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赵秋岚夜谈后,长羲的心结也解开了许多。赵秋岚答应等长羲睡熟后才离开,所以昨晚一整夜长羲睡得还算安稳,只是今日一睁眼没看见赵秋岚的身影,长羲眼里还是藏着几分落寞。
“小姐,您醒了就快些用早膳吧。”阿莫说着便走到床边将两侧纱幔挽起。
阿莫总是起的很早,但仿佛能掐准长羲起床的时辰一般,每日打开蒸屉,长羲总是能吃到不冷不烫的饭菜和粥点。
长羲注意到梳妆台一呈盘上放着许多精致的小盒,昨日都未有,想必是今早才端来的。
“阿莫,梳妆台上小盒子里的是什么东西啊?”
阿莫笑着将呈盘端到长羲面前,“老爷不是替小姐订做了许多放在枕边安神的香囊吗?”阿莫将几个小盒的顶盖打开,“老爷这次还买了许多能做随身香囊的香料,这是苍术、山奈、白芷……”
阿莫依次向长羲介绍,奈何长羲并不懂香道,只能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
阿莫看到最后一个盒子的时候突然眼放精光,“还有这名贵的月麟香,是不可多得的珍品啊……”
月麟香?
长羲神色微颤,看向了盛满月麟香的盒子,穿过无数种香料的迷惑,长羲依旧记得它的味道。
那种曾经让自己觉得安心的味道,虽然香味依旧,可总觉得好像变了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姐,你想要什么样的香,阿莫都能为您配出来。”
长羲一向不喜佩戴香囊香包一类的挂件,总觉得走动不方便,可这毕竟也算是父亲和阿莫的一番好意……
“做些香味淡雅的吧。”
“是,小姐。”
阿莫说着便打算将香料重新呈放到梳妆台上,转身之际却被长羲叫住了。
“做我这一个香囊,也用不上那么多香料,你送些去给周夫子吧。”
阿莫应下,可突然好像想到了什么似的,皱起了眉头。“小姐……可是我从未在周夫子身上闻到过香料味啊,也没见他佩戴过……”
长羲疑惑地回忆着,“不会啊,我常闻到他身上传来的香气啊,我虽然不知道他佩戴的是何种香料,但他定是有佩戴香囊的习惯的。”长羲不只是闻到,昨日碰见周子彧沐浴之时,在他换下的衣服旁长羲的的确确见到了一枚香囊。
“那种香味,我很难描述。”长羲仔细地回忆着,“但只要你闻过,就不会忘记它独特的味道。”
“是吗……”阿莫只当是自己与周子彧见面的时候少,才没有注意到这点。
就在这时,若娘脚步略带急促地进入房内,似是有什么要事一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姐,府外有一孩童说有信要交于你。”
“信?”长羲一时间实在想不到有谁会送信给自己,书信来往,实在是不符合自己的风格。
“那便让他送来吧。”长羲有些好奇,究竟是谁会给自己送信,还是托一孩童送来。
若娘面带为难,“那孩童说,信的主人让您必须亲自去府门口收下信……不能假手旁人。”
长羲愈发好奇了,到底是什么神秘书信连旁人的手都不能沾。
“阿莫,替我更衣。”
“是,小姐。”
长羲没让阿莫和若娘跟着,刚走到前院中,便看到了立在门旁的孩童,不忍心看孩童久等,长羲的步伐明显加快了许多。
那孩童比棠儿还要矮上一截,长羲只能蹲下身同他讲话。
“是你有信要给我吗?”长羲见到孩童便不自觉流露出笑容。
那孩童只是点点头,将信件递给长羲后,便跑走了。以长羲的功力,抓住孩童问个清楚是易如反掌之事,可长羲并不想为难这个他,而且写信之人派孩童送信,想必也是看中了这一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长羲将信件打开。
见信即刻独自前往大桥西侧正对巷子中,我在巷子深处等你。
长羲还未看到信的内容,便先看到了落款之人,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
惠妃,她到底想要做什么?
长羲将信件揣入袖中,便朝大桥方向走去。俗话说“无事不登三宝殿”,长羲一路上思索着惠妃出宫来找自己的原因,可即便已经走到了巷口,长羲也没有答案。
走到巷口处,长羲被两名男子拦了下来,其中一名男子将手中的画像与长羲做对比,细细端详后才放长羲入巷。惠妃手段越是谨慎,长羲心中便越觉得此番不是什么好事。
巷子很深,不知前方会面对什么,长羲边走边警惕地观察着两侧,若此番为陷阱之局,也好有条逃生之路。
巷子走到底是一拐角之处,长羲背靠墙面一侧,谨慎转角后果然看到了人。不过不是惠妃一人,而是一群人,长羲扫了一眼,估摸有十余人。
难不成,她是来灭我口的?
长羲虽有此猜测,可依旧毫无惧色地走向前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见长羲向前,那群人从中间向两侧打开,被人群掩着的人渐渐转过身来,将斗篷帽子摘落。
“别来无恙,陆长羲。”
惠妃似笑非笑地盯着长羲,娇媚张扬的妆容散发着强大的气场,比起从前清澈的双眼中多了几分狠厉。长羲心中暗暗感慨,宫里果然是把人变成野兽的训练场。
“有话直说吧,想来我们也不是那种需要客套的关系。”遇强则强,便是长羲的生存法则。
惠妃笑了笑,朝身侧说道:“你们去巷口等着吧,我有话要单独和这位姑娘说。”
人群一一从长羲身旁穿过,无形中对长羲形成压迫。惠妃话中之意明了,阻断自己的后路,便能叫自己插翅难飞。
等人群都走远后,长羲走近惠妃面前,“现在可以说了吧,惠妃娘娘。”长羲将称呼的声音压低,便是在提醒惠妃,要记得自己的身份。
惠妃冷眉轻挑,欣然而有喜色,“你别皱眉头啊,我今日来,其实是有求于你。”
“求我?”长羲心中冷笑。带着一大群打手来求人的,自己还当真没见过。
“你想求我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惠妃声音故作娇柔,“我现在是皇上的妃子,所求所愿当然皇上的恩宠啊。”
恩宠?
你想要皇上的恩宠,找我干嘛?
“那你可找错人了,我既不是朝廷重臣也不是皇上身边的红人。”长羲冷言直视惠妃,“我帮不了你。”
“你当然帮得了我。”
“你凭什么这么肯定?”
“就凭这个。”
惠妃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瓶。
“你有本事让冷宫里的人重回圣眷,怎么可能帮不了本宫呢?”惠妃嘴角挂着冷笑,毫不避讳地直视长羲的双眼。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当日跟在棠儿身后,用手帕捡走紫菀花粉的,正是惠妃的人。
自从撞见了长羲和棠儿亲密的言谈举止后,惠妃便派人暗中跟踪了棠儿,这才捡到了花粉。至于丽妃重获圣眷之因,简单花费些银两便能打听的到。将两件事结合起来看,惠妃便知道此事与长羲脱不了干系。
“你不用着急否认,我已经查过了,你之前带我和叶将军去的那间木屋附近,就有一大片紫菀花。”惠妃胜券在握,眼里是何其的得意放肆。
“你威胁我?”
长羲如今也不愿再露出一丝客气神情,用不容反抗的强硬口吻反问,如狼一般凶相毕露地怒瞪着惠妃。
惠妃捂嘴长笑,“是又如何?你现在别无选择,此事如果暴露,你和丽妃都活不了。”
“我最恨别人威胁我。”
被许临依威胁的滋味,长羲已经深有体会,这一次,自己绝不会妥协。
长羲现在并不担心丽妃的安危,有刘仁瑾护着她,无论如何,命是能保住的。至于自己,这劫若是真过不去,也是天命所为,此生能在陆府有过那一段安稳岁月,长羲死都瞑目了。
长羲决绝转身离去,给了惠妃明确的答案。
“把她给我拦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惠妃一声令下,刚才那群人便瞬间将长羲围住,拔剑之风将长羲的青丝吹拂遮面,长羲却无丝毫退缩之意。
“你认为,就凭他们几个,能拦得住我吗?”
虽手无兵器,但凭长羲的功力,放手一搏无论如何也能杀出一条血路。
“你没机会的,所有刀上都沾满了剧毒,此毒无解,一旦深入伤口,便会立刻暴毙而亡。”
惠妃此语便是想逼长羲知难而退,此战她毫无胜算,想要活命的人都知道该如何抉择。
“我是不会答应你的。”面对危难,长羲却意料之外的冷静,“不帮你会被赐死,现在走会被杀死,既然横竖都是死,那我宁愿死得痛快些。”
若自己现在死,就算惠妃将此事捅了出来,也能拼得个死无对证的局面。可若自己当真活着回去了,此事闹大后,遭殃的将会是整个陆家。
长羲就没打算活着回去。
话不多说,长羲冲进人群一角,顺势夺走了兵器后与众人混战了起来。刀剑无眼,孤军奋战的长羲只能一直处于守势。就算是死,长羲也想有尊严地离开。
可长羲不是无情的钢铁之躯,也会有软弱的想法,在死亡一步步逼近的时候,长羲心里想到了一个人。
叶青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时也是九死一生,却不是现在的孤军奋战。
原来,我还是忘不了他。
我好想,最后……最后见他一面,只要一面就好。我会告诉我,我有多恨他,恨到连生命的最后一刻,脑子里也是他无情的脸。
泪水混着鲜血从长羲脸庞滑落,就在长羲失神之时,背后的一剑却稳稳地朝着长羲心脏处刺去。
“住手!”
剑尖与心脏的距离不过毫厘之间。
长羲转过身只看见溃不成声的惠妃,通红倔强的双眼写满了不甘和后悔,紧攥的拳头颤抖着松开。
惠妃终究不忍心杀长羲。
那群携刀人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其中一人试探地开了口,“娘娘,这……”
“滚。”惠妃怒气功心之际,闭上双眼压制,睁眼后见那群人还未离开,便更加凶狠地怒吼道:“还不快滚!”
那群人见形势不妙,便赶紧撤离,只留下两人和几具鲜血淋漓的尸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惠妃踉跄地走近长羲,走到长羲面前之时,惠妃停住了脚步。“我以为我已经是一个冷血无情的人了,我以为我不会再对你心软,但事实证明,我错了。”
惠妃在长羲面前,永远都是输。只因在她面前,自己永远是当初的于姗姗,那个心里真真切切爱着小川的于姗姗。
惠妃面朝长羲,深深地将身子埋了下去,“只有你能帮我了,这一次,就算我求你。”
“你已经是后宫最高的位分了,你还想要什么?”长羲心里有了答案,“你想要凤位对吗?”
“是。”
“你可知道高处不胜寒,那凤位便是血雨腥风的众矢之的。”长羲苦口婆心,只想将她从野心深渊拉回。
惠妃直起身子,“众矢之的也比无人问津的好。我的确与丽妃同位,但她有皇上的宠爱,而我什么都没有,连宫里的婕妤都没把我放在眼里,时间一久,我将会永远被遗忘。”惠妃无奈长叹,“除了得到那个位子,我没有别的立足之法了。”
“你已经是死里逃生过一次了,为什么就不愿意安安分分地……”
惠妃没等长羲说完,“不是我愿意安分,就能换来安稳生活的!”惠妃的眼神苍凉而绝望,“你以为我进了赵国的皇宫,虞国就奈何不了我吗?我对虞国来说,永远是一个隐患,只要他们想杀我,恐怕连具全尸都不会留给我。”
惠妃入宫后几乎夜夜噩梦缠身,卧房的烛台也是彻夜长燃。
“这和你想夺凤位有什么关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惠妃用阴冷低沉的话音刺激着长羲的双耳,“你说如果你是杀手,杀死一个不受宠的妃子容易,还是杀死当朝皇后容易。孰轻孰重,你认为虞国不会仔细掂量吗?”
如果说惠妃只是为了坐上凤位能够权倾后宫,长羲是绝不可能动一点帮她的想法,可她若是为了保命……
这也或许只是她的借口。
长羲还算能冷静地思考,可看到惠妃的眼神,长羲还是不由自主地偏心想要相信她。
惠妃似乎看穿了长羲内心的挣扎,只默不作声在一旁望着它处。
良久之后,长羲终于有了答案。
“两个月,这是我能帮你最长的时间。”
惠妃面露喜色,毫不犹豫地应下,“好。”
长羲却没有丝毫放松严肃神情,“别高兴地太早,这两个月,在不逾越法度纲纪的前提下,我会尽我最大的能力帮你,但是我毕竟不是当朝圣上,这凤位最终能否落在你的头上,我无法保证。”
“好。”
“我还有一个要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说,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做到。”
“绝不能伤害丽妃母子。”长羲眉目肃然,语气中隐有严厉,“这是我的底线,你一旦触犯,我们的约定便立即终止,而且……”长羲凑近惠妃耳旁,“我会让你体会到生不如死的滋味。”
惠妃微露惧色,却很快恢复了笑意,“我答应你便是。”
“最好是这样。”长羲深以为然地点着头,眼神间却流露出质疑神色。
一个新的问题又摆在长羲面前。
“我人在宫外,如何帮你?”
