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任屿舟没再问问题,也没再说话,迟溪姿势背对着,不知道他在干什么,却隐约察觉到一些悉索动静。
正纠结要不要回头时,侧边的床面突然凹陷进去,迟溪愣了愣未来得反应,可下一秒,就察觉出被子的另一边便被人掀开,是他躺了进来。
迟溪屏住呼吸,被子是双人的尺寸,完全足够两人盖,可身侧人存在感太强,即使两人之间距离还能放下个枕头,可还是叫她抑制不住的紧张。
她既忐忑又期待,可两人相安无事躺了半天,也不见他主动开口,最后还是迟溪沉不住气,平躺着挪过去一点,悄悄伸出手去牵他。
只是刚刚把手伸过去,还没摸到什么,就被他阻了下来。
阿舟迟溪突然有点委屈了,语气轻轻嗔问,你刚刚不是说要抱着我睡吗?
嗯。任屿舟声音绷得发紧,此刻似乎在极力克制着什么。
那怎么
迟溪话没说完,手便被他牵住,他掌心的温度将她的情绪驱散,接着便听他深深叹了口气。
迟迟,你不喜欢那件,所以我现在没穿它了。
闻言,迟溪意外地眨了眨眼,原来方才的动静,是他在解衬衫,她突然好后悔自己方才坚决要背对着他,她一点都没看到啊。
她还没说什么,就听任屿舟又斟酌地开口,不过这样就不能再抱你了。
为什么不能?
迟溪着急问着,也顾不得羞,边说边往他这边稍稍移动了些,两人之间顷刻只差毫厘,她好想被他抱啊。
任屿舟却立刻避开她,眼神有些晦涩:我衣服放在下面。
那你就不抱我了吗?
我,我怕会吓到你。
听他这么搪塞,迟溪气不过地哼了声,随即故作气恼地撑起了身,只是同时身上那件雪色的丝绸睡裙划过肩膀,她丝毫不觉地只顾同他说理,也未意识到自身领口,此刻已然被扯磨得大敞,看得任屿舟眸色浓深。
她模样凶凶的瞪着人:你抱抱我怎么会吓到,难道你身上有什么可怖的疤痕?还是你偷偷在身上纹过什么大龙纹身?
任屿舟被她跳跃的思维弄得哭笑不得,当下只好立刻表示:都没有,我身上很干净。
迟溪嘟囔着说:你自说自话的,我又不知道。那除非你叫我看看,我要自己检查是不是真的干净。
她伸手戳了戳他的手臂,就这样侧躺在他枕边,眼睛闪闪得娇俏,气若游丝地问:那你给不给我检查嘛,阿舟
任屿舟克制着不发一言,可看着迟溪精致的眉眼,销魂眼波,好像就此陷入了一个别样温柔的漩涡里,而他也是心甘自溺,于是,他握紧手心,鬼使神差地退让妥协:给。
迟溪立刻欣悦起来,接着就挪蹭着往他怀里钻,可抱住他时,手下的温度真实传来,她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危险,这么抱着两人跟坦诚相待有什么差别。
而任屿舟的手臂更是只轻轻搭在她身上,连一点力气都不敢用,想来,他这样放松不下来,一定很难受。
于是迟溪放下那点不好意思,冲他小声勾撩:哥哥,你抱紧些好不好?
这个称呼似乎叫任医生再也克制不了了,他垂目灼灼看她,手臂顺势收得很紧。
叫我什么?
没啊她耍赖不肯承认。
任屿舟轻捏起她的下巴,沉沉地问:迟迟,你还要检查吗?
要!迟溪从来就不是会打退堂鼓的人,更别说是这样好的差事。
说完,她稍稍退开了些,扯动了一些被子,接着就蒙头进去观察,可她只检查了一小会,就见任屿舟拳头都快紧握出汗了。
没有大龙纹身,一点也不可怕。她探出头来,表情有些微微的得意,只有性感的小痣,你看吧,根本不会吓到我。
哪里有小痣?他嗓音骤然哑了下来。
腰腰那里。
迟迟,那不是腰,是小腹。
他抬手把人拉上来,轻柔地吻住她,又向她问询:有数清楚吗,看到了几颗?
她喃喃地轻声回答,脸有些讪讪的:有些暗,只看到了一颗。
任屿舟继续辗转流连,粗着气好意告知:迟迟,脐腹周围有痣,是有说法的。
迟溪在他温柔的攻势下很快败下阵来,她仰着头回应,晕晕地问:什么,什么说法?
他却卖上关子,故意逗她:再叫我一声,就给你答疑。
不叫。刚说完,就感觉他忽的凶了些,迟溪只好示弱,哥哥。我已经喊了的,你快说嘛。
任屿舟意犹未尽地在她唇上啄了两三下,之后暗着眼,轻轻将人松开。
迟溪喘着气,声音也带着颤,那个说法到底是什么呀,你告诉
迟溪话没说完,忽的不敢再动了,她茫然了下,而后有些无措地抬眼去看他。
任屿舟捂住她的眼睛,他早就知道,不然刚才没吻尽兴,他又怎么会舍得放开。
别怕。他沉沉叹着气,安抚道,不会碰你。
没害怕,我,我没关系的。
她其实早已经做好准备了,把他留下来过夜,她怎么不动心思。
不行。任屿舟态度突然坚决起来,完全不见以往对她的纵容,甚至还往后避了避。
见他这样的动作,迟溪心头一瞬失落,阿舟,你不想吗?
我想,发疯得想。
他嗓音发哑,克制得辛苦,但要等到结婚后,或者至少,要先带你去过老宅,见过我父母。
迟溪从他眼神里看到珍视,疼惜和隐忍的痛苦,她冲动地抱过去,给他安慰。
那你早些带我去好不好,我不想看你难受。
他避着身,尽量让自己碰不到她,又说:刚刚的疑问,现在应该知道答案了吧。
什么?
那里有小痣。他拉住她的手,缓言告知,就会这样。
迟溪忐忑地躺在床上,听着淅淅沥沥的水声从浴室传来,她的心跳声也不由地跟着剧烈。
同时,又难免觉得自己好过分,干嘛把他惹得这样辛苦,反复冲凉。
良久后,任屿舟才从浴室走出来,单手拿毛巾擦着头发,上半身是裸着的。
可相比上次,他这回显然自如多了。
迟溪意识到自己看得太过投入,忙热着脸别开目光,而任屿舟看着她,同样眸色深深的:迟迟,你明天几点开工?
迟溪一怔,没想到他会突然问工作上的事,于是如实回答:温延好像病了,所以明天的拍摄推迟到了下午,导演想让他多休息休息,到时能保证状态好些。
听到那个名字,任屿舟还是不爽了一下,可是没办法,在剧组里男女主角的接触本来就不可避免,这是她的工作,他只能这样说服自己。
明天我也去趟剧组。
你明天不工作吗?迟溪怔了一下问道。
我调休。任屿舟抬眸看向她,又淡淡开口补充了一句:过来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