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梧揉着无辜受罪的膝盖,支起了身子,可还没等自己站稳,新的麻烦又出现了。
“所以,你刚才说我错了是什么意思啊?”长羲轻描淡写的一瞥,在叶青梧看来却有着扫荡千军万马的压迫之势。
凉了。
叶青梧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该怎么把话给圆回来。但转念一想,毕竟是男子汉大丈夫,要不就直接说了吧。
行……不行啊?
行?
行!
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的叶青梧在对上长羲眼神的那一刻,就被恐惧彻底牵着鼻子走了。
“我……刚才确实想和你切磋来着……”叶青梧强行挤出笑容,“但我一想到我还有伤在身,如果切磋之时不小心撕裂了伤口,那你天天给我煲的汤,不就白煲了吗……你说是不是?”
长羲傲娇地瘪了瘪嘴,却抑制不住上扬的嘴角,“还算你有点儿良心。”
“那是必须的呀……”叶青梧有惊无险,言语间轻松了许多,多了几分嘻笑打闹的意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知不觉间,两人虽有一搭没一搭地走,却已经差不多走到校场的大门边了。两人本打算略过校场继续往前走,可还没走过大门,长羲突然后退回了校场门口。
长羲蹲下身用脸凑近校场紧闭的大门,打着转的明亮眸子在黑夜里显得十分灵动。
“怎么了?”叶青梧学着长羲的动作,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我记得校场关闭后应该不允许任何人进入吧。”
“对啊,而且这是禁卫军里的三令五申的规矩。”叶青梧严肃了起来,“难道里面有人吗?”
“怎么说呢……”长羲神秘兮兮地皱起眉头,“我听到里面有哭声,而且……”长羲突然凑近叶青梧的脸旁,嘴角勾起一抹邪笑,“脚步声还是一跳一跳的。”
身着死前披荆斩棘的盔甲、围绕浑身的阴气、细长发黑的指甲、骷髅无脸的面部、不断跳跃着逼近……
想象力丰富的叶青梧脸上的肌肉明显颤动了起来,“不可能……谁大半夜在校场一边哭一边跳来跳去的啊……不可能,肯定是你听错了……”叶青梧一边否认,一边却立马远离了大门,一幅唯恐避之不及的模样。
“我的耳朵,不可能听错。”长羲可以赌上毕生的尊严,证明自己确实清清楚楚地听到了。
“正常人谁这么晚了……”
“那要不是人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叶青梧头皮发麻,嘴巴都说不利索了,“那……那还能是什么?”
“鬼啊?”
“不可能!”
没有经过封建礼教的束缚,长羲的思想一直都很开放包容。就算不是妖魔鬼怪,长羲也一直都相信这世间会有人所不能解释的事物。
“怎么不可能?”
“我才不信这些……反正就是不可能!”
强烈的好奇心驱使长羲想要进入一探究竟,孤身一人实是不妥,可看着身侧“英勇神武”的叶青梧,长羲不用想也知道他肯定不愿意。
那就别怪我使出杀手锏啦……
“诶。”一脸狐狸相的长羲用胳膊肘碰了碰叶青梧,“你是不是真的不相信这世界上有鬼啊?”
“是啊。”
“钢材听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很有道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啊!”
“你肯定没见过鬼吧。”
“是啊。”
“鬼这种东西,怎么可能会有嘛。”
“是啊!”
“人啊,有的时候就不该去想东想西。”
“是啊!”
长羲会心一笑,“我们就应该直接进去看看。”
“是……啊?”
被认同感冲昏头脑的叶青梧,发现被套路的时候已经晚了。露出狐狸尾巴的长羲带着胜利的喜悦拍了拍叶青梧肩膀,这一次可没有失手。
“男子汉大丈夫,说话可要算话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听着树叶的沙沙声,叶青梧心如死灰,身体上每一寸肌肤都在抗议。几乎是每天都要来的地方,此时此刻却显得那么陌生和恐怖。
这女人究竟是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等等,她可能真的吃过啊……
人在害怕的时候总是会变得聪明。
百般不愿的叶青梧突然之间想到了借口,看到校场的门上挂着的铁锁,叶青梧激动大叫:“门是锁的!”
不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还需要我拉你吗?”
长羲早已立在了围墙之上,俯视着弱小又无助的叶青梧。
两人从围墙上翻进校场,即便长羲不惧怕鬼神,却依旧警惕地环湖着四周,叶青梧则飞快从武器架上顺走了一把红缨枪,牢牢握在手中。
叶青梧从来没有晚上去过校场,就算是需要整夜的练习剑法,建章院的场地也足够叶青梧肆意挥舞了。第一次这么晚踏入校场,叶青梧惊奇地发现,白天和夜晚的校场,完全像是不同的两个地方,但如果仔细地看,又会发现所有的摆设与白天都是一样,并没有任何区别。此时此刻的一丁点儿风吹草动都足以吸引叶青梧的视线,在黑夜中视线受阻,不自觉的幻想与隐藏在心底的恐惧便不知觉地涌动。虽然叶青梧心里有些瘆得慌,但还是用手臂将长羲护在身后。
“这边。”长羲指向了更加黑暗的角落,“声音是从这边传来的。”
事到如此,叶青梧知道退缩已是无用,面对毫无惧色的长羲,叶青梧心里也升起了一股莫名的勇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管他什么牛鬼蛇神,我叶青梧能打得他们统统趴下、跪地求饶!
叶青梧心里是这么想的,可脚下却像被黏住了一般挪不动腿,为了避免太过安静的尴尬,叶青梧支支吾吾地开了口,“长羲,你准备好了吗?”
“这句话应该我问你才对吧。”
“我……我当然准备好了啊!”
长羲笑了笑,不想拆穿叶青梧的心虚,“要不这样吧,我走前面,你断后?”
叶青梧啊叶青梧,你看看自己,你也太丢人了!
长羲看叶青梧没有反对,便自顾自地朝叶青梧身前走去,谁知还没踏出一步,就直接被叶青梧扯了回来。
“不行,我走前面,你断后。”
简单的陈述后,长羲还没来得及看到叶青梧的神情,便已经被他拉着直直地朝前走了,整个动作行云流水,叫长羲措手不及。
长羲的手很冰凉,掌心却传来被包裹的温热感,长羲能够清楚地感受到,他的手掌早已渗出了细密的汗水,却依旧将自己的手一点又一点更加紧紧地握住。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靠近长羲所指的方向,叶青梧也渐渐听到了哭声,而且能轻易地听出是男声,声音哀怨浑厚,不由得令人背脊阵阵发凉。
长羲用力抓了一下叶青梧的手掌,示意他停下。长羲揉了揉眼睛,试图看得更清晰些,也许是真的起了作用,长羲恍惚间看到在不远处的树下,似乎有一个人影背对着蹲在地上,肩膀上下浮动地啜泣着……
处于极度兴奋感的长羲,魔怔般地挣脱开了叶青梧的手,渐渐朝那黑影走去,丝毫不顾身后叶青梧无声地呐喊和拉扯。
叶青梧彻底慌了,极度的恐惧让他也看到了那个黑影,看着长羲一点一点地靠近未知的危险,叶青梧紧张地都快要窒息了……
不可以!
叶青梧虽然没有喊出口,却直接狂奔到长羲的身前,准备英勇地直面那团黑影的暴击。因为脚步声太响,彻底惊动了黑影,叶青梧能清晰地看到,俯视下的那个黑影正在缓缓地转过头……
一点一点……机械般地转动着……
“啊!!!”
尖叫声没有划破黑夜,却能生生地划破两人的喉咙。不过这尖叫声不是长羲和叶青梧的,而是叶青梧和那团黑影的,因为被挡在身后的长羲,压根儿什么都没有看见。
黑影显然也被叶青梧吓得不轻,连东西南北都分不清了,带着冲破天际的尖叫声,像一股旋风一般横冲直撞地就从叶青梧和长羲身边飞速略过,随后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叶青梧这边也是狼狈不堪,吓得搂住一头雾水的长羲就直接抱在大树上,夹在中间的长羲动弹不得,耳朵还要接受叶青梧一波又一波的音浪攻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叫够了没啊?”长羲生无可怜地看向眼前一直埋着头的叶青梧。
叶青梧的耳朵似乎被关闭了一般,根本就听不见长羲的声音。看着眼前被吓成不行的叶青梧,长羲只后悔没个画师在身侧,不然将这一幕画下来,能羞地他从此再也不敢抬头和自己讲话……
他这样,还有点儿可爱。
“哎呀,好了好了……”长羲看着小孩子一般抱住自己的叶青梧,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可没想到叶青梧还没有从刚才的惊吓中缓过来,恐惧之下竟然一把将长羲连同大树搂的更紧了。
“你看看我,我是长羲啊……”
再继续这样下去,我迟早得被他勒断气。
“青梧青梧……没事儿了,真的!”
长羲毫无防备地低头看着叶青梧,谁知叶青梧突然警惕地一抬头,脑袋直接就磕在了长羲的下巴上。
叶青梧吃痛地捂住头顶。
刚才是心灵上的暴击,现在是身体上的暴击。
“啊!疼死了……你干嘛突然抬头啊?”长羲揉着本来就不怎么棱角分明的下巴,生气地埋怨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啊,对不起对不起……”叶青梧反应过来自己的莽撞,赶紧去查看长羲的下巴。
“疼!”
叶青梧只是用手指轻轻碰了碰长羲的下巴,便颤抖着收回了手。
“不会流血了吧!”
叶青梧全神贯注地盯着看,“没有……没有流血。”
“那是不是淤青了?”
“好像也没有。”
“那只是红了一点儿吗?”
“嗯,好像是有一点……”
查看伤口时,叶青梧不经意间看见了长羲温润的嘴唇,目光彻底凝住了。
“那就好……可别给我这下巴……”长羲察觉到了叶青梧灼热的目光,“磕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微妙的气氛在渐渐燃烧,长羲感觉身体变得僵硬,一股重力也在向自己的身体一方倾斜而来……
叶青梧的脸在一点一点靠近。
热气随着两人距离的缩短而不断地折返,叶青梧侵略般靠近的鼻尖隔断了月光,仿佛有磁石吸引一般地靠近,渐渐地闭上了双眼……
不知是夜太安静,还是情绪太浓烈,长羲听到了两条频率不同的心跳声,奇妙的却是,两个不同的心脏,频率却在不断地接近,直至完全重合……长羲的双眼不受控制地也渐渐蒙蔽了视线。
可惜两人只有地利和人和,却没有天时。
就在两人情意正浓之时,树上突然掉下来一只鞠球,正正中中地砸在叶青梧的脑袋上,差点没将叶青梧给直接砸晕过去。
比起头上的痛,叶青梧更加心痛。
没有任何语言能够描写叶青梧心里那个悔字。
差一点儿,就差一点儿自己就能……唉!
气氛全被破坏,长羲尴尬地望向一旁,又悔又羞的叶青梧找不到地儿发气,正想用地上的那个鞠球出气,以解心头之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长羲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立马叫住了想要踢飞鞠球的叶青梧。
“等等别踢!”
叶青梧无奈地嗔怒,“怎么……我连发泄一下都不可以吗?”
长羲思索着开口,“你仔细想想,这鞠球为什么会平白无故地出现在这里。”
“我还想问呢……”
长羲白了叶青梧一眼。
“我怀疑,我们刚才听到的一跳一跳的脚步声,就是这只球的主人发现球卡在树上,想努力去够到的跳跃声。”
叶青梧顺着长羲的想法推断了下去,“那他蹲在地上哭……该不会是因为发现自己怎么都够不到吧……”
长羲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所以,从始至终都没有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见过哪个鬼被人吓得四处逃窜的?”
好有道理啊……
这下叶青梧更加觉得出糗了,要是真的遇到了鬼,自己还能落个英勇护美人的名声,就算索吻不成,场面也不会太难看……可现在一分析,自己是既丢了芝麻也丢了西瓜,怎一个惨字了得啊!
“唉,你去哪儿啊?”
“走啊,还留在这干嘛!”
“你该不会是觉得太丢人,打算回去蹲在被子里不敢见人吧……”
“我……”
“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世英名在今夜被毁于一旦,叶青梧现在躲在被子里哭的心都有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二天,不死心的叶青梧拿着那颗鞠球当着全禁卫军的面质问,结果还真就找到了那鞠球的主人,真相终于水落石出。
原来这鞠球的主人是禁卫军中的一名小兵,因为太喜欢蹴鞠,所以半夜经常闲来无事地跑到校场里一个人对着墙壁蹴鞠。那小兵也是机灵,为了不被人发现,特意挑选的最靠近校场深处的角落,若是没碰上听力绝佳的长羲,恐怕永远都不会有人发现。好巧不巧,那小兵脚下力度没控制好,竟然将球踢到了树上,因为是父亲送的鞠球,小兵爱惜的很,可不论怎么用力起跳也够不着,奈何又不会爬树,没辙的小兵便只能蹲坐在树下哭泣。
鞠球、脚步声、哭声全都对上了,叶青梧不得不承认长羲的推断毫无偏差。叶青梧虽是最终将鞠球还给了那小兵,却还是罚他给禁卫军的弟兄们洗一个礼拜衣服,罪名是夜间擅闯校场重地,本来只需要罚个两三天的,叶青梧心里有气发不出,借着罪名顺势多罚了四天。
不气不气……不要生气……
“小乙,把我衣柜里的衣服都通通拿出来!”
“啊?”
“夏天的衣服不穿了,不得洗干净放柜子里吗?冬天的衣服堆了那么久,不该拿出来晒晒太阳吗?”
“属下现在就去洗!”
“送去禁卫军营,自然有人洗!”
“哦……好。”小乙不敢多问,默默地点了点头。就在这时,小乙突然想起了一件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就连自己踏进房间,也是专门为了此事而来。
“将军,有一件事……”
叶青梧撑着脑袋不耐烦地直接打断,“有什么事儿等会儿再说,你先去把衣服送了,我歇口气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是……”
“可是什么啊可是,快去快去……”叶青梧将一盏茶一股脑地倒进口中。
“好吧。”
叶青梧的衣服不算多,但个子放在那儿,即便是夏装也有些厚重,逼得小乙直接拿了背篓来装,结果装到最后,别说背在背上,小乙就连在地上拖都拖不动。
叶青梧无语地看着十分艰难地向门口挪动的小乙,“你以后……别给别人说你是我叶青梧的人。”
“将军,我是给您治病的,难不成你指望我还舞得动那八百斤的瓮金锤啊……”
叶青梧被怼得哑口无言。
“行了行了……”叶青梧知道自己嘴笨,不愿意继续吃亏下去,“你去禁卫军里随便叫个人来提走吧。”
“是,将军。”
“对了,你刚才想说的事情是什么啊?”
小乙停住脚步,被叶青梧突如其来的询问弄得有些懵,“我听到消息说,将军您的父亲好像已经进京了。”
“什么?!”叶青梧激动地直接从凳子上弹了起来,“你怎么不早说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刚才不是不让我说的嘛……”
叶青梧一个箭步冲到小乙面前“我父亲什么时候进的京?”
“好像是一个时辰之前。”
“一个时辰之前……那现在……”
应该已经到叶府门口了!
叶青梧来不及说完,便快步冲出了房间,这一路上脑海中父亲的模样,越来越清晰……
说起来,叶舒林本是回不了京城的。惠妃被刺之事还未查清事情原委,赵国与虞国的局势还处于暗流涌动之际,若此时召镇远大将军叶舒林回京,无疑是给了虞国可乘之机,冒险至极。可刘仁瑾却偏生兵行险招,不但没有下旨让叶舒林暂停返京,反而是催促其还京,让一众反对的大臣们通通吃了闭门羹,纷纷都在揣测是否是因着圣上与叶家的这层关系才如此莽撞的。一时之间,奸臣误国、昏庸无道之言四起。
还好这些话不敢搬到台面上说,所以暂时还没传到叶青梧的耳里。
有时候叶青梧心里免不了也会有些自私的念头,只要父亲能够回来,就算只能待一天也是好的,可他也清楚自己的身份,为人子亦为人臣,陆家的满门荣耀和父亲这么多年的贡献脱不了干系,很多事情不得不妥协,所以叶青梧从来没有在外人面前表现过对父亲的思念,可是当听到父亲已经回京的那一刻,所有的克制和防备都瞬间瓦解。
叶舒林独自一人出现在陆府门口,差点儿连门口的家丁都没认出来。多年的饱经沧桑,已经在叶舒林脸上留下了不少痕迹,可他仰头看着叶府的金字牌匾,却好像只是半日未见一般的亲切。
整个京城的百姓乃至叶府上下都没有一个人知道叶舒林今日会一个人回京,离京时夹道欢迎的景象自然不复存在,不过这恰恰是刘仁瑾的安排。刘仁瑾不是痴傻之人,两国剑拔弩张之际,刘仁瑾选择了只让叶舒林一人回京,其余大部队依然留守边关,防止突发情况的发生。同时也没有对外说出叶舒林回京的具体时间,还让几人打扮成叶舒林的模样从不同的几条线路回京,来混淆视听确保叶舒林能平安归京,但实施这一切最关键的一点就在于:绝对不能走漏风声。所以即便是叶青梧,刘仁瑾也没有告知。
门口其中一位家丁似乎认出了叶舒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爷……老爷?!”家丁大喜过望,大开府门便冲进去向所有人高喝喜讯,其余家丁则恭敬地将叶舒林请入府中,所有人脸上都洋溢着喜悦,除了叶舒林。
他不是不高兴,也不是不爱笑,只是有些不敢相信罢了。放眼望去,家丁似乎换了一批又一批,走时的小树苗已经长成了参天大树,石阶上的绿苔肆意蔓延生长,就连府里的人也……
“爹!”
人未出声先到,叶舒林看到一个活泼的女孩朝自己奔来,脸上带着比暖阳还要明媚的笑容。
这是……青瑶?
叶舒林还没反应过来,叶青瑶一个用力地拥抱直接让自己后退了好几步,嘴角却是止不住地上扬。
“爹,怎么这么多年都不回来看青瑶啊……青瑶好想好想好想您啊……”
叶舒林抚摸着叶青瑶的头,“你啊,都这么大的人了,还像以前一样喜欢撒娇……”叶舒林看着眼前个子已然打到自己胸膛的叶青瑶,才终于看清时间的无情流逝,除了感慨,更多的还有愧疚。没有尽心陪伴,却还能换得如今的深情相拥,得女如此,夫复何求?
女儿是见到了,那……
叶舒林的目光在四处搜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一阵急切的马蹄声从叶舒林背后传来,戎装少年从马背上潇洒而下,星眉剑目,携一身朝气疾行入府。
“父亲,我回来了!”
“青梧……”
若不是叶青梧称了一声父亲,叶舒林差点都不敢认,虽是女大十八变,可比起叶青瑶,叶青梧的变化似乎更令叶舒林吃惊。
可那身披戎装的英姿和一颦一笑,不正是自己年轻时的模样吗?
藏书阁内。
长羲先去了建章院送汤,没看到叶青梧才心血来潮地来到这里。
鸡汤可以中午喝也可以晚上喝,长羲不是那种等人可以等到耗费自己时间的人。无论什么时候,人都要懂得为自己着想,这也是师父教给长羲的道理。
其实皇宫里可以去的地方很多,可长羲兜兜转转却偏生来了这藏书阁,说到底,是想来见那位和自己有着生死之交的朋友。霍清的事,不知为何总是让长羲牵肠挂肚,可能因为霍清总是给长羲一种感觉——他并不属于这里。一个不属于这里的人却要被强行留在这里,就像穿上了一双不合脚的鞋,也许他走得坦荡自如,个中滋味却只有他自己才能明白。
长羲踏进藏书阁,在其中一个书架后发现了正在整理藏书的霍清。鬼点子突然从脑海里冒出来的长羲,悄悄地躲在了霍清正面的书架后。
霍清抽掉一本书,发现了一双对着斗鸡眼的鬼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里恐怕是全皇宫唯一适合你的地方吧。”
霍清冷漠地将抽出的书直接原封不动地插了回去,“你来做什么?”
还好长羲有和周子彧打交道的经验,面对霍清的不苟言笑,长羲丝毫不会沮丧。
对付这种人,最好的办法就是死皮赖脸。
“你对你的救命恩人就是这种态度啊?”长羲两手交叉在胸前,斜眼看着霍清。
“我的救命恩人,也应该是叶将军吧。”霍清微微一笑,神色自若地从书架上取下一本书,自顾自地翻阅着。
“如果当时不是我一直拼命拉着你的手,你等得到叶将军来救你吗……”长羲别扭地呢喃着,眼神却不自觉地瞥向霍清手中的书。
“你看什么呢?那么出神……”长羲好奇地抢过霍清手中的书。
霍清皱眉不悦,“诶,你……”
“这什么书啊?什么全是画儿啊……”长羲胡乱地翻着,却没怎么见到书中的文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霍清不屑地将书合上,露出封面给长羲看,“这是专门教人像描摹的书。”霍清将书翻开指给长羲看,“这本书是专门讲人物画色调如何协调统一的,一幅画在简练的前提下,也要包含着丰富的细部变化……”霍清侃侃而谈,仿佛进入了只有自己的境界。
“等等……画像……”霍清的那番话彻底触及到长羲的知识盲区了,“你……还会画像?”
霍清压抑不住自信的眼神,略微点了点头。
长羲顿时来了精神,脱口而出,“那你给我画一幅吧!我长这么大,还没人给我画过像呢!”
“不画。”
“你这个人真是无情啊……”长羲不死心,“天大的救命之恩不会连你的一幅画儿都值不了吧。”
霍清神色微动,被长羲全看在了眼里。
“我去准备纸和笔!”
“我还没……”
长羲压根当没听到,满屋子地寻找着最佳的入画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说我是坐哪儿比较好呢……我个子高,要不站着吧……唉还是坐着吧,感觉会温婉一些……”
这宫里,居然还有如此活泼心性之人。
霍清看着长羲,虽是无奈地摇了摇头,却还是径直走向了书案,默默地研起了墨。
“我坐窗边儿上吧,这儿亮堂。”
霍清不经意间抬头,望向窗边之时情不自禁地愣住了。
光柔软地照撒在她的脸庞,透过垂眸的睫毛变成如金粉似的细末,就连发梢也披上了淡淡霞光,她被包围在朦胧的光晕中,连窗边的白荷都显得十分艳俗……
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绿波。
“别动。”霍清怔怔地开口,立马叫住了左右晃动的长羲,然后迅速将纸铺在画布上。
“保持你现在的姿势。”
“哦……好。”长羲还没做好入画的准备,但瞥见霍清认真作画的模样,便紧张地垂眸而坐,一动也不敢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霍清几乎将目光全都放在了画布上,却还是能感受到长羲的紧张,“你身体别这么僵硬,放松些。”
长羲用余光瞟向霍清,“我……我都不知道眼睛该看哪里,一直盯着地上,难免会觉得不适应嘛……”
他认真的时候,好像人也没有那么闷了。他会皱眉、会思索、会因为手中紧握的那只笔而产生不同情绪……这样真实的霍清,是长羲从未见过的。
原来真心热爱的东西,真的会变成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如果他能一直这样,或许就不会继续想着寻死觅活了。
“霍清,你有没有想过成为一名画师啊?”
“没有。”霍清突然停住了笔尖,只是发愣地望着画布,“我这一生,只为两个人作过画。你,是第二个。”
“那……第一个人是谁?”
第一个人……
霍清突然没有了提笔的勇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因为他渐渐发现,画布上每一笔的走向,都离眼前之人越来越远。眉梢的浓淡、眼睑的形状、唇间的弧度,画上的每一寸肌肤甚至整个人的神韵都与长羲截然不同,完全是另一个人的模样……
原来自己,始终只给一人画过像。
长羲发现了霍清神色异常,“怎么了?”
霍清目光躲闪,将画从画布上揭了下来,“这副画画的不好……我改日再重新给你画一幅。”
“诶……”
霍清正准备将画卷起来藏在身后,却被长羲一把抢了过来。
长羲将画展开,“你干嘛藏着掖着,这画画的挺……”看清楚画布的那一刻,长羲明显迟疑了,“画得倒是挺好的……就是不太像我。”
对于自己的长相,长羲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五官并不出众,拼凑在一起还算协调,但整张脸看着一双灵动的眼睛,还能称得上是清丽……可画布上的人,容貌精致不说,那骨子里透出来的温婉是自己怎么学也不可能学会的。这种熟悉的感觉,让长羲不自觉地想到一个人……
“她,是第一个人吗?”
霍清的沉默不言而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尽管长羲知道霍清从未见过惠妃,可这高度相似的气质和容貌,不得不让人感慨,实在是太过巧合了。
可如果,不是巧合呢……
他在井中呼喊的名字,有没有可能是她?
长羲为自己的天方夜谭而感到可笑,心里却还是有些隐约的不安,为了彻底打消心里的疑虑,长羲试探地看向霍清。
若他和惠妃相识,便一定不是这里的人。
“霍清你,是赵国人吗?”
几秒清晰的沉默。
“不是。”
长羲心中五味陈杂,而后掩饰般地笑了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长羲端着汤从叶青梧房外的窗边经过,意味深长地朝窗里望了望。
“看来我今天运气不错啊。”
房内的叶青梧瞬间明白了长羲话里的意思。
都怪自己昨日走得急,也没给她打声招呼,定是让她空跑了一趟。
叶青梧慌忙起身,懊恼地叹了口气,“对不起啊长羲,昨日我真的是有急事才……”叶青梧从长羲手中接过沉重的紫砂锅,“对不起啊,浪费了你昨日的一番好意。”
“你也知道……”长羲轻声呢喃。
“可是我真的有特别急的事情,你不知道,我父亲……”
“我早就知道啦。”长羲将汤盛入碗中,“我又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你父亲好不容易才回来一趟,你激动是人之常情。”
昨日长羲中午去未见到人,傍晚再去时,还是没有见到叶青梧的身影,四处一问才知道叶舒林回朝之事。长羲想也不用想,就知道叶青梧肯定不顾一切地跑回府了。
“父亲回来一趟,确实不容易。”叶青梧脸上突然聚起了愁云,“也不知道,父亲这次能在京城待多久。”
刚相聚便愁离别,看着眼前如此患得患失的叶青梧,长羲便能想象这父子俩的感情有多深厚。奈何忠义两难全,很多时候情感总是需要做出妥协,被社稷的车轮无声碾压在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长羲观察着叶青梧的神色,小心翼翼地开口,“那你……怎么也不在府里住几天,多陪陪他呢?”
叶青梧无力地勾了勾嘴角,“我也想啊,但我身为禁卫军统领,又怎么能随意擅离职守呢?况且,这次父亲能回来,已经是皇恩浩荡了。”叶青梧苦笑着望向长羲,“我总不能得寸进尺吧……”
那些流言蜚语,他都……
“你都知道了啊。”
叶青梧略一迟疑后沉重的点头。
“你还挺出乎我意料的。”长羲目中流露出赞叹之色,“我还以为,你会暴跳如雷,然后找上门和他们理论呢。”
长羲夸张地挥舞拳头,让神色凝重的叶青梧都忍不住笑呛了几声。
“其实啊,换作以前的我,真的做的出来。”叶青梧望向窗外的天空,“因为在我的心目中,父亲是我遇到困难时只要在脑海里想一想,就能重新充满斗志的存在。就算有一天天塌下来了,也会有他在远方为我支撑、为叶家支撑、为整个赵国支撑……我父亲就是我的信仰。”
“想必你这一身的好功夫,也是你父亲教的吧。”
“当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长羲仿佛能从叶青梧自豪的眼神中看到两父子在沙场策马奔腾的洒脱模样,而这些恰恰是从前的长羲眼里最渴望的东西。
“我记得小的时候,我一度怀疑我父亲不喜欢我,因为父亲对我总是很严厉,有时候我练功的姿势不标准,他就会用竹条打我,甚至罚我不准吃晚饭……”叶青梧沉浸在回忆中,却突然露出了孩子般的笑,“有一次啊,我就被父亲惩罚不许吃晚饭,还要跪在院子里反省,我妹妹看到了就非常心疼我,便想着去厨房偷些东西来给我吃,结果……却被路过的父亲发现了。”
长羲微蹩柳眉,“那你父亲……骂了你妹妹吗?”
叶青梧摇了摇头,“没有,父亲装作没看见地走开了。”叶青梧的眼睛似乎有些微微湿润,“这件事,我还是后来才听妹妹说的,所以从那个时候起,我便从来都没有怀疑过我父亲对我的爱。”
长羲望着叶青梧的脸庞,一字一句认真地倾听着,心里除了羡慕,还是羡慕。可长羲不觉得有任何遗憾,因为在父亲没有出现的这十多年里,一直有师父在承担这个角色所能给自己的一切。
“我虽然没有见过你父亲,但听说敌军只要听到他的名字,会吓得刀都握不稳,所以他一定是一位既有魄力又很勇武的人。”
“你说得没错,但我父亲也不是生下来就是那样的人。有的时候,机遇可能比努力还要重要。因为我父亲最开始只是军中的一位普通士兵,立过战功后有幸被前镇远大将军收为心腹,在无数战争中浴血奋战,才一步一步走到今天。”
“真是一出伯乐与千里马的佳话。”
不知为何,刚说完话的长羲心口突然有刺痛的感觉,仿佛……自己说的话触怒了天神一般。
叶青梧注意到了长羲的异常,“你怎么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没事,可能站久了吧……”长羲顺势坐下,脸上遗留的却是自己都不相信的神情。但很快这种感觉便像昙花一现般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只是长羲的错觉。
长羲回过神后,转而看向叶青梧,“我这个倒是没什么大碍,不过你呢?喝了好几天我给你炖的汤,伤口到底好的怎么样了?”
“好的差不多了……”叶青梧支支吾吾,眼神飘忽不定。
“差不多是差多少?”
