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温缈说的有鼻子有眼的,秦氏也不禁有了一丝疑虑。
话说回来,那日南乔出去的时候穿的是粉衣,回来的时候却换上了一件崭新的黄衣,莫非这其中真有什么隐情?
谢阮显然也发现了这个问题,他看向谢南乔,“南乔,元宵节那日你出门时穿的衣服和你回来时穿的似乎不一样吧!”
谢阮很少用这种质问的语气和谢南乔说话,到底不过才十四岁的女孩,乍一听父亲语气不对劲,难免有些慌张。
她两只绣花鞋摩梭在一起,许久才开了口,见瞒不住了,只能将一切如实说出来,“怕父亲和母亲为我担心才一直没有说出来,没想到我经此一难竟然是因为六妹妹?不过为六妹妹挡下这无妄之灾也是好的!”
谢南乔言辞恳切,一副为妹妹着想的好姐姐样子。
秦氏顺势搂过谢南乔的肩,嗔怪道:“你这丫头就是心善,你替人挡灾,人家可不一定对你感恩戴德啊!你说你要有个什么万一,你叫娘亲怎么办?”
母女俩演的一出好戏,温缈听着真想拍掌叫好。
“是吗?姐姐当真是替我挡灾了,还是此灾本就是姐姐为我带来的?”温缈面色沉下去,神情淡漠,让人瞧不透她眼底复杂的情绪。
“这又是怎么回事?”谢阮放下手中的酒壶,揉了揉有些发疼的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元宵节那一日,我本不打算出门的,是有人用父亲和南宁诓骗我出了门,我当时留了一个心眼,派人悄悄跟着来送信的人,结果那个人去了一家酒楼,而酒楼上面坐着姐姐和乔家姐姐,而后又出现了歹人绑架谢家六姑娘的消息,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姐姐和乔家姐姐合伙算计我呢!”温缈没给谢南乔狡辩和反应的机会,将要说的话一股脑倒了出来,让谢南乔一时应接不暇。
秦氏终究比谢南乔要老辣一些,,很快就反应过来,替谢南乔分辨道:“若是按你这个说法,最后中招的又怎会是我家南乔?挖坑自己跳不成?”
温缈笑而不语,一双秋水弯弯的眸子就这样盯着谢南乔和秦氏,那笑意直达她们心底深处,让人看了心底发毛。
“是与不是,姐姐知道。今日来的本意也只是想关怀一下姐姐,并不打算牵扯出这么多事情。至于是谁算计的谁,如今也没人受伤,再追究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但还是要告诫姐姐一句,亏心事可不能做多了,否则指不定那一天就轮到自己了!”
谢南乔算计她在先,可她后来也算计了回去,再说马上就要到花朝节了,没必要将事情闹大,这样于她自己的名声也有损。
谢南乔也不是个傻的,自然能明白事情的轻重缓急,这件事她也不会再多说什么,元宵节的一场闹剧便就此揭过……
温缈转身对着谢阮盈盈一拜,说了声“告辞”便带着菡萏离开了院子,只余下满院牡丹香被吹散在风中。
温缈离开后,谢阮撑着石桌起身,他扫了一眼谢南乔和秦氏,指了指寝屋的方向,“我去看看南宁。”
等谢阮进了屋,秦氏才小声的拉过谢南乔的手,“南乔,快跟阿娘说说方才谢容安说的到底怎么回事儿?”
谢南乔见瞒不过去了,她拉着秦氏的手,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仔仔细细的说了一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听完后秦氏不禁收起了带笑的眸子,她满脸深沉的看着谢南乔,“南乔,你说真的是谢容安算计的你吗?谢容安何时有这样的心智了?”
谢容安也可以说是她看着长大的,是个什么样的性子她最清楚不过。
这些事远不是她能做出来的,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南乔,你有没有发现谢容安和平日里大不相同了?”秦氏抚摸着女儿的手,眼神里笼着薄雾,不知在想些什么。
谢南乔紧跟着点了点头,“似乎——变聪明了些?”
秦氏漠然的点了点头,她不希望谢容安有任何翻身的机会,她要她一辈子做个草包!!!
“南乔,花朝节你可一定要努力,千万不能让谢容安给比了过去,这洛郡的才女只能是我们家南乔!”秦氏眼神中都淬着寒意和恶毒。
她一辈子都在和秦溪深比,最后秦溪深死了,她仍旧好好的活着!
她的女儿也一定会比秦溪深的女儿厉害!
“母亲放心,即使谢容安如今脑子变聪明了些,可这仍旧改变不了她什么都不会的草包本性啊!”谢南乔得意的扬了扬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自小,她在读四书五经的时候,谢容安在玩;她在练琴棋书画舞的时候,谢容安也只是躲在谢家长辈的怀里撒娇……
她从小就比谢容安付出了多于百倍的努力,她没有理由输给谢容安,她也不会输给谢容安!!!
……
燕京。
墨狱。
极长的甬道出现在眼前,让人一眼望不到尽头。
昏暗的灯光闪烁不定,四周入耳的都是鞭笞抽打和人的凄惨哀嚎声。
空气中弥漫着浓厚的血腥味,还夹杂着因建造在地下,空气难以流通带来的腐朽腥烂味儿。
让人闻之作呕……
黑色的鹿皮长靴伴着“哒哒哒”的声音在这座人间炼狱中突兀的响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穿着紫棠色绣金丝云纹锦官服的少年接过白色的手帕擦拭着指尖残留的血迹。
仔仔细细擦过一遍后,将帕子丢回了右使怀中。
一直等候在牢房门前的左使识趣的打开牢门。
“君上可有审出些什么线索?”等少年出来,左使关紧牢门,跟在少年身后问道。
里面关着的人与蘅芜郡主的死有关,应该是凶手的同伙,前不久刚刚捕获的,可无奈他口风太严,旁人审不出来结果,只能求君上亲自出马了。
只是瞧着君上的神色,只怕结果也很不理想。
这桩因为涉及到蘅芜郡主,被各方广泛关注着,熙亲王妃更是数次求见君上想要了解案件的进展,只是都被君上给拒之门外了。
昨日陛下更是亲自派人来请君上进宫,怕也是在为此事烦恼。
也不知道洛阳那位也没有动静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少年没有回答问题,他鹰眼暗沉,如同藏匿着深渊在其中,有暗潮翻涌变化。
“人死了。”少年一直不说话,和左使并肩而行的右使小心回答着。
左使面色紧跟着一凝,难怪君上脸色如此难看了。
这人一死,线索又断了。
他又看了右使怀里带血的帕子一眼,原先洁白的绣帕此刻已被鲜血染红一大半。
看来君上方才是下狠手了!
顺着蜿蜒而上的长梯,萧怀安从墨狱里走出。
春风拂面,暖风阵阵。
墨狱里腐朽低糜的味道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清爽的新鲜空气。
绕是萧怀安经常出入墨狱,还是有些受不了那里面的味道。
他自墨狱出来便一言不发,回到屋里,早已有机灵的宫女准备好了净手的温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萧怀安拿开了戴在左手上的皮革手套,左使、右使,连带着满屋的宫女内侍都默默低下了头。
墨狱的人都知晓,这位阴晴不定的昭阳君最忌讳的就是别人瞧见他黑皮革手套下的那只手……
曾有个宫女不识趣的抬头看了一眼,第二日便再也没见着她的身影,据说是被挖去了双眼,做成了人彘关在墨狱的深处。
半晌净手的水声停歇,萧怀安瞥了一眼四周,意味不明的扯了扯嘴角,他擦拭干净手中的水,重新戴上皮革手套,落座在屋里条案后的太师椅上。
四方梨花木条案上摆满了公文卷宗和各种受难女子的画像,其中最右边的那一幅最为耀眼。
皇城天子脚下,皇族宗室女竟然遇害,这让昭仁帝和那些王室宗亲的面子搁哪里?
“洛阳那边可有派人盯着上次被掳走的那位花神娘子?”顿了一会儿,似是想到什么,又轻笑着问了一声,“上次竹林里的是谁家的姑娘?”
右使最擅长打听这些了,立马上前几步将探听到的消息悉数说出口,“被花神教掳走的姑娘是洛阳谢家的大姑娘,与君上在竹林对上的是谢家六姑娘,然后那位少年是谢家的六公子,本是来广化寺祈福的,却不料被花神教的人给盯上了!”
萧怀安转了转手中的檀木念珠,一颗接着一颗的佛珠从少年指间滑过,貌美英姿的少年看了一眼右使,声音疑惑不解,“谢家?”
右使连忙补充道:“前任御史大夫就是谢家的老太爷。”
这样一说萧怀安彻底明白了过来,“原来是他们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家擅长经商,谢老太爷却偏偏要带着家中几个孩子入仕,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他们家竟还有武功如此好的少年,这个少年……
萧怀安默了默,出类拔萃的苗子若是不能为己所用,他倒宁愿揠苗助长,将这个初升的旭日扼杀在摇篮里!
又想起什么来,右使急急忙忙补上,“我们派去盯着谢大姑娘的人来信禀报说的确有几个行踪诡异的人徘徊在门前,还有几次甚至潜入了谢大姑娘婆家的宅子里想要强行带走谢大姑娘,不过都被人拦下了,只是不是我们安排的人!”
气氛一刹那绷紧,萧怀安转动手中念珠的速度越来越快,满屋的人都屏气凝神,竖着耳朵听着念珠碰撞发出的清脆声响。
“有去查是谁的人吗?”良久萧怀安才开口问道。
右使战战兢兢的,他知道接下来的话又要惹君上不高兴,但也只能硬着头皮说出来了,“去查了,只是没有结果,又怕打草惊蛇耽误君上大事,没敢和他们起正面冲突。”
萧怀安左边长眉轻轻挑起,眸子里是让人难以读懂的情绪,但到底还是冷静了下来,没有太过发难。
见此时停歇下来,一直站在一旁没事汇报的左使上前两步,递了个锦盒放到萧怀安眼前,“君上,您让打造的簪子。”
上次那位谢六姑娘遗留下来的簪子被君上拾起折成了两半,如今重铸成了一支新簪子。
萧怀安修长的手挑开紫檀锦盒,看清里面的物件后愣怔了一小会儿,后来很快又反应了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拿起躺在锦盒里的簪子,金色的簪身在春日的暖阳下折射出斑驳的光彩,小巧精致的芍药花中间点缀着一颗红宝石,芍药花瓣一层层堆云似的散开,是绝妙的上品首饰。
萧怀安将簪子斜握在手中,上下掂了掂,又重新丢回锦盒里,“去叫工匠再改一改,这簪子斜握着手感不好,不方便扎人!”
左使和右使俱是一惊。
左使:“……”
右使:“……”
这是闹哪门?
君上修复这支金簪是为了有朝一日再还给谢六姑娘?
这不像君上的作风啊!
尽管心里十万分的疑惑,面上却不敢表现出分毫来,左使伸手合起盒盖,将装着芍药金簪的锦盒重新放进自己怀里。
右使犹豫了半天,见自家君上心情好了些,壮着胆子开口说道:“属下还探听到,这位谢六姑娘和洛阳刺史的公子有婚约在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语落定,满室寂静,针落可闻。
左使暗暗瞥了一眼右使,微微叹了口气,心想这孩子莫不是个傻的,怎么在这个时候说这种话?这不是诚心找君上的不痛快嘛。
再说君上有意的明明是——
还不等左使想完,萧怀安清清冷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她有婚约又如何?你是在告诫本君什么吗?”
冷到骨子里的发问声,入耳的是越转越急促的念珠碰撞声,右使额前悄然冒出一层冷汗,他只是想要提醒一下君上而已,他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不敢。只是将自己探查到的所有信息禀报给君上。”右使说话不自觉的带上了颤音,跟在君上身边久了,见过君上的各种手段,他知道惹君上生气的后果有多严重……
意料之中的责问并没有到来,萧怀安抬手揉了揉头,令人窒息的念珠碰撞声停止,屋内所有人悬着的心仿佛都在此刻落下。
“你们下去收拾收拾,再带几个得力的人,过几日启程再去一趟洛阳,这一次,人必须抓到!”
见君上没有处罚自己,右使乐呵的跟二傻子一样,连连应是。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庭院中,草木一新,青梅曳地。
融融日光洒在廊庑下,将躺在太师椅上的小姑娘包裹其中,她周身泛起了金色的光晕,巴掌大的鹅蛋小脸上盖着一本书,有轻微匀称的喘息声自书下传来。
“醒醒。”
伴随着一道清冷温寒的声音,温缈眼前有光亮闪过,晃得她眼睛一阵冒金花。
“哎呦喂!”温缈反手覆上眼睛,好半天才缓过神来,她缓缓从躺椅上坐起身来。
“六哥哥,你拿我书做甚?”温缈睁开一双水汪汪的眸子,牵着陆帷的袖角小声嘀咕着,小模样可爱极了。
“你说屋里太闷,要来外面看书,这怎么看着看着还去会周公了?”陆帷握着手中的手,轻轻敲了敲温缈的头。
春阳明媚喜人,少年红衣鲜艳惹眼,他立在微光中,荡漾了一池春水,潋滟了满目朝阳。
温缈微微红了脸,她撇着嘴低下头,耳朵中传来不喜和菡萏偷笑的声音,只觉面皮发烫,皙白幼嫩的小手牵了牵陆帷的袍裾。
“六哥哥,你笑话我!你偷偷说嘛,这给他们也听见了,我不要面子的吗?”小姑娘气鼓鼓的样子像是胀气的河豚,从骨子里生出的娇媚可人。
“你要面子?你里子都快丢没了。”陆帷偏开头去,玉白的面上若隐若现有一层红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温缈不解,她低头看了看自己,却发现刚才睡觉时因为热被扯开的前襟,一直忘了整理,如今她身子微向前倾,里面穿着的主腰绰约可见……
一时之间,温缈不知该说些什么,她迅速整理好自己的衣服,轻轻咳了两声,“我……我接着看书了,六哥哥回屋吧!”
从陆帷手中抽出自己方才看的书,温缈随意翻看一页,假装用心阅读来掩饰这尴尬的气氛。
手中的书陡然被拿开,陆帷回身过来,却见小丫头鹌鹑似的将头埋进书里,耳垂洇出晕红,像是枝头熟透了的果实,等待着人去采撷。
她乌黑的长发被拢在身前,身后露出一截修长白净的脖颈,宛如玉石般剔透晶莹,让人见了心生旖旎之情……
情不自禁的,陆帷伸出了手……
“六哥哥。”小姑娘清甜的嗓音在陆帷耳边响起,犹如清脆的钟鸣梵音阻止了即将入魔的佛陀。
悬崖勒马,为时未晚……
陆帷收回了手负在身后,他长睫低垂,敛去眉目间的所有欲望,仍旧是她那个清清冷冷的六哥哥。
“嗯?”陆帷手搭在温缈的躺椅上,弯腰凑近小姑娘耳边。
少年的声音清冷又撩人,空谷绝音,昆山玉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温缈一直觉得陆帷的声音是好听的……
“云胡有跟六哥哥说起过我昨日见蒋孝霖发生的事吧!”温缈面容上恢复了平静,掩在书页下的手却悄然缩紧。
太近了……
好在陆帷很快就起了身,他倚在门框上,看着小姑娘原先紧绷的肩在他离开后放松下来。
“你让他去监视顾匪石?”十七岁的少年郎,虽没有温缈记忆中那样狂妄狠辣,但依旧透着少年时代该有的桀骜和不羁。
这样一个春风得意的少年,该走在人前,受万人敬仰孺慕,而不是做那个被世人唾弃辱骂的权侯。
“六哥哥觉得有何不妥吗?”温缈从书中抬起头来,水灵灵的大眼直勾勾看着陆帷,额前有一缕碎发滑下,正正好落在少女长睫前,衬得少女如同初长成的牡丹花精,纯中带媚,美而不妖。
陆帷以手抵唇,轻轻笑出声来,但很快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他存心逗着小姑娘,故意说:“顾匪石是天启的储君,你又焉知哥哥不想依附于他?”
温缈不假思索的摇了摇头,少女将手中的书放下,慢慢走近陆帷,唇畔浮着浅笑,“我的六哥哥志存高远,心怀天下,可不是甘做人臣的主,你说对不对呀,六哥哥?”
少女肌肤如雪玉,此刻盈盈带笑的外表下埋着一颗精于算计、累累城府的心,陆帷是个怎样的人,她再清楚不过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怎么可能做顾匪石的附属,依附顾匪石生存?
若陆帷真选择了拥护顾匪石,那他就不是她温缈印象中的权臣锦衣侯了!
陆帷默了默,盯着小姑娘,许久才开嗓,“你说的对,哥哥不会依附任何人,依附他人能得到什么,与其做臣子奴颜媚骨,倒不如做王者,接受万人的吹捧和赞美!”
“权力之巅,你愿与哥哥并肩吗?”陆帷懒懒倚在门框边,春风拂过少年张扬的发髻,那只玉白的手几乎要晃花温缈的眼。
权力之巅,可愿并肩?
温缈垂下头,两只手不自觉的缩紧,攥着身侧的裙摆,心底泛起一段过往的涟漪。
曾几何时,春光艳阳、庭柳絮花下,顾匪石也曾站在细枝柳树下,对她伸出手,温柔的询问她,“绾绾,权力之巅,帝王宝座太冷,你可愿陪我一同看看这人间繁华富贵?”
她当时回答了什么?
大概是答应了吧!
可是最后,那个曾经也曾对她温润如玉过的少年郎仿佛已经习惯了帝王宝座的寒冷孤寂,而他的身边也自有妙人相伴,一世相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仿佛已经忘记,年少时他曾对一名女子许下那样令人心动的诺言……
此时此刻,温缈看着陆帷伸过来的手,心里五味杂陈,这手,她接还是不接?
陆帷看着小姑娘逐渐冷清下来的脸,唇畔滑过一丝自嘲的弧度,正想收回自己伸出的手,谁知——
小姑娘白白嫩嫩的手抓住他即将收回的手,小姑娘的手不知是紧张还是怎么的,掌心有一层薄汗沁出,和他的手掌贴在一起时,有着一丝别样的温热。
鬼使神差的,陆帷反手紧紧握住小姑娘的手,仿佛下一刻她就会消失一般。
一种从未有过的拥有感满上少年心头……
这一刻,她答应了他,她也终将属于他……
“我愿意,我愿意陪着六哥哥!”小姑娘说话声音斩钉截铁,让人感觉只要她相信你,愿意对你笑一笑,你就会无穷的力量。
温缈不知道自己怎么克服了内心的害怕,选择再去相信一个人,或许是内心深处,一直有个声音在叫嚣着“相信陆帷”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突然,院门“吱呀”一声被打开,温缈吓的一抖,赶紧将手从陆帷手中抽出。
柔软的小手如同顺滑的鱼儿从自己手中溜走,陆帷眉间不经意敛起一丝怒容,眼神扫向院门口的方向。
不喜看着走进来的云胡不禁咧嘴笑了笑,一向都是他办错事挨骂,如今风水轮流转,总算轮到云胡挨骂了。
云胡仍旧是一袭黑衣装扮,他看着温缈和陆帷抱拳作揖,“公子,六姑娘。”
陆帷看着自己如今空荡荡的手,心里没来由的不痛快,他看着云胡闷声,“什么事?”
云胡还不知道自己打扰了自家主子的好事,只顾着跟温缈汇报着,“六姑娘,范公子他们进城了,如今范公子先去了刺史府述职,想来过一会就要回范家了。”
温缈眸子一亮,两只手紧紧的合在一起,一副高兴并势在必得的模样,依稀回到了昔年温三姑娘最名贵矜华的时候,“六哥哥,你将云胡和不喜暂且借我用用呗?”
陆帷见小姑娘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样子,忍俊不禁,对云胡的怨气顿时消了大半,“好。不用哥哥陪你一起去的吗?”
温缈摇了摇头,陆帷如今的身份还不能够太过张扬,固然陆帷在她会更有底气。
“六哥哥放心啦,我不会让自己被欺负的,再说不是有云胡和不喜保护我嘛,不会有事的!”小姑娘咧嘴笑的开心,陆帷也就不好再说些什么了,只得随着她的心意去了。
“哥哥等你回来。”说罢,他又扭头看向云胡和不喜,“你们两个照顾好六姑娘,她若是受欺负了,你们两个知道是什么下场吧!”
陆帷转了转手腕,威胁恐吓之意自不用说,云胡和不喜只一个劲儿的点头称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出了春山院大概两三步,温缈就停下了脚步,她看着身旁的菡萏,低声吩咐道:“你去梧桐街的沈家请沈大公子去一趟范家,就说我大姐姐受欺负了,叫他尽快赶过来。对了,在这之前,你先回一趟秋水院,叫青芜去问大伯母要一份大姐姐的嫁妆单子,再把范家的聘礼清点好。大伯母若是问起为什么,你就说我有要紧事,等回来再与她细说。”
之所以不告诉谢家长辈这件事,主要是怕他们知道了直接抄家伙去范家揍人了,这样的话,反而不利于大姐姐和离,倒不如她悄无声息的去范家解决了这件事,反正范文宣再也配不上她大姐姐,倒不如趁早和离,谁也不耽误谁。
菡萏听完认真的点了点头,不知从何时开始,她觉得姑娘做的决断都是对的,她只要跟着办就行。
等温缈赶到范家的时候,范家门口早已被左邻右舍围的水泄不通,一个个对着门内指指点点,温缈将马车停在不远处,自己提着裙摆下了马车。
“这老范家今日是怎么了,都围着做什么?”一个姗姗来迟,不了解事情经过的大婶戳了戳身边的大娘。
“你来的迟,没看到,老范家那小子不是去南边办事了嘛,这如今带回来了一个女子,范家媳妇正搁屋里闹呢!”大娘朝院内指了指,压低了声音,“你没看到,范家小子带回来的那个女子,长的是一脸的狐媚相,一看就不是个旺夫的!”
“我听说范家那小子当初娶妻时可是说了,在世绝不纳妾的。如今这才不过两年,就把持不住了?果然男人的嘴,骗人的鬼,这世上哪有男人不偷腥的?”大婶听完事情经过,不由嗤之以鼻。
“可怜那范家媳妇了,未出阁前可是谢家捧在手心上长大的大姑娘,这嫁到范家,一天到晚竟被那刘老婆子磋磨,如今丈夫还带了这么个玩意儿回来,岂不是要气死人?果真是‘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啊!”大婶叹了口气,可终究是别家的事,她们这些人也不好插手。
“也不知道这事谢家人知不知道,该来个人帮着些大姑娘的。”大娘张头往人群外看了一眼,却见人群外有一个女子正款步走过来。
大娘眼尖,立马认出了那是谁,捣了捣大婶的手肘,继续说道,“你瞧,那不是谢家六姑娘吗?”
大娘声音虽小,周围的人却多多少少都听见了,他们都扭过头去看那正走过来的女子。
一张好看到极致的鹅蛋小脸还略显稚气未脱,桃花眼中潋滟着风情与天真,是个极美的女子,她穿着嫣红的罗襦裙,上面用银线绣满大朵山茶花,行动处扶风弱柳,春花漫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手中执一柄绣花鸟轻纱绢扇,轻巧的踏过门槛,走进了范家院子。
院子里气氛紧张,范文宣将姚青娇紧紧护在身后,刘氏也在一旁指指点点,站在三人对面的大姐姐显得十分孤立无援。
虽未走近,但温缈可以清晰的看到谢容簌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攥成拳,两肩也在轻微耸动,是气急又无能为力的模样。
“听说姐夫南下归来,特意来看看姐夫,这怎么还带回了个娇娘子?不知这位娘子如何称呼啊?”三两步的功夫,温缈越过过道走廊,来到正屋的廊庑下,她熟稔的牵过谢容簌的手,将她往自己身后带了带。
不仅是范文宣他们惊讶,谢容簌也是吃了一惊。
六妹妹怎么来的这样快?
她敛了敛眼眶中快要流下的泪,正准备开口,温缈却紧紧握住她的手,示意她先不要说话,纵有万语千言,谢容簌也只是憋在了心底。
姚青娇从范文宣身后探出头来,瞧着温缈的眼神透着几分敌意,但很快那抹敌意就被她敛起来,换上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她轻轻蹲身福了一礼,看着温缈,娇声说道:“小女子姓姚。
“姚啊。”温缈檀口轻启,幽幽的重复了一遍姚青娇的姓氏,“呵,那让我猜猜,姐夫将姚娘子带回府,定然是见姚娘子孤苦伶仃,想带回来在府中谋个差事,亦或是姐夫要替自己的诗书好友和姚娘子做个媒?”