惠妃早有所打算,“你放心,我自有法子去皇上面前求得让你能暂住宫中的机会,这几日你便安心等着消息吧。”
长羲没有回答,心中思绪已然渐离。
入宫若是碰见了他,我该如何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校场的地面被晒得滚烫,粘稠的空气都好似被凝固了。甲胄反射的光和如雨而下的汗水都让士兵难以睁开双眼。
“各个懒散无力,是禁卫军营缺了你们饭吃吗!”叶青梧手持长鞭,正颜厉色地站在高台上来回巡逻,锐利黑眸未放过台下任何一个士兵。
全员负重急行后接着便是两人赤膊对打,整一个时辰的“自相残杀”后,士兵们都已精疲力尽,就在全员都以为可以休息之时,叶青梧又命人将箭靶抬上校场。
叶青梧听到军中窃窃私语的叫苦声,脸上的神色更加不悦。
“都起来!战场上你唯一的休息时间,就是你倒下的那一刻。”
士兵浑身的气力虽已被抽干,可还是颤颤巍巍地相互搀扶着起身,纷纷用疑惑地眼神看着叶青梧。若放在平时,每个项目训练结束后,叶青梧都会留些休息时间,可今日不但没有休息时间,训练的项目反而增多了。
可没有一个士兵敢不从。
且不说军令如山,叶青梧在每个训练命令下达后,都会和士兵们一起操练。训练中的叶青梧对自己比对任何一个士兵都要狠,一次又一次地重复着早已毫无破绽的动作,仿佛宿在一具永远不会感到疲惫的躯体中。
叶青梧将一门心思放在训练上,可士兵都看得出反常的他在无声宣泄,便更不敢拖沓懒散,只能硬着头皮练。
“叶将军!”校场门外的小乙穿过士兵们来到叶青梧的身旁。
箭已在弦的叶青梧并未理会,静心屏气拉至满弓,蓄力一松手,箭便直冲靶心且有穿靶之势,叶青梧得成垂手后才看向小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怎么了?”
“刚才禁卫军巡逻至宫门时,有人称看到了青瑶小姐,手提食盒,应该是来看您的。”小乙瞟了一眼身侧早已累瘫的士兵们,“青瑶小姐这会儿差不多应该快到建章院了。”
小乙怕自家将军若是继续这样练下去,其他士兵怕是吃饭抬筷的力气都没有了。
叶青梧眼含迟疑,“她是一个人来的?”
“未曾听禁卫军提起其身侧有旁人。”
叶青梧眉宇微展,将弓箭甩给士兵,“今日训练到此,大家散了吧。”说完后便随小乙一同离开了校场。
叶青梧转身的瞬间,便有成群被抽干气力后瘫倒在地的士兵。
到了建章院,却并没有见到叶青瑶的身影。叶青梧一副早已见怪不怪的神情,毕竟自家小妹胡乱瞎逛的本事,叶青梧简直了如指掌。
“小乙,你去门口守着。”
“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照我说的去做。”叶青梧翻看着巡逻执勤的表册,“若青瑶一人前来,便让她进来,若还有他人……”叶青梧提笔书写,“便说我不在。”
小乙还没来得及答应,门外先响起了清亮而不悦的女声。
“哥你这么说也太过分了吧!”大步踏入房中的叶青瑶银牙紧咬,气得杏眼圆睁。“我说怎么今天叫临依来她不来呢?碰上你这种人,换我我也不来……”叶青瑶撅起小嘴,将食盒重重地摔在桌上。
“知道你不爱听,但是我真的搞不懂临依到底哪点不好,追着向许府提亲的人,没有上百也有几十吧,怎么偏偏就你……”
叶青梧懒得争辩,自顾自地看着表册。每当这时,叶青梧就会感谢自己能住在宫中,耳旁留个清静。
牢骚发得没人应,叶青瑶也渐觉自讨没趣,只能将话题转移。
叶青瑶略带不耐烦地将食盒揭开,“呐,这是娘专门给你带的,都是你爱吃的饭菜和糕点。”
“府里最近如何?”
“都挺好的啊,娘只有我在,天天都很开心的好吗?”叶青瑶说完后便将一块糕点放入口中。
叶青梧的注视丝毫没有影响叶青瑶将食物往嘴里送的速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不是娘给我送的吗?你这是……”
“你怎么这么小气啊!”叶青瑶说话时的糕点沫子直直喷到了叶青梧的脸上,“在家里娘不让我吃,到这儿了你不让我吃,怎么我不算是叶家的人吗?”
“你吃便是了……”叶青梧忍着怒火,轻轻拂掉了脸上的糕点屑,望着叶青瑶大快朵颐的模样,叶青梧烦恼着以后何人愿娶其为妻。
“对了哥……”叶青瑶着急地咽下糕点,“娘说爹快回来了,是不是真的呀!”
“赵虞联姻,边疆太平,短时间内应无大战,按理说爹应该快回来了。”叶青梧提及此处,脸上才多了一丝笑容,这是这段时间以来,叶青梧听到的唯一一个好消息。
“真的吗,太好了!”叶青瑶笑着冲到叶青梧身后,用手紧紧环抱住叶青梧的脖子,“我已经好久好久没有见过爹了,哥我好想爹啊!”
“我也是。”
叶舒林身为镇远大将军,受皇命镇守边疆,这一守,就是八年。这八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虽是许久未见,可叶青梧对父亲的钦佩和思念却未有丝毫消减。
开心归开心,叶青瑶还是抵不过美食的诱惑,又偷摸到食盒旁。叶青梧只能宠溺地摆摆头,任她而去,谁叫她是自己唯一的妹妹,便只能宠了。
“叶将军,这是今天的巡逻表册!”谷雨手拿今日需要上交的巡逻表,见书房门开着,便直接踏了进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谷雨如今也算受叶青梧重用,虽然武功不行,但填表算账等事宜还算得心应手,军中识字人少,叶青梧所幸就将这些事交给谷雨来办。
幸亏谷雨人未到便先出声,这才给了叶青瑶反应的时间,意识到来人是谷雨后,叶青瑶直接将还未送到自己口边的糕点直接粗暴地塞进叶青梧口中。
谷雨一进门便看到一个女人喂叶青梧吃着糕点,惊地差点眼珠都掉在地上。
谷雨深信,碰见这种事情的几率,比士兵上战场忘带武器还要小啊……
叶青梧被吓得不轻,“唔唔唔……你干嘛!”
“叶将军息怒,婢子再也不敢了……”叶青瑶一面说,一面拼命朝叶青梧挤眉弄眼,祈求着他不要当面拆穿自己。
谷雨听出了叶青瑶的声音,惊讶程度不亚于刚才,“瑶花?!”
叶青瑶尴尬地满地找缝想要钻进去,表情狰狞地将头埋得极低,不敢看谷雨,更不敢看叶青梧。
其中最懵的要属叶青梧了,莫名其妙塞进嘴的糕点,眼前突然下跪赎罪的“婢女”,还有自家妹妹的乳名居然自己属下的口中喊出,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可是在谷雨的眼中,分析叶青瑶刚才的一系列的动作语言后,却得到的是一个迥然不同的故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瑶花喜欢叶将军,想要喂他吃东西,可叶将军却不喜欢瑶花,所以责骂了她。
对,一定是这样。
谷雨深信不疑。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从小跟着叶青梧读兵书,叶青瑶还是略知一二。“叶将军您先忙,婢子就先告退了!”叶青瑶看准那两人懵住的时机,连滚带爬地跑出了书房。
谷雨如临大敌一般看了看叶青梧,又看了看自己,半晌后忍痛说道:“叶将军,请您一定好好对待瑶花姑娘,不然……不然……”谷雨越说越没底气,也不知自己是哪里来的胆子,敢这么跟叶将军说话。
“不然我不会放过你的!”谷雨说完后竟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生怕叶青梧直接抄家伙灭了自己。
“你说什么胡话呢,他是我叶青梧的妹妹叶青瑶!”
“青瑶……瑶花,妹妹?!”
谷雨现在有一个冲动,就是一棍子将叶青梧敲失忆,好让他忘记自己刚才的所言所行。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叶舒林手持净白布帕,将架子上铁羽攒成的铠甲一片片都擦的锃光瓦亮,头盔上映着的是冷傲孤清的双眸。若说叶青梧的五官还带着些许稚气未脱的俊朗,那叶舒林久经沙场的沧桑和强势便都蕴藏在脸上那一道道皱纹中。
叶舒林将铠甲熟练地穿戴整齐,腰上系起兽面束带后身姿更加挺拔壮硕,手捧黑虎头盔稳稳落于头顶。这黑虎头盔是刘仁瑾亲赐,纵观朝廷文武百官,也能称得上是举世无双。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镇远大将军叶舒林戍守边关多年,为维护赵国边境安稳鞠躬尽瘁,恰逢赵虞联姻之际,边疆太平,朕感念其赤胆忠心,特召即日起便可动身回京,留于朕身侧共议国事,为天下分忧。”
“臣领旨,谢皇上恩典。”
叶舒林虽未喜形于色,可自己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了。
边疆寸草不生,黄沙漫天,叶舒林对此地毫无眷恋可言,接旨的那一刻,思绪便已飞入了京城,除了自己的妻儿子女外,还有别的东西在向自己缓缓招手。
叶舒林朝身侧手下吩咐,“今夜之前将所有东西都收拾妥当。”叶舒林望向营帐外京城的方向,“明日一早,便出发回京。”
“是。”
锦绣宫内。
惠妃在厨房中忙活了一整个下午,桌上已摆满了无数佳肴,对于第一次下厨的惠妃来说,已算莫大的成就,可唯有这最后一道菜,困住了惠妃。
“不对。”
“不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差一点。”
“还是差一点……”
惠妃已经数不清,这是自己第几遍从嘴里吐出那只尝了一小口便倒掉的粥。但无论重复多少次,自己今日也一定要亲自将百合银耳红豆粥最佳的味道做出来,唯有此法,才能有机会让刘仁瑾今夜能宿在锦绣宫内,自己的全盘计划,这一步便是开始。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这道菜,在霍清第一次做给惠妃吃时,那味道便永远留在了惠妃的心头。红豆一物不过最普通的食材,却比惠妃生平吃过的任何山珍海味都要更加让人难忘,又或许难忘的并不是菜,而是人……
“这粥是你自己熬的?”
“是啊。”
“我喝过很多红豆粥,但这一碗,味道真的不一样,你是怎么做的?”
“用心做的。”
“哈哈哈……用心?我用心恐怕也做不到这样的味道。”
“熬粥人心里若是念着心上人,便能轻易做出这种味道。”
惠妃至今也没明白这句话,明明自己熬粥时心里想着的也是刘仁瑾,可这粥做出来却始终不如往日的味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难道是因为我还没有真正爱上他吗?
眼看日落西山,失败了多次的惠妃也不免得朝这种不切实际的方向去想,可即便如此,惠妃现在也没有时间等自己完全爱上刘仁瑾,因为这粥必须得马上熬好,晚膳时辰一到,惠妃今日的辛苦便都白费了。
到底是哪一步出了错?
惠妃将新熬好的粥端出,可手经过这一下午的折腾后已十分酸软,稍不注意,碗底便将桌上装盐的石罐打翻了。
惠妃有些慌乱,可收拾着倒洒的盐时,神情却恍然间像忆起什么似的,手慢慢停了下来。
上元节的那场花灯宴上,夜幕下璀璨街头相伴而行之人不计其数,霍清和惠妃便是其中最普通不过的一对。
“老板,来两个糖人。”霍清付了钱,正想伸手去摘下糖人。
惠妃拦住了霍清的手,“不用了,你吃吧,我不喜欢吃太甜的东西。”
“女孩子都爱吃甜食,你怎么不喜欢吃?”
“我本就觉得甜味太腻,而且吃得太甜会发胖,我要是胖了谁还会喜欢我啊?”