“就……”
“没事儿,我直接看看吧。”
长羲站起来直接走到叶青梧身侧,手臂毫不顾忌地伸向叶青梧的胸前的衣襟。
“你你你……你干什么?!”叶青梧拼死护住胸膛,紧张到结巴。
长羲不屑地努了努嘴,“瞧你紧张那样儿……”而后怨声怨气地小声呢喃,“我又不是没看过……”
听听,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叶青梧被怼得差点说不出话来,“唉……你到底是不把我当男人,还是不把你自己当女人啊?我们……孤男寡女的,你……也不怕被别人知道后对你女儿家的声名不好啊……”
长羲巴不得把叶青梧脑子里那些不干不净的想法通通给洗刷干净。
“你脑子里成天想些什么呢?你因为我受伤,我关心你的伤口这不是很正常嘛,又不是让你脱衣服,你只把伤口露出来就可以了啊。”
“真的好的差不多了,你不用太过放在心上……”
“我看了才知道你说得是不是真的呀!”
长羲再一次伸出了手。
“我……我骗你干什么……”
“你又不是姑娘,捂那么严实干嘛!”
“放手放手……你别掐我呀!”
“那你把手松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叶青梧捂住胸口拼死不放。
“啊啊啊啊……痛!”
“想让我轻点就快把手松开!”
“砰!”
“……”
瞬间停止打闹,两人的视线不约而同地看向门口。
这谁啊?
长羲看着一个男人扑在地上,几乎是用脸着地的姿势。男人似乎也知道自己擅闯房间的祸事,颤抖着迟迟不敢抬头,可就在下一秒,男人还没来得及完全抬起正脸,长羲便突然如临大敌一般地背过了脸。
那个人……不是谷雨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这件尴尬的事儿,还得从谷雨闯进门的前的一刻钟说起。
本来谷雨是想找叶青梧来请假的,因为禁卫军请假制度有一系列规定的流程,只要缺了任何一个环节,被发现后都是会受到严重处罚的,谷雨这种厚道的老实人,定然是按照规章制度一步步完成的,到这最后一步,则是找叶青梧当面报备。
刚走到叶青梧门口,谷雨就发现事情似乎有些不妙。
房里的声音……
虽然谷雨还是情窦未开的少年,但男女间那些不可描述的事情透过话本还是能略知一二的。毕竟这俗话说的好,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谷雨悄悄地躲到房门边。
等等,这房里的是女人的声音啊……
难不成,叶将军他……
正常了?!
要不是害怕被发现,谷雨恨不得当场呐喊鼓掌!
谷雨发现此事的第一反应,就是想握着叶青瑶的肩膀,坚定地看着她的眼睛然后告诉她:
你哥哥从前那些什么狗屁流言从今天起通通不攻自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哥哥近女色近女色!你以后再也不需要替他担心了!
激动归激动,可谷雨突然想到了一个最关键的问题。
额……她好像还不知道我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
更棘手的是,这件事只有我一个人看到,就算我亲口告诉她,她也不一定会相信啊……
谷雨蹲坐在门外,皱紧眉头不断挠头,可除了挠掉了几根头发,谷雨什么也没有得到。
怎么办呢……
怎么才能让她相信呢?
功夫不负有心人,许是那几根头发带来的灵感,谷雨还真的想到了一个不错的办法。
既然这屋内有叶将军心仪的女子,那我只要知道这女子是谁、长什么模样,就算她不相信,也能让她自己亲口去问啊……
谷雨立马竖起三根手指放在太阳穴旁,闭上眼睛小声念叨着,“我发誓!我绝对不是……想要偷看啊……”
睁眼确定四下无人后,谷雨便将窗户稍稍捅破了一个小洞,然后极其假意地用双手捂住双眼,通过指缝朝小洞里望去,可还没等看出个名堂,前倾的身子就已经将没上锁的门顶开了……
后面的事,你们就都知道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此时的谷雨还颤抖的跪在地上,现在就是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抬头看那女子半眼。
长羲比叶青梧先一步反应过来了,意识到两人尴尬的姿势后,长羲立马松开了叶青梧已经快要被自己撕破的衣领,快速地背过了身。
“你怎么在这!谁……谁给你的胆子敢随便闯进我的房间?”
叶青梧一面朝谷雨怒吼,一面赶紧收拾着不太得体的衣装,嗔怒的表情像极了逛花楼被正妻当场捉到的浪荡公子哥。
“叶将军,你听我解释……”谷雨着急地抬头解释,可看到叶青梧已经掉到腹部的碎布衣领子,被吓得瞬间低下了头。
得罪了得罪了……
不过将军的身材是真的好啊……线条流畅的健硕腹肌结实而有力,简直是自己梦寐以求的身材……
谷雨啊谷雨你清醒一点,现在这不是重点!
“你知不知道偷听这种龌蹉的行为在军营里是大忌!”
“将军我没有偷看……哦不不不,我没有偷听!”
如果头顶火冒三丈是真的,屋内的房梁已经被叶青梧的怒火烧断了;如果眼神可以杀死一个人的话,谷雨已经被万箭穿心而死了。
“你还敢偷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谷雨不敢……谷雨知错了,真的知错了……”
叶青梧不愿再看谷雨一眼,怕自己没有受伤也能被气的吐血。以前只是觉得他愚笨、功夫不好,可人还算老实憨厚,结果没想到他居然干得出偷听这种事,还胆敢偷听到自己头上来了……
你长本事了啊,谷雨!
叶青梧气得头痛,差点还忘记了长羲还在身侧。看着一直背过身不说话的长羲,叶青梧瞬间明白了缘由。
和长羲交换了眼神后,叶青梧眉头紧锁地看向跪在地上的谷雨。
“你……刚才都看到什么了?”
“属下什么也没……”
叶青梧将桌上的书高高举起来震慑谷雨,“说实话!”
谷雨害怕得都快哭出声了。
“属下只是听到房间里有……有说话的声音,就好奇想要偷看,可属下还什么都没看到,就已经扑到地上了……”
一直不说话的长羲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要是自己的好兄弟知道自己其实是个女人,换作谁一时间都无法接受吧……就算要把自己的身份告诉他,也绝不是在这个节骨眼上。
“你还想看到什么啊?”
“属下没有想看的……没有没有……”
叶青梧虽然很不想就这么轻易地放过谷雨。毕竟谷雨之前就和长羲走的近,俗话说得好男女授受不亲……况且现在长羲已经换了新身份,谷雨居然还能误打误撞地搅局,这新仇旧帐一块儿算,怎能不叫叶青梧生气?可现实也摆在眼前,不快点儿赶谷雨走,长羲就得一直被困在房里。
叶青梧咬牙切齿地压制住内心的怒火,看向浑然不知的谷雨,“我念在你是初犯,暂且放你一马。你现在立马给我到军营的厨房里去砍柴,这一个礼拜生火做饭的柴火,你一个人全部包了。”
“谢叶将军高抬贵手!”
“赶快滚出去!”
“是!”谷雨磕头谢恩后一溜烟地便跑走了,比校场训练的速度快了一倍不止。
叶青梧突然意识到刚才自己说的话似乎有些似曾相识。
行啊,自己禁卫军里招的人一个二个功夫不怎么样,气人的水平倒是一个比一个强啊……
长羲转过身,正好撞见同时转身的叶青梧,瞥着他胸口那一大片“美丽的风景”,长羲尴尬地看向别处,似乎也被自己巨大的力气所震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个……衣服,对不起啊……”
叶青梧强挤出一抹笑容,“没事儿……补补就好了。”然后拉了拉并不能遮挡住什么的碎布。
“那我先走了……”
“好。”
待长羲走后,叶青梧赶紧跑到镜子前,认真端详起自己刚才在长羲眼里的模样。
幸好最近自己训练得还比较勤……
禁卫军营里。
谷雨抱着一大捆柴从一个浣衣的小兵身侧走过,看见他身侧堆积如山的衣服,便觉得自己手里的柴火也没那么重了。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也不知道他是做了什么错事才被罚在这洗衣服的。反正,应该不会比我犯的错误要大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小姐小姐!大事不好了,惠妃娘娘被一群慈宁宫的人带走了!”
阿莫知道消息后便火急火燎地四处寻找长羲,找遍了各处都没有长羲的下落,谁知最后竟然是在厨房里找到的。
长羲正在做糕点。
“来的人可有说什么?”长羲轻言细语,手上的动作却明显快了很多。
“他们什么都没说就将惠妃娘娘带走了,连惠妃娘娘身侧的宫女都一律不准跟着,看他们那架势就好像惠妃娘娘犯了什么死罪一般……”
长羲的眼中这才开始有了一丝慌乱。
虽然事情的发展都在长羲的意料之中,可太后如此强硬的手段,却是长羲没有想到的。面对太后的强压,长羲最担心的就是惠妃会因为害怕而慌乱无措。
一步错,步步错。
这种关键的时候,绝不能出一点差错,因为对于惠妃来说,这次与太后的交锋既是危机也是机遇,能否绝处逢生,与惠妃的一言一行都息息相关。但既然开局的人是自己,那么想要完美的结束这场赌局,自己也不可能置身事外。
“幸好这糕点做的不算太迟……不过算算时间,太后也该找上门了。”长羲拍了拍手上残留的面粉,冷静地将糕点放进蒸笼中。
这份糕点从上次见过惠妃以后长羲便天天都在做,时刻准备为得就是等到今天,这是要呈给太后娘娘的东西,自然是得小心再小心。
“小姐,你在说什么呀……阿莫怎么一句也听不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莫你无须知道这些,你只要记得,将紫砂锅里的药按时呈给叶将军。”长羲望着早已盛放进紫砂锅的,只想贪恋这瞬间的习以为常,“若他问起我的去向,你便说我今日身体不太舒服……不便见人。”
“是,小姐。”
此去生死不知,若长羲告诉叶青梧,或许还能有危机时后撤的退路……可即便是这样,长羲还是不愿自私地将叶青梧牵扯进来。
长羲略带忐忑地将糕点装进食盒中,独身朝慈宁宫走去。
慈宁宫内。
惠妃跪在殿中央,正面对着高座的太后,显得极其的稚嫩与弱小,仿佛这慈宁宫内来回反射的金光都能轻易将她吞噬。
太后是何其的气定神闲,一身暗紫色长袍袭地,井口和腰间绣着朵朵金线祥云,眉目却不似那样和蔼可亲,携威严肃穆之势,看不出分毫入宫前的青涩。
太后只字未说,却已将惠妃吓得肝胆俱颤。
太后轻启朱唇抿了口清茶,放其置原位,“惠妃,你可知哀家为何叫你前来?”
“妾身……不知。”
惠妃战栗的恐惧遍布全身,尽全力地保持清醒,仿佛说出口的每一个字都是暗藏的危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其实哀家挺喜欢你的。”太后似乎在享受着惠妃每一秒的颤抖,“你生得一副好面孔,举止得体又聪慧伶俐……哦,哀家差点忘了……”太后直直地盯着惠妃,目光带着寒意,“从你送给哀家的线香中也可以看出你是一个有孝心的人。”
惠妃听得出,太后话中有话。
“只是你身上有一个毛病,哀家不知当讲不当讲。”
“恳请太后娘娘提点……”
太后微眯了眯双眼,唇角微扬。
“自、作、聪、明。”
太后目光锐利一字一顿,话音还未落,愤怒的拍案声已经彻底击垮了惠妃心理的最后一道防线。
“太后娘娘息怒!”惠妃重重地将头猛磕向地面,全然不顾满头精致的珠钗因此凌乱,“妾身不知何事触怒了太后娘娘,还请太后娘娘明示……”
太后猛然起身,带着不可逾越的威严,“你还想在哀家面前装到何时?”
殿内气氛刹那间凝固。
“妾身不敢……妾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
太后愤怒瞥向身侧的宫女,那宫女立马会意,恭敬地呈上了手中的木盒。
惠妃认得那木盒……里面装着的,是自己亲手呈给太后的线香。
难道线香有问题?!
惠妃瞬间头皮发麻,不敢继续往下想。
太后的玉指缓缓打开木盒,线香果真静静地躺在盒子中,可下一秒就已经随着太后的怒气重重地飞向了惠妃,纤细的香柱也在惠妃的额头上留下了红印。
惠妃脑袋嗡声作响。
“这就是你送给哀家的东西!”
太后的怒喝致使整个慈宁宫殿内的宫人全部惊恐地跪下。
“哀家相信你,才用了你的东西。你前几日送来的确实有效,让哀家的头痛有所缓解,可自从哀家未召见你后,你送来的东西哀家用了只会感觉头痛胸闷,头痛愈渐严重,你告诉哀家你到底居心何在!”
“不可能……不可能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惠妃回想自己送给太后的线香,全部都是自己亲自送到的,从未假手于人……等等,后面几次的线香,每次都是长羲单独给自己的……
是长羲!
她为什么要害我?
为什么?
丝毫不知殿内发生了什么的长羲正快步赶向慈宁宫。
被背叛的愤怒在惠妃心里疯狂滋长,惠妃生生折断了握在手中的一捆线香,任由香屑零落在地。
急促的脚步声靠近慈宁宫。
“太后,请您相信妾身,这件事与妾身……”
门外的声音阻挡了惠妃未说完的话。
“吏部尚书陆饶之女陆长羲求见!”
宫人平淡的语气根本无法表达出长羲内心的焦急。长羲跪在殿外调整呼吸,祈求殿内的回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怎么还敢来?
这下惠妃是彻底看不懂了。
比起惠妃,太后对于长羲的到来似乎并不意外。
早便听闻皇上下旨允了惠妃的宫里暂住一位官家小姐,这金枝玉叶好好的府邸不待却甘愿困在锦绣宫内做陪衬,光是这一点就足以勾起太后对长羲的兴趣。
“让她进来。”
长羲提前听到了回应,眉梢间蕴了淡淡喜色,不过也只是转瞬即逝。
真正的考验,现在才开始。
长羲步履轻捷踏入殿中,微微昂首直视,自信的身姿藏满了端庄大气的窈窕之美,就连跪地行礼也是行云流水般的英姿。
“民女长羲参见太后娘娘。”
长羲虽然没有抬头,却依旧能肯定——从进门起,自己就已经牢牢抓住了太后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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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太后娘娘。”
相由心生有的时候真的是有依据的。
长羲在看到抬头的瞬间便被太后英挺容貌的强势侵略性所震慑,一身雍容的华服也无一不在张扬着高贵与霸气。
面对太后,长羲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巨大压力。
“你就是那陆尚书寻回的女儿?”太后神情漠然,目光牢牢锁在长羲身上。
长羲镇定后从容应答,“回太后娘娘,正是民女。”
“哀家实在是不懂,放着和你父亲团聚的天伦之乐不要,你进宫来做甚?”太后眉目肃然,语气中隐有严厉。
长羲的余光扫向身侧的惠妃,“大约是皇上体恤惠妃娘娘孤身一人来赵,恰逢民女像极了惠妃娘娘熟识的一位故人,才让民女进宫相伴。”
“你倒是菩萨心肠。”太后转而看向惠妃,语气尖锐不已,“只可惜,你没认清自己帮的人是好还是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惠妃微微支起身子,刚准备开口辩解。
“这地上的,不是……”长羲假意惊诧地看向地上的线香。
“你也知道这东西?”
太后眉目紧蹙,得知此事长羲也知晓时,显然已经动了杀心。
长羲继续天真地疑惑,“这不是惠妃娘娘要送给太后您的线香吗?”
太后开门见山,“不错。但这香,有问题。”太后声色阴沉,压迫着殿中的每一个人。
身侧的惠妃欲言又止,慌张的神色全被长羲看在眼里,为了稳住惠妃的情绪,长羲不得不兵行险招。
长羲立马跪地,“回太后娘娘,长羲可以以命担保,这香绝对没有问题。”
“你就这么相信她?”
“民女不是相信惠妃娘娘,而是相信自己的眼睛。”长羲见太后没有打断,便继续陈述,“线香是惠妃娘娘赠予您的,慈宁宫不少人应该都知道此事,若惠妃娘娘胆敢在线香里动手脚,这手段未免也太过明目张胆了。况且民女见惠妃娘娘将线香看管的很严格,绝不让旁人碰半分,就算有人图谋不轨,也没有机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照你的意思说,是哀家在污蔑惠妃了?”
“太后息怒,民女不敢有此意,只是将心中所想直言不讳而已。”长羲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太后的神色,意识到太后并未揪着这点不放后,长羲才敢继续推进。
“民女想要斗胆一问。”
“说吧。”
“民女想知道,太后娘娘您用了这香以后,有了什么异常的反应。”
太后虽不知长羲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却还是一五一十地将所有症状告知。
长羲听完太后的话,便将地上的线香捡起仔细查看,看完后神情不但没有更加忧虑,反而释然一笑。
“太后娘娘,民女可能知道您这些症状的缘由了。”
“哦?说来听听。”太后身子微微后靠,显然是对长羲的话并不相信,只是想看她如何表演罢了。
“民女简单问太后娘娘您两个问题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
“请问太后娘娘您每次在收到线香后,有没有立马使用呢?”
“之前是惠妃当面给我点的香,至于后来……”太后的神情有些不愿提起,“哀家事务繁多,便搁置一旁,头痛想起时才用。”
“那再请问太后娘娘,这线香平时一般都是放在什么地方的呢?”
太后看向身侧宫女。
宫女谨慎回答,“都是关好盒子放在梳妆台上的。”
长羲注意到太后房中梳妆台的侧面正好是一扇窗户,此时已是申时中,梳妆台面却依旧被光线包围。
太后开口打断了长羲的视线。
“两个问题你已经问完了,现在可以告诉哀家这一切的原因了吗?”
“可以了。”长羲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笑容,将线香稳稳摊在手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太后娘娘,您知道这线香里最重要的一位香料是什么吗?”
“哀家不懂香道。”
长羲莞尔一笑,“是白宵引。”
“白宵引?”
“对。这味药材是治疗消渴症的奇方,但因为熏香疗法并不受传统医学的重视,才少有人知晓此方。”
长羲试探性地看向太后,“若民女没有猜错,太后娘娘您头晕头痛的症状应该多数都是出现在晨起的时候吧。”
太后第一次肯定地点了点头。
从进屋起,长羲便注意到太后的手上一直都端着茶杯,喝水的频率更是高得有些异常。
长羲抓住太后正在喝水的时机,“太后娘娘您经常口干舌燥,也与这消渴症有关。”
太后低头看了看手中的茶盏,似乎是自己都没意识到的举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太后放下茶盏,“如果这白宵引真的如你所说能治哀家的病,那为何现在又不起效用了呢?”
“白宵引此药十分娇贵,需要存放于阴凉处,受不得光热,否则就会很快分散消解掉,所以存放在梳妆台的线香才会因此而失去效用。再者,白宵引研磨制成线香后易挥发,制作成后马上使用为最佳,所以惠妃娘娘坚持天天送来线香,也是这个缘由。”长羲说完后看向身侧的惠妃,意在帮其说话的同时也是想让她能沉下心来。
“这些,惠妃可从来没跟哀家说过。”
惠妃终于抓住机会开口,“后来妾身虽然没有机会亲自给太后娘娘您点香,但是妾身将盒子递给宫女时,是亲口叮嘱过盒子里有点香所要注意的事项的。”
还没等太后开口,身侧的宫女立马颤抖地跪在了地上,“奴婢……奴婢见过惠妃娘娘点香,以为……以为只要学着惠妃娘娘点香就可以了……”那宫女声音越来越小,似乎已经被恐惧扼住了喉咙。
“来人,拖下去。”太后声色平静,面无表情,“杖毙。”
太后甚至都没有看那宫女一眼。
长羲无法想象,轻飘飘的两个字,就决定了一个人的生死。
“太后娘娘,奴婢知错了……奴婢知错了,求您网开一面饶恕奴婢吧……太后娘娘,奴婢真的不想死啊求求您了……”
长羲眼睁睁地看着两个人无情地将那宫女从自己身边拖走,连惠妃都被吓得腿软直接坐在了地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或许是求生的欲望太过强烈,那宫女竟活生生挣脱开了束缚,连滚带爬地回到了太后的脚边。
“太后娘娘,您再给我一次机会,求求您了……再给我一次机会……”
“还不快过来把她拉走!”太后朝门边两人怒吼。
“不要……不要啊太后娘娘……”宫女再次被拖走,只是这一次经过长羲身侧时,不断挣扎的她无意中狠狠地拽了下长羲的裙角。
这触电般地感觉……
可自己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啊……
长羲紧蹙眉头,脑子发热竟直端端地朝太后猛磕了一个头。
“民女恳请太后娘娘,能对其从轻发落!”
我发誓,以后碰到这种事,我就直接闭上眼睛堵上耳朵什么也不管,我绝对不会再心软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太后双眸微微失神,似乎有些意外。
“你确定,要替她求情?”
太后的话长羲让内心本就不平衡的天平更加摇摆不定。
触怒太后的结果可想而知,不仅会断送了自己为惠妃筹谋已久的计划,还有可能会因此而连累父亲和陆府……可说到底,自己在想到这个险招的时候,便在赌不会有人打开盒子里备注事项的字条,所以那宫女会获罪,是自己计划之中无可避免的一步棋……只能说自己终究还是太天真,没想到太后的惩罚手段会如此狠辣。
长羲脑海里刘仁瑾的模样都变得和蔼可亲了许多。
没有回答,便是默认。
“你要救她,可以。”
长羲没有丝毫庆幸,默默地等待着太后接下来的审判。
“近日哀家有点儿手痒,就与你一局牌九论输赢。别怪哀家没提醒你,若你输了……”太后心有定数地狡黠一笑,“死罪归她,活罪归你。”
长羲愣住了,倒还不是被太后的惩罚给吓的,而是……
什么?牌九?!这是个啥啊……而且用一局游戏来决定一个人的生死,这未免有些太过草菅人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长羲小声而语,“回太后娘娘,民女不会牌九……”
太后连连冷笑,“你不需要懂得规则,虽然游戏是用的牌九,但我们换个更简单一点儿的玩儿法。”太后看着长羲踌躇的神情,带着些许嘲讽的语气,“怎么……你现在就要认输了?”
太后娘娘似乎对这游戏了如指掌,那现在的局面对我也太不利了,但是……
要我就这么认输?怎么可能!
长羲陷入了最后的沉默,但这时长羲注意到惠妃的神情时,她对牌并不陌生的眼神似乎在增添自己的信心。
“民女惶恐,还劳烦太后娘娘陈述规则。”长羲坚定的眼神打破了太后想要不战而胜的玉算盘。
“好。”太后直视着长羲,略带钦佩的眼中熊熊燃烧着的是强烈的胜负欲。
“来人!拿牌、赐座两席!”
“是。”
“我们等会儿的这种玩儿法在民间被称为小牌九,这种玩儿法最特别的一点就是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宫女将牌呈上了桌。
太后将一摞牌全部摆在桌面上,用手轻轻一划,背面朝上的所有牌便如同听令一般呈扇形展开,手法极其行云流水,而且整个过程太后根本就没看过牌一眼。
太后娘娘平时应该挺闲的吧,不然这玩牌手法没个三五年不可能达不到这种境界吧……长羲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有多乐观,才能在这种时候还有心情调侃对手。
太后似乎很满意自己的手法给长羲带来的冲击和压迫感,饶有兴致地琢磨着长羲的神情。
“每人两张牌,比大小胜负立现,大者为赢。成对的二牌有天王、地王、天槓、地槓、天高九及地高九等,其中最大的是丁三配二四的至尊宝也叫猴王对,点数最大,为三加六得九。若没有对牌的情况,则以二牌之和的个位数分胜负……”太后随机从牌扇中抽出了两张牌,“以此为例,一天牌及一杂五的组合,二牌点数之和为十七,个位为七,所以最终点数是七。”
长羲虽然没怎么听懂对牌的具体凑法,也不怎么会计算点数,但有一点足以让长羲感到绝望——这个游戏纯属是运气使然,就算自己身边坐着个懂牌九的惠妃,也是无济于事。
这……还怎么玩儿?
“哀家说得够清楚了吗?”
“嗯……嗯嗯……”长羲模棱两可地回答,心里却已经在思考输了的结果了。
“那我们,开始吧。”太后虎视眈眈地盯着还在迷惘中的长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
我还没准备好啊……那个地槓是什么来着,还有地高九又是什么啊……
长羲还来不及说完话,便听到了太后发来的死亡邀请之音。
“来人洗牌!”
随着太后一身令下,身侧的宫女立马将牌在手中翻转交叉得眼花缭乱,在长羲的耳中,就连牌与牌之间碰撞摩擦的声音都变成了急促的心跳声。
最终一摞牌整齐排列在桌面上,该来的始终还是来了。
“谁先谁后?”
“太后娘娘您先请吧……”
太后微微颔首,目光如炬地扫视牌面,仿佛拥有能看穿牌面的慧眼。长羲依葫芦画瓢地学着,却也只是东施效颦而已,没看出其中的任何蹊跷。片刻之后,太后的手指仿佛受到指引一般,缓缓地停留在一张牌上,便毫不犹豫地将牌拎了出来,在与此牌只相隔两张的距离,太后快速抽出了第二张。两张牌稳稳地摆在太后面前,似乎并没有着急直接翻过正面的想法。
“该你了。”太后轻轻摆手,示意长羲摸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我摸。”
长羲与惠妃对视了一眼后,坚定地看向面前的一众牌面,只可惜不管长羲眼神多么坚定,那牌与长羲愣是没有一点儿共通的呼应。
老天爷啊,给点儿提示吧!
试探……
犹豫……
踌躇……
相比起太后的果断,长羲这一方很明显在气势上就已经输了。
算了……既然这种游戏全凭运气,那就全交给上天决定。
若是阎王要我三更死,我死皮赖脸也活不到五更!
长羲突然虔诚地双手合十于额间,嘴里念念有词,“信女长羲愿用十年气运起誓,换今日的赢面……不论哪路神仙,还请垂怜,管不了的听到了帮忙带个信儿也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长羲这会儿倒是不敢嘲笑那晚的叶青梧了。
看到长羲神神叨叨的举动,太后难得地露出忍俊不禁的模样。
“快抽牌吧,你现在就是跪在菩萨面前磕一百个响头也没用。”
尽人事,听天命。
前戏做足后,长羲不按常理地闭上了双眼,颤颤巍巍地抽出了两张牌,摆在自己面前。
惠妃因为紧张,死死地抓住了长羲的衣角,却又担心会影响她的判断,只能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长羲的神情。
“一起亮牌吧。”
木已成舟,是赢是输都已是定数。
所以这一次,长羲没有犹豫。
“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人同时翻过各自的两张牌,长羲快速看了一眼自己的牌后,都还没来得及计算,便立马看向太后手中的牌。
心跳骤然停止了一拍……
完了。
长羲甚至都不用计算自己的牌面,也知道自己输了。
映入眼帘的,是长羲真正记住了的一对牌,也是长羲一直想要抽到的,只可惜现在这牌被攥在了对手的手里。
天高九——天牌配杂七中的二五牌,算个位数是九,已经是最大的点数了。
而自己手中的牌呢,只是普通的零霖六牌及二四牌,六加六虽是十二,可按照规则算个位数也才二而已……
“我,输了……”
这一切都发生地太快,长羲已经在脑海里想象到了自己和那宫女受活罪和死罪的场景,导致长羲就连承认自己输了都是如此地心不在焉。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太后神情微妙,良久脸色一变,立马朝跪在门边的宫女怒吼道:“来人,把她拉下去!”
不要!
长羲双拳紧握,却始终没有勇气起身阻拦。
规则就是规则,输了就是输了。当自己答应加入这场游戏的时候,就应该料到会出现这样的结局。只是自己,终究是不甘心……长羲对上太后冷冰冰的凤眸,双眼毫不掩饰地透过丝丝悔怨。
“太后娘娘,求您放过奴婢吧求求您了……不要啊不要啊……”
宫女刺耳的求救声穿透了慈宁宫的屋顶,战栗的旁人却没有人敢看向她一眼。
恐惧吗?
更多的应该是良心不安吧。
无比惭愧的是,自己也只能沦为其中的一员,眼睁睁地看着一个人因为自己的谋划而无辜丟掉性命。这种滋味,简直比凌迟处死还要更加余痛幽长,往后回忆起来,甚至可以说是一生的阴影。
真的……就没有办法了吗?
“等一下。”
惠妃盯着牌面,神色坚定地开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想干什么!
长羲第一反应就是阻止她,虽然知道她可能是出于同情,但这种无法挽回的局面,多说只会给她招来祸害,已经折损的人不说,还有可能会得不偿失而全盘皆输。
长羲绝不允许这一切的发生。哪怕是需要赔上自己的性命,这个局也必须按照原计划继续下去!
长羲赶紧俯身跪地,“民女愿赌服输,一切但凭太后圣断!”
惠妃的声音更加果断,紧紧地扯住长羲的衣角,“长羲你没有输。”
没有输?怎么可能?!
就在长羲疑惑之间,对面太后的脸色明显多了几分阴沉。
长羲重新仔细地盯着牌面,“太后娘娘的点数为九,而我的点数为二,不论怎么看,也是我输了……”
惠妃镇定地娓娓道来,“这样看的话的确是你输了,可牌九中有一条特殊的规矩,丁三牌及二四牌可以对调用。”惠妃从剩下的牌面中抽出丁三牌,放在二四牌之上,“如果将你的二四牌换成丁三牌,和一零霖六牌放在一起……就是九点!”
长羲听后双眼放光,手里紧紧攥着那两张牌,激动地与惠妃四目相视,“真的!真的是九点!可是……”长羲转而看向太后,“敢问太后娘娘,惠妃娘娘说的这规矩是真的吗?”