小姑娘清纯可爱,眉眼间都透着不谙世事的天真。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但姚青娇总觉得她的话听起来软绵绵的,其实攻击力实强,她略略沉下眉眼,一副惆怅满怀的样子,像是温缈要吃了她一般,下一刻便潸然泪下,哽咽着说道:“我……我同范公子早已有了夫妻之实,如今我腹中又有了公子骨血,万望夫人怜惜,允我与公子做个妾。夫人成亲多年,膝下仍旧无子,如今添个孩子叫夫人娘亲,不好吗?”
姚青娇下意识的觉得挡在这位范夫人面前的少女不好惹,所以她并打算与温缈多说什么,而是越过温缈,用委屈到垂泪的大眼睛看向温缈身后的谢容簌。
擒贼先擒王。
只要击垮了谢容簌,一切都好办了不是吗?
温缈眯了眯眼,这个姚青娇说话处处绵里藏针,是个狠角色啊!
杀人最好的办法是诛心,姚青娇的一番话恰恰好击中谢容簌心底最重要的两个地方。
一是夫君,二是子嗣,这两样最重要的东西如今是另一个女人在享用,便是再怎么坚强,也一时之间难以捱过这个坎儿的。
果然,握着谢容簌手的温缈能够清楚的感受到,谢容簌的手在发抖,她知道范文宣带回这个女子是想纳她为妾,可她万万没想到,他们早已暗通曲款,甚……甚至连孩子都有了!女子说话的声线都带上了轻微的颤音,她看着同床共枕两年的枕边人,泪意蓄满,却迟迟不肯轻易滚落下来,“夫……夫君,范文宣,她……她说的……可都是真的?”
谢容簌看着姚青娇的腹部,不肯相信的问着范文宣。
面对谢容簌的质疑,范文宣挡在了姚青娇的面前,他欲去抓谢容簌的手,轻声解释道:“簌娘,青娇不过是做个妾室,你身为范家主母该大度一些的!”
谢容簌躲开范文宣要牵自己的手。
那双手曾为她描眉画黛,也曾与她十指相扣,可如今只是让她觉得恶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温缈看出谢容簌对范文宣的反感,不由蹙眉拦下范文宣伸过来的手,她语气清冷,嘲讽的姿态不加掩饰,“哼,夫妻之实?呸,你们走过三书六礼、明媒正娶吗?就担‘夫妻’二字,没来由玷污这个词儿,你们这叫‘珠——胎——暗——结’,懂?”
温缈骨子里终究匿着一丝少年时代的桀骜,不似谢容簌那般柔弱,又或许是旁观者清,她一口气将谢容簌的心里话全部讲了出来。
此话一出口,屋外的说话声越来越大,其中大多数都在指摘范文宣和姚青娇的不知廉耻和不讲道义。
范文宣是要面子的读书人,听了这话如何能忍,当下便对温缈大声呵斥道:“我与你姐姐的事,你插什么嘴?识相的就退下去,别还没嫁人,就落了个牙尖嘴利的名声?”
他声音洪大,说话难听。
藏在暗处的不喜哪里能忍?抄起腰间的佩剑就要上去揍范文宣。
云胡比他有理智,急忙拽住他,“你要去哪里?”
不喜指了指范文宣,“就这咱们还不出手?他都那样大声吼六姑娘了,还袖手旁观?我们家公子别说吼了,就是说话大点声都怕吓到六姑娘。主子放在掌心都怕摔了的人,怎么能被这种宵小之辈吼叫?他也配?”
“话是这样说,但六姑娘来之前就提醒我们了,叫我们躲在暗处,听见她的命令行事,如今六姑娘还什么都没说,此刻出去万一打乱了六姑娘的计划怎么办?”云胡比不喜要老成稳重些,他一手将不喜拉回来,“你且再看看。”
不喜听云胡一通分析,虽然不是很懂,但他感觉云胡说的很有道理的样子,也就停下了动作,重新回到了云胡身边安静下来。
院中,谢容簌听见范文宣对温缈说的话后,心里积攒的怨气终于被激发,她放开温缈的手,走到范文宣身边,脊背挺直,不卑不亢,语气中是不加掩饰的愤怒。
“范文宣,你如何说我都可以,只是,我谢容簌的妹妹,容不得你乱嚼舌根?今日之事,本就是你对我不起在先,便是对簿公堂,也是你理亏!你有什么资格对我妹妹大喊大叫?亏你也是一个读书人,干出这种不入流的事,不仅不感到羞愧难当,连容人的雅量都没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话已然是很难听了!
就连温缈都有些吃惊,大姐姐这是下定决心不要这段姻缘了?
如此也好……
被谢容簌一通训斥让范文宣有些挂不住,然而还不等范文宣说些什么,刘氏就已经扯着嗓子开口维护儿子了,“这便是你们谢家的教养,当着婆母的面直呼夫君名讳,可有半点妻为夫纲?”
刘氏停了会儿,似是觉得还不够解气,她又继续嚷道:“再说了,是你自己肚子不争气,不下蛋的母鸡还要占着窝不成?等姚娘生下了文宣长子,就该赏你一封休书了。”
刘氏得意洋洋的笑了,她欣赏着谢容簌面容上一闪而过的错愕,笑的合不拢嘴,看着姚青娇的肚子喜不自胜,她马上就可以抱孙子了!
“母亲,夫君,青娇自知出身不好,做个妾服侍夫君和姐姐便好,如何敢肖想正妻之位?姐姐,你快与夫君母亲赔个不是。”姚青娇适时的出声维持她懂事乖巧的模样,她越是如此便越是衬的此时在气头上的谢容簌不近人情了!
谢容簌冷笑的捂了捂脸,她嫁的究竟是个什么人啊……
谢容簌伸出手指,那莹白玉润的指尖在发颤,声音是抑制不住的恼怒,“范文宣,你当真……要休我?为她?”
她再也不爱面前的男人,可她自小玉食锦衣,虽然平日里性子柔弱,但骨子里也是有着大家闺秀的傲气,她不能接受的是被这样一个女人比下去……
范文宣勾了勾唇,对于这个结发妻子,他心里是怜惜的,也想要给她应有的体面,可方才她所说的那一番话实在令他心寒,她既然如此护着自己的妹妹,那不如就放她回去和她们团聚……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簌娘,范家不能没后!我也每夜幸勤耕种了,只是你肚子实在不争气,我与青娇不过一夜情缘就有了,终究是你我有缘无分吧!”
温缈垂眸冷笑不语,范文宣这话说的漂亮,全然没有反思自己的意思,而将一切都推到没有子嗣一事上,没有子嗣就一定是她大姐姐的错吗?
明明是两个人的事,却都怪在女子身上,范文宣又如何知晓姚青娇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呢?
本不过随意一想,可这个念头却在温缈心底生根发芽,这姚青娇肚子里的孩子真是范文宣的吗?
有没有可能……
谢容簌这下算是完完全全看透了范文宣的真面目,她颦眉厉声。
“好一个有缘无分,当初你范家恬不知耻上门求亲时说的话可还记得了?‘范某倾心姑娘,愿与姑娘良缘永结,同心同德,共谱佳偶天成!’范文宣啊,这些可都是当初你信誓旦旦说的话,允诺的是你,背弃它的也是你,你可还要脸?”
回想起曾经,范文宣眸中流露出一丝异样的情绪,他们之间的情缘,本就是他偷来的,偷来的又怎会用的安心?
如今终于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曾经或许也是佳偶天成,可现在只能做怨侣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范文宣气势有些颓下去,他喃喃道:“今时不同往昔……”
谢容簌仰头笑了笑,不知是解脱还是烦闷,她想起这两年的种种,纤长的手紧紧攥起,是一时冲动也是蓄谋已久,她拔高了音量,对范文宣大声喝道:“也好,你范家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恶心、肮脏、我一刻也待不下去,你现在就去,你去写休书!范文宣,你去写啊——”
少女说话间早已泪流满面,她推搡着范文宣进书房去写休书,积攒在心口的不满一朝全部宣泄出去,整个人如释重负的轻松。
温缈定定看着谢容簌的背影,良久还是开口,“大姐姐,你可想好了?无论范文宣日后官至几品,如何显耀风光,你都不后悔?”
她怕谢容簌一时脑热,所以她问了这一遍,若是谢容簌还执意离开,那她才能安心做事。
“绝不!绝不后悔,绝不回头!”谢容簌面容上梨花带雨,可是嗓音又是异常的坚定,这大概是她这辈子未曾有过的勇气了!
温缈弯唇笑了笑,不是一时之气就好,她现在可以大展身手了,欺负她的家人,焉能让他们好过?
温缈三两步上前,她看着门外围的水泄不通都快要挤进院子里的左邻右舍,清了清嗓子,声音褪去清甜,多了几分凛冽的杀伐果断,“各位今日在场的,烦请为我大姐姐做个见证。今日不是他范文宣休妻,而是我大姐姐休——夫!自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你若无情我便休,这世上又不是谁离了谁就活不成!
然而这话听在范家人耳中却是奇耻大辱,古来都是夫休妻,哪有妻休夫一说,这要是传出去了,岂不是惹人笑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刘氏自不会让自己的儿子沦为洛阳城的笑柄,她一双浑浊的老眼死死盯着谢容簌,“休夫?谢容簌你敢?你个小贱蹄子——”
刘氏话还没骂完,有外面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邻居提醒着,“刘婆子,如今这可不是你儿媳妇了,是谢家的大姑娘,你也敢打?”
“我……我……”刘氏犹豫的结巴了一会儿,才又强撑着气势开了口,“我怎么打不得?我儿子是有身份的,他谢家不过是不入流的商贾之家罢了。我今日就是打了,又能怎么样?”
刘氏作势就要扬起巴掌,温缈上前拦下她的手,眸中阴沉灰暗,这老婆子是活腻歪了吗?
“刘氏,自重!”温缈忍着心底反手给她一巴掌的冲动,努力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只要是个聪明人都能看出来,小姑娘此刻心情十分不快。
周围的人见状,立马纷纷开口劝道:“刘氏啊,别怪我多嘴,这事闹开了,对文宣的前途没好处,再说也为你新儿媳肚里的孩子积点功德吧!”
听人这么一说,刘氏“嘁”了一声,从温缈手中抽回自己的手,看了眼姚青娇的肚子,“今天我看在我未来孙子的面上,饶了你这个贱蹄子!回去等着我们文宣的休书吧!”
她一口一个“小贱蹄子”的从口里蹦出来,温缈实在忍不住了,强忍着的怒气眼看就要迸发出来,谁知范家的门前,一道清冷而又带着威仪的声音在众人耳畔响起。
“范老夫人,这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呀!你该为你刚才的言语和谢大姑娘道歉!”少年穿着牙白的锦袍,腰间勒三尺鎏金腰带,上面悬挂着玉佩香囊等贵重物品。
他眉眼清秀,只是平常一贯笑弯的眼睛此刻却敛着显而易见的怒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温缈回眸看过去,两眼放光一般,表哥总算来了,温缈又偷偷看了一眼谢容簌。
眼角悬着泪的女子再看到沈贺的一刹那仿佛心跳都停了一拍,他怎么会来?为什么每次自己最狼狈的样子都要被他看到?
菡萏穿过人群,硬生生挤到了温缈身边,她挡在温缈面前,生怕温缈被人欺负了,而一只手从袖子里取出什么物什悄悄递给了温缈。
刘氏看着门前这个不速之客也是傻了眼,盯着沈贺看了半晌,又瞧了一眼谢容簌,恍然大悟道:“你又算哪根葱?不会是谢容簌的姘头吧?我说她怎么如此轻而易举就答应离开我儿子了,原来是早就和别人暗通曲款了,只怕这生米都已经煮成熟饭了吧。”
刘氏说话阴阳怪气的,谢容簌正准备开口争辩,沈贺却走了进来,他拦在谢容簌身前,先她一步开口,“沈贺名不经传,范老夫人没听说过,正常!但是得罪了我,可就是得罪了整个皇商沈家!”
这话一出口,所有人都瞬间明了了少年的身份,正是皇商沈家的大公子沈贺。
范文宣眼神在谢容簌和沈贺之间飘忽不定,眸子里是异样的情绪,他万万没想到,他们竟然又搅和在了一起,心头顿时一阵不是滋味儿。
六一儿童节快乐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姚青娇也将目光重新落在了谢容簌身上,心中暗暗想到,这位范夫人可真是好福气,竟有皇商沈家的大公子相护,也不知她是那辈子修来的好福气,一次次都有那样好的男人喜欢。
姚青娇再一次红了眼……
见众人无动于衷,沈贺不紧不慢接着开口,“而得罪了沈家,抚远大将军又怎么可能不替爱妻母家出气呢?”
沈贺清楚的明白,商贾之家哪怕是皇商,也终究是商,比不得官来的势大,更别说是手握重兵的武将了。
果然,范文宣默了默,抚远大将军温承毅手握兵权,替天启南征北战,这样一个人物,别说是他,连周刺史乃至韩指挥使都是不敢轻易招惹的。
“母亲,停下吧,让她们走!”范文宣无奈敛眉笑了笑,偷来的东西也是时候该还回去了。
“走?范公子以为此事就这般了了?”沈贺睨了一眼范文宣,眼神中流露出鄙夷的目光,他当初是眼瞎吗?竟然和这样的人做朋友,还把那样重要的东西交给他!
“沈贺,你待如何?”沈贺的咄咄相逼彻底惹恼了范文宣,他抬眼看着沈贺,一双眼微微泛着猩红,面色十分难看。
“我待如何?”沈贺轻轻冷笑了一声,他双手负在身后,将身后的谢容簌挡的严严实实,目光落在刘氏身上,“范老夫人,你不该倚老卖老,为老不尊吧?方才你对谢大姑娘说出那样的话,难道不该欠谢大姑娘一句道歉吗?”
少年嗓音清润,听的刘氏却是十万分难受,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不屑轻笑,“要我给她道歉?门都没有!”
她这么一大把年纪了,怎么可能舍了一把老脸给一个小辈道歉,更何况对方曾经还是她的儿媳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容簌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高大背影,眼眶里的泪水终于还是止住了,她伸手牵了牵沈贺的袖角,知道刘氏是不会道歉的,“算了,沈公子,这种人的道歉,我听了恶心,平白脏了我的耳。”
沈贺听她这样说,也不好再说些什么了,只是他抿了抿唇,却始终不见一丝笑意在脸上,他以为她过得很幸福,所以他躲在远处,不去接近、不去打扰!
可是,她过得一点也不开心,那他没必要再如此,就像他回答谢六姑娘的那样。
千夫所指,我亦独往!
“沈公子,烦请你先将我大姐姐扶回马车,我再与他们母子唠唠。”温缈见差不多了,适时的插嘴说话,她推了推谢容簌和沈贺,示意他们先行离开。
被推搡着离开范家院子的两个人俱是担心的喊了声:
“六姑娘——”
“六妹妹——”
温缈瞧着他们这般有默契,忍不住偷偷笑了笑,可她抬头时又恢复了严肃端庄的模样,“你们放心啦,这里人这么多,他们不敢拿我怎么样的。”
见温缈如此执着,谢容簌点了点头,跟着沈贺离开了范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一步步走的艰难,她没想到事情的最后,还是和离的下场……
可是,她真的再也受不了在范家的日子了,那种压在嗓子眼里的窒息感,她再也不想重新体会一遍了!
范文宣盯着谢容簌和沈贺携同离去的背影,没来由的烦躁,他们般配到让自己嫉妒……
他收回目光,转头看向温缈时,却是充满了恶意,嗤笑着调侃道:“怎么?你还不走?莫不是也想自荐枕席,与我做个妾!”
温缈知道他如今是恼羞成怒了,嘴里没一句好话,也不与他生气,只是轻声啐了一口,“呸,嘴里吐不出象牙的东西!”
姚青娇听着温缈的话,心里来气,她上前两步拽了拽范文宣的衣袖,“夫君,她骂你是狗!”
范文宣顿时面色更加不好了,他扯过被姚青娇拽着的袖角,横眉冷对,“我是听不出来吗?要你多此一举的!”
姚青娇被吓的一懵,往后缩了缩没再说话。
温缈乐的看这副好戏,故意在一旁添油加醋的说道:“什么狗不狗的,这可不是我要说的话,是你自己误会了我的意思!”
姚青娇抬眼看了看温缈,气的撇了撇嘴,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霸道不好惹的女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温缈没管他们怎么看自己,往暗处瞥了一眼,小声哼道:“云胡、不喜。”
云胡和不喜得到召唤,立刻从暗处飞身掠出,光明正大的站在了温缈身旁,左右各站一个,手都握在剑柄上,好似温缈对面是有什么豺狼虎豹一样。
“六姑娘。”云胡率先开口,询问着温缈他们应该做些什么。
温缈嘴角泛起一丝笑意,看着范文宣和刘氏盈盈一笑,从袖中取出一份单子递给云胡,“这是我大姐姐的嫁妆单子,你们去屋里找,一件件给我对上,找不齐的,叫他范家砸锅卖铁也得给我补上!补不上——”
温缈唇畔露出一丝讥讽的笑意,云胡从她手中接过帖子后,温缈空下来的手卷了卷垂在身前的漆发,用最温柔的语气说着最恨的话,“补不上我就拆了你范家的门、拆了你范家的墙、拆了你范家的屋子来补!”
”谢容安,你敢!”范文宣如何还能继续忍下去,他上前正准备教训温缈,却被不喜拿剑挡开,“你手脚给我放干净些!不然,我的剑可不留情!”
范文宣终究是一届文人,自然知道自己跟这些舞刀弄枪的莽夫讲道理是没有用的,他后退了两步,语气却仍旧没有和缓下来,“谢容安,你到底要做什么?你谢家一定要撕破脸皮?”最后一句话范文宣压低了声音,似是生怕院外的邻居们听到。
温缈轻蔑一笑,“撕破脸皮?范文宣,你有脸吗?我拿我谢家的东西,与你何干?当年我大姐姐嫁你,十里红妆羡煞多少人?如今我大姐姐与你和离,这些嫁妆还拿不回去了不成?”
“云胡,你带着菡萏进去找东西!给我一件一件的找!”温缈微微眼神示意了下身边的菡萏和云胡,两人明白温缈的意思,转身就进了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刘氏自不能容许别人在自己的家里撒野,她撇开范文宣上前就要来抓温缈,可不喜这次也没再开玩笑,手中利剑出鞘,堪堪划过刘氏的手,吓的刘氏急忙缩回手来,嘴里直哆嗦着,“你……你……疯了,竟然在我家中同我动刀动枪!”
温缈挑眉莞尔一笑,“动刀动枪?你若再拦着,我要你项上人头信不信?”
刘氏此时也慌张起来了,她两只手无措的绞在一起,一张老脸上青白交加,谢容簌的嫁妆她其实动了!
真不怪她动了贪恋,只是谢家给的嫁妆实在太丰厚了,很难让人不心动的。
温缈倚在范家的廊柱上,轻轻摇开折扇挡了挡渗进来的春阳,她余光欣赏着范家几个人惨绿的脸,调侃的故意说道:“姚,哦不,范夫人不进去坐着歇一歇吗?这可是你们范家好不容易求来的宝贝孙子,可不得好好护着。要是有了个意外,可别赖我身上来!”
半靠在廊柱上的小姑娘不过豆蔻年华,笑起来时两靥有着浅浅的梨涡,仿若九天落人间的仙女,而在范家人的眼中,温缈却又似是地狱而来的恶鬼,一步步算无遗策,总是自信的能将所有人玩弄于股掌之中。
温缈透过绢扇看着柔柔的光晕,眸子里想着的却是前世种种画面,她前世没有机会有自己的孩子,不仅是因为顾匪石从未碰过她,更因为她寒气入体,终身不得受孕……
寒气入体!
温缈苦笑的咧了咧嘴,那位顾匪石最爱的贵妃娘娘在她面前失足跌倒,没了孩子,顾匪石就罚她在冰天雪地里跪了整整一夜……
她侥幸捡回一条命,可却也再没了做母亲的权力,明明那时她也不过只是个小小的永巷贱奴,可是那个女人就是不肯饶过她,甚至不惜用自己的亲生骨肉做赌,她到底是为了什么?
前世今生,温缈都百思不得其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容簌的嫁妆还未清点完,门口那边又吵闹起来,很快围在门前的人纷纷让出一条道来,几个健壮的小厮抬着些红木箱子进来。
为首的小厮示令,几个箱子被重重落在范家院子里。
“六姑娘,这是大夫人命小人抬过来的,说是大小姐的聘礼,叫六姑娘同范家清点好就还回去,顺便再叫小人几个帮六姑娘将大姑娘的嫁妆搬回去,外面有五六两马车在候着呢,若是一趟回不去就再来几趟!”
温缈收起折扇,打量了几下院中的几个红木箱子,摇头笑了笑,这聘礼和谢家的嫁妆比起来,简直九牛一毛、不堪做比!
“大伯母如何知晓了这件事!”温缈开口问道,她并没有跟周氏说谢容簌要和离的事,周氏如何知道的,是谁报的信?
小厮没有回话,倒是在里面听到声响的菡萏跑了出来在温缈耳边嘀咕道,“是云珠姐姐回去跟大夫人说的,云珠姐姐本是去外面采买东西,回来时门口早已被围得水泻不通,她略一打听便知道了事情的始末,这不就回去跟大夫人说了嘛!”
也不管范家人还在场,温缈又问,“大伯母有说些什么其他的吗?可有怪我没有事先告知她,擅自做主了?”
菡萏立刻摇了摇头,“没有。大夫人说姑娘这事办的漂亮,回去要好好赏姑娘呢!”说完菡萏又故意拔高了声音,声音逐渐讥讽起来,“大夫人还说,有些人啊就是养不熟的白眼狼,她当初昏了头、瞎了眼才将清清白白的女儿丢进这狼窝来!”
温缈笑的不加掩饰……
而此时院外早已炸开了锅,“这范家的聘礼未免也太磕碜了些,谢大姑娘十里红妆,不求他范家能做到门当户对,但也不能寒碜到这地步吧,这跟我们寻常百姓家娶亲的聘礼有什么区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不知道的是,这刘婆子还一天到晚的吹嘘他家的聘礼有多好,我原以为谢家是多赚大发了呢,这如今看来,谢家是赔了女儿又破了财……”
“这范家小子还是个当官的呢,都说当官的都贼能敛财,我不信范家出不起像样的聘礼!”
“最关键的是那刘婆子有个那样好的儿媳还不懂的珍惜,若是我儿能有那样好的福运,我能给人供起来……”
门外的声音夸张带着调侃,一字不落的进了刘氏的耳中。
刘氏面皮发抖,他奈何不了温缈,只能指着那些看热闹的左邻右舍斥道:“你们懂什么,我儿虽然为官,但可是两袖清风的好官,从哪敛财来给她谢家做聘礼,再说了,他们谢家也不缺这些聘礼,何必来这假一套,主要是心意!”
刘氏说的那叫一个一本正经,温缈大笑出声,“我谢家不缺这些,便是你们给这么磕碜聘礼的理由?也是我大姐姐心善,不忍太过为难你们,若是换做我,这点东西就想求娶,做梦吧!没个可以与十里红妆相媲美的聘礼,你凭什么求娶别人放在掌心疼了十多年的姑娘?心意?范文宣你扪心自问,你的心意值几个钱?”
温缈满脸的不屑,当年顾匪石求娶她,无论情意是真是假,到底给了她应有的体面,也是用着和她嫁妆相当的聘礼将她风风光光迎进东宫的!
温缈话音刚落地,云胡从屋里走了出来,高声唱和道:“大姑娘的嫁妆里少了一张紫貂皮……”
刘氏面色一变,那张紫貂皮,她去岁拿去做了一件大氅。
云胡接着道:“少了一对龙凤描金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刘氏骇然,这对龙凤镯被她做人情送给了娘家侄女。
“少了一柄玉如意……”
这玉如意去年走亲访友的时候送给了周刺史他们家做随礼。
“……”
云胡一下念了一串名字出来,温缈边听边在心里记着,等云胡念完了,温缈折扇轻轻摇开,半遮住面颊,巧笑倩兮,“我估摸算了一下,这些东西折合成真金白银一共是十万两白银,你们看怎么还?”
