有寄希望于南平公主了。”燕淮说。
假冒南平太子一事,本来就是为了尝试引出南平公主,陆相和辽国郡主只是附加选项罢了。
“老元,你要是南平公主,你会来吗?”副使随口朝正使问道。
正使摇头,说,我又不傻。
副使说:“这可是你亲弟弟,马上要被压进诏狱处死,你救都不救一下?”
“皇家哪有亲情,我自在逍遥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会为了一个三十多年没见过的弟弟,冒这种险?”正使一本正经地说。
“那咱们搞这一大堆的事,到底有什么意义?”副使进行了灵魂提问。
正使满脸无语,看了眼燕淮,燕淮又看向牢里盘腿坐着的顾信泞。
“试一试又不会少块肉。”顾信泞说,“别聊天了,都各就各位,万一来人了怎么办。”
一个时辰后。
副使:“不然我出去买壶烧酒?”
两个时辰后。
副使:“咱们赌钱玩吧,彩头是顾信泞下个月的俸禄。”
三个时辰后。
副使已经没力气絮絮叨叨,脸贴在桌子上,伸手戳正使玩。
到了第四个时辰,天马上就要亮了,副使的呼噜打得震天响,正使捂着耳朵生无可恋地趴在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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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晓时分,魏则谙走进了大理寺狱。
监狱里空荡荡的,只关押了南平太子一个人。
两个狱卒靠在一起,睡得口水直流。
但魏则谙还是瞬间就意识到上当了,南平太子是假的。
他今夜原本可以不过来,但南心雪是真担心她弟弟在朝廷手上,为了安翠景公主的心,魏则谙还是来了。
南平太子确实没死,甚至从来没有被捉到过。
当年墨京城破,南心雪和太子兵分两路离京,为了防止被一网打尽,两个人身边都带了一个易容过的孩子,扮作彼此的模样。
最后太子和假公主成功逃脱,南心雪和假太子被捉到了军营。
南心雪和太子自此天各一方,虽从未见面,但都清楚对方还活得好好的。
魏则谙的身份反正已经遭到了疑心,他也已经打算和南心雪离开汴京,因为没有了顾忌,明知道是陷阱得可能性很大,还是为了南心雪来了大理寺狱。
就像南心雪说的,她不能冒任何风险去赌到底是不是骗局。如果今日被捉的人换成她,她弟弟也会拼尽一切去救她。
南平不灭,他们或许会为了皇位、权力,斗得你死我活,但家国没了,他们成了彼此最后的依靠。
“我怎么确定南平太子是真是假呢?”来之前魏则谙朝南心雪问道。
南心雪说:“你见到他,自然就能分辨出真假了。”
魏则谙没听懂,但当他在牢狱里看见南平太子完全陌生的脸时,又觉得自己似乎懂了南心雪的意思。
这个太子是假的。
真太子他应该见过。
但已经来不及全身而退了。
两个瞌睡的狱卒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过来,和成安侯一起,围在了自己身后。
魏则谙转身,才发现这俩根本不是什么狱卒,而是仪鸾司正副使。
仪鸾司这代的正副使,与其说是陛下得力的暗杀工具,不如说是俩活宝。
水平有限,能力有限,插科打诨的精力无限。
“你被包围了,还不快束手就擒!”
