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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满危险, 写尽欲望。
那……为什不呢。
两个人相距不过半米。
剑拔弩张的氛围之间, 飘荡着丝丝不合时宜的香薰气息。
外门像是嗅到了什么威胁的味道, 脚步声走远了。
紧绷的神经骤然放松, 却难说晏辞空洞洞的的心底盛着庆幸还是失落。
——就在这时。
“嘭!”
一声巨响遽然响起。
晏辞怔了两息,然而回应他的只有无比折磨的寂静。
他辨不出发出动静的物件, 也无从猜测外面遭到了什么。
死一般的安静敲击着晏辞心间高悬的不安。
“眠眠?”
无人应答。
瞬息之间的选择毫无疑问是理智占了上风,晏辞握上了门把手。
走廊上的灯光照进房间,撬开了紧闭的房门。
霎那间, 一道身影抵住门,嗖地一下溜进房内,似是伺机多时不带半分犹豫。
担忧的心情平安落地, 随之而来的是万般无奈。
……他就知道。
成功溜进卧室, 正准备执行下一步求证的计划时,僵硬的身体罢工了。
最后一步, 只一步转身就能知道困扰他多时的答案, 柯眠晚却怎么都没法控制身体。
冷调香薰的气息婉转柔曼, 衬得另一道炙热的清爽檀香气息霸道异常。
忽地, 一声轻笑传来。
“怎么不敢看了。”
晏辞暗哑的声音带着坦然。
无由来地,柯眠晚呼吸一滞。
背后的房门发出一声清脆的咔哒上锁, 堵截住他最后的退路。
轻而缓的脚步声带着巨大的压迫感逐渐靠近。
“胆子不是很大么。”
晏辞走近,声止。
两人之间仅半臂之遥。
霸道的气息环绕身遭,柯眠晚情不自禁地抬眼,恰撞上晏辞的幽深的眸。
晏辞比他高大半个脑袋,垂眸看他时的天然带着威压。
深沉的眼底下,熊熊烈火无声燃烧。
疯狂跳动的心脏猛地一下错拍。
怔怔地望着晏辞,柯眠晚的喉结无意识地滚动。
“试探了我一天,得到想要的答案了么。”
正说着,晏辞冷不防地俯身,燃着欲望的眼眸近在咫尺,像是想将他一齐燃烧殆尽。
空间逼仄,柯眠晚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借着势,晏辞缓缓迈步。
心情甘愿彻底暴露在外苍狼夺回主动权,一步一步、慢慢地将猎物紧逼。
咚——
柯眠晚的脊背抵上墙壁,退无可退。
大脑自从踏进卧室之后便空白一片当场宕机,无措的眸光微闪。
好不容易才从晏辞的对视中逃离,换气松懈的这一秒却像是引起了晏辞的强烈不满。
“为了防止你猜错……”
宽厚的肩膀微抬,晏辞一手撑着墙壁,猛地拉进了他们之间的距离。
温热的鼻息洒在脸颊,激动的心脏早就错了拍,无序狂跳。
目光不受控地再度落在晏辞身上。
柯眠晚感觉自己快烧起来了。
脊背微微生出汗感,脸庞和脖颈更是比以往任何一次更甚。
答案早就不言而喻。
晏辞却偏偏认死了理,执拗地将他深埋起来的心掏出来给他看。
低沉的声音是那样的不容置疑,掷地有声。他说:
“我喜欢你。”
晏辞毫不介意将自己剖析得再透彻一些。
撑在墙壁上的手稍稍屈肘,局促的空间被再度挤压,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几乎为零。
想要求证的事情由当事人主动给出了答案。
他的心跳,他的温度,他炙热的情感织罗成一张巨大的网,紧紧地将柯眠晚包围。
柯眠晚的呼吸逐渐急促起来。
喉间干涩,喉间滚动。
然而柯眠晚不仅没有缓解半点不适,反而更加难耐。