听完温缈报出的价格,刘氏和范文宣脸一下垮了下去,连带着姚青娇都惊讶的张开了嘴。
十万两白银,给他们卖了也补不回来呀!
晚安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怎么可能那么多银子,不过才那么几件东西!”刘氏目光短浅,也看不出什么是好东西什么是坏东西,自然不清楚那些她随手拿走的东西会那样贵重。
范文宣就不一样了,他素来出入各种雅集宴会,也见过不少珍贵珠宝古玩,他清楚的明白,谢家给谢容簌准备的嫁妆都是些贵重物品,有些甚至是世间少有的珍贵宝物。
那些东西的的确确值十万两白银。
可是……
他又怎么会拿出十万两白银来还给谢家?他又不傻!
“谁知道你有没有坐地起价,东西是你们的,价格也是你们定的,难不成就让夫君和母亲做了冤大头不成?”姚青娇可不想自己刚嫁过来就落得个什么都没有的下场。
“再说了,夫君是个清官,怎么可能有这么多的钱,你这样做是想要逼死谁?”姚青娇一声接着一声的控诉着,好似温缈真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温缈冷冷的低笑几声,什么时候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却变成了伤天害理的事?
“既然如此,看在你与我大姐姐也算夫妻一场的份儿上,也不需要你们还那么多钱了,这样,明日你们送五万两银子去我家,这样你们偷偷挪用我大姐姐嫁妆的事便一笔勾销了。否则我会让整个洛阳的人都知道,你们范家是多么的可耻,动用女子的嫁妆,一定会让范大人的名声扫地的吧!”
一时之间,满庭寂静。
无论什么时候,只要男人动了女子的嫁妆,即便世人明面上不会说些什么,暗地里也会戳着脊梁骨来耻笑的。
范文宣思虑了半晌,“行,谢容安,你非要将事情做绝,便依你!明日就会将钱送至你谢家。自此以后,两不相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纵然舍不得那五万两白银,可是和自己的名声相比较,也只能忍割舍了。
得到答复的温缈满意一笑,能轻而易举的拿出五万两白银还说是清官,范文宣敛财的本事可不小啊!
这样的人,前世竟然位居相位,还不知干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
“若我没记错的话,范大人虽在周刺史底下办事,但每月的俸禄应该也不是很多,如今五万两竟然说拿就拿,想必是另有什么生财之路吧!”温缈没有压低说话的声音,反而还故意拔高了音量,好叫围在院外的百姓都能听得见。
“刘婆子穷好面子,花钱那叫一个大手大脚,他们范家哪有什么生财之道,怕是从哪里贪来的吧!”
“这种人当了官,苦的还是咱们这些老百姓,同他们住在一条巷子里真晦气!”先前的大娘满是嫌弃的啐了一口。
“谁说不是呢,张大婶,你家小子和范家小子走得近,赶紧回去提醒他一下,和这种人走近了,别惹了一身骚!”
……
门外议论声不断,听的刘氏脑袋疼,恨不得拿扫帚给这些爱嚼舌根的妇人全部赶出去!
不一会儿,云胡从屋内走出来,他对着温缈轻轻作了一揖,“姑娘,嫁妆搬得差不多了。”
温缈点了点头,也懒得在这地方多待,正准备带着云胡他们回去,却见云珠跟着大伯母身边的嬷嬷分开人群走了进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嬷嬷怎么过来了?可是大伯母有什么要吩咐的?”温缈上前几步,迎了迎嬷嬷,对于谢家长辈身边伺候的人,她一向是很尊重的。
“六姑娘。”嬷嬷对温缈自是客客气气的,可当她目光扫至范家人身上时却立刻变了脸色,“大夫人让老奴来跟六姑娘说一声,大姑娘的这些嫁妆没必要抬回谢家了,省的大姑娘以后看了心烦。”
温缈默了默问道:“那依大伯母的意思是?”
嬷嬷看了眼不断抬出去的嫁妆,轻轻咳了一声,“大夫人和老夫人的意思是将这些东西都捐出去,接济那些贫苦人家,也算是为大姑娘积福累运了!”
温缈听完倒也没说什么,点了点头,“也是了,容安听大伯母和祖母的安排,既然嬷嬷也来了,这里还有些事就劳烦嬷嬷帮我看着些了,我去瞧瞧大姐姐。”
温缈对着嬷嬷虚福了一礼,就带着云胡他们离开了范家,在路过范家大门的时候,小姑娘脑海中突然想起了刘氏不久前说过的话:
——要我给她道歉,门都没有!
温缈眯了眯眼,桃花眼中涌现出一丝戏谑的笑意,她转身回眸,对着刘氏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我瞧着这门不错,我允你们少还了五万两白银,收你们一个门不过分吧?”
说罢也不管范家人是何反应,兀自吩咐着不喜,“把这门给我拆了。”
刘氏刚从惊讶中反应过来,她迈着蹒跚的脚步正要来阻止,谁知还没走过来,不喜已经抽出剑鞘中的剑,一道冷光在众人面前闪过,清晰可见的,范家的大门出现了一道裂缝,随后整个门一分为二。
那一剑的威力,饶是温缈也是暗暗吃了一惊,不喜不过是陆帷身边的侍卫,武功却已然这么厉害,那陆帷的武功到底有多骇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温缈咽了咽口水,她前世那样欺负陆帷,陆帷竟然没有了结她,可真是她命大啊!
刘氏看着裂成两半的门,心也不禁凉了一大半,这……
这也欺人太甚了!
从前谢家这位六姑娘虽然顽劣,但到底不似如今这般猖狂,从前她是没头脑的仗着家中长辈宠爱四处撒泼,如今是步步为营的下着一盘棋……
这变化也太大了些吧!
温缈欣赏着刘氏脸上的复杂情绪,面上的笑意愈来愈深,她两只手老老实实的负在身后,看着刘氏,嗓音清润绵软,好似邻家来串门的小姑娘,一字一顿接着说道:
“范老夫人,这下……真的门都没有了哦!”
刘氏气的胸腔不禁剧烈起伏起来,一口气没缓过来,竟身子一晃,往后倒了去。
温缈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这样的人不值得她同情,太浪费感情了……
少女回身,彻底迈出了范家的门槛,这下她们谢家算是彻彻底底和范家没有任何关系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而她,也可以好好撮合表哥和大姐姐的事了……
若是表哥能够迎娶大姐姐,那聘礼一定会很丰厚,大姐姐会有足够的风光和体面,外祖母最是和蔼可亲,相信她也一定会很喜欢大姐姐的!
若是大姐姐和表哥在一起了,那她也就有理由去沈家了,去沈家看看外祖母。
温缈的外祖母……
想着想着,温缈抬手勾了勾眼角,明明都答应了六哥哥,不会轻易落泪,怎么又想哭了呢?
她从前不是这个样子的。
可是一想到年迈的外祖母再也见不到她疼爱的小外孙女儿的伤心模样,她又怎么能不难过呢?
前世外祖母那样疼她,她却连她最后一面都没能见到,这世上再没有比她还不孝的人了……
云胡紧紧跟在温缈后面,他瞧出温缈情绪有些不对劲,横剑制止了不喜想要上前搭话的举动。
“六姑娘心情不好,让她自己冷静冷静,你就不要去打扰了!”
不喜往温缈的方向看了看,果然见到的是温缈有些削瘦单薄的背影和低垂的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明明帮了大姑娘的忙,又将那老婆子气昏了过去,六姑娘怎么还是一脸的不高兴?云胡你说女人都这样吗?阴晴不定、喜怒无常的,这也太可怕了吧!”不喜揉了揉耳垂,撅着一张嘴,一副想不明白的样子。
云胡拿剑鞘敲了敲他的头,没好气说道:“六姑娘今岁才不过十三,还是一个小姑娘呢!”
云胡简直脑袋疼,这个不喜日日跟在主子身边,怎么就跟个木头人一样,他难道看不出来主子一直将六姑娘当作小女孩儿来看待吗?
还女人?
若真是女人了,主子能……
云胡默了默,没有再想下去,反而是调侃起不喜来,“你整日嚷嚷着要娶媳妇儿,如今媳妇还没个着落,你倒好,嫌弃女人麻烦起来了。既然如此麻烦,你就不要娶了呗,反正你也没那个钱娶!”
云胡句句话往不喜心窝子里扎,气的不喜那叫一个心肝脾肺疼!
不喜正要去找温缈评理,谁知温缈并没有上马车,而是靠在了一旁的树上,轻轻展开绢扇挡了挡脸。
“咦,六姑娘怎么不上马车里去?在外面待着做什么?”不喜轻轻说出来声来。
菡萏嫌弃的回了不喜一嘴,“这一定是沈公子还在马车里,姑娘怕打扰了沈公子和大姑娘,才一直没上去的嘛,你瞅瞅你那脑子怎么一点也不灵光呢?”
被云胡说也就算了,反正也习惯了,可如今一个小丫头也这样指着自己数落,不喜表示自己很伤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然而没有人关注他是否伤心,云胡和菡萏的视线一刻不落的盯着倚在树上的温缈,而温缈的视线透过细薄的绢扇落在马车上。
不喜见没人搭理自己,也不自讨没趣了,他将剑别在腰间,三两步就运起轻功跳到了屋檐上,都不理他,他回去找公子去,公子一定很乐意听他说话……
马车中。
香炉里升起袅袅青烟,谢容簌低着头,沈贺在一旁有些手足无措的看着谢容簌,无言良久。
最后还是沈贺开口打破了僵局,“谢姑娘可怪沈某擅作主张过来为谢姑娘解围?”
谢容簌双手捏着帕子,声音低低细细的,“你既说是来为我解围的,我若再怪你,岂不显得我不近人情了?”
停顿了一会儿,谢容簌接着开了口,“我知道的,是我六妹妹派人去叫的沈公子吧!沈公子能不顾名声跑这一趟,容簌心里十分感激,等这件事平息了,容簌定然要亲自登门,好好谢一谢沈公子的相助之恩。”
“谢姑娘不必和我如此客气,这些原是我应该做的,若是我当初——”话未说完,沈贺就停住了,仿佛那句话的后半段有多难以启齿一般。
谢容簌微微抬头看着这个她年少时便认识的少年,年少时这个少年就很惊艳,只要是他想做的,无论多难,他都会做到!
如今星移斗转,这个少年还是少年模样,赤诚炙热,一个人撑起了整个沈家,商场上谁人不夸他一句少年奇才?
更何况,他还有着一张令人羡慕的容颜,谢容簌视线稍稍下移了些,落在沈贺腰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少年腰身纤瘦,悬在腰间的鎏金腰带上挂着蟠龙玉佩和流苏香囊等物,香囊上绣着寒山翠竹,很是精巧,只是却不是她亲手所绣的那只!
连谢容簌自己都没想到,她心里想的话脱口而出,“是我绣的那个香囊不好看吗?”
似责问又似嗔怪……
吓的沈贺赶紧将手放进怀中,略摸了摸,就拿出一只同样做工精巧的香囊,他视若珍宝的捧到谢容簌跟前。
“怕别人瞧出那是谢姑娘的绣工,给谢姑娘惹来麻烦,就没有佩戴在腰间。但又怕谢姑娘一腔心意被辜负,唯有以心意还心意,将这香囊放在心口的位置,日日放在心上才能安心。”
谢容簌讶然,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她似乎隐隐明白这个少年的心意了……
他喜欢她?
什么时候开始的?
“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
同时的开口,同时的沉默,一时气氛又陷入了僵局当中,到最后还是沈贺伸手示意谢容簌先说。
谢容簌在心底酝酿好情绪,略有些紧张和不安开口,“沈公子觉得‘您’字作何解?”
沈贺虽不爱诗书和咬文嚼字,但当初为了花朝节也是煞费苦心、废寝忘食过一阵的,他瞬间便明白了谢容簌的意思,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他反而也没有那么紧张,反而还放松了下来。
“心上有你!”少年的声音如断线的珠串,一颗颗砸在谢容簌心里,那怕得到如此肯定的答复,她心里还是惴惴不安的很。
“为什么?洛阳城的好姑娘不胜枚举,为什么你会喜欢上我?我分明眼光差的很!”谢容簌摇了摇头,她不是不信沈贺,她是不信她自己!
“洛阳城的好姑娘很多,可是谢容簌只有一个,千千万万个人中,我只要一个你!”
晚安安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洛阳城的好姑娘很多,可是谢容簌只有一个,千千万万个人中,我只要一个你!
听着沈贺的声音,谢容簌忍着泪意,她想伸手去摸一摸面前少年的脸,可是她没有,她做不到!
原本悬在半空的手缓缓落下,沈贺却眼疾手快的抓住谢容簌垂落的手,他不紧不慢的诉说着满腔情意,“谢姑娘,你知道吗?像今日这样握着你的手,是我从前以为来生才能做到的事。我去参加花朝节的比试是因为知道你也会参加,我努力的没日没夜的习武看书学琵琶,也只是为了拿到簪花郎的身份,因为我知道你会赢得莳花女,而我想要和你并肩站在一起,哪怕只有一次。”
少年郎一片真心,情真意切,却让谢容簌有些不敢接受。
当年的范文宣也曾这样过,可是最后呢?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沈公子厚爱了!”
没有答应有没有拒绝,只有一句厚爱了。
“是忘不了他,还是没做好重新开始的准备?”沈贺收起香囊,小心翼翼的揣进怀里。
谢容簌将沈贺的动作尽收眼底,她默了半晌才又重新开口,“凭沈公子的家世才貌,该寻一个冰清玉洁的姑娘才对!”
她刚与范文宣和离,若是转头又和沈贺在一起了,旁人又该如何看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怕指指点点的人不会少,再说了,她与范文宣成亲两年,却一直未有所出,说不定真的是她身体有问题呢?
她不能拖累沈贺也不该耽误他!
沈贺清楚的明白谢容簌的顾虑,他坦然的拂了拂衣袖,坐在一旁,说话的声音依旧清润温柔,仿佛山间小泉缓缓流淌过,让人心情愉悦。
“不日前在广化寺,谢六姑娘曾问过沈某一个问题。”
谢容簌微微颦眉,是她们离开广化寺那一日吗?
“六妹妹同沈公子说了什么?她就爱瞎操心,若是说了什么不合理的话,沈公子莫怪她!”虽然不知道六妹妹说了些什么,但谢容簌能隐隐约约感觉到,怕是些撮合她和沈贺的话了。
“六姑娘问沈某,若是大姑娘与范文宣和离,沈某可愿娶?可敢娶?可能八抬大轿聘娶大姑娘为我沈家主母?”从前他总顾忌与她见面会影响她的闺誉、会影响她的名声,所以总是不敢轻易靠近她,如今他该勇敢一次了,若想要心爱的姑娘不受诽谤伤害,最好的办法应该是牢牢将她护在身边!
谢容簌愣了愣,她没想到六妹妹竟问的如此直白,那他又是如何回答的呢?
“所以沈公子是怎么回答我六妹妹的?”谢容簌心中忐忑,捏着绣帕的手微微使劲,看似云淡风轻,实则心仿佛要跳出嗓子眼来。
前所未有的感觉……
沈贺一双眼盈着深情,他看着谢容簌款款说道,“我回答的是——千夫所指,我亦独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容簌心里“咯噔”一下,这个少年待自己这样好,为什么自己从前没有注意到,那一天她明明心动了,可却始终未能迈出那一步,若是她勇敢了那一次,他们是不是就不会错过了!
这两年的时光是不是——
犹豫良久,沈贺还是将一直憋在心里的话说出了口,“当年我与范文宣同窗读书,因想法政见颇为契合,曾引为知己。后来花朝节时,我俩一同比试,我险胜他一筹当上了簪花郎,后来祭花神仪式结束后,我本想递一封信交给大姑娘剖白心意,可是半路上却被陈刺史给叫了过去。怕此日一别,日后再见面不知是何时了,就先托范文宣为我送过去了,可最后——”
最后怎么了,沈贺没有明说,但谢容簌已然知晓了。
当日范文宣的确送了一封信给她,只不过他说的却是“小生仰慕姑娘许久,今斗胆与姑娘表明心意,一切心意尽在此信中!”
她当时见他手中还有一封信,便为了缓解尴尬多问了一句,范文宣给她的回答是什么,他说,“此信是受沈兄所托转交给沈兄心上人的!”
她是以为沈贺有喜欢的人的……
没想到从一开始范文宣就在骗她,这个男人的嘴里可有一句真话?
她竟然也信了他所说,信了沈贺有喜欢的人,信了他对自己的甜言蜜语,她竟这般糊涂?
“范文宣如何同你说的?那封信……我……我从未收到过……”谢容簌说话的声音颤颤的,如雨后被打残的娇花,分外让人怜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贺微微敛了敛眉,心里是一阵心疼,他强忍着想将面前女子揽入怀中的冲动,说道:“当年范文宣同我说,大姑娘看到了我的信,却没有任何表示,还说了句‘襄王有意’,让我好自为之!”
襄王有意,神女无梦!
再直白不过的拒绝了……
沈贺笑容中添上一二分的苦涩,当时在他得知这个消息后,曾去过花朝节谢家所在的位置上求见谢大姑娘,却被谢大姑娘身边的侍女告知谢大姑娘不愿见他……
而后不久就听说谢大姑娘和范文宣婚约的事,他去找过范文宣,问这是怎么回事,范文宣告诉他,“两情相悦,缔结良缘,再正常不过了,沈兄该看开些!”
他以为谢大姑娘是真的喜欢上范文宣,他没有去打扰,更没有去搅乱这桩婚事,如今看来,他那日就该去抢亲的,这样他放在心底的姑娘就不会受这么多委屈了……
“襄王有意……”谢容簌重复了一遍这句话,嗓音嘶哑又沧桑,她何时说过这般话,范文宣简直是无中生有,原来他自那时起就是一肚子坏水了。
“沈公子,谢容簌绝没有说过那样的话,当初范文宣的确来找过我,只是他拿来的信是他自己所写的。而且他曾和我透露,沈公子早已有了心上人。所以之后沈公子来找我,我怕公子心上人误会,才吩咐侍女跟公子说不见!”谢容簌抬起眸子,她鼓起勇气,就这样和沈贺对视着……
一刹那间,仿佛埋藏在尘埃中许久的心事重现了光明。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良久,两人默默对视一笑。
原来两心相知也会错过……
她以为他喜欢别人。
他以为她心许他人。
“阿簌,过些时日,我去谢家提亲可好?”终于得知了对方心意后,沈贺黝黑的眸中闪烁着希望的光彩,他觉得人世间都美好了许多……
阿簌……
谢容簌笑了笑,她的名字从他口中说出竟然会如此好听……
“我才刚刚同范文宣和离,此事容后再说吧!他不仁在先,我却不能让沈公子和我一起背上这不义的名声!”谢容簌淡淡笑了笑,她愿意相信眼前的少年郎,愿意和他重新开始,所以她要收拾好自己的心情。
再相见时,她要做一个满眼都是沈贺的谢容簌!
谢容簌没有拒绝,沈贺听的心里只是一阵阵的高兴,他等了她那样久,再等一段时间又算的了什么呢?
如今,他未娶、她未嫁,他们会在一起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咚咚”的两声传来,车内两人俱是心神一荡,而后便听见一个清清甜甜的声音在耳边传来,“沈大哥、大姐姐,你们聊好了没?”
谢容簌清了清嗓子,她抬手掀开车帘,只见粉雕玉琢的小姑娘倚在马车旁,暖暖的阳光笼在她身侧,微风侵来,绣着山茶花的襦裙翩然而起,似要乘风归去。
桃花眼尾勾勒出天然的晕红,小巧的嘴轻轻嘟起,似樱桃一般喜人,又似是晒了太久太阳,她有些没精神了,整个人懒洋洋的透着一丝疲惫感,像是睡不够的小奶猫儿。
谢容簌起身走近些,她在马车上半蹲下,揉了揉温缈有些发烫的发顶,“好啦好啦,我们六丫头今天是累了,上车来吧!我们回家!”
温缈长手一挥,顺势合上手中的绢扇,她以扇托腮,满是揶揄的看着沈贺,“沈大哥很开心的样子呀,这是不打算下来了?不若沈大哥和我们一同回家吧,也叫祖母和大伯母相看相看?”
沈贺脸悄然攀上一层红晕,谢容簌听着这话,也不禁有些红了脸。
“可以吗?”
“不可以——”
温缈愣愣的看着沈贺和谢容簌,默默歪头嘀咕了一句,“可真有默契呢!所以到底是可以还是不可以呢?”
温缈其实还蛮想沈贺去见见祖母和大伯母的,她转了转水润润的桃花眼,“大姐姐,沈大哥都帮了你好几回了,还要瞒着大伯母她们吗?该请沈大哥去家中坐坐的,便是喝杯茶也是好的啊!”
“算了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也是这个理儿!”
温缈轻轻拍了拍手,“沈大哥,我大姐姐都答应了,你也就不要推辞了,去家里喝一杯茶吧!不过得劳沈大哥下来,去后面那俩马车坐着了,我和我大姐姐说些悄悄话。”
小姑娘俏皮明媚,沈贺也轻笑着点了点头,“好。”
看着沈贺下了马车,温缈才提起裙摆,轻盈的跳上了马车,又招呼着何叔过来驾车。
她端端正正的坐在马车上,两丸带笑的眼就这样直勾勾的看着谢容簌,“大姐姐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都问出来吧!”
谢容簌看着温缈一副任君拷问的模样,戳了戳她的小脑袋,“你早知道范文宣有人了对不对?”
所以才早早就劝她和离,也让她心里有个打算,等真正面对的时候才不至于那样难过。
温缈点了点头,也没想要掩饰什么,“的确,我让六哥哥派人帮我盯着些范文宣,因此比大姐姐要早些知道姚青娇的存在!我本来可以阻止范文宣犯错的,可我没有,我一心一意想让大姐姐和他和离,大姐姐会怪我吗?”
谢容簌温柔的摇了摇头,她双目凝视着面前条案上袅袅升起的青烟,“要走的人,终究是拦不住的,我想我已经看透了范文宣的真面目。六妹妹,我不怪你,反而还应该感谢,若不是你来了,今日我还不知如何应对呢!”
她似是又想到什么,眼眸里逐渐盛满爱意,唇角轻轻上扬,“也谢谢你将他叫了过来,既解开了年少时的误会,也弥补了年少时的遗憾!”
温缈抱着谢容簌的胳膊,她将头轻轻靠在谢容簌肩上,“大姐姐,珍惜吧!我看的出来,沈大哥会是一个很好的夫君,他会待大姐姐如珠如宝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容簌脸上笑意愈深,她纤长的柔夷缓缓抚着温缈柔滑的发丝,“我们六丫头生的最是貌美,洛郡再找不出第二人来,等陈家大公子回来见着我们六丫头,也会喜欢的!”
温缈没有说话,心里却有着自己的思量。
顾匪石不是温缈的良配。
陈汝景也不会是谢容安的良人……
可是当着谢容簌的面,温缈也没表现出什么,仍旧是那副乖乖巧巧的模样。
春山院。
陆帷放下手中的青釉茶盏,听着不喜的话,俊秀的面容上是浅浅的笑意。
“公子在笑什么?”不喜看着自家主子傻乐呵,实在看不过去了,小声的询问道。
陆帷睨了他一眼,顺手从棋盒里抓起一把棋子攥在手中,“她说想要与十里红妆相媲美的聘礼?”
不喜愣了一会儿后,老老实实的点了点头,“是这个意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剔透精巧的棋子一颗颗被摆在棋盘上,不一会儿一副棋局跃然而上,少年秀气的指尖又捻起一枚黑棋,他将黑棋敲定在棋盘上,先前摆出的死局立刻就被破解开。
老师曾说执棋人最大的忌讳就是有了软肋、动了情……
可他好像已经无药可救了。
“你说如今我的棋艺比老师当如何?我能下赢老师了吗?”春阳簌簌落在少年鲜艳的红衣上,投下绝美的倒影,他眼捷如蝶翼翩翩,此刻轻颤,抖落尘世惊艳。
不喜想当然回答,“公子日后与先生比一比便是了,公子虽然幼时总输给先生,但如今应当可以与先生一战了!先生不是常说公子是奇才嘛!想必到时候若是输在公子手上,先生也是高兴的!”