瞪着无辜的双眼,长羲用目光紧紧锁住太后,等待着她的回答。
这么重要的场合,长羲相信惠妃不会胡说,可光是惠妃一人之口的陈述,不足以扭转胜局,但如果太后能亲口承认,那就不同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牌九规则天下定,就是太后也断然不敢轻易胡诌。
太后紧咬下颚,手指有意无意地从耳畔的耳坠滑过,而后嗤笑着弯下腰,“哀家一时糊涂,竟忘了这规矩……惠妃说得对,这两张牌确实能够对调使用。”
太后并不打算让步,紧接着说:“可你我点数相同,算起来,你也没有赢。”
长羲莞尔一笑,嘴角勾出自信的弧度,“可民女依稀记得,刚才太后您宣布规则的时候,只明确说过民女输了,才会和那宫女一起受罚。”长羲双眼直视太后,略带试探地笑容,“至于这平局,应该不会和输局同论吧。”
对于有底气的事情,长羲从来不会怯懦。
太后控制怒意,将所有愤怒都藏于阴沉的语气之中,“本宫管不了你,还管不了慈宁宫的人了吗?”
“民女不敢不服太后管教……”长羲跪下身,瞥了一眼身后的宫女,“那宫女固然有错,重罚是不能避免的,但民女始终认为其罪不至死,况且秋围在际,本就是杀生之日,若再多添杀孽,定会对皇宫上下的气运有所损害,还望太后娘娘三思啊……”长羲沉重俯身,意欲最后的挣扎。
惠妃见状也立刻跪在长羲身侧,片刻间,太后身侧的宫女们见两人都跪地乞求,相视后便一个接一个地也跪在地上求太后的宽恕,场面倒是一度有些感人。
略有些诧异的太后虽觉头痛烦闷,脸上的表情却渐渐缓和了许多,眉目间皆是讳莫如深地盯着长羲。
“你们都起来吧。”太后用苦茶清了清嗓子,“哀家一直以为这慈宁宫的人都是一盘散沙,竟没想到你们还有这么团结的时候。”太后的目光扫向还并未完全起身的长羲,“算你走运,哀家今日见了百局难得一见的好牌,这心情还算不错,你的罪就一笔勾销,至于她的……”太后轻抚太阳穴思索了片刻,“就罚去浣衣局做苦差吧。”
长羲身后的宫女听闻此语,带着劫后余生的狂喜拼命朝太后磕头谢恩。
“谢谢太后娘娘!谢谢太后娘娘!谢谢太后娘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长羲释然一笑,紧紧捂住因长跪不起而麻木抽筋的大腿,暗自隐忍着。
趁着太后的目光不在自己身上,长羲向身侧的惠妃递眼色,同时头轻轻地向门外的方向摆动来示意。惠妃还算没有因为紧张而失去判断能力,又因为提前有互通过,所以惠妃很快便明白了长羲的意思。
惠妃走到殿中,“太后娘娘,妾身按照您的病症,为您做了些适合的点心,已在门外婢子手上候着了,请问此时是否可传入殿内?”
长羲注意到,此时太后看惠妃的眼神明显温和了许多。
“传进来吧。”
“是。”
经历过前面那些惊心动魄的事情之后,长羲紧绷的神经终于有些放松了下来,将剩下的目光都聚集在太后手中的糕点之上。
长羲是真的经不起折腾了。
就连看着桌上的糕点,长羲都在思索会不会出任何问题。但想来长羲出现在门外之时,是亲手交给站在门外的宫人手中的,而且又有自己的耳朵一直监视者,那宫人又并未离开过门外……长羲觉得自己已经有些魔怔了,虽然在宫里敏感是正常的,但显然自己现在是敏感得有些神经质了。
事实证明,长羲是真的想多了,从糕点进入太后口中到太后彻底咽下去,整个过程之中都没有任何问题。只是唯一遗憾的,是自己在担心之余都没怎么听到太后的赞赏,虽然全是对着惠妃说的,但长羲还是能轻易地将自己代入。
但危险总是会不经意间发生在人最放松的时候……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太后将糕点放入口细细咀嚼,轻抬一眼望向了长羲的袖口,而后似笑非笑地看向惠妃。
“这是你做的?”
“回太后娘娘,是妾身做的。”
“甜而不腻,味道不错。不过……”太后定眼看向长羲的袖口处,“这糕点既然是你做的,那为什么长羲的袖口会有面粉呢?”
面粉……糟了!
长羲慌张间下意识捂住袖口,却已为时过晚,而此时惠妃脸上的笑意也瞬间僵住,求救般地望向长羲。
惠妃在太后压迫的目光下开始变得软弱,“太后娘娘,这糕点其实……”
长羲看形势不对,突然高喝一句,“民女恳请太后娘娘恕罪!”
长羲跪下的时候用手轻轻垫在膝盖下,才能缓缓减轻疼痛。此番话音未落,受惊的惠妃和太后同时不解地看向长羲。
“你何罪之有啊?”太后饶有兴致地看向长羲,似乎是在揣摩猜测她接下来的话语。
“民女将准备的点心制作材料端给惠妃娘娘之时,不小心弄脏了衣裙,前来拜见太后娘娘您却没有梳洗更衣,衣衫不整有失颜面,此举实在是冒犯,还请太后娘娘依照宫规惩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直到今天,长羲才明白自己胡编乱造的段位有多高。有了之前的经验,这一次长羲甚至都没什么特别的紧张感了,虽然心里知道这样做不对,可眼下为了自己和惠妃能脱困,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皇宫果然轻易就能让人暴露出丑恶的一面。就如同太后不喜欢丽妃,就扶持惠妃来挤掉丽妃争夺后位的机会,而惠妃想要依靠太后,就必须想尽办法的拿出能让太后入得了眼的本事……这后宫的心眼算计,多如牛毛。
长羲很清楚,自己入宫短短几天就已经被彻底卷入这场纷争,惠妃不擅心计已被太后轻视,现在自己是唯一的一匹敲门砖,所以太后才会多次出手刁难,以考验惠妃是否值得帮扶。至于能不能叩开慈宁宫的门,成败便在此一举。
幸运的是,长羲的举动彻底让太后看其的眼神与之前有所不同,更多的是欣赏接纳后的审视。好似在太后的眼里,长羲只是武器铺里一把使得顺手的刀。但不论怎么说,长羲也明白,太后是目前惠妃唯一能够仰仗的势力。
“原来是这样啊……看不出,长羲连做糕点这种事都心甘情愿的帮忙。”太后笑着看向一旁身体依旧僵硬的惠妃,将她的手揽入掌中摩挲。
“惠妃,不得不说,你还真是找了一个好帮手。”太后别有深意地按了按惠妃的手背,“看得出你很懂牌,以后来慈宁宫见哀家,记得把长羲带上,我们再好好推一局牌九。”
惠妃受宠若惊,“是……太后娘娘。”
太后和惠妃亲昵地有说有笑,让人很难想象得到半个时辰前还是剑拔弩张的气氛。可唯有长羲一人,明知道计划成功应该高兴,却还是难以融入这虚假的欢愉。
陪太后一直到晚膳过后,惠妃和长羲才离开慈宁宫。
秋天的夜晚黑得比之前快了很多,明明每夜都是同一轮清冷的明月,今日却显得尤为沉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也许是自己太累了吧。
一直走到宫门口,长羲和惠妃都没说一句话,给了彼此足够安静的时间放空思绪,仿佛只说一个字都会让对方更加疲惫。
可突然,长羲好像在黑暗中发现了什么异常似的,警惕地用手将惠妃拦在身后。
“长羲,怎么了?”
长羲挡在惠妃身前,“嘘”的一声示意惠妃不要出声,而后闭上双眼,在黑暗中搜寻声响。
黑暗中,一个慌乱逃跑的身影引起了不小的动静。
“长羲!”惠妃不敢大声,却已叫不住飞奔走远的长羲。
长羲瞬间冲出宫门,朝黑色背影追去,那人还未来得及逃跑,后肩已被长羲扣住。
这是谁?他想干什么!
那人脸上罩着黑色蝶形面具,整张脸只露出了一双眼和一张嘴,根本无法分辨相貌。两人扭打在了一起,只简简单单过了几招,长羲便知道自己的功夫并不在其之下,奈何……自己实在是太久没活动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打斗间,长羲都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关节咯咯作响的声音。借着月光,长羲甚至都看到了对手嘲讽的笑意,那遮不住的上扬的嘴角……
啊啊啊啊气死了气死了!
对手的这一波嘲讽,彻底激怒了长羲,让本就不占上风的长羲被彻底逼到了弱势。破绽百出的长羲自乱阵脚,就在对手的一记重掌快要推到长羲右肩之时,那人却破天荒地停在了半空中。
什么情况?
两人四目相对,杀气顿时没了不说,还多了几分压根在此时此地就不该有的……暧昧?那人的脸捂得严实,眼神扫过对方嘴唇的长羲不知该看何处,只能直直地盯着他的眼睛。
他的眼睛,像极了一个人……长羲被他的灼热的目光卷入漩涡,连惠妃靠近都丝毫不知。
惠妃跟着来到两人身后,却不知是该大声呼救还是默默离开。
长羲虽是恍惚,却还是快速反应了过来,趁其不备,快速伸手揭下了对方的面具。那人显然比长羲更加沉沦,所以才毫无防备,待反应过来时却已经被长羲认了出来。
原来这双眼睛,真的是独一无二的。
“叶青梧?!你怎么在这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我我……我巡逻啊,这么晚了,我得保护宫里的安全啊……”叶青梧慌忙解释,嘴巴都吓得不利索了。
惠妃看清楚来人是叶青梧后,仿佛懂了什么似的,颔首落寞地笑了笑,转身悄悄离开了。
“别告诉我你穿这身衣服巡逻?也不怕被你的属下们当成刺客乱箭射死啊……”
被长羲这么一说,叶青梧一时间竟想不到其他的借口,“我……”
长羲不依不饶,“快说,你穿成这样到底是来干嘛的?不说的话,我就把你当刺客抓起来领赏了啊……”
长羲伸手就要去揪叶青梧的领口,却被叶青梧的手掌紧紧按在胸口,无法动弹。
叶青梧用专注而带侵略性的眼神撩拨着本就不平静的长羲。
“怎么……你还想再掀一次我的衣领吗?”
长羲漆黑的眸子紧张地在眼眶里打着转,“你,你胡说什么呢……我只是想知道你为什么在这里而已。算了算了……你不说就不说,我其实一点儿都不想知道……”
尴尬的长羲转身欲走,手上却传来熟悉的温热感,蛮横地让自己无法挪动一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是为了保护你。”
叶青梧的话语像一阵微风,钻进长羲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保护我……吗?
这怎么可能啊,他保护我什么?我根本没有什么需要保护的啊?但是……他的眼神真的让我说不出任何怀疑的话。
“你知道当我看见你平安地从慈宁宫出来的那一刻,我有多高兴吗?”
“你怎么会知道……”
其实在长羲的心里,答案已经不重要了。
原来不论你将自己的心修练地有多么金刚不入,也没有人能永远在自己的世界里故步自封,你需要的只是一个能帮你卸下铠甲,拥抱你所有软弱的人。
长羲坚如磐石的心一直都有一条缝,只为叶青梧一人而留。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长羲想起自己让阿莫给叶青梧送药的事,倏地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这,这阿莫也真是的……不是叫她别……”
“你别怨她,是我逼她说的。”叶青梧的神情渐而含着些许怒意,“况且这件事,我本就不应该从别人口中知道。”
长羲微微颔首,“这是我和惠妃娘娘的事……与你无关。”长羲虽然觉得这样说有些伤人,但毕竟也是事实。
“与我无关?”叶青梧隐忍不住怒意,双手紧握上长羲的肩头,怒吼道:“你知道慈宁宫是什么地方吗,你就敢去?你知道那里面的人有多可怕吗!”
这些话在叶青梧说出口的那瞬间便后悔了,对上长羲迷茫的双眼,叶青梧局促而笨拙地松掉了手上的力,眼神不安地躲闪着。
我……是不是吓到她了?
长羲僵硬地后缩了一步,却不是害怕,而是惊讶于自己能清晰地从他眼中看出被愤怒焚烧不尽的关切。反复确认不是自己的幻觉后,不知怎么的,长羲感到鼻尖突然传来一阵酸涩。
不知该看何处的叶青梧,下意识地搓了搓脖颈,看向身后的树丛。
感觉不到周围有杀气,长羲低声柔柔地问:“这里还有其他人吗?”
被发现的叶青梧不愿继续隐瞒,侧脸向身后,“都出来吧。”
话音刚落,便见宫墙边的数颗大树上如风吹落叶般悄无声息地跳下一群群黑衣人,背着箭筒手持弓箭严正以待,仿佛只等叶青梧一声令下,便能将对手射成筛子。这还不是最可怕的,在这一群弓箭手的背后,迎着碾碎沙石的声响,一座还沾着烟火气的炮台被缓缓拉了出来……
长羲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没能发现他们,因为在他们每个人的嘴鼻上,都蒙上了厚厚的黑布,再加上这群人本就是一等一的高手,内力深厚,自然不会轻易暴露行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这幅架势,是要做什么?难道……
长羲不敢继续想下去。
但事实证明,长羲想的是真的。
作为宫里的“老人”,叶青梧太明白慈宁宫的可怕了。在叶青梧从阿莫那里知道惠妃被太后抓走而长羲也跟着去了的时候,就立马调配了一支部队埋伏在慈宁宫附近,虽然知道自己的这种做法非常鲁莽,若被人发现,断送的不仅是自己的命,更是几十名无辜属下的命,但为了长羲,叶青梧愿意赌上自己的一切任性一回。随着夜色接近,叶青梧带人不断朝宫中聚拢,因为叶青梧知道,长羲在里面待得越久,就越危险,所以叶青梧就带着那队对自己忠心耿耿、誓死相随的队伍,从寅时守到卯时,又从卯时守到辰时,然后到巳时……
长羲从叶青梧的表情中明白了一切。
“叶青梧,你疯了吧!”
长羲望着叶青梧身后黑压压的一片,怔怔地开口,却又不敢大喊,因为她知道现在的场面若是被别人看到,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只有你,才能让我失去理智。”叶青梧低头看着长羲,眼里满是爱意。
“你知不知道私自动兵是死罪!是要杀头的!你还把大炮拉过来了,你想干什么啊你,你要造反啊……”长羲发疯地拍打着叶青梧的胸口,声音沙哑地嘶吼着。
叶青梧安慰着情绪激动的长羲,“傻瓜,我这不是好好地在这吗?倒是你,哭成小花猫似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在欺负你呢……”叶青梧掏出手帕,小心翼翼地擦拭长羲脸上不断滚落的泪珠。“这大炮让人看见了就看见了,我就说是拿来给你放炸弹烟花玩儿的,我身为禁卫军统领谁敢说我呀,是不是?”
“你还有心思开玩笑!”
长羲娇嗔的语气,引得身后一脸正经的黑衣人们都在凑热闹般的瞧两人这边看,想看看一向不近女色的叶将军怀里护着的是哪家的美人儿,所以场面渐渐变得诙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们……有什么好看的呀!”长羲虽是气鼓鼓地冲叶青梧身后的那群人喊到,喊完后却还是握着叶青梧的袖角缩回他怀中,躲闪着那些人的目光。
“就是就是,快散了!”叶青梧一面护着长羲一面跟着帮腔,脸上的红晕却被属下们都看了个遍。
那群属下们可能听出了叶青梧言语间的羞涩玩味,哄闹着并未有要离开的意思。
长羲揪着叶青梧的衣服挡住脸,“他们怎么还不走啊!”
“我……”
“你不是他们统领吗……他们怎么连你的话也不听啊?”
“可能……他们对你太好奇了吧。”
叶青梧羞怯地低下头,掩饰不住上扬的嘴角,看着怀里微微皱眉紧咬下唇的长羲,叶青梧真的有想伸手将她揉入怀里的冲动。
“那你说现在怎么办啊,我们总不能一直被堵在这儿吧?”
“我,我想不到办法……”
就算叶青梧想到了办法,大抵也不会说吧,因为这里没有人会比叶青梧更想让时间停止在这一刻,目光停在她微怒却可爱得不得了的脸庞上。
长羲急得跺了跺脚,抬眼却迎上叶青梧悠闲荡漾的双眸,非但没有想象中的生气,反而有一个大胆的想法突然从脑子里冒了出来,有所指向地让长羲的目光端端落在叶青梧软薄的唇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行不行不行……陆长羲你想什么呢!
长羲紧闭双眼,想将那脑子里不该有的念头全部甩出来,刚睁眼却见到身后的那群人略有窥探之意地迎了上来。
“叶将军,您就让我们见见未来将军夫人嘛,大家伙说是不是!”
“对对对!”
“是啊是啊……”
叶青梧刚要扭过头争辩,却被长羲两手硬生生地将头扳了回去。长羲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直视着一脸懵的叶青梧。
“我想到办法了!”
“什么办……唔……”
长羲双手托着叶青梧的下颚,用嘴唇抵住了叶青梧所有的疑问。长羲本就紧张,硬是用两片薄唇倔强地压迫着同样慌乱的叶青梧,长羲的思绪仿佛被神魔控制一般,第一次这般无所顾忌。
叶青梧从一晃而过的慌乱无措,到看到长羲紧闭的双眼,终是心满意足打量后缓缓闭上了柔情似水的双眸。叶青梧用手掌轻轻托住了长羲的后脑,拦腰用力拥住,将长羲唇间的力推回后继续辗转轻揉……两人鼻间的距离再无月光可透过,只是贪婪的互相争夺着灼热的气息。
周围的人群终是没了动静,一个个都不敢出声地悄悄离开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推门声叫醒了长羲慵懒的耳朵,待缓缓睁开双眼后,一阵钻入鼻间的香味,让此时还躺在床上的长羲肚子不争气地叫了起来。
是阿莫送早膳来了啊……虽然饿了但真的好困……
长羲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起身连着打了好几个哈欠后目光呆滞地盘腿坐在床上,看着阿莫摆弄菜肴。
阿莫隔着老远都能看到长羲耷拉着的黑眼圈,“小姐,您昨晚没睡好吗……怎么感觉您很疲惫的样子啊?”
“啊?昨晚吗……”长羲还揉着蓬乱的头发,似乎什么也没有想起,片刻后却渐渐睁大双眼,手毫无征兆猛地垂下,“没有……昨晚什么也没有发生!”
事实上,长羲清晰地记得自己昨晚是怎么一句话不说就狼狈地狂奔回房,又是怎么辗转反侧睡不着,恨不得一板砖拍晕自己的全过程。
这记忆,实在是太深刻了……他触碰后脑的每一寸酥麻感、唇间欲拒还迎的撩拨、甚至鼻间缓缓呼出的热气都……
“啊啊啊啊!”长羲抱着脑袋嘶吼的模样,和昨夜一模一样。
长羲这一叫吓得桌旁的阿莫不小心将粥溅到了手上,吃痛地闷哼了一声。
发现自己闯祸的长羲赶紧跑到阿莫身边,仔细地检查着她的手背,“阿莫阿莫,对不起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莫没事儿的,真的没事儿!”阿莫搓了搓手背,举起给长羲看。“不过这粥确实有点儿烫,我给您吹吹再喝吧。”
阿莫轻轻噘嘴吹向勺子里的一小口粥,这本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动作,却让一旁的长羲莫名地又回想起昨日的事……
他昨天,那个的时候……该不会也是这样的吧?一想到昨晚的自己就像这碗里的粥一般,长羲就又羞又气,烦躁得不行。
为了阻止自己的无限遐想,长羲一把夺过阿莫手里的粥碗,“阿莫……你不用给我吹了,这粥放一会儿,放一会儿就凉了……”
“哦,好吧。”
阿莫是个守规矩的人,不会随意过问不该问的事,而这一点也是长羲一直将她留在身边委以重用的原因。
长羲放下粥碗,想到了更重要的事,“对了阿莫,我之前给你说的关于周夫子的事,你还记得吗?”
“阿莫记得。”阿莫肯定得点了点头,“若小姐您没有其他需要阿莫做的事,阿莫今日就可回府。”
陆饶是长羲在陆府绝对信得过的人,关于阿莫回府一事,长羲本想先知会父亲一声,但一想到消息会有泄露的风险,为了确保不会打草惊蛇,长羲最终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阿莫,就今日回府,若有人问起……”长羲思索片刻,“就说宫里的衣服我穿不惯,才命你回去拿些我常穿的衣物鞋靴。对了,你也顺带帮我把回信带给父亲。”长羲从梳妆匣中翻出一封信,递给阿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姐放心,阿莫一定把信送到老爷手上。”
“记住,一定要趁着周夫子给启钧上课的时候去,千万不要被他发现。就算没有找到香囊,也一定要确保全身而退,不要将事情闹大。”
“是,小姐。”
阿莫将信揣入胸口,委身行礼后便退出了房间。门边驻足的长羲略带担忧地看着阿莫远去的背影,直至彻底消失不见。
阿莫进府的事情,一定会被他的手下发现,那他问起我的时候,我该怎么说呢……一时间长羲还没想好说辞,烦闷地陷入沉思。
陆府内。
虽然阿莫已经一再小心了,但从侧门溜进内院的时候,还是被路过的陆管家发现了。
“阿莫,你怎么在这?你不是……应该陪着小姐在宫里吗?”陆管家惊恐地上下打量着阿莫,似乎在怀疑自己是眼花了。
“我……我是奉小姐的命令,回来拿东西的。”
陆管家连忙将阿莫拉到无人的角落,左右观察没有人经过后才继续说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这简直是在胡闹!”
阿莫被陆管家的呵斥吓得胆儿都跟着颤了三颤。
“那皇宫里什么没有,用得着你操心?退一万步讲,就算宫里没有,你不能在街上买了就走吗?还非得回府里来一趟……”陆管家凑到阿莫耳旁压低声音,“你难道不知道现在外面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咱们陆府吗?你这么做是想给陆家添麻烦吗!”
“小姐说宫里的衣物鞋袜她穿着不适应,才让阿莫回来拿的,而且小姐不是说,那些人是来保护咱们的吗……”阿莫委屈地小声说道。
“保护?”陆管家一幅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你呀你,这辈子啊也就是个奴才的命!”
阿莫进宫以后,长羲便给陆饶写了一封信报平安,信中也确实提到了守在陆府外的那些人的身份,收到信的陆饶的确将放心之意含在了回信中,但陆管家都能看明白的事,陆饶又怎么可能真的糊涂到看不懂呢?
“罢了罢了,他们好歹也是宫里的正规军队,你一个小丫头他们估摸着也不会怎么为难你。我跟着你一路去拿,你拿了东西就赶紧走吧,千万别让老爷看到你,不然他又会担心小姐了……”
怎么办怎么办?!
听到陆管家要跟着自己一块儿去,阿莫顿时就慌了!
已经被陆管家推着走的阿莫突然站住脚步,“陆管家!阿莫还有一事想问……周夫子,现在是在给二少爷上课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问这个做什么?”
“小姐是关心二少爷的功课武艺有没有落下,才让奴婢问的……小姐还说了,最好是我能亲自瞧上一眼,她才放心!”
“你去做什么!这个家里知道你回来的人越少越好,你要是被他们发现了,消息走漏到老爷那里……”
“对对对……陆管家您说得对,我确实不该去看他们。但为了让小姐放心,就只好劳烦您替我去瞧上一眼,我也好回去交差不是……”
陆管家斟酌了片刻,看着阿莫单纯真挚的双眼,缓缓地点了点头,“那就按你说的,一刻钟之后,我在侧门等你,给你回信后再亲自送你出府。”陆管家再次严肃嘱咐,“记得千万不要被府里其他人发现。”
“我知道了,陆管家。”
“你快快去吧。”
“嗯。”阿莫点了点头,左顾右盼的朝远处小跑去,所幸斯尧阁靠近长羲的房间,才没有引起陆管家的怀疑。
两人不知道的是,陆管家目送阿莫走后没多久,屋顶上一带着银色面具的女人飞身轻轻跃下了屋檐,不动声色地朝阿莫的背影望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阿莫从来没有进过斯尧阁,更准确的来说,整个陆府进过斯尧阁的人,用一只手就能数的过来。所以进入斯尧阁的阿莫,就像走进了一座迷宫一般,被绕得晕头转向。
可这里却没有阿莫想得那么荒凉。
没有一出可见杂草,石阶上也少有斑驳的苔藓。院里有花有树不说,在花田的角落,阿莫甚至还发现了一小方菜地,不得不感慨这活脱脱的是高人避世自给自足的场面啊……
可阿莫转念一想,周夫子那整日套着的素绿长袍,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也不像是会和这些打交道的人啊……哎呀别管那么多了,只有一刻钟的时间,替小姐找到香囊才是正事!
阿莫放下无关紧要的杂念,继续寻找着周子彧的卧房。
意识到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阿莫慌乱的穿梭在走廊里,却恰好走过了周子彧的房门,并没有意识到错过的阿莫还在继续朝前寻找着……
可是这个时候,阿莫却突然停了下来,缓缓转过头望向身后。
伴随着“吱嘎”一声,阿莫眼睁睁地看着身后的一扇门缓缓打开,像是在迎接自己一般。
“奇怪,刚才没风啊……”
阿莫虽是疑惑,却还是转身朝那扇门走去,因为此时有一个强烈的念头在阿莫的脑海中响起——这或许就是周子彧的房间。
阿莫的猜想没有错。
在进入房间后,阿莫环顾四周,房间内富有生活气息的摆设让阿莫十分肯定这就是周子彧的房间。可不知为何,阿莫环顾房间后,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萦绕在心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房间是找到了,可这只是最简单的第一步。阿莫赶紧看向了房间内目之所及的地方,却没能如愿找到香囊,可即便是这样,阿莫也迟迟不敢动身翻找。
周夫子向来不喜欢别人触碰他的东西或者进他的房间,而他为人性格又阴晴不定且十分谨慎,若是留下蛛丝马迹被他发现自己擅闯,到时候恐怕小姐也保不住自己……可自己现在已然在房间内了,就算没动任何东西,被抓到也是一样的后果。自己既然答应了小姐,这次无论如何也要豁出去才行!
“只要谨慎一些,应该没有问题吧……”阿莫蹑手蹑脚地来到书架旁,准备从书架下方的抽屉开始翻找。
“怎么没有呢……”
将一整面靠墙的书柜都翻了个底儿朝天后,阿莫也没有看到丝毫关于香囊的踪影。
阿莫立马更换目标,将目光放在了大多数人习惯性藏匿私品的枕头和被褥上,可左按右揉也没有任何收获,还得费劲将东西都物归原处地整理好。
此时的阿莫有些泄气,心底生出了些许想要放弃的念头。
可刚一抬眼,阿莫就看见了床侧角落中贴墙立着的衣柜。那柜子与房里的大件儿摆设简直是天渊之别,有些小得有些过于可怜了,就像是随手在路边捡的一般,如果不是阿莫站在床边,压根儿连个角都就看不见。
衣柜!东西该不会……
阿莫突然就明白自己进门时那种奇怪的感觉是从何而来了。香囊这种随身的配饰,按道理来说只要是常用的都会和衣物一起放在衣柜里,密闭的空间可以让香囊的香味更加充分地附着在衣物上,从而达到熏香的作用。可因为周子彧房间里的衣柜太小,阿莫进门没有看到衣柜,才会感觉到异样,被迫从书架这种不太可能的地方搜起。
“拜托拜托拜托,这次一定要找到啊……”阿莫也不知道自己求的是哪路神仙,只能哆嗦地一路默念着走近衣柜。
阿莫猛地打开衣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果然啊,这衣柜小得只能放得下这么点儿衣服……诶,这唯一挂起来的紫色衣裳,怎么从来没见周夫子穿过啊?布料摸着倒是挺舒服的,就是这绣花有点儿……
阿莫意识到自己的举动过分,连忙将摆弄的手收回胸前,认真扫视着柜中,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借着窗边细微光线的照射,一小条缁色流苏抓住了阿莫的视线,伸手拨开叠好的衣物,一只白色的香囊包终于完整露了出来,香囊上赫然绣着一个“彧”字。
“找到了!”
还没等激动完,阿莫赶紧捂住了高声叫嚷的嘴巴,狠狠地咽了一口唾沫,四处张望后才伸手把香囊一点一点拽了出来,紧接着深吸一口气,快速地将所有触碰过的衣物都整理整齐后才呼出。
煎熬地完成这一切后,阿莫在房里一秒钟都待不下去了,紧紧攥着手里的香囊,拖着早已疲软的双腿像老鼠一般踉踉跄跄地跑出房间,出门后还不忘将门轻轻掩上,然后朝侧门快速冲去。
整个过程,阿莫的心上都像是有用丝线悬着的一把摇摆不定的刀,但此时略带庆幸的阿莫丝毫不知身后的危机将会一触即发。
戴着银色面具的女人,从阿莫进房间起便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却并未着急动手。但此刻躲在墙角的她,凶目紧紧盯着阿莫手里的香囊,戾气便一点一滴地开始积累……眼看着对方就快要从面前逃走,女人便迫不及待从其身后握紧拳头,趁阿莫未发觉,眼含凌厉地直直向其心脏处攻去,没有犹豫半分。
这架势,是决意要治阿莫与死地。
可就在这时,一抹绿纱突然飘进女人的眼里,紧接着女人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拳头离阿莫的背越来越远……定眼一看才发现自己的拳头被一只手死死握住动弹不得,仿佛被什么不可跨越的结界劈开一般,自身所有重力被硬生生地格挡在半空中。
“花容,让她走。”
周子彧看着阿莫的背影,出奇的冷静,整个人依旧是刻在骨子里的云淡风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此时的阿莫已经跑远,根本不知道在自己背后,差点发生多么可怕的事。
“为什么,她擅自进了主上您的房间,还偷走了……”
“我的香囊,对吗?”
