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缙一噎,想站起来, 没能成功。
福德一拉他的裤腿,哎呀一声:陛下,六殿下的腿肿起来了!
婉贵妃的药膳进了荆缙的肚子。
婉贵妃:
有皇帝传召,太医来的很快,给荆缙敷了黑乎乎的药膏, 白纱缠了里三层外三层,对皇帝道:陛下, 六殿下腿伤的不重,只是需要好好养上一月, 才能好全。
意思就是这个月就别学骑马了。
整个皇宫里的人都知道六殿下自从国子监一摔之后忽然受宠起来, 不仅连日得到皇帝的赏赐,还叫他在御马中选择一匹, 亲自教导他。
现下摔伤, 还特意送到了皇帝寝宫处去休息。
这等殊荣, 就连二皇子都没享受过。
没过一会,婉贵妃在六皇子那受了气的消息就传到了太后和其他宫人耳中。
大公主荆彩蕊气得够呛。
母妃,您亲手做的汤,怎么能叫那个野种喝了!
婉贵妃没被荆缙气死,倒是要被自己的亲生女儿气死,她一巴掌打在荆彩蕊脸上:你不要命我还要命,这种话你都说得出口!
我凭什么不能说,他就是野种!荆彩蕊捂着脸,红着眼眶,滴血认亲又不是不能做手脚,谁知道他到底是不是父皇的儿子!
你!婉贵妃手指按在心脏,气的直喘,你要是有你哥一半聪明,我也不用这么操心!
又是我哥!荆彩蕊看起来比婉贵妃更气,荆缙的扇子就是我哥让人踩碎的,不然根本没有后面这些事!
婉贵妃眼睛都瞪大了:你说什么?
荆彩蕊冷笑:荆缙一进宫的时候,哥就将人得罪死了,否则我何至于如此针对他,还不如趁早将他踩进泥里,谁知道他忽然开了窍!
婉贵妃有点不敢相信自己以为温文尔雅腹有城府的儿子竟是这样的蠢笨?
他一个连母妃都没有的没权没势的皇子,你们就不能学学二皇子,拉拢做不到,表面上友好些也行啊!
荆彩蕊:可您不也是这样,何必训斥我们。
那是太后之命!婉贵妃心都在滴血,我真是白教你们二十年!
当初我争宠争不过他娘,如今连我的儿女都争不过她的儿子!
皇后宫中,一片岁月静好之色。
宫女拨弄了下暖炉,笑道:娘娘,二殿下真是有先见之明。
皇后支着头,侧躺在斜椅上,另一个宫女在轻轻揉按她的肩膀。
哎,儿子大了,有自己的打算了。先前本宫还叫他与小六远这点,他偏不听,想来是觉着与小六投缘吧。
娘娘,奴婢听说,卫丞相的夫人好似对殿下有些看好,若是无意外,冬狩上说不定会与娘娘谈上一谈。
这便是好事成双了。
而二皇子荆纭听闻荆缙的腿又摔伤后,差人送了些伤药过去,大皇子也稍微意思了一下。
再则是太后宫中。
一听闻这个消息,她就摔了手里的玉杯。
他娘是个勾人的,没想到生的儿子也要和哀家作对!
坐在她旁边的七皇子荆纵被吓得一抖:皇祖母?
太后:安姑姑,送七皇子回去。
荆纵一噘嘴:皇祖母,孙儿不想回去。
然而安姑姑却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人,太后下令,就算是往火坑里跳,她也去。
荆纵哪里较得过她,没过一会就回到了自己母妃的小寝宫。
他母妃冷着一张脸站在门口等他。
荆纵有些怕的小步蹭到她身边:母妃。
你还知道我是你母妃。安妃满目失望,我跟你说过什么?
荆纵小声答道:在寝宫待着,不许乱走。
安妃:知道就好,等冬狩回来,你就哪也别去。
可是去皇祖母那不是乱走!荆纵忍不住反驳,而且皇祖母就从来不会打我骂我。
你不喜欢我打你骂你,安妃往回走的步子一顿:那你就当没我这个母亲。
三皇子荆纪本以为母妃找他进宫是有什么要紧事,谁知道一迈进门,就被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
回到皇子府上,他气的将房间内摆放的瓷器摔了大半,噼里啪啦的脆响接连响起,屋外的丫鬟小厮垂首站着,大气不敢喘。
不算道士慢悠悠的过来,两手揣在袖子里,隔着窗户看他:殿下何故发这么大的火气?若是不介意的话,可说给贫道听听。
荆纪冷笑:你不是会算吗,不如就自己算算,本殿为什么发这么大的火!
不算叹息着摇摇头,踱步绕到前门,望了望一地碎片,迈了一半的脚收了回来,止住进去的想法,站在门口。
殿下,贫道这算,是损耗命数的,若凡事都要算一算,那贫道早就入土啦。
荆纪双目狠厉:你若是想不出解决的办法,本殿叫你今天就入土!
殿下,你看你,贫道也没说不算啊。不算讨好的笑了笑,掐指算了起来,啊,殿下,这对您来说是好事啊!
好事?荆纪随手抄起一个瓷瓶就朝着不算砸了过去,本殿看你像好事!
不算一蹦,那瓷瓶就从他脚下摔了过去。
殿下您听贫道给您分析啊。
不算:这六皇子受宠,那二皇子得到的关注不就少了?虽说他们两人平日关系亲近,可谁都知道这关系还没纸糊的结实,咱们只要从此处下手
荆纪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比如?
比如卫姲小姐喜欢上了六皇子
荆纪沉思:卫姲是丞相独女,颇为受宠,卫丞相定然会考虑她的意愿。
可届时荆缙那小子不就有了帮手?
有父皇宠爱,又有卫丞相在后支持,他还不至于为了解决一个荆纭给自己找更大的麻烦。
不算连连摆手:只要这婚结不成,不就没事了?
荆纪:有道理。
而在前几日
你是谁!卫姲生生压下自己尖叫出声的冲动,不动声色的悄然将金簪握入袖中。
哎,这话小生倒是听了好多次了。站在她身后的男子无奈的喃喃,随即作揖道:小姐勿怕,在下千面,来此只是想与卫姲小姐做个交易。
千面?卫姲默默回忆,却想不出京城何时有了这般人物。
千面道:卫姲小姐想必已经知道,令尊想要在几位皇子之中,选择一位做夫婿了吧。
而最有可能的,就是至今还未立正妃的二皇子。
他缓缓走到卫姲身旁,不算近,叫坐在梳妆镜前的卫姲刚好能转头看清他的脸。
卫姲一怔。
她以为这登徒子该是肥头大耳满脸油腻,却没想到竟是这般丰神隽秀、清朗如玉之人。
何况他并不依仗身手肆无忌惮,目不漂移乱瞟,倒叫卫姲生出几分好感。
她可还记着,皇帝寿宴进宫之时,那些贵子们是怎么看她如一件珍稀玩物的。
卫姲稍稍放松些许,垂下头来:那又如何,我无法左右父亲的决定,父亲选了谁,我自然就嫁给谁。
卫姲小姐可不像是会认命的人。千面仰起头,看着她房中的一副挂画,画上白鹤站在崖巅,振翅欲飞。
实不相瞒,小生来此,就是为了叫卫姲小姐不要嫁给任何人。
卫姲面无表情的睨了他一眼,怀疑这个人长得好看脑子却不太好使。
千面哈哈笑了两声:果然这才是卫姲小姐的真实性情吧,可比寿宴上见到的卫姲小姐有趣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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