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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往昔,池衡感慨不已。
一晃这么多年过去,第二次看演唱会他也不再是一个人。
池衡有些遗憾地说:“刚才忘记买荧光棒了。”
俞则临拿起袋子,递给池衡:“我买了。”
池衡愣了,“你什么时候买的?”
刚才排队检票的人多,他完全没注意俞则临去干了什么,看到俞则临的时候也无视了他手里的袋子。
俞则临笑笑,知道演唱会那天他查了攻略,准备周全才邀请池衡同他一起来:“刚才看到就买了。”
池衡雀跃地接过荧光棒,对俞则临的好感再次上升:“还是你靠谱!”
俞则临笑了下。
女团应援色是紫色,俞则临买的也是紫色的荧光棒。
池衡挥舞着荧光棒,听着她们唱歌。
一首歌结束,Sweet的队长开口道:“谢谢大家来看我们,大家晚上好。”
“这么多年过去,没想到还有这么多人记挂着我们。”Sweet队长说,“感恩大家这十一年来的陪伴!”
含蓄过后,Sweet队长笑着说:“我发现来的大多数都是年轻的小情侣,一首《告白》送给大家!”
歌再次唱起来。
“喜欢你是我的秘密,我想同你告白,和你在一起...”
这是Sweet火遍大江南北的第一首歌,不少粉丝跟着一起唱。池衡低声跟唱着,呢喃着。
高/潮过后,队长开始和大家互动,她高喊着:“大声说出你们喜欢的人名字!”
旋律还在继续,所有人站了起来,人名叠加着被喊了出来。
一个人开了口,无数人开口。
池衡决定合群一点,跟着站了起来。见俞则临还坐着,便把俞则临也拉起来。
他笑着听他们喊:“xxx,我喜欢你——”
稚嫩,青涩。
少年心事。
一阵风拂过。
他听见有人在他耳边低喊他的名字。
“池衡。”
第24章
有那么一瞬间, 池衡以为自己听错了。
空洞的瞳孔瑟缩,池衡茫然地抬起眼皮,他道:“人家让你喊喜欢的人, 你喊我干什么?”
俞则临拱了拱鼻子,落灰的挫败模样,他抿了抿唇,说:“哦。”
《告白》结束, Sweet队长开始抽幸运观众点歌, 池衡荣幸被选上。聚光灯措不及防照在他身上, 池衡微微抬眸, 大屏幕露出他错愕的目光。
Sweet队长笑着说:“哟,还是个小帅哥。”
池衡扯了扯口罩,心跳得很快,他下意识看了俞则临一眼, 俞则临拍了拍他的手背, 示意他:“去吧,幸运儿。”
这时候,池衡还有心情打趣,他轻声说:“去你的。”又不得不承认自己今天被好运眷顾了。
池衡上前走去,接过话筒。
他想都没想,不假思索道:“我想点一首《向日葵》。”
Sweet队长的笑容僵了下,眼睛眨了眨, 泛起泪花。
她的声音有些哽咽, 却饱含笑意:“没想到我们还有这么久远的粉丝。”
十年前, Sweet出现在大家面前。她们的第三首歌叫《向日葵》, 是团内五人共同制作。那时Sweet年纪最小的波蓝说,如果十年后我们还有幸出现在大众面前, 真希望每场演唱会都有《向日葵》。
向日葵是她们的心血,也是所有歌里最不受待见的一首。
很多人说,向日葵是朝阳盛开的,不该将向日葵比作黑夜,它不属于黑暗,它属于光明。
因为一首歌,Sweet被骂了三年。
后来的七年,这首歌再没出现在演唱会上。
池衡此言一出,场下粉丝哗然。
Sweet队长扯笑道:“帅哥,你确定要听《向日葵》吗?”
池衡点点头,坚定地说:“我喜欢这首歌。”
池衡点完歌坐回原位,俞则临早已补过功课,知道这首歌的来源。他似没想到池衡会选这首歌,怔松片刻,才道:“为什么选这首?”