“我!”霍清的脸上突然就染起了红晕,“我……我知道你不爱吃甜的了,我会记得的。”
惠妃从未见过男孩子笑得如此腼腆,和那些带着油腻奸笑豪掷千金的男人简直是天壤之别。其实那夜惠妃根本就没有擦胭脂,两人却是同样的脸红心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惠妃试探地将少许盐粒撒入粥中,搅拌后颤抖地端起粥碗,送到嘴边,想喝却又不敢喝地犹豫着。片刻沉默后,惠妃终究还是轻抿了一口。
惠妃释然一笑,尘封的味道在味蕾绽开,分毫未差。本该高兴,忆起过往的眼底却不自觉地湿润了。
这就是当年的味道。
世人熬制红豆粥皆是放糖,霍清却在放糖后还悄悄放了盐,只因熬粥时心里所念,皆是那位不喜甜食的心上人。
放糖是本心,放盐是偏爱。
“原来……他一直记得我不爱吃甜的。”
红豆粥的秘诀,唯有“懂”和“念”二字。
惠妃终于明白了霍清的那句话,可也清醒地意识到,那个记得自己所有喜好的少年,永远也不会回到自己身边了。无奈与悔恨交织的审判,便是让惠妃每一天都在变得更加清醒。
“娘娘,你怎么了?”婢女进厨房后见惠妃静静伫立在原地,就赶紧上前查看,见惠妃泪眼婆娑后便忧心问道。
惠妃用袖子轻拂了脸上的泪痕,收起迷茫神色渐露笑意。“没什么,做了这么多次,总算是成功了,本宫这是……本宫这是高兴。”惠妃淡抿唇瓣,似若释然淡笑。
恢复从容神色后的惠妃,朝身侧婢女肃然而语,语气中多了一丝严厉,“将本宫亲自下厨的消息放出去,务必要传到皇上耳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娘娘。”
或许是天时地利人和皆向着惠妃,当刘仁瑾再一次被丽妃以身子不适为由挡在门外后,魏韫开了口。
“皇上,奴才听闻惠妃娘娘今日从未时便开始亲自准备晚膳,既然丽妃娘娘身体不适,不如您就移步锦绣宫用膳,也算不辜负惠妃娘娘的一番心意。”
刘仁瑾知道屋内的丽妃听得清楚,倘若她说上一个“不”字,刘仁瑾也断然不会离开灵蝶宫半步。可刘仁瑾透过纸窗,却看见丽妃的身影几乎一动未动,不说出声,也许连眉头都未见得会皱一下,彻彻底底凉了刘仁瑾的心。
男人总嫌女子擅妒,可刘仁瑾此时却巴不得丽妃如天下所有寻常女子一般,朝自己撒泼耍赖,可她置若罔闻的神色,仿佛将自己看做别人的夫君一般。
她就这般不在乎我吗?
“好,移驾锦绣宫。”刘仁瑾故意将声音提高,“这宫里,自有愿意留朕之处。”紧攥拳头的刘仁瑾用力甩袖而去,眼里尽是怒意,身侧宫人们皆闭气凝神,紧跟在刘仁瑾身后。
“娘娘,您真的就这么睡下了吗?”
“天冷了,替我再加床薄被吧。”丽妃缓缓躺下,双眸紧闭也掩盖不住落寞。
从前夜里有他抱着我,一点儿也不冷。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惠妃神色凝重,皱着眉头垂眸思量,房外任何风吹草动都能轻易引起惠妃的注意。可即便是这样,屋外依旧迟迟未传来惠妃想要听到的消息。惠妃望着桌上香味渐散的佳肴,一筹莫展。
“娘娘……娘娘!”
惠妃见一婢女跌跌撞撞跑进房内,心中不由得产生希望难掩雀跃之喜。
“快些说!”
那婢女好不容易调整好呼吸,费力开口道:“皇上……皇上朝锦绣宫来了!”
惠妃大喜过望,粲然一笑便准备起身相迎,“本宫的穿戴还算得体吗?发髻呢……”惠妃轻抬纤手,扶了扶发髻上的金簪,朱唇轻启。
“娘娘,您今夜很美,若是陛下瞧了,定会惊叹称赞一番的。”
惠妃笑而不语,心底生出的紧张之情都在思索着等会儿该如何开口。
其实见刘仁瑾的第一眼,惠妃便有种说不出的感觉,算不得喜欢,但也绝不是厌恶,若非要描述的话,可以算得上“惊艳”二字,从前惠妃认为此二字只能形容女子,却没想到刘仁瑾会给自己这样的感觉。五官深邃雕刻,身姿挺拔伟岸,不若他国皇帝那般年老,眼中的薄凉肃然却未少分毫。
第一眼,算得上惊鸿一瞥。若非他心中另有所爱,惠妃当真想过就这样真心伴他身侧……可惜,这些都成了空想。一生一世一双人,天下女人皆想要,惠妃也不例外。
“皇上驾到!”
惠妃早已候在门口,听到后便赶紧行礼恭迎,此时比起欣喜,心中更多的是紧张。
刘仁瑾自知许久未踏入锦绣宫,又见惠妃出门相迎,脸上隐约有些愧色,不愿其久跪,便赶紧开口:“爱妃平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皇上。”
惠妃起身后看向刘仁瑾,美目风情流转,似是偷摘了天上的灿星镶嵌。
“朕听闻爱妃亲自下厨做了一桌佳肴,加上秋夜渐凉,还是快些进屋用膳吧。”
“是。”惠妃怀着忐忑的心情跟在刘仁瑾身后进了屋。
“从未听说过惠妃厨艺了得,今日一见,这菜色香味俱全,倒是让朕刮目相看。”刘仁瑾一边坐下,一边仔细地看着桌上的每一道菜肴。
这时宫人端来一副碗筷。为保食用的饭菜皆无毒,按照例法每次刘仁瑾用膳前都会先派宫人试吃,试吃宫人无碍后,刘仁瑾才会动筷。可这一次,刘仁瑾直接拦住了那宫人夹菜的手。
“退下。”
刘仁瑾语气严厉,不仅吓住了那宫人,也让旁侧的惠妃身子一抖。虽然惠妃没在饭菜里动手脚,可伴君如伴虎,说不害怕是断不可能的,今夜稍不注意,明日便可能头身相离。
“惠妃亲手给朕做的晚膳,还需要你来尝吗?”
那宫人吓得腿软,直接跪在了地上。
“还是说,你觉得惠妃会在饭菜里下毒害朕吗?”
“奴才不敢,奴才……奴才绝无此意啊!”可怜那宫人碰上今日当差,按例行事却遭刘仁瑾为难,本就提心吊胆,此番怕是胆都要被吓破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刘仁瑾虽是看向匍匐在地的宫人,但从开口起,余光便一直在惠妃身上。地上的宫人是吓破了胆,但惠妃也没好到哪儿去,强撑着笑容端坐在刘仁瑾身侧,双手十指紧扣,身子止不住地微颤,这般如临大敌的神情却正是刘仁瑾想要看到的。
从惠妃进宫那日起,刘仁瑾便从没停止过对她的怀疑。如今见她这副模样,刘仁瑾倒是宽心了不少。若她真是虞国派来杀自己的,如此不堪入目的心理素质,不得不嘲弄虞国怕是无人可派才会选她,毕竟细数虞国派来想暗杀自己的人,刘仁瑾都可以出一本杀手总概宝典了。
“朕谅你也不敢,退下吧。”刘仁瑾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后,便放过了那早已想以头抢地的宫人。
“谢……谢皇上!”
宫人连滚带爬退出房内后,刘仁瑾才缓缓转过身看向惠妃,眼神掠过她汗珠细透的额头,流转到桌上的菜肴上。
“动筷吧,看着这一桌子菜,朕也饿了。”
“是……”
刘仁瑾见桌上的菜都是自己爱吃的,便知道此番她也下了不少功夫,虽比不上宫里闭眼都能做菜的御厨,却是各有各的特色。刘仁瑾几番称赞下来,惠妃的神色也渐渐舒缓了下来。
尝便了所有菜肴后,难免觉得口中杂味,刘仁瑾见碗中有红豆粥,便用汤勺盛入口中。
“这粥,是你熬的?”与其他菜肴尝后的神情不同,刘仁瑾眼中透着一抹惊喜之色。
惠妃观察到刘仁瑾的神色变化,心中窃喜不已,便将心中早已准备好的说辞娓娓道来。
“是臣妾亲自熬的。”惠妃轻扬嘴角,“红豆清心火,补心血。秋季寒凉,吃上一碗热腾腾的红豆粥最好不过了。”刘仁瑾细细聆听,此时惠妃目光看向刘仁瑾的嘴边,“而且臣妾见皇上舌苔泛白,多吃红豆,也有助于祛湿清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是如何知道这些的?”刘仁瑾对惠妃刚才那一番话起了兴趣。
惠妃惬意应答,“臣妾是皇上的人,这些小事只要稍微花些心思,便不难知道。”
刘仁瑾笑着点了点头,“朕一向不爱吃甜的,这粥倒是甜而不腻。”
人一但顺风顺水,连老天也会站在自己身侧。粥里的小心思被刘仁瑾尝出后,惠妃掩着心里的得意,表面平静地说:“臣妾的接风宴上,妾身发现但凡带有甜味的菜肴,皇上都未曾动过。”这一点,当真是惠妃自己发现的。
“爱妃有心了。”
惠妃见刘仁瑾对红豆粥情有独钟,便趁机提起话头,“红豆在厨子眼里是极佳的食材,在药师眼里也有药用之处,但皇上可知,红豆一物,还有什么价值吗?”
“此问,朕倒是不知了。”
“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惠妃凑近刘仁瑾耳边,“红豆还能成就文人墨客笔下的风流。”惠妃声音魅惑,酥意入骨,耳旁微微热气撩拨着刘仁瑾的每一根神经。
“惠妃不仅样貌了得,才情也是出众。”刘仁瑾手指划过惠妃脸庞后轻抬下巴,“红豆之词繁多,不知爱妃还能背出几首?”
“皇上若是喜欢听,今夜不妨留宿锦绣宫,也好让妾身慢慢背给皇上您听,顺便向您讨教讨教诗词歌赋……”惠妃的手慢慢从刘仁瑾的胸口向下侵略,用手指轻轻勾住了刘仁瑾的腰带,似乎轻轻一使力,便能褪去……
刘仁瑾一挥袖,桌上的烛光便全部熄灭了,刘仁瑾轻松抱起惠妃,朝床榻边走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惠妃软坐于床榻之上,用胧月般撩人的神色注视着刘仁瑾,抬手将头上金簪轻轻抽落,一头青丝便如瀑而散,柔情似水。
惠妃轻撩纱衣,整件衣裳便如丝绸般柔顺地从肩头滑落,微露的酥胸彻底将笼罩在纱幔下的微妙气氛点燃。惠妃正想要替刘仁瑾宽衣,却被刘仁瑾用力握住了手腕。
“朕今日来,只是想寻个落脚歇息的地儿。”刘仁瑾笑着将惠妃的手推回,“爱妃可别会错了意。”
会错意?吹灭蜡烛后将自己抱上床榻,然后告诉自己别会错意?
惠妃着实没看懂刘仁瑾此举的用意,可刘仁瑾却并未在意惠妃的疑惑神色,直接便侧卧躺在了床榻外侧,留下惠妃跪在一旁发懵。
刘仁瑾知道背后有一束目光在盯着自己,索性闭上了双眼,给心底留了最后一丝清静。
惠妃静下心来顿悟,便想通了。他这般坐怀不乱是为了谁,其实一点儿都不难猜,他此番不过是想做给他心上人看,至于自己,不过他用来激将的一枚棋子而已。惠妃深感天子不愧为天子,所言所行皆是算计。
刘仁瑾确实是这个打算。他想亲眼看看当她知道自己宠幸别人之时,脸上会是什么样的神情。
下套之人被反将一局,惠妃辗转反侧后还是心有不甘,但惠妃绝不会善罢甘休,当棋子有了反叛之心,棋局便会陷入迷惘中。惠妃本想用这侍寝的机会向皇上讨个能让长羲进宫的恩典,此计虽已失策,但狡兔三窟,惠妃早早便想了其他法子,只是这个办法,需要惠妃当一回戏子。
惠妃酝酿情绪,一直等到了深夜,等到身侧之人已有了微微酣声……
“不要……不要……”紧闭双眼的惠妃面色狰狞地呢喃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惠妃的声音惊醒了身侧的刘仁瑾,撑起身子的刘仁瑾见惠妃如此模样,便认为其处于梦魇之中,略带担忧地轻拍惠妃的肩膀,想将其唤醒。
惠妃不愧为天生的戏子,时机未成熟前,无论刘仁瑾如何唤醒,惠妃都不会睁眼,一遍又一遍地叫喊着“不要杀我”,头不停地晃动,手紧抓着被褥不松……直到一声凄厉的尖叫声后,惠妃才惊恐地睁开双眼。
惠妃从床上直直坐起,圆瞪的双眼写满了惊恐和不安,许是因为身体过度紧张,惠妃的额头冒着冷汗,身体真实地抽搐着,将身侧的刘仁瑾吓得不轻。
“你怎么了?”