陆帷随手一挥,棋子随意散落在棋盘上,少年晦暗了眉眼。
他还会有和老师对弈的机会吗?
晚安,么么哒,最近好像都没有评论的了,呜呜呜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陆帷端起一旁的茶盏,小口啜饮了一口,又接着问不喜,“范家没有人欺负到她吧?”
不喜摇了摇头,声情并茂、手舞足蹈的,“公子你是不知道六姑娘今天多厉害,以一敌三,愣是将范家那三个说的一句话也讲不出来。最后还拆了范家的大门,给刘老婆子都气晕了过去!”
陆帷听了,脸上的笑容更深了,小姑娘如今跟个炸了毛的刺猬一样,惯会保护自己。
“但是奇怪的是,出了范家后,六姑娘好像就不大高兴了,我想上前去问问,却被云胡给拦了下来,这可真是‘女人心,海底针’呐。”不喜又忍不住嘴碎的嘀咕了一句。
陆帷抬起一双锐利的凤眼,轻轻从不喜身上扫过,“‘女人心海底针’,哪是因为男人不愿用心去猜,否则又怎么会猜不透,女儿家最好哄的了!”
不喜抿嘴,他突然就不太想娶媳妇儿了,这整天猜来猜去的,多麻烦多累啊!
他以后还是寻一个头脑简单又不娇气、最好还会点武功的比较好!
陆帷抬眼见不喜一脸沉思的样子,轻咳两声问道:“你在想些什么?”
不喜也实诚,陆帷陡然怎么一问,他也没过脑子,话就这样脱口而出,“属下在想以后可不能找个像六姑娘那样娇娇气气的小媳妇儿。”
六姑娘很好,人机灵又生的美貌,只是未免太过娇气包了,也就主子这样的人物能有时间哄着疼着。
陆帷轻嗤一笑,“你嫌人家小姑娘娇气,人家还不一定瞧得上你呢?还把自己当什么香饽饽了不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喜语塞,这怎么都往他心里扎刀子,他只是还没有找到那个有缘人罢了,又不是没有!
陆帷摩挲着茶盏,他目光落在院中的青梅树上,有梅瓣随着春风拂过飘飘然落下,“我的小姑娘玉食锦衣,合该做着天底下最娇气的小姑娘,我宠她,宠到除了我,谁也忍受不了她……”
少年郎君,眉目澈然,回想着小姑娘娇娇气气的样子,唇瓣不自觉上扬,是极喜悦的弧度。
他的小姑娘,天生该被千宠万爱的!
不喜瞧着笑的春心荡漾的自家主子,无奈的撇了撇嘴,从前主子想起温三姑娘时,也是这幅样子……
……
马车“轱辘”“轱辘”停在了芙蓉街谢家门前,早已有仆妇嬷嬷在门前侯着了,见到谢容簌纷纷一拥而上,谢容簌看着她们,微微润湿了眼眶,这些都是她曾经待字闺中时在她身边伺候着的人,母亲有心了……
“大姑娘。”众人齐声喊道,看着谢容簌也是眼眶泛着酸意。
都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大姑娘同姑爷和离的事,在谢家早已悄然传开了。
“当年我出嫁是你们送的我,如今我回家也是你们来迎的我,多谢了!”谢容簌脸上是温柔的神情,全然没有因为和范文宣和离后的伤感之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旁的沈贺看着这一幕,抿唇笑了笑,暗暗在心底记下什么来。
老夫人身边伺候的孙嬷嬷款款从门内走了出来,见着谢容簌和温缈,她屈身福了一礼,在目光落在沈贺身上时,有些吃惊,但很快就缓了过来,“沈公子也来了呀,正巧沈老夫人在三省院里和老夫人、老太爷他们聊着天呢。大姑娘和沈公子随老奴去三省院吧!”
沈贺听完孙嬷嬷的话有些吃惊,谢容簌更是十万分讶异,连带着温缈也有些吃惊。
“祖母怎么来谢府了?”沈贺好奇的多问了两句,沈家和谢家平日里是没什么交集的呀!
“沈老夫人听说了大姑娘的事,又听到外面有人疯言疯语的在传大姑娘和沈公子的那些混账话,怕我们谢家误会什么,特意上门来澄清下。”
孙嬷嬷的话听的沈贺和谢容簌心里一惊,沈家祖母这是不同意他们在一起的意思?
温缈却低头,努力在憋着笑,外祖母这哪是来澄清的,分明是想快刀斩乱麻、先下手为强,给表哥定下这门亲事,以外祖母的眼光,又怎么会看不出来表哥对大姐姐的心思?
外祖母看人一向是很准,若是大姐姐入了外祖母的眼,他们这桩亲事便算得上是板上钉钉了!
“大姑娘和沈公子随老奴来吧!六姑娘今日想来也是累了,回秋水院先歇歇。”说罢孙嬷嬷就带着沈贺和谢容簌先行离开了。
温缈在后面无奈的撇了撇嘴,她都这么大,还有什么不能知道的,还瞒着她不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其实她还蛮想过去看看外祖母的,温缈抿了抿嘴,而后又是俏皮一笑,不让自己跟过去,那她就自己过去好啦。
三省院里,谢老太爷和谢老夫人坐在上首的位置上,而沈老夫人坐在一旁,周氏和方氏陪坐在左右。
“老姐姐,我可真是羡慕你,儿孙满堂,正是含饴弄孙的好时候,日后再添个重孙儿,家里可就更热闹了!”沈老夫人端起玉瓷盏抿了一口茶,上好的大红袍,入口有味。
老人精神矍铄,只是眼底有着一些乌黑,显然是没睡好所致,她额上勒着一条藏蓝色绣花鸟芙蓉纹的抹额,上面细细闪闪的镶着玉石。
深棕色的蜀锦长衣,上面针脚细密的满绣葫芦纹宝相花,老人一派端庄威仪的气势,沈家老太爷去世的早,沈家如今还未败落,全靠这位老夫人在撑着。
也是近几年沈家大公子慢慢接手沈家生意,老夫人才渐渐得闲下来。
可这松快日子没过多久,老人家最最疼爱的小外孙女就离世了。
谢老夫人看着比自己小几岁的沈老夫人,心底弥漫起一丝同情,她也为人祖母,自然明白沈老夫人的感受,但也不好过多提起伤心事,只能换了个角度安慰道:“沈大公子天资聪颖,小小年纪就支撑起了沈家那样大的家业,可不比我那几个孙儿强太多?老夫人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沈老夫人笑了笑,“也是了,这些年多亏了贺儿陪在老婆子身边,还能稍稍宽宽老婆子的心。你们也是知道的,贺儿并非我沈家的孩子,是我家老头子在世时从路上抱回来养在身边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这件事洛阳有脸面的人家都知道,沈老夫人突然说起这个是做什么?
众人虽不解,但也不好怠慢,周氏摇着团扇缓缓开口,“沈大公子是洛阳少有的青年翘楚,不是沈家亲生的又如何,到底是老夫人亲自抚养长大成才的。”
沈老夫人施施然一笑,“我们家贺儿虽非老婆子亲孙儿,却无异于亲孙儿,待老身作古,这偌大的沈家自然是要留给这孩子的。只是这孩子向来不想让老婆子为他操心,从小到大都是乖的很。但老婆子将他带大,又如何不了解他的心思,今日老婆子就斗胆为他向谢家求一样宝贝!”
沈老夫人话语中都是和蔼的爱意,刚到三省院,站在门外的沈贺恰恰好听完这段话,心里暖流涌动,眼眶也泛着酸意,他知道的,祖母这段时间因为绾绾去世的缘故,时常茶饭不思,更有好几次午夜从睡梦中惊醒。
如今还要为他四处奔波操心,他本不该让祖母这般担心的!
“老夫人,大姑娘和沈公子来了。”孙嬷嬷领着两人进去了,也打断了谢老夫人正准备问的话。
众人视线朝着这边聚集过来,周氏和老夫人瞧着谢容簌比上次回来时还要消瘦的身形,愈发心疼起来,周氏将手中的团扇交给身边伺候的丫鬟,她起身三两步就走到了谢容簌身边,轻轻抓住了谢容簌的手。
“阿簌,苦了你了。范家的事,母亲都已经知晓了,真是难为你了。母亲若是早知道范文宣是那么个东西,又如何能够你让嫁给他?那种人简直畜生不如!”周氏很少动怒,更别说骂人了,如今真是瞧见女儿的委屈样子给气的。
“母亲,都过去了。为那样的人生气,不值当的!”谢容簌轻轻拍了拍周氏的手,示意周氏放下心来,她余光轻轻一瞥,很快便看到了坐在一旁的沈老夫人。
沈老夫人也在看她,一时之间,四目相对,谢容簌松开周氏的手,款步走过去,端庄文雅福身行了一礼,“容簌见过沈老夫人!”
沈老夫人目光在谢容簌身上快速扫过,面上盈着笑意,她轻轻托起谢容簌的手,又跟谢老夫人说起话来,“这是大姑娘吧!长的可真是标志儿。老婆子是越看越喜欢。贺儿,你觉得呢?”
沈贺突然被自家祖母这么一问,用手掩唇轻咳了两声,“咳咳,祖母说的自然是对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来的路上他还在担心祖母是因为不同意他和阿簌的事来谢家同谢家人说清楚的,如今看来,祖母当是很喜欢阿簌的!
谢老太爷原先一直坐在上位一言不发,听完沈贺和沈老夫人的对话,又联想到今日沈贺去范家为谢容簌解围的事,顿时心如明镜。
这是来拐他大孙女儿的呀!
不过沈家小子倒是的的确确比范家小子要好上太多!
再者说来,沈贺是未来的沈家家主,大丫头若是嫁过去,这一辈子定然是吃穿不用愁的,最最关键的事,沈贺的姑父是抚远大将军,手握重兵,大丫头嫁给沈贺,寻常人家是不敢动她分毫的。
这是大丫头如今这种情况最好的归宿了,若是大丫头也有意,或许可以撮合一把。
这样想着,谢老太爷就着沈老夫人先前未说完的话接着问道,“不知沈老夫人要来我谢家求什么宝贝?当初沈兄在世时,与我也曾是好友,但凡是我谢家有的宝贝,一定不会吝啬。”
沈老夫人看着谢容簌,顺势又牵过女子另一只纤细的手,怜爱的抚了抚,“我要的这件宝贝呀,还真只有你们谢家有,如今这宝贝不正被老婆子攥在手中吗?”
此话一出,众人立刻明白了过来。
“老夫人方才说,要替沈公子向我谢家求一件宝贝,又说这宝贝是我们大丫头,那这……”方氏没有将话挑明,但话又说到了那个份上,在座的人又怎么会还不明白呢!
一时之间,厅堂气氛安静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贺向前走了两步,对着谢家众人一一拱手作揖,“老太爷、老夫人,还有两位夫人,沈贺钦慕大姑娘多年,愿各位成全,若能聘娶大姑娘为妻,沈贺愿待之如珠似宝,此生绝不辜负!”
周氏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她家阿簌今日才和离就有人求娶,该说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呢?
她目光看向女儿,却见自家女儿正一声不吭的待在沈家老夫人身边,这般乖巧的样子,让周氏不禁怀疑这是郎有情,妾有意。
“阿簌这才和离,沈公子就来求娶,这多多少少有些不合适吧!”周氏犹豫良久,还是开了口。
沈贺依旧处在厅堂中央的位置上,他将一切娓娓道来,“大夫人,沈贺想要求娶大姑娘,不是一时兴起,更不是见色起意,是很多年前就已经心心念念的事了!”
“三年前洛郊踏青赏花曾有幸见到大姑娘不顾自身安危救助一位老人的场景,自那以后,越来越了解大姑娘,却也越陷越深,难以自拔。两年前,洛阳花朝节一改往年习俗,变为评选簪花郎和莳花女,听说大姑娘报了名后,我开始没日没夜的练习花朝节要比试的东西,只为能有站在大姑娘身边的机会,索性我做到了,成为了簪花郎,陪大姑娘完成了花神祭……所以,大夫人,我对大姑娘是真的恋慕,并非玩笑话,您愿意将您捧在手心十九年的姑娘交给沈贺吗?”
少年郎的话明明只是平平淡淡的叙说一些陈年旧事,落在其他人耳边却是振聋发聩,周氏看着这个待自己女儿一心一意的少年陷入了沉默,求助的将眼光落在上首的谢老太爷和谢老夫人身上。
谢老夫人点了点头,和谢老太爷对视一眼,示意他来说,谢老太爷清了清嗓子,目光落在谢容簌身上,“大丫头,祖父还是那句话,这是你的终身大事儿,你觉得如何?可愿相信他?”
晚安安,顺便求个评论论,哭唧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谢容簌看向沈贺的位置,似曾相识的场景,却是物是人非的人。
两年前,祖父也是这样问她是否愿意嫁给范文宣。
她选择了嫁,结果却是大错特错。
如今面对同样的处境,她又该如何抉择呢?
视线缓缓上移,和沈贺的眼神交错在一起,谢容簌轻盈一笑,再次将目光转向谢老太爷,语气郑重而坚定,“祖父,我想试着信信他。我相信沈公子和范文宣不一样。”
谢老太爷摩挲着手中的杯盏,没有开腔,良久老人家才微微叹了口气,“儿孙自有儿孙福,这些事我们管不了,还得看你们年轻人自己的造化。只是大丫头啊,你要记住,你不是谢家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谢家永远是你的靠山。遇到困难了可以回家,受到欺负了也可以回家。谢家的大门永远为你们敞开着。”
厅堂内气氛有些压抑沉重,谢容簌听着谢老太爷的话,眼眶中逐渐蓄满泪水,她身为家中长女,没能为家族分忧,反而还一而再再而三的让长辈为她担心……
方氏见状,笑着站起身来,她轻轻揽住周氏的肩膀,“大嫂,这是好事,难过什么呀?我瞧着沈公子是个知冷知热的,比那个姓范的好上太多,大丫头的福分在后头呢!”
周氏点了点头,又想到什么事,她看向沈老夫人,有些歉然和踟躇,“有一件事不知沈老夫人知不知道,我家簌儿与范文宣成亲两年,膝下却一直无所出……”
虽然不想承认是自家女儿的身体原因导致的,但凡事总得说清楚了,不然以后遭罪的还是她的女儿。
若是世上没有人能接受一个可能无法生育的女子,那她就保护她的女儿一辈子……不叫任何人看轻、欺负她……
谁知沈老夫人摇头笑了笑,她轻轻拍了拍谢容簌的手,又招呼过沈贺,“贺儿,若是能娶阿簌为妻,哪怕日后不会有子嗣,你也愿意?”
谢容簌紧张到手心开始冒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贺白净的脸上是温柔体贴的笑意,“自然。若是当真没孩子,也没什么关系。若是大姑娘喜欢孩子,大可以抱养一个养在身边,若是大姑娘不愿意,我们一同偕老白首也是极好的!”
听着沈贺的话,方氏拿手肘捣了捣周氏,“大嫂。我瞧着大丫头这次是找对人了,沈家这小子是当真不错的很呐。模样长的周正,又对我们大丫头百依百顺的,简直抵得上十个百个范文宣了!”
周氏也是满意的点了点头,“最最重要的是,我瞧着沈家老夫人似乎也很喜欢阿簌。这样就好,若是再遇见那刘婆子一样的货色才叫人头疼。我如今看着阿簌的样子,对阿离的婚事也犯起愁来了。还有六丫头也是,那陈夫人也不是什么好惹的善茬,到时候还不知要怎么磋磨我们六丫头呢!对了,五丫头的婚事你可有在替她相看着?”
方氏爽快摇头,“还没有,我这整日家里长家里短的忙着,哪有时间管那馋嘴丫头的事,只等到了年纪,随意找个知根知底的嫁了算了。”
“你呀!”周氏也是无奈,但也没再多说,到底是自己的女儿,又怎么可能不真心实意的心疼着,如今不过说说而已,等真到了那个时候,也定然是要仔细筛选的。
沈贺的一番回答,显然是让所有人都满意了,谢老夫人瞧着谢容簌和沈贺站在一起,和蔼慈祥的笑了笑,“老夫人这孙儿培养的好,是个有担当的!”
沈老夫人见有人夸自己孙儿,自然乐的不得了,她面上笑容越发深邃,“能被老夫人如此夸奖,倒也是值得了。对了,不知这婚事要敲定在什么时候?要老婆子说,不仅要早早办了,还要大操大办,到时候就从范家门前经过,要他们看看,和离到底是谁的损失!烂泥扶不上墙的玩意儿,还拿自己当宝了不成?”
温缈一直躲在屋外偷听,此刻听见沈老夫人这句话,不由的笑了笑,外祖母的口才果然一如既往的毒。
周氏抿唇半晌,复又开口说道:“阿簌,你怎么看?”
谢容簌想了想,对着沈老夫人轻轻笑道:“沈老夫人,不如等到花朝节后再谈这件事吧,若是这段时间商议的话,以六妹妹那跳脱的性子,定然是要跟在后面瞎忙活的,还是给她点时间准备花朝节的比试吧!”
谢容簌此话一出,又是满室寂静。
“大丫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六丫头什么时候参加了花朝节?你们知道吗?”谢老夫人一脸的不可思议,目光游移至周氏和方氏身上。
周氏和方氏并着谢老太爷俱是一惊,六丫头去参加花朝节了,这不比太阳打西边出来更不可思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容簌见他们都很惊讶的样子,轻声开口问道:“六妹妹没有说这件事吗?”
温缈在屋外越听越不对劲了,大姐姐怎么就给说出来了,她还没有做好准备呢。
事已至此,温缈准备脚底抹油开溜,然而她刚回身就撞见了端茶过来的孙嬷嬷。
刚想示意孙嬷嬷不要说话,谁知孙嬷嬷全然没有理解温缈的意思,反而扯着个嗓子大咧咧的嚷道:“六姑娘怎么来老夫人院子里了,不是让六姑娘回院子里去休息了吗?”
廊庑下的动静很快将屋内人吸引了过来,老夫人的声音从屋内传出来,“六丫头,是你在外面吗?还不进来?”
温缈听见老夫人喊她的声音,略整了整裙衫,款步走了进去,“祖母,你找我呀!”
虽是在和谢老夫人说话,温缈余光却不由自主的飘向了沈老夫人的方向,看着外祖母健健康康的样子,温缈欣慰一笑。
谢老夫人招呼过温缈到身边来,而沈老夫人目光在温缈一进来就被牢牢吸引了。
这就是谢家的那位六姑娘啊!
这身红衣,这般娇俏的样子,老人家眼眶渐渐湿润起来……
“老夫人,您这是怎么了?”谢容簌瞧着沈老夫人不由自主的潸然泪下,有些不知所措,她从袖中取出绣帕递给老夫人。
老夫人接过手帕擦了擦眼角。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谢老夫人一边抚摸着温缈的头,一边又关心的询问道:“这好生生的,老夫人怎么还哭起来了?”
沈老夫人抬手用绣帕拭尽了泪,才勉强的笑了笑,“方才看着六姑娘走进来,情不自禁就想到了我那小外孙女儿,比六姑娘大上两岁,平日里最爱穿的就是红衣,那样年轻的一个小姑娘,花一样的年纪,我是恨不得捧在手心上疼着的……”
老人家越说越心酸,温缈听的更是心疼不已,外祖母真的是很疼她呢!
“温三姑娘在世如果看到老夫人这个样子一定会很伤心的!逝者已矣,生者就该活在当下。”温缈站在谢老夫人身旁,看着沈老夫人盈盈一笑。
老夫人看着小姑娘俏皮可爱、朝气蓬勃的样子,终是叹了口气,欣慰的笑了笑,“老姐姐,要不说你是有福气的,看看这大孙女儿长的美貌端庄,小孙女儿又是俏皮可爱的。”
“你是不知道我家这六丫头最是娇气了,平日就跟个小娇气包一样,稍有不顺她心意的,就撒泼打滚的!”谢老夫人点了点温缈额头,虽是在嗔怪,但语气中却又不失宠溺。
“咦,这可不能这么说,女儿家本就该娇养着长大的,往后阿簌嫁到我们沈家来,就只管着享福了,若是贺儿有半点不顺你心意的,只管来告诉祖母,祖母为你做主!”比起男孩儿,沈老夫人显然更偏向女孩儿些,如今看着谢容簌的一双眼都盈满了笑意。
温缈却状似不知情的惊呼了一声,“啊,大姐姐要和沈大哥成亲了?”
周氏接过丫鬟递来的团扇掩嘴笑了笑,“这六丫头真是个鬼机灵,方才在屋外分明都听的清清楚楚的了,现在跑这里来装糊涂,你大姐姐和你沈大哥这事可不就是你一手促成的?”
温缈被揭穿了却也不恼,她吐着舌头笑了笑,“大伯母真是的,给我留点面子嘛!”
小姑娘娇娇气气的样子惹得哄堂大笑,温缈撇了撇嘴,正欲分辨一二,却听屋外有人传话说,“老夫人,外面有沈家的伙计过来,说是来找沈公子的!”
沈贺和沈老夫人听此便要起身告辞,温缈有意多留外祖母和大姐姐多相处一会儿,便自告奋勇的站起身来,“沈奶奶,你今日就留下来在我们家用餐吧,正好和我大姐姐多待一会儿,沈大哥有事就让沈大哥去忙呗,您也该歇歇,享享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温缈小嘴跟抹了蜜似的,听的沈老夫人那叫一个高兴,恨不得马上认温缈做个干孙女儿!
谢老太爷看着温缈也是欣慰的笑了笑,六丫头这回可真懂事,这是在给大丫头和沈家老夫人更多相处的机会啊!
温缈蹦蹦跳跳来到沈贺面前,笑容甜美纯真,“沈大哥,园子里地形比较复杂,你是第一次来,别走岔了,我送你出去吧!”
说完小姑娘便前方开路,飞快的迈过门槛踏出了屋子,沈贺拱手朝屋里的人行了个退礼,余光又深深的看了一眼谢容簌,才转身去追着温缈出了屋。
抄手游廊外,有几从芙蓉牡丹摇曳着春风正盛开的旺盛,沈贺跟在温缈的身后,约莫走了一段距离,沈贺先开了口,“我能在今日得偿所愿,全靠谢六姑娘在幕后斡旋,沈贺在此谢过六姑娘,不知六姑娘可有什么事是沈贺能够效劳的?”
温缈回眸看着沈贺笑了笑,“沈大哥待大姐姐永永远远如今日一般喜爱,就是对容安最大的报答了!帮助沈大哥的原因是因为我看出沈大哥对我大姐姐的情意,而不是为了沈大哥的报答!”
小姑娘说的有条有理,倒让沈贺有种自己方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感觉!
“六姑娘可以放心,沈贺对大姑娘的心意,永生永世不会改变!”沈贺郑重的跟温缈保证道。
温缈撇开这个略微有些沉重的话题,她双手拨弄着垂在腰间的丝带,一边走一边戏谑的开口,“沈大哥其实也不必总是谢我,若是我大姐姐对你无意,便是我磨破嘴皮子也帮不了什么忙的!”
温缈又接着说道,“我原先还担心大姐姐和范文宣和离后,脑子转不过那个弯来,不肯接受沈大哥的心意,所以之前我就向我大姐姐求了一个愿望。”
沈贺有些好奇,他低低笑了两声,继续追问,“六姑娘同沈某仔细说说?”
温缈最爱聊这些,当即点了点头,“大姐姐算是较早知道我要参加花朝节的人,当时大姐姐对我可不信任了,甚至劝我放弃,说什么在家中办个比赛,自家姐妹几人比比算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贺瞧着小姑娘气鼓鼓不服气的样子,无奈笑了笑,阿簌那样说也是为了六姑娘好,毕竟六姑娘自小就不通文墨,这样大的一场比赛,若是出了丑,定然是要被引为笑柄的!
“我当时听了自然是不乐意的,我就跟大姐姐打了个赌,说如果我赢了,大姐姐就得答应我一个要求!”
沈贺了然温缈的要求,他笑着摸了摸温缈发顶,“你的要求是让阿簌尝试着接受我,对不对?”
温缈点头如捣蒜,“不过沈大哥太争气了,都不用我帮忙,就让大姐姐成功接受了你!”
