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苏秦对林松源摇摇头,走到王爹爹面前,爹爹,苏秦感谢南风馆的养育之恩,奴在南风馆也算是尽心尽力,奴愿意留下所有的积蓄,只着一袭青衣离馆,希望爹爹恩准。
王爹爹眸中闪过思量,这次林松源喊来了帮手,能如此无声无息地拿到卷宗,他一介倌馆未必招惹得起。
想通这一点,王爹爹换上虚伪的笑脸,落樱,你遇到良人,爹爹也是高兴的,之前要价五千两,不过是帮你测测林公子的真心罢了,你既然要净身离馆,爹爹也不拦你,你去收拾一下东西吧。
林松源惊讶地看着王爹爹的转变,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实在保守了些,这次多亏了唐兄弟。
唐异感受到林松源感激的目光,他不在意地摇摇头,只可惜安插在南风馆深处的桩子要撤走了。
现在王爹爹是被他拿住不错,但只要回去细细排查,很快就能将千机阁的人找出来。
这时,苏秦走到内间,不一会儿手里拿着什么东西走出来,他来到王爹爹面前,爹爹,现在能将身契给奴么?
王爹爹笑了笑,当然可以。
苏秦接过身契,深深地看了一眼,烟花之地的男女从良后,只要拿着身契去官府改了备案,从此就可以脱离贱籍,恢复普通老百姓的身份了。
这是多少人一辈子做梦都想干的事,他终于在今晚做到了 ,苏秦将眼底酸涩的滋味压下,把手里的碎银子放到王爹爹手中。
不多不少,刚好二两。
爹爹,从今往后,落樱不复存在,世上只有苏秦了。
王爹爹见状,长叹一口气,眼中的精明终于褪去几分,显露出几分真情,他收下银子,将手覆在苏秦的手背上拍了拍,孩子,恭喜你。
第17章 同行
第二天清晨,林松源带苏秦去安置,唐异和林清璇则坐在南风馆对面的早点铺子前等陆云承和影千肆。
两人一边用早餐一边拌嘴,好像天生的死对头一般,不过没一会儿,陆云承和影千肆便一前一后地走过来了。
你们俩可终于出来了,昨晚玩得怎么样?唐异凑上前去问道。
他看影千肆下盘平稳,步伐有力,不像是被□□了一晚的样子,难道老陆的体力不行?唐异的思维发散到天边去。
陆云承看了唐异一眼,便知道他脑子在想什么,环境太差,进不去。
坐在桌边喝粥的林清璇听到后,险些把粥喷出来,结果米粒窜进气管,顿时咳得天昏地暗。
唐异看看周围,虽然大清早的没什么人,但要不要这么奔放啊?
咳咳,老陆啊,要不然我们深入探讨一下,我这方面的经验可是非常丰富的。唐异站到陆云承身边,弯起胳膊撞了撞他。
陆云承不语,似乎在考虑唐异的建议。
影千肆终于受不住了,他喊了陆云承一声,声音中带着哀求:主人。
陆云承知道他面皮薄,终于解释道 :好了,别误会,昨晚窗外有人偷听,自然是进行不下去。
唐异一副大失所望的样子,不过听到有人偷听,也顿时好奇起来,竟敢听陆云承的墙角,不要命了啊,抓到人了吗?
陆云承摇摇头:没有,不过我们在窗边发现了一根羽毛。
影千肆上前一步,从怀里拿出一支深灰色长羽,大约有一尺长,毛色光滑油亮,像是某种大型飞禽的羽毛。
唐异接过来上下打量一番,看颜色与形状似乎是乌鸦的羽毛,但这么大的乌鸦却是闻所未闻。
林清璇也站过来,羽毛这么大,那鸟的体型岂不是和老鹰一样。
怪就怪在这里,我在屋内察觉到外面偷听的是一个人,可打开窗子后却毫无人影 ,只留下一根羽毛,而且还有一股混合着腐臭味的寒冰气息,正是上次莫囚逃走时的气味。陆云承道。
你是说昨晚听墙角的人有可能是莫囚?林清璇道。
不,气味相同,但身法不同,他的内力比莫囚要深厚很多。陆云承道。
唐异皱着眉头,突然想起什么,等等!你形容的这个味道我好像在千机阁的卷宗中看到过,你们先走,我回阁里找找。
好,他们应该来自某个特殊的门派或者组织,你好好找一下。陆云承道。
林清璇看她们都有安排了,指了指自己,那我呢?
哥哥和嫂嫂去新家安置了,她可不想去打扰他们的二人世界,陆云承和他的影卫夫人也是同样。
林清璇看了看身边的唐异,打定主意,走吧,本姑娘和你一起去找。
唐异闻言,立刻跳出三步远,我才不用你好吧,阁中有的是人听我差遣。
说完,唐异施展轻功便要离开,林清璇急忙追过去,喂,我还没去过大名鼎鼎的千机阁呢,带我去看看嘛。
一时间六个人的队伍只剩两人,陆云承和影千肆没什么特别的事,便一路走走停停往飞云山庄走。
之前影千肆都隐在暗处,这次两人并肩而行,感受沿路的自然风光与人文风俗,他们都不是话多的人,一路下来竟有种相互陪伴的踏实与安稳。
走在一处官道上时,两人身后传来嘈杂声。
前面竹林里有人摆擂台!
快去看看,听说彩头是一颗夜明珠。
几个身穿短打的习武人士正结伴往竹林走去。
去看看?陆云承来了兴趣。
好。影千肆回道,与主人相处这些日子,他逐渐学会不再一板一眼地听从命令,主人把他当做同行的伙伴,想做什么总是提前知会他一声,他如果再用影卫的那套来对待主人,便真是拂了主人的意了。
不过,主人似乎忘记了,前面那片竹林正是当初柳绿布下药阵的地方。
当时是夜间,此时是白天,且两年后此地确实有些变化,但影千肆还是一眼便想起来。
那晚的事更是在近几日时常光顾他的脑海。
竹林中间没有搭建擂台,只是清理出一片空地,空地后面有张长桌,上面放着一个雕花的古朴盒子,里面装的应该就是夜明珠了。
有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壮汉站在擂台中间,粗声道:还有谁要上来!
我来!一个青衣男子将手中的白色折扇收起,起身走到竹林中央。
在下姓王,单名一个治的字,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守擂的壮汉向前走一步,站到青衣男子对面,叫我苏回就行。苏回满脸又粗又卷的胡须,令人无法看清他的表情,更是难以推测年龄,凌乱的长发下只能看到一双清亮的眼眸。
我这里的比武规矩是双方都要出彩头,如果你赢了,可以拿走我这深海夜明珠,如果我赢了,我也要从你身上拿走一样东西。苏回说明道。
王治眉尖一挑,不知兄台要拿走什么?
苏回在王治身上打量一番,看出那白色折扇是王治的武器,便没有开口索要,一路过来,盘缠所剩无几,如果我赢了,就要你腰间的钱袋子吧。
王治闻言笑道,好说,好说。
苏回的招式简单,但力气很大,比武时活像莽夫打架,王治的武功学自正统武学,每次接招时动作优美,同时干净利落,两人形成鲜明对比。
围观的众人时常发出赞叹声,甚至有外行人单纯觉得王治看起来正处在上风,便开始为他叫好。
主人,您觉得谁更胜一筹?影千肆开口道。
苏回虽然招式单一,灵活度不够,但他眼神极为敏锐,每每能找到对方的弱点,他的胜面还是大一些的。陆云承分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