惠妃蹙眉将脸别过身后,摆出一副不愿提及的神情。
“没……没什么……”
要想出人头地,就得对自己心狠。
惠妃深掐手指,紧咬牙关硬生生从眼里疼出一滴泪,在转身看向刘仁瑾的那一刻,眼底的泪水十分适宜地落下。
“怎么还哭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刘仁瑾纵使对惠妃再无感情,见她那楚楚可怜的一滴泪,也会不由分说地着急。
惠妃拭去泪珠,“臣妾……已经习惯了,皇上不必费心。”惠妃跪在床上,埋身鞠躬,“惊扰皇上休息,臣妾罪该万死!”
惠妃在醉生楼的那些年,为其折腰的男子不计其数,比起女子,惠妃更会和男子打交道。深知一味哭诉只会让人生厌的惠妃,很拿的准刘仁瑾的心思,自己越是强装坚强,便越能叫他心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习惯?”刘仁瑾疑惑反问,“夜夜被噩梦惊扰,泪湿床榻是你的习惯?”
惠妃默不作声。
“回答朕,你是从何时开始做噩梦的,又是因何而起?”刘仁瑾的声音虽是有些许严厉,但惠妃听得出其中的关心之意。
惠妃故作被刘仁瑾惊吓后的软弱,支支吾吾地说:“从……从臣妾被刺杀那日起,便夜夜如此了。”
刘仁瑾这才想通刚才惠妃那句“不要杀我”从何而来。深山刺杀一事,一直都是一个谜团,是扎在刘仁瑾胸口拔不出来的一根刺。如此敏感之事从惠妃口中说出,要说刘仁瑾没有丝毫怀疑,是不可能的,可刘仁瑾心里也明白,自己身为男子又见过无数杀戮,心中无感实属正常,可对于她一介女流来说,尸横遍野的场景,确实触目惊心,难以忘怀……
惠妃猜测着刘仁瑾的心思,刘仁瑾也在揣摩惠妃的心计。
这是一场不折不扣的心理战。
“叫太医来瞧过了吗?”
“来了,还开了些安神的方子,不过……”惠妃无奈地摇了摇头,“臣妾觉得没什么用。”
惠妃的眸子突然亮了起来,看向刘仁瑾的刹那又温吞了回去,似是难从口出。
“爱妃有话直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一阵儿,臣妾确实心绪安稳,夜里……也没怎么梦魇。”
“这又是为何?”
惠妃试探性地看向刘仁瑾,“皇上还记得,臣妾接风宴上……那名舞剑的女子吗?”
“你说的是……长羲?”
“正是。”惠妃眼神放散,似乎陷入回忆中,“臣妾能从那帮狂徒手中得救,全靠一位叫做小川的禁军,是他在乱世中给了臣妾一份安稳。”惠妃眼神转向刘仁瑾,“虽然我知道他们是不同的两个人,但她却能给我相同的感觉。那日在宴会上见到她后,很长一段时间里臣妾的心慌心悸全都没有了,可时间一长,还是回到了原来那样……”
本来刘仁瑾认为将长羲原来的身份告诉惠妃也无妨,但因着叶青梧宴会上的那一席话,刘仁瑾也只能顺水推舟瞒下去。
“长羲姑娘确实和小川长的很像。”
“臣妾有一个不情之请。”
刘仁瑾暗暗觉得不妙。
“能不能请长羲姑娘进宫陪臣妾一段时日。”
刘仁瑾的“不”字都挂在嘴边了,可刚要出口,却忽然想到了什么,自己咽了回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人已入陆府,而我长居宫中,怎敌得过那人朝夕相伴啊……”
刘仁瑾记得,这是叶青梧的原话,也明白万年铁树不开花的叶青梧有多喜欢长羲。
如果长羲进宫,那青梧岂不是能常常见到她了?如此一来,两人的感情说不定会有不一样的结果……
但这件事能成与否,不是惠妃说了算,也不是自己说了算,说到底看的是长羲个人和她身后不会轻易放人的陆饶的决定。
“这件事,朕做不了主。”
“如果长羲姑娘愿意呢?”
刘仁瑾倒也希望如此。
“朕会亲自写信问长羲的意愿,若她同意,陆府也同意,朕便无话可说。”
“谢皇上。”
惠妃埋头谢恩,藏住了一抹不经意的笑容。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长羲本以为会等来一道圣旨,没想到竟等来了一封书信,还是直接写给陆饶的。
“看你的样子,是早就知道这封信会来吧。”
书房里,陆饶让所有下人都退下,只留长羲一人问话。
如果说在踏进书房前,长羲还有想要思考借口的话,如今的长羲,脑子里已经是一片空白。如果直接是刘仁瑾下的一道圣旨,无论自己想不想去,都能以难违皇命的借口让父亲放自己走,可如今这封征求自己意见的书信一来,长羲真的不知道该如何给父亲一个合理的理由。
“是。”
长羲没有多做无谓的挣扎,方才自己疑惑而并非震惊的神情,显然已经出卖了自己。
“信里皇上是先征求你的看法,其次才是为父的。”陆饶深吸一口气后,面无表情地直视着心虚的长羲,“说说你的想法吧。”
“当日救下惠妃娘娘的人是我……”
“不是!”陆饶直接打断了长羲的话,眼神里是长羲从未见过的怒意,“你现在是陆长羲,是我陆饶的女儿!”
长羲自知触怒了陆饶,直接跪在了陆饶面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陆饶急火攻心,强压住怒火使额头上数条青筋凸起,“你早知道我不会同意,所以才没有告诉我,对吗?”
陆饶看着跪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长羲,得到了无声的默认。
“那日宴会上,叶将军好不容易才将你和原来的身份撇清关系。”陆饶愁的脸上的皱纹都聚成一团,“如今你又要去惠妃娘娘身旁,你是生怕别人不会怀疑你的身份吗!”
“女儿定会万分小心,绝不会露出任何蛛丝马迹的。”
陆饶对长羲的话嗤之以鼻,“你以为那皇宫是什么地方?那里面生活着的,都是百眼千耳的怪物,一丁点儿风吹草动,都足以要了你的性命。”
皇宫里的人比鬼可怕,这一点长羲不可否认。
“女儿知道,但是女儿不怕。女儿从前在深山中与狼群为伴,这宫里莫不是还有狼的天敌吗?”这的确是长羲内心的真实想法,所以说出口还算有些底气。
“好……”陆饶知道长羲的性子,听她这番话也只能愤懑无奈地点头,可这并不代表陆饶就答应了这事。
陆饶背过身,“你给我一个放你入宫的理由,如果你能使我信服,我绝不拦你。”
“爹是要听真话还是假话。”长羲抬头直视着陆饶,用坚定地眼神等待着陆饶的回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事情已经完全朝着长羲无法控制的地步发展,但即便再退无可退,长羲也从没忘记要坚守惠妃的秘密,因为这是长羲亲口许下的承诺。
“假话。”
陆饶的回答出乎长羲的意料之外。
“之前父亲替我去向皇上说明我的真实身份,皇上不但没有怪罪,还邀请我随您一起去宫宴,可见父亲一定是答应了皇上什么事情,才会不追究我的欺君之罪。”长羲试探性地看向陆饶后,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推论。
“父亲一直对赵国忠心耿耿,想必皇上在您身上也挑不出来任何刺,若非要说出一点的话,那便是父亲您的立场了。当今皇上和太后不和已久,朝中早已分为两党,而父亲您一向不喜结党营私……”长羲思索良久才开口,“此番您为了我,选择了皇上一党,对吗?”
陆饶不可置信地看向长羲,竟不知自家一向不谙世事的女儿,什么时候有了如此运筹帷幄的通透心思。
长羲继续说,“父亲加入了皇上一党,也就意味着整个陆家也加入了皇上一党,女儿此番为皇上排忧解难,也算是在皇上面前替陆家尽了些许绵薄之力。”
长羲这番“假话”,着实震惊了陆饶。
原来她只是不说,不是不懂。
“为父不知为何,此刻倒希望你是个男子,若你当真是个男儿身,跟为父一同立于朝堂之上,定能大有所为。”陆饶话锋一转,“可你是我陆家的掌上明珠,为父只希望您能安安分分陪在为父身边就好,这些朝政之事,不是你该碰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是爹,你想过没有,陆府将来需要有头脑的人,而启钧现在连拳头都还握不紧,又怎能强求他一人撑起陆家呢?”
陆饶被长羲问得哑口无言,但长羲的话的确不是空穴来风。在长羲没有出现的时候,陆饶守着不成气候的陆启钧,早已没了让陆家辉煌百年的想法,若陆家能有个撑得起大局之人,或许能成就陆饶的愿景……如今长羲的想法,可以说是正中陆饶的下怀,让陆饶没有拒绝的理由。
“那真话呢?”
“我只能说,我与惠妃娘娘之间……有不能告知旁人的秘密。”长羲见此时的陆饶已冷静了下来,便乘胜追击,“秘密这事人人都有的……你说对吧,父亲。”
长羲单纯无辜地望着陆饶,却不知陆饶的心底是如何的慌乱不已。
秘密?
陆饶心里确实有不能说出口的秘密,而且陆饶不敢想象自己瞒着长羲的秘密若是被长羲知晓,会是怎样的结果。
“你起身吧。”
长羲的腿因久跪而酸痛,只能酿酿跄跄起身。陆饶虽不言不语,但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我可以让你进宫,但你要向我保证,第一不可入宫为妃,第二,无论如何,在生死抉择之际,就算背叛整个陆家,也务必要保自己平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陆饶的这句话,对整个陆府的人来说都是不公平的,但陆饶此时已全然管不了这么多了,在如狼似虎的宫中生存,唯有将话说到这个地步,才能让长羲引起戒心。
“是,长羲一定谨记。”
陆饶神伤不已,让长羲退出了书房,自己独自在书房沉思。
长羲刚走出书房,便遇上了迎面而来的周子彧。周子彧毫不避讳自己偷听的模样,像一堵墙一般立在长羲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长羲见周子彧的神色,便猜到了他会阻拦自己。
“我已然决定了,父亲也已允诺,你若想说些什么阻拦我的话,便大可不必了。”
“是惠妃逼你的吗?”
“不是。”
“看着我的眼睛说。”
长羲缓缓抬起双眸,直视着眼前在发怒边缘徘徊的周子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是。”
“好……我知道了。”
周子彧没有像长羲想象中那般纠缠,而是直接撂下一句话便拂袖离开,不过如此果断利落的行为,倒是也符合他一贯的行事作风。
周子彧眉眼含着烈火,温文尔雅惯了的脸庞扭曲成一头暴怒的狮子,步步生风闯入斯尧阁中。房门被撞开后又被残暴地关上,房中人被他无常的举动惊吓住了。
“主上,您没事儿吧……”
周子彧恨不得将牙齿咬碎后才缓缓开口,声音阴沉地可怕,“你马上回虞国,替我给父皇带句话。”
周子彧抽出花容腰间的佩剑,将陈设在桌上的花瓶发泄般用力地砍了个粉碎。
“就说弃子起了反心,请父皇派人除之。”
佩剑插回花容腰间剑鞘,周子彧的神情也恢复如初。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指尖从木板上用力划过,本已结痂的伤口再次渗出鲜血,木板从头向后望,是一个又一个瘆人的血色“正”字。
房中暗无天日,终日平躺在床板上的霍清,只能用这种方式才能知道自己究竟度过了多少个行尸走肉般的日夜。
划过这一笔的手解脱般地落下,木板上六个“正”字落成,霍清心里很清楚,今日将会有人要来,可这来人送来的究竟是解脱的希望,还是压倒霍清的最后一根稻草,一切都未可知。
果然不出所料,估摸一个时辰过后,一束光伴随着开门的咯吱声照进了充斥着绝望与黑暗的囚牢。
进来的几个大汉没有说一句话,将霍清手脚上的铁链粗暴解开后,便将霍清直接扔上了囚车,本就神志不清的霍清直接因为脑袋磕到了囚车的铁链上而晕了过去,闭眼之际,霍清看见巨大的黑布笼罩在缓缓移动囚车上……
又是无边的黑暗。
囚车行驶在石子路上,剧烈的颠簸使整个囚车都摇摇欲坠,趴在囚车内的霍清像一只奄奄一息的牲畜一般,透过黑布的被风吹起的缝隙向外望,只看到来来往往穿着宫中服饰的人群漠然地从囚车前路过,霍清仿佛看到了他们见怪不怪的模样和神情。
囚车在一处较为偏僻之处停了下来,之所以霍清觉得此处偏僻,是因为这里完全听不到任何人声或是脚步声,就连光线比起路上都要黯淡许多,还有一股潮湿的泥土气息……霍清被关在黑屋里整整一个月,如今的听觉和嗅觉都变得异常敏感。
黑布被拉开,侵袭进囚车的强光迫使霍清只能用手捂住双眼,露出一条细缝观察。
霍清发现那群大汉的身后,站着一位身着宦官服饰的男子,正笑眯眯地看着自己,不知为何霍清总是觉得,他的笑容似乎带着一股让人后脊发凉的诡异。
“这小子的模样,倒是生得标致。”那男子满意地点了点头,“是个做太监的好苗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太监”二字深深刺痛了霍清,虽然已知是逃脱不了的命运,但霍清依旧不愿相信。
若当真了无遗憾,如今自己也有家不能归,在宫里或许还能得一口饭吃苟活着……可任谁都可以,唯独他霍清不行。
我还没找到她。
这是自己今生唯一的遗憾了。
囚车的门被壮汉们打开,霍清被拉着跪到了那男人身前,并非全然是因为腿软,这一跪,是霍清自己主动的。
看到壮汉们离开后,霍清放下最后一丝尊严,爬到那男人脚边,用双手拽住了他的衣边。
“你这是做甚?”