温缈倒着走路,两只手背在身后,因此并没有看到前面的情形,仍旧自顾自的走着路,沈贺发现了情况,正要喊一声来提醒,“六——”
谁知他还只来得及发出一个单音,温缈就猝不及防的撞上了一个人,头狠狠撞在身后人的胸膛上,温缈吃痛的捂着自己的后脑勺,要不是闻到那熟悉的苏合香,温缈是一点要跳脚的!
温缈埋着头酝酿好情绪,正准备和陆帷哭诉自己受伤的小脑袋,谁知少年低沉清冷的声音自头顶上方传来,“可酝酿好怎么哭诉了?若没想好,哥哥再多给你点时间。”
温缈张了张嘴,哑口无言,悬在眼角的泪,将落未落的!
晚安安吖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自己的小心思被陆帷毫不留情的拆穿,温缈不乐意的嘟起樱桃小嘴。
然而早先蓄好的泪意却收不回去,温缈只能任由着那泪顺着自己的两颊滑落,隽秀白皙的脸上映着两道浅浅的泪痕。
陆帷瞧着自家小姑娘颇为狼狈的可怜样子,既心疼又好笑,早知道就不拆穿她,让她演下去了,你瞧如今这可怜样,怪招人心疼的。
但是碍于沈贺还在一旁看着,陆帷也不好做些什么,只是轻轻从袖子里取出帕子给温缈擦拭干净面上的泪痕,边擦嘴里边嘀咕着,“才与你说过不要轻易落泪,你竟一点也没记住,只记得哥哥最怕你哭了不是?”
温缈抓着陆帷的帕子飞快擦干净自己的脸,又瞥了一眼站在自己身后的沈贺。
果然,她就知道以表哥的性子,肯定在背后偷偷笑她!!!
真是的,都已经不是他表妹了,还取笑人家,真讨厌呀!
还有六哥哥,他最讨厌,无时无刻不在揭自己的老底……
“六哥哥,下次这种话能偷偷跟我一个人说吗?你看我在我未来姐夫面前丢多大脸了?”小姑娘依旧撅着嘴数落着陆帷,陆帷却也不恼,揉了揉她的发顶,目光却若有似无落在沈贺身上。
“还未祝贺沈公子得偿所愿呢!”少年虽是在贺喜,只是说话的语气极其清冷平淡,全然没有和温缈说话时的温热和煦。
沈贺轻笑的点了点头,谢家的这位六公子瞧着不似个好惹的,却唯独在六姑娘面前总是一副温柔到极致的模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来的确是个很好的哥哥呢!
见陆帷提到这茬子,温缈不由笑弯了眼,她拉着陆帷的袖子,一脸骄傲的挑了挑眉,“六哥哥,我是不是很厉害,再过段时间你就可以喊沈大哥姐夫了!”
小姑娘天真烂漫,沈贺却暗暗扯了扯嘴角,陆帷叫他姐夫?那场景他可是想都不敢想的!
谁知那风姿绰约的少年笑着看着面前的小姑娘,一本正经的抚了抚她的发髻,“我们六丫头最厉害了,哥哥是要随你喊他姐夫的!”
温缈挠了挠后脑勺,有些疑惑,但却也没说出来。
随她?
为什么随她?
沈贺看着他们兄妹友爱,也没好打扰,轻轻作揖,“六姑娘,前面的路沈贺记得,就不再劳烦六姑娘了!”
温缈点了点头,再走两步就到了外院,到时候就算迷路了,也可随意寻个小厮打听打听。
“沈大哥慢走!”温缈对着沈贺摆了摆手,又乖乖的站在陆帷身边。
“听说你今日拆了范家的门,可是威风的很呐!可有想过这般凶悍的名声若是传到陈汝景耳中,给他吓跑了?”温缈坐倒在抄手游廊旁的美人靠上,陆帷倚在廊柱上,一只手卷起温缈散在肩上的漆发,颇为戏谑的开口打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温缈微微仰头,她眯起一双醉人的桃花眼,也抓住陆帷落在胸前的长发,“我又不喜欢陈汝景,也没打算嫁给他,管他怎么看我?若是他觉得我凶,毁了这桩婚事才叫好呢!”
又想到什么,温缈眼眸中闪烁着坚定的神色,“六哥哥,若是他觉得我凶就打了退堂鼓,那这种男人也没必要要不是?他做不到势均力敌,更没有信心征服我。”
陆帷看着小姑娘板起秀气的脸,满脸的认真样子,不禁勾唇笑了笑,“小小年纪,心思不少,懂得还挺多!”
他微微倾身,勾了勾温缈挺翘的鼻梁,春阳细碎,裹挟着春光落在少年长睫上,仿佛挑起了一世美好。
温缈看呆了。
未曾发现,原来陆帷的眼睛也这样好看……
“看什么?”郎君说话时,温热的气息洒在温缈脸上,温缈回神过来。
她放下陆帷的长发,捧脸笑了笑,“在看六哥哥的眼睛,六哥哥的眼睛很好看。”
陆帷倚在廊柱上,薄唇轻勾,已然笑得风华绝代。
“是吗?哥哥的眼睛里藏着哥哥最珍贵的宝贝,自然好看。”陆帷歪头,目光坚毅的所在有些懵懂的小姑娘身上。
眼睛里藏着他的太阳,又怎么会不耀眼好看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温缈沉吟片刻,立马反应过来,陆帷说他眼睛里藏着宝贝,可如今放眼看过去,陆帷的眼睛里正倒影着她的身影?
陆帷的意思是?
温缈一刹那间有些茫然,陆帷竟然将她当做最珍贵的宝贝?
果真是皇天不负有心人,一定是她让陆帷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陆帷已经慢慢对她敞开心扉了……
能被未来权倾朝野的锦衣侯视为宝贝,她可真是太能了,她觉得她的前途一片光明。
“六哥哥,谢谢你!”温缈抿唇笑了笑,她给予了陆帷温暖,陆帷又何尝不是给予了她相同的温暖。
她自小寡亲缘,母亲离世的早,父亲和兄长又三天两头的驻守边关,她身边围绕着的的那些女郎郎君又有几人是真心待她的?
不过都是利用罢了……
有人瞧中她父兄手中滔天的兵权、有人瞧中她在世家贵族圈中的名声地位、有人瞧中外祖家的泼天富贵……
没有一个人因为她这个人而和她亲近……
而这一世,不仅是陆帷,还有谢家所有人,都是真心实意的待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样的感情,太过弥足珍贵,她已经不敢想象如果有一天她失去了这些会怎么样?
大概,会活不下去了吧……
她再也不要家破人亡、众叛亲离……
陆帷看着小姑娘眼底复杂的情绪,眸中流露出无尽的心疼,可依旧没有再说些什么,如今的他,还没有足够的能力纵着小姑娘无法无天,再等等,不需要太久……
等他手中有了兵权,便替她掀翻这个天下!
春光明媚,乍泄一池丽色。
十七岁的少年郎却有着逐鹿天下的野心……
……
温缈会回到秋水院,菡萏和青芜就立刻迎了上来。
“姑娘跑哪儿去了?婢子正煮着茶呢,才一回头就不见了姑娘的踪影!”菡萏替温缈倒了一杯春茶,小嘴吧啦个没完,显然有些怨气。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去了祖母的院子,又不会丢,你找什么急呀?小心给你头发愁白了!”温缈喝了一口茶入齿留香,又见菡萏仍旧鼓囊着嘴,笑着撑头跟她开玩笑。
“姑娘就别和菡萏姐姐开玩笑了,菡萏姐姐这不也是担心姑娘您嘛!”正给屋内花瓶换花的佩玉小小声的替菡萏说话。
翠竹在另一边应和着,“这如今啊,人在家中也不定安全呢!薛家姑娘不就是在家里失踪的?听说至今官府还没查出个所以然来!”翠竹说着说着就压低了声音,“估摸八成是找不回来人了。”
原本饮茶的温缈听到她们的谈话,不禁沉沉放下了茶盏,她狐疑的询问道:“那位失踪的薛姑娘可是做过洛阳的花神娘子?”
这次接话的是菡萏,她略一思索了会儿,回答:“好像是在大姑娘之前当选的!”
温缈不动声色的挑了挑眉,薛姑娘这是被花神教盯上了?
“她失踪有几天了?”温缈转了转手中的杯盏,一双桃花眸里神色不明,隐隐有着丝晦暗深沉。
“算着日子大概有三四天了!”青芜看温缈杯盏中茶液渐渐见底,抬起茶壶轻轻倒了两下水。
温缈摇了摇头,三四天,只怕已经凶多吉少了!
若是这花神教不能被一举铲除,想来贻害无穷,这样想着,温缈微微攥紧的粉拳,花朝节她必须做洛郡新的花神娘子,她必须得帮六哥哥铲除花神教!
不过如今,她还有件事要做。
温缈眸子里敛去沉重,闪过一抹轻笑,她细长的手指轻轻敲了敲太阳穴,另一只手按住青芜又要添茶的手,“行了,再喝就没意思了,小青芜,帮我去打听个事呗!”
青芜懵懵懂懂的放下手中的茶壶,看着温缈满脸的认真,“姑娘请说,只要是青芜能办到的,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温缈无奈笑了笑,点了点青芜的额头,“你这傻丫头在想些什么?哪有那么严重,不过让你去范家门前蹲几天。”
青芜就更不解了,她眼眸里满是疑惑的盯着温缈,“姑娘,盯着范家做什么?”
温缈狡黠一笑,头撑在手上,看着青芜,“你替我看看范家有没有请大夫给范文宣那房娇妾请大夫。”
青芜仍然很是不解,但到底没有过多的询问温缈要做什么,“婢子听姑娘的,只是找到了那个大夫又要做什么呢?”
温缈将杯盏中的茶一饮而尽,而后重重放在条案上,随着杯盏落下,少女清脆悦耳的声音在耳畔随着响起,“找到了,就带他回府来见我!”
青芜低低“哦”了一声,答应了下来。
温缈眼神不知在看向何处,只是心里却隐隐有一种幸福的感觉,她有很强烈的感觉,姚青娇肚子里的孩子一定可以大做文章!
……
春阳洒在庭院里,映着院中栽着的各色花朵投下婆娑的花影。
八角凉亭里,陈繁瑟正指着一个娇娇小小的姑娘训斥着。
姑娘眉眼与陈繁瑟有几分相似,只是不向陈繁瑟那样嚣张跋扈、趾高气扬,姑娘气场要弱上太多。
“陈扶疏,我让你绣的荷包,你怎么染了血迹在上面?你知道这样有多不吉利吗?你明明知道这荷包我是要送给大哥的,而大哥如今正在战场上,刀光剑影的,你是想咒大哥吗?”陈繁瑟横着手中的白玉团扇,颐指气使的嚷嚷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扶疏两只手紧紧的拽了拽有些洗的发白的衫裙,眉眼间都染上了许多倦怠之色,眼底更是一片乌青,显然是昨夜没有睡好的缘故。
“二姐姐,我……我昨夜熬的太晚了,有些犯困,一时不察扎到了手,又因为烛火太暗,没有看到手中的血沾染到了荷包上,真不是想要咒大哥,二姐姐,你明白我的,我不敢的!”陈扶疏急忙解释道,她浑身都在颤栗着,两片有些泛白的唇此刻正上下哆嗦着打架,显然是害怕到了极点。
“怎么,这么急着找借口为自己开脱?”陈繁瑟不耐烦的翻了个白眼,不过是妾室所生的玩意儿,上不了台面的东西,惯会矫揉造作。
“不是借口……若不是二姐姐紧着要这荷包……”陈扶疏话还未说完,一声清脆响亮的巴掌声在耳边响起,陈扶疏愣怔了一会儿,很快脸上就开始火辣辣的疼起来,陈繁瑟指甲修剪的锋利修长,此刻在陈扶疏白皙到近似苍白的脸颊上留下一道血痕,隐隐有着血珠要翻滚出来。
陈扶疏颤巍巍的用手捂着自己受伤的半张脸,强忍着泪水,才让它们没有从酸涩的眼眶中流出。
“你放才所说的话,我不爱听!这是给你的惩罚!无论你恨不恨我,都得给我受着!谁让我是嫡你是庶呢?要想翻身,下辈子投个好胎吧!”陈繁瑟字字诛心且难听,然而陈扶疏只是呆呆的楞在原地,仿佛那样的话,她已然听过无数遍,那样的场景也仿佛经历过无数次。
陈扶疏的不作为让陈繁瑟得不到快感,她只能越发的恼怒起来,冲着陈扶疏嚷道,“我说的话,你听到没有?又不是哑巴,你为什么站的跟个桩似的不说话?”
陈扶疏摇了摇唇瓣,脸颊处传来的剧烈疼痛感,让她感觉自己一张嘴就要哭出来了,可是陈繁瑟的话却不能不回,否则等着她的只会是更严重的一顿毒打。
“知……知道了,二姐姐教训的是,扶疏受教了,这就回去重绣一个荷包,明天亲自给二姐姐送去赔罪!”陈扶疏说话软软的,此刻又是一副求饶的模样,总算让陈繁瑟身心舒坦了些!
“行啦行啦,也不用你绣什么荷包了,明日我就要去见大哥了,可等不到你这尊大佛绣的荷包了。整日哭丧着个脸给谁看?若是让父亲、母亲瞧见,你死不了又是一顿训!”陈繁瑟摇着团扇儿,满脸的怒意。
“这是谁惹得我的小瑟儿生气了?”有道尖细沉稳的声音自陈扶疏身后传来,明明还没有见到声音的主人,陈扶疏却已经不自觉的绷紧了身子,这几乎是一种本能反应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陈扶疏有些木然的转过身去,她将身子福的很低,以示自己的对来人的尊敬和畏惧,“扶疏见过夫人。”
陈夫人点了点头,没太搭理她,更是连瞧都没瞧见她脸上的伤,拔步越过陈扶疏走到陈繁瑟面前,“瑟儿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生气做什么?同母亲说说为何生气?”
陈繁瑟见母亲来了,就越发嚣张起来,她拿着带血的荷包凑到陈夫人眼前,又指着陈扶疏满脸不悦,“母亲你看,父亲一向夸她女红如何如何,绣品怎样出众,我让她绣个荷包给大哥,她却给这荷包上沾了血,也不知是不是故意而为之。”
陈夫人听完事情经过,却并没有责怪女儿的无理取闹和伤人,反而蹙起了长眉,如刃的眼光扫向一旁战栗着的陈扶疏,女人的声音失去柔色,尖酸又刻薄,“跟你那贱胚子娘一样,上不得台面的下贱玩意儿,瑟儿能看上你的手艺是你的福气,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没用的东西!”
陈夫人一路从花园那边走过来,手中还掐着一支带露的芙蓉花,此刻有些不悦,她将手中的芙蓉花直接甩在陈扶疏的脸上,嗤道:“晦气的东西,还不滚回西苑去?旁人喊你一声三小姐,你就真拿自己当主子了?”
陈扶疏自始至终都是一言不发,待陈夫人训完了,也出好气了,她才利落的矮身行礼,“夫人教训的是,扶疏受教了。这就回西苑面壁反省。”
柔弱无骨,纤腰酥手的小姑娘捂着脸咬着唇慢慢退出了姹紫
嫣红、百花争艳的花园,往刺史府最偏僻冷落的西苑走去。
走马回廊上,有侍女路过,偶尔会投来或鄙夷、或同情、或惋惜的眼神……
陈扶疏低着头走路,刺史府风景亮丽,却无一处与她相关。
突然,低头走路的陈扶疏撞到了什么人,下意识的她就要躬身致歉,却被一双沉稳健壮的大手托住手臂,瞧见手上戴着的那枚玉扳指,陈扶疏脸色煞白,她浑身抖筛子般,只感觉双腿乏力,连站着的力气都没有。
那一段不愿被想起的往事一帧帧重现在脑海中,惨痛的记忆快要将陈扶疏淹没,她挣扎的伸出双手,却无人能抓住她的手,救她上岸!
抓住她的,只会是恶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表少爷。”陈扶疏低若蚊蝇的喊了一声,欲抽回自己的双手,却被对方牢牢禁锢住,无法挣脱。
“不过几月不见,疏妹妹怎么同我生分怎么多?我还是喜欢听疏妹妹喊我表哥。”男人的声音,戏谑又轻佻,多是玩世不恭的放荡,“就像那夜一样,叫的人心痒痒的!”
陈扶疏手被男人抓的牢牢的,隐隐勒出红痕来,而男人的视线从她的脸颊移至胸口的位置,又渐渐下移到陈扶疏两条纤细的腿上,笑容中多是意味不明和回味之意。
被男人那样灼热的目光盯着,陈扶疏心里更是惶恐,为什么非要她想起那段经历?她分明都已经忘记了!
“表少爷请自重!”陈扶疏似是容忍到了极致,她猛地用力一抽使出了浑身的劲,终于将自己的手拔了出来,她迅速后退两三步,对着男子虚行一礼,强撑着心头不断上涌的恶心,转身欲走。
谁知男子不依不饶,仿佛陈扶疏越抵抗他就越兴奋一般。
他力气大,个子高,三两步就又追上了陈扶疏,他一把拽过身材瘦弱的小姑娘,将她反扣在廊柱上,另一只手轻佻浪荡的挑起陈扶疏下颌。
待看见少女皎洁脸上的红痕时,男子笑意更深,他伸手携去上面的血珠,一双黑沉的眸子紧紧盯着陈扶疏,“这是瑟妹妹打的?早叫你跟着我,你非要留在这里受欺负。”
陈扶疏被她禁锢的无法动弹,却也懒得再挣扎,小姑娘眸子里是一摊死水,永远无法再荡起水花,她扯了扯嘴角,是极轻蔑的弧度,也不再和对方虚以为蛇,“赵荣,你是什么玩意儿,我会不清楚,跟了你,才叫生不如死呢!”
泪水从眼眶落下,少女秀眉蹙起,看着面前的男人,恨不得生啖其骨肉。
赵荣是陈夫人的娘家侄儿,平时仗着陈夫人的威势,没少在陈家后院胡作非为,被他糟蹋的丫鬟不计其数。
几个月前,他借着酒意闯进了西苑,竟对她做出了那样的事……
可是她明明是受害者,却没有一点办法维护自己,她不敢也不能将这件事传扬出去,否则最后受伤的一定还是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花了几个月的时间,让自己好不容易走出了那段阴影,这这个男人又回来了,带着她的噩梦又回来了!
这个畜生……
泪越来越多,模糊了脸颊……
游廊的对面,黑衣革带军靴的黑衣郎君正随着婢女往刺史府外走。
带路的侍婢脚下生风,只想快点送走身后这尊大佛,但却又忍不住扭头看上两眼,身后的郎君是节度使的义子,不过加冠之年,然而却已然是战功赫赫、威名在外了。
唯一美中不足的大概就是这位的脾气实在太古怪了些,莫说是寻常世家女郎,就算是勾栏青楼里的女子也是不敢轻易近身的。
“那是谁?”郎君突然停住脚步,他微侧过身子看着游廊对面的情形,被男人抵在柱子上的小姑娘肉眼可见的在瑟瑟发抖,就像是饱经风雨摧残的娇花,让人情不自禁生出许多保护的欲望。
侍婢见郎君问话,也跟着停下了脚步,她顺着黑衣郎君的视线望过去,微微有些骇然,这种事情怎么好叫外人遇见?
但少年目光灼灼,婢女也不好再隐瞒什么,当然更多的是不敢隐瞒!
“是府上三小姐和表少爷。”婢女低下头回话,三小姐也是可怜,被表少爷那样的人纠缠上,能有什么好下场呢?她伸手去引郎君,“大人随婢子来,穿过这条游廊就到外院了,至于这内宅私事自有夫人回去管教的!”
然而黑衣郎君并没有挪动步子,他仍旧站在原地,目光好整以暇的看向对面游廊,唇畔扬起一抹笑意,“你们家表少爷的风评如何?”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婢女咬了咬唇,虽然很想如实说出来,但又怕真说出来了,给自己白白惹了麻烦,因此只得昧着良心说话。
“表少爷是夫人的侄儿,自然是风神秀彻、玉树临风的!”
婢女撇了撇嘴,实际上的赵荣却是个不折不扣的纨绔子弟、惯会拈花惹草的草包一个!
黑衣郎君仍旧没有要走的意思,他抱着自己的长剑,漠然的继续问道:“你们夫人的风评又如何呢?她的侄儿就一定是个好的吗?”
婢女有些摸不着头脑,这个韩大人怎么这么关心这些私事儿?
夫人的风评?
婢女微不可察的摇了摇头,夫人的风评又能好到那里去?和表少爷半斤八两罢了!
可是还是那个道理,主子们如何,她一个下人做不了评价,更不敢做不好的评价。
因此婢女只能接着昧着良心支吾道:“夫人对待吓人宽容仁慈,教导子女更是尽心尽力……”
可实际上的陈夫人却是动辄打骂手下的丫鬟,要不然就是拿三姑娘出去,教导出来的二小姐就更是蛮横不讲理的主儿了!
这刺史府就是一摊浑水儿,里面的人没有一个省心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黑衣郎君听完婢女的回复,不置可否的冷笑了两声,他一手拿着原先抱在怀里的利刃长剑,大踏步的走到了婢女的前面。
婢女唯恐郎君不识的路走错了,拎着裙裾追了上去,却发现黑衣郎君压根没想着出府,而是提剑去了游廊对面。
婢女咽了咽口水,这……这不会打起来吧?
韩大人是瞧着表少爷这样有伤风化,觉得碍眼,要教训表少爷一通?
她要不要阻止一下韩大人?
可她貌似没有这个本事,搞不好反而还丢了自己的性命!
那她要去通知刺史大人和夫人吗?
可是像表少爷那样的人,整日里游手好闲、欺辱女子,让韩大人这样的大人物教训一顿不也很好?
也给府中被他欺负过的姐妹出出气……
这样想着,婢女存了私心,自然没打算去报信干什么的,她抽身躲在廊柱后,就这样静静隔岸观火。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廊柱对面,赵荣不顾场合,在这样大庭广众之下就要对陈扶疏欲行不轨之事,陈扶疏焉能再受第二次屈辱,她慌乱中挣扎的抬起脚,稳准狠的提向赵荣下身。
那一脚显然是起了作用,赵荣吃痛的弯腰捂住自己的下体,看着踉跄着跑走的陈扶疏大骂道:“小蹄子,你给爷等着,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你别跑……”
赵荣吃力的追了几步。
陈扶疏捂着嘴,一想到方才赵荣那只肮脏污浊的手曾在她身上四处游走,她就觉得前所未有的恶心感涌上心头……
她作为女子,最宝贵的第一次竟然被那样一个畜生夺走了……
她越想越觉得恶心,胃里翻江倒海似的。
突然,迎面有人与她撞上。
她本强忍着的恶心被这么猛烈的一装,算是彻底忍不住了,她张了嘴……
躲在廊柱后的婢女哑然吃惊的后退半步,她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所睹的景象,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三小姐……三小姐竟然吐了韩大人一身!
这……这可真是倒了大霉,三姑娘要倒大霉了!这是前有狼后有虎,寸步难行啊!
然而韩大人身上都被吐脏了,她再躲在暗地里不出去可就说不过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正在婢女准备过去问问黑衣郎君需不需要换身干净衣服的时候,赵荣追了上来。
他似是已经缓过劲来,对待陈扶疏的态度没有了先前的戏谑,只剩下凶狠和恶心,他伸手就要去拉正撑着一旁廊柱上喘息的陈扶疏,却被一把剑鞘挑开了手。
赵荣恼怒,接二连三的失败让他彻底失去了理智,他对着面前的黑衣人就大声呵斥道、:“你是什么人?我和我表妹说话,你又胡乱插什么嘴?这里有你什么事儿?”
尽管衣服上染了污秽,却依旧分毫不损少年的英气和那仿佛与生俱来的寒意,他冷冷的目光锁在赵荣身上,那眼光仿佛就在看一个死人一样……
陈扶疏微微缩了缩瞳孔。
这个男人很危险,和赵荣不一样的那种危险……
黑衣郎君剑鞘狠狠砸在赵荣一直伸着的手上,力道之重让赵荣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越发不悦,一双长眉拧成倒八,还在对着黑衣郎君兴师问罪。
这时有脚步声匆匆赶过来,待走近了一看,是个花样年华的小丫鬟,小丫鬟见赵荣不客气的在厉声呵斥黑衣少年,没好气的跟他解释道:“表少爷,这位韩肇韩大人可是韩节度使的义子,今日特奉韩节度使的命令来跟刺史大人商量事情的。您没惹着韩大人吧?”