花容更加不解,“对啊,这香囊对主上的计划这么重要,怎么能……”辩解的花容突然注意到周子彧平静无波的眼神,不明所以的微微发愣,但随后的神情好似瞬间就明白了什么。
“主上您……早就知道她会来偷香囊的,对吗?”
花容的声音里藏着些许的恐惧,那是一种从敬畏中而生出的战栗,旋即又被莫名的安全感紧紧包围无法自拔……花容看着眼前的周子彧,却深深为这种奇怪的感觉而着迷。
“她这么大费周章,我自然不能让她空欢喜一场。”周子彧目光空洞,仿佛只是一尊面无表情的神像。
长羲,长羲……
你不愧是我第一眼便看中的人,在我的心里,世间天下难得有女人如你一般聪慧……可你既然已经开始怀疑我了,我自然得打起百倍精神好好接受你的考验。可是我好想知道,我为什么是你第一个怀疑的人呢……更可笑的是,这是唯一一场,我不知道希望谁赢的游戏。
周子彧轻收鼻息拂袖而去,阴沉狡黠的眼神里闪过一丝落寞与哀伤。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因着今天阴雨绵绵的天气,整个京城的街道都少有人走动,唰唰的雨声中连摊贩的吆喝声都显得那么无力,一个个的百无聊赖的只能耷拉着脑袋望着空空如也的钱柜子。
“京城,好久没下过这么大的雨了。”
许玮喃喃自语后放下车帘,重新坐回马车内正中的位置,像是给自己解压一般深呼吸了一口气。
马车从街道徐徐驶过,无数地缝被溅起水花,引起了人们对这辆马车的注视,似乎大家都因为太过无聊而在猜测着它的去向,却又无人可知。
最终,马车停在了一家酒楼门口,这里没有任何受阴雨天影响的迹象,依旧是座无虚席。许玮撩开门帘,两手托着长衫下车,脚还未沾地,车夫立马将伞撑到许玮头顶,高举着将其送入酒楼门口。
门边上站着一位精瘦干练的店小二,从很远处便一直注视着马车的到来,看到许玮下车后,更是快步相迎,很明显是专门为许玮候在此处的。
“许大人,您可算是来了呀!”
“他来了吗?”
店小二笑着点头哈腰,“来了来了,已经在房里等着您了,您看……”
“那还愣着干什么,带路。”
“是是是……”店小二恭恭敬敬地带许玮走上二楼,不敢有丝毫懈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二楼全是雅间,对比一楼的人头攒动显然清净了很多。两人走向走廊的尽头,此时许玮注意到,尽头雅间门口站着两名身材高大侍卫,身后护着的那扇门正好虚掩着……
店小二停在这扇门前,弓着身子不敢抬头,许玮则立于门前整理衣衫,在与两名侍卫眼神对视后,最终获得了进入的许可。
两名侍卫推开木门,“许大人,请进。”
许玮点头轻声踏进房中,身后的店小二也识相地离开了。
“许大人,好久不见啊。”
房里人寒暄的语气显得不是那么亲切友善,仿佛只是循规蹈矩的开场白。
先听着声音,后才看清了人的背影,许玮走近的脚步不太自然地顿了一顿,似乎对那人真的有些陌生了。
只可惜那人脸上带着面具,许玮只能凭借从前印象中他的脸同他说话。
“此话算不得寒暄,咱们确实是好久没见了。”
许玮坐在那人的对面,微微挑眉看着面前满桌子的菜,“您今天真是大手笔,这鹤玉楼里的招牌菜,今儿这一晃眼看过去都上的差不多了……”许玮伸手拿起桌上的酒壶,“还有这临江仙,啧啧啧……着实想念了。”
“许大人身在京城,何谈想念二字啊?”那人将其中一只酒樽放在许玮面前,“想来驱车来便是,约上朋友同僚一起歌舞升平,岂不乐哉?难道……大人您这么多年都没和朋友来过这儿?”那人虽是带着嘴上笑意,眼里的阴沉却在不断试探压迫着许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玮僵硬地提了提嘴角。
“您知道的,我这个人不会交朋友。要不是您垂怜肯亲近我,我恐怕都不知道京城里这么个地方呢。”许玮一边打趣儿地自嘲着,一边提起酒壶给那人斟酒,又往自己的酒樽里也到上了满杯。
许玮双手端举酒樽高过双肩,“这地方对咱们意义不小,今天在这里重逢,多的掏心话也不用说,全都在这酒里了。”
许玮闭眼一饮而尽。
“许大人还是像之前那么爽快,令人佩服。”那人拍手称赞,眼神里藏不住的心满意足,而后也端起酒樽潇洒饮尽。
那人漫不经心地夹着菜递到许玮碗中,“你今天来找我,所为何事啊?”
见那人开门见山,许玮也不打算继续客套下去了。
许玮直视那人,微眯的双眼里写满阴森,“您还记得,一个叫陆长羲的小女孩儿吗?”
听到许玮话中的名字,那人夹菜的手不可控地颤动了一下,嘴角的笑容也刹那间消失地无影无踪。
“你提这个做什么?”
“就在一个多月以前,她被陆饶找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人缓缓将筷子上夹住的肉递进嘴里,“这孩子的命可够硬的……无妨,找到便找到了。区区一届女流小辈,不足为虑。”
许玮双眉紧蹙,“可她现在,人在宫里。”
“宫里?”
“惠妃召其入宫为伴,还是皇上亲自颁的旨。”
那人似乎对惠妃的名字很陌生,“惠妃……难不成,是那个虞国送来和亲的公主?”
“正是。”
“她陆长羲怎么会认识惠妃?”
“我之前也想不通,所以才派人暗中调查。原来那陆长羲这么多年一直生活在深山的一处茅草房里,后来进京机缘巧合下成为了禁卫军……”
“禁卫军?”
许玮察言观色,沉重地点了点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后来因为击退刺客保护惠妃有功,被皇上当朝封赏,我猜就是这个时候,被陆饶找到的。”
“惠妃进京时遇刺一事,我略有耳闻,听说还是你抓住的凶手。”
许玮释然一笑,“这凶手不是我抓住的,而是皇上抓住的。”
“此话怎讲啊?”
“皇上有意要掩盖此事,交由我去查也不过是想借我的手糊弄众人。我便从人贩子手里劫了一批人充数成山匪,把刺杀惠妃的罪名扣在了他们头上,悉数处死,永绝后患。”
“皇上掩盖此事……莫不是觉得那惠妃有问题?”
“前不久惠妃又遇刺了,也难怪皇上怀疑。不过这惠妃在宫里倒是一直安分守己,除了争宠比其他妃子积极些,倒也没什么特别之处。”
那人望着窗台边停靠的野鸟,“好不容易挣脱了囚笼的鸟儿,自然得为自己打算了。不过只要有灵蝶宫的那位在,惠妃的如意算盘可就不好打。”
“您的消息真是灵通。”
那人一声淡笑,“拙荆与丽妃有些旧情,所以丽妃重回妃位一事,自然关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人又斟了一杯酒,“你接着说。”
“啊?”许玮一瞬间没太反应过来。
那人阴沉沉地开口,“我不太相信,陆长羲能一个人在深山里活下来。”话毕,杯中酒一饮而尽。
许玮的神情充满疑惑,“你的意思是说,有人在帮她?”
“如果我记得没错,赵府还有人的尸体没有找到吧。”
听到此话,许玮的情绪突然激动,“不可能……天底下不可能有这么巧的事发生。如果她还活着,一定会找我寻仇,可是这么多年,她从来没有出现过……”许玮的情绪渐渐有些激动,眼神扑朔。
“你不用这么紧张,我只是说说而已。不过这种可能性,确实不是一点儿都没有。你现在需要做的事情,就是尽快查清楚陆长羲以前在深山里的所有情况,顺便继续追查她的下落。”那人紧握着许玮的手腕,“你要记住,儿女情长都是虚无缥缈的,莫要再犯当年的错。”
许玮抬眼直视那人,脸上转而突然有了放肆的笑意,“英雄难过美人关,只可惜你的儿子……恐怕要走我的老路了。”
那人的脸色瞬间像突卷的暴风雨一般瞬间阴沉了下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许玮幽幽提起嘴角暗笑,“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你的意思是,我儿和那个陆长羲……”
“看来您对朝中之事了解颇深,对自己儿子却没那么上心啊。”
轮到那人难堪之时,许玮暗自肆意打量后微微提起了嘴角。
“不可能……我儿怎么可能对她……这,这不可能。”
“别说你不相信,就连我也不相信。这天底下居然会有男人放着我们家秀外慧中的临依不要,而去喜欢一个从山里出来的野丫头……试问哪户有头有脸的人家不知道我们临依对他的一片真心,这要是传出去,我们许家的脸忘哪儿搁啊……”话说到后面,许玮的声音越发不屑。
许玮顺手准备提起酒樽,可就在这时,一滴水突然从天而降一般凭空掉进许玮的杯中,溅起了不小的水花。
“这……这是怎么回事……”
两人毫无预兆,惊地同时从木凳上站起身,纷纷抬头看向房梁和周围,害怕有人藏在其间偷听。
管不得动静大小,那人朝门口怒吼,“来人!”
和侍卫一同进门的,还有刚才带许玮进来的店小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人对两名侍卫一番训斥之后,一旁的店小二最先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连忙慌乱地解释。
“两位实在是不好意思啊……之前这间包房的房顶上有一片瓦不知道为何突然松动,虽然我们上去修缮了,但可能因为今日下雨,又被冲松了……”店小二发现许玮和那人的神情紧张,警觉不妙后便立马想了法子,“二位要是觉得不妥的话……我立马找人上去重新翻修,然后给您二位重新换间包房如何?”
许玮和那人听了这番解释后,皆在打量着那店小二,然后互相意味深长地对视了一眼。
只见那人突然神色和蔼了下来,朝店小二说道:“不用麻烦了,我们的事儿说得差不多了,也坐不了多久。你,就退下吧。”
“好……”
事实证明,世上没有空穴来风的恐惧。
店小二颤颤巍巍地背过身,深呼吸一口气,正准备朝门外走。身后的那人却立刻朝两名侍卫使了一个眼神,片刻之后,店小二已经被侍卫击中后脖颈而晕倒在地了。
“将军,这人怎么处置?”
“费其手脚筋络,断其舌根,让今天的事情没有一丝一毫被其他人知道的可能。
那人的言语,仿佛只是捏死一只蚂蚁一般地轻佻,听得一旁的许玮手心冒出了丝丝冷汗,抬眼看向眼前冷漠如冰的人。
“是,将军。”
那人交代完后转而看向许玮,“我儿这件事情在我没查清楚之前,一切都没有定数。无论最终结果如何,我定会给你和临依一个交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人斩钉截铁的承诺,在许玮看来却像是住在摇摇欲坠的危楼一般无法宽心,可眼睁睁看着被侍卫一点一点拖走的人,许玮明白自己目前能做的只有答应。
“叶舒林,我希望你能记住你的承诺。”
叶舒林拿起桌上的白布擦了擦手,随意丢向了远处被侍卫围着的店小二身上,待白布再次被侍卫甩出之时,已经被染成了醒目的红。
“你放心吧。”
掖庭宫内。
本打算来看望霍清的长羲,却未曾想到自己看到的是这一幕。
明公公撑着伞直直地站着,霍清却跪在滂沱大雨中。雨水猛烈地刮在他伤痕累累的脸上,让他无法睁眼半分,只能埋头狰狞地咬住牙齿强忍……长羲看到他孱弱却剧烈颤抖的身躯上挨着的是一顿又一顿的板子。
“住手!”
长羲扔掉伞猛地冲过去,直接用手打落了明公公手里的板子。
霍清再也支撑不住,侧身倒在了雨泊中,可他并没有完全失去意识,痛意和被雨水模糊的视线让他更加恍惚,却还是尽力缓缓地抬眼看向高站着的长羲。
“你这是在做什么!”长羲的怒火在胸中翻腾,胸口剧烈起伏着,“他到底犯了什么错要你这般折磨他!”
明公公被吓得不轻,可在看清来人是长羲后还是奉承地把伞打给长羲,面色十分为难地说:“哎哟陆姑娘,您这着实吓着老奴了……我知道您人心善,可这是宫里的规矩,坏不得。他自个儿做错了事儿,就得挨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长羲气得两只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规矩,什么规矩?他是杀人了还是放火了需要你依照规矩把他打死啊?你以为你是阎王爷能执掌别人生死吗!”
“这种事儿在宫里寻常的很,三十板子而已,死不了的。”
明公公轻飘飘的语气让长羲彻底失去了理智,紧咬着牙齿默念,“死不了是吧,死不了是吧……”长羲从地上抄起板子,高举着冲向明公公,“我打你三十板子,看看你死不死得了!”
明公公吓得绕着圈地逃,却还是没能逃过长羲的“追杀”。
“哎呀陆姑娘,使不得啊使不得……疼死我了,来人啊,救……救命!”
长羲丝毫不心软地追着,完全不顾及他的大喊大叫会引来旁人的麻烦。
“陆姑娘,你……你别以为你是皇上召进宫的人就可以肆无忌惮!”
“嘿!我还真就肆无忌惮了,有本事你就让皇上也赏我板子啊!”
这口恶气不出,我就不是陆长羲!
长羲就这么明目张胆地打了明公公好几个板子,直到跑到霍清身边,长羲才被霍清紧紧抓住裙角地拦住了。
看着霍清如此费力地拦住自己,长羲才决定甩掉板子放过明公公,转而赶紧蹲下身将霍清扶起,又捡起远处的雨伞打在霍清的身上。
“你还好吗?伤得重不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长羲急切地问着,霍清却仿佛被抽走了灵魂一般只是呆站在原地。
“你又救了我一次。”
“你现在说这个干什么啊,我在问你的伤势如何!”
就算穿着衣裳,长羲还是能看清霍清背上一条条触目惊心的伤口,霍清低着头微微侧身,想要遮掩。
长羲拉着霍清的手腕,“走,我带你去太医院治伤。”
霍清有气无力地开口,“我只是一个奴才,太医院不会治我的。”
长羲沉默地停住了脚步,片刻后却重新鼓起劲地转身,“我不信人人都像明公公他那么冷血。”
“不是明公公冷血,而是这宫里的人都是这样。”霍清抬眼怔怔地看向眼前的长羲,“除了你。”
面对霍清严肃的直视,长羲反而释然一笑,“那你信不信,就算太医院所有人都不给你治伤,我抢也能把药给你抢来。”
这一次,撕裂嘴角伤口的痛意也没能阻止霍清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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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姑娘,不行这个不能拿……”
“那个也万万不能拿啊……”
“为了一个奴才……反了反了,实在是反了!”
“快,快去告诉皇上!”
太医们慌成一团,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长羲如土匪一般蛮横地翻着药柜,因为只要有人敢靠近阻拦,长羲是一个不手软地都给了他们苦头吃,那些个年迈的太医老头子哪儿敢拿自己的身体造作,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长羲的双眼在整面药柜子上快速搜索着自己所需要的药材,愣是好几次都被那群太医的吵闹打断思绪,最终实在忍无可忍的长羲直接拔开桌上切药材的刀,在手背上割下了一道口子……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长羲的手背滑落,吵闹声戛然而止。
“这下,我可以拿药了吗?”
长羲眼睛放松之时本就有些许不怒自威之意,而此时看向那群人的眼神却写满了鄙夷。
严格意义上来说,那是一种心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一刻,长羲终于能体会到丽妃从前住在冷宫时的凄凉和艰难。自己能踏进这太医院都是因着尚书府嫡女的身份,若自己还是从前的小川,恐怕只会和那时的丽妃一样被无情地挡在门外……
其实妃嫔有三六九等,奴才们趋炎附势,就算宫里人吃穿用度天差地别长羲都能够接受,可是这救人性命的太医院也如此人心凉薄,长羲真的忍无可忍了。
“一人一条命,那是老天爷给的,和出身位分都没有关系,这里不过是个小小的太医院,有什么资格剥夺人活下去的权利!”
太医脸上的神情,除了麻木就是不解和愤怒,自知对牛弹琴的长羲也不愿在多言了。这时,长羲看着门边两块木质楹联上的“悬壶济世”和“医者仁心”,只觉得讽刺至极,摇头轻蔑一笑,长羲提着口袋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
被警告不许跟进来的霍清,在看到长羲踏出门的那一刻露出了惊恐地神情。
霍清冲上去抓住长羲的手臂,连长羲手提的药都没有看一眼,“你的手……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了换药……就这样咯。”长羲笑得温婉而明媚,“我割的伤口很浅很浅的,放心吧,我才没那么傻呢!”
霍清不知所措地放开了长羲的手,疑惑地朝身后缓缓退了半步,眼神逐渐被迷茫填满。
“我与你非亲非故,你到底……为何要一次又一次地救我?”
长羲无语似地叹了一口,“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这句话你难道没听过吗?”长羲从口袋中掏出纱布,一圈一圈地绕开,“我告诉你啊,你的命是我救下的,严格意义上来说呢现在也算是我的命了,我爱惜自己的命,这一点儿都不奇怪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长羲走到角落边,在地上垫了白布用来放药材,又用地上的石头套着纱布,抬手正准备研磨药材,手上的石头却突然被霍清抢走。
“你手上有伤,我来吧。”
“你的伤比我……”长羲还没来得及说完,霍清已经倔强地开始动手了。
看着霍清不敢直视自己,只默默研磨药材的模样,长羲只觉得可爱又可笑。
长羲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走到一旁颇为悠闲地倚在柱子上,“行行行,那就交给你啦,一定记得要研磨细些……”
交代完研磨需要注意的细节后,长羲一时间也不知该聊些什么,沉默间长羲突然想到了一个沉重的问题。
“今天这么一闹,照明公公那小肚鸡肠的模样来看,这掖庭宫你应该是回不去了,那你以后……怎么打算啊?”
“回去给公公认错,看他……”
“回去!认错?”长羲的背从柱子上弹起,整个人气势汹汹地叉腰站着,“你回去认错肯定又是一顿毒打,而且我打他的那几板子他还不知道得怎么还给你呢……”长羲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冲动似乎给霍清带来了更大的麻烦,渐渐没底气地耷拉下了脑袋。
“我当时,真的是太冲动了,所以才……对,对不起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霍清突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笑着看向长羲,“你不用说对不起,今天我还挺开心的。”
“啊?”
“你那几板子,打得我心里是真的痛快。”
“天呐,你怎么不早说!早知道我就将全身的力气都汇聚在手上,怎么也要打他个落花流水五体投地满地找牙……”
长羲手舞足蹈地比划,而霍清忍俊不禁的脸上则漾起了清泉涟漪般的笑容,一边倾听着,一边仔细地给长羲的手臂上药。
“痛不痛?”
“这点小伤算什么!你尽管上药,我眼睛都不会眨一……嘶,你轻点轻点……”
看着霍清脸上的笑容,长羲内心充满了成就感,仿佛自己的生命也涅槃重生一般地喜悦。可开心归开心,长羲也必须面对现实,免不了得为霍清未来的日子而担忧。
霍清给长羲上完药后,长羲侧身坐在霍清背后,撩起他后背的衣裳给他上药。
“你给我上药,不太好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怎么一幅吃亏的模样,我一个女孩子都没说什么……”长羲拉起霍清的衣裳,微微愣住了。
霍清的皮肤胜雪似的白,显得那一条条猩红的伤口更加触目惊心。
“伤口……是不是吓到你了?”
长羲忍住略微急促的呼吸,“你放松,忍着点儿痛。”
“嗯。”
霍清低埋着头,含胸微弓的后背没有因长羲的话语而有丝毫的舒展。痛意是其次,只是就算霍清再心无杂念,两人如此容易让人误解的举动,已经足以让霍清羞涩至极了。
长羲倒是没有丝毫顾虑,认真地给霍清上药,尽最大的可能不让霍清感觉到不适。
不过一柱香的时间,长羲已经给霍清上完药包扎好了,待霍清整理衣服之时,长羲将心里的打算全盘托出。
“霍清,我认真想过了,虽然我在宫里也待不了多久,但你跟着我,多多少少也能过几天的安稳日子,等我离开皇宫以后,也会想办法给你谋个好去处。”
霍清眼底掠过一丝无法掩饰失落,“你……什么时候离开皇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怎么?现在就舍不得我了呀?”长羲现在“欺负”霍清得越来越得心应手了。
“我没有……只是很好奇你的身份,你看起来既不像宫女,也不像妃嫔,所以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在宫里……”
“我的事儿以后有机会再和你说吧。”长羲起身欲走,“你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赶紧和我回去换身干净衣服。”
两人朝锦绣宫走,霍清乖乖跟在长羲身侧,却不敢靠她太近,怕自己会给她招来异样的目光。
“你离那么远干什么?”
“没什么,我怕药味熏到你……”
长羲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转头看向前方。就在这个时候,前路拐角处走来了一群人,人群后还跟着华丽的乘轿……其间两个熟悉的身影吸引了长羲的注意力。
是惠妃和太后。
长羲只是紧张,可身侧的霍清却像一根石柱一般僵硬地愣在原地,带伤的面容由于心脏的剧烈痉挛而变得更加苍白……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恰如诗中的“曲阑深处重相见”,却是“匀泪难得偎人颤”。
或许是老天爷也不想让这场重逢更加悲伤,才怜悯地让雨停了下来,躲在乌云后冷眼看这人间疾苦。
这一切,是幻觉吗?
惠妃在看到霍清的那一刻,如果不是将他的模样深深刻在脑子里,根本认不出来满脸伤痕、衣着褴褛的人是他。即便是在心里已经否认了千万遍,惠妃依然无法欺骗自己。
初见时的青涩拘谨、而后抚琴时掌心合十的温度、忘不了他亲手给自己带上耳环的笑容、还有私定终生时的一诺千金、甚至是牢狱间撕心裂肺的诀别……
望着这张陌生而熟悉的脸,回忆决堤一般地在脑海疯狂蔓延,让惠妃难以清醒向前走动一步,如果不是有宫女搀扶着,恐怕此时的惠妃早已瘫坐在地。
她真的还活着!
他怎么会在这里?
可是她穿戴的像是……
可是他身上的宦官服制……
两人凭空对视,纵使静默无言,已胜诉说了万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这一切的一切,都被长羲看在了眼里。
因为画像一事,本就对霍清心存疑惑的长羲,顿时明白了一切。故人重逢,不论两人之前发生了些什么,都是一件幸事,可是太后就在惠妃身侧,长羲意识到事情俨然在向祸事而急转直下。
如果是去见他,惠妃一定会飞奔着跑入他怀里,可他们之间隔着一整个诡谲云涌的龙楼凤池,一切幻想都是奢望……惠妃望着眼前朝思暮想的人,双眼终究是含着了泪光,仿佛双眼只有彼此一般无法克制地朝霍清迈步而去。
“民女长羲,参见太后……”长羲短暂犹豫后抬眼直视惠妃,“参见惠妃娘娘。”即便知道自己的做法有多残酷,长羲还是用无法跨越的称谓让两人隔如天渊。
惠妃那还未完全迈出的半步,就这么直直地愣住,然后仿佛拖着千斤般缓缓地又重新收回锦罗玉衣之下……而对面恍惚的霍清,在听到了长羲的话后,眼里的光顿时黯然地只剩下无尽的孤寂与失落,影子在迎面的一阵风中愈渐枯萎。
惠妃,这是她现在的名字吗?
原来悲喜真的可以同时发生在一瞬间,欢愉以后,徒留碎梦。
太后瞥眼看向霍清,似乎很不满他的木讷无礼,顺着霍清的目光望去,太后险些就要看向身侧的惠妃。
委身行礼的长羲用手猛地砍向霍清的腰部,重力让霍清失去平衡前倾着跪在地上。对上长羲警示般的目光,霍清明白了自己该做的事。
“奴才参见太后娘娘,参见……惠妃娘娘。”霍清俯身行礼,将头深埋在地,望着惠妃脚上精致小巧的金丝红牡丹凤鞋,艰难的从嘴里挤出那几个字。
她的鞋子,真好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霍清笑了,笑命运的不公和嘲弄。他明明这一生没有做过任何伤天害理的事情,天理却不曾待他好过一分半点,就连短暂的希望也很快被碾的稀碎,这不是恩赐,是活生生的折磨。
重逢的物是人非让霍清平静的语气下克制的是撕心裂肺的痛。
幸亏长羲反应及时,太后还没有发现之前两人眼神交汇间的波涛汹涌。
“平身吧。”太后略过长羲看向霍清,凛不可犯地说道:“这是哪个宫的奴才,一身狼狈还如此不懂规矩?”
“回太后娘娘,这是锦绣宫新来的小太监,初入宫还不太懂礼数,对您并无冒犯之意。”
“锦绣宫的?”太后看着霍清的伤口冷笑一声,转而斜视看向长羲,“我不信,你们锦绣宫的人下得去这样的狠手。”
被拆穿的长羲埋头不语,一时间真的没有想到合适的说法。
太后似乎失去了继续猜测的耐心,逼迫般直视着霍清空洞的眼神,“快说,你到底是哪儿来的奴才!”
霍清知道若是自己不说,一定会连累长羲,对于这个在宫里唯一让自己感到温暖的人,霍清不愿做恩将仇报的畜牲。
“我是掖……”
“他的确是锦绣宫的奴才,不过今早,我已经严惩后把他逐去掖庭宫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霍清抬头望向打断自己的惠妃,看她表面一幅尖酸刻薄的模样,自己却能一眼看出她强装的嚣张跋扈。
他知道,她在维护自己。
“逐去掖庭宫了?那他怎么还在这儿,还跟长羲在一起……”
惠妃看向霍清的眼里满是厌恶,言语间也是轻蔑之意,“还不是长羲心软,看他一幅可怜巴巴得快要死的样子,才好心替他上了药。”
听完惠妃的话,太后似乎有些意料之外地看着惠妃,“那他是犯了什么罪才惹得你如此大动肝火啊?”
情急之下,惠妃瞥见身后的轿子,“回皇后娘娘,这奴才不知好歹,我下乘轿时他不肯做人凳,我一怒之下便赏了他几板子,将他逐去了掖庭宫。”
惠妃揣测这太后的神情,继续色厉内荏地说道:“要我说啊,这奴才犯上不听话,就得被赶出宫去做苦役,一辈子受折磨至死!”
惠妃过激的言语引起了太后的微微不悦,“好了好了,一个奴才而已,你贵为惠妃,犯不着和他过不去。”
以为事情顺利解决的惠妃屈身行礼,言语乖巧,“太后娘娘教训的是,妾身记住了。”
“不过这种不知好歹的人,留在宫里哪儿都是个祸害……”太后的眼神逐渐变得犀利,“倒不如,好好改改他的臭毛病。”
惠妃的手猛地紧捏衣袖,整个人顿时紧张了起来,求助一般地看向对面的长羲。可这一次,长羲是真的没有把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太后娘娘……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他不是不肯做人凳吗?正好哀家现在身子乏了想要乘轿,他今天是愿意也得做,不愿意也得做!”
人凳是什么?
就是跪在乘轿旁的地上,用双手支撑地面将背部呈一个平展的面,供人踩踏进入乘轿,因形状和用途与凳椅相似,故而得名。
惠妃太了解霍清,就算从前他在自己面前总是无拘无束,可生为大户人家的他,骨子里的尊严与傲气是不可能因为那一身宦官服饰而消散的。可想而知,他进宫时候所遭受的一切直至刚才太后的要求,绝对比直接杀了他还要残忍。
明白这一切的人,还有长羲,因为如果他能轻易放下自己的尊严,自己就不会那么多次从鬼门关门前把他拽回来了。
可是比起这些,长羲更担心的是霍清的身体能不能承受的住,毕竟背上刚刚绑好的纱布,稍不注意伤口便会裂开,更别说是遭受人的踩踏……
“我做。”
霍清平淡的一句话勾起了在场所有人心里的疑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不仅在场的其他人满腹疑问,就连霍清自己也说不清淡然应下的原因。
回望自己这一路走来,一直都在反抗中度过,可结果却没有一次是随了自己的心意,就连死都做不到,费劲活着却是越挣扎越痛苦,可仔细回头想想又不知道自己在为什么而挣扎着……所以不知不觉,自己已经非常疲倦了。
逆天而行,好像真的只有话本里的主角儿才能做到。
不就是人凳吗?我做就是了。
不就是尊严吗?我不要了。
我就想知道,老天爷究竟还能奈我何。
霍清缓缓走到太后乘轿旁,两手缓缓撩起长衫前摆,左腿跪下,抬手拂去地面上的淤泥,顺势跪下右腿,两手攀爬一般伸向前,至直将整个身子撑开成凳状才停下。整个过程中都是凄入肝脾,可霍清已经麻木到再也流不出一滴眼泪了。
长羲看向惠妃,比起霍清,长羲更想知道惠妃现在的感受,看着惠妃紧紧攥住衣裙的双手不停地颤动,长羲内心的悲恸更加深刻。
“算你识趣,看来这顿打没白挨。”
太后话音刚落,宫女便上前搀扶着太后走近乘轿。太后漠然直视前方,丝毫不在意霍清背上的伤口便硬生生地踩了上去,甚至有些刁难般地施了本不该有的重压。
霍清的身子以肉眼可见的高度猛地矮了下去,支撑手上的青筋如藤蔓一般爆起,无力而悲壮地颤抖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太后进入乘轿,望向面无血色的惠妃,“还愣着干嘛,赶紧上乘轿好亲自教训你宫里的奴才啊。”
“我,我吗……”
“怎么,心软了?”