“公公,您行行好……能不能放我出宫。”
“出宫?”
霍清听到了那人的冷笑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可以给你很多钱!”霍清顺着衣边向上望,带着快要急出眼泪的神色直视着那人,“我家是虞国很有名的商户之家……你要多少钱我都可以给你,我求你……我求你放我出宫……”
那人重力将脚向后一挪,顺势蹲了下来,“虞国?你好好看看这里是哪儿?”
“这里……这里不是虞国皇宫吗?”
那人嘲讽一般的笑意,让霍清心底渐渐涌起一股寒意。
“你的虞国远在天边。”那人收起笑意,眉目间是可怕的狰狞,“这里,是赵国。”
霍清彻底瘫坐在地,嘴角僵硬地重复着一句话,“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他一定是在骗我。
霍清无力的双手颤抖着,死人般呆滞的神色停滞不动地盯着周遭陌生的一切……霍清凝视着颤抖的双手,自己手上沾染的泥土明明还是虞国的,落地竟然就变成了赵国的尘埃。
没有了家,也没有了国,对一个身心俱残的人来说是何其的悲哀。
霍清的眼泪混着脸上的污垢划过脸庞,可那人见后只是一幅司空见惯的神情。因为这宫里的眼泪实在是太多了,多到让人心已经麻木的地步。在这宫里,最不值钱的就是眼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入宫吗?”
霍清已然听不进任何言语,只是呆滞地盯着地面。
那人不顾霍清,继续说:“这宫里前段时间莫名其妙有个浣衣局的宫女投了井,偏生这宫女有个相好的小太监,又恰好是个情种,思前想后想不过,竟悲痛欲绝随那宫女去了黄泉作伴,这太监一位本就人手短缺,这不,只得让你进宫来了。”
那人见霍清一幅失魂落魄样,生出了几分厌烦,“除了年老出宫之外,你想要出宫,就只有一个办法。”
霍清眼神微动,但很快似乎想到了什么似的,眼神又黯淡的下来。
“那对宫女太监死后被抬出皇宫,随手就丢在了乱葬岗,那乱葬岗可一直都是狼群聚集之地……”那人造作地咂咂嘴,眼中却无半分怜悯之意,“你若不想变成那样,就安安分分地待在宫里。看你的长相,就知道你是个聪明人,只要跟着我好好干,我保证以后不会亏待你。”
这次冷笑的换成了霍清。
若不是一月未下地浑身乏力,霍清早已看准了身侧的一根柱子,想用尽全力撞上去。人活着已是残躯,又何惧死后被狼群撕扯呢?霍清如今,已是一心求死。
霍清从未想过会这样结束自己的生命,但以目前的处境来看,如此结局,竟然已是万幸。
霍清一向不信佛,但这一次,霍清真的希望有来世。今生等不到她,霍清只盼来世再见。就算打翻无数孟婆汤碗,看着时间从指缝流逝,霍清也会守在奈何桥头一直等着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姗姗,对不起……
所思所想,必有回音。
心突然抽搐地一疼,手中未端稳的玉杯应声落地,碎了一地。
“娘娘!您怎么了?”
惠妃下意识地去捡地上的碎片,却在指尖刚触碰之时便被划伤了一道血口子。鲜血立马从指尖涌出,可惠妃好像并没有在意疼痛,只是失神地盯着伤口若有所思,仿佛被一种奇怪的感觉包围,一点一点窒息的绝望感涌上心头。
“娘娘,你刚才想什么这么出神啊?”宫女一边收拾着地上的碎片,一边不解地问。
“我什么也没想,但好像突然有什么东西占据了我整个头脑……”
宫女笑着同惠妃嬉闹,“娘娘应该是思念皇上了吧,奴婢听说,今夜皇上也……”
惠妃还沉浸在刚才的感觉中,丝毫未听宫女的言语。这种感觉让惠妃觉得既陌生又熟悉,好像是将心里填满却又在一点一点消失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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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宫的宫女带长羲进入房内,刚推开门便闻到一股淡淡的檀木香,屋内向阳,雕花窗也拦不住今日细碎而进的阳光。古木为主的陈设中不缺精致的金玉镶嵌,整体布局典雅而大气,是长羲心水的风格,看得出在自己踏进房中之前,这里已经被仔仔细细收拾打点过了一番。
“多谢。”
“那奴婢就告退了。”
长羲环湖四周后看到了屋内的香炉,叫住了正准备离开的宫女。
“等等,把这个香炉拿走吧,我不太喜欢熏香。”
“是。”
其实长羲并非不喜欢熏香,在陆府自己的卧房内,阿莫也会摆放自己喜欢的熏香,可这里不是陆府,陆饶在送长羲离开之前,便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移走屋内的香炉。宫里步步为营,防人之心不可无,仅凭气味,根本判断不了这香炉里面的到底是馥郁的香,还是蚀骨的毒。
惠妃不在锦绣宫中。
长羲为熟悉环境,已经在锦绣宫内转了好几圈儿了,都未瞧见她的身影。长羲想来她应该是在皇上那里,可既然她如此积极主动,长羲更想不通她为何需要自己帮忙。
既然锦绣宫正主不在,长羲也没有继续待在这里的想法,毕竟这个房间对长羲来说,只不过是一个夜里睡觉的地方。长羲锁好房门,正准备离开时,身后却多了几条“尾巴”。
怎么,想监视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长羲瞥了一眼朝转角处偷偷摸摸藏着的人,“这宫里的路我熟的很,不需要带路的人。”
“尾巴”们听后有些忌惮,望着长羲的身影却不敢跟上去。就算嬉闹是常态,长羲耍威风的本事还是没有一点退步。
忘掉刚才的不悦,长羲朝灵蝶宫走去,那里是长羲进宫便最想要去的地方。
先是棠儿看到的长羲。
“长羲姐姐!”
或许是错觉,几日不见长羲却觉得棠儿长高了不少,虽然心智还是不成熟……长羲想到惠妃发现紫菀花粉的事,却也不忍心责怪棠儿,说到底这件事,也是自己太过草率,才会让旁人有可乘之机。
“长羲姐姐,你怎么了?”
长羲摸了摸棠儿的头,“没什么,长羲姐姐只是在惊讶棠儿怎么长得这么高了呀。”
“长羲姐姐,今天不陪棠儿玩儿,你去陪陪母妃好吗?”
“为什么这么说?”长羲疑惑不已,棠儿一向喜欢缠着自己陪他玩耍,为何今日却主动让自己去陪丽妃娘娘?
“母妃整天一个人闷在屋里,不走动也不爱说话,连宫里的她亲自种的花儿都没怎么管。”
“一个人?皇上没来过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父皇来过,但是被母妃赶走了……”棠儿越说声音越小,最后直接埋头愣愣地盯着脚尖。
长羲逐渐意识到这个问题不应该和孩子聊,“棠儿,我现在就去陪你母妃,你一个人自己玩儿,别再让你母妃操心,好不好?”
棠儿懂事地点了点头,然后拿着风筝自己玩儿了起来。长羲发觉今天的风好像很大,风筝飞得异常高,长羲伸手将外衫拉紧后踏入灵蝶宫中。外衫掩住了身上的寒冷,却掩不住心里的凉意。
看见丽妃独自一人坐在窗边发愣,长羲叫住了正准备通报的宫女,悄悄走到丽妃的身后。宫女认得长羲,便乖乖不作声。
“猜猜我是谁。”长羲用手捂住丽妃的眼睛,装出雄厚的声音。
身子一僵,嘴里一个名字差点呼之欲出,可丽妃突然想到了什么,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长羲,别闹了。”
长羲瘪瘪嘴,松开了捂住丽妃的手,“您怎么一下就猜到了啊……”长羲坐到丽妃身侧,“不过能让您笑一笑,也算值得了。”长羲笑眯眯地望着丽妃,却无法真正牵动她的情绪。
“丽妃娘娘,您最近过得还好吗?”
丽妃释然一笑,“现在我和棠儿住在这么大的灵蝶宫内,日日还有人伺候着,当然过得好了。”
“您知道我问得不是这个。”长羲神情肃然,直视着丽妃。长羲并非是故意揭丽妃的伤疤,只是今日不问清楚,丽妃只会永远憋在心里,长羲也不痛快。
“我都听棠儿说了。本来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赶走皇上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丽妃没有躲闪长羲的目光,“我不能永远把他留在我的身边,他不是属于我一个人的。”
“他的确是皇帝,但在你面前,他只是一个爱慕你的男子,两情相悦之人,为何不能长长久久地在一起?”长羲压低了声音,“您很清楚,他心中皇后之位,非你莫属。”
“可这个位置,我坐不得。”
“就算为了棠儿,您也不愿意试一试吗?”
“正是为了棠儿,我才更不能去争。”丽妃压抑着情绪,“那个位置有多累,多冷,多残忍,我不愿让棠儿去经历。更何况,如果一位帝王的母亲是个无名无姓的贱婢,你认为,他能坐的稳这帝王之位吗?”
长羲其实早已猜得到丽妃的答案,只是没有听到她亲口告诉自己,终究是替她不甘心。皇宫里的宫墙真的很高,高到将情真意切通通隔在了墙外。
“您知道我为什么会进宫吗?”
长羲将惠妃召自己进宫的借口说给了丽妃娘娘听,借口说完后,长羲却没有打算停下。
长羲从没想过瞒着丽妃。
“她召我入宫,还有另外的想法。”
丽妃笑而不语,心中已然猜到了。
“她想要那个位置,我答应会帮她。”长羲不忍地看向丽妃,却只在她无神的双眼中看见一潭死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个位置,很适合她。”
这本该是你的位置。
长羲终究还是没说出口。
“你放心,我和她说过,无论如何,绝不能害你。”长羲蹙眉而语,“如果当真她被权势蒙蔽了双眼,想要对你不利,就算赔上我的性命,也会护你周全。”这也是长羲唯一能为丽妃做的。
丽妃露出了真心的笑容。不为誓言潸然泪下,而是真正为了自己能认识眼前之人而感到满足。自己何德何能,能认识如她这般单纯刚烈的女子。
她像极了原来的自己,那个已经被丢失的自己。
“谢谢你,长羲。”
“我们之间,不用说谢谢。”
为什么一次又一次地帮她,长羲自己也说不清楚,或许是因为见到丽妃的第一眼,就让自己想到了“母亲”二字。
亲切、温柔、坚强……如果我的母亲还在,应该也是如她一般清幽似兰的女子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长羲踏进锦绣宫内,便看见惠妃坐在凉亭中,模样似乎是在等自己。长羲从惠妃的神情中不难看出不悦,想必自己刚才的行踪,她还是知道了。
就算知道了又如何?
长羲坦然走向凉亭,未有一丝迟疑神色。惠妃显然也是注意到了长羲,轻一挑眉,缓缓放下了手中的金樽。
“民女参见惠妃娘娘。”
长羲见惠妃迟迟未让自己平身,想必是惹恼了她,便保持着屈身姿势隐忍着默不作声。规矩是老祖宗定的,长羲还没有无法无天到敢在皇宫里兴风作浪,委屈谈不上,往好处想,长羲只当是锻炼锻炼自己的下肢力量。
“哎,瞧我这记性,是说你怎么一直不起身呢?原来是本宫忘记了让你平身。”惠妃轻抬右手,笑着用轻佻语气慵懒说道:“平身吧。”
“谢惠妃娘娘。”
惠妃示意宫女替长羲斟茶。
“长羲,你觉得本宫这锦绣宫里的景色如何啊?”
