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这不那谁吗?我从太学里带回的伴读,荨?
这时,亓官微抬手揉了揉他的脑袋,哄小孩般,别担心,不疼。
我猛的松开手,整个人石化在窗边,懂了,都懂了。
亓官微为什么要主动靠近他看不上眼的太子,甚至自降身份来东宫当府臣。
都是为了他!
亓官微原来他妈的是个情种!
第13章 【2014】他的爱人另有其人
时时间,刻刻见。
岑微雨指尖按着眉心,他看着我欲言又止,我
什么叫梦里见过?心脏重重跳动,卷起惊涛骇浪,我意识到自己已经触及到岑微雨和亓官微的联系,这两个人果然有关系。
该死!
两手紧紧抓住椅子扶手,我注视着岑微雨,不容许他逃避,我以为岑教授是信守承诺的人?
听了这话,岑微雨胸膛起伏,吐出口浊气,点头道:是个梦。
他走向书房两侧的书柜,指尖在排成一排的书脊上一滑而过,像在拨弄大提琴琴弦。我紧跟而上,由于动作过于激动,不慎碰倒了手侧玻璃杯。
岑微雨耳尖动了动,一手搭在书脊上,一手指向角落里的矮柜,那里有干净的抹布。
透明的矿泉水沿着茶几边沿往下滴落,白羊绒地毯吸了水晕成乳黄色。我看向还在不停滴水的茶几,又转头看向一幅不弄干净就绝不再开口的岑微雨,认命地走向矮柜抽开第二层抽屉,拿出抹布,又回到茶几边,弯腰处理干净水渍。
现在可以说了吧?我攥紧抹布,湿润的抹布吸取了我手心渗出的细汗。
岑微雨点头,我从有记忆起就开始频繁做梦,梦的背景很单调,仅有一口古井,一位穿着雍朝镶边男士服站在井边的人。在梦里,我的视线被固定在那人的背后,无论我怎么用力呼喊都不能发出任何声音,无论我怎样渴望靠近都无济于事,从始至终都只能从背后注视那口古井和那道人影。
除了这些呢?还有没有别的什么?我语气急切,吸满水的抹布渗出水滴,水滴沿着裤缝往下滴。
岑微雨眉尾上挑,他似乎很不解我一个外人为什么如此关注他光怪陆离的梦境,你相信我说的?
梦境是记忆的碎片,从心理学角度说是潜意识集合,梦境也并不固定,会因经历不同产生不同的梦境。而我一直反复做同一个梦,梦的内容也和我本人的经历没有任何关系,很多时候我都怀疑这个古怪的梦境有外力作祟。
例如心理暗示。岑微雨意味深长地看向我。
我意识到自己显得过于迫切了,勉强上提嘴角,露出和善的笑容,之前在南大是我们带一次见面。
确实,南大是第一次见面。但为什么你会问我认不认识岑微雨,之前在咖啡店你好像也曾脱口而出?岑微雨咄咄逼人。
妈的,这也警觉了,看来他是早就留意上我,我有个朋友,他也会做这种梦。我勉强找补。
岑微雨突然洒然一笑,仿佛方才的步步紧逼都不存在,你别紧张,继续我们刚才的话题。
鬼才紧张,我暗暗翻了个白眼。
梦境的收尾,我会听见道男声,该怎么描述呢?岑微雨拧眉思索。
我的心也跟着吊到嗓子眼儿。
凄厉?悲怆?绝望?岑微雨接连换了几个形容词都不满意,最后他摇摇头,他在喊亓官微。
好似被万石大锤当头一下,我脑海中混沌一片,尖利的耳鸣将我包围。
果然,果然,他就是亓官微!
我在死后带着记忆来到现代,至今已过二十五年。但亓官微怎么回事?唐可心说过他今年已经三十岁,他来到现代三十年了???
意味着他比我还要早死五年?
不对
我死在新朝地牢,死在亓官微开门献城后的第五年,亓官微开门献城后就死了?
怎么可能!
他身为新朝第一大功臣,新朝自不会亏待他,日后官途亨通,锦衣玉食,这不正是不惜背弃承诺也要追求的吗?
