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蛊娘真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也该猜到这个男人不安好心。
她想也不想的迅速道歉,两手攥住门把就要开门,谁知用了吃奶的劲门也死死的焊在墙上似的,没晃动半分。
灼热的温度自身后靠近。
蛊娘一矮身躲过伸来的手,窜到石室角落叫道:你别过来,不然我杀了你!
这句话气势十足,可惜配上她的动作实在是没有什么说服力。
中年男人见她如此,反倒笑了起来:你倒是让我想起一个人来。
那是一对兄妹,兄长面相老丑,叫人见了就倒胃口,妹妹却古灵精怪,本座见之心喜,恨不得抱到怀中细细把玩。
蛊娘抵着身后的石壁,目露惊恐。
中年男人继续道:可惜这对兄妹武艺不低,本座杀了那兄长,却还是叫妹妹逃了出去。
身受重伤,无法医治,想来现在已经不知道死在了哪个地方。他感叹,何必要逃呢,本座又没打算立即要了她的性命。
不过现在本座完全不遗憾了。男人对蛊娘伸出手,过来,不要惹本座生气。
蛊娘摇摇头:神医呢?
神医?男人一怔,这里可没有什么神医,只有本座。
胡说,丁掌柜明明告诉我,能治病的神医在他的老板这里做客,可没说有你这个脏眼睛的东西。
哈、哈哈哈
男人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话,笑到停不下来,直到蛊娘没了耐心,他才摇了摇头,缓步走近她面前:那不过是哄骗你们这种无知小姑娘的鬼话而已。还是乖乖的,不要反抗本座。
蛊娘鸡皮疙瘩都快要掉下来了。
她手指间横笛一转,挡住男人抓来的手:这话你自己听了不恶心吗?
男人惊讶:你会武?
怎样,怕了?
谁知男人更加高兴,他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在得意与无奈之间徘徊。
你不觉得哪里不对劲吗?
蛊娘歪头想了想,恍然大悟:外面花廊和这里的清香!
男人对她的猜测给予认可:你说的没错,若是没有万全的准备,本座怎么可能放你进来?
蛊娘嘲笑起来:又是机关又是下药,甚至还有手下看守。看来是做贼心虚,胆小怕死,竟然还好意思自称本座。
如被戳中心底痛处,男人再不愿意与她废话,手指用力,将挡在身前的横笛捏断两折,继而朝她脖颈抓去:哪来这么多废话,能为本座练功,是她们的福分!
我的笛子!蛊娘睁大了眼,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宝贝横笛先糟了毒手,她两手抓住男人的手,气到口音加重,我要杀了你!
男人眼底轻视还未展现,就被惊愕充斥。
仿若铺天盖地的飞虫自眼前的少女身上飞来,扎在他的手上脸上,乃至于眼皮嘴唇都不放过,刺痛伴随着麻木从他脸上迅速向下蔓延,男人惊叫着后退,却被飞虫冲进了喉咙,尖叫声戛然而止。
男人踉跄着后退几步,扶住玉床边缘,胡乱在脸上抓了一把,盯着蛊娘的双眼发红: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你姑奶奶!蛊娘气急败坏的看着地上横笛的两截尸体,你这个人渣,不仅残害少女,连我的笛子都不放过!
男人却似完全不生气:想报仇,下辈子吧!
随着他话落,咔哒声齐齐响起,除去男人身后石门,三面墙壁全部打开,露出幽深的隧道和沉闷的脚步声。
这个阴险怕死的男人竟然不止留了一条道的看守,而是足足四条道!
这些人若是全部进到石室,就算是挤也能挤死她!
