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到外间,由白衣客去守着蓝浅鹤,自己伸手按在光屏上。
现在江湖纷乱,待裴缙归朝后皇室也不会稳当,她需要一个能够无缝往返两边的人物,而无论是盲医还是别的马甲,都不适合进宫。
金光亮起
一身浅紫的年轻男子出现在她的面前,面容温和,桃花眼眼尾微挑,他脖颈喉结不太明显,若不是胸部平坦,恐怕会不小心将他认作女子。
【千面郎君,偷心盗圣,无论是男是女,没人能逃过他的掌心。】
男子眼睫微动,露出一双颜色稍浅的眼瞳:小生千面,见过庄主。
声音温软,听着便叫人不自觉对他放下戒心。
唐蔓蔓顿了顿,悄悄戳系统:你们管理局是有什么奇怪的喜好吗?为什么全是俊男美女?
系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宿主做任务那么辛苦,能让宿主更轻松地完成任务当然是最好的啦!】
毕竟分到马甲部门的任务已经是地狱难度了,如果马甲俊美一点就能够减少宿主精神发病或者任务失败的可能性,部门完全不介意对此加大力度。
这时候系统不由庆幸自己的宿主足够天赋,没有开局崩破,被世界土著识破刑讯审问任务失败,而是戏精到底存活至今,任务进度更是惊人的跳到了百分之十五!
唐蔓蔓马甲部门新人总觉得系统的话没说完。
然而她现在脑子发蒙,顾不得追究系统,对着浅笑的千面挥挥手,自己往门口一坐,挂机当门神去了。
对门的老大爷看到她失神的样子,嚯了一声:昨天过来那两个江湖人走了没?邋里邋遢的梦想家被他自动忽略了。
唐蔓蔓摇摇头:没呢。
老大爷一凛,动作迅速的撤回了自家门内,嘭的一声关上了门,没过一会又探出头来:小丫头,你一个柔弱的女儿家,还是少跟这些江湖人来往的好,他们啊,不讲道理的!
说完就缩回了头,门后传来清晰的落锁声。
千面笑呵呵的迈过门槛走出来,竖起两根保养极好、修长如玉的手指来:这种锁,小生一息能开二十个。
唐蔓蔓没理他。
脑海中却不由想象出千面八爪鱼似的长出数只手臂,才能在一息之间开那么多锁。
另一边,盲医坐上马车,手里仍提着那个花篮,只是此时里面只有嫩黄的花瓣。
福德路过,还说了一句挺香。
李嬷嬷与裴缙说了那是什么花,主要是怕他也栽在同样的手段上,裴缙为此多看了盲医好几眼。
短短半月的时间,这个曾经只知道赚钱给奶奶看病的毛头小子成长的飞快,已经能看得出一点皇子的气势来了。
皇子归京,夹道相迎。
百姓不关注朝堂大事,这么大的排场还当是哪个达公贵族要来看灵秀楼的演出,围在道路两旁纷纷咂舌。
裴缙坐在李嬷嬷身边,对面坐着赵翠翠和玄衣客。
玄衣客本来是暗中跟随的,但考虑京城近日混乱,在进城之前他就上了裴缙的马车里,这样若是有个万一也好防护,索□□德给准备的马车够大,就算坐四个人也绰绰有余。
裴缙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接触玄衣客,他现在对浮云山庄好奇的很,可李嬷嬷多有告诫叫他凡事多想不问,也只好自己忍着偷偷观察。
他的目光当然瞒不过玄衣客,但比起妹妹的假冷漠,玄衣客自己却是真冷性,双手置于膝上闭目不闻不问,赵翠翠坐在他身边,只觉自己旁边矗着个大冰块,快要冻死她了。
她悄悄动了动脚趾,对李嬷嬷道:嬷嬷,要不奴婢过去给您锤锤腿吧。
她双眼闪亮,充满期待。
李嬷嬷哪还能不知道她的小心思,点点头,伸出手拉住她的手腕叫她过来。
虽然近些日子赵翠翠为进宫做准备自称奴婢,可无论是她还是裴缙,都不能将她当成真正的宫女看待。比起这,李嬷嬷想着,应该是更像与浮云山庄联系的桥梁吧。
赵翠翠立即咧了咧唇角,眼见就要离开座位,玄衣客却忽的剑鞘一抬将她硬生生按回原位,另一手向前一伸,另三人定睛一眼,竟然是一根黑羽银箭,箭尾栓有一不足尾指粗细的竹筒,这倒是出乎众人意料。
玄衣客将箭送到裴缙面前,裴缙怔了怔,看他一眼,解开竹筒,看清上面内容,顿时神色一凝。
想知道是谁害了你母亲吗?
