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蛊娘没有给他任何解释,用鞋尖踢了踢自己断成两截的横笛。
知百道瞬间领悟,翻身而起捡起横笛:我会命人做一支一模一样的还给你。
蛊娘轻哼一声,勾了勾手指示意他跟上。
知百道立即小跟班似的跟上她。
黑色的蜘蛛从她发间露出身形,又在他看到的瞬间重新隐没,恍若威胁。
迟疑一瞬,能言善辩的知百道今日第二次感觉到喉咙的艰涩。
对不起。
蛊娘头也未回。
我不是什么光明磊落的君子,只是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小人。不管我有什么理由,我欺瞒你,陷你于险境是事实。
对不起。
蛊娘仰了仰头,眼神微转向身后,又转回来重新看向前方。
你最好能讨好我,到让我原谅你。
知百道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是。
虫子们走出的路极为明显,以花廊尽头的石门为起始,四散开来,一路上遇墙噬墙遇人推人。
两人走到街上的时候,前不久还吆喝声四起,热闹又诡异的街市安静到连一只老鼠都看不到。
凄凉的很。
蛊娘双手抱臂,似是十分习惯这幅场景,伸手一扫:看到没,你的坟头差点就长这样。
知晓她脾性的知百道:还要多谢您高抬贵手,留我狗命。
蛊娘扫他一眼,不屑的哼了一声。
作者有话说:
就如知百道自己所说:我不是什么光明磊落的君子,只是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小人。不管我有什么理由,我欺瞒你,陷你于险境是事实。
他会为自己的过错付出应有的代价,而我也不希望作为未来注定要面对更多黑暗面的浮云山庄没有来承受这种愧疚和悔恨的人。
当然,请相信蔓蔓也不是任由人算计还以德报怨的圣人,她下一章就去接他妹妹去了。
就让知百道在浮云山庄打工到死吧XD
第一百二十一章
京城中, 表面看似风平浪静,然而谁都知道现在风雨欲来,人人自危谨言慎行除了太子。
荆纪坐在书房, 狠狠地将奏折摔在桌上,气的牙都要咬碎。
我到底是哪里做的不好,凭什么都要参我一本!
随着皇帝对荆纪越发不满意,那些朝堂上的墙头草、历来爱投皇帝所好的臣子就似模似样的写了奏本,明里暗里的数落荆纪的不是, 虽然不是什么大事至于叫皇帝能将太子废黜, 可能让皇帝开心一下。
这就足够了。
但是荆纪不开心。
如不算所说,确实有人刺杀他, 若不是不算出手阻拦,他怕不是现在已经住进了棺椁里。他虽然不愿意怀疑父皇, 但皇帝对他两个哥哥又禁又废可没见半点心疼。
他现在处境危险,荆缙外出剿匪,最悠闲的竟然是五弟荆纩。
至于皇祖母最看好的小七荆纵,近些日子不知道与他母妃闹什么矛盾,直接住进了太后的寝宫。
不算坐在门边, 一身白衣纤尘不染,怀里的鹦鹉眯着眼睛享受着他的抚摸。
荆纪看了就来气。
大师就不帮本殿想想办法吗?!
不算叹气:反正他们的话顶多难听点, 也不痛不痒,殿下那么在意做什么。
荆纪拍桌:不行, 我心里不畅快。
不算拽下一根鹦鹉的彩毛, 举至荆纪的面前:殿下是想因小失大,还是一鼓作气, 直捣黄龙?
荆纪盯着这根彩羽, 神色一怔:什么意思?
鹦鹉气的啄了不算一口, 它下口不轻,直接叨红了不算的手背。
不算弹了它硬喙一下:就是这个意思。
随即在它又想啄他的时候,捏住了它的鸟嘴。
简单的互动,荆纪却看得入了神。
不算低头看着鹦鹉,唇角微勾。
然而鹦鹉并不能理解,仍旧在他手下挣扎着。
贴身太监敲了敲门:殿下,有人求见。
被打断思路的荆纪不太高兴:谁?
太监:姓章名盛,自称能为殿下解决难题。奴才拿不定主意,特来请示殿下。
章盛?荆纪想了想,从记忆的边角刨出来一个人,卫丞相的那个门客?
他看向不算,后者耸了耸肩,示意他随意。
朝廷的这些暗流涌动是干扰不到灵秀楼的。
只有发生例如查抄皇子府的那种大事,灵秀楼才会关门几天。
荆缙走了,赵翠翠也走了,就连鹦鹉也被不算要了回去,钱妈妈也不敢强迫她表演,千面负责的部分她也帮不上忙,宫里有黑猫盯着,红胭这些日子无聊的很。
一只信鸽就在这时飞到了她的窗前。
夏日炎热,她的房间内摆着冰盆,飘散着丝丝凉气,飞了一路的鸽子进来就不太想离开,讨好的蹭着她的手指。
红胭顺了顺它的羽毛,思忖着,谁适合离京。
也许是时候叫那个比她更闲的梦想家来奔波一下了。
梦想家正混在老张的酒馆喝酒,并且在三天内放倒老张七次。
收到红胭的消息,他一口酒喷了老张满脸,提溜爬起来刮了胡子梳洗头发,仿佛换了个人,直叫老张看傻了眼,才知道和自己喝酒的竟然是个没及冠的小娃娃,自己还没喝过他!
京城内的多宝楼自从被禁卫查办,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开门了。
不过反正他们不差钱,三当家又要养伤,关门倒也方便。
一个形似书生的青年确认了下牌匾,上前敲响了门扇。
管事见人三分笑:敢问阁下所来为何啊?
京城将乱,在下奉二当家之命,来请三当家去安全的地方。
而天下第一小心眼的女人偶师,此时并不知道蛊娘对她的诽谤,正打掉学者的手,强调道:不准摸我的头发。
一直在用摸狗狗毛的姿势给偶师梳头发的学者面无表情的松开手,任由偶师从他膝盖上滑下去。
木偶落在马车内的桌案上,利落地起身瞪了他一眼,自己拎着裙摆小跑到角落坐下。
如果不发生在自己眼前,光想着还挺可爱的。
掀开车帘正好看到这一幕的福德抚了抚自己的小心脏。
殿下,咱们
轰!
马车一阵晃动,马匹的嘶鸣声响起,福德一晃,差点栽进马车里。
他眉头一皱,脸色一沉,脖子梗着摇晃几下,愤愤回头,公公架子摆的十足:会不会驾车啊!万一摔着了
他猛然闭嘴,把话咽回了肚子里。
只见前方官路上一颗巨木横下,正正好好挡在马车前方,两侧冲出许多拿着宽刀,但也有锄头镰刀夹在其中的山匪,为首者带着一只眼罩,大喇喇站在路中,抬起手臂,刀尖直指马车:抢劫!
福德猛一个大吸气:殿下,救命!
因为还要去前面的州城调兵,行军缓慢之下还不知道要耽搁多少时间,所以荆缙询问了学者的意见之后,决定他们先行前往州城调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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