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戴沅主动提出,我跟我哥长得像吧。
霍佑青看了看两兄弟,诚实点头,你们是双胞胎?
不是。戴沅给的答案让人惊讶,他自己似乎习惯了旁人的惊讶,脸上的表情丝毫不变,很神奇吧,我哥比我大两岁,但我们两个长得一模一样,除了身高。
听到这番话,霍佑青不禁更认真地去研究戴沅和戴亦莘两个人的长相,光看脸,真的看不出什么区别。
这是霍佑青第一次见到戴家兄弟。
后来因为经常一起出去玩,渐渐熟了起来,相处的时候便放松了许多。
戴沅躺在霍佑青腿上,手里正拿着霍佑青借给他的外文书,他外文不算好,经常需要停下来问霍佑青某句话是什么意思。
霍佑青则是有些午后犯困地靠在沙发上,手里喝着冰镇的西瓜汁,另外一只手在回复来自国内的消息。
大一上学期结束,他就跑到了舅舅这边过寒假。这边温度在二十几摄氏度,很适合度假。
哥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戴沅忽然伸出手指指向某排英文,霍佑青偏头看了一眼。这本书他看过好几遍,已经很熟。
天体运动是应该存在的,它绝非污秽的载体,相反一些绅士往往躲在燕尾服里,掩盖自己腥臭的欲望。
戴沅的脸忽然红了一下,他将书合上,扭着脑袋去看霍佑青拿着手机的手,谁在找你吗?
我发小。霍佑青一边说,一边将手机对着正前方拍了张照片发给龚琅。
龚琅本来也想到这边度假,可惜他的公司太忙了,加上他哥不准备放过他。最近龚琅每天都在社交软件上跟霍佑青抱怨,说自己快被工作压得透不过气,又问霍佑青在做什么,让霍佑青多拍些照片,让他云度假。
戴沅听到发小两个字,将书放到一旁的茶几,再抬起手打了个小小的哈欠,然后自顾自在霍佑青腿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开始入睡。
霍佑青惊讶地看了眼,发现人都闭上眼睛,便没有说什么,把自己的动作放得更轻。
轻到看到戴亦莘从书房走出来,对对方做了个嘘声的动作。
戴亦莘手里拿着一本书,他先是盯着霍佑青,而后慢慢将视线看向枕着霍佑青腿入睡的自己弟弟,沉默地走过来。他在旁边的一张沙发落座。
霍佑青喝了几口西瓜汁后,发现戴亦莘并没有打开书开始看,只单纯地挺直背坐着,气氛不由有些尴尬。
戴家兄弟的父亲是他舅舅的大客户,具体有多大客户,他并不清楚,只知道他舅舅偶尔提早回来发现戴家兄弟还在,对他们的态度比对他以往的所有朋友都要好。
霍佑青并不怎么在意戴家兄弟身后的背景有多大,他单纯地把这两个人当成新认识的朋友来看待。只是两兄弟性格差异太大,一个太自来熟,另一个
他瞄瞄戴亦莘,发现对方还是一动不动,只好自己打破僵局。他小声说:要不要吃点东西?
戴亦莘睫毛颤了颤,他长了一双很漂亮的琥珀眼,跟他的兄弟一样。
霍佑青等了半天,没有等到回答,便把眼神收回来。他重新将注意力放回手机,回了好几条消息后,陡然听到声音。
西瓜汁好喝吗?
嗯?
霍佑青抬起头,对上看过来的目光,才意识到刚刚是戴亦莘在说话。对方与他的视线相撞,一秒后,就转开头,又开始维持之前的姿势,好像先前的问话不是他问的一样。
霍佑青抿住唇,然后说:还可以,你要来一杯吗?