池衡说:“她们喜欢这首歌。”
俞则临默然不语,心里却泛起涟漪。
他看过Sweet的早期采访,五人都表示过这首歌对她们而言很重要,也是深思熟虑了一年才择选出歌词曲目,意义不同。可再不同的歌都挡不住无人喜爱。
池衡此举,不过是为了圆她们的梦。
像他这样善良的人,总是刀子嘴豆腐心。
俞则临偏头,望向池衡,张了张唇。他想说点什么,向日葵的音乐出来了。
错失了良机,俞则临闭了嘴。
向日葵的前奏很悲哀,与歌名不同,它参杂着太多的忧愁。
池衡垂着眼听歌。
他没有特别大的理想和涵养,听个歌想这么多弯弯绕绕,起初他只觉得这首歌听的人郁闷,又不知怎样排解这种郁闷感。后来这首歌被大众讨厌,他的反骨心一瞬被激起。
上课时,他把MP3藏在校服袖子里,有线耳机卷成一团,只露一个耳机戴在耳朵上,趴着听。
天天听,夜夜听。
听着听着,池衡琢磨出这首歌不同的味道。
他想,这首歌也没那么悲催,没那么不堪。
那时候他暗暗发誓,以后每年都要去Sweet的演唱会,每年点一首《向日葵》,气死那些黑人心血的键盘侠。
置身现场听完一整首《向日葵》,池衡实现了十七岁的愿望。
演唱会持续三个小时,直到结束,池衡意犹未尽。
他和俞则临一起走出现场,周围接连不断地传来惊叹声,池衡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踏出门那一刻,一片雪花落在池衡的肩膀上。
他这才抬起头。
雪飞絮而来,落在池衡的头发上。
他怔然道:“俞则临,你的初雪到了。”
早上的新闻只说即将来临,俞则临隔半小时看眼天气,临市没有标注下雪,他很遗憾,却只能遗憾。
这场初雪来的意外,可它终究是来了,为他们今日的行程画上完美的句号。
为了不挡别人的路,池衡和俞则临走到一旁的树下欣赏这场突如其来的雪。俞则临垂下眼,看着树下属于他和池衡的影子,心一动,鬼使神差地拍了张影子。
池衡并未注意。
看了几分钟,池衡调侃俞则临要不要拍张照纪念一下,俞则临说拍完了。池衡惊讶地问他什么时候,俞则临说刚刚。
池衡干巴巴地哦了声,“那回去吧。”
俞则临点了下头。
玩了一整天,两人精力丧失,回酒店收拾一番便睡下了。
翌日,池衡被床头手机振动声吵醒。
他放任手机振动三次,才不情不愿地伸手去拿。凭记忆接了电话,池衡将手机贴在耳边,懒懒地“喂——”了声,熟识他的人但凡细心点,都能听出他语气参杂的不高兴。
但颜森没有这个眼力见。
电话那头,颜森抓狂道:“祖宗!!我的亲祖宗!!你还知道接电话啊!!”
大概是颜森的嘶吼声太大,池衡困意消散了些:“怎么了?”
颜森气急攻心,咳嗽了好几声,林小艾机灵地递上水,颜森一口气喝完:“你说呢!你昨天都干什么了?!!”
“我?”池衡想了想,“吃饭,玩,睡觉。”
“……”
颜森哽了下,发现用内涵的语气跟这人说话,他是听不懂的。颜森叹气:“俞则临在你旁边吗?”
池衡闭着的眼睛艰难地眯起来,往俞则临那边看。俞则临正好睁眼,池衡没看清,他朦胧地说:“俞则临,你醒了吗?”
“醒?”颜森敏感了,“你们睡在一起?”
池衡懒洋洋地说:“睡在我隔壁床的兄弟。”
颜森心中一喜,池衡提俞则临没以前那么浓重的戾气了,甚至还能以兄弟相称,这是个好开始嘛——
颜森没来得及笑呢,林小艾晃了晃亮屏的手机,提醒他说正经事。颜森立即压下嘴角:“你俩赶紧看看热搜吧!出大事了!”
池衡翻身,拢了拢被子:“有我家的钱在,能出什么大事。”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