一听对方的身份,赵荣立马就换了一张脸,十分谄媚的弯着腰和韩肇说话,“韩大人,你方才怎么不早点亮明身份呢?若是有什么地方得罪了,还请韩大人谅解谅解。”
韩肇笑的更加肆意和冷热,他剑尖抵在了赵荣心口的位置上,威胁羞辱之意不言于表,“依赵公子的意思,倒是本将有错在先了?也是,本将坏了赵公子的美事,的确是本将有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肇虽是这样说,赵荣又岂会当真?
他扇了扇自己的脸以示惩罚,“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是小人这张嘴坏事儿!小人该打!”
陈扶疏低垂着眼睑,唇角下弯,原来在绝对的权势面前,再厉害的人也会变成一条哈巴狗!
原来那些强者眼里的弱者,唯一宣泄怒火郁闷的方法就是施暴比他们还要弱小的弱者……
真是可笑啊!
见韩肇没再搭理赵荣,站在一旁的婢女瞧着韩肇身上的脏污,小声的开口询问道:“韩大人,要不去换身干净的衣服吧!”
经她一提醒,韩肇才想起自己衣服上的脏污,他微微挑眉看了眼罪魁祸首。
罪魁祸首正扶着廊柱,在听婢女提起这茬子,不由的红了脸来。
晚安安,今天高考第一天,祝所有考试都能旗开得胜。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看着她这幅很好欺负的样子,韩肇情不自禁的勾了勾唇,“衣服确实该换的。”
谁知他又拒绝了婢女要领他去更衣的举动,拿着手中的剑指了指呆立在一旁的陈扶疏,“冤有头,债有主。你自己惹出来祸,还要让别人为你收尾不成?你来为本将更衣!”
听着少年清冷的声音,陈扶疏眸子里流转过一抹光彩,他在帮她,帮她找借口离开这里,离开赵荣那个畜生。
可是,女子原本亮起来的眸光又再次黯淡下去,就像是一颗璀璨的流星陨落,诚如赵荣自己所说,她陈扶疏跑得了和尚却跑不了庙,这一辈子,大概只能这般荒唐下去了!
但是能躲一会儿是一会儿,况且的确是因为她的过错,才让眼前这位韩大人需要去更换衣服,她该去为他更衣的!
陈扶疏跟在韩肇身后,少年身材匀称高大,站在他身边,莫名的有一种很强烈的安全感。
“韩……韩大人,我带你去厢房里先歇歇,衣服已经遣丫鬟去拿了,相信过一会就能来。”陈扶疏唯唯诺诺的跟在韩肇身后,始终差他一步,不愿与他并肩,又或许是内心深处,她觉得自己不配和这样一个美好的少年走在一起。
毕竟,她早已不是清清白白的闺阁少女……
“你不记得了?”韩肇脚步没有停,却饱含深意的问了这样一句话。
“嗯?记得什么?”陈扶疏一时摸不着头脑,只能又老老实实的问了一遍韩肇。
韩肇没有回头看她,声音依旧平静淡漠,只是隐隐多了两分失望的感觉,“没什么。不过随口一问,不必放在心上。去你院子里上药吧!”
陈扶疏听完愣怔了片刻,隐隐有些为难,韩肇看着她微微敛起的眉,开口问道:“怎么,你不愿?”
陈扶疏连连摆手摇头,“不……不是的!只是我……我的院子太过冷清偏僻,环境也远不如厢房好,怕委屈了大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是刺史府三小姐!”韩肇显然没有料到陈扶疏的处境会艰难到这个地步。
小姑娘低头无奈笑了笑,“在刺史府中,妾生子能活着就已经是莫大的幸福了,又怎么敢奢求过上什么富贵生活?”
韩肇没有再问些什么,他余光扫了眼身后跟着的小姑娘,娇娇小小的,脸颊上不知为何落下一道划痕,洇出浅浅的血迹,反而给苍白的小脸上染上一丝血色。
她衣襟有些松散,发髻也凌乱的垂下几缕,是方才和赵荣挣扎时留下的,韩肇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头。
推开厢房的门,韩肇独步走到屏风后,自顾自的褪去外袍,显然没有让陈扶疏帮忙更衣的意思。
“我来帮大人吧!”陈扶疏抬步欲上前帮忙,却被韩肇叫住,“不必,方才只是想带你离开,并不是真想与三小姐扯上什么关系。”
少年声音淡漠清冷,陈扶疏乖乖退了下去,她这种人,谁又想与她扯上关系呢?
“多谢韩大人好意,只是韩大人救得了一时却帮不了一世,赵荣不会善罢甘休的,而我也是逃不掉的!”女子声音软软糯糯,却没有一丝朝气生机,只有无尽的黑暗笼在她四周。
屏风后的韩肇手微微僵住,小姑娘的话未免太颓了些。
“今日之后,赵荣短时间内不会再对你有什么不轨的心思,你可以在这段时间内想办法自救。记住,命是自己的,天夺不走,神鬼夺不走,人更夺不走!”韩肇换上崭新的锦袍,他发束金冠,腰缠利剑,立于春阳中,一刹那间成了陈扶疏的光!
可是陈扶疏心里很清楚,她知道,这道光她注定是抓不住的!
可是韩肇说的对,她的命运不该掌握在别人手里,她或许可以争一争……
“韩大人说的对,扶疏受教了!”少女乖巧蹲身行礼,“只是,韩大人为何要帮我,我与韩大人素无交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肇两只手交叠握在一起,眸底是沉入深渊的墨色,他看着面前柔柔怯怯的少女,勾唇轻笑,“本将幼时也曾受人欺负过,知道那种命运不由自己的痛快和无奈,所以——本将透过你看到了过去的自己,当初有人拉了本将一把,如今本将也想拉你一把。陈扶疏,宁可枝头抱香死,也不要吹落北风中,自甘堕落的人,谁也救不了!”
韩肇又深深看了一眼陈扶疏,小姑娘低着头,若有所思的样子。
少年没有再说话,携剑快步踏出了厢房。
等陈扶疏回神过来,只看到少年的袍角消失在拐角处,少女面容依旧平静的和往常一般,只是那双很少有所波动的眸子不再是死气沉沉的,而是隐隐泛起了光亮,漾起一片丽色。
她微微伸出手去,有一束阳光透过碧纱窗落在她娇小的手上,她小手微微攥成拳,语气清幽而呢喃,“阿娘,原来我也可以抓到光啊!生如蝼蚁,就应该苟活吗?”
……
刺史府花园,教训了陈扶疏的母女俩正相携着赏花。
“这朵芙蓉花衬我的瑟儿,方才那只也是极好的,只是可惜了,给三丫头糟蹋了!”陈夫人掐了一朵开的极盛的芙蓉花别在陈繁瑟头上。
芙蓉花衬的少女越发娇艳妩媚,她摇着手中的团扇,看向陈夫人,“阿娘,你可听说谢家大姑娘和范文宣和离的事了?”
陈夫人眼里有精光闪过,她跟着陈繁瑟坐倒在花园凉亭里歇息,“怎么能没听说,如今这洛阳城可都传的沸沸扬扬的了,你那位未来嫂嫂可真是好本事,自己门前的雪都没有扫干净,就跑去干涉别人家的家事。还是未出阁的姑娘,就让这凶名远扬,也不怕给别人笑掉大牙。”提起这件事陈夫人就来气,这还是她今日在别的夫人家打叶子牌的听人说的。
那些个夫人说起这件事时,那叫一个眉飞色舞,恨不得给她现场还原一段,她如何看不出来,这些个人不过就是拿着这件事在膈应她罢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谁家有个那样糟心的儿媳能高兴起来?
“这谢容安也是的,就知道给我大哥惹麻烦闹笑话,明日我去大哥那里,一定要好好参她一本,最好解除了这桩婚事才好,反正大哥也不喜欢她!”陈繁瑟抱怨道,在她眼中,哥哥就是世上最好的男儿,配谢容安那样胸无点墨的庸才简直是可惜了,也不知道爹爹怎么就答应了这桩婚事。
陈夫人扶了扶女儿的额头,嗔她道,“你还是小孩子,自然不懂这其中的门道。阿娘且问你,咱们家的日子过的怎么样?”
陈繁瑟颇为认真的笑了笑,“同旁的官宦人家而言,我们家自是锦衣玉食、吃喝不愁的,而且我们家的花园比旁的人家要精致许多,她们都很羡慕呢!
陈繁瑟很是骄傲的仰头笑了笑,她在洛阳官宦女郎中可一直都是众星捧月般的存在!
“你父亲的俸禄比起其他官员来说其实也不算多,但我们陈家却可以过着比旁人家富奢数十倍的生活,这是为什么,你有想过吗?”
陈夫人的话传进陈繁瑟的耳中,陈繁瑟低头垂眸思索了一会儿,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她四顾了一番,见周围没什么人,但还是压低了声音说道:“阿娘,咱们家不会是用了谢家的钱吧?”
陈夫人勾唇笑了笑,她把玩着手中的玉镯,又轻轻捏了捏陈繁瑟的翘鼻,“傻丫头,若不是他谢家财大业大的,你哥哥如何能到现在都不与那谢容安解除婚约?俗话说‘一分钱难倒英雄汉’,你爹爹又常年在和上头那些贵人打交道,这花钱的地方可多着呢!偏偏他们谢家又是不差钱的,娶他们家一个女儿,换娶我们的荣华富贵倒也不是什么坏事儿。”
话是这样说没错,可是陈繁瑟心里还是有些郁闷,她细长的两只手交叠在一起,嘟囔着一张嘴,“可是我就是替哥哥觉得委屈,像哥哥那样风神俊秀的人,配公主都是足够的,为什么偏偏要和整个洛阳最没用的谢容安绑在一起?就谢容安那个头脑,她也配?”
“若是汝景日后有了喜欢的人,大可以将她抬为平妻,反正到时候谢容安嫁也嫁了,他谢家又能怎么办?再和离一个女儿不成?若是这样,他谢家的女儿日后还有人敢娶吗?”陈夫人唇角的笑意愈发深了,那种一切尽在掌握的感觉简直不要太好,等谢容安嫁过来,她这做婆母的,一定要好好给她立个家法。
“对了,阿娘,我听谢南乔说,谢容安似乎也要参加今年的花朝节,你说她去凑什么热闹?丢脸给旁人看不成?也不知是丢的谁家的脸?我陈家还是他们谢家?”陈繁瑟捧着脸,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之所以没有参加今年的花朝节,一是因为要去看望哥哥,时间冲突了,二是因为韩洇洇也没有参加!
韩洇洇是定北节度使韩遇山的嫡女,与她也算是闺中密友,不过她这段时间时间陪着韩夫人四下散心去了,并不在洛阳城中。
韩洇洇不参加花朝节,她就得和那些不成气候的小官女儿和那些商贾之女比试了,而她一向是不屑与她们混做一谈的,与其强忍着心里不痛快,倒不如一开始就不参加!
陈夫人不由蹙了蹙眉头,这件事她还当真不知道,谢家竟瞒得这样好,可是就谢容安那文不成武不就的样子,去花朝节不是丢脸吗?
“谢容安也要去参加花朝节,到时候那些官家夫人定是有的调侃我了,若不是实在不好推辞走开,我也是不愿去看什么花朝节的,倒不如随你一同去看看你哥哥!”陈夫人抚了抚自己的额头,满脸的忧愁。
“我也是真不明白这谢容安在想些什么,自己几斤几两不清楚吗?竟做些痴人说梦的事。我猜她大抵是被谢南乔激到了,才会头脑一热做了这样犯浑的事!”虽然嘴里这样说着,但其实陈繁瑟还蛮想看到谢容安狼狈不堪的样子!
陈夫人懒得再听关于谢容安的任何事,她摆了摆手,忽而又开口问道:“瑟儿,你何时和谢家那个外室女认识了?听你话中的意思,你们似很是相熟?”
陈繁瑟摆了摆手,她好好的官家嫡女怎么会和外室所生的女儿交往相熟?之所以跟谢南乔聊上那么一两句,无非是想借着谢南乔多了解了解谢容安的事罢了。
“倒也没有多相熟了,只是见过几次面罢了。对了,阿娘,我觉得这个谢南乔有些喜欢哥哥,她总是在找借口了解哥哥的一些事情。”
听完陈繁瑟的话,陈夫人笑了笑,“你哥哥那般优秀,有女子倾慕爱慕不也是很正常的一件事?你该感到高兴才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繁瑟脸上依旧不见一丝笑容,她扳弄着自己的粉嫩指尖,轻轻说道:“这个谢南乔素来就有洛郡才女之称,与哥哥倒也是相配,只是身份未免就太磕碜了些,一个外室女如何能做官家的儿媳妇?”
“话是这样说,可若是你哥哥瞧中了谢南乔,收进来做个偏房也不是不行,到时候姐妹二人共侍一夫,也是有趣的很!”陈夫人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知母莫若女,陈夫人这一笑,陈繁瑟便立马明白了过来,她也是眼含笑意的说道,“到时候她们姐妹二人争斗,母亲只需要坐山观虎斗即可!”
“那可不是,我们瑟儿就是聪明,猜娘亲的心思那是一个准!”陈夫人毫不吝啬的给予女儿夸奖。
“对了。今年花朝节换了一个举办的地方,听说是在裕亲王的别庄里,我打算带着陈扶疏一同前往,你觉得怎么样?”陈夫人耐心的女儿笑完,才开始站起身来询问这个问题。
陈繁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她不解的摇了摇头,“好好的,母亲带陈扶疏去那样隆重的地方做什么?”
晚安,么么哒
又是渴求评论和意见的一天!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上次三丫头独自一人去街上游玩,碰巧遇见了洪家米铺的洪老板。洪老板一眼便瞧中三丫头的乖巧懂事,几番一打听才得知是刺史府的庶女,第二天便亲自登门造访了!”陈夫人话说的不明不白且意有所指。
但陈繁瑟瞬间就明白了陈夫人话中的更深一层含义,她也不吃惊,只淡淡笑了笑,“洪老板的米铺生意做的红火,三妹妹嫁过去便是吃香的喝辣的,她一定会十分感激母亲这个决定的!”
陈夫人盈盈一笑,早间有侍女端上了今春的新茶,陈夫人举止端庄的托起描金云纹盏,她啜饮一小口,润了润嗓子,接着开口道,“洪家富贵,就算是第十九房小妾,相必三丫头也是感恩戴德欢喜着的!”
“那是自然。阿娘可真为三妹妹着想,只是这和带三妹妹去裕亲王别庄有什么关系呢?”心里大概有了些想法的陈繁瑟却不明说,而是向陈夫人验证自己的想法。
陈夫人给陈繁瑟倒了一杯热茶,“自然是带三丫头相见相见未来夫婿啊!”
听完话的陈繁瑟勾唇笑了笑,母亲的意思已经很清楚了,无论陈扶疏答不答应,她都得嫁给那个洪老板做第十九房小妾了!
想到这里,她竟然莫名有些兴奋!!!
“只是我们这样做,表哥知道了会不会生气啊?”陈繁瑟就着香茶吃了一口花糕。
表哥赵荣和陈扶疏那些腌臜事,她也是知晓一二的。
“荣儿?”陈夫人冷哼了两声,“他都已经尝过鲜了。到时候再挑两个长的貌美的丫鬟给他做美妾,他高兴还来不及,哪会说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繁瑟也就没有再说什么了,母女俩品着茶点,倒是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
……
秋水院中,温缈用罢午膳正准备小憩一会儿,有急促的脚步声自廊外响起,很快有人挑帘走了进来。
青芜喘了两口气,见温缈卸了钗环发髻,穿着月白的寝衣,俨然一副准备睡觉的样子,忙低身致歉,“婢子可是打扰到姑娘休息了?”
温缈没说什么,轻轻摇了摇头,青芜平日不会这般,今日这般匆匆的样子,定然是有什么大事需要禀报。
“没有,你且说说有什么事!”温缈抱着软枕靠在美人榻上,手懒懒抬起捂嘴,挡住了打哈欠的动作。
青芜给温缈端了一盏花茶,嘴里不疾不徐的开口,“姑娘,您让婢子办的事情有进展了,婢子将那大夫给带了回来,如今就在院门外侯着呢!姑娘可要见上一见?”
温缈听见这个,顿时睡意全无,她放下手中的茶盏,催促着青芜快将人带进来。
一会儿功夫,青芜就领着一位须发尽白、背着药箱的大夫走了进来,大夫看见谢家的富丽堂皇也是心中又喜又忧。
给这样的大户人家看病,诊金是肯定不会少的,但是高门大户藏污纳垢的,若是惹恼了这些贵人,只怕付出的代价也不会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夫踏进屋内,便能嗅到一缕清香,尽管不知道是什么香,但冲着这香味不浓不淡,恰到好处就知道绝对是价格不菲的!
而他的面前,立着一架高高的紫檀木屏风,屏风上是用绢布绘着的水墨山色,透过细纱绢布,影影绰绰可以看见躺在美人榻上的是位女子。
大夫不确定女子的年龄,因此也不敢轻易开口说话,只能递了一个求助的目光给引他进府的青芜。
青芜接收到大夫的眼神,她绕过屏风走到温缈身边,低声说道,“姑娘,人到了!”
温缈原先紧闭的眸子缓缓睁开,她递了手中摇着的团扇给青芜,青芜会意,接过团扇在手中,给温缈轻轻扇着风。
“劳烦大夫跑这一趟了!”温缈清了清嗓子,说话的声音较平日里成熟一些,没有了小女儿家的娇憨,反而添了几分惑人的成熟魅力。
大夫听见声音,连忙摆手,又想着隔着屏风,人家根本看不见他在摆手,遂恭恭敬敬的回话,“不幸苦、不幸苦,能为贵人办事,是小老头的荣幸!”
对于这种客套话,温缈也就笑笑,并没有放在心里,小姑娘一句话便进入了正题,“听说老先生刚从范家出来?”
女子的声音听起来不辨喜怒,但大夫有怎能范谢两家的恩怨?
他回话回的越是小心翼翼的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这样,范家老夫人请小老儿去为范大人的妾室安胎,小老儿自是鄙夷范家对谢大姑娘的所作所为,只是小老儿也不过一平头百姓,大人们的事,小老儿自是不敢拒绝,若是因此惹了谢家不快,小老儿下次想办法推脱了就是!”
大夫惯会审时度势,立刻就开口表明了立场,生怕说晚了一会儿温缈会拿他怎么样一样。
温缈看了一眼身旁的青芜,只见青芜正因为老大夫的话在瞠目结舌,温缈摇头无奈的笑了笑,“老先生误会了,我谢家又不是什么强盗山土匪窝,做不出有违纪法的事。再说了,不管范家如何不仁不义,我谢家也断不会牵连到未出世的孩子身上,老先生大可去替范文宣的妾室保胎。”
听温缈如此说,老大夫轻轻吁了一口气,对于温缈为什么叫他过来就更加不解了,屏风后的女子显然是没有一星半点儿生病的感觉啊!
“那不知贵人喊小老头过来是为什么?可是有哪里不舒服的?”老大夫知道对方不是来找自己麻烦的,顿时就放松了许多。
温缈懒懒拨了拨指甲,依旧是那成熟稳重的声音,她慢慢开口道:“我叫老先生过来也没什么别的事情,只是想问问老先生替姚氏把脉时可有把出姚氏肚子里的孩子有几个月了?”
老大夫愣怔了一会儿,显然是没想到温缈会问这个问题,他犹豫了片刻还是不放心的细问道:“小老头斗胆,不知贵人问这些是做什么?”
谁知道谢家到底是怎么看待那个妾室的孩子的,万一是口蜜腹剑,嘴上说的好听,结果却背地里对孩子出手!
怀胎未满三月的妇人最容易流产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温缈知道老大夫在担心什么,她啜饮了一口放在茶几旁的花茶,挑眼妩媚低笑,“老先生真是多虑了,之所以问这些,不过是想确认一下这范文宣到底从何时起对不起我谢家的,真没有什么坏心思。若是真想动那孩子,我谢家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为何还要打草惊蛇呢?”
温缈的话很有说服力,显然老大夫相信了,他捋了捋手中的白须,赞同的点了点头,也就将自己把脉所得的消息全部说了出来。
“那位夫人已然有了两个多月的身孕,胎像很稳,小老头给她开了两贴安胎药,按约定过半月再去看一次。”老大夫将知道的一股脑都倒了出来。
温缈听着入耳的声音,眸光微闪,两个半月的身孕?
少女勾了勾唇,两个半月大的孩子怎么可能是范文宣的?
小姑娘斜卧在软榻上努力的憋着笑,这个范文宣可真会办事儿,这一笑不仅白送一个妾室,连孩子都附赠了。
一劳永逸啊!
“多谢老先生了,我已经得到了我想要的答案,老先生可以回去了,青芜,给老先生拿诊金,再派人送老先生回去!”温缈从青芜手中接过团扇,示意青芜去拿钱送客。
老大夫瞧见那锭银子时,满脸都是不可思议的神情,他双手颤巍巍的接过银锭,正欲转身离去,却又被温缈喊住。
“等等。”
老大夫顿住了脚步,回身。
“老大夫觉得我为什么会给这么多的诊金?”女子的声音娇媚柔软,如金器玉石敲在人心头。
还不待老大夫回话,院外有清清冷冷的声音传进众人耳中,“给你的是封口费。若是今日谢家有人找你的消息被传出去,明日这银子便是你的买命钱!”少年的声音铿锵有力且不留一丝情面,显然比温缈的话要更有震慑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透过半开的西窗,温缈从软榻上做起来,院外的少年郎君芝兰玉树,最是美艳无双,着火红色绣云龙团纹的圆领袍,眉眼间横扫一片昳丽。
是比春日里盛开的繁花还要秾艳绝美的颜色!
乱花渐欲迷人眼,温缈不知道这个少年有没有迷了别家姑娘的眼,但至少——
她渐欲眯眼了!
而那老大夫被陆帷这么一吓,那是话都说不利索,哪还敢再看他的脸,只是低着头连连应是,手中攥着的那锭银子此刻更是灼热的厉害。
他能清楚的感受到,方才说话的少年绝不是什么善茬,他是能够说到做到,为了自己的小命,他这张嘴可得闭严实了!
“公……公子放心,出了这道门,小老头便什么也不记得了!”老大夫连连给陆帷保证,陆帷沉默了片刻,也没再说什么,抬步往里屋走来。
温缈瞧见陆帷走进来,赶紧重新躺回榻上,她还在同陆帷置气呢!
谁叫陆帷上次在表哥面前一点面子也没给她留!
陆帷进来的时候,小姑娘故意的将团扇虚掩着脸,一副还在同他生气的傲娇小模样。
陆帷无声笑了笑,上前走了几步,顺势坐在美人榻边,他欲伸手拿开小姑娘掩面的团扇,谁知小姑娘手却在暗暗使劲,努力的攥着扇柄。
陆帷无奈笑了笑,他伸手弹了弹小姑娘的前额,嗓音一如既往的悦耳动听,“你这几日都没来陪哥哥用早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委屈又无奈的声音。
听的温缈掩在团扇下的双眸微微一颤。
这还是陆帷吗?
陆帷是那种会跟你撒娇讨饶的人吗?
她原以为自己会先撑不住败下阵来,没想到竟然是陆帷先跟她低了头。
温缈默了默,她应该见好就收的,可她想试一试陆帷的底线在哪里?
陆帷到底能容忍她到什么地步?
于是小姑娘侧过身子,转过美人榻上的的薄毯盖住了自己,瓮声瓮气的说道:“六哥哥欺负我,我不同六哥哥好了!”
陆帷真是苦笑不得,他修长如玉的手搭在小姑娘潺薄的肩上,轻轻拍了拍,“哥哥什么时候欺负你了?你想办的事,哥哥哪一件没有依你?你不想让哥哥插手的事,哥哥可有过问过?分明事事都在依着你,你得了便宜却连乖都不肯卖,一直受欺负的是哥哥才是!”
经陆帷怎么一说,温缈心里的愧疚感竟然更深了,小姑娘撇了撇嘴,掀开毯子坐起身来,“我也心疼六哥哥的,何时愿意六哥哥受欺负了?六哥哥就知道冤枉我!”