戴亦莘轻点头。
霍佑青给宋姨发短信,请对方从厨房倒杯西瓜汁来。
看到戴亦莘开始喝西瓜汁,他由衷松了一口气,相比戴家哥哥,他更喜欢跟戴家弟弟相处。
戴沅比他小几个月,还没满十八岁。
我以为你比我小,没想到你还比我大几个月。戴沅说这话的时候,猛然贴近霍佑青的脸,漂亮的脸上神情认真,那我该怎么称呼你?
叫我哥?霍佑青故意逗戴沅。
不知道为什么,他这些年认识的人,不管是比他小几个月,还是小好几岁的,没一个愿意叫他哥的,相反他总觉得自己在那些人面前更像个弟弟。
如今碰到戴沅,他有意骗一骗对方。
结果真让他骗成功了。
戴沅眼睛一弯,就叫上了
哥哥。
哥,听上去像关系好的兄弟。
哥哥,没血缘关系的情况下,总觉得有点暧昧。
霍佑青刚想说自己开玩笑的,却听戴沅说:如果我也叫你哥,但我哥就会分不清我在叫谁,所以你是哥哥,他是哥。
他说完,扭头看向一旁,哥,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霍佑青跟着戴沅的视线一起望过去,被喊的青年破天荒地盯着这边,而且不知道盯了多久,他正看着自己弟弟。
霍佑青只看了一眼,因为他的手机响了。他跟戴家兄弟说了声抱歉,就起身去接电话。
被留在客厅的戴家兄弟不约而同移开视线。戴沅看着霍佑青离开的方向,冷不丁说:哥,你知道他前几天跟我说了什么吗?
仿佛知道没人会回答他,戴沅自顾自接着往下说:他说他在国内收到过两封信,寄信人的名字居然跟哥你的名字一模一样,不过那个人是个死变态。
戴沅说到死变态这句话时,抬手托着腮,是一副天真模样,真可怕啊,怎么会有人变态到给同性写那种信,还把自己的名字写在信封上,他一定有病吧。
话落,眸光微转,眼神在自己哥哥身上落了一瞬,又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移开。
等到霍佑青回来,戴沅率先站起来,我们出去玩吧,现在时间还早,我们去跳伞。
跳伞?霍佑青从来只在视频里看过这一项危险运动,当戴沅提起的时候,他一时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
按道理他应该拒绝,可是
戴沅好像洞悉他的心思,相信我,不会出事的,我可是拿了证的人,我出事都不会让哥哥你出事。走吧,走吧,去换身衣服跟我走。
他走过去,像只小狗一样冲霍佑青撒娇,身后仿佛都出现一条无形的尾巴,我已经预订好了。
终究是冲动战胜理智。
霍佑青被推着上楼的时候,想起自己的另外一位客人,你哥他去吗?
戴沅摇头,他不去,我哥身体不好。
跳伞回来后,霍佑青被舅舅狠狠训了一顿,舅舅很生气他去玩这么危险的运动,说他这几天不许往外跑了,老老实实待在家里。
一向在他舅舅这里待遇很好的戴家兄弟也被连坐,后来不知怎么的,舅舅好像觉得戴亦莘比戴沅乖巧许多,允许戴亦莘来家里找霍佑青玩。
于是便有了两个人面对面坐着的尴尬局面。
不过除了刚开始气氛有些尴尬,后面霍佑青开始习惯。戴亦莘是个很安静的人,安静到容易忽略他的存在。
有一次霍佑青是真的忘了戴亦莘还在,他坐在落地窗前弹钢琴,一连弹了五曲,突然发现自己旁边有人。
戴亦莘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他侧后方,也不知道在旁等了多久。霍佑青立刻停下,没话找话说:那个要吃点什么吗?
戴亦莘没说话,只是看着他。
长久缄默的对视,让霍佑青有些不舒服,他转开脸,片刻又转回来,我想去玻璃花房,你要一起吗?
不过是敷衍的溜走之词,可戴亦莘同意了。霍佑青只好带着戴亦莘一起去玻璃花房,他从花房里剪了几枝含苞待放的玫瑰,用来装饰客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