他念了出来,并道:后面没有了。
赵翠翠顿时大气不敢喘。
李嬷嬷的神情倒是出乎意料的平静,她淡淡道:此人既然敢如此明目张胆的来,必定会有后手,咱们进宫后静待后文便是。只是她看向合掌折断黑羽箭的玄衣客,如此一来,宫中也必定危机四伏,老奴与殿下孤身难保,不知阁下可有什么办法?
玄衣客声音一如既往地冷清:宫中会有人帮助你们。他顿了顿,不得不继续说,今日进宫,会当先安排你们去怡和殿滴血认亲,皇帝不会出现,安心做便是,稍后会领你们到一处院落休息。待太后午休结束,必然传唤你们,届时有分量的宫妃皆会到场,她们一定会聊到晚间结束,直到皇帝来了,用过晚膳才会逐渐散场。本朝太后喜爱礼节,皇帝孝敬,更喜爱有诗才气的人,但这些你们不用担心,一切顺其自然即可。
李嬷嬷瞳孔微缩,而后才点头表示知道。
裴缙还在看那张纸条,似乎完全没注意他们说了什么,而赵翠翠低着头,缩着肩膀,疯狂消减自己的存在感。
玄衣客没在意,闭上眼睛继续休息。
那只箭来无影去无踪,若不是玄衣客在车上,怕是直到箭钉在马车壁上才能有人发现。
就连驾车的福德都没注意到。
而最前面骑着马的程须回程将军,还想着他如今安全送回皇子,功过相抵,怎么说也不会受罚了,说不定还能收到点奖赏。
如此想着,车队分为两队,一个黑衣身影无声无息的闪到后面马车上,一甩缰绳,骏马甩了甩头,脱离车队。而护着大马车的一群人走到宫门前,接受检查,马车车轮转动,轱辘轱辘进了宫门。
裴缙手指微微攥紧,垂下眼帘,眼底眸光闪动。
他虽知皇室无情,可那个人毕竟是他的父亲,叫他如何能平静呢。
玄衣客驾着盲医的马车,马蹄声哒哒的走到了偏僻的小医馆前。
门后的老大爷揉揉眼睛,露出怀疑人生的目光。
玄衣客下马车撩开帘子,伸手扶住盲医,护着他下了马车,唐蔓蔓接过仍漫着浓郁香味的花篮,冲对门喊了声:老大爷,等我弄了好茶请你喝茶啊!
接着她抓过盲医手臂,领着人过门槛进屋,而玄衣客则将白嫖来的马和马车牵去后院。
枣红色大马打了个响亮的响鼻,不太满意的刨了刨蹶子,玄衣客瞟它一眼,顿时老老实实的低着头跟了进来。
盲医先去看了一眼蓝浅鹤。
这时候蓝浅鹤正巧醒来,支支吾吾的想要白衣客出去,自己好穿衣服,然而白衣客却以为他脸红是因为还在烧着,要去摸他的额头。
一见到盲医进来,白衣客立即松了一口气。
先生。
盲医点了点头,拍拍她的肩膀:辛苦你了。
蓝浅鹤的视线在他的手上一转而过,神色间带了几分警惕:你是谁?
白衣客:他就是我说的大夫,医术很好的,有他在,保证你一会就能活蹦乱跳的。
蓝浅鹤牵牵嘴角,不太笑得出来。
总的来说,他和这个蒙眼的白衣男人,气场不和。
没过一会,唐蔓蔓端着一个水盆进来,放到盆架上,领着盲医去洗手,而白衣客相当放心的转身离开。
盲医被唐蔓蔓一推一个动作,有些无奈:蔓蔓,你不用这么做的。
唐蔓蔓拿着毛巾给他擦手,擦净后随手将毛巾甩进盆里,不要唠叨,快去给人看病,早点治好他你就可以早点营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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