“太后娘娘您说笑了,怎……怎么可能呢。”
惠妃望着不断从霍清身上溢出的鲜血,嘴角再也伪装不下去地抽搐着。可就在这时,霍清却缓缓抬头看向了惠妃,虽是脸色苍白,却带着一丝虚弱却倔强的笑容,就那么尽力地笑着,直到嘴里的血再也包不住才收回了笑容,眼神却从未离开过惠妃半分……
只要是你,就没关系。
霍清仿佛一具行尸走肉一般地爬向惠妃乘轿,无比孱弱的身子预示着下一秒就要倒下的结局……
“乘轿还不过来,难道还要本宫往前走吗!”惠妃憋着泣音怒吼,只求能让霍清少走一步也好。
惠妃离霍清只有短短一步的距离,却仿佛隔着天堑一般遥不可及。宫女端着手等待搀扶惠妃上轿,惠妃却迟迟不肯抬手,因为她明白,自己这一步的跨出,也许就是永远的天人两隔。
这个局,她赌不起,更输不起。
惠妃注意到身侧的宫女被突然移开,取而代之的是一脸沉重的长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惠妃就算知道长羲无法真正明白自己的感受,可她只要站在那里,就是对自己最大的安慰。
“相信我。”长羲警惕地防着太后的目光,凑近惠妃耳边低语。
恍惚的惠妃还没有反应过来长羲话的意思,手已经被长羲紧紧攥在了手中。
“脚放上去。”
惠妃丝毫不敢动,俯视着霍清血痕满满的背呆愣着。
“快把脚放上去……”面对太后的扫视,长羲语气紧张地催促着。
没办法了对吗?
那么如果你死了……
惠妃的思绪凌乱地作痛,深呼吸一口后决绝地闭上双眼。
我绝不独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霍清仿佛同惠妃心有灵犀一般也闭上了双眼,准备平静地等待死亡,谁知片刻之后,霍清感觉到背上虽有压迫感,却没有想象中那样沉重……
这是怎么回事?
惠妃明白发生了什么,瞪着不可思议的双眼望向长羲。
藏在惠妃身后的长羲面色狰狞,一只手抓住惠妃的手臂,另一只手紧握着惠妃的侧腰用力将她整个人托起,从而大大减轻了落在霍清身上的力。这个法子虽然有效,长羲却忘记了自己手上的伤口还在淌血……
惠妃入了乘轿,太后一行人才缓缓离开,徒留三人以及满地暗红的血色于原地。
锦绣宫门外。
一辆马车狂奔后停于锦绣宫门口,叫喊声惊起宫内一片混乱。
“快来人!快!”
一行人将霍清安置在干净的空房间内,热水剪子以及纱布药膏就
接二连三地被端进屋内,整个房间人头攒动,惠妃却一直守在床榻边未离开半步,因为霍清背部受伤不能平躺,惠妃只能焦急地拧着手帕,用手按压地敷在霍清滚烫的额头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着床上陌生的面孔,来往的宫人们糊里糊涂的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忙个什么事儿,可有惠妃怒言施令,所以没人敢不从,只得埋着头干自己的活儿。而刚才指挥若定的惠妃,现在却失魂落魄地跪在床榻边,没了一点惠妃从前的模样。
“长羲,怎么办……他伤得这么重怎么办啊……”
“你别慌,有我在,他不会有事的。”
因为不敢惊动太医院,所以处理伤口的事情自然落在了唯一懂得些许医术的长羲身上。长羲不用想也知道霍清的伤口会有多触目惊心,为了不刺激惠妃,长羲本想将其支开,可谁知她宁死不移,长羲只得作罢,抓紧时间处理伤口。
霍清的伤口已经和衣物粘成了一片,只能用剪子剪碎衣物才能给伤口上药。长羲麻利地顺着腰部剪至后颈,将霍清的整个背部露了出来,新伤皮开肉绽,旧伤也痕迹累累,让不相识的宫人看了都心生怜悯,更别说是惠妃了,好几次都险些没撑住,难受地快要昏厥了过去。
锦绣宫里没有雄黄,只能从厨房里搬来女儿红用于给伤口消毒,酒触碰到霍清背部的那一刻,钻心的痛立刻占据了霍清的大脑,让昏迷中的他瞬间强制清醒了过来,下意识地抓住了惠妃慌乱无措的手,转瞬将头重重地垂向帛枕,仿佛疼痛到了极点后又昏迷了过去。
霍清嘴里呢喃着“姗姗”二字,仿佛只是梦语喋喋的执念。
“霍清……霍清!”
之后无论惠妃怎么呼唤霍清的名字,霍清也没有再睁开过眼,探过鼻息确认其还有呼吸后,惠妃才放心继续让长羲上药包扎伤口,而自己则恍惚地沉浸在霍清嘴里那熟悉而陌生的名字中。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唉将军,您用了早膳再走吧……”
小乙将早膳端进房中,叫住了已经穿戴好戎装欲出门的叶青梧。
“不用了,我最近感觉没什么胃口。”叶青梧望着屋外明媚的艳阳天,脸上洋溢着笑容,“昨日下了雨,所以今天的天气特别适合操练……说不定啊出一身大汗回来我就有胃口了。”
“我看分明就是因为那个陆长羲给您送的汤您才会……”
“不许胡说!”叶青梧紧皱眉头,低声呵斥小乙。
叶青梧垂眸回想,眼底生出些许落寞,“说起来,她昨日好像没来……”
一时的落寞并未阻挡叶青梧投入操练的劲头,低头认真地整理着护腕。
可就在这时,一滴血突然滴落在金色护腕上,叶青梧迷茫地呆愣了一会儿才慌忙地擦拭了下鼻间,疼痛感和手上狼狈的血迹让叶青梧陷入了沉思。
我的身体,难道是……
“将军,你怎么了?”身后不明所以的小乙疑惑叶青梧为何直直站在门边。
“没,没什么……我出门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哦,那将军您慢走。”
“好……”
叶青梧清楚自己的身体为何会有这样的状况,但即便清楚,自己也不愿让小乙再对长羲有任何负面的情绪。
背着小乙,叶青梧扯出腰间的手帕擦拭掉了所有的血迹,紧包着又踹回腰间,然后快步离开了建章院。
锦绣宫内。
虽然长羲已经尽最快的速度处理了伤口,可是霍清的身体还是因为太过虚弱而染上了瘟病。明明手脚冰冷却冒汗打湿了好几床被褥,偶有几次支起身子都是呕吐不止,吐得胆汁都快耗尽才重新躺回床榻,就这么一直重复折磨到天亮才沉沉睡去,听着他缓和的呼吸声,幸而让惠妃和长羲有了短暂的歇息时间。
虽然极度疲惫,但长羲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半梦半醒间凭空惊醒了好几次,可又因为眼睛沉重地睁不开而昏睡过去,但长羲最后一次惊醒之时,阿莫突然出现在了视野中。
“阿莫……你怎么在这儿……”
阿莫一脸关切地望着长羲,“阿莫是您的贴身婢女,当然应该守您身边啊……”阿莫嘴巴瘪着,眼泪立马接踵而至,“阿莫不过回了一趟陆府,小姐您怎么就把自己弄成这样了啊……”
长羲正想抬手看看自己的伤势如何,却发现自己的手沉重地仿佛绑了一块石头吊着一般。
“这……这是怎么回事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长羲终于抬动了手,望着自己缠上绷带后比大腿还粗的手臂,陷入了深深的疑问之中。
“这是阿莫给您绑的,您手受了伤都没好好处理,大半夜的又不好叫太医,阿莫就只能自己动手了。”
“就算你叫太医,太医应该也不会来……”
“啊?什么意思啊?”
“额……没什么没什么。”
若是让阿莫知道自己得罪了整个太医院,恐怕阿莫又得担忧这担忧那儿的哭哭啼啼了。
仔细端详自己的手臂,长羲被阿莫的“杰作”彻底逗笑了,“阿莫,我这只是受了点外伤,又不是骨折,这也太小题大做了吧……”
“亏小姐你还笑得出来!你都不知道阿莫看见您这副样子有多担心!特别是您衣服上沾满的血迹,我还以为都是您身上的,结果翻来翻去又只有手臂上这一处伤口……小姐,别的事情阿莫都可以不问,但此事关乎您的安危,您快给阿莫说句实话吧,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啊?”
阿莫这一连串的话将长羲彻底打败,回想起昨日的事情,若要讲清楚来龙去脉着实让人头痛,可想来想去,阿莫也是因为担心自己才会问的……
“昨天……我呢因为救人而受了点儿小伤……”长羲装模作样地走下床,顺势来到衣柜旁,“哎呀,身上这身衣服太脏穿不了了,得重新换一件啊……唉阿莫你也是的,怎么也不顺便把衣服给我换了呢……”长羲来来回回地翻着衣柜里的衣服,心不在焉。
“阿莫是看您睡得太熟了,不忍心吵醒您才没给您换衣服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有道理……”
“小姐,您还没说您为什么……”
“啊呀,之前怎么没觉得这件衣服很好看呢?”长羲用还能正常活动的那只手将衣服从衣柜里扯出,摆在胸前,“怎么样,你觉得好看吗?”
阿莫的脸上写满了尴尬,“好看是好看,不过小姐,这是仲夏时节才能穿的……”
“啊?这样啊……那,那你快给我选一套衣服吧。”长羲夸张地浑身抓挠着,“要是再不换衣服啊,我身上肯定都得起虱子了!”
阿莫露出妥协的神情,“好啦好啦,小姐您手上还有伤,就别再乱蹦了。”阿莫从床头柜上端起早已备好的衣裳,“其实小姐您不用搪塞阿莫,阿莫刚才是着急过头了才想知道的,但看到您现在还能活蹦乱跳地和阿莫开玩笑,阿莫就不担心啦。”
说完后,阿莫像往常一样替长羲更衣,刚才还带着戏弄神情的长羲却一下子笑不出来了,感到无地自容,心虚地低着头不敢看阿莫。
因为从始至终,无论什么时候都无条件相信自己的,真的就只有阿莫一人。
梳妆台前,长羲望着镜子里替自己梳洗的阿莫,莫名的情绪突然涌上心头。
“阿莫,有些事我不和你说,其实是不想让你卷进这些纷争之中,我想保护你,我想让你长长久久地陪在我身边。”
抬头望着镜子里的长羲,阿莫将长羲的一缕青丝握在手心,温柔地用木梳从头梳至发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莫知道,阿莫都知道。”
长羲突然觉得,自己除了有弟弟之外,现在还多了一个妹妹。
正当长羲沉醉于温情之中,阿莫却没有忘记自己回府的使命,率先开口向长羲汇报。
“小姐,我这次回府,已经成功拿到了周夫子的香囊。”
长羲兴奋地转头望向阿莫,“真的吗?太好了,快给我看看……”
阿莫从腰间掏出香囊,递给了长羲。
长羲率先看到了“彧”字,心中已然确信了一大半,可将香囊凑近鼻间确认之时,脸上的神情却不太轻松。
“阿莫,你确定这香囊你从周子彧房间里取出之后,就没有经过任何人的手吗?”
“阿莫确定香囊从未离身。”
长羲继续问,“那你偷香囊的时候,能确定没有被周子彧或其他人发现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偷香囊之时,周夫子正在给二少爷上课,应该没有机会回房间。而且如果他发现了我在偷东西的话,怎么会没当场就抓住我呢?”
“道理是这个道理,可是……”
“小姐,这香囊有什么问题吗?”
长羲闭上眼睛好让嗅觉充分体会,“这香味和我之前闻到的确实有几分相似,可是好像又少了些什么,我虽说不出来,但好像真的不一样,也让我没有任何眩晕的感觉……”
“会不会是您隔太久了,所以记忆出现了差错?因为这是我在周夫子房间里唯一搜出来的香囊了,应该不会有错才对啊……”
为了打消疑惑,长羲直接将香囊拆开了,却发现里面都是些再寻常不过的香料,毫无可生疑之处。
“也许是我多心了吧。”长羲安慰着阿莫,同样也是在安慰着自己。
长羲拾起桌上的香料,放在掌心摩挲。
周子彧,希望是我真的多心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小姐,药膳还需要阿莫帮您送去吗?”
阿莫突然的一句话,引得沉思中的长羲突然惊呼着从凳子上起身。
“天啦,我……我完全把这事儿给忘记了!”
长羲懊恼地猛拍了几下脑袋,绝望而着急地看向窗外,“阿莫,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回小姐,已经是巳时末了,再过一会儿就得用午膳了。”
“完了完了完了……”
长羲狼狈地托起裙摆夺门而出,直奔厨房而去,丝毫不顾身后还未反应过来的阿莫。
“唉小姐,发钗还没弄好呢!”发钗无辜地躺在阿莫手心,似乎因被抛弃而显得光泽都暗淡了几分。
“哎呀别管发钗了,阿莫你快来厨房给我帮忙!”
“哦来了!阿莫来了来了……”
阿莫紧追出去,却连长羲的一丝衣角都没见着。
不一会儿,厨房里已飘香四溢,引得院里的野猫都隔着宫墙偷偷嗅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幸亏有之前多次炖汤的经验,再加上阿莫的帮忙,长羲很快便做好了药膳,以尝味的名义偷喝了一大勺,正满意地咂着嘴……
比起味蕾的反应,长羲的肚子先不争气地叫了起来。
“小姐,您早膳就没吃,这午膳时辰眼看着也过了,您就只喝了一口汤,这身子怎么受的住啊?”
长羲揉了揉瘪得不行的肚子,“唉,还不是怪我自己赖床……”
“要不然这汤还是我来替小姐您送吧,您也好趁机吃点儿点心垫垫肚子,等阿莫回来……”
“不行。”长羲坚定地摇了摇头,“我昨儿就忘了药膳这事儿,今天说什么我也得自己亲自去一趟。况且这药膳他也喝了那么多天,我想看看他的伤势如何了……”
“可是就算您现在送去,叶将军应该也用完午膳了吧。”
“那……”长羲咬着下嘴唇苦思,“如果我记得没错,他用过午膳后应该还是重新回到校场训练,要不我直接给他送校场去?”
“可以啊。”肯定过后,阿莫的神色突然变得有些为难,“不过这一大锅搬到校场去,有点太过引人注目了吧……”
长羲认同地点了点头,环顾厨房四周后定眼看向木柜上呈放的一个小巧的紫砂盏,“那就换成那个紫砂盏吧,呈一碗就行,至于剩下的也不能浪费……就留给他晚上再喝吧。”
阿莫从柜子上取下紫砂盏,清洗中无意识地发着牢骚,“小姐,您干嘛对那个叶将军那么好啊?天天给他熬汤不说还要亲自给他送过去,这又是何必呢……”阿莫本来皱着眉头疑惑,可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微眯着凑近长羲。
“小姐,你该不会是……喜欢叶将军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胡说!”
“那小姐你的脸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红啊?”
“那……那是因为厨房里太热了好吧……还有我怎么可能喜欢,喜欢他叶青梧呢?我不过是为了报恩,有句话说得好啊,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长羲快速将药膳装进紫砂锅中,“我不跟你说了!我还得……还得赶着给他送去呢,要是要是凉了这药效就不好了……”
在阿莫偷笑的注视下,长羲端着紫砂盏像偷东西的小老鼠一般落荒而逃。
长羲跟建章院门口的侍卫确认过,叶青梧已经用过午膳回到校场了,而后又费尽心思打听到谷雨不在下雨训练的名单中,才放心前往校场。听着士兵们卖力的吆喝声,长羲迈着急切的步子越来越靠近校场……
叶青梧并没有站在高台上,长羲却一眼就在人群中看到了他。烈阳似火,看着他指点士兵的认真模样,长羲仿佛一瞬间就回到了在禁卫军的时光……虽然每一天都会累的腰酸背痛还一身臭汗,但一睁眼就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总是充实而有目的地活着,脚踏实地。回忆总是会自动蒙上一层朦胧的美感,那样平凡的岁月在长羲现在的眼中都如沐圣光般闪耀,就跟叶青梧此时此刻给长羲的感觉一模一样。
光是看着就很美好的东西,如何不令人向往。
在校场后方巡逻的一个士兵注意到了长羲,朝门口小跑了过来。长羲有些映象,这是后来新上任的副统领,而之前带过自己的副统领,已经永远埋在了深山里惠妃车辇踏过的那条路上,连带着曾和自己朝夕相处的兄弟们一起。想到此处,仿佛昨日,长羲不由得有些伤感。
“你好我是新上任的禁卫军副统领擎远,刚才见您在校场门外徘徊,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那人显然不认得长羲,但却并不失礼貌地自报家门后轻声询问道。
刚才隔得远,长羲并未将他的容貌看得十分清晰,待他走近后长羲才发现他脸上虽稚气未脱,声音却苍劲有力,但估摸着也不过而立之年。
“你好我叫陆长羲,不过叫我长羲就好。”长羲将食盒打开后揭开了紫砂盏给擎远看,“我此番来是给叶将军送汤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您是奉谁的命令来送汤的吗?”
这一问实在是给长羲打懵了,可好在长羲反应得快,“我……我是奉锦绣宫惠妃娘娘的命令来的。”
或者是擎远知道叶青梧曾两次带兵救下惠妃的事情,所以没有再继续多问,而是颇为担忧地朝身后望了望。
“长羲姑娘,校场人多又在操练,您贸然过去恐怕容易受伤。不如这样,您在此处候着,我替您送去如何?”
长羲看了眼远处的叶青梧,虽然很想亲自送去,但擎远的话明显是婉拒了自己,为了不让擎远为难,长羲还是点了点头。
“也好,那就劳烦您了。”
丝毫没有注意到远处发生了什么的叶青梧还不知道,一场灾难马上就会降临在自己的头上。
长羲伸手向擎远递去食盒,可还未等完全递出,身后的异动让校场的人群迅速向中央聚集成团,擎远警觉地回头,长羲则迷茫地望着校场中央,下意识地在人群中寻找着叶青梧,却怎么也找不到他的身影……一种不祥的预感在长羲心底升起,而此时人群中突现的一声高呼,让长羲彻底单薄无助地像一张随风而逝的纸片。
“不好了!叶将军晕倒了!”
食盒应声落地,溅起的汤汁和碎片却未能阻挡半分长羲心里的急切,径直朝校场中央奔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长羲拼命挤进人群中,终是看到了躺在地上的叶青梧。
“快,快叫太医!”
嘈杂的声音如一颗颗炮弹在长羲耳边炸开,长羲的所有注意却都只能守在叶青梧身上。
叶青梧苍白的面容没有一丝血色,好似只有微微起伏的胸口能证明他还活着。叶青梧双眉隐忍地紧蹙着,顺着额间留下的汗珠却足以让人感受到他的煎熬,长羲拼命呼喊着,只求能唤醒他已渐渐闭上的双眼。
“青梧……青梧!”
已经顾不得旁人的目光,长羲歇斯底里地声音回荡在校场的上空,却依然只能无力地看着叶青梧虚弱地闭上了双眼。这一刻,长羲担心地双腿一软便直接跪在了叶青梧的身侧,双手不敢触碰他的身躯,只能慌乱地颤抖着,“青梧,怎么可能……你怎么会这样啊……”
士兵们担心地将叶青梧的上半身扶起,他瘫软的身子仿佛被抽空地只剩下一具空洞的躯壳,脸上的神情却安详地像只是睡着了。
长羲克制哽在喉咙的呜咽,拼了命地保持清醒,强撑着笑容只为宽慰不能倒下的自己,“没关系没关系……我们去太医院,太医院一定能治好你的……”
长羲笨拙地擦拭了夺眶而出的眼泪,然后从士兵手里夺过叶青梧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肩膀上,直至将他的整个身子都贴靠在自己的背上,长羲才知道他的身体有多冰凉。
长羲身后突然伸出一只手,猛地将叶青梧扯离了长羲的后背,待长羲憔悴地转过身后,叶青梧已经趴在了擎远的背上。
“太医来得太慢了,我背着将军去太医院会快些!”
说完,擎远便片刻也不敢耽误地朝校场门口小跑去。虽是心急,却也不敢让身上的叶青梧被颠簸得太厉害。而瘫坐在地上的长羲则立马起身,顾不得斑驳的妆容和凌乱的发冠,捧起裙摆就跌跌撞撞地跟了上去。
那是他第一次,不管我的哭得如何狼狈,却还是留给我那么决绝背影,若他能清醒过来回头望望我,我一定不会怪他,可是一直到太医院,他都没有醒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果早知道会发生这一切,长羲绝不会那么堂而皇之地闯入太医院去得罪那些大夫。因为擎远能守在房里,自己却因为“男女授受不亲”这种狗屁不通的道理而被挡在门外,无论怎么乞求都不被通融进入。
就这么一直心焦地候在门口,长羲真的受够了无尽等待的折磨。仿佛面壁思过一般站在门外的长羲,怎么也想不通自己熬的补气药膳他几乎天天都在喝,身体怎么可能会虚弱成那样?
还不等长羲想明白,小乙也收到消息赶来了。还算冷静的小乙为了不给房里添乱,选择和长羲一同守在门外,但因着抵触和焦急的情绪交织,小乙始终没和长羲说一句话。
好不容易等大夫出了房间,长羲赶紧卑微地弓着身子上前询问。
“太医,他现在怎么样了?”
长羲和小乙异口同声,大夫却直接略过了长羲,给了小乙几分薄面,“你家将军是阴阳失衡,内火旺盛之极所致,幸好你们送来的及时,我准备取针来用针灸替他去火气,至于剩下的,还得靠药物清热解毒……”太医说完后便赶往药房取针,不敢耽误片刻,擎远也一直跟在身后帮忙,端水递药忙得不可开交。
听完太医的话后,小乙似是恍然大悟般地抬眼。
“阴阳失衡,内火旺盛……”长羲轻声呢喃着,神情写满了疑惑,“怎么可能呢,他明明受了那么重的伤,补气药膳得一个喝满疗程才有用的啊……”
“你还好意思说!”小乙责备的语气全都无所遮拦地爆发在言语中,“我家将军就是因为喝了你的汤才会这样的!若早知道事情会变成今天这样,无论将军怎么阻拦,我都会把话给你说清楚的!”
长羲无辜的双眼含满泪光,克制地低声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小乙轻声冷笑,“将军根本就没有受伤,可因为是你亲自煲好送来的汤,他不顾自己燥热的体质硬要喝下,你送了多少次他就喝了多少碗,身体还怎么可能受的住……”小乙声音激动到颤抖,最终懊悔地抱着头蹲了下去,“说到底还是怪我,怎么就没拦住将军啊,都怪我都怪我……一切都怪我!”
如果小乙是因为崩溃而蹲下,那么站着的长羲就只能是绝望到已经不知所措了。那种感觉仿佛是有太多难以承受的东西堵在胸间,拼命东逃西窜却怎么也找不到宣泄的出口。
生气?感动?委屈难过还是别的什么?知道真相后,长羲一时间都无法辨别自己心里真正的情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就算很难受,长羲也不敢轻易倒下,因为她知道,房间里面的人更需要被照顾。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长羲弓着身子一遍又一遍地道着歉,神情恍惚地也不知到底在对着谁说、想让谁听到,却只是这样失落落魄地重复着,仿佛犯了弥天大罪一般。
可明明自己,什么也没有做错啊。
长羲在院中站了快两个时辰后,房内大夫用的针灸总算是奏了效,传来了叶青梧苏醒的消息。
小乙率先冲进房间,长羲却踌躇地不知该进还是不该进。可就在这时,身后出现的人彻底打消了长羲进入的念头。
叶舒林三步并作两步走地进入入院内,焦急得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身侧的长羲,直奔房内而去。这是长羲第一次见到叶舒林,却能轻易地从他关切的神情中猜到他和叶青梧的关系。
虽不认识叶舒林,可跟在叶舒林身后的人,长羲却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一样的端庄大方,一样淡雅如水的服饰,或许她现在唯一不一样的,只是那常常含着淡笑的眉眼现在却紧紧地蹙着。
许临依走过长羲身侧,只是面无表情地打量了长羲一眼,都让长羲觉得浑身不舒服,更别说是同她待在一个房内,长羲光是想想就会窒息。
长羲转身欲走,却被房内熟悉的声音叫住了。
“长羲,你在外面吗?”
叶青梧声音里的期待与盼望,将长羲囚禁得无法动弹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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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醒之后,看着满屋子关切的眼神,叶青梧真的没想到自己的谎言,会造成这样的后果。
“父亲……”
“许姑娘、小乙还有擎远……你们……”
靠着并不清晰的视线,叶青梧在房中搜寻着长羲的身影,却是一无所获。
他慌了。
所幸透过纱窗,叶青梧看见窗外有一个模糊的人影,与长羲的身形极为相似。
“长羲,你在外面吗?”
屋外的人没有回应,可停住的身影似乎是在犹豫不决。
叶青梧急得掀开被褥正欲下床去追,却被一脸严肃的叶舒林硬生生按了回去。
“你这孩子,才刚醒怎么就想着乱跑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父亲我……”
“快给我回床上躺好!”叶青梧满脸的抗拒让叶舒林更加声色严厉,“怎么,现在连你父亲我的话都不管用了吗?”
“父亲,我的身体已经好了……”
“你又不懂医术,你好没好,得太医说了才算……”
长羲不用想也知道房内发生了什么,而面对这场因自己而起的争吵,长羲真的无法做到充耳不闻。
闭眼后犹豫再三,长羲最终还是转身推开了房门。
一踏入房门,长羲就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推门而入让屋内的氛围顿时有了微妙的变化。
小乙和擎远主动告退,当两人从长羲身边擦肩而过之时,小乙一如既往地没给长羲好脸色看。
“长羲……”叶青梧欣喜地看向长羲,率先打破了平静。
迎上叶青梧的笑意,长羲却没什么心思能笑得出来,只是客套般地提了提嘴角来掩盖住自己真实的情绪。
长羲不知道的是,从自己进门起,不止许临依,还有一个人的眼神也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似乎对长羲非常有兴趣的同时又很警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路过这里,就顺路来看看你。既然你醒了……”长羲进来本就是为了阻止争吵,看局面已经稳住了,长羲便打算撤退。
叶青梧显然没有看出长羲的心思,反而兴致正浓地介绍起了面前的叶舒林,“长羲,这位就是家父,我常向你提起的,还记得吗?”
长羲这才将目光看向叶舒林,意识到有些冒昧后长羲赶紧委身行礼,“民女长羲,参见镇远大将军。”
面对叶青梧的父亲,长羲心里有种说不出的紧张。
叶青梧笑着向叶舒林介绍,眉眼间还含了几分少年气的羞涩,“父亲,这是长羲,吏部陆尚书之女,也是儿子的……至交好友。您不知道,今天幸亏有长羲和副统领擎远在,您呀才能平安见到您的儿子……”见到长羲后,叶青梧仿佛满血复活一般,拼命想要拉进叶舒林和长羲的关系。
刚才还横眉冷对儿子的叶舒林,在看到长羲向自己行礼之时,神色立刻变得和蔼起来,面带笑容地将长羲扶起。
叶青梧看着父亲对长羲如此爱戴有加,心中不免窃喜不已。只是叶舒林身后许临依的脸色,就不怎么好看了,冷眼旁观着。
叶舒林的眼神带着几分并非纯善的打量,脸上的笑意却未有半分削减,“你……就是长羲?”
长羲感觉叶舒林的声音中带着些许别扭的惊讶之意,像是刻意而为之。可叶舒林毕竟是长辈,碍于害怕自己的敏感的想法被看破,长羲只能礼貌性地点点头。
“不用这么拘谨,你大可跟着临依一样,叫我叶伯父就好。”
“好……叶伯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长羲,你的事我有所耳闻,其实我们早就该见面了,但恰逢你重回陆府之时我还在边关戍守,才未能上陆府亲自道贺。”
叶舒林突然提起此事,让长羲心中略感不安,而且不知为何,叶舒林的笑容总给长羲一种在隐藏着些什么东西的感觉,让人不寒而栗。
“叶伯父不必介怀,长羲重回陆府算不得什么大事,改日有空还应该是晚辈长羲登门拜访才是。”
长羲再拜,将礼数做得完整周到,可身侧的叶青梧似乎看腻了这一套,起身挡在两人之间。
似乎是仗着自己身体抱恙,叶青梧居然使起了小性子,“都是一家人……哦不,大家已经算是认识的人了,就不用搞那一套生疏的繁文缛节了吧,看得我实在是难受。”
叶舒林没打算惯着叶青梧,“你难受就回床上好好躺着,没人叫你起来。”
“父亲……”
话被噎回去的叶青梧尴尬地感觉脸都被丢光了,不敢直视长羲。
“好了,听为父的话,你就在房间里好好休息……”叶舒林似乎突然想起了身侧的许临依,转身将她拉倒床榻边,“人家许姑娘因为关心你,大老远的进宫来看望你,你怎么着也得陪人家说说话吧。”
“您不是让我休息嘛,有她在我怎么休息啊……”叶青梧别过脸,不悦地小声嘀咕着。
叶青梧这一顿抱怨只引来了叶舒林的怒瞪和差点搁在身上的巴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长羲,你留下来陪我吧。”叶青梧眼巴巴地望着长羲,眼睛里装满了小星星,期待着长羲的回答。
轻挪一步,长羲的身躯遮住了从窗户投进房内的光,将叶青梧困在黑暗中。“只怕我待在这里,叶将军也休息不好吧。”长羲用余光扫过叶青梧的脸,语气比冰冻十日的霜还要冷。
叶青梧还没懂长羲话里的奇怪情绪,“有你在,我怎么会……”
“虽然叶将军您的身体没有受伤,不过这晕倒的事儿不算小,您还是听令尊的话,好生躺在床上休息吧。”
长羲话里的阴阳怪气也许别人听不出来,不过叶青梧听后,心里跟明镜儿似的亮堂。
她这话……完了完了完了,她肯定是知道我骗她的事儿了。
长羲是怎么知道的,叶青梧不清楚,叶青梧现在唯一清楚的,就是……
她现在绝、对、生、气、了!