此时此地此间人,这些小动作哪里逃得过晏辞的目光。
晏辞笑了。
指尖触碰上脆弱的喉间,柯眠晚下意识打了个颤。
粗糙的指腹轻轻移到喉结,引起一阵柯眠晚本能的颤栗。
“所以,”
不安分的手指冉冉向上抚过脖颈,抬起下颚。
无从逃避,柯眠晚只得任由晏辞肆意妄为。
下巴被晏辞不由分说地捏住,转向他所希望的角度。
稍稍抬起头,柯眠晚正撞进了晏辞的眸子。
深邃的眸底深处翻腾着明晃晃的占有欲。
低沉的声音在耳畔炸开。
“现在还敢和我待在同一个空间么。”
呼吸微滞。
不等柯眠晚做出反应,晏辞再度俯身而下,堪堪停在咫尺之间。
彼此的温度切实地传达给对方,多说什么都是无益。
暗暗咬紧牙关,柯眠晚紧闭双眸。
凌乱的呼吸却将他的不知所措抖落了个干净。
柯眠晚后悔了。
看不到晏辞情||欲的目光轻松不少,但相对的,其他感知的敏感度几乎成倍翻赠。
一呼、一息。
他听到了晏辞的呼吸声。
粗重、平稳。
可心脏却乱了步伐。
灼热的温度持续攀升,连带着他都步入了无法自控的窘境。
属于晏辞的气息彻底将他包围。
忽地,柯眠晚感觉自己的额间碰触上灼人的柔软。
轻柔而小心。
如同蜻蜓点水般,一沾即过。
很快,滚烫的气息收敛攻势,包裹住柯眠晚的威压散去大半。
清冷的香薰气味趁虚而入,凉凉的气息袭来,适应了躁动的柯眠晚不由得一缩脖子。
“外面雨大,别乱跑。”
晏辞的声音哑得不成样子,微颤的声音处处是隐忍抑制的痕迹。
睁开眼,晏辞已然退到了离他三步远的距离外。
烈火还烧得正旺,所以晏辞选择了不看他。
晏辞侧过视线,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
“回去睡吧。”晏辞说,“记得锁门。”
柯眠晚一怔。
最后是怎么回到了房间,柯眠晚没有半点印,唯独记得在关门之后,对着门锁发了两分钟的呆。
再然后,听到浴室传来了流水声。
冷清的房间,空荡荡的卧室,轻微的哗哗水声引得柯眠晚涨红了脸。
身为见多识广的艺术生,柯眠晚自认对某些正常反应见怪不怪,但这次完全不一样。
柯眠晚可耻地产生了某些想法。
更加可耻的是再回首时,他发现自己根本不对晏辞设防——且毫不抗拒。
就差临门一脚。
他明知道之后可能会发生些什么。
窗外,玩闹够了的狂风暴雨逐渐收敛,瞧着再不过十来分钟就能歇停,留出供人喘息的时间。
晏辞家里离他家有一段距离,附近却又夜间车直达回家,就是时间长了点,倒也不算麻烦。
但……
回过神,柯眠晚抿着唇。
但没有必要。
躺进柔软的被窝,柯眠晚有意把所有扰人的东西统统赶出大脑。
呼、吸。
一呼、一吸。
漫长而坎坷的半天带着太多疲惫,被熟悉可靠的气息包围,柯眠晚安然入睡。
不眠夜独属于其他人。
难捱的夜过去,但对于柯眠晚而言,痛苦虽迟但到。
刺眼的阳光悄悄滑进室内。
柯眠晚望着天花板,双眼迷离。
朦朦胧胧间,他看到了地狱在他面前招手。
不知道晏辞回来看到自家的床单被套都被洗过晾外边了的场景会是怎么样的心情。
但是在此之前还是让他先死一死吧。
躺了没几分钟,主动踏进棺材的半只脚在无比安静的环境中收了回来。
大清早的,安静过头了。
柯眠晚捞过手机,翻到晏辞近期的行程表,包括今天在内往后的一个月,满满当当的都是工作。
柯眠晚有点活过来了。
好像还有救。
和晏辞的聊天记录停留在上一次,以防万一,柯眠晚又等了两分钟,这才悄悄摸摸拉开了一条门缝。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