陆帷见小姑娘总算露了头出来,心里的大石块才总算得以放下,他伸手捏了捏小姑娘挺翘的鼻子,温声细语。
他总是这样,跟她说话,连声音都不肯放大,仿佛大点声眼前的小娇娘就会被震散一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以后不要同哥哥闹小脾气好不好?你说出来,哥哥能做到的,都满足你!”
陆帷都这样放低姿态了,温缈也不好再多作怪,毕竟谁敢和未来的权侯如此拿乔?
“我没去,六哥哥就没有用早膳吗?”小姑娘的话中夹杂着真情和假意,旁人听不出来,陆帷却是一清二楚,只是他也当做不知道,点了点头,“没哩。”
温缈拿软枕砸了砸陆帷的后背,蜻蜓点水般的大,边打边嗔怪道:“六哥哥,下次再不许这样了,日后不管怎么样,你得用早膳,就算是我同你置气,你也得吃,知道吗?你不用早膳,我会心疼难过伤心的!六哥哥想看到我伤心难过吗?”
小姑娘的声音软软的,脸也鼓得和包子一样,至少陆帷再没有抵抗力了,他点了点头,认真的答应了温缈的话。
温缈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她又看着陆帷顿了顿,“我以为六哥哥不会主动来哄我的,至少不会这么快,男人这么快,多没面子啊!”
听着温缈无心脱口而出的话,陆帷强压着面上的古怪,他双手微微捏起温缈的小脸,头微微下倾,伏在温缈耳边小声嘀咕着。
“傻丫头,男人不能被说“快”的!懂不懂?”
晚安吖
今日的六哥哥依旧非常宠自家妹妹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温缈凝了凝眸,一开始没听懂陆帷说这话的意思,可等她回过来神来,脸不禁红的滴血,粉嫩的耳垂也渐渐铺染上一层异样的红晕。
——男人是不能被说快的!
陆帷的话一遍遍在温缈耳畔响起,脸红的跟熟透的柿子一样的温缈心里愕然,方才那样露骨轻薄的话真的是从陆帷口中说出来的吗?
这还真的是她认识的那个霁月清光、淡漠冷然的锦衣侯陆帷吗?
看着小姑娘红透了的脸,陆帷敛眉,却仍掩不去面容上好整以暇的笑意,小姑娘可爱极了,还是这般经不起挑逗。
“六哥哥,你方才同我说的这些话,叫祖父和祖母听到了,你是要挨家法的!”温缈不敢去看陆帷的眼睛,一看到陆帷那双溢着莫名情绪的丹凤眼,她就感觉瘆得慌,有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感觉。
陆帷瞧着温缈用团扇挡着脸,避免和他的视线交流,不禁笑意更深了分毫,小姑娘这次团扇拿的非常松,他伸出两只手指轻轻一夹,团扇便被移开了。
“那六丫头要去告状吗?六丫头又要欺负哥哥了吗?”少年声音渐渐暗哑起来,在温缈耳边哼哼唧唧的,惹得小姑娘的耳垂更红了!
“才没有。只是说说而已……”温缈话音越来越低,她第一次觉得和陆帷说话这般的被动。
正在温缈找不到话来接陆帷的时候,菡萏在门外禀报道:“姑娘,三省院那边来人叫您过去一趟。”
温缈如蒙大赦,脆声应道:“知道了。”
随后她又伸手推了推陆帷,“六哥哥,我这边也没什么事了,不如你先回春山院?等我从祖母那边回来再去找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陆帷起身,伸手揉了揉温缈的额头,“好。哥哥先走,不打扰你更衣了”
等陆帷彻彻底底消失在了温缈的视线当中,温缈才小心的呼了一口气,如释重负。
……
陆帷出秋水院不久,就遇见了来寻他的不喜,不喜穿着谢家小厮穿的衣服,看见陆帷的身影后,三两步就围了上来。
“公子。六姑娘没事吧!”
他不提还好,他一提陆帷就想起了什么,睨了他一眼哼道:“谁告诉你六丫头生病了?”
不喜挠了挠后脑勺,轻轻“哎”了一声,“我方才见六姑娘院里的青芜急匆匆领了一个大夫去了秋水院,不是六姑娘生病了吗?”
陆帷又狠狠剜了一眼不喜,“找大夫就一定是生病了吗?”
不喜见自家主子阴沉下一张脸,咽了咽口水,没敢再多说温缈生没生病这件事情。
“那公子和六姑娘和好了吗?”不喜偷偷瞅了一眼陆帷,见少年神色没有什么过激的变化,才安下心来。
公子也不知怎的惹六姑娘生气了,这几天六姑娘都是一步不曾踏进过春山院,似是在和公子置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公子呢,想要去道歉赔礼,却又一时拉不下脸来,每天脸色都是阴沉沉的,他和云胡简直是如履薄冰,就怕一步行差踏错,送上门给主子出气。
他今日偶尔看见六姑娘院子里的青芜带了个大夫回来,回去跟主子叨叨了两句,主子急得跟什么似的,三两步就跑去了秋水院。
“我与她,什么时候不好过?”郎君负手回眸,略带威胁的声音在不喜耳边落下。
不喜立刻马上摇头,矢口否认着自己刚才说的话,“公子和六姑娘好着呢,是不喜胡说了,公子可千万绕过属下这一次。”
不喜的说话不过头脑,陆帷早就已经习惯了,因此也就每太管他,只是询问道:“你这是有事找我?急急忙忙的。”
不喜这才想起正经事来,忙开口说道:“今日谢家请了一个道士,正疯疯癫癫的说要做法除邪祟什么的,偏偏谢家人也就信了,如今这道士正在老夫人院中,过一会儿就要做法驱邪祟了。最奇怪的是,那老道叫了谢家所有人过去,却唯独不让人喊公子。这老道像是故意在争对公子一样!”
陆帷听着不喜的话,又想起方才在秋水院里,菡萏说三省院派人来请,微微皱了皱眉。
佛儒道这些东西,他向来是不相信的……
只是他这心里不免有些奇怪的感觉,他又想起上次在龙门石窟那里遇见的老道,那老道寥寥几语悉数在陆帷脑海中回想起来。
他说,“她真的是你妹妹吗?”
他说,“小姑娘,你我有缘,日后定会再见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陆帷眸中逐渐露出晦暗不明的神色,他的妹妹,只和他有缘,旁的人,一根头发都不可觊觎!
陆帷转过身,径直往三省院的方向走去,“去看看到底是什么人在这装神弄鬼的!”
……
温缈来到三省院时,简直被三省院里的阵仗给吓到了,谢家几乎所有人都出动聚集在了院内,此刻正围着中间一个正掐着指头做法的道士。
温缈刚踏进院子,便被穿着一身姜黄色长衫的谢容卿拉到了身边,许久不见,她这位五姐姐似乎又过圆润了些。
“五姐姐,你似乎又富态了些,看着小脸,一掐一小把肉呢!”知道谢家姐妹一向关系好,温缈自然也就不再拘谨,而是放心大胆的开起了玩笑。
“嘘,六妹妹你不要胡说。”谢容卿见温缈一看口就说这话,赶紧将温缈拉到一边,唯恐给方氏听到有人说她过圆润了,之后停了她的糕点。
温缈抿嘴笑了笑,又掐了一把谢容卿的脸,“好好好,不说了。”说罢她又将目光投到院中央,但无奈那道士的脸被人群遮的严严实实的,她只能绰约看见那道士飘飞的道袍和不停变化着做法手势的手,貌似手中还拿着一柄拂尘。
“五姐姐,是请了道士来做法吗?可是祖父不是信佛教的吗?”温缈见实在看不到那道人长什么样,也只能放弃了,和谢容卿头挨着头说起了悄悄话。
“是个道士,听说是大伯母在广化寺时遇见的,他当时还给大姐姐卜了一卦,大意是说大姐姐和范文宣那段姻缘不顺,真正的缘分还在后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说着说着,谢容卿突然双手叉腰,嘴也鼓得老快的,她扫了一眼谢容簌所在的位置,小声的跟温缈咬耳朵,“那个范文宣可真不是个好东西,当初那话说的不知道多漂亮,结果呢?一件人事都没办!”
“六妹妹,我真后悔那天没能和你一起去范家,不然我一定拆了范家,叫他们欺负大姐姐!六妹妹,大姐姐那样好,为什么范文宣不好好珍惜呢?不过也好,他不珍惜,自有人待大姐姐如珠如宝。阿娘都告诉我了,说沈家哥哥是个很好的人呢!沈家祖母也是善解人意的,他们家对大姐姐一定会像亲生女儿那样看待的!而且阿娘还告诉我说,沈家昨日就已经将聘礼单子送过来了,说是看看有没有什么缺的,若是不够,还可再添,只求不委屈了我们大姐姐。”
谢容卿一口气将知道的事情全部跟温缈抖落了出来,那说的是眉飞色舞。
温缈听着谢容卿的话,也是跟在后面笑了笑,表哥和外祖母果然神速,这么快就将聘礼准备好了,她不用想都知道,那聘礼一定足够分量、足够贵重!
毕竟前世的时候,表哥可是能为大姐姐付尽全部家产的!
“那等到时候大姐姐出嫁,拦门的时候,我们可要好好敲诈敲诈未来姐夫!”温缈捂嘴嘻嘻笑了起来。
“这个好!”谢容卿和温缈不谋而合,两个人会心一笑。
“你们两个小丫头,还不来看道长做法?说什么悄悄话呢?”方氏回头去寻谢容卿,却见谢容卿正在和温缈躲到一边有说有笑的。
“来了来了。”
偷懒被发现的两个人吐了吐舌,磨磨蹭蹭的走了过去。
温缈走近了些,自有凑热闹的奴仆下人给她让路,因此温缈很快就到了最内层,而这时她也清清楚楚看清了道人的外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温缈略略吃了一惊,这个道人她认识。
上次在龙门石窟里,她不小心撞到他,结果这个老道喋喋不休、神神叨叨说了一大堆话……
他最后一句话是?
温缈楞了楞神。
——小姑娘,你我有缘,日后定会再见的!
他今日到底是凑巧来到了谢家,还是根本就是来找她的?
温缈隐隐有些害怕,她如今不过是灵魂寄居在谢容安身体里,若是那老道真有什么本领,不会真的可以将她从谢容安的身体里驱逐出去吧?
温缈越想心里越怕,她默默抬腿后退了几步,想要躲到人群后逃离这里,却被一声苍老而又带着戏谑的声音叫住。
“六姑娘来都来了,还要走不成?为何不与贫道再见上一面呢?”如此指名道姓,温缈无奈的抚了抚额头,这老道士不会真看出什么来了吧?
她又不是不是怪的,收她除她做什么?
但对方都已经说的如此明白了,温缈也就不好装傻充楞,她悻悻的转身挠了挠头,“道长好。不知道道长喊我做什么?可是有那里需要容安帮忙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姑娘笑的甜美天真,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谢老太爷轻轻搂过温缈的肩,神色警惕的看着老道,“道长方才说‘再见上一面’是什么意思?道长与老夫这小孙女儿见过面?”
谢老太爷崇尚佛学,对与道教他是没怎么关心的,只是周氏似乎很相信这位老道士,这才姑且答应他来做法驱邪,只是他显然是认识六丫头的,这就让谢老太爷有些怀疑这个道士的真正目的了,他不会是另有所图吧!
老道士爽朗的笑了两声,他看着谢老太爷护犊子般的动作,不禁挑眉笑了笑,“老太爷尽管放心,贫道没有什么坏心思的,只是上次在龙门石窟就曾遇见过六姑娘,六姑娘给贫道留下了很深了影响,方才又见到六姑娘,才忍不住喊了一声。没有吓到六姑娘吧?”
老道做事圆润,说话有分寸,一时之间,让谢老太爷放下了戒备的一颗心,他低头询问温缈,“六丫头,他说的可都是实话?”
温缈点头应下,这倒没什么好隐瞒的,反正谢家人迟早会知道的她和老道相识!
“既然如此,还请道长继续做法,我们就不打扰道长了。”谢老太爷拉着温缈的手往后退了几步,而温缈悬在心眼里的心却是迟迟没有方下,小姑娘看起来是在笑,可分明眼底深处流出警惕的眼神。
道长却看着温缈摇了摇头,他那样看着温缈,温缈心里就更慌了,虽然谢老太爷牢牢护着她,但她下意识的还是想去找那一抹红色的身影。
可是院内并没有那一抹秾艳的颜色,陆帷没有来!
温缈有些失望的垂下了头,心里暗暗思忖着为什么陆帷没有来,谁知老道士下一刻说的话差点没给温缈送走,“不用再做法了,老夫已经知道邪祟在哪里了!”
他说话的声音温然低沉,温缈却没时间欣赏,她有些慌乱的抬头看着老道士,等待着老道士的后话……
“六姑娘周围有邪祟之物蠢蠢欲动,若不尽快压抑驱逐,只怕它会慢慢的、一步步的侵蚀六姑娘的本心!”老道士此言一处,信的人惊了,不信的人也惊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众人思索了片刻,还是谢老夫人开口问道:“道长这是什么意思?我们家六丫头一向乖巧懂事,怎么会沾染上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道长莫要睁着眼睛说瞎话!”
一时之间,谢老太爷、方氏周氏他们都“矢口否认”,七嘴八舌的替温缈说好话
——道长,我们六丫头怎么可能会有邪祟环绕,怕是道长一时看错了,道长再看看?
说话的是大伯母周氏,人是她带回来的,但她并没有因此偏袒道长什么,而是实事求是的看口替温缈争辩。
“道长,我们谢家请你过来,是信任你,可你不能因此得寸进尺,胡言乱语啊!”
说话的是谢老夫人,谢老夫人一向偏疼温缈,又怎么能容忍自己最疼爱的小孙女儿被人说是邪祟环绕呢?
晚安吖吖
求评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而一直不信道的谢老太爷却并没有说话,反而还沉下了一双眸子紧紧盯着道士,那神情竟是有几分相信的意思。
温缈深吸了几口气,才慢慢有了放松的感觉,她看着谢老太爷眼底的思量,也不禁跟着敛了敛眉,谢老太爷自不会怀疑自家孙女儿已经不是从前那个人了,但是恐怕对老道士说的邪祟环绕还是有些动摇了。
毕竟在燕京城,谢容安落水之后昏迷了那么久……
若不是她阴差阳错进了谢容安的身体,只怕这时的谢容安就是一具冷冰冰的尸体了。
而谢容安落水也压根不是什么邪祟害的,是比邪祟还要恐怖的人……
温缈提了一口气,离开了谢老太爷的庇护,她只轻轻向前迈了几步便走到老道士面前,不过豆蔻华年的少女在静下心来后,一改往日的幼气和稚嫩,多了两分能够独当一面的勇气和能力,“还未请教道长的道号。”
像是没料到温缈的这一举动和措辞,老道士扯着长须笑了笑,却还是实诚认真的回答了温缈的问题,“贫道道号无为。”
“无为即有为。”温缈轻轻扬唇笑了笑,如今的她没有丝毫怯懦之感,这让谢家众人都微微吃了一惊。
“大姐姐,六妹妹变了许多,可又好像什么都没变。”谢容卿不知何时手中攥了把瓜子儿,她看着前面面不改色说着话的温缈,小声的和站在自己旁边的谢容簌嘀咕道。
“为何这样说?”谢容簌心里明镜似儿的,却偏偏想听听谢容卿怎么说。
“六妹妹还是会像从前一样,同我玩同我闹,只是遇到大事时却不再只是躲在长辈身后,而是学会了自己独当一面。而且从前六妹妹说话可不会这样文绉绉的!”谢容卿一本正经的分析起来。
谢容簌在一旁听着不禁附和的点了点头,“六妹妹的确长大了许多。当初在范家,面对范家母子的那份冷静自持连我都自愧弗如。”
谢容簌面带笑意的看着眼前立于春风暖阳下亭亭玉立的少女,不由的有一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无为道长看着温缈的一双眼醒明且含着笑意,“六姑娘正解,但亦有‘清静无为’之意。”
温缈笑了笑,一双眼仍警惕十足的盯在无为道长身上,“那不知道长要如何驱逐容安身边的邪祟?道长尽管说,容安一定全力配合!”
小姑娘说话不卑不亢,全然没有了一开始的惧色,反而表现的极为轻松和自然。
无为道长捋着长须笑了笑,“六姑娘果然善解人意。”无为道长也向前走了两步,离温缈不过咫尺之距,用只有他们二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哪怕贫道驱走什么不该驱走的人,六姑娘也不在意吗?”
温缈摇了摇头,佯装听不懂无为道长话中的深层的含义,“道长只管做法,若是真驱走了什么本就不该存在的人,那也是她命运使然,怨不得任何人!”
少女神情坦荡,没有丝毫的慌乱,无为道长挑眉无声的笑了笑。
“既如此,不若请道长去大厅里做法?”谢老夫人上前拉过温缈的手,虽然不相信自己的小孙女儿被什么邪祟骚扰,但温缈自己都愿意试上一试,她也不好阻拦,反正到底不是什么坏事儿。
只是到底也不算什么好事,若是被有心人传出去六丫头身上沾染邪祟这样的话,多少对她的名声有影响,过几日就是花朝节了,于名声方面还是要多加留意些的!
听着谢老夫人的话,无为道长挥了挥手中的拂尘,跟着谢老太爷和温缈先进了大厅。
谢老夫人看着余下院子里的人,沉声警告嘱咐,“今日的事若是被谁传出去了,就别怪我们谢家不留情面了!”
老夫人虽然平日里慈眉善目的,但真正动起火生起气来,威力气势也是不容小觑的,院内原先赶来凑热闹的下人纷纷低头应是,不敢有一丝忤逆。
等下人们四散而去,谢老夫人又将目光落在了其他人身上,不过语气却缓和许多,“大丫头,你带着卿丫头先下去,老大媳妇、老二媳妇,你们同我进去。”
尽管谢容卿担心温缈,但还是不依不舍的被谢容簌给拉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待众人散尽,院内只剩下无为道长方才做法时剩下的道具没有拿走,陆帷从拐角处现身面容上是晦暗不明的情绪。
这个老道士竟然说他家小姑娘邪祟缠身!
少年眼底泛起一层肃杀的情绪。
不喜看着自家主子满脸不爽的表情,立刻狗腿子附身的上前低语,“公子,那老道士忒不会说话了,需不需要属下帮您教训他一顿?”
陆帷斜睨了一眼不喜,还算满意的点了点头,这小子总算聪明了一回。
“你在这里守着,我进去看看。”陆帷并没有走正门进去,而是脚尖踏地借力,轻松的跃上了三省院的房檐,在房檐上轻盈几个踏步,稳稳的落在正堂后面的窗牖边,他借着屋内摆放的高大屏风掩住了身形,静静听着大堂内的动静。
大堂内,众人坐定,却无人开口说话,一时之间,落针可闻。
最后是谢老太爷开口打破了寂静,“道长可以开始了!”
温缈也扭头看着无为道长,期待他要如何做法,谁知道骨仙风的老道长挥着拂尘笑了笑,“六姑娘本是命格绝佳之辈,奈何经年不顺,邪祟缠身,五行缺水,尤犯水逆。若是不早点驱逐邪祟,只怕命格耗尽,六姑娘的生命安全就要遭受威胁了!”
无为道长此话一出谢老太爷神色又是一凝。
“尤犯水逆”四字犹如一记重拳敲在谢老太爷的心口,谢老太爷这下是彻彻底底的相信无为道长说的话了,立即应声,“那道长何不快说说解除之法,但凡是我谢家能够办到的,一定倾其所有!”
温缈看着一向沉稳的谢老太爷的着急成这样,眼眶又兀的一酸,泪花在眼眶中打着转儿。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明明说过不会再轻易落泪,可偏偏眼泪就是十分不争气的留了下来,怎么会不感动?
前世不曾体会到的真情暖意,这一世谢家全给了她……
“六丫头可是害怕了?怕什么,我们都在这里陪着你,管它什么邪不邪祟的,只要有大伯母在,就不会让她们伤你分毫,再说了,我们六丫头的阿娘在天上保护六丫头呢!不会有事的!”周氏垂眸见温缈有些不对劲,以为她是在害怕那所谓的邪祟,轻声拥她入怀安慰道。
方氏也在一旁挥了挥虎虎生风的拳头,“六丫头别害怕,有两位伯母,谁也不敢欺负你的,来一个打一个,来一对打一双!”
温缈被方氏彻底逗笑了,也渐渐缓下了眼中的泪花,只是一双亮晶晶的桃花眼仍旧泛着润润的水光。
无为道长并没有起身做法的意思,而是心平气静的喝下了一盏茶后才开口娓娓道来,“六姑娘身上这邪祟光靠做法还无法完全消除,需得寻一位命硬且阳气十足的人与六姑娘朝夕相处才能压制住她身边的邪祟!”
无为道长的话刚一落定,谢老太爷又紧接着追问道:“那不知这个人要在哪里去找?”
道长看着温缈会心一笑,温缈不禁有些毛骨悚然,她耸了耸肩,别过头去,不看道长的脸色,只竖着一个小耳朵听他的话。
事到如今她算是看出来了,这个老道士根本就不是什么机缘巧合来到谢家的,他这就是奔着她来的!
无为道长双目紧闭,两只手捻起,像模像样的掐算了起来。
过了一时半刻的时间,无为道长才缓缓睁开一双眼,“谢家正有此人,何须再去旁的地方找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老太爷连忙又开口问答,“人在我谢家?还望道长明示一二!”
无为道长边掐着指头边说道:“居于东南,命有玄龙,是有潜龙匿渊之气象之人,若六姑娘能与此人合居,自能诸难皆避、逢凶化吉、否极泰来!”
窗外的陆帷听完老道士的话,不由敛了敛眉,陷入了沉思当中,居于东南?命有玄龙?
这说的不就是他吗?
陆帷无声的扯了扯嘴角,轻笑两声,莫非这个老道士是来帮他的不成?
和小姑娘居于一室……
陆帷强忍着才没有笑出声来,那可是他梦寐以求许多年却不敢做的事……
谢老太爷仔细想了想,也很快反应过来无为道长指的是什么人,他沉了沉眸子看向谢老夫人,而谢老夫人显然也是猜出了什么来,也正在看着谢老太爷,两人四目相对,最后决定由谢老夫人开口。
“家中六郎,居于东南边的院子,又生肖属龙,不知道是不是道长要找的人?”谢老夫人抿了一口清茶,淡淡开口。
“可是方才道长不是还吩咐不让人请六郎过来吗?如今怎的又说六郎是什么能帮六丫头的人?”方氏一向豪爽大大咧咧,对于这些事她显然有些被绕糊涂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道士摇头轻笑,显然没有被这个问题难住,他解释道:“之所以不用请六公子来,就是因为六公子身边没有分毫邪祟近身,所以不需要驱逐,自然也就。不用来参加道会了!”
周氏凝了凝眸子,看向谢老太爷和老夫人,“父亲、母亲,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六郎这孩子自小身体就健健康康的,那是大病小病从未得过,会不会就如道长所说的,这孩子真有什么玄龙相护,邪祟不敢近身?”
听完周氏的话,原本有些动摇的心坚定了不少。
谢老夫人将手中的茶盏放下,思虑了片刻,终于还是选择了相信无为道长,她淡然的开口说道:“前些日子不是说要给六郎换个大些的院子,可六郎不愿嘛,如今将三省院旁边的金盏院收拾出来,叫六郎和六丫头一起搬进去住!”
方氏忍不住拍手叫好,显然很满意谢老夫人的这个安排,她笑着说道,“六丫头这些日子总往春山院跑,如今和六郎一起搬去了金盏院,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可不方便许多?而且离三省院又近,得空了母亲便唤六丫头过来陪陪你,简直再好不过了!”
温缈听着方氏的一通分析,却不由皱了皱眉,她能拒绝吗?
虽然她最近的确去春山院去的勤了些,但这并不代表她要和陆帷住同一间屋檐下呀!
抬头不见低头见……
温缈欲哭无泪,这叫什么事啊,这老道长是故意的吧!
“金盏院宽敞明亮,里面种满了芙蓉牡丹等各种名贵花卉,还开辟了凉亭荷塘,风景是四季都有的看的,六丫头和六郎有福了!”周氏听见谢老夫人要将金盏院分配出来,倒也不是太吃惊,只是那院子还是当年三弟妹在时亲自设计的,也不知六丫头住进去会不会睹物思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被周氏这样一说,温缈倒有些动心了。
夏日泛舟,一定是绝妙的一种意境……
“听大伯母这样一说,我那还有什么拒绝的理由,金盏院风景如此秀丽美好,我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么会不答应呢?”温缈到底还是被说服了,虽然陆帷很可怕,但大多数时候的陆帷还是蛮好的,而且离未来的权侯近一些,说不定她还能沾些他的王霸之气呢!