“长羲,你听我解释!”叶青梧正准备跳下床,却被被褥绊了个正着,差点就跪在了地上。
“叶将军倒是不必行如此大礼。”
“不是……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临依伸手欲去扶叶青梧,却被叶青梧直接无视地推开了。
叶青梧的眼里现在只有长羲。
长羲恭敬地朝叶青梧和叶舒林行礼,带着生人勿近的气息,全程没抬头看过叶青梧一眼。
“长羲还有些要事在身,将军也需要时间休息,那就恕在下先行告退了。”
叶青梧急得脸色都变了,“长羲,你别走!你听我解释啊……长羲!”
生着闷气的长羲似乎没听见一般,决绝地转身就走,不给叶青梧丝毫的机会解释,脚下生风一般地疾行离开了。
见长羲离开,叶舒林深沉的眼神突现精光一抡,假意地安抚着叶青梧,“你就好生和许姑娘一起待在房里,我呢也还有要事,得先行一步,为父过几天再来看你。”
叶青梧沉浸在欺骗长羲的后悔之中,对叶舒林的话没有任何反应。但也恰巧是因为叶青梧的无视,才让叶舒林异常明显的躲闪眼神都没被发觉。
慎重地看了一眼许临依后,叶舒林急切地转身离开了房间。
叶舒林几乎是跟长羲前后脚出的房间,看到长羲的背影后,叶舒林有意地朝着长羲的身后跟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长羲!”
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长羲停住脚步转身望去,只见叶舒林小跑跟来,模样似乎是有话要说。
“叶伯父,你这是……”
“哦,是这样的……青梧和临依在房中讲话,我便出来寻你,也有些话想要同你讲。”
听到叶青梧单独和许临依在房中的消息,长羲的脸色瞬间便阴沉了下来。为了不让叶舒林看出端倪,长羲只好转移话题,“不知叶伯父,有什么话要对长羲讲呢?”
面对长羲直白的提问,叶舒林面色似是有些尴尬。
“长羲……你现在是准备往哪儿走呢?”
同样尴尬的长羲似乎没想到叶舒林会问自己这样的问题,反应了好一会儿,“我吗?我……打算回锦绣宫。”
“那让伯父送送你吧。”叶舒林走到长羲身侧,“长羲你不用紧张,叶伯父只是因为太久没有见到你,才想和你叙叙旧,聊些家常。现在人老了,聊的话题也无非就是这些……”
叶舒林亲切的语气让长羲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
“那长羲……就多谢叶伯父相送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叶舒林走到长羲身侧,并肩而行。面对身侧的叶舒林,长羲拘谨地拉开了些许距离,倒不是觉得叶舒林有什么恶意,但总觉得身体不由自主地会产生排斥,就目前来说,长羲只能归咎为和叶舒林还不算太熟的缘由。
“长羲,不瞒你说,我都不知道青梧生这场病我是该高兴还是不该高兴。”
回宫路上,叶舒林第一句话就让长羲摸不着头脑。
长羲直白表疑,“青梧生病,叶伯父你怎么还会高兴呢?”
“若是青梧不生这一场病,我又怎么能见得到长羲你呢?”
叶舒林的话语没有一丝开玩笑的意思,却弄的长羲一头雾水。若是单听叶舒林的话,似乎两人是很亲近的亲人一般,可长羲对于这位长辈,确实是一点儿记忆也没有。
“长羲……谢叶伯父抬爱。”
还在疑惑叶舒林对自己态度过于亲切的长羲,突然就想到了一个可能并且能说得通的原因。
“叶伯父,你和我父亲的关系一定很好吧。”
“当然……你父母亲结婚的时候,还请我去喝过喜酒呢。”
关于母亲,永远都是长羲心里无法言说的痛。直到现在,长羲都不敢踏入祠堂去拜见,似乎只要没有亲眼看到墓碑,长羲就能欺骗自己母亲还活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真好,我母亲穿嫁衣的时候,一定很漂亮。”
“长羲对不起……伯父不是有意要提起你的伤心处的。”
长羲笑着吸了吸鼻子,“伯父你不用道歉,我只是……突然有些感触而已。”
因为母亲的话题,长羲对叶舒林瞬间少了几分客套的端庄。两人依旧并肩而行,距离却肉眼可见的缩小了。
叶舒林似是无意地摸了摸腰间的玉佩,“对了长羲,我想知道……”叶舒林的眼神带着些许试探,“你和青梧是怎么认识的?”
又是一个难以回答的问题。
其实长羲大可以用宴会上叶青梧给自己伪造的那个理由来搪塞叶舒林,毕竟这种女扮男装混入禁卫军的经历,一般人还是难以接受的。可面对长辈,又是叶青梧的父亲,长羲不想撒谎。
“我……”
叶舒林看出了长羲的为难,善解人意地自己圆回了话,“伯父只是好奇,长羲你不想说也无妨,不碍事的。”
此话犹如天籁之音,长羲听后赶忙淡笑回应,“多谢伯父谅解。”
面对眼前慈眉善目的叶舒林,长羲的生疏感愈淡,心中的亲近和敬仰之情却愈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管你和青梧是怎么认识的,伯父都很高兴青梧身边能有你这样温文尔雅、知书达礼的红颜知己。”
虽然长羲还在生叶青梧的气,可听叶舒林这么一夸,长羲甚至觉得和叶青梧认识都是一种荣幸。
叶舒林这一路上对长羲的夸赞还远远不止这些,特别是那些风花雪月的诗句和词藻,长羲有些根本连听都没听说过,甚至一度怀疑是叶舒林当场现做的词,却还押韵的天衣无缝。
如果不是知道眼前的人是镇远大将军,长羲恐怕会以为叶舒林是才高八斗的文人墨客,自然也就明白了叶青梧那舞刀弄枪的手是如何写得一幅好字,房中又为何时时见得到山水字画的缘由。
后来不知怎的,两人就聊到了大后天的秋围。关于和叶青梧一起准备秋围的事情,长羲是只字未提,可要说起骑马射箭,长羲的劲儿就来了,激动地自说自话起来,压根儿就忘记了自己的这些三脚猫功夫在身侧的人眼里,都是班门弄斧罢了。
可身侧的叶舒林,却没有一丝反感的模样,反而是侧耳认真且耐心地倾听,双手背在身后,带着一成不变的笑意直视着长羲。
越说越兴奋的长羲,连同饿狼抢食这种事情都差点口无遮拦地说了出来。幸亏当时的理智占了上风,长羲才没出口成祸,可依旧没能保住叶舒林对自己“温文尔雅”的赞赏……
话至激动处,长羲一个拔箭射日的动作,没拔成箭,却碰掉了叶舒林挂在腰间的玉佩。
糟糕!
都来不及惊呼,长羲赶紧蹲下身去捡,将碧色结绳的玉佩放在掌心中仔细摩挲,生怕发现一丝裂缝。
“对不起对不起啊叶伯父,我真的不是故意弄掉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且不说这玉佩看成色就是贵重物,作为叶舒林的随身之物,自然也是有别一番特殊寓意,若是砸在自己手里了,金山银山都不一定换的回来。
长羲蹲在地上,轻拍玉佩上的灰尘,懊恼埋怨自己大意的同时不停地向叶舒林道歉。可就在这个时候,长羲的手上的动作却突然迟缓了下来,细细端详起手里的这块的玉佩,神色凝重。
这玉佩,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
长羲突然感觉玉佩像发烫一般灼烧着掌心,一股气在胸腔内四处冲撞得让自己无法呼吸,头痛欲绝的感觉却让长羲更加清醒。
长羲记得,这种感觉和当初遇到那位算命老人后的一模一样。
只是这一次,长羲没有看到师父和那位不知名的戎装老人,而是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叶舒林的脸……
他俯视着自己,就连笑容都和刚才谈话时如出一辙,可是长羲却能清晰地感觉到这个视角背后的恐惧和颤抖。
她在害怕……还是我在害怕……
长羲可以确认,自己的记忆中没有这一段,可是那一幕分明是透过自己的眼睛看到的,真实得让无法怀疑。可如果这个不是自己的记忆,那会是谁的……
这种陌生而熟悉的感觉让长羲感到非常不安。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长羲……长羲!”
叶舒林轻拍着长羲的肩膀,不知她为何蹲在地上发呆。
半晌后,长羲依旧没有任何回应,如石柱一般呆愣在原地。
叶舒林还以为长羲是在内疚弄掉了自己的玉佩,于是宽慰道:“长羲你也不用太在意,这玉佩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碎了也就碎了……”
叶舒林自顾自地说着,只可惜现在一切的话语在长羲耳中都如缥缈之音般虚无。
长羲缓缓抬头望向叶舒林。
那一瞬间,藏在魂魄中的陌生感瞬间抽离了长羲的躯体,记忆中的视角和现实合二为一,而且眼前人的笑容比刚才看到的更加狰狞,也更加扭曲,眼神里还透露着邪恶的气息……
“啊!”
面对叶舒林,长羲抑制不住地尖叫了一声,崩溃地蹲坐在地,不可置信地望着叶舒林。
叶舒林满脸疑惑,惊慌地看着眼前仿佛失了心智般地长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长羲你怎么了?”
叶舒林说着便要伸手去拉长羲,可手还未碰到,长羲便惊恐地一边摇头一边用手撑着身子向后挪动,仿佛在远离什么可怕的东西一般。
在长羲的眼里,眼前的人正是这样恐怖的存在。
一头雾水的叶舒林彻底急了,“长羲是我,我是叶伯父啊!”叶舒林蹲下身,急切地望着长羲,紧蹙眉头下的双眼写满了和长羲同样的不安。
叶舒林抓住了长羲的肩膀,才让长羲的战栗的身子停了下来,虽是仍然急促地喘息着,可长羲比起刚才要明显地冷静了许多。
“长羲,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需不需要叶伯父给你请太医来看看?”
也许是叶舒林的呼喊起了作用,拖回了困在炼狱深渊里的长羲,此刻现实世界一点点地重新出现在长羲眼前。望着叶舒林真挚的眼神,长羲彻底分不清刚才看到的一切到底是真实的记忆还是幻觉。
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长羲甚至觉得,自己已经快要被这种没有答案可寻的疑问折磨疯了。
没有得到回应的叶舒林并不生气,反而关切地扶着长羲的手臂,想要将长羲扶起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地上凉,长羲你还是快先站起来吧。”
长羲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神情恍惚地被叶舒林扶起了身。看着为自己一点一点拍点身上灰尘的叶舒林,长羲心底泛起一阵莫名内疚感。这么短短的几秒钟,就足以让感性瞬间打败理性,情感上的偏移让长羲不愿意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一切。
眼见不一定为实。
况且,他也没有任何要害我的理由啊。
所以刚才……应该只是幻觉吧。
长羲如此想,心里另一种质疑的声音却能完全消失殆尽。
虽然质疑,长羲却也只能选择闷在心里,因为就算自己说出来,恐怕也只会被周围的人当做是生病脑子烧糊涂了来看待。
“对不起叶伯父……我刚才,我刚才只是突然觉得有点儿不舒服,应该是最近夜里多梦没有休息好的缘故……”
回想刚才自己奇怪的举动,长羲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赶紧离开这里,给自己冷静和喘息的机会。
“看你脸色苍白,是该好好休息休息。”叶舒林抬头便望见了前方不远处的锦绣宫门,“长羲,此处再往前走伯父我就不便相送了,你快些回去歇息吧,晚些时候我会派人送些补品来,你一定得乘着秋围之前把身体养好,伯父还等着瞻仰你的飒爽英姿呢。”叶舒林祥和地笑着拍了拍长羲的肩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长羲勉强撑起一丝笑容目送叶舒林离开,“好……谢谢叶伯父,叶伯父慢走。”
叶舒林离开后,短短几步就能走到的锦绣宫门,长羲整整走了一柱香的时间。最可悲的是,在这个宫里,长羲思前想后都找不到一个可以诉说的人。
如果说长羲的心情是雷雨交加的话,那惠妃现在就是阴晴不定。面对安静躺在床榻上的霍清,惠妃既希望他醒过来,又害怕他醒过来。
因为惠妃不知道该以怎样的情绪面对霍清,就连他睁眼后自己的第一句话都不知该怎么开口。
局促的淡然一笑,还是客套的问他最近过得好不好?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望着霍清满身的伤痕,惠妃很难想象他所经历的一切,用落魄二字形容都实属勉强。
他身上的伤从何而来?他怎么会从虞国跑到赵国来,又怎么会入宫?还变成了如今这样的身份……惠妃又太多想要问的问题,但这一切的前提都是得等霍清醒过来才行。
惠妃黯然神伤,机械一般地重复着昨日的动作,将打湿的手帕叠好敷在霍清的额头上,又用白布擦拭着他发烫的躯体。每一遍都不厌其烦,但似乎也从未奢望他能这么快就苏醒,直到……
白布擦拭过霍清手指之时,惠妃察觉到了他指尖的颤动,虽然微弱,却不容忽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霍清……霍清……”
惠妃不敢妄动,只能轻声连着唤了几声霍清的名字。
这一次,霍清没有任何反应。
难道刚才……是我眼花了吗?
不,我不相信。
惠妃不死心,用手抚上霍清的侧脸,轻轻将右耳贴在他的胸口上,试图通过聆听他清晰的心跳来坚定自己。
“霍清,如果你醒了……就告诉我好吗?”
惠妃闭上双眼,虔诚地祈祷着,抱着他依旧滚烫的身躯,惠妃感觉自己已经快要和他融为一体了,却依旧没有感觉到半分他要苏醒的迹象。
就在惠妃心灰意冷之际,手上突然传来了一丝冰凉感。惠妃恍惚地直起身子,发现霍清的脸上俨然多出了一道闪着微光的泪痕,透红的眼角还含着欲流未流的泪珠……
“来人……”惠妃目不转睛地盯着霍清,嘴里止不住地颤抖,“快来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被惠妃一直扣在锦绣宫的太医们不敢有半分耽搁,听到召见后立马进入房内。
“他刚才流泪了,是不是证明她醒了?”惠妃不顾礼义廉耻地揪住其中一个太医的衣领,“告诉我,他是不是醒了?啊?你说话呀!”
“娘娘,这个不好判断啊……得等老臣们仔细看过后才能知道……”
“那还不快去!”
“是是是……”
刚刚回到锦绣宫的长羲,就看到了眼前的这一幕。看着几近癫狂的惠妃,长羲知道自己之前的努力在这件事面前都彻底土崩瓦解。
可是长羲现在真的太疲惫了,疲惫到没有精力再对别人的事指手画脚。
可有些事不说,并不代表就不存在,就不会发生。
霍清的苏醒,对于整个锦绣宫来说,是个迟早会发生的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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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眼睛疼得睁不开,可已经苏醒的霍清从背部柔软的触感中就能知道这不是自己的房间。
自己的床榻又硬又冷,这个天已经活像一块寒冰一样,只有生活在阴暗中的寒虫才会喜欢,根本不可能像现在这样暖和,周围也不可能有这么好闻的香薰气……
除了眼睛无法睁开,霍清的双耳也只能捕捉到些许模糊的声音。这些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霍清感觉像是有很多人在围着自己,紧张而焦急。
头……好痛……
霍清猜到自己的眼睛睁不开,恐怕是发热烧晕了眼睛,不过霍清并不着急,大概是因为他打心底里就不想醒来,只想永远这样沉睡下去才好。
假寐不愿离旧梦,只为故人忆红颜。
就算那么久未见,她的面庞在自己梦里还是那么清晰动人。只是这一觉里见到的她,似与以往有些不同,抬头望见的她是衣香鬓影、雍容华贵,比任何一位文人墨客笔下的牡丹都还要美艳,穿戴在她身上却并不俗气,仿佛这一切天生就属于她。
真美,可是……她好像在哭。
这个梦比我以往做过的都要真实,甚至梦里的她还有别的名字,叫惠妃。
妃?只有皇帝的女人才能被称作妃,她怎么可能会被叫妃呢?她跟我说过,她最喜欢的就是自由,她还在等着我那钱去赎回她的卖身契,又怎么可能会愿意成为皇宫里的一只囚鸟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就说,这一定是一个梦。
梦里的我心甘情愿地臣服在她脚下,像一块垫脚石般供她踩踏,没有一丁点儿的不情愿,莫名却感觉痛极了,痛的不是被踩的背,而是心。
我知道她并不想这样,我也不想这样,所以她哭,我就跟着哭。
我是为她而哭。
这是第一次,我梦见了她却想快点儿醒来。虽然我知道醒来了就不能见到她,可就算在梦里我也不想看见她哭,她在我心里已经流了太多泪,多到快把其他美好的回忆都冲刷干净了。
醒来吧,人总得面对现实。
万一幸运地睁开眼后看见的是奈何桥,打翻孟婆的碗后,接下来的几十年光阴,我便只需要坐在石阶旁安安静静地等她就可以了。如果这一次上天能如我所愿,那该多好啊……
霍清缓缓睁开眼,没有看到奈何桥,也没有接过孟婆手里的汤,而是看到了梦里的她,那个朝思暮想、魂牵梦萦的她,和梦里一模一样。
我一定还在梦里没有醒来。
不然她怎么可能守在我的床榻边望着我,怎么可能握着我的手……她的手好暖,暖得让我不得不相信眼前这一切都是真实。
“霍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惠妃不可置信地蹙紧眉头,就这么凝视着霍清,所有想说的话在这一刻都不如这一个眼神来得炙热分明。
霍清的名字,惠妃便是想到也能泪流满面,更何况如今是亲口唤出,亲眼见到……惠妃的眼泪如决堤一般溢出,顺着捂嘴的手无声地流下,背脊控制不住地颤抖着。
他醒了,他终于醒了……
泪水划过惠妃干裂发白的嘴唇,似乎是一种滋润的安慰。
为了照顾霍清,惠妃滴水未进,膳食也是被下人们端进来又原封不动地端出去。因为她生怕自己的眼睛离开霍清分毫,就会错失他醒来的时机。
幸好,这一切都没有白费。
两人漠然无声地相望,将房间里的其他人隔绝在外,用眼神交流着只属于彼此的思念。
长羲在门边默默看着这一切,也听着屋内太医们的闲言碎语。
“既然他已经醒了,各位太医们就请回吧。”
长羲面色凝重地踏入房内,继续扮演恶人的角色,给本就不待见自己的太医们通通下了逐客令。
听到长羲的声音,诧异转身的惠妃这才意识到身后还有一群太医在,继而对上长羲严肃的目光,惠妃更是心虚地低下了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抓药的事,后续本宫会派人亲自来太医院取。今天辛苦了,各位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同样是对太医院的人耍过性子,惠妃的话却比长羲管用得多。
“是,惠妃娘娘。”
太医的一句话彻底将霍清的幻梦彻底粉碎。
惠妃……娘娘?
霍清茫然无措,发痴地望着惠妃,似乎想从她的嘴里得到否定的答案。
惠妃礼貌地朝太医们点了点头,一颦一笑都像是锋利的刀一般直直插在霍清的心口,残酷地告知了真相。
长羲等太医们都离开后双手将门合上,随着不断狭小的门缝,长羲对上惠妃的双眼里充满了审视,又像是对二人的告诫。
门彻底关上,屋内便静谧得只剩下局促的心跳声。
霍清自知自己已经是一副残躯,就算活着也算不得一个人,当知道她还没死的时候,也早就断了从前的那些风花雪月的念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可以忍受宫里的几十年的孤独,却不能接受她被困在这里一分一秒。在她的眼神里,他看不到一点儿昔日的光亮,犹如一潭死水般绝望。
她是多么向往自由的人啊,怎么能被困在这儿!
霍清的一股气哽咽在胸腔,出口便成了剧烈的咳嗽,说不出话。
看出霍清眼神中的异样,惠妃逃避一般地转身,“我去给你倒杯水。”
霍清伸手抓住了惠妃的手。
“这是哪儿?”
“锦绣宫。”
“为什么在这?”
“你受伤了,我只能将你……”
“我问的是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霍清的眼角微微泛红。
屋外的风止了,鸟鸣也停了,似乎和霍清一样在迷茫而无助地等待。
惠妃微微扬起下颚,却抵挡不住声音的哽咽,“这是我的宫殿,我自然在。”
“姗姗,你……”
似乎被这两个字触怒一般,惠妃拂袖挣脱开霍清的手。
这个名字对惠妃来说,是永远无法治愈的伤口,就算治好了,也会留下触目惊心的伤痕。
“不要叫这个名字!”
“你不是不想要这个名字,你是不想要你的过去了……”霍清缓缓抬眼直视惠妃,“连带着我一起。”
霍清受伤的眼神戳痛了惠妃的心,也勾起了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那如炼狱一般的日子。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惠妃露出一脸凄婉的苦笑,红着眼幽幽地望着霍清。
“出生便被困在醉生楼,后来又含冤入狱险些被斩,好不容易以为自己能够解脱了,又阴差阳错到了这儿……霍清你告诉我,除了你,我的过去还有什么值得留恋的?”
霍清露出疑惑的神色,“阴差阳错是什么意思?”
“我不能说。”
“你还打算瞒着我吗?”
霍清的反问像一把射出的利箭,稳稳命中惠妃的痛处,激起了她满身反抗的刺。
“难道你就没有事情是不能告诉别人的吗?”
“对你,确实没有。”
“那好,你告诉我你为什么会离开虞国到这来?”
“为了找到你。”
惠妃怔了一下,“你……你知道我在这里?”
“不知道。”霍清憔悴地笑着回忆,“那天见到你,我都一直以为是一场梦。直到现在,我才相信你真的在这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你为什么……”
“我是被人贩子卖进宫来的。”霍清并未有半分隐瞒之意,“你入狱之后,我便天天守在牢狱外等你的消息。结果等着等着,你突然就消失了,我不知道你去了哪里……外面的人都说你已经死了,在牢狱里被斩了头,可是我不信,只要我没亲眼见到你的尸体,任谁说我都不信……后来千金散尽,我被家里赶了出来,流浪于街头,我依旧打听着你的消息,坚信着你没有死。我以为,自己大不了就是饿死在街头,却没想到因为一碗面,而被恶人害了去。”
霍清看向惠妃的眼神由清冽变得炽热,“但事实证明,我的坚持没有白费,你真的还活着。”
霍清的种种遭遇,就如画册般一幕幕地在惠妃眼前翻过,却永远无法感同身受。
“你被卖进宫……”惠妃突然瞪大的双眼不可置信地注视着霍清身上的服饰,“那你……”
霍清顺着惠妃的视线,埋头看向自己的宦官服饰,眼睛深处杂糅着颓废与无可奈何的怒气。
“如你所见,这身衣服,我永远脱不掉了。”
惠妃捂着嘴浑身颤抖,一滴泪从眼角夺眶而出,嘶哑的叫声仿佛劈开喉咙一般地发出。
就算早已猜到,惠妃还是抱着一丝侥幸,想着或许这只是他为了进宫寻自己而偷取的衣物……可当真相就这样残酷地摆在自己面前时,惠妃所有的理智都崩溃得烟消云散。
“我不在的这段日子,你都经历了些什么……”惠妃悬在半空中的手,想抚摸霍清的脸却又踌躇着不敢靠近。
“刚开始的时候,我比你这般还要痛苦上千分万分。”霍清的眼神平静得苍凉,像寒冬里毫无生机的荒原。“我都不记得自己有过多少次轻生的念头,但最终,老天爷还是派人将我留了下来。”
霍清表现的越平静,惠妃的泪水便越控制不住地往下淌,像被一张巨大的网束缚着一般,越收越紧,痛心切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长羲她救了我。”
“长羲……”惠妃迷茫地望着霍清,似乎很诧异霍清会认识长羲。
“如果不是她,我已经是井底一具冰冷的浮尸了,所以我庆幸当时她的出现,让我有了重新再见到你的机会。”霍清轻抚上那双久未触碰的手,小心翼翼地感受着这份陌生,“不管我这一路经历了什么,也不管我如今是怎样的一副残躯,只要我还能看到你平安地活着,这些吃过的苦就不会变成无用的遗憾。”
四目相对,两人都有了同样的念头。
霍清用臂弯将惠妃坚定地搂在怀里,任由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肩上。惠妃的泪水湿透了衣衫,心底快要溢出的思念被两人的胸膛紧紧包围,愈来愈浓。
此时此刻,什么话都显得苍白无力,又多此一举。
这片刻的温存,对于两个人来说都是莫大的幸事,足以让惠妃心绪紊乱,沉醉其中。
可是这一次,她没有。
惠妃没有告诉霍清进宫的真相,只说自己是随和亲队伍而来的婢女,意外被皇上看中而封的妃位。这些话让宫里的老人听了自然是不信,一个婢子的出身,怎么可能短短数月就成为嫔妃?可霍清刚入宫并不知晓这些,听惠妃说得有模有样,便也深信不疑。
但谎言终究会被识破。
骗他,是因为惠妃就没打算让他继续留在宫中。有些人,就算再舍不得,也只能选择放手。
他不该被困在这里,更不该和自己的命运捆在一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惠妃自知自己的身份就像一艘行驶在迷雾中的帆船,不知哪天就会触礁搁浅,沉入海底……而现在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全力阻止他登上这艘船。
以惠妃对霍清的了解,若是一五一十地告知他真相,他绝不会选择乖乖离开。
所以,他不该穿的衣裳,我来帮他脱下。
他不该留的地方,我来帮他远走。
他做不了的决定……我来替他做。
“我去倒杯水,你应该也口渴了吧。”
霍清点了点头,目光没有一刻离开惠妃。
惠妃走到桌旁,取出了两只玉杯,背着身子从袖口掏出了一包粉末,倒入了其中一只玉杯。水入杯中,溅起丝丝水声,惠妃红眼看着粉末一点一点溶于水中,直至彻底消失不见……
惠妃将玉杯端给霍清。
霍清毫无防备地一饮而尽,就连仰头饮水之时,眼神都不曾离开过惠妃。
“喝吧……喝完了就再睡一会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不睡,我一点儿都不困,我想就这么看着你……”霍清的眸子散发着温柔的光,比殿里的红烛还要亮。
霍清的视线开始变得有些模糊,他却不明所以地强撑着。
“睡吧,今晚……我守着你。”
惠妃埋下头,无声哽咽着。
“我怕一睁开眼……”
霍清再也支撑不住,头重重地垂了下去,被惠妃用手接到了胸前,紧紧贴着她的脖颈。
“你就不见了。”
惠妃将自己的嘴唇咬的发白,才强忍着没让眼泪继续掉下来。
梳妆台匣子里的翡翠耳环,被惠妃用红布包了起来,放在了霍清的衣襟内。
这一夜,殿里的红烛被换成了龙凤花烛,燃了一整夜未灭。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你真的,想好了吗?”
长羲的眼神里写满了疲惫,好似也一夜未眠。
惠妃回头望着床上熟睡的霍清,默默地点了点头。
“为何不等他伤好些了再说,他现在这样……”
“他在这里多待一刻,危险就多一分。我现在自身都难保,又如何来护他呢?况且……”惠妃失神地轻垂眼眸,散发出不安和焦灼的情绪,“若真等到那个时候,我就下不了决心让他离开了。”
“我本来准备了一整套说辞,想劝你不要感情用事留他在锦绣宫。”长羲自嘲地提了提嘴角,“却没想到,你比我想象中要更冷静更清醒,倒是我多想了。”
“和他有关的事,我怎敢草率?”
“你们之间,也许真就应了那句话,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长羲缓缓抬起手腕,怅然若失地看着腕口处还未完全消褪的伤痕。
“细细想来……那天在井里的时候,他呼喊的,应是你的名字。”长羲悲悯的眼神中突然有了一丝温暖的笑意,“他的心里一直都有你,可我真的很难想象,直到他面对生死的那一刻,心里最放不下的……还是你。”
“你救了他的事,他昨日也同我讲了。”惠妃转身朝向长羲,“说起来,我也应该谢你,几次三番替我护住了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长羲拦住了惠妃高举过头的手臂,不忍地看着她谦卑的模样。
“你我之间,还需要如此吗?”
长羲看着床榻上的霍清,眼神真挚而诚恳,“况且我早已将他看做好友,帮助自己的朋友,不是应该的吗?”
“我真庆幸,你当初答应了我的请求留在宫中。”
“以前的事就不必再提了……但他的以后,你有想过吗?”
惠妃看向窗边之时,恰有一缕阳光落下。
“他曾和我说过他向往的生活。”惠妃眺望的眼神中充满了向往,“在依山傍水处建一座茅屋,开垦半亩良田,屋前繁花似锦赏风花雪月,屋后柴米油盐食人间烟火。拥一人于身侧,无惧……地老天荒。”
惠妃想起霍清说这番话时的模样,两眼生出无尽的悲凉和孤独。
“我希望,能实现他的愿望。”
“替他安排好这些很简单,但你真的觉得,他会心安理得地接受这一切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惠妃紧蹙眉头地背过身,强压着颤抖的声音。
“我们之间,从我进宫的那一刻,便再无可能了。”
“虽然不知道你们之间曾发生过什么,但我看得出来你们对彼此的情意有多深,就连我这个旁人都不忍心……”长羲内心的矛盾全写在了脸上,五官痛苦地扭曲着,“说句我这个立场不该说的话,你难道就没有想过,要和他……”
“长羲!”
一起离开皇宫吗?
“别再动摇我了……求你……”
惠妃转过身来,满眼的空洞绝望,像刑场上临死前的囚徒一般无助。
这一刻,只剩下缄默。
“是我鬼迷心窍,怎么……怎么会说出这些话来,忘了自己的身份,也忘了进宫的目的,我到底……在做什么?”
长羲不可置信地缓缓后退了一步,神情呆滞呢喃着,陷入自我怀疑的责难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究竟是怎么了?
