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修竹?武鲍一顿,这才认真打量站在向轮身边的白衣男子,他脸上的凶狠表情不自觉的消退许多。
习修竹点头:正是。
向轮道:诸位相聚于此,想来都是为了宝物一事,在下也不说什么先来后到,只一句话各凭本事!
好一个各凭本事!武鲍拍手大笑,有向公子这句话,武某就放心了。
不过既然各凭本事,诸位也不至于完全不出力吧?向轮指了指因为苏家和彰野人逃跑而扔的遍地都是的铁锹,这里工具还多得很,不用客气。
武鲍憋了憋,还是决定挖。
万一被这群人抢先了怎么办!
一群武林高手挖坑,那堪称是飞沙走石遮天蔽日,这一处的风沙都要比别的地方的大。
临近天黑的时候,终于听到有人喊:挖到了!
与此同时,乌陀和亲的队伍正走在山路上,周围鸟鸣阵阵,叫人心生愉快。
乌涂雅坐腻了马车,可乌涂浑不叫她下来,她只好撩着帘子朝外看。
她好似看到什么,目光一凝:兄长看那,好像是信鸽!
乌涂浑侧目一望,搭弓射箭,漆黑的箭羽划破天际,正中鸽头。
那鸽子歪歪晃晃的掉了下来,立即有小兵去捡回来,递到乌涂浑面前。
乌涂浑将鸽子腿上的竹筒打开,只见一排蝇头小字,还写的歪瓜裂枣,叫他难以辨认。
当即头疼的捏了捏鼻梁,叫小兵把纸条给后面的乌涂雅看。
乌涂雅一字一顿道:祥城荒漠,重宝现世?
她双眼一亮:兄长,我要去!
作者有话说:
蛊娘:跑(po),都(du)使劲(jīn儿)跑(po),毒(d)死了别(bi)回(huī)来找我(w)!
第六十四章
挖到什么了!
那人回答:挖到头了!
惹来一阵疑惑。
顺着最初挖到的那个坑朝西, 被一路挖出了深坑,最远的那个人身边此时已经围了一圈人,在商量着向下挖。
蛊娘几人也凑过去看了一眼。
只见青灰色的墙体边缘雕刻的痕迹已经被风沙磨砺的看不出原本的图案, 继续向下挖后,缓缓出现一座门一样的墙体,刻痕比边缘更加深刻,犹如两只雄狮簇拥着中间的石环,而在雄狮周围, 则是文字一样的符号。
门前这一块地方被挖的更大, 足够容下十多人站在地下而不被滑下来的黄沙盖住。
向轮当先一步跳了下去。
他对这些符号远比对宝藏的兴趣更大,对他来说, 行走江湖就是为了增长见识,名誉和敌对都是附加产物而已。
蛊娘则更加直接, 她只关注怎样才能进去。
她身高才到其他人胸口多一点,站在最前面丝毫不挡视线,以至于竟然没有一人顾得上她抢占先位的问题。
他们盯着那石环中间的小孔,露出呆滞的眼神。
这什么,钥匙孔?
藏宝图上说钥匙在哪了吗?
咱们这是半张, 一定还有另外半张藏宝图!
谁有?谁有?
向轮默默感受了一下放在自己胸前的两张羊皮纸,装作很是认真观察门上石雕的样子。
段老妇等四人并没有上来。
他们站在坑边因为黄沙流动的厉害, 所以他们还有些距离满是疑惑的听着底下越来越大的吵嚷声。
蓝浅鹤回忆了下,小声道:不会真的需要钥匙吧?
习修竹目力最佳, 与向轮相处的时间也最长, 看他假装观察实际上注意着那群人的模样来看,就知道他肯定发现了什么, 只是碍于人多, 不好说出口。
没有钥匙, 石门打不开,这群武林人士原本高涨的情绪瞬间降低,招呼都不打的直接占用了原本是属于苏家彰野人等的帐篷,看样子不见到宝物,不会轻易离开了。
在这边因为进不去门而僵持的时候,宝藏一事在江湖中彻底发酵,传播速度远远比当初蓝浅鹤之事还要迅速,不仅远在荒北东河城的盲医等人有所耳闻,就连皇座之上的人,都听闻了此事。
送到皇帝桌案前的,主要有两件事。
一件是乌陀和亲队伍半路遇匪,一个队伍百来人进到京城的时候只剩下十余人,领头的乌涂浑盔甲上都被血迹染黑,看到皇帝第一眼,眼泪就刷的流了下来。
有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皇帝自然不好再怪罪,叫礼部着人安排了住处,接着就发了一通大火,将丞相将军有一个是一个,提的上名字的都骂了一遍。
这通大殿上发的火传到了乌涂浑所住的别馆,小兵还对他道:这大荆皇帝还挺重视咱们的,将大臣全都骂了一遍呢。
乌涂浑反问道:可有说罚谁?
小兵摇摇头:那倒是没有。
乌涂浑嗤笑:他这是做戏给咱们看呢,若是咱们真的遇到山匪死了人,他也就这样草草了事了。
这另外一件,就是沙漠里的宝藏。
江湖匪患他们装装样子也就算了,可重宝出世,行动速度却快得很,若不是无法瞒过上级,他们甚至想干脆自己带着军队过去,将江湖人拦在外面,自己挖了独占。
巧的是,皇帝也是这么想的。
不过明面上他做的更漂亮。
名义是剿匪。
人选也很有趣,是将要及冠的三皇子荆纪,当时恰好荆缙在场,皇帝似乎想到了什么,将他也捎带上了。
学者对此似乎也早有预料。
荆缙近些日子已经习惯了想不通的问题去问他,遂乖乖坐好。
学者给他和自己各倒了一杯茶。
殿下认为皇帝如何?
这是叫荆缙分析自己的亲生父亲了。
荆缙认真的思索了一番,还未开口,就听学者淡淡道:皇帝知道你的舅舅舅母找到你了。
荆缙低垂的眼睫一停,猛然一抬看向学者,眼底颤动。
父皇知道?
学者端起茶杯,慢条斯理的抿了一口,眼见荆缙面露焦急,总是无神的眼底微现不悦:镇定。
像是被瞬间安抚到了,荆缙慢慢冷静了下来。
虽说朝中官员无人在意江湖人士,但这不代表关键的信息不会送到皇帝面前,他自然知道蓝、苏两家出事。裴家家主进京,稍一联想,他就能想到,定然是与你相认若是连这些都不知道,这个位置,还不如趁早换人来坐。
这番大逆不道的话任何人说都可能带有强烈的个人情绪,可从学者口中说出来,却仿佛是叙说既定的事实,或是读一段没有感情的文字,像是旁观者的评语。
荆缙:那他为什么
因为他以为自己全都知道。学者放下茶杯,直视他双眼,眼底仿佛浮现出皇帝坐在书案前,翻看书信的模样,这是属于帝王的致命的傲慢。
不然殿下以为他为什么要捎带上你呢?
荆缙了然:因为地处大漠,他觉得裴家能够派上用场?
学者摇头:不止如此,他还希望殿下不要遇到事就哭,想让您经历些事成长起来,和三皇子缓和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