“回娘娘,民女觉得此处景色十分宜人,也是因为有娘娘在,才更显蓬荜生辉。”
长羲的话并未让惠妃有丝毫的喜色,反而陷入了阴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既然这里这么美,怎么还留不住长羲你呢?”
惠妃敛了笑容,直直地看着长羲。
长羲的目光也变得警觉了起来,迎上了惠妃的双眸。
“我很清楚我进宫的身份,但也是希望娘娘明白,我并不是锦绣宫的人,所以进出锦绣宫,是我的自由。”长羲瞥了一眼身侧的宫女,“我也不需要任何人来伺候,去哪儿也不用人带路。”
“我明白,长羲你是一个非常独立的人。”惠妃微蹙眉头,“只是这诺大的锦绣宫,要是传出些什么对本宫不利的话,可就不太好了。”
两人谈话间,魏韫已朝着锦绣宫门走近。
长羲释然一笑,“娘娘可曾听过一句话。”
“说来听听。”
长羲将上半身凑近惠妃,淡淡吐出几个字,“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两人的目光交接对抗,恰如黑云翻墨,卷地风来。心术博弈间,来人的脚步声吸引了两人的目光。
“老奴参见惠妃娘娘,见过长羲姑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长羲轻轻点头回礼。
“魏公公免礼。”惠妃欣然而有笑意,“不知魏公公前来,有何要事啊?”
魏韫是皇上身边的人,惠妃对他的态度自然不一般,长羲别过头不去看惠妃那谄媚的模样,端起茶杯默默一饮而尽。
“老奴是替皇上来传召长羲姑娘的。”语罢,魏韫的眼神笑眯眯地落在长羲身上。
要是长羲再晚点喝下那杯茶,恐怕就要直接喷出来了。
“皇上召见我?”
“是,还请姑娘随老奴走一趟。”
皇上为何会找我啊?
长羲愣愣起身,被这突如其来的传召弄得莫名其妙。身侧的惠妃虽然没说话,可心里的疑问却不比长羲少半分,甚至更多的是紧张,紧张长羲会在刘仁瑾面前说些不该说的话。
出乎长羲意料的是,刘仁瑾并没有在仁德殿召见自己,而是在一处池塘边,池里的荷花虽未开,秋叶倒影在水中却是别有一番幽静风味。
长羲到时,看刘仁瑾似乎还在沉醉在池边风景中,便没有开口,环湖四周美景后,长羲顺着刘仁瑾的眼神望去,也只看到最普通的风景,不知为何他会看得如此出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过了许久,刘仁瑾才发现长羲的身影。
“你来了,怎么也不出声?”
“民女长羲参见皇上。”长羲行礼后缓缓起身,“由己及人吧,民女自己看美景的时候,也不希望有旁人打扰。”
“朕并非是在看风景,只是在想些过去的事情罢了。”
长羲能感受到刘仁瑾的情绪,直觉告诉长羲,应该是回忆逝去美好而产生的惋惜。
刘仁瑾微微摇了摇头,挣脱出刚才的情绪。“你知道朕找你来是为何吗?”
“是和惠妃娘娘有关吗?”
“不是。”
长羲继续猜,“那……是和陆府有关吗?”
“也不是。”刘仁瑾面含笑意瞧这长羲,“朕找你来,是为了你的事。”
长羲不知为何这宫里的人总是做些自己看不懂的事,又说些自己听不懂的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的事?”
长羲发懵的神情,实在是让刘仁瑾觉得有趣。想起自己每一次见眼前之人,好像都会给自己惊喜,从射箭场到大殿上,从宴会再到今日凉亭,无一例外。
刘仁瑾的嘴角渐渐勾起一丝坏笑,“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等待是漫长的,长羲坐如针毡,不知刘仁瑾葫芦里买的是什么药。都说伴君如伴虎,长羲观察着刘仁瑾的表情,虽能确认性命无忧,但坐于身侧那种无形的压力却是一直存在。
长羲隐约听到身后不远处有脚步声传来。
刘仁瑾面朝长羲身后,见到来人后的亲切神情,让长羲推断此人身份的不一般。
“来了。”
长羲好奇向后一望,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便赶紧转回身。
怎么……怎么是他?
“禁卫军统领叶青梧,拜见皇上。”叶青梧以为身前背对自己的女人只是宫里的妃嫔,毫不知情地行礼问安。
叶青梧熟悉的声音,清醒地提醒着长羲这一切并不是梦。虽然早已想到会在宫里遇见,却没想到这时机会来的这么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长羲屏住呼吸,紧绷着身子。
许是长羲僵硬别扭的身姿反而吸引了叶青梧的注意,叶青梧直起身后发现身前女子的背影似乎有些熟悉,皱眉回忆间一股朦胧的诧异感涌上心头……
“长羲、青梧,你们应该许久未见吧了。”
刘仁瑾的这番话,彻底捅破了两人间隔着的最后一张窗户纸。
叶青梧猛然抬头,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之人的背影。长羲如芒在背,不敢有丝毫的动作,但就算不转身,长羲也能想象地到身后之人的神情。
惊讶、尴尬,甚至……还有些厌恶吧。
厌恶自己为何阴魂不散,还要跑到宫里来纠缠他。
可惜长羲只猜对了一半。
叶青梧的心底藏着庆幸,庆幸这世间叫做缘分的东西并没有舍弃自己。
面对刘仁瑾,两人的思绪情感都只能默默蒙在鼓面里,但若是轻轻一敲,便能振聋发聩。
“朕叫你们来,其实是有事要交于你们办。”刘仁瑾见两人默不作声,全当是两人羞涩,继续说道:“春困秋乏,朕和众爱卿也该活动活动筋骨了。三日后秋围,便全全交于你二人办,可能做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长羲第一反应是,秋围怎么会和自己沾上边?叶青梧操办此事还有理有据,可为何皇上偏偏要让我参与操办?
就在长羲疑惑之间,叶青梧率先开了口。
“臣遵旨。”
长羲紧接着回答。
“恕民女不能从命。”
叶青梧心里一沉。
刘仁瑾不解,“为何?”
“民女入宫本就为了陪伴惠妃娘娘,若民女接下此事,恐会误了根本。”
叶青梧应下后,长羲想也没想就是拒绝此事。就算冒着以下犯上的凶险,长羲也不愿重蹈覆辙,这是长羲骨子里的倔强。
“听闻惠妃向朕求了留你两月的时间在宫中,朕只占用你区区三日,也会耽误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长羲哑口无言,一时间也想不出可以解围的借口。
“操办秋围一事,臣一人足以。”
叶青梧不想让长羲为难。
也许是自己太了解她的性子,只要她决定的事情,就不会改变,自己又何德何能想要求个例外呢?
“朕决定的事情,不会变。”刘仁瑾一幅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看着叶青梧,依旧坚定自己的决定。
眼看气氛剑拔弩张,认清局势的长羲明白再继续狡辩下去也是白费口舌。
长羲紧咬的下颚缓缓松开。
“好,民女遵命。”
长羲默默在心底安慰自己:公事公办,只不过是短短三日而已。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长羲,许久不见你……”
“秋围需要准备些什么?”
长羲直接打断了叶青梧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的寒暄。
叶青梧垂首隐去了仅存的笑意,经过一番沉默后,再抬头看向长羲时,叶青梧已如同面对陌生人一般肃然而立。共同筹备秋围,已变成了两人之间唯一的话题。
“秋围前期准备,包括拟写宾客名册、派送请柬、御膳房备菜、猎场场地一系列的准备工作这几个大类。我对猎场更为熟悉,猎场那边就交给我吧,至于其他的事……就麻烦你了。”
叶青梧卑微入骨的语气,不经意间也戳痛了长羲的心。忆起往昔,好像长羲见到叶青梧的第一眼,那伟岸身姿和星眉剑目都笼上了一层自信的光芒,带着让人挪不开眼的强势闯入长羲的眼中,而如今,在叶青梧的身上,长羲却找不到一丝曾经发光发热的痕迹。
那些光,都陨落了。
“好,我知道了。”长羲按捺住暗流涌动的心绪,只幽幽吐出这几字。
“我先走了,猎场的事还有很多。”
“好。”不知为何,长羲有一瞬间突然很厌恶只会说“好”的自己。
周围风景依旧美好,只有树上的一只燕子扑闪着翅膀飞走了,飞到了遥不可及的天边,可燕子似乎也有留恋,向地面望去,却只看到两幅残缺的躯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的背影似乎越来越消瘦……
掖庭宫内。
筹备秋围事务繁多,长羲没打算偷闲,振作后直接赶往了掖庭宫内的内侍省处,准备从秋围名单入手。
刘仁瑾让长羲筹备秋围一事传得极快,长羲还未踏入掖庭宫,管事的明公公就已经候在院子里了。
长羲左顾右盼地走进掖庭宫,与身旁急匆匆擦肩而过的宫人们格格不入。这里的人不到夜里,脚底都是飞快扑腾沾不到地的。
远处的明公公一眼就瞧见了长羲。
“陆姑娘!”明公公飞快跑到长羲身边,行礼后自报家门。“奴才内侍省明某,见过陆姑娘。”
明公公的客套之仪让长羲有些受宠若惊,便赶紧抬手轻轻扶起,“明公公您不必如此客气。皇上命我筹备秋围,可我实在是毫无经验,这筹备期间定会叨扰,还望明公公能海涵,从旁多加提点。”
明公公一脸标准的笑容,“姑娘说的是哪里的话,这本就是奴才分内之事,倒是委屈姑娘帮奴才做事了。”
长羲想快速结束这些毫无营养的客套话,便有意无意地看向宫内更深处的藏书阁,找到书房里大量的名册籍,才是长羲此行的目的。
明公公看出了长羲的心思,便话锋一转,“陆姑娘,要不奴才直接带您去藏书阁吧?那儿僻静,您需要的名册呢也都在,您可以慢慢翻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劳烦明公公带路。”
“是。”
穿过通向藏书阁的走廊之时,长羲注意到了一个不一样的人。那人身着宦官服饰,满目疲惫而空洞,失魂落魄地站在墙角,无视身旁所有来去匆匆的宫人,仿佛只活在自己的世界之中。
这人好生奇怪,仿佛不属于宫中一样。
长羲并没有将此人刻意放在心上,继续跟着明公公朝藏书阁走去。可穿过一个凉亭后长羲再向那儿望去,那人却不在了,仿佛刚才自己看到的一切都如同海市蜃楼一般蒸发消失。
“陆姑娘,到了。”
有书的地方总是有一股古朴的味道,长羲微微嗅着气息踏入藏书阁,上下左右扫视一通后,被这些高耸入云的书架彻底震慑住了。
“这么多,这得找到什么时候啊……”
“姑娘不必担心,我自会派专人替您找需要的名册,您只需要坐在这儿抄下来即可。”明公公指了指藏书阁中央的书案,笑着朝长羲说道。
“哦……那就好。”长羲如释重负地朝书案走去,看了看桌上摆放的物件,纸、笔、镇尺、砚台……长羲看来看去,也没有发现那纯黑的砚台中有墨,桌子上也没有看到墨锭。
“明公公,这墨锭去哪儿了?”长羲没有奢求已经研磨好的墨,只要有墨锭,长羲想着可以自己动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谁知明公公听后勃然大怒,气的直跺脚,“这小子!让他研墨他研到哪儿去了!”
虽然不知道明公公口里的“小子”是谁,但长羲觉得这不过是件小事,便从旁打着圆场,“无妨无妨……拿块墨锭给我就行了,我可以自己研墨。”
明公公意识到了自己刚才的失态之举,语气和缓了下来。“唉,陆姑娘您看……您看这都怪我没教好,您且坐着等一会儿,我马上就把研墨和查找名册的人给您找来。”
“好……不着急不着急。”长羲的话并没能宽慰明公公。长羲话音未落,明公公便气势汹汹地冲出了藏书阁,一幅非收拾那人不可的架势,长羲只能在心底默默替那人祈祷。
无聊的长羲还没等翻几页书,就看到明公公带着身后的两个人走向了藏书阁。其中一个男子不像他身侧的人一样低眉顺眼,反而是淡淡地看着前路,可眼里却没有聚焦的光,只是把目光随处安放一般。
原来是他。
那人走近后长羲才发现这人正是刚才自己在走廊上看到的人。那人约莫二十岁左右的年纪,除开复杂的眼神,清秀的面庞干净地如同一张白纸。他好像天生就有一种能力,能把略带腐朽气的宦官服穿成柔弱的书生模样,让人忍不住想要看向他。
“陆姑娘,人我给您带来了。”长羲的眼神落在那人身上。
明公公身后的小宦官乖巧地上前一步,可那人却依旧置若罔闻地一幅涣散神色,明公公直接从背后轻轻踹了一脚,他才踉跄迈了一步。
“陆姑娘,您看看还有什么需要奴才的地方吗?”