长羲紧闭双眼后,思索了良久才缓缓睁开。
“最近发生了一些事情,让我的情绪有些不受控制,所以刚才的话,还希望您能忘得干净。至于安顿霍清的事,您也大可放心地全权交由我来处理。”
长羲私下,已经很久没有对惠妃用过敬称了。
此番如此,长羲也说不出为何,只是话至嘴边,自然而然就成了这样。
“交给你,我自然放心。”
“那我即刻便写一封家书回陆府,以归家探望为由,晚些时候用马车将他偷偷带出,安顿好后待到秋围之日再返回宫中,此法如何?”
“就今晚吗……好。”
“如果您没什么事需要我,我就先回屋写信了。”
“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长羲恭敬行礼离开,快要将门拉上的那一刻,惠妃的声音从屋内传来。
“长羲,你其实觉得我选错了,对吗?”
惠妃紧盯着那道门缝,却迟迟没有得到回应。
熬过并不漫长的等待时间后,才听到门外的人缓缓吐出二字。
“没有。”
话毕,门缝彻底合上。挡住了长羲离去的脚步声,也挡去了屋外所有的光。
戌时,锦绣宫门外。
马车早已备好,长羲却迟迟不肯出房门。
“他还在吗?”
阿莫面色为难地点了点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这一站,宫里嚼舌根子的人又得出来了。”长羲端详着手中的玉杯冷笑连连,“笑话我这不知好歹的尚书之女,竟敢将堂堂禁卫军统领叶将军晾在门外。”长羲将叶青梧的头衔说得极重,生怒讽刺之意不言而喻。
“那小姐……我们还走吗?”
“走,怎么不走?”
长羲冷眸一转,若无其事地看向阿莫。
“阿莫,你且留在宫里,代我照看好惠妃娘娘,若有任何异变,一定要第一时间想办法告知于我。”
而后,长羲几乎是勃然变了脸色。
“你顺便也照拂照拂叶将军,他若是要一直站着,便随他的意。下雨了,就给他撑把伞,晚上冷了,就给他支个火炉。”
“是,小姐……”
长羲盈盈起身,面若作呕之色,“省得他卖惨的模样太过狼狈,让我无端被泼一身脏水。”
长羲甩下一句话便扬长而去,毫无惧色地朝宫门走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叶青梧率先看到长羲,惊讶下的双眼瞪得如铜铃般又大又亮。
“长羲!”叶青梧冲上前去,面色急得赤红,“你听我解释,我……”
“不好意思叶将军,我现在没功夫听你说这些。”
长羲朝马车快步赶去,丝毫不管紧追在身后的叶青梧。
“那天你看到的我身上的血,的确不是我的……”
“让开!”
“但是我一看到你那么关心我的样子,我巴不得自己是真的受了伤!”
“我说让开,你听不懂吗!”
叶青梧见长羲的样子是要登上马车,还来不及思考便立马阻在她身前,用双臂拦住马车的门。
“你这是要去哪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去哪里,应该不需要向叶将军你汇报吧。”
“你……”叶青梧哑口无言,眉眼间却多了一股怒意。
叶青梧生气,并不是因为长羲对他的态度,而是真的担心她的去向。毕竟这么晚出宫,还是她独自一个人,叶青梧自然不放心。
“长羲,回答我,只要不是危险的地方,我就放你走。”
“你如今这般假惺惺的来关心我,有意思吗?”
叶青梧面色肃然地紧攥拳头,忍住额头上快要逐渐一根根绷起的青筋。
“皇上下暗令让我调查陆府,你是陆饶的女儿,我自然问得。”
长羲微微皱眉,凑近叶青梧耳旁冷言,“别用你那套官腔官调跟我说话,我告诉你,收起你的将军架子,少在我面前耀武扬威。”
叶青梧心中的征服欲被彻底点燃,直视着长羲,用力生生拽下了腰间的令牌。
“只要我一声令下,所有宫门就都关得死死的,一只苍蝇也飞不出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在威胁我?”
长羲贴近叶青梧的脸,咬牙切齿的嘴角微微颤动。
如果只是长羲一人,只要她想走,区区一面宫门,岂能挡得住?
可难就难在,车内还有霍清。
所以虽然心有不服,但为了霍清,长羲还是选择了妥协。
“回家探亲。”
长羲目光锐利地一步步逼近,似乎强忍着在隐藏些许失落,而略带沙哑的声音,更是出卖了长羲所有的伪装。
“这个理由,叶将军您满意了吗?”
看着长羲的眼神,叶青梧突然便觉得自己错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上车吧,我送你出宫。”
叶青梧缓缓垂下拦着车门的双臂,低着头径直走向自己的马匹。
长羲沉默不语上了马车,叶青梧则骑着马跟在车后,一路上寂静地只听得到马蹄声和车轱辘碾过地面的声音,气氛凝重得可怕。
两人不动声色的面庞下都掩盖着繁复汹涌的心绪。
到了宫门口,守门的侍卫将马车拦下,长羲顿时警惕了起来,迅速将裙摆散开遮住座椅下方。
霍清就藏在座椅的暗柜中。
“车里的是谁?”
守门的侍卫神情严肃地盘问,眼神来来回回扫视着马车。
深呼吸调整好状态后,长羲撩开马车的窗帘,眼神坚定地朝那几个侍卫门望去。
“吏部尚书之女,陆长羲。”
“哦,是陆姑娘啊……陆姑娘这么晚出宫,是有什么事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听到长羲的名字后,那几个侍卫本来严肃紧绷的神情瞬间就缓和了下来。
“实在不好意思,家里有急事需要我回去一趟,事出突然才会选择夜里出宫,此番多有叨扰,还请各位见谅。”
“无妨无妨……陆姑娘客气了。”
长羲想起自己刚进宫之时,刘仁瑾便明确说了,这宫中自己可来去自如……虽然现在刘仁瑾对自己心有存疑,但那句话似乎还是发挥了些许作用。
“既然有急事,那陆姑娘便快些去吧。”两侧侍卫立马移出一条路,夸张地足够两辆马车并行经过。
“那长羲,便多谢各位了。”长羲看着缓缓打开的宫门,努力控制着嘴角的上扬。
心有庆幸的长羲正准备放下帘子离开,却被那群侍卫身后一个身形健硕的人出声叫住了。
“慢着!”
此声一出,马车后皱眉的叶青梧本想探出身子查看,可刚一偏头看清那人后,又悄无声息地隐匿回了车后,双眼带着审视地盯着前方。
因为夜色太暗,那人又站在那群侍卫身后,所以最初长羲并没有看到他,可当他出声站出来后,迎着微弱的月光,长羲看清楚了他的脸。
是擎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参见副统领。”
那群侍卫立马下跪行礼,似乎和长羲一样,才发现擎远在这里。
“陆姑娘,在下并无冒犯之意。”擎远说着便恭敬地俯身行礼,“您可以出宫,但是在这之前,我们得按照宫规检查车内,还望您能配合。”
长羲扶着车帘的手僵硬在空中,眼睁睁地看着宫门一点一点地重新关上。
待反应过来后,长羲用一抹笑掩盖了慌张,车内的另一只手则牢牢地把住暗柜门,仿佛无声地吹响了战斗的号角。
“擎副统领说得对,我自然是该配合的。”
“多谢陆姑娘体谅。”
擎远用手势示意两名侍卫进入马车,长羲眼睁睁看着门帘被撩开,不愿继续坐以待毙……
“检查马车之前,是不是我还得亲自下车来接受排查。”长羲的语气颇有一番自嘲的意味,“万一顺走了后宫娘娘们的首饰珍宝,你们怕是不好交差了。”
话说到这份上,擎远是没有一点儿怀疑长羲身上夹带私货的意思,可看长羲已经走下了马车,擎远自然也没有阻拦的理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陆姑娘说的也是……可男女授受不亲……”擎远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身去拿值守桌案上的竹片。
竹片是守门侍卫常备的东西,方便用来检查出入宫门的女郎。
趁着擎远转身之时,长羲斜眼正颜厉色地看向马车后方,叶青梧顺势接上这目光。一瞬间,两人间的空气凝结成一股无形的压力。
长羲在向叶青梧求救,虽然没有一丁点恳求时的低姿态。
叶青梧显然明白长羲的意思,但他并没有立马站出来,反而用眼神质疑地看着长羲。
你到底在隐瞒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此刻所有人的动作在长羲眼前都被无限放慢,气氛剑拔弩张得可怕。
擎远手持竹片检查着长羲的衣袖,侍卫则已经撩开门帘走了进去,离暗柜只有不满一步之距……
远处的叶青梧,似乎还是没有伸出援手的意思,沉默地观望着。
长羲心不在焉地应付着擎远,侧脸看向叶青梧的眼神中终于多了一丝焦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是真的慌了,无奈下只能低着头闭上双眼,等待审判的来临。
“这么晚了,一群人围在这里做什么?”
长羲闻声猛地抬头,便看见叶青梧扯动缰绳,逆着月光从马车后走出,浑身上下都好似微微散发着银白色的光芒。除了长羲,在场所有人皆面朝叶青梧恭谨而跪,恰好给了两人四目相对的机会。
又是那种熟悉的感觉……
长羲仿佛重新站在了那个慌乱的街头,重回了小川的身份,再一次仰望地看向鲜衣怒马的他。
长羲注视着叶青梧,出神似地凝想着。
叶青梧潇洒地侧身下马,走到长羲身侧时却突然低下了头,带着坏笑的薄唇微微张开,温热的气息便在耳畔吞吐,酥入骨髓的声音更是令长羲目眩沦陷……
“如此,你也欠我一句解释了。”
过后,叶青梧直起身子朝侍卫们淡淡一句“平身”,才让长羲的三魂七窍重新归了身。
“擎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属下在。”
“刚才的一切我都看到了,你做的很好,坚守了自己的职责。”
叶青梧满意地拍了拍擎远的肩膀,一脸欣慰地笑着。
“谢叶将军赞赏!”
受到表扬的擎远声音铿锵有力地回应,脸上都笑开了花。
“开宫门吧。”
“啊?”
一脸懵的擎远以为自己听错了。
“可是我还没检查……”
擎远的据理力争被身后疯狂扯自己衣角的侍卫打断了,转头望去的擎远意识到,他们挤眉弄眼的表情都在统一地表达着一个意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副统领,你别说了……
看着他们狰狞扭曲的五官,擎远更加糊涂了,可同样看不懂的,还有长羲。
擎远和侍卫们的所有表情都被叶青梧收之眼下,握拳轻咳两声后,叶青梧挑眉瞥向擎远。
“她的车,我已经检查过了,放行吧。”
“哦……擎远遵命。”
你能想象吗?擎远,一个身强力壮,个头比叶青梧矮不了多少的大高个,此时此刻却像个被抢走风筝的小孩般委屈。
“多谢叶将军了。”
虽是感谢,长羲表情却或多或少地带了些不乐意,但一看到宫门打开,长羲心底的希望被重新点燃。
不想耽误更多的时间,长羲转身便准备踏上马车,背上却突然袭来一股暖意,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月麟香味。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时间再赶,也不差多加件衣裳的功夫。”叶青梧一边说着,一边细心地给长羲整理着刚披上的斗篷。
长羲慌乱地抬手扶着披风,借机挡了挡早已泛起红晕的脸颊。
“那我先走了,披风……披风等我回来再还给你。”
“慢走。”
长羲逃似地踏上马车,催促车夫赶路的声音都略显颤抖。反观叶青梧这边,倒是背着手十分悠闲地目送着长羲离宫,一直到连影子都看不见才转身离开。
对比两人刚才对彼此的态度,简直是神乎其神的两级反转。
“唉,你们刚才朝我那样那样……是什么意思啊?”擎远不情愿地模仿侍卫们刚才的表情,浑身不自在地低声嘟囔着。
“副统领,你知道你刚才拦的是谁吗?”
“陆姑娘啊……怎么了?”
“那是陆姑娘,更是咱们未来的将军夫人!”
什么?将军夫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擎远被这突如其来的八卦吓得倒抽了一大口气,木头一般地愣在原地。
长羲这边也没好到哪儿去,本以为之前侍卫对自己恭敬有礼是因为刘仁瑾的特殊优待,没成想托自己一对顺风耳的福,听到了这般“惊世骇俗”的话语,差点就从马车内的座椅上摔下来。
经历了惊险和一路的颠簸后,马车最终还是稳稳地停在了陆府门口。
长羲朝车夫噤声地一嘘后轻步下车,不愿发出一丝声响。
落地站稳后,长羲愣在了原地。
虽已是深夜,陆府内却是灯火通明、流光溢彩,挂在牌匾门口的灯笼摇曳着,不似笙歌喧闹的繁华,而是充满了和美的温馨。眼前这一幕照亮了长羲湿润的眼眸,也点燃了长羲内心的暖意。
长羲打点好了车夫,让他暗中将马车藏到自己的后院。
沉重地府门缓缓打开,映入长羲眼帘的便是一排排的人,几乎拥挤得占满了整个院子。
夜里的风吹得那些人的眼睛疼得都睁不开,可一看到府门被打开,所有人都立马打起了精神,注视着门缝。
“长羲!”
站在正中间的陆饶最先看到长羲,抖擞精神激动地高喊了一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听到陆饶的声音,长羲再也抑制不住汹涌的思家之情,快跑着冲入了陆饶的怀抱,环上手臂紧紧地抱住了他。
“爹,女儿平安回来了……”
陆饶低头靠在长羲的肩膀上,弯下了那平日里从来都笔直挺立的腰,因为在这一刻,他不是手握重权的官吏,而是一个思念孩子的普通父亲。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陆饶的眼里噙着泪水,嘴唇微微颤抖呢喃着。
“长羲,宫里那大鱼大肉的地方怎么还把你给饿瘦了啊……是不是阿莫没照顾好你啊?”李毓莱在一旁关切地上下打量着长羲,神情担忧。
“姐姐明明长胖了些啊……”
陆启钧揉着惺忪的睡眼,仿佛被强制从梦中叫醒一般呓语着。
好你个陆启钧,居然敢说我长胖了?看我怎么让周夫子收拾你!
话说到这,周子彧他怎么……
“陆启钧!”李毓莱替长羲开了口,恶狠狠地盯了陆启钧一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姨娘你别担心,宫里的膳食很好,我就是最近吃腻了才少吃了些……”
李毓莱的眼神依旧停在长羲身上,但长羲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立马将环抱在陆饶背后的手腕缩回袖子中,遮住还未完全褪去的伤痕。
要是让他们看到了……
长羲打了个哆嗦,不敢深想。
“长羲你是不是冻着了?”陆饶扶着长羲的肩膀,眉头紧蹙地朝身侧的仆人们喊道:“快快快,把暖好手炉拿来……对了,把长羲屋里和厅堂的炭盆都升起来!”
陆饶和李毓莱几乎是架着长羲冲进厅堂,生怕长羲多受冻一分一秒。长羲则茫然无措地左顾右盼,却还是没有发现那个人的身影,心绪一时不知道是该内疚还是失落。
陆启钧被带回了房间睡觉,剩下的仆人们升好炭盆后也离开了,厅堂内除了长羲就只剩下陆饶和李毓莱二人。
长羲自然是明白此番用意的,但她选择了报喜不报忧。
隐瞒了自己进宫的真正理由以及叶青梧派人守在府邸的用意,长羲用提前准备好的措辞再次稳住了二人的心。
长羲并非没有想过知情不说的后果,可考虑到惠妃与陆府并无瓜葛,她的真实身份就算暴露也不会牵连陆府。再加上已经试探了有嫌疑的周子彧,基本可以确认刺客与陆府无关……这一切的一切都让长羲觉得,此时并不是说清这两件事的时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所幸长羲的诚恳没有引起二人的怀疑,这解忧之后,便是喜事。
为了不辜负父亲的期望,长羲将刘仁瑾让自己负责秋围的事告诉了陆饶,在获得称道的同时,长羲也请求能让陆启钧同行参加秋围。
陆饶和李毓莱虽没有直接拒绝,言语间却带着掩盖不了的迟疑。长羲自然明白他们的担忧,却也比任何人都清楚,他每天那么辛苦的训练就是需要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而这个机会,现在就摆在眼前。
正是因为看到了他的才能,才不愿意他因过分的庇护而被轻易埋没。长羲盼着这个弟弟成才的心,一点儿都不比陆饶和李毓莱少。
“爹、姨娘,你们放心,无论发生什么,我一定会把启钧平安带回来的。”
望着长羲坚定的眼神,二人再也说不出一句阻拦的话。
厅堂里的烛灯燃了半个时辰后,三个人的脸上都有了明显的困意。长羲交代完近况后,便准备向二人道了晚安就立马回房,可李毓莱离开前的一句话却让长羲有些莫名其妙。
“快些回院子里去吧,有人在那里等你。”
“谁在等我啊?”
“长羲你去了便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毓莱神秘的神情似乎还藏着一丝雀跃。
就算李毓莱不这么说,长羲的确得快些回去。
因为霍清还藏在暗柜中,虽然车夫将霍清从拥挤狭窄的暗柜中抬到了车座上,可如此严寒的天气,如果不快些将他带进屋内,只会加重他的伤势。
可谁在等我呢?
难道是他……
完了完了完了,他在那儿的话不会发现马车吧!
长羲拔腿便跑,神情担忧地拧成一团,可在李毓莱的眼中,却是一幅思念心上人到急不可耐的样子。
“年少情深,甚好甚好啊……”
李毓莱望着长羲的背影,自顾自地漾起涟涟笑意。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长羲还未踏入院中,便见一抹紫影随风飘渺地映入眼帘,起伏的微风还传来了缕缕琴音,悠扬娴静的琴韵却令人荡气回肠,流淌过长羲略微焦虑的心绪后,顿时抚平了所有浮躁。
周子彧端坐于亭中琴台上,垂眸的睫羽上落满揉碎的月光,在眼底投下微微颤动的阴影。紫色绸缎在月光下折射出淡淡光辉,美的朦胧而飘逸。周子彧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拨动琴弦,悦耳的音色便顺畅绵延开来,涌入长羲的双耳,让长羲不得不被这绝妙的视听盛宴所感染,停下脚步认真聆听。
若不是将周子彧的脸看得真真切切,长羲真的会以为这是哪位妙音神仙降世下凡。
“这也太好听了……”
长羲实在是忍不住有感而发。
周子彧薄唇轻抿,神情似笑非笑着拂袖继续弹奏,随着心境和曲谱不停变幻着节奏,时而如高山宁静深远,时而如流水潺潺铮铮;时而诉说雪落满佳人华发皑皑,时而哀怨风吹熄红烛彻夜长燃。
长羲感觉到,他的琴声里,充满了故事。
半盏茶,一曲罢,绝音散,余绕梁。弹者拂袖潇洒起身,听者只道意犹未尽。
“我都不知道,你琴弹得如此好。”
“如果你愿意多花些时间了解我的话,就会发现我的才能远不止这些。”周子彧缓缓走近长羲,一改往日的淡漠神色,略带亲昵地朝长羲笑着。
“这衣服穿在你身上可真好看。”长羲肆意地上下打量着周子彧,满意地点了点头,“你一直喜欢穿青色衣裳,但我觉得啊,这紫色更为衬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每次看到这件衣服,我便会想起那片紫菀花海,和那个初见时的你。”
“那这么说,你和紫色还算挺有缘分的嘛。”
“你没有带我去看扶桑、仙客或是鹿韭,而是再寻常不过的紫菀花,就像你没有送我赤色、缃色或是驼色的衣衫,而是你亲手绣上了紫菀花的紫色衣衫。”
“子彧,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长羲微微低了低头,目光躲闪着。
长羲所有细微的神情都被周子彧看在眼里,但为了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周子彧犹豫再三才开口。
“你很聪明,所以我不相信你不明白。”
“子彧……我……”
周子彧目光紧锁着长羲,没有给她任何逃避的机会。看着长羲支支吾吾的神情,眉眼一向不含半分情绪的周子彧也终于涌出一丝急切,认真地注视着慌乱的长羲。
“起因于你,亦终于你。这不是我与紫色的缘,是我与你的缘。”
周子彧声音温润,丝丝入心。
长羲可以毫不怀疑地说,任何一个女人,面对这副面容和嗓音,都会溃不成军地沉沦,连声允诺甚至甘愿追随其浪迹天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这一切还有一个前提,这个女子并无心上人。
被人如此深情的言宣,按理说应该开心才对,因为这至少证明自己有值得别人倾慕之处,可面对周子彧的这番话,长羲除了无所适从之外,就只剩下为难和忧愁了。
其实长羲下意识地神情已经说明了一切,但为了不让周子彧失落,长羲还是僵硬地扯出一丝笑容,“子彧……你看你长得一表人才,知书达礼又能文能武,我这般无能的人能够得到你的仰慕,真的很开心。”
“其实有些话我早就该说,可又怕是自己自作多情。”将内心的幼稚想法说出后,长羲自嘲般地笑了笑。
“从认识你那天起,我就发现你对我与别人不同,但从来没有朋友的我单纯地认为那就是友谊,所以一直到现在,我都把子彧你当做最好的朋友……”长羲抿嘴顿了顿,扫尽了眼底所有的不忍。
“但也只是朋友。”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正因为长羲将周子彧看做真正的朋友,才不愿意用模棱两可的敷衍言辞来欺骗他。
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在长羲的心里,根本不存在也许将来会喜欢这样充满未知的答案,因为能慢慢培养出来的,不是感情,而是习惯,所以对于已经知道结局的事,长羲不会选择自欺欺人。
“我早猜到你会这样说。”周子彧嘴角的笑容也无法掩饰神情的落寞,“人都是这样,对越是熟悉的人,情之言语便越难说出口。”
周子彧忽然抬眼,用笃定的目光直视长羲,炽热而深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今日我即便知道是这个结果,还是选择了将这份心意告知于你,长羲你可知为何?”
“子彧……”
这一刻,周子彧将眼底所有情意都暴露无遗,慌乱无措的长羲微微出神,不知该如何言语。
“我想让你注意到我。”
说话时,周子彧的薄唇贴近长羲的右耳,虽然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强势。
“用女人对男人的那种目光。”
周子彧这种语气仿佛不是带着期望的请求,而是早已胜券在握的告知。
没了气势,长羲瞬间觉得自己在周子彧面前矮了一大截。
这……这还是我认识的周子彧吗?
同样的声音,同一张脸,长羲却在周子彧的眼神中看出一丝邪魅和放荡不羁的意味,这种感觉就像被一只露牙的毒蛇死死盯住一般不敢妄动,想到这里,长羲忍不住心一颤。
“我……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完,长羲战术性地后退了一步。
“可你的眼神告诉我,你的心还没有完全被他偷走。”
周子彧紧跟上前。
“你都不知道他是谁,也不知道我和他之间经历过什么,就这么有把握能够把我的心拿回来吗?”
退无可退的长羲选择了反攻。
“我生平是不喜争抢,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不会。”
在周子彧的眼中,长羲的反攻就如儿戏一般无力。因为长羲的辩解,周子彧的胜负欲彻底燃起,带着笑意步步紧逼。
长羲被逼得急了,憋着一口气抬头执拗地对上周子彧的目光,“这不是一场游戏,我更不是供你们判别输赢的战利品!”
长羲的这番话让周子彧停住了脚步。
因为他在她的眼里看见了真切的抗拒,一种不参杂一丝玩笑意味的抵触,甚至是对他的厌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知道,她是真的生气了。
周子彧落寞地舒展开眉宇,缓和神情后咄咄逼人的意味便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又像从前那般温文尔雅。
其实,他一点都不喜欢这样的自己。
但比起这个,周子彧更不愿意看到她刚才的眼神。
不敢抬头的周子彧放软了声音,淡淡地语气却藏着一整夜的寒意和哀伤,清冷麻木地让人怜惜。
“既然不是游戏,你又为何执着于这么早便要判我出局呢?”
难道喜欢一个人,
也是错吗?
周子彧发自肺腑的反问,心头沁生凉意。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长羲骤然沉默,也是对周子彧那番言语的无声认同。
喜欢一个人,当然没有错。
可长羲真的很害怕。
害怕会失去自己生命中的第一个朋友,害怕彼此会从无话不谈变为疏远拘谨,害怕自己的言语或者选择会伤害到他,虽然……现在自己正在做着这样的事情。
“对不起……”
“别说。”
周子彧止住了长羲的话。
“至少现在,我不想听到你对我说这三个字。”周子彧凝视着长羲,右手轻轻抚上她肩头,“我不希望这份情意给你带来的是负担,所以在没有得到你的回应之前,喜欢你,只是我一个人的事。”
周子彧温柔似水的话语仿佛给长羲服下了一颗定心丸。
长羲眼巴巴地望着周子彧,清澈的眸子里映出一丝稚嫩的疑惑,“那我们……还能像从前一样吗?”
“当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子彧,你可不能对我说谎。”长羲皱着眉头,露出恳切地目光,似乎想要看透周子彧的心。
“我绝不骗你。”
说罢,周子彧像哄小孩般地摸了摸长羲的头,却有意识地控制着自己的目光,不敢久久停留在眼前之人的身上,因为怕稍不注意,自己便会沦陷得更深。
“我相信你。”
长羲笑吟吟地看着周子彧,面庞露出说不尽的孩子气。这是一种许久未有过的感觉,因为只有在这里,在依赖和信任的周子彧面前,长羲才能这样毫无防备地笑。
如果说长羲对周子彧还有什么别的情感的话,也只能是臆想出来的。
在陆府,长羲有父亲、胜似母亲的姨娘、还有一个可爱的弟弟,可长羲唯一没有的,便是兄长。
斯尧阁就在自己院旁,两人同路用晚膳是常事,有的时候碰不到子彧,长羲还会等上周子彧片刻。
习惯是可怕的,有的时候长羲甚至觉得,周子彧早在自己进陆府之前,就已经住进了斯尧阁。姨娘对他青睐有加,启钧也越来越喜欢听他讲课,甚至父亲在饭桌上还会同他谈论政见……这一切的一切,都会让长羲产生一种错觉,一种只能想想而已的错觉。
“如果你是我哥哥那该多好……”
“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长羲呢喃的声音很小,周子彧似乎并没有听清。
“没,没什么!”惊讶自己将心底话说出的长羲连忙否认,眼神慌乱地看向旁边。
这般胡说八道还让人难为情的话,长羲是没胆子当着周子彧的面再说一次的。
“那个……子彧你看,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我今天坐车赶回来有点儿累,想回房休息了。”长羲露出一脸疲惫的神色,想先行一步。
累是真的,得快点儿走也是真的,毕竟时间被一拖再拖,霍清还在马车里蜷缩着,现在还不知道被冻成什么了模样。
“那子彧我先走了啊!”
长羲说着便快步往内院走。
“行,那马车里的人你明天再来看吧。”
“好嘞……诶等等等等!你方才说什么?”转身盯着周子彧,长羲的嘴角止不住的抽搐,脸上的神情也瞬间凝固,面如死灰。
周子彧一幅小人得志的神情,缓缓踱步至长羲身侧,“要怪就只能怪你找的车夫太次,连被人发现了都不知道。”
“你把他带到哪儿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难道不应该先告诉我他是谁吗?”周子彧双眼微眯,目光略带审视地看着长羲,“他身着宦官服饰,应是那皇宫里的人,身上的伤却好似遭受了毒打一般皮开肉绽。我很好奇,是什么人能让你冒着触犯宫规的危险也要将其带出宫。”
“你先带我去见他。”
长羲知道周子彧不会伤害霍清,却还是想先亲眼确认下霍清是否无恙,也给自己留出时间来思考待会儿如何向他说明。
“好。”
周子彧没有继续追问,爽快应下后带长羲入了斯尧阁。
刚进房间,就有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涌入长羲的鼻腔中,让长羲禁不住地皱了皱眉头。
说来只是短短几天,可长羲都快忘记霍清睁眼说话时的样子了。
“我发现他的时候,他的伤口已经恶化了,绷带都松掉了好几段,应该是路上颠簸所致。如果我不将他带进房里,任由他躺在马车里吹风,等你去时,恐怕人已经到阎王爷跟前报道了。”
周子彧恢复常态的冷漠,眼神木讷地看着床榻上的霍清。
“是我考虑不周,差点害了他……”
“也不能全怪你。抛开伤势,他的身子骨比寻常妇人都还要弱上三分,自然受不得一丁点儿寒气。不过,这应该和他刚进宫有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长羲满脸疑惑,“什么意思?”
“刚受完宫刑的人,身子骨都会特别虚。”周子彧并无丝毫避讳之意,陈述着事实。
长羲脸上五味陈杂的神色也只是一扫而过,而后像想到什么似的,面目竟骤然生出了怒意。
“早知道,那大补汤就该端给他喝,而不是白白喂了狗去!”长羲说得咬牙切齿,仿佛下一秒扶着床榻边儿的手就要将木板捏碎。
周子彧望着独自沉浸的长羲,心中无法抑制地生出了异样的感觉。
明知道她是在生他的气,为何自己心里还会涌出一丝酸涩呢?
周子彧内心很快便有了答案。
无论他做什么,都能轻而易举牵动她的情绪,无论是开心、难过还是愤怒、委屈,那都是因为太喜欢、太在乎、太放不下了……
周子彧觉得心突然猛地抽搐了一下,疼得快要窒息。
心动,果然会伴随着心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子彧因这熟悉的感觉而感到耻辱,眉头痛苦地拧在一起,眼里霎时便迸发出刀锋一般锐利的光,慌乱地盯着四周,犹如失了心智一般。
“子彧你怎么了?”
长羲终于发现了周子彧的不对劲。
周子彧连忙背过身,伸手拦住了想要凑近来关心自己的长羲。闭上双眼,周子彧尽全力控制着气息。一颗颗晶莹的汗珠挂在鼻尖上,让他看上去既痛苦又带着些许禁欲之美。
“子彧,你别吓我……到底怎么了?”
