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场面何其的悲惨可怖,漫天回荡着兵将们绝望痛苦的哀嚎和魔兽咬破撕裂人体的巨响,让人听着后背发凉,浑身惊颤。
玉白和魔君在空中大战了几百个回合依旧不分伯仲,但是人总会累,玉白本就抱着不成功便成仁的信念与魔君作战。
这一次他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大不了就这么战死沙场,也算是英雄的归宿。
在拼命战杀之后,魔君被玉白劈伤了前胸,殷红的鲜血从他伤口处汩汩冒出来,浸染了他玄色的衣衫。
魔君一刀回劈在他身上,玉白受了重伤,奄奄一息,魔君紧掐着他的脖子,露出一抹邪魅阴冷的笑:本就不是我的对手,为何每次都要这么拼命!
玉白垂死之际,掀开眼皮看他:我宁愿死,也不愿在你手下做一个怕死之辈!
说的很好,那你就去死吧!魔君伸出另一只手聚起魔力重重的打落在玉白的身上,玉白受了重击,五脏六腑都被震碎,他从高处落下,睁开眼能看到殷红的鲜血从伤口源源不断的飞出去。
这一次真的要灰飞烟灭了吧!他闭上了眼睛等待着那一刻。
西海传来噩耗,太子玉白在荒渊与魔族魔君大战身殉战场。
徽月手中的碗猛然摔在地上变得四分五裂,她跌跌撞撞的往外走,脚下没看清狠狠摔了一跤,疼得她皱紧了眉头。
她来不及多想即刻站起来往外走,银链上的灵魄问徽月:主人你这么着急要去哪里?
我要去找玉白!我要把他找回来!徽月哑然道。
玉白是?灵魄好奇的问。
徽月在脑海中想了想玉白的样子,灵魄瞬间就知道是谁了。
好的,主人我带你去找他。灵魄不想主人着急忙说道。
这灵魄是沛文姑姑最终帮徽月想到的办法,既然她的眼睛已经无法医治,只能依靠外物的视力来弥补她自身的缺陷。
灵魄呆在她胸前的银链上,能与徽月进行灵魂沟通,它成为了她的眼睛。
一个凡人要只身前往荒渊是何其的困难,但是她依靠着自己的毅力,克服了千难万险最终来到了荒渊。
灵魄帮徽月掩盖了身上的气息,隐于荒渊之中。
在这血流遍地,哀鸿遍野的苦难之地,她不停翻找着地上一具具鲜血淋漓的尸体,一边不厌其烦的叫着玉白的名字。
她希望那个人听到她的叫喊可以回应她。
在尸海里翻找了三天三夜,她原本青色的衣衫全部被浸染成了红色,纯洁白皙的脸颊上沾染着不堪的血污。
她整个人疲惫至极,却一刻也不敢休息,因为她害怕一个不留神就错失了玉白的尸体。
一直到第五天,她总算在荒渊中找到了被浸泡在苦渡河里的玉白,玉白周身被苦渡河的水保存的很好,看上去就跟活着一样。
她伸手就要去捞,但是银链上的灵魄立刻提醒她:主人,这苦渡河里汇集了无数的怨灵煞气,你这样贸然进去是会被灼伤的!
就算粉身碎骨我也会不顾一切。她说完,毫不犹疑的将脚跨入了苦渡河。
苦渡河虽是水源,但里面给人的触感如赤火烈焰,凡人皮肉会被灼伤吞噬的面目全非。
她一触碰到河水,钻心刺骨的痛直入心脏,让她痛不欲生,鲜血直接从她的伤口处侵袭到河水里,将苦渡河的水全部染成了一阵阵的血红。
由于失血过多,她原本绯红的脸渐渐变得苍白,她忍着剧痛咬着牙继续朝前走。
银链里的灵魄忙劝她:主人,要不你别去了!反正他都是一具尸体了,你这样把他找回来还有什么意思!