“多谢明公公,既然有了帮手,那就不劳烦明公公了。”长羲见那明公公教训起人来也是没轻没重,便想先将他支开,免得叫那人再吃苦头。不知为何,见到那人的第一眼,长羲就莫名地很想去维护他,说不上怜悯,但总觉得他好像在无声向周围求救,虽然他没有说一句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结果是无人理会。
长羲不是什么活菩萨,说到底也算是带着一丝好奇。
“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抬头看了长羲一眼,没有说话,眼神中甚至还有些不屑。
“我刚才也算是救了你吧,要是明公公继续在这儿,看到你这副样子,恐怕你有的罪要受了。”长羲抄着手,略带俏皮地瘪瘪嘴。
许是长羲的话让他动摇,只见那人简洁地吐出两个字,“霍清。”
“霍清,如此清秀的名字,倒是与你十分相配。”
“其实你不用知道我的名字。”霍清如释重负一般开口,“因为很快,就不会再有人提起这个名字了。”
霍清绕开长羲,走到书案旁研墨,长羲转过身怔怔地望着,却不知他话中何意。长羲只知道,这是他目前对自己说的最多的话。而一个人话最多的时候,多半是在告别。
泪弹不尽临窗滴,就砚旋研墨。霍清手中的墨锭渐短,来回研磨就仿佛是在一潭黑水中无力地徘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整整两个时辰困在这掖庭宫中,长羲早已坐的腰酸背痛,看着名册上密密麻麻的名字,长羲的眼睛都快困的睁不开了。
终于在一次打盹中,停顿的笔尖在纸上融成了一团黑点。
“天啦!”
等长羲发现的时候,这张纸已经救不回来了。所幸这张纸才刚开始,还没写几个名字。长羲无奈将纸揉成团,随手扔到了一旁。
纸团滚到了霍清脚边。
长羲才发现他就站在不远处,又是一幅要死不活的呆滞状,长羲心里的气一下就逼到了嗓子眼。
发呆就算了,我睡着了就不能提醒我一下吗?要实在不想理我,把纸给我挪开也行啊……长羲心里暗暗埋怨,却没有说出口。
“我出去散会步。”长羲望着门外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和谁说话。
似乎是明公公吩咐过,藏书阁周围阒无一人,倒是正好能容长羲在此肆无忌惮地伸展腰肢。可长羲不知道的是,就在她离开藏书阁后不久,霍清提笔在白纸上落下一个“姗”字后,便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藏书阁。
那张纸上的字,似乎已经带走了霍清所有的执念。
两袖拂风去,两眼盼奈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心中无执念,才敢赴黄泉。
容颜刻骨忆,来世定重逢。
霍清走到传言的那口死井旁,向洞底探去,扑面而来的是井底森森的寒气,霍清感受到那深不见底的深渊似乎在凝视着自己。
霍清之所以选在此处,不过是因为此处已是不少宫人口中的禁地,若自己再跳进这井,将带给这里永远的死寂,便再也不会有人再来打扰自己……
霍清站上了井边,脑海里却突然空白了。
他知道自己怯懦了。
那种对死亡的恐惧瞬间像快速生长的树藤一般紧紧缠绕住霍清。
霍清闭上了双眼,不再向下望,可就在身子想要向前倾的瞬间,身后突然响起了一声急躁的怒吼。
“不要!”
长羲庆幸自己来得还不算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回到藏书阁后,长羲便发现了桌上的字纸。透过字纸,长羲能清晰地感受到一种绝望,顿时一种不安的情绪从心底升起,询问查找名册的小太监无果后,长羲果断冲出了房门寻找霍清,终于在一口井旁找到了他。他站在井边,脸上却有了之前从未有过的笑意。
“自杀是最懦弱的逃避方式,不管你遇到了什么问题,说出来,我一定尽力帮你……”长羲一边尽力用话语稳住霍清,一边挪着步子靠近。
“别过来。”霍清的薄唇淡淡地吐出这几字,眼神依旧望着井底,似乎在和内心做最后的挣扎。
“好!我不过来……你别冲动,好吗?”
面对眼前的霍清,长羲警觉地认为他随时可能会跳下去,便测量着距离和方位,思索怎样才能将他拉下来。
在沉静了几秒钟之后,霍清主动开了口,长羲缓缓抬起头直视着他,紧咬住下颚。
“你我素不相识,你愿意救我,我很感激。”
这应该是我此生见到的最后一个人了吧。
霍清看着眼前的女子,素昧平生却比自己还要在乎自己的性命,也算在临走前能让自己感受到人世间的最后一丝温暖。
“可惜,你来的太迟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什么太迟,你说清楚!”长羲焦急万分,却不明白霍清的意思。
霍清突然有了想在脑海里留下第二张面孔的想法,记住她的样子,来世再来还恩,只可惜霍清无论怎样努力,都无法记住长羲的样子……
原来人在临死前,真的只能记住自己最爱的人。
霍清闭上眼,终究是迈出了那一步,瞬间便感受到周遭的风都猛然灌进耳中。
“不!”
井里她的声音似乎变小了很多,但霍清还是能听得清楚她的声嘶力竭。
为什么我还没有落到井底?为什么没有痛感?甚至身体在一分一寸地向上挪……迷糊中,霍清感受到手腕处有些拉扯的疼痛。
霍清抬头看见了井边咬牙切齿使劲拽住自己的长羲。
“放手吧。”
“不可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长羲的手腕在井边摩擦出了血痕,身子也在一点一点被拖入到井口中……长羲很清楚,以自己的能力很难将他救出来,即便如此,长羲也没有一丝松手的念头。
“别为了救我,搭上自己的性命。”霍清苦笑着抬起另一只手,硬生生掰开了长羲紧握的一根手指。
“不行!霍清……你不许放手!”
长羲将松开的手指重新握紧,却再一次被霍清掰开。
长羲泪崩,绝望地朝周围哭喊:“有没有人啊!救命啊……谁来救人啊!你不许松手……”
血顺着指尖滴落在霍清的脸上,长羲的手渐渐使不上力气,仿佛一根快要断掉的麻绳,心急如焚却又无可奈何。
“谢谢你。”
长羲泣不成声,只能拼命摇头。
霍清看准了时机,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长羲的手彻底掰开。长羲筋疲力尽,流血已让整个手臂麻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霍清将自己的手松开。
“霍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长羲无力地趴在井边,眼睁睁看着洞口变成漆黑一片……突然,长羲发现了异样,那黑不是从洞底升起,而是从天上铺散而来。
黑色的斗篷盖在长羲的脸上,一股熟悉的月麟香味钻入鼻腔,长羲撩起斗篷,看清楚了那从天而降的人。
长羲看过无数画本上让女主心动的瞬间,却没有一本,能比得上此刻的叶青梧带给长羲的感觉,就好像骤停的心脏不受控制的重新跳动了起来,亦如初见的模样。不求常伴时嘘寒问暖,但求危难时寸步不离,长羲很清楚,这便是自己想要的安全感。
叶青梧臂力过人,不费吹灰之力便将霍清从井口拉了出来,看他周身无碍后,叶青梧注意到了长羲手腕上的伤口,便略带试探地看向长羲。
“你的手……需要包扎。”
叶青梧其实都想到了自己的药放在房中的位置。
长羲将手背到身后,“无妨,我回去简单处理一下就好。”长羲想到自己刚才看向叶青梧的眼神,尴尬地低头看着地面。
其实叶青梧刚才急着救人,根本就没有注意到长羲的神情。
叶青梧转移话题,看向了站不稳只能坐在地上的霍清,“你是谁,为什么要跳井?”
“他叫霍清,是掖庭宫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长羲想到霍清定是不愿开口说话,才代替他回答了。可这举动到了叶青梧的眼里,却不是这么回事儿了。
她怎么这么了解他?之前也没听说过她除了谷雨还认识别人啊?
叶青梧微瞪着霍清,“我和陆姑娘好不容易才将你救上来,你要是还敢想不开,就别怪天堂无路地狱开门了。”
霍清没有说话,除了被刚才井口的惊险吓到了之外,还在沉思叶青梧的话。自己的命,是别人辛辛苦苦换来的,早已不由自己支配。
长羲扶起瘫坐在地的霍清,被刺痛双眼的叶青梧怀着疑问拂袖而去。可还没等叶青梧走几步,便听到了身后传来的声音。
“谢谢。”
长羲真正想要感谢的,不是叶青梧救了霍清,而是长羲发现,从前的那个叶青梧,没有因为自己的恶语而堕落,重新回来了。
“把我等会儿送去的药膏收下,我就当你是真心谢我。”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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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着床栏,长羲摊开手心,凝视着攥在手中的药瓶。手心的汗模糊了贴在药瓶上的字纸,看着手上脱落的墨迹,长羲略带憨态地笑了笑。
他这是有多着急把药送给我啊?
长羲本以为,自己讨厌一个人,就是一辈子的事情,结果却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如今不过短短一日,自己的心便有了动摇,自己当初的那些恶言恶语,如今想来未免有些太过可笑。虽然嘴硬,但是长羲愿意坦诚地面对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对于可能重蹈覆辙的自己,长羲除了鄙视,也没有其他的办法。
那就顺其自然吧,缘分这玩意儿,往往都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从不需要强求。如果注定沉沦,那费力挣扎又有什么用?有时候,伤痛不是需要忘记,而是需要抚平。
为了不让今夜的自己再次失眠,长羲灭掉了所有的蜡烛,安安静静地躺回了床上,摒弃所有杂念,闭上双眼养神。
只可惜今日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过惊险,忘掉了叶青梧那一茬,霍清的事情又摆在了面前。至今都没弄明白霍清跳井原因的长羲,又陷入了深深地沉思。
长羲突然想起自己失血过多迷迷糊糊地时候,霍清在井里好像说过一句话,什么“如果你见过一个……人,一定记得告诉她……”具体的话长羲确实记不太清楚了,只是觉得这句话或许会与霍清跳井有关。但长羲冥冥之中认为,霍清遭受的苦难也许远远比自己想的要多。
求生欲,是每个人的本性。如果没有了求生欲,那在他的心里,已经亲手杀死了自己,任谁也救不了……
静谧的夜,却又是个不平常的夜。
屋内的躺在床上思考的长羲丝毫不知道屋外发生了什么。
“救命啊!”
一声尖叫突然划破黑夜。
难不成宫里有刺客?
长羲猛地从床上起身,将衣服快速裹在身上。若不是这一声刺耳的尖叫,长羲根本没有听到任何声音,想到此处,不由得背脊发凉,此人武功应该极高,若真的出手,目标很有可能已经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算武功高强,长羲也不得不感叹此人的不知是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居然敢夜刺锦绣宫。经过长羲白天对锦绣宫的观察,惠妃惶惶终日而布下的一道道安防还是十分凶险的,要深入房中,还瞒过所有守卫,除了用迷药,恐怕就是直接灭口了。
长羲心里还有一件疑惑之事,便是那第一声惨叫声,长羲听得很清楚,绝非惠妃的声音。声音的朝向是惠妃寝殿,出动的又是专业杀手,不可能不是朝着惠妃而去。可为什么惨叫的不是惠妃?宫人呼唤惠妃娘娘的声音也可以证明她此刻安然无恙……
有意思。
长羲到底是年轻气盛,想到此处,竟然还想与那人交手,摩拳擦掌一番。
还未等长羲赶去,那刺客便已经找上门来了。人影从窗户晃过,远处军队搜寻的声音也渐渐逼近房间。长羲听到了急促的呼吸声和脚步声,便知道了那人肯定已经受伤,就算自己身后就是围墙,那人也很难直接翻出去,除非通过自己的窗户……长羲在赌,插翅难飞的那人一定会藏进自己的房间。
蹲在床边的长羲,警惕地盯着房门。长羲依旧保持着习惯,在进宫之时偷偷带上了剑藏在床下,原本只是为了让自己安心,却没想到这么快便派上了用场。长羲伸手进床底,暗暗抚摸着剑,面对已经负伤的刺客,手里还有武器的长羲没有露出丝毫惧色。
门被打开了。
在伸手不见五指的一片漆黑中,进来的黑衣人并没有看到蹲在床边的长羲,轻轻关上门后,便四下寻找这能够藏身的地方。
“你逃不掉了。”
长羲踢掉黑衣人手中的剑,用手稳稳地从后掐住黑衣人的脖子,只要黑衣人有任何妄动的念头,长羲都可以直接掐断他的脖子。之所以没有直接拔剑,是因为禁卫军已经快到了,如果长羲用了剑,事后被问起带剑原因,恐怕自己也不太好交代,况且这人现在已经处于弱势,自己动不动剑,结果都没有什么分别。
黑衣人本来没有被长羲的声音所震慑,可当他慢慢转过身,看到长羲的脸后,唯一露出的双眼却立马陷入了恐惧神色。
“长羲!长羲!”