然而偏偏今晚被引来的也是她。
难怪知百道那个人精要拉着她逛什么集市;难怪要演什么哥哥妹妹的戏码;难怪他要莫名其妙的说对不起
蛊娘抬起头,出乎男人意料的,露出格外兴奋的表情。
作者有话说:
还记得知百道死掉的兄长和受重伤的妹妹吗
第一百一十九章 (改)
你叫什么名字?在男人警惕的注视之下, 蛊娘的声音轻飘飘的,又因为石室而凝实起来。
不知道本座是谁就敢放言要杀本座男人表情古怪,似是想要轻视又因为方才的虫袭而警惕, 以至于轻笑和严肃纠结在一起。
蛊娘再次听他提到本座,手掌一合,眼底微亮:我想起来了。
黑市背后的主人,高三两。我在庄主的案头看到过你的消息,因为过于普通的名字而常常自称本座, 无恶不作。庄主原本打算等邀请函一事了结, 再来处理你们这些阴沟里的老鼠,没想到今天被我撞到了老巢里
她扬着笑脸, 看着高三两因为她的话表情变换,逐渐阴沉下来。
山庄虫子高三两扶住玉床的手悄然收回, 身形缓步后退,难怪毒对你不起作用你是蛊娘!
一身银饰,头戴蝴蝶,以笛驭蛊。是在去年武林大会之时,以一己之力对抗三方势力, 覆灭苏家,叫六大派重登江湖之首的蛊娘!
当时黑市同样受四大家辖制, 他束手束脚不敢施为,苏家倒台之后, 他还畅快举会。时至今日已过数月有余, 随着六大派的大力宣传,除去他这等消息灵通之人, 江湖早忘记了蛊娘这等不过出现了一日的人物。
高三两无论如何也没想到, 自家下属能给他送这样一份大礼。
蛊娘眨了眨眼:原来还有人认识我吗?
哈哈哈, 女侠威名,如雷贯耳,本座、我可是早心向往之,不、是敬佩至极。此番一见,当真是闻名不如见面。高三两眼珠一转,退至门边,悄然握住门把,今晚之事纯属意外,我无意伤害女侠,对贵庄亦早有投诚之意,女侠若是放过我,明日一早,我必携全集市之宝,尽归贵庄!
蛊娘放下手,似是被他的话语打动,就在这刹那,高三两猛地推开石门,近乎凄厉的喊道:杀了她!
咚
三面墙壁上黑黢黢的石道中,出现了许许多多的身影,他们与小楼外守门的人同样着一身黑衣,手拿极为适合室内作战的短兵,兵刃处幽光闪烁,显然浸了毒。
高三两关上石门,空荡荡的石壁间回荡着他愤怒的骂声。
我毁了你的笛子,看你还拿什么驭蛊!见鬼的臭子,带着你的破虫子去死吧!
从石道内跑出的人目露凶光,冲着石室中间纤瘦的少女展露锋利的兵刃,狂涌的杀意瞬息之间扑面而来。
但凡换一个人站在此间,都无法这般镇定。
蛊娘定定地盯着石门:原来是推的,难怪我没拉开。
眼见兵刃即将穿透少女的胸膛,最先接近的黑衣人不禁喜悦,只要杀了她,老大绝对会给他丰厚的奖赏
在他后面的黑衣人当然不甘,甚至伸出手要扯住同伴的后心,将自己的兵刃更加前递。
一点绿光在两人眼前闪过。
什么
视线的焦点迅速从蛊娘的侧脸上缩近至眼前。
三角脑袋、绿色身体
他们古怪又惊诧的叫出声:螳螂?!
然而他们后面的人根本什么都看不到,甚至因为杀心过重连他们在叫什么都听不清,另一面冲进来的人更是同样存了抢功的心思,扬起兵刃,想要当先将蛊娘斩于刀下。
此时此刻,就连墙上的油灯都没有架在她头顶的刃光耀眼。
啊!
翠绿的刀镰于刹那之间划过他们的双眼,剧烈的震动紧随其后,血珠伴随着从石顶震落的碎石掉落在地上,和灰尘滚作一团。
此时距离高三两跑出石室不过几息,他现在才刚刚看到自己守在半途的几个手下,那手下兀自生气,见到他的刹那甚至怀疑自己眼花:老大你竟然放弃了美人跑出来?是功能不正常了吗?!
读懂了他的潜意思,高三两一口血咽进喉咙,还未训斥出声,就被脚下的震动惊得停住了动作。
手下同样震惊:地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