正使一嗓子喊过去,没震慑到魏则谙,反而把还没彻底清醒的副使吓了一跳。
“你吼那么大声干嘛?”副使问。
正使踹了副使一脚,让他老实点,副使翻了个白眼,撺掇正使道:“你去把他抓起来。”
“你怎么不去?”正使又踹了副使一脚。
魏则谙:……
“魏将军,果然是你。”燕淮满头黑线,决定不理这俩货,自己开口。
“嗯,你们的太子果然是假的,殿下还是关心则乱了。”魏则谙泰然自若地说道。
“你是金吾卫的将军,圣宠优渥,为什么要跟南平皇族混在一起?”副使问。
魏则谙坦然说:“我爹是齐人,我娘则是南平先皇后的陪嫁,先皇后于我家有救命之恩。我娘去世后我就跟着父亲在齐、平两国边界生活,后来形势所迫从了齐军,不过也正因如此,我才能护住殿下。”
“你倒是坦诚。”副使说。
“因为你们捉不到我,我说什么都无所谓。”魏则谙哂笑着把话说完,随手朝副使怀里扔了一颗弹药。
副使吓了一跳,急慌慌后撤了几步。
弹药落到地上,一股烟雾瞬间蔓延开,将狭小的大理寺狱变得伸手不见五指。
“咳咳咳!什么鬼东西!”副使捂着口鼻,抱怨道。
“别让他跑了!”燕淮朝程鹤远喊道。
程鹤远立刻起身去追,但魏则谙动作利落,早已没入了晨间迷雾当中。
魏则谙离开后,顾信泞也不用继续扮演南平太子,从监狱里出来,和正副使一起坐到了木桌边。
“好啦,咱们也不算一无所获,至少确定魏则谙跟南平公主有牵扯,是不是?”副使宽慰众人道。
“不止。”燕淮说,“魏则谙这次来劫狱,可以确定至少三件事。”
一是魏则谙确实和南平公主有所勾连,如此一来,当日从简家离开后的刺客,几乎可以确定就是魏则谙的手笔。
作为掌管京城守备的将军,在京中培养出一批武艺精良的杀手,并非什么难事。
二是南平公主极大概率就在汴京,甚至就在他们身边。
三是……南平太子的死确实存在蹊跷。如果南平太子确实死了,魏则谙今夜就不会出现营救了。
“那真太子在哪里?”正使问。
顾信泞:“真太子……我可能,有一些头绪。”
燕淮抬头,看向顾信泞。
“侯爷应该也有所怀疑吧?”顾信泞问。
“我不知道。”燕淮斩钉截铁道。
顾信泞蹙眉道:“可能当时忘了跟侯爷说了,瑞王世子身边,有个叫贺子烨的侧室,当时在墨城,落梅就觉得这人的存在很蹊跷,有提醒过我。
“我们两个在墨城找了许久,没有找到足够的证据证明贺子烨就是南平太子,因此便没有轻易禀告。”
“贺子烨?”燕淮若有所悟,跟正副使解释,“我也听说过这人,他原本是个书生,被韦逸抢入府中,最奇怪的是,一向教子严苛的瑞王竟没有阻拦。如果他真是南平太子,被瑞王藏在了墨城,又替他暗度陈仓换了身份,倒也有可能。”
“天啊,一个南平公主都没有头绪,又添个太子,这该怎么办?”副使挠头哀嚎道。
正使白了他一眼:“叫唤什么,先派人去墨城查一查吧,毕竟是亡国太子,国仇家恨摆在眼前,宁可错杀,不能放过。”
第55章 55身份
“所以搞了一圈,不仅南平公主的身份毫无头绪,反而还确定多了个太子?”燕淮朝宁知非讲这些的时候,宁知非正在准备沐浴,浴桶里的水汽弥散开,看不清他的表情。
燕淮伸手,替宁知非解下外袍:“仪鸾司已经派人去墨城探查了……至于京中,仪鸾司会对外宣称,他们捉到的南平太子是假冒的,找了个死囚顶上,不日就会问斩。”
宁知非沉默了瞬间,没有继续话题,反而问道:“侯爷要不要洗?”
“知非是在邀请我一起吗?”燕淮笑起来,手指伸向宁知非里衣的系带处。
雪白的里衣在腰腹处隆起一个突兀弧度,单是看着就觉得沉甸甸。
燕淮轻轻摸着宁知非柔软的胎腹,这会阿薇很乖巧,没有闹人。
“一起洗的话,知非受得住吗?”燕淮身子前倾,轻柔地在宁知非耳边讲了几句荤/话。
宁知非红了张脸,想起前两天自己跑出侯府未遂的事,不由心虚,只想要讨好燕淮,于是点了点头。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