不,我一定要将他找回来,我要带他回家。
灵魄只是单纯的精灵不经人事,又怎么会懂人的感情,对它而言这样伤害自己的事根本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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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迈着艰难的步子一点点来到了玉白的面前,她将柔软白嫩的手直接伸进了苦渡河的水中,用尽全力将玉白从河水里捞了出来,出来之时她的手臂早就一片血肉模糊。
因为他是她最爱的人,所以她一定要把他带回去!
即使千难万险,她都无怨无悔!
她这么一点点一步步艰难的将玉白带回了河岸,她瘫坐在河岸边抱着玉白完好的尸体不受控制的哭起来。
晶莹的泪水一滴又一滴落在玉白干净的脸颊上,他的尸体虽然在苦渡河里浸泡多日,却丝毫未受怨灵煞气的侵扰,就连脸上的皮肤都跟活人一样。
她哭了良久,银链中的灵魄叫她:主人!我刚刚感受到了这个人微弱的气息,他还没死。
怎么可能?他在苦渡河里浸泡了那么久怎么还会有气息?徽月难以置信。
原因是什么我不知道,不过这是真的!这个人还没死。灵魄解释着。
徽月肉体凡胎感受不到气息,她宁愿相信也不愿玉白真的死去,她急忙道:快带我去找沛文姑姑。
好。灵魄应下,那这个人怎么办?
一起带出去。徽月说。
徽月将玉白背在自己羸弱的身上,迈着艰难的步伐一步步往荒渊外走,她所走的一路全都是她的血迹。
灵魄看的心疼,忙说:主人,你这样多痛啊!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
徽月柔声说:这是我自愿的,我无怨无悔。
第22章 他们的故事
那天,沛文再一次见到了徽月,可是却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她瘦小的身子上全都是血,双臂和双腿全部血肉模糊的,看上去可怕极了。
徽月,你怎么会弄成这样!沛文忙跑到跟前担心的问。
徽月小心翼翼的将背上的人轻放在地面上,双膝跪地向沛文哀求着:沛文姑姑,我求求你帮我救救他的命!
沛文走近这才看清那地上人的容貌,这个人竟然是十年前她救过的那人。
由于以髓换髓实在罕见,所以即使过了十年她仍然记忆犹新。
怎么又是他?沛文惊诧。
沛文姑姑,他在荒渊与魔君大战身受重伤,如今危在旦夕,现在只有你可以救他,我求求您救救他吧!徽月声嘶力竭的哀求着,眼泪如泉涌般夺眶而出。
看着徽月那么可怜悲惨的模样,心有不忍立刻将她扶起,她既心疼又斥责:你为何要这般折磨自己?你这般对他好,他又能记得你什么?你怎么就不能对自己好一些?
徽月泣不成声:他是我毕生所爱,命中劫难,我逃不过的。
之前你为救他以髓换髓,如今难道为了救他要以命换命吗?沛文斥道。
若能救他,我这条命姑姑你尽管拿去!徽月言语坚决。
不后悔?沛文再次确认。
绝不后悔。徽月坚定的说。
沛文长叹一声,怜惜道:你这又是何苦?
只求姑姑能救救他!只要能救他,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徽月恳切的说。
哎!沛文皱起眉心低沉的叹了口气。
帮徽月清洗完身上的血迹,又拿出药帮她小心翼翼的涂上,看着她原本白皙如玉的身上弄得到处都是伤口,沛文真为徽月感到心痛。
徽月借着灵魄看到沛文姑姑为自己心疼的模样,她忍着痛笑眯眯的对沛文说:沛文姑姑不要为我伤心,这些伤其实并不痛的。
沛文听完心里更难受了,这傻丫头总是懂事的让人心疼。
傻丫头,别总是为别人担心,你自己都弄成这样了,还不好好为自己想一想。沛文责怪她。
听着沛文的话,徽月知道沛文姑姑又在担心自己了,她笑盈盈的凑近沛文:沛文姑姑你总是为我着想,对我真好!
好了!别撒娇了。沛文拿她没办法,伤口处理完了带你去看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