“话说回来,这金盏院还是当初三弟妹亲手画图设计的呢!这院中的一草一木、一花一叶可都是三弟妹精心挑选的,连在院中开辟一个小池塘也是依着三弟妹的意思来的。只是可惜的是,这个院子竣工后不久三弟妹就离世了,连一次都没住上。如今叫六丫头住上了,也是不错的”方氏想到什么说什么,一股脑的将金盏院的由来脱口而出。
温缈听着这些,心里未免有种微妙奇怪的感觉,这个金盏院是谢三夫人一手打造的,相必是将这个院子当做自己和谢三老爷的爱巢来看待的,只是如今……物是人非……
虽然知道谢阮不喜欢小秦氏,但温缈还是会有一丝淡淡的气恼……
晚安安
明天要考试了,好紧张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既然不爱,为何还要与她春宵一梦,还要和她生儿育女?
温缈不理解,当初的谢容安也不理解,所以她们都疏远着谢阮……
时隔多年再想起,温缈才明白谢阮的为难无助和他对谢容安那份深沉的爱……
得知金盏院还有这一层意义,温缈自然更找不到理由来拒绝了,能替谢容安住进谢三夫人亲手建造的院子里,也不算辜负她将身子给自己的情意。
“既然如此,那我等会儿就去和六哥哥说,让他收拾一下,过几天就一起搬去金盏院住。”小姑娘依旧笑的活泼开朗,仿佛这世间没有什么事能让她感到忧愁。
可事实上,她心里远没有那样轻松,陆帷岂是那样好讲道理的人,拉他和自己同住一个屋檐下,只怕不是那么好办,前些日子,大伯母和二伯母那样苦口婆心的劝六哥哥换个宽敞的院子,六哥哥都没有答应,如今?
温缈心里叹了一口气,不管怎么样,求她也得求陆帷和自己住一个院子里去。
……
不喜乖乖守在三省院门前,陆帷轻松的从屋檐上飞身跃下,锦衣玉林,出尘不染,仍旧是位飒沓恣意的陌上少年。
“公子回来了,可有听到什么消息?”不喜抬眼,却见眼前的少年郎一改不见六姑娘时的清冷淡绝,一双狭长的丹凤眼若有似无下弯,带着浅浅的笑意,而薄唇也是上扬到一个精致的弧度,不喜怔愣之余还很吃惊,公子这是有什么喜事吗?
陆帷心情好,连带着对不喜说话都温和了许多,少年转了转手腕,声音都是略带着喜悦的意思,“等那老道出来的时候,你同他道个谢,顺便给他点赏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喜身体整个僵住,他不可思议的眨了眨眼,快步追上陆帷,拿手在陆帷面前晃了晃,“公子,属下刚才没听错吧!您方才是说要赏那个道士?”
不喜眨了眨眼,他记得不久之前,也是这个位置,公子刚放过狠话,说要收拾那老道士呢!
如今这态度怎么转变的这么快?
原来不止女人心,海底针啊……
陆帷瞅了不喜一眼,恢复了以往平淡的语气,“怎么,你有意见?”
不喜哪敢有什么意见,立刻摇头撇清关系,“怎么会呢,公子吩咐的事,属下一向是照做的,又怎么会有意见?公子多想了不是?公子放心走,不喜在这里守着道长,一定将公子交代的事,完成的漂漂亮亮的!”
陆帷睨了一眼不喜,由于心情好的缘故,也没太为难他,负手背在身后,款步离开了三省院。
……
春山院中,温缈瞧着院中光景,小心翼翼的伸出毛茸茸的小脑袋四处打量,却始终没有看见陆帷的身影,温缈凝眸想了想。
“在屋里吗?”温缈抬步推门进院子,然而当院门彻底被推开时,陆帷就站在院门前,正环胸含笑的看着自己。
“六哥哥怎么躲门后去了?吓我一跳。”温缈跨过门槛,小姑娘手腕上戴着一串银铃铛,随着她手舞足蹈的,正发出“铃铃”的声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正来给你开门嘛!”陆帷伸手抚了抚温缈的小脑袋,含着笑意将温缈迎了进去,他也没提知道要和她一起去金盏院住的事,只等着温缈开口说。
温缈进了院子,扭扭捏捏的半晌才开口问道,“六哥哥有没有觉得春山院有些太小了点?”
陆帷知道她要说些什么,却故意不符合她的话,而是装糊涂的答道:“住了这么多年,也习惯了!”
温缈对陆帷这个答案很不满意,她撅着个小嘴,一副为陆帷着想的小模样,“六哥哥,虽然人贵在知足常乐,但咱们该出手时也得出手呀!总住在这么个小院子里,人都住憋屈了不是?”
小姑娘劝说的意味太过明显,陆帷掩唇笑了笑,决定不再逗她,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说说你的来意吧,看你半天讲不到重点的!”
温缈嘴微微撅起,她牵了牵陆帷的袍角,从前她见顾匪石后宫中的女人都是这么和他撒娇的……
只是无论是身为将门之女的温缈还是作为景贤皇后的温缈都是拉不下脸来和顾匪石做这样动作的!
只是没想到……
如今和陆帷,她竟然可以做的如此得心应手……
“六哥哥,三省院旁边的金盏院还空着,祖母今日问我要不要和你一起住进去,六哥哥觉得怎么样?”
又怕陆帷不同意,小姑娘乘胜追击,继续撒娇道:“六哥哥,金盏院是我阿娘亲自设计的,里面的风景可好了,我想住进去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陆帷偏头看着小姑娘的样子,微醺的光影下,她正轻微偏着头,露出纤细雪白的脖颈和绝美的下颌线,而那张樱桃般红润鲜艳有光泽的小嘴,正微微的撅起,也不知亲起来是怎样的滋味儿。
看着小姑娘这般讨巧乖嫩的模样,陆帷倾身,双手轻轻搭在温缈肩上,她轻声开口,嗓音是一如既往的清润,只是似乎又挑染上了一丝戏谑,“你何时学会撒娇了?你这样,哥哥要……”
“要什么?”温缈看着少年突然欺近的一张脸,却全然没有了当初的害怕和心跳加速的感觉,她仿佛已经习惯了这个少年的一切举动……
要什么?
——要把持不住了!
“没什么。”陆帷轻轻弹了弹温缈的小脑门儿,温柔的不想话儿……
见陆帷就是不说后话,温缈略微嘟囔着嘴,“六哥哥答不答应吗?我们住在一起,容安就可以天天去陪六哥哥用餐了,六哥哥也可以随时随地的见到容安了,六哥哥不愿意吗?六哥哥不高兴吗?”
小姑娘一派乖巧可爱的样子,一声又一声的哥哥,叫的陆帷有些找不到东南西北了,他如何还能不答应?
“既然你如此诚恳,哥哥又怎么好不答应?就如你所愿吧。很开心同你住在一起,我的妹妹……”
少年的嗓音带着浅浅的蛊惑之意,那“妹妹”二字,他咬的极轻,犹如云朵般轻轻飘进人耳中……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温缈这边正沉浸在陆帷答应了她的喜悦中,那边云胡推门匆匆赶了进来。
“什么事?”陆帷敛起了那份温柔的情绪,又恢复了冷清冷意的神色。
云胡倒也不避讳温缈还在场,他绷直了身体,略略拱手作揖道:“公子,又人传来消息,说前段时间失踪的薛家姑娘回来了!”
听到这,温缈显然比陆帷还要激动,她看着云胡,迫不及待的问道,“回来了?人如何?”
云胡犹豫了一会儿,眼神若有似无的瞥向陆帷的方向,见陆帷淡淡点了点头,才重新开口说话,“薛家姑娘死了……”
温缈瞳孔骤然放大,而后又似意料到一般垂下了眸子,“那尸体现在何处?”
云胡接着说道,“据看到的弟兄们说,薛姑娘的尸体被运回了薛家,而且——”
云胡顿了顿,听的温缈心里焦急,催促着云胡说,“你快说呀,支支吾吾什么?”
温缈都这样说了,云胡也就大大方方、干干脆脆的接着禀报道:“薛姑娘的尸体被破坏的很残忍,薛夫人只看了一眼便昏了过去。”
温缈暗了暗眸子,“破坏”是指薛姑娘被人侵犯侮辱了吗?
见温缈有些不太懂,云胡就说的越发仔细了,“薛姑娘的骨头被人全部拆了下来,送去薛家的只有一具已经干了的皮囊。”
温缈听及此处,不禁有些害怕的后退了两三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骨头被全部敲碎?
只剩下一具干了的皮囊?
这……这……
究竟是什么人,竟然下手这般狠,若是当初大姐姐没有被救回来……
温缈不敢想象后果……
“可有看到尸体是什么人送回来?”温缈强撑着镇定下来,询问着云胡一些细节。
云胡摇了摇头,虽派了人在盯着薛家,但并没有发现是何人送来的尸体。
温缈听着云胡的话,微微点头示意自己知晓了,她敛眸想了想,“若是能看一眼薛家姑娘的尸体就好了,说不定就有花神教的线索呢?”
目前花朝节还没开始,薛家姑娘的尸体大概就是唯一的线索了。
可是人家姑娘都已经那样惨淡了,又如何肯让外人见到那幅光景?
陆帷挥手屏退了云胡,看着小姑娘一副烦愁郁闷的样子,开口听他说道:“你想去看看薛家姑娘的尸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温缈下意识的点了点头,有很快的摇了摇头,“不妥,若是不经过薛家父母的同意,擅自去看薛姑娘的尸体,既是对尸体的大不敬也是一种亵渎。”
陆帷看着小姑娘一本正经的可爱样子,忍不住又揉了揉她的头,他说话的声音带着浅浅的笑意,温润入耳,“谁与你说哥哥要带你擅自去看人家姑娘的尸体了?哥哥若没记错的话,谢容簌与薛楹是手帕交!”
温缈睁圆了双眼,还有这层关系?
谢容安或许知道,但她是真的不清楚这些。
“多谢六哥哥点拨,我这就去寻大姐姐去!”小姑娘得到有用的消息,三两步就蹦跶走了,临离开春山院还不忘嘱咐陆帷,“六哥哥你记得收拾好东西和我一起搬去金盏院哦!”
看着小姑娘劳碌操心的样子,陆帷是既好笑又心疼,他目送温缈离开春山院,才转身去了书房,轻轻拧动书房一旁的花瓶,“吱呀”一声后,书柜自两边分开,露出一条黝黑黝黑的甬道,陆帷捧着一盏琉璃灯走近了甬道,而随着陆帷的身形和甬道的黑完全混为一体,书柜重新合起来,看不出破绽来。
马车上,谢容簌明显状态不佳。
她手轻轻按着额头,倚在车厢内,竟是十分憔悴的模样。
许是方才经历过被夫君背叛和离又知道手帕交被迫害至死的消息,压力太大。
“大姐姐,拉着你去薛家是不是让你难受了?”温缈缩在马车角落里,看着谢容簌这般样子,不免有些自责起来,谢容簌本来还不知道这些消息,想来是大伯母怕她太过于忧心才一直瞒着的,如今倒好,被她一句话给捅破了。
“怎么会?”谢容簌强撑着笑意摸了摸温缈的脸,“若不是六妹妹来告知,我怕是连薛姐姐经历的这些事一无所知,甚至赶不上来送薛姐姐一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容簌神情黯淡,洛阳的这些女郎里,除了自家姐妹,她就同薛姐姐玩的最好了,没想到如今竟然也阴阳两隔起来。
“大姐姐,我怀疑杀害薛姐姐的人就是不日前在广化寺绑架你的人!”都到了这个时候,自然没必要再瞒着谢容簌什么了,让谢容簌知道花神教的存在,对于她日后的行动该是大有裨益的。
谢容簌显然对温缈的话有些不信任,“六妹妹,这是如何见得?那群人绑架不就是劫财劫色吗?何至于害了薛姐姐性命,还以那样变态的说法。”
“不瞒大姐姐,其实那夜我和沈大哥分道扬镳后,我走的那条路上遇见了一个朝廷里的官,也正是他出手帮杀了另一个贼人,我才获得了暂时性的安全,等到了六哥哥。那朝廷官员还同我说,那群贼人都是难以抓捕的惯犯了,而且他们向来只抓当选过花神娘子的人,连京中的熙亲王之女蘅芜郡主也已不幸遇难……”
温缈叽叽喳喳、说了半天的话,听的谢容簌却是心一跳一跳的,只抓花神娘子?
慢慢回味过来,谢容簌思考了一会儿,果然是这个理儿。
“六妹妹,既然如此,你就莫要去参加什么花朝节了,若是真的当上了花神娘子,岂不是有可能被坏人盯上?”谢容簌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参加花朝节会让温缈有危险。
“大姐姐你放心啦!我不会有事的,六哥哥会跟在我身边保护我的。大姐姐就放宽心吧!”
谢容簌还欲再说些什么,就被门外的何叔给打断,“两位姑娘,薛家到了。”
此刻的薛家一片萧瑟冷清,几个丫鬟小厮正忙着给门外挂上白布和灵幡,最后还是管家注意到了什么,匆匆赶去前厅和薛家父母打招呼。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大厅中,薛夫人悠悠转醒后正在掩面哭泣,而薛老爷坐在一旁抽着旱烟,屋内的气氛低沉诡异到了极点。
管家的步伐本是急匆匆的,待一进到大厅便放缓了许多。
主家如今真是气头上,可不敢往上触霉头的,他进了大厅,恭敬的弯腰作揖,“老爷、夫人,谢家大姑娘带着谢六姑娘来了,不知见还是不见?”
薛夫人仍旧哭的厉害,没有说话,薛老爷叹了一口气,挥了挥手,“罢了罢了,请进来。她与楹儿一向关系亲密,如今想来也是为了来送楹儿最后一程。”
管家正准备下去,又被薛老爷叫住,“再去叫厨房做些花糕茶点端上来,不能失了礼数。再让厨房将夫人的汤药温温送过来。”
穿过薛家花园时,温缈偷偷牵住谢容簌的袖角,谢容簌不明就以的回头看向温缈。
“六妹妹怎么了?”谢容簌回头看向温缈,秀气的眉微微蹙起,有些不解的开口问道。
“大姐姐等会儿见到薛伯父和薛伯母千万不要提及你也曾被人掳走过的事!”看着在前面带路的管家,温缈压低了声音提醒到。
谢容簌瞬间便明了了温缈的意思,她郑重的点了点头,自己也曾遇到绑架却平安的回来了,而薛姐姐却……
纵然此事与她没有分毫的干系,但难免薛伯父他们心有芥蒂,倒不如不提的好。
很快就来到了大厅,谢容簌踏进去便看到了哭的正伤心的薛夫人,她款步走过去,轻轻拍了拍薛夫人的肩,“薛伯母,您节哀!”
薛夫人听见谢容簌的声音,微微抬起头来,一张憔悴又苍白,她轻轻抓住谢容簌的手,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簌儿,楹儿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终于还是泪如雨下,泣不成声……
谢容簌轻轻拥住薛夫人的身体,“薛伯母,我知道,我都知道,会抓住凶手的,薛姐姐不会枉死的,薛伯母,你相信我,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薛老爷淡淡摇了摇头,“指望官府给楹儿找到凶手,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只可恨不知道凶手是谁,不然哪需要官府动手?”
薛老爷重重的拍了拍桌子,脸上是复杂的神情,但更多的是愤怒和哀戚之色。
温缈站在一旁,顿了一会儿还是开口说道,“薛伯父、薛伯母,容安曾有听人谈及过燕京也发生了好几起女子失踪案,不知和薛姐姐这个是不是同一个凶手?而且听说遇难的女子都有当选过花神娘子。”
薛夫人和薛老爷俱是一惊,将视线缓缓移到温缈身上,小姑娘娇滴滴的,此刻神色却异常凝重的沉稳。
“当选过花神娘子?”薛夫人倒吸一口凉气,幽幽的将目光转向身旁的女子,担心的带着哭腔开了口,“簌儿,你是在楹儿之后当选的花神娘子,可得当心一些,凶手未抓到之前,切不可身边离了人,便是在家中,也得派人守着!”
谢容簌不禁鼻尖一酸,薛伯母如今正是丧女之痛的时候,却仍然没忘记自己的安危,莫说她和薛姐姐的情谊,便是薛伯母的这份关系都足以让她决定替薛姐姐照顾好双亲。
“薛伯母放心,阿簌会小心的,只是您与伯父也要多多保重身子,阿簌以后会常常来看您的!”谢容簌看着薛夫人的一双眸子清澈见底,且不带丝毫杂念,稍稍慰藉了薛夫人受伤的心。
“不知道六姑娘是听谁说起的燕京的案子?”薛老爷看着温缈的眼神裹挟着着急的意味,若是杀害楹儿的和杀害京中女子的是一拨人,那或许可以派人去燕京打探打探情况!
温缈自是不能说是从萧怀安那里得来的消息,便胡诌道:“前些日子家中安排去广化寺祈福,我也跟了去,是在寺中听两个来自燕京的游人闲谈时听见的,却也不知是真是假!”
听温缈说的这样不确定,薛老爷敛了敛眉,原先燃起的希望瞬间被浇灭了一大半,温缈见状桃花眼轻轻眨了眨,又想起什么似的说道:“我有听他们说起燕京被绑架的女子的死状是什么样子,若是伯父伯母能够让容安看一看薛姐姐的尸身,或许容安就能知道杀害薛姐姐的和杀害燕京女子的歹人是不是一伙的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薛老爷垂下了眸子没有说话,若是普普通通、完完整整的身体,查看一下倒也没什么,只是——
想起青春年华的女儿死状如此凄惨,饶是薛老爷那样铁骨铮铮的汉子也不禁红了眼眶。
薛老爷看了一眼薛夫人,意在征求她的意见,薛夫人默了半晌,似是又想起女儿尸身的惨状,对着温缈挥了挥手,“六姑娘若真想要看,就让李管家带你去看看,只是别给吓到了,楹儿的样子……”
薛夫人说罢就又大哭了起来,她宝贝一样养大的姑娘,怎么就变成了如今这幅样子?
谢容簌挥手招了一个丫鬟过来扶着薛夫人,自己抽出身去,“我也去瞧瞧楹儿,伯母伯父在这里歇会儿,就不必过去了!”
谢容簌说话的声音也不由染上了一两分哭腔,和温缈一起跟着李管家去了一旁的偏厅。
替两人将槅扇推开,李管家也就没了进去的意思,“大姑娘的尸身就在里面了,两位姑娘自去看看吧,老奴就不进去了,只是大姑娘的尸身实在有些渗人,两位姑娘要做好准备。”
温缈和谢容簌对视一眼就进了偏厅,偏厅里光线黯淡,里面点了几盏白烛,烟雾缭绕的还有些呛人,而正中间的棺材是合上的。
温缈没有多想,二话不说就伸手推开了棺材盖,她看着里面放着的东西,一时愣怔住,甚至忘记了提醒身后的谢容簌不要过来看。
“啊!”谢容簌捂嘴轻叫了一声,她吓得连连后退,两行清泪从面颊滚落,她设想过薛楹的样子,却没想到薛楹既然变成了这个样子,那群歹人到底是怎么下的去手?
温缈强忍着胃里翻江倒海的不适,闭了闭眼,这棺材里的,那还能算是个人,分明就是一具干枯的皮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虽听云胡描述过,但此刻亲眼目睹的冲击力又岂是三言两语能够说清的?
到底是什么?
剥骨留皮的意义在哪里?
“六妹妹,别看了!”谢容簌伸手去拉温缈的手,眼里的泪却还是止不住的往下流。
“大姐姐,若是不能从中找出些线索,我这一趟便是白来了!”少女倔强的撇开谢容簌的手,尽管她很害怕,但是比起能够将凶手绳之以法,她觉得这点害怕她可以忍受!
温缈咽了咽口水,她将头往棺材里伸了伸,棺木的木香裹挟皮囊坏死的恶臭一度让温缈有反胃的感觉,可是越往里面伸,越是能嗅到另一种奇怪的味道,温缈仔细嗅了嗅。
“呼呼呼……”将头从棺材里抬起,温缈大口吮吸着新鲜的空气,谢容簌赶紧上前给她拍了拍背,“怎么样?可有发现什么?”
温缈缓了一时片刻才开口,“我嗅到了一丝牡丹花的香味儿,是薛姐姐平日爱用这种香,还是?”
谢容簌摇了摇头,“薛姐姐不喜欢牡丹浓郁的香味儿,她一向是用沉香熏衣物的!”
得到谢容簌如此肯定的回答,温缈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看来这个花神教所信奉的应该就是牡丹花了!他们要完成某种仪式,需要找到真正能够祭祀的人,而显然连带着薛姐姐在内的几位姑娘都是不合格的!”
谢容簌赞成的点了点头,若是他们找到了想找的人,杀戮早就停止了……
“可还有什么其他的线索没有?”谢容簌伸手替温缈捋了捋额前碎发,见温缈摇头,她才轻移莲步走到棺材边,替薛楹关上了棺材盖,“薛姐姐,你放心,阿簌一定会帮你找到凶手的,你不会死的不明不白,也不用担心薛伯父和薛伯母,阿簌会帮你照顾好他们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等她们二人再回到大厅时,薛夫人已经不在大厅了。
“薛伯母呢?”谢容簌擦了擦眼睛垂着的泪水,轻声询问着薛老爷。
“刚喝下汤药,我叫她回去休息了,你们看了楹儿的尸身可有什么发现?”薛老爷颇为着急的询问道。
温缈决定暂时瞒下牡丹花这个线索,若是她能够成功当选莳花女,才配上牡丹熏香,花神教的人一定会自投罗网,如今她知道花神教信奉牡丹花的这个消息还是先别说为好,花神教的人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在薛家带走薛姑娘,说明薛家一定有他们的内应!
“没有啊……”薛老爷神色逐渐黯淡下来,但尽管如此他还是对温缈她们保持着客客气气的态度。
“你们也来这么久了,累了吧,坐下歇歇,吃点花糕和香茶。”薛老爷迎着温缈和谢容簌走下,又示意他们尝尝茶点。
人家一片好意,自然不好拒绝,原本打算告辞的姐妹俩只好坐下吃起了糕点。
糕点还没吃几口,外面急匆匆跑进来一个丫鬟,手里还抱着一个瓷器。
“急匆匆的做什么?当心惊着贵客!”薛老爷今日本就心情大为不悦,如今这冒冒失失的小丫头算是撞在了枪口上。
“薛伯伯消消气,且听她怎么说。”谢容簌一向温柔仁慈,不忍心这小丫头受到迁怒,开口替她求了下情。
小丫头这才反应过来,向谢容簌投去了感谢的目光,又抱着怀里的瓷器对薛老爷说,“老爷,夫人让奴婢把这瓷器拿过来给谢姑娘看看!”
薛老爷抬眸看了一眼丫鬟手中抱着的瓷器,了然夫人的意思,示意丫鬟将瓷器交到温缈手上,温缈双手抬起接过瓷器,还未开始打量,就听薛老爷说道,“这瓷器是在楹儿尸身被发现的前一天有人送到府上的,夫人让拿过来给你们看看,大约是觉得这瓷器和楹儿的死有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听薛老爷说起这段渊源,温缈看瓷器就看的越发认真了,她摩挲着瓷器的质感和色泽,逐渐敛了敛眉,这种碧青色的长釉瓷极难烧制,细细追究起来,天启能够烧制这种瓷器的瓷窑……
温缈默了默,半晌说不出一句话,竟是哑口无言起来……
因为——
天启能烧制出这种碧青色长釉瓷的瓷窑只有沈家瓷窑!
那也就是说,外祖母家的瓷窑也有花神教的人?
他们是早就窝藏在那里,还是得知大姐姐要改嫁表哥,特意提前蹲守在沈家瓷窑?
温缈浑身寒毛不知何时竖起,若是后者,那未免也太细思极恐了些……
他们到底在举办什么仪式?
为什么偏偏要找当选过花神娘子的女子?
一个个问题在温缈脑海中涌现出来,这种百思不得其解的感觉,让少女异常有压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