长羲挣脱开周子彧的手,绕到了他的身前。
“你……你额头上怎么出了那么多汗?”
长羲脸上满是焦急,慌张地从腰间掏出手帕,踮起脚尖想替他擦擦汗水,却被周子彧抬手挡住了额头。
“时间不早了,你先回去休息吧。”周子彧的声音变得有些孱弱,抬手挡住的眼底浸满脆弱的苦涩,声音却还是那么温柔,“我没事,就是太过疲惫需要休息了。”
长羲望了眼窗外的月亮,微弱得都快看不见了,心里的困意也突然袭来,内疚地看向周子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都是我不好,打扰到了你。我现在立马把他带走,你在这儿好好休息。”
周子彧似乎调整好了状态,面色恢复如常,转身看向正要去扶起霍清的长羲。
“就让他住这儿吧,我睡别的房间就好,况且斯尧阁比起你的院子,不容易被人发现。”
周子彧的话不无道理。
斯尧阁少有人进入确实更好藏人,而且霍清现在的身体情况也的确不允许再继续被搬动……长羲虽是觉得有些不妥但思索再三后还是慎重地点了点头。
“子彧,谢谢你。”
“谢我什么?”
“全部。”
望着长羲发自内心的笑容,周子彧突然觉得自己卑鄙地像生长在阴暗潮湿之地的苔藓,疯狂蔓延。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长羲的美梦正做到一半,一阵开门声的巨响就将长羲吵醒。
“谁啊……”长羲眯着眼,不耐烦地瘪了瘪嘴。
好不容易能回到家里,昨晚又睡得那么晚,长羲现在只想安安分分地睡个懒觉,面对这种不速之客,长羲满脸写着不悦。
也不知道是哪个没眼力见儿的,来打扰我的美梦……
“姨……姨娘?”
半睁眼看清了来人,长羲便瞬间清醒,嗖的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望着李毓莱严肃的神情,长羲心中大觉不妙。
不会是霍清被发现了吧……
“姨娘,你怎么来了……”
长羲绷着一张心虚的笑脸仰望着李毓莱,匍匐在床边的身子则立马探出一只手,慌乱地搜寻着地上的鞋子。
“快替她更衣。”
李毓莱虽是面朝着长羲,这句话却是说给身后一群侍女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更……更衣?姨娘,这是要做什么啊?”
还未等长羲反应过来,那一群侍女已经得到命令团团围了上来,对了长羲就是一阵“上下其手”的收拾打扮,阵仗大得几乎将整个房间都堵了个水泄不通。
怎么,难不成皇上来了?!
也难怪长羲要这样想,毕竟偶有一次遇到惠妃迎接刘仁瑾入锦绣宫,也是这般如临大敌的紧张筹备。
长羲像个人偶似得抬着手立在床前,僵硬地眨巴眼睛看着侍女们替自己更衣,里三层外三层后,不出一会儿便像个人形粽子般又被推到梳妆台前坐下,侍女们绾发的绾发,饰容的饰容,行云流水的操作让长羲简直是目瞪口呆。
这简直,就是十几个阿莫在围着我转啊!
“快把她簪子下的吊穗一根根地理清楚。”
“是,夫人。”
无意中看向身后,长羲这时才发现,李毓莱今天的打扮也是格外不同,让人一看便觉得端庄肃穆、气质非凡。具体的变化长羲也说不上来,不过最直观的,便是头饰和手饰繁多了起来,走起路来都伶仃作响,一抬手更是能晃的人睁不开眼……
“姨娘……”
长羲小声地唤了一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们这是要见谁啊?”
李毓莱没有说话,却突然紧皱眉头,盯着镜子里的长羲。
这一神色的突变让长羲的心也跟着紧张了起来,猛地咽了咽口水,等待着李毓莱的答案。
爹被降职了但还是要锦衣玉带憋出笑容领圣旨?或者陆府破产了需要巴结好不容易上门拜访的钱袋子……哦不,是高门富商?或者……
长羲沉浸在胡思乱想的猜测中。
片刻之后……
“胭脂的颜色换成檀红。”
“是,夫人。”
啊这?就这?!
说完后的李毓莱神色放松,满意地点了点头,丝毫未注意到长羲大跌眼境得差点昏厥过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长羲快要梳妆打扮好之前,李毓莱便提前离开了,待长羲来到厅堂之时,才重新见到了李毓莱。
她和陆饶分别坐在正厅上桌的两侧,面色和蔼可亲地同面前右侧的两位坐上宾交谈着,有说有笑。
单从面相看,两位宾客的年龄同陆饶和李毓莱相近,而且似乎也是一对恩爱夫妻。
这两位是……
长羲虽是疑惑,却还是大大方方地从屏风后走了出来,毫无生疏的怯意。
“小女长羲,见过父亲姨娘。”机灵的长羲而后转身向两位宾客,面带笑意,“见过伯父伯母。”
两位宾客笑着连声答应,特别是坐在靠前一些的女人,笑得眼睛都眯成了弯弯的月牙。
“这就是长羲吧,真是乖巧可人,让人见了就喜欢。”伯母面带笑意上下打量着长羲,目光里满是欣赏后辈的慈祥。
长羲腼腆一笑,心中窃喜着。
“伯母过奖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长羲偶然向后一望,竟然发现周子彧坐在那两位宾客的对面,一改冷漠神色,微笑着应和刚才的话题。这般其乐融融的场面,倒是让长羲以为自己还在梦中。
他怎么会在这儿?
满脸疑惑的长羲和周子彧目光对视,周子彧的神色立刻多了几分捉摸不透的复杂。
长羲僵在厅堂中央,李毓莱见状便立刻解围,朝长羲介绍起两位宾客。
“长羲,这两位是周子彧的父母双亲,你还没见过吧。”
子彧的父母?
长羲惊讶的同时不得不感慨耳濡目染的厉害。
两位虽是年迈,却能看得出年轻时貌美俊逸的轮廓,特别是伯父雅人深致、伯母的仪态万方都在周子彧的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让旁人光凭气质也能看出这是一家人。
子彧的父母突然造访,应该是思念之情太甚,来看望子彧的吧。
明白局势的长羲立马变回乖巧的模样,纤声回答:“长羲的确是第一次见伯父伯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的没错。”伯母望向李毓莱,“可我第一次见这孩子啊,就觉得一见如故,总感觉是特别的缘分。”
长羲不知伯母话中的深意,还以为自己是天生惹人喜爱,没头没脑地露出一脸憨厚的笑容。
伯母见长羲站着,压着上扬的嘴角埋怨地看向周子彧。
“子彧你还愣着干嘛,快扶人家坐下呀!”
扶我?!
“不不不,不用不用……伯母我自己坐下就好。”
长羲被伯母的这句话弄得有些不好意思,一个劲儿得慌乱着拒绝,身后的周子彧愣了一下后则立马起身,将自己身侧的板凳向前挪了半分,示意长羲坐下。
“多……多谢子彧。”
“无妨……”
长羲被吓得话都说不利索,只能僵硬地笑着看向同样不自在的周子彧。对面四位长辈紧随着的一阵意味不明的笑声,更是让长羲如坐针毡,下意识攥着裙子的手心都渗满了汗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这奇奇怪怪的氛围是怎么一回事啊?
还没等长羲想明白,伯母又发了话。
“长羲,伯母想知道,你觉得我们家子彧这个人怎么样啊?”
“怎么样是个什么意思啊……”
长羲略微惆怅地笑着,小心翼翼地道出心中疑惑。
“就品德行为、性格脾气之类的啊,不管是什么长羲你都随意说就好,千万不要因为我和他父亲在而拘谨。”
伯母眼中射出万分期待的目光,反而让长羲更加拘谨紧张,连头上都冒出了细密的汗水。
长羲现在内心像极了陆启钧被周子彧抽问时的动魄惊心。
还是不知道答案的情况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额……”
长羲就是脑子再不灵光,也看得出来这就是个单纯夸人的环节。毕竟这世上,就算知道是别人恭维的话,应该也没有人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受到夸奖赞扬。
若周子彧不在场,长羲大可侃侃而谈比肩诗词歌赋三千首,但知晓周子彧就坐在旁边,长羲反而说不出了。
因为对长羲来说,周子彧的优点就像夜里的满天繁星一般闪耀,有目共睹得根本不需要提出来。但为了不辜负伯父伯母殷切的眼神,长羲还是打算跟随内心说出最真实的想法。
于是,过往的一幕幕重现在长羲的脑海中。
“子彧,他是一个口是心非的人。”长羲微微出神地回忆着,“嘴上说着不会帮忙,结果下一秒还是出现在别人最需要他的地方。”
自己还是小川时,是他的马让自己免受步行之苦;后来变成了长羲,没有他的存在和坚守,自己也绝不可能支撑下去赢得那幅画。
“子彧还是一个不善言辞的人,但他会用自己的方式,去守护别人。”
当自己不想面对叶青梧时,是他揽肩挡住了那滴不愿示人的眼泪,维护了自己最后的倔强。
“对了,他还是个吝啬的人。”长羲的语气虽是埋怨,注视周子彧的眼神却像湖面缓缓漾起的波纹一般,无比宁静和温柔。
“明明笑起来那么好看,却总是带着一幅冷冰冰的面具藏着笑容。”
然而幸运的是,他少之又少的几次笑容,似乎都和自己有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哦对了伯母,你还不知道吧,他呀可喜欢捉弄人了……”
长羲越说越投入,丝毫没有注意到伯母脸上微妙变化的情绪,已满是对长羲的喜爱和宠溺,就像在看着自己的孩子一般。而高坐的陆饶和李毓莱也是满心欢喜地相视一笑,胜券在握地点了点头。
周子彧的神情反而是最平静的,长羲说话之时,他便一直注视着,像是在发愣,又像是在奢望地看着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悲哀得楚楚可怜。
明河可望不可亲,愿得乘槎一问津。
原来喜欢,真的是一个人的事。
对方甚至什么都不用做,单默默地坐在那里,自己的心和眼就会无法控制的沦陷。
长羲还在和伯母交谈着,陆饶却突然站起身来,清了清嗓子。
“既然大家相谈甚欢,二人也是情投意合,那这门亲事,便就此定下了。”
“好啊好啊,择日去不如撞日,我看今日便可交换庚贴,合八字定时辰……”
长羲神情骤变,恍惚间感觉周围都变成了一片死寂。
“你们在说什么庚贴、八字和时辰……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长羲木讷地呢喃着,似乎已经预见了答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毓莱起身走到长羲身侧,眉欢眼笑地拍了拍长羲的肩膀,“傻孩子,你听不懂没关系,这些啊姨娘都会帮你准备好的。”
伯母似乎看出了长羲的神色异常,便略带愁容小声地询问,“长羲,看你的样子……是不情愿这门婚事吗?”
陆饶一听,立马站出来否认。
“没有没有,她呀一定是高兴得说不出话来了才会这样!”
长羲急了,也全然顾不得外人还在,立刻憋着一股气反问。
“爹……我何时说过要成亲的话?”
微怒的陆饶态度强硬,眉头更因两位宾客投向自身的目光而紧锁。
“婚姻大事并非儿戏,那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能容你一人之意决断。”
陆饶的咄咄逼人深深刺痛了长羲的心,整个厅堂的氛围也是急转直下的恶化,无人敢说话。周子彧似乎早就预见了这一切,却只是不动声色地旁观着,不知该露出怎样的神情。
“可这拜堂成亲的人是我,为什么不由我的心意!”
为了陆家,为了父亲,长羲什么都可以忍让,可唯独这件事,长羲绝不会退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够了!”陆饶额头上的青筋暴起,眼里的怒火熊熊燃烧,“你这么做,考虑过陆家的脸面,考虑过你爹我的脸面吗?”
“所以父亲你的脸面,比女儿一生的幸福还要重要,对吗?”
长羲盯着陆饶,眼里盛满的失望和心灰意冷胜过所有撕心裂肺的呐喊。
被激怒的陆饶高抬起右手,眼看这巴掌就要落在长羲的脸上,可长羲非但没有躲开,反而咬牙迎了上去。
“您今天就是打死我,我也不会承认这门婚事的。”
陆饶愣住了,高抬起的手就这么悬在空中,眼底闪过一丝茫然和后悔。
李毓莱显然也被长羲的话惹怒了,更惊讶于她的叛逆的硬脾气,“长羲,你怎么能这么同你父亲讲话,快给你父亲认个错!”
“无论如何……”陆饶闭眼收起所有心软的情绪,紧咬住牙龈深呼吸后攥紧了右拳。
“这门亲事,照办不误。”
长羲红着眼幽幽地抬起了头,轻吐出两字。
“绝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身为陆府之人,身为我陆饶的女儿,你就必须得听我的!”陆饶的情绪已经完全失控,怒不可遏地吼叫着,之前的仪态风度完全消失。
长羲无望地垂下了头,苦笑着挤出的一丝笑意比哭还难看。
“看来陆府,是没有我的容身之处了。”
转身面朝厅堂大门,看着满园熟悉的景象,长羲的眼泪顺着脸颊刷地流了下来……
“今日你要是敢踏出这厅堂一步。”
李毓莱像是知道了什么似的,突然冲到陆饶面前,想要阻止他的话。陆饶则推开李毓莱,一意孤行地朝长羲的背影憋足了怒吼的最后一口气。
“你就再也不是我陆饶的女儿!”
长羲的双脚已经走到了门框边,似乎因陆饶的话而迟疑着,又或许是心痛到浑身上下都使不出一点力气……这时,长羲缓缓回头望向了周子彧,眼神锐如利箭透露着冷冷的恨意,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此时此刻,长羲只恨昨夜没对他说出锥心刺骨的狠话,才让他有机会用逼婚这样恬不知耻的手段。
长羲带着万念俱灰的最后一丝气力,缓慢地抬起了一只脚,只需轻轻一跨便能踏出这门……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慢着!”
周子彧的声音叫停了长羲的步子,终是没让她迈出厅堂。
周子彧瞥了一眼身后的长羲,像是抱着什么决心似得走上前,深深朝陆饶鞠了了躬。
“陆伯父,我有话要说。”
“你说吧……”
陆饶收起怒意,尽力保持冷静地看着周子彧。
“其实昨天晚上,长羲已经明确拒绝了我,她只将我看做知交好友,并无男女之情。”周子彧失落的脸上还强撑着一丝笑意,“是我不敢向今日带着聘礼而来父母说出真相,不对……应该是我自己还抱着一丝卑微的侥幸,以为她的回答会不一样。”
周子彧望着转过身的长羲,眼神里不知是笑还是悲,“事实证明,她的内心比我想象中还要坚定,我断不能继续错下去,这样只会毁了她。”
李毓莱心一横,朝着陆饶直挺挺地跪了下来,任凭一旁的伯父伯母怎么拉也不肯起来。
“你这又是做什么?”
陆饶心焦地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一切都不怪子彧,全都是我的错。是我有意撮合,擅自做主请来了他的父母,他和长羲一样也是今天才知道的。”
“伯母,你快起来……这怎么能怪你呢……”周子彧用力扶起李毓莱,红着的眼眶里满是不忍和心疼。
他有了奢望亲情的念头。
这种不该有的情感让他感到害怕,却甘之如饴得痴狂。
这一刻,周子彧抛开了所有的身份,竭力挡住自己黑暗羽翼外所有的谎言,只为能留在此处获得眼前之人的一丝关爱。因为在自己那遥远而冰冷、只能勉强能称作家的地方,除了母亲之外,还没有长辈这样维护过自己。
看到这一切的长羲动摇了,并不是有意要接受这门婚事,而是为刚才自己的莽撞而后悔,为把周子彧错想得那么不堪而忏悔。
一直都未说话的伯母此时终于开了口。
“婚姻之事,本就应当是两人情投意合才叫喜事,既然子彧都选择了放手,我们做长辈的,也断没有继续强求之理。”伯母脸上褪去了方才的神采,虽难掩失落却没有失态,“今日之事,只能说是有缘无分。聘礼我们会派人抬走,至于聘书……便就此作废吧。”
“不。”
周子彧的声音,瞬间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子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伯母阻拦地摇了摇头。
“走吧子彧,我们回家。”
家?我哪儿有家……
这里,就是我的家。
“娘,聘书可以作废,可这聘礼我还有别的用处。”
“别的用处?”
周子彧将李毓莱扶到上座,目光虔诚而真挚,潇洒地甩开衣裳前摆后,周子彧朝陆饶和李毓莱行了跪拜之礼。
“这……”
李毓莱和陆饶满是疑惑地对视了一眼。
“鄙人周子彧,虽无缘做陆府的女婿,但求拜二老为义父义母,今后定用心侍奉,绝不区别于生父生母,誓与陆府同进退共荣辱,还望二老能让子彧如愿!”
响亮的磕头落成,周子彧一动不动地伏在地上等待着回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子彧的行为是在场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包括他自己。
李毓莱心潮翻腾,续在眼里的泪水全是感激和喜悦,“好……太好了……”李毓莱连忙赶去扶起周子彧,用手撩开他额前凌乱散落的碎发,“就算你不说,我和你伯父也早就把你当成我们自己的孩子了。”
这是第一次,长羲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更不敢相信自己一直以来期待的事会这么快就变成现实。
“你方才说什么……”
长羲望着周子彧的背影,不可置信地呢喃着。
“长羲,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帮你哥哥备茶?”陆饶看出了长羲的心思,虽然依旧是绷着一张脸,语气却缓和了很多。
子彧的父母看到这一幕,也发自内心地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哦,好……我马上去,马上就去!”
长羲狂奔出厅堂,从未感觉到奔跑得步伐可以如此轻快,如此雀跃。就这样一直不停歇地跑到厨房门口,长羲才终于反应过来似的畅快地仰天大笑。
“我有哥哥了!我有哥哥了……我终于也有哥哥了!”
长羲的声音回荡在整个陆府的上空,让厅堂里的人听了也是笑声不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归心似箭的长羲端着两杯茶水,健步如飞地回到了厅堂,稳稳地交到了周子彧的手上。
“义父,请喝茶。”
“义母,请喝茶。”
陆饶和李毓莱笑着接过茶杯,一饮而尽。
“从今天起,你周子彧便是我陆饶的义子,不论走到哪儿,都是我们陆家名正言顺的一员。”
“是,伯父!”
“怎么还叫我伯父,是不是想让长羲再给你备一杯茶啊?”
站在身侧的长羲立马拍了拍周子彧的肩膀,“傻子,还叫什么伯父,快叫义父啊!”
“义父……”
周子彧羞涩地低声唤着,显然还没有适应对陆饶的新称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陆饶认同的点了点头,却不忘数落长羲不守规矩,“以后可不能这么没大没小的叫了,子彧可是你哥哥!”
“我知道了,父亲。”
长羲这声软绵绵的父亲二字,不仅是答应乖乖守规矩,更多的是父女俩心有灵犀到不用长羲说出口的道歉。
陆饶和李毓莱转而走向子彧父母的身边,两家人其乐融融地握手言和,将之前的不愉快一扫而光。
“恭喜你,愿望成真了。”
长羲被周子彧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弄得措手不及,不过一想到昨夜自己的那句呢喃,长羲很快便反应了过来。
“原来昨天你听到了啊!子彧你又在耍我……”
长羲故作生气,撅着嘴都掩盖不住上扬的笑意。
“从今以后,你大可把我看做兄长,不过……”周子彧突然贴近长羲的脸庞,带着些许放荡不羁的风流,“我可不会把你当作妹妹。”
就是这种眼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长羲最害怕周子彧用这种眼神看着自己。
因为不论他的坏笑有多么邪魅,眼里的清澈却无比忠诚得驻守着,让人忍不住沦陷其中。
“你别靠那么近……”
长羲抬肘推开周子彧,身后的四位长辈闻声立马看向此处。
周子彧将计就计,捧过长羲的脸,眼里漾出得逞般的笑容。
“妹妹眼里落了灰尘,哥哥帮忙吹吹是天经地义之事啊……”
“谢……谢谢哥哥啊……”
一阵清脆而做作的笑声后,长羲咬牙切齿地道谢,虚伪的笑容极其狰狞,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
周子彧,你放开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两家人一起用过晚膳后,周子彧的父母准备离开陆府。
刚送至门口,长羲却突然以身体不适为由退回房中休息,周子彧顺势便让陆饶和李毓莱留步,独自送二老出府上马车。
三人走出府门后,伯母突然将周子彧拉到马车后,神色颇为神秘。
“子彧,刚才不好问,现在你快给芙娘说说,你到底是怎么进到陆府,又为什么要进去啊?”
“芙娘,这个你不用知道……”
“子彧,你还有什么事是连乳娘我都不能说的吗?”
正如芙娘自己所说,她是周子彧的乳娘,是周子彧在这个人地生疏的赵国里唯一的亲人。
周子彧有乳娘,并不是因为生生母亲的孱弱体虚,更不是因为其母亲为了争宠无暇顾及幼子才出此下策。其实不仅是周子彧,虞国的其他皇子也都是由乳娘哺育长大,比起和亲生母亲的感情,大多数都和乳娘的关系更为亲近。
这一切都源于虞国皇宫里一个无比残忍的规矩——后宫妃嫔诞下皇子后,除宴会设席、弱冠之礼外,私下不得未经允许见面。
这规矩是朱遒定下的,理由也很简单,为了防止外戚专权。皇子由他人抚养,使得亲身母子之间的感情并不深厚,皇子登基后重用生母亲族的几率也会大大降低,从而稳固朱氏一族的千秋大业不落入他人之手。所以乳娘均是从平头老百姓中选出,家中无人从官且无任何背景势力,就算哺育结束后也不能留在宫中,只是给一笔钱财就草草打发掉,此生再也不被允许踏入宫中。
正因宫中的感情大多是奢望,才会让周子彧更加留恋,所以即便在如此情况下,周子彧对生母和芙娘的感情还是很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是事与愿违,这两位或多或少,还是受此规矩所累。周子彧的生母因忍受不了骨肉分离之苦,多次偷偷看望周子彧被发现而遭到朱遒厌恶疏远,不是禁足克扣俸禄就是罚跪抄经书,终日被冷眼相待。
但比起生母,芙娘的处境要好得多。幼年周子彧的哺育期满后,芙娘得了一笔钱财便被驱赶出了皇宫。芙娘是个有头脑的聪明人,虽然舍不下子彧,也舍不下居住了那么久的虞国故土,但为了下半辈子的安定生活,芙娘毅然决然带着一家人搬离了虞国,隐姓埋名长久定居于赵国境内,再未回过虞国。
周子彧来到赵国后,因为自己特殊的身份,便不愿意打扰芙娘一家人的生活,至多也只是私下与其叙旧见过一面则止,之后再无深交。但当周子彧刚入府,李毓莱问起其的家人所住何处时,周子彧想不出其他借口便将乳娘所居之地告知,继而由因生果才有了今天的这一幕。
面对芙娘的疑问,周子彧满脸掩饰的神态,但是紧张和心虚还是被芙娘发现了。
“为了那个叫长羲的姑娘吗?”
“不是……不是她。”
“子彧你都长这么大了,在芙娘面前还是说不来谎话。”芙娘善意地嘲弄着子彧,眼里的确信瞬间多增了几分。
“芙娘我看人的眼光一向很准,我看得出来,你是真的喜欢长羲。就算今天没能得偿所愿,我也相信,你是绝对不会这么轻易就放弃的。”
话落未断,芙娘自信欣慰的神情却突然有了些许为难之色。
“可是子彧,你想过没有,虽然现在能隐瞒,但你的身份总有一天会公之于众,会重新回到虞国那真正属于你的地方。”话越说芙娘的忧愁越是爬上眉头,“就算你以现在的身份得到了她的心,待知晓你隐瞒的这一切后,她还能否接受?又是否愿意随你而去呢?”
“芙娘你想多了,我对她……并无那种情感,大可不必顾虑此种无端自扰之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子彧故作镇定地控制着面部神情,身子却微侧地躲开了芙娘的目光。
“没有那种情感?那你……为何要为了她而入陆府?”
“她的身上……有我所需要的能力。简而言之,我对她只是利用而已,所以我所做的一切,不过都是为了得到她之后为我所用罢了……”
周子彧的眼神中充满了狠厉,不自觉攥紧的拳头却渗满了心虚的汗水,无法控制地颤抖着。
听完这番话的芙娘沉默了,看着周子彧的目光骤然变得陌生了。
“你是未来的君王,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江山社稷,芙娘我平庸无能,不会怨念责备你一句……”
芙娘停顿后久久未开口。
“可是,我第一眼见着长羲那孩子,心里就是打心眼儿的喜欢……她很健谈也很真实,和我见过的所有官家小姐都不一样。”
就连您这第一次见她的人都为她所动容,更何况是满身黑暗仅仅渴望一丝光亮的我呢?
周子彧没说出心里的话。
“所以子彧,原谅我不该有的妇人之仁,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将她所要受到的伤害降到最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芙娘的眼神似乎是在恳求,却又像是内心摇摆不定的在救赎。
“我知道了,芙娘……”
周子彧的语气放舒缓,心里却沉闷地快要喘不过气来,那是因为想要逃避,却无处可逃。
如果早就知道无法挽回的结局总有一天会到来,那是不是从今以后走的每一步都是在自讨苦吃?
清醒的人总是最悲哀。
长羲闺房内。
长羲之所以找借口提前回到了房中,是因为她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声音。
那是鸣鸾的声音,也是长羲最盼望的声音。
长羲飞奔回院中,鸣鸾的声音则在耳畔越来越清晰,不知何时,那种声音已经能激起长羲血液中的兴奋和喜悦。
“师父……师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站在院中的长羲压着嗓子朝四周呼喊,急切地寻找着赵秋岚的身影,可除了墙角大树枝上立着的鸣鸾鸟,长羲什么也没找到。
就在这时,一股热气腾腾的香气钻进了长羲的鼻中,勾魂摄魄。
“这味道……”
“不记得了吗?”
“我记得……”
恍惚中长羲突然反应过来,猛地转过身,朝着那从背后传来的声音望去。
只见赵秋岚笑意满目,端着一碗刚出锅还冒着层层热气的面,突然出现在长羲身后。
“师父!”
欢喜涌上长羲心头,这种突如其来的情感用任何语言都显得逊色三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长羲绕过赵秋岚端面的手,紧紧地揽住她的脖颈,像是要将整个身子都挂上去似的。
“师父……我好想好想你啊!”
赵秋岚尽力地端平手中的面,宠溺到无可奈何地看着怀中的长羲。
“傻孩子,师父这不是来了吗?”
深拥后,长羲离了赵秋岚的怀中,一脸惊恐地望着她。
“我不在的时候,师父你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我刚才抱着您都感觉轻飘飘的,背上也是膈人的骨感……”
长羲担忧地上下打量着赵秋岚,确认不是自己的错觉。
师父真的瘦了好多。
听到长羲话的赵秋岚眼中掠过一丝躲闪和慌张,立马拉着长羲来到石桌旁,顺势将面碗放下。
“别乱多想啊……”赵秋岚按着长羲的肩膀让她坐下,突然咧嘴开心地笑着,“没有你这个小馋鬼在我身边,师父我背着你啊,不知道吃了多少山珍海味呢……”
“山珍海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赵秋岚将面推到长羲跟前。
“今天师父给你带来了。”
刚才担心师父的长羲都忘记了这碗面的存在,如今闻着这熟悉的味道,眼泪差一点便要夺眶而出。
“在你院里的厨房做的,正新鲜着呢。”
“这面,不是……”
“连自己的生辰都忘了,你这样如何让师父省心啊?”
赵秋岚的声音如一阵轻柔的风,缓缓吹进长羲那颗不轻易透露的玻璃心中。
她比我自己,还要在乎我。
这碗面,这碗被称作山珍海味的面,清淡得甚至能数得清汤里面有多少根菜叶,却是长羲心中永远无法替代和比拟的味道。
这是师父做给自己的第四碗长寿面。
长羲记得很清楚,甚至比自己今年多大的年岁记得还要清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其实陆饶曾提过长羲的生辰,是冬月初二,和今天的日子差了两月有余,可长羲如今的年龄一算下来却又正好师父所说的十五岁,倒是让长羲惊觉巧合。
但是对于长羲来说,真正的生辰日,是和师父见面的那一天,因为从那天起,长羲度过的一分一秒才叫做有意义的日子,而不是浑浑噩噩地躺在山头从太阳望到月亮,过着一睁眼就能望到头的生活……
就算已经用过晚膳,这碗面长羲无论如何也会吃得干干净净,因为这不仅是一碗面,更是无比厚重而细腻的情。
长羲缓缓接过赵秋岚递来的筷子,头只微微一低,一滴眼泪便控制不住地掉在了碗里。
“对不起师父……我……”
长羲立马笑着擦拭眼泪,像小孩子做错事一般嘟囔着向赵秋岚道歉。
因为她记得师父说过,吃饭的时候不能哭,不然会招来吃小孩的恶鬼。小时候的长羲懵懂无知,听了这话便立刻没了哭声,如今的长羲已然知晓这是哄骗孩子的话,却还是傻傻的相信着,不过是想做师父眼里永远的小孩,永远长不大。
赵秋岚温柔地摸了摸长羲的头,仿佛给她想注入些许坚强的力量。
“快吃吧,凉了坨成一团可就不好吃了。”
长羲乖巧地点了点头,提起筷子一口一口地吃了起来。汤碗里的倒影摇曳波动,像极了长羲现在的心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长羲一边吃一边偷偷瞥向赵秋岚,生怕自己一低头师父就又不见了,但这种患得患失的感觉,长羲也只能默默埋在心里,不想让师父察觉,所以此刻长羲多希望时间能够暂停,停留在这只属于自己和师父两个人的生辰夜。
吃到一半,长羲因为思绪不集中不小心噎了一下,连咳了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