居然死了!
新朝卸磨杀驴?
不对,也不对,史书记载亓官微享耄耋之年,寿终正寝,他根本没死!
身体中所有力道瞬间被抽空,我手脚无力直直朝地面扑倒,在鼻尖离地五公分,眼看就要和地板来个近距离接触时,腰间骤然一紧,一双有力的臂膀环在腰间拉着我往上,熟悉的脸不断放大。
眉毛,眼睛,鼻子,嘴巴,包括发丝。
刚在现代醒来,无数个难熬的夜里,我曾在心里反复描摹这张脸,我幻想着这张脸的主人倒在血泊中,幻想自己手持利刃,幻想他被割破的喉管,幻想他发出忏悔的声音。
在我的幻想中他有无数中死法。
站在我面前的若是完整的亓官微,那我定然毫不犹豫,但如今站在我面前的是岑微雨,了却他性命算是惩罚吗?
他没有记忆,死时也不会忏悔,他只会觉得我是疯子,刽子手,有精神病的无差别杀人者。
对了,他不会后悔。
我要的从来都是亓官微后悔的眼泪,为雍朝,为我们的理想乡。
视线里岑微雨的五官不断模糊,发散。视线尽头涌现出白芒,流光般的白芒顷刻间将我湮没。
意识已经模糊。
耀目的阳光穿过窗纱照进屋内,我一手搓揉刺痛的眼皮,一手按在身下柔软充满弹性的地面上支起身。
等等,柔软?弹性?
我试探性地用掌心按了按,床?
掀起眼皮打量四周环境,宽敞的房间,欧式装修,一扇巨大的落地窗,落地窗上开了扇小门,窗外是小巧阳台。视线收回室内,地面上铺着雪白羊绒毯,床头两边各摆了两个床头柜,两本印着鬼画符的书和一个眼镜放在柜子上。
正中间摆了张两米大床,而我正躺在床上。
掀开薄毯一看,身上因为爬墙钻洞沾满泥灰的衣物换成了一身白色的浴袍。我踩在地毯上,抬手挡住阳光,眩晕感还未消退,保持站立的姿势好一会儿,头脑才勉强恢复清醒。
记忆也逐渐回笼,我面露古怪之色,这房间怎么这么熟悉?
裸足走向玻璃门,手按在把手上往里一拽,阳台暴露眼前,包括和整个环境格格不入的蹭在阳台墙上的灰迹。
这不就是岑微雨的房间??
此时,房门忽然咔嚓一声响,有人拧动把手开门进来了,我身子瞬间紧绷,动作僵硬地关上玻璃门转身看向来人。
岑微雨手里端着张橡木托盘,托盘上放了只印着方形铜钱的陶瓷杯,正热腾腾地冒着热气,杯子旁是同样印着铜钱的陶瓷碗。
他一进门,一股清甜的麦香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我的肚子应景地响个不停。
过去一夜,我已经比昨晚冷静多了,关于该用何种方式对待岑微雨,虽然还没理出头绪,但也不像昨夜一样无措。
此情此景,我甚至能大踏步走到岑微雨身边,勾着他脖子调笑,谢了,兄弟。萍水相逢不仅收留我住一夜大早上的还管饭。顺手抄过瓷碗,坐在床边大口吃了起来。
话是这样说,其实我戒备异常,在岑微雨眼里我一开始的形象是带坏他弟弟的变态同性恋。现在是的形象应该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用唐可心男朋友的身份诈骗好处的诈骗犯。
加上昨晚还私闯民宅,我在他心里的形象哪怕没到高珠穆朗玛也该低到索玛那啥海沟了吧。
又是收留过夜,又是送早饭,准没好事。
我防备着他,小米粥含在嘴里也味同嚼蜡。
果不其然,见我吃的差不多,岑微雨接过瓷碗,指尖小心地没碰上碗边沿的湿痕。
结合昨晚他强硬地让我处理水渍,这人没点洁癖在身上谁信?
更反常了,他居然会收留一个形象分负面的诈骗犯过夜,还是在自己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