屋外敲门的叶青梧急切地呼喊着长羲的名字,这让长羲突然慌了神,就在此时,黑衣人快速拾起地上的剑,架在了长羲的脖子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叶青梧不是第一个知道锦绣宫出事的人,却是第一个到达现场的人,只因为他知道她住在这里。
派人送消息给刘仁瑾后,叶青梧直接带兵冲进了惠妃寝宫。目之所及,破碎慌乱的痕迹充满整个房间,在房间的正中央,鲜红血泊中躺着一个女子,出血量大到不用触碰鼻息就知道已经没救了,看其身着服饰,应该是锦绣宫里的宫女。叶青梧抬头,发现尸体身后半仰卧在长椅上的惠妃,虽然目光空洞,却出奇的冷静。
许是吓坏了,才会这般吧。
叶青梧快步走到惠妃身侧下跪,“臣救驾来迟,还请惠妃娘娘赎罪。”
“快去追。”惠妃紧咬的下颚微微颤动,“我只要他的尸体。”惠妃布满红血丝的眼里写满了恨意,放大的瞳孔紧紧锁住叶青梧,让叶青梧对这双眼睛产生了惧色。
“是!”
叶青梧出门后并没有直接去追刺客,只是先派了几队人马封锁锦绣宫,搜寻刺客,然后便抓了一个宫人询问长羲的住处。
“陆姑娘的房间就在那儿!”忙着逃命的宫人慌慌忙忙地给叶青梧指着方向,可那宫人眼神刚扫过去,便看见一个黑影从眼前快速闪过。
“救命啊!刺客来了!”
叶青梧快速转身,看到黑影正朝着宫人所指的方向逃去,心里咯噔一沉,紧绷的面部神色彻底崩塌。
不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强烈的不安感在叶青梧心底升起,叶青梧所在之地距离长羲并不远,可心急如焚的叶青梧恨不得插上一双翅膀能直接飞到长羲门口。
时间好像一下子变得很慢。
对叶青梧是,也长羲也是。
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直到叶青梧站在长羲门口,两人的距离就只有薄薄的一扇门那么远。屋外的叶青梧疯狂叩门,屋内的长羲却一动也不敢动。
“长羲!长羲!”毫不知情的叶青梧没有听到长羲的回应,更加用力地紧叩着门锁,仿佛下一秒就要拔刀砍碎门锁直接冲进房内。
屏风后的黑衣人此时也自知插翅难飞,因为叶青梧已经带兵彻底封锁了此处。
长羲站在离门只有短短几步的距离,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屋外叶青梧的嘶吼,看着他无助的影子不停地颤抖。
长羲的身后是屏风,而屏风的后面,一把锋利的刀刃刺破屏风顶在长羲的腰间。
“开门啊!长羲!快开门!”
听到叶青梧呼喊的长羲,身子只微微向前挪动了半分,身后的刀刃便紧跟着向前捅了半分,不给长羲一丝逃脱的机会。
“你放心,我不会暴露你的。”长羲心里也很清楚,躲在屏风后的黑衣人,恐惧不会比自己少半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既然那人没有杀我,那他现在唯一的目的就只是逃跑,那人应该也能想明白,如果叶青梧直接闯进来了,他想要逃走便更加困难。
说到底,面对门外已经溃不成声的叶青梧,长羲无论如何也无法继续在门内装傻。既然别无选择,不如放手一搏。
长羲看见屋外叶青梧的影子高举起剑,正要往下劈的时候,长羲往前轻挪推开了门。这一次,身后的剑没有步步紧逼,却也暗暗守在不远处,只要长羲有任何异动,也能轻易夺走她的性命。
叶青梧看到长羲安然无恙的那一刻,悬在空中的剑才缓缓落下,都顾不得自己泪流满面的失态模样,叶青梧赶紧扶着长羲的肩膀仔细看她的身上有无伤势。
见长羲无恙后,叶青梧才缓缓开口,“长羲,你刚才怎么一直不开门?你知道我有多……”叶青梧没敢将话说完,其实长羲开门的那一刻,叶青梧就在强忍自己想要拥抱她的冲动。
“我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长羲顿了顿,“我一向睡得沉……之前也没听到你敲门。”长羲直视着叶青梧的双眼,祈祷他能听懂自己的求救。
长羲初入禁卫军中想要独居的借口便是睡眠浅,长羲故意说自己今夜睡得熟,便是在提醒叶青梧自己身处危险。
只可惜叶青梧因为太过担心长羲,见她无恙后就并不在意她久久未开门的原因,所以没能听懂长羲的暗语。
长羲也看出了他没有听懂,可是心里莫名也没有很失望。因为长羲听到叶青梧在门外呼喊自己名字的那一刻,就已经不在乎其他的了。
“锦绣宫遇刺,刺客是往你这个方向逃的,你可有见到什么可疑的人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理智告诉长羲应该说“没有”,可长羲还是不甘心自己的性命如此被动地被别人掌控,大脑飞速转动后,长羲想到了答案。
“没有。”
叶青梧有些失落地点点头。
“哦对了,我刚才好像闻到了一股百里香的味道,和您的身上所用的香料是同一种。”长羲能说出这种香料,还得多亏之前阿莫想要替长羲做香包时给长羲介绍的,才让长羲对香料有了些了解。
百里香?
叶青梧低头看向自己的披风。
虽然自己也不怎么懂香料,但是自己用月麟香薰衣物的习惯宫里不少人都知道,她到底是不懂香料还是……
“陆姑娘,既然你人没事,那就还是早些歇息吧。”叶青梧满脸愁容,“刺客还没找到,我们还得一间房一间房地搜。”
“哦,好的……那您注意安全……”长羲彻底打消了向叶青梧求助的想法。
看来这场硬战,还得我自己来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下告退。”叶青梧示意身后禁卫军往后退,自己也退出了门外,双手拉住门一点一点地合上。
门合上的吱嘎声一点一点地磨灭了长羲的希望,也磨灭了屋内剑拔弩张的气氛,屏风后的黑衣人渐渐放松了警惕……
叶青梧额头的汗水从太阳穴滑落。
就在门快要合上的那一刻,叶青梧从门缝中伸出一只手将长羲紧紧拽住,脚用力踹开半扇门,将长羲从屋内直接拉到了怀里,待长羲站定后,叶青梧手提长剑直接冲向屏风。
长羲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叶青梧错过了长羲的第一次提示,却没有错过第二次。她既然能说出被称为麝香草的“百里香”,就表明她绝对不是对香料一无所知的人。叶青梧想起自己曾亲自将披风借给长羲,披风上的味道对于嗅觉灵敏的长羲来说,绝对不可能和其他香味弄混。叶青梧也了解长羲的武力,若那刺客藏在房间深处
黑衣人自知暴露,直接斩碎屏风冲了出来,剑笔直地朝叶青梧刺了过来。
“青梧小心!”
长羲的担心是多余的,只是那一声“青梧”是真的叫到叶青梧心里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所有人,退出房间!”
叶青梧一声令下,所有禁卫军都整整齐齐地候在门口,没有一人违抗或质疑命令。长羲不明白,为什么叶青梧要独自一人面对刺客,自己的房间并不算小,也没摆放什么贵重物品,按理来说,多些人进去捉拿刺客是不需要顾虑什么的。
“长羲如果少一根汗毛,我唯你们是问!”
“是!”
禁卫军接到命令后皆伸出长剑,列阵为圆,牢不可破地将长羲护在中心。让不知道的人看了,还以为长羲才是被刺杀的对象,才会如此严密地提防。
屋内的叶青梧毫不慌张,用剑硬生生地接下了黑衣人的刺冲之力,两剑交接的刺耳声震慑了在场每一个人。叶青梧借力使力,灵敏转动手腕,将强力送了回去,叶青梧此时的情绪已经超出了作为禁卫军首领的职业,一向冷静的叶青梧丝毫不给对手喘息的机会,还没等后退的黑衣人站定,叶青梧立马蹬地腾空而起,将黑衣人往房间深处逼,刀刀直冲要害,像一头发怒的野兽,彻底杀红了眼。
“他戾气怎么这么重……”长羲自顾自地呢喃,显然看出了叶青梧身上的异常。
叶青梧的剑削铁如泥,黑衣人侥幸躲过后,剑直接砍断了雕栏,并无没有削减半分剑气,若那一剑从黑衣人腰间划过,恐怕那人早已到了奈何桥。
屋外的长羲密切地关注着屋内的一切。不知为何,长羲总觉得那黑衣人的身影有些熟悉,只可惜他全身遮的严严实实,莫说长相,就连性别长羲都不大能确定。之前从脚步声来判断,长羲能肯定此人的功夫绝不在叶青梧之下,甚至还要多上几分老练,心底着实替孤身一人的叶青梧捏了把汗,可如今看二人斗剑,那黑衣人的使出的一招一式似乎是临时拼凑而成,极其不连贯,像是在刻意隐藏自己的实力和顺手的招式套路……
难不成都这时候了还怕自己的武功被别人偷学了去?
这场斗剑变得越发奇怪,黑衣人似乎已经不着急逃命,一招一式似乎都是在引诱叶青梧出招,摆出了一幅赐教的姿态,耐心教导着眼前“充满斗志”的徒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叶青梧自然是反感的。
奈何对方一直处于守势,天衣无缝的让叶青梧根本无法找出破绽,久攻不下的叶青梧一想到身后的长羲和禁卫军那无数双眼睛盯着自己,就愈发急躁……
幸好叶青梧不是好面子好到失去理智的人。
叶青梧的腹部是软肋,因为曾经在战场上受过伤,虽然伤口已经痊愈,却也留下了不可修复的内伤,黑衣人显然发现了这一点,一招一式有意无意地都是朝着叶青梧的腹部刺去。叶青梧将计就计,将软肋不着痕迹地暴露出来,引对手上勾。
上勾了,剑直指腹部而去。
叶青梧侧身躲过,黑衣人虽然反应过来上了当,却已经太迟了。横剑转腕一挑,剑从黑衣人手中脱落。寒剑射出的冷光照在黑衣人的双目上,叶青梧顺势剑尖指喉,将掉落在地的剑踢远。
“你输了。”
黑衣人的双目中写满了自满的不屑。
“快说,你是何人派来的,为何要刺杀惠妃!”
虽然惠妃的命令是就地斩杀,但叶青梧不愿此事如此潦草解决,想从黑衣人口中问出些蛛丝马迹。
意料之内的沉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来人!”
禁卫军进入房内,长羲也跟着混了进去,看着房内破碎的摆设和瓶瓶罐罐,虽不是自己的,长羲看上去也是心疼,就连今夜睡在哪里也变成了问题……发现自己注意力偏了之后,长羲赶紧调整好看向对峙的二人。
“把他押下去!”
“是!”
两名禁卫军将黑衣人的手紧扣在背,还没等叶青梧的剑完全放下来,黑衣人突然一个神龙摆尾将其中一个禁卫军踢向叶青梧,扫腿撂倒了另外一人,然后在众人的目瞪口呆的注视下,黑衣人从床底抽出了剑,横放在被绊倒在地的禁卫军脖间。
形势急转直下,白费一番功夫的叶青梧彻底懵了,但最懵的要数长羲了。
难不成凑热闹遭天谴?!
我的剑怎么跑到他手上了?不不不,不对不对,应该是他是怎么知道我的剑藏在床下的?
长羲紧张地看向叶青梧,却意料之外的没有收到他质疑的目光。
叶青梧目光如炬,死死地盯着黑衣人,“你以为你挟持了他,就能全身而退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黑衣人没有说话,带着意味深长的笑意,轻轻将剑向被挟持禁卫军的喉咙多靠了几分。
“将军救我!救我啊将军……”
在叶青梧的眼里,人命没有贵贱之分,虽然嘴上说着不在乎,可他始终还是干不出草菅人命的事。
看着剑上顺流而下的血,长羲心中越发不安,不论是禁卫军被杀还是刺客逃脱,哪一样都不是长羲能承担的。虽然很想变成那个被挟持的人,可眼下长羲明白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不给叶青梧添麻烦。
更多的禁卫军到达了长羲门口,这是叶青梧留下来护送惠妃到刘仁瑾身边的人,他们到了这里也就意味着惠妃的平安到达。
叶青梧心里多了一份安心。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