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源是那种在地方上颇混了些年头的人,他在做市场前,是跟着那些借贷公司跑业务,因为个人能力很强,后来辗转了好些公司,黑的变成白的,靠了些关系进了江弃公司。
燕也然讨厌和无赖纠缠,也知道冯源这种家伙,惹上了是个麻烦,就主动放弃了追究冯源。
可小人是不懂适可而止的。
冯源后来还联系过他很多次,话里话外就是恐吓威胁,但燕也然不理他,而且又搬了家,所以冯源没有机会找上门,这事儿也就不了了之。
哪里知道,如今冯源又兴风作浪。
而且还拍到了他和江弃。
但照片不是最近的,说明冯源起初只是拍照留存,还没有想好要怎么要挟他,留到了今天。
现在发过来,势必就是有什么想法。
听到燕也然的话以后,冯源登时拔高音量,叫嚣道:我劝你说话别这么硬气。燕也然,你搞清楚,现在我只需要告诉江弃,他睡的是个诈骗犯,早几年还在俱乐部里卖,他马上就会把你踹下床去
燕也然打断,只问:所以呢,你纠缠不休,到底想要什么。
五百万,马上打给我。冯源不跟他客气,直截了当。
燕也然说:我没有。
冯源在那头沉默了许久,忽然压低嗓子道:燕也然,你是不是以为我在跟你开玩笑?你觉得就算没有江弃,你还能去爬别人的床是吗?那我提醒你,不可能了。江弃最近在跑国外的一个项目,他的合作伙伴,是联盟新政。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我手机要没电了,抓紧时间吧。如果冯源只是想要纠缠燕也然,他不怕。
看来你还是没明白啊冯源一看他这满不在乎的样子,咬牙切齿道,江弃这个人身上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刻就会牵连整个公司。他这么多年经营得很好,从没有暴露任何绯闻黑料,如果这时候爆出他包养的小情儿是个诈骗犯,他苦心经营多年的形象会立刻一落千丈,那时候影响到的可不只是公司股价一个企业如果得罪了联盟政府,会有好果子吃吗?如果你害江弃失去这个项目,你猜他会不会弄死你。
燕也然没有很快回答,但慢慢坐起了身子。
其实你拿不出五百万也不怪你,只能说江总太小气。要不这样,你也陪我睡一睡,算是你弥补一下我之前被公司辞退的事。
燕也然神色淡淡的,他看着窗外飞驰倒退的街景,忽然说:我们的事情已经结束了,你为什么还要纠缠不休呢?
哈?我可是从五百强公司被赶出来,现在只能他妈的回去放贷了,这事儿老子觉得没完那就没完,可不是你说了算。
听他倒打一耙,燕也然忽然长长叹了一口气,他先是让司机靠边停车,然后慢条斯理地跟冯源说:既然你觉得没完,我们今天就来解决吧。给我个地址。
燕也然觉得很累。
他只是想要去解决一件事,结果就有另一件事来绊住脚。
总是这样。
他的人生是无数倒霉的分叉的集合。
所以现在他要一根一根剪掉它们。
见到冯源的时候,这人还在笑。
眉眼间一副势在必得的狂妄。
燕也然还没坐下,冯源就已经开了口,说:江弃操过你几回啊?按次数收费还是按天?
燕也然看了他一眼,没说话,缓缓坐下。
冯源在对面翘着二郎腿,没有了在公司里装出来的人模人样,他打量着燕也然,眼中带着黏腻的意味:啧,我最初发现你身上背着案子的时候,还死活想不明白,明明都是个烂货,怎么就一点机会都不给我呢?
现在我倒想通了,你早就盯准了江弃吧?眼界这么高,我确实不该冲你出手,搞得最后咱们都没了工作,多可惜啊。
燕也然没有回应他,慢慢悠悠端起水杯喝了一口,然后问:所以说,冯源,你当初在公司性骚扰我的时候,是觉得我一定会回应你吗?你后来在包间里灌我酒,对我动手动脚,也是因为你觉得自己一定能成功?
但凡是个聪明人,都懂得起。冯源冲他冷笑,你不过就是假装清高嘛,现在又来讲这些,搞得好像你自己多干净似的。
冯源,我最后问一句,你怎么才能放过我。
放过你?冯源说,那还不简单,你找江弃要点钱,再陪我睡一觉。我这个人宽宏大量,我保证不把你们的事儿爆出去。
冯源跃跃欲试,站起身来,边说边要往燕也然身上靠。
燕也然很轻地啧了一声,下一刻,他一脚踹在了冯源的下面。
整个包间响彻冯源的痛呼。
你这个人怎么不长记性。燕也然站着看他,说,被打一次不够,还来。
上一次燕也然也揍他,但揍完就惹了一身麻烦。
这次他要解决地彻底一点。
于是他摸出手机,录音已经录到了十分钟。他说:冯源,我已经把你说的话录下来了,这次我会带着证据去报警的。
燕也然说着,便把手机放回包里。
他想,这样应该就能掣肘冯源。
谁知冯源捂着裤。裆,竟然桀桀大笑起来,那声音听着倒有些恐怖:燕也然,你真以为有了这个录音就能怎么着?你是个前科犯,你说的话在警察那儿是要打折扣的。而且录音又怎么了,我刚才说什么了吗?
燕也然顿了顿,仔细回忆了一下冯源说的话,他虽然不是很懂法律,但是刚才冯源的话应该是承认了自己性骚扰的事才对
就在他出神的那片刻,冯源忽然扑过来,将他按倒。
燕也然一惊,下意识地和冯源扭打起来。
冯源怒笑着:操你妈的燕也然,你敢阴我。说着便抢走了燕也然的手机。
桌上的杯子被撞倒在地,碎成几片。
燕也然一咬牙,想站起来,还未来得及跑,冯源忽然压了上来,骂道:想跑啊?老子今天就在这儿办了你!
燕也然趴在沙发上,半边身子悬空,冯源就在身后蠢蠢欲动。
那一刻,燕也然只感到厌烦。
厌烦身后的冯源,也厌烦在这种事情上无能为力的他自己。
于是他捡起地上的碎片,猛地反手一刺,不偏不倚扎进冯源腰上。
燕也然的力气不大,但还是很快见了血。
冯源吃了痛,赶紧退开,捂着汩汩流血的伤,吓得不轻。
燕也然趁机夺过手机,跑到门口。
冯源没有追,他也不知到底是伤到要害,还是只是吓到,瘫坐在地上说:燕也然你、你找死你他妈是个前科犯,你身上背着案子,你这辈子不小心做人,还敢,敢动手,蓄意杀人!你判刑都得从重处理!
燕也然脸色惨白地看了他一眼,却没有停留,转身打开门跑掉。
操
冯源被留在包间,人都傻掉了。
其实伤真的不重,但玻璃刺进皮肉,那感觉实在瘆人。
两分钟后,他爬起来,去摸手机。
奇怪的事,包间里闹了这么大动静,服务员没一个过来询问。什么服务,垃圾!
冯源一边气得哆嗦,一边捂着腰帮自己打120。
我已经帮你打了。
忽然,有人的说话声传来。
下一刻,包间的门咔哒关上。
冯源一惊,抬头看去,头皮登时发麻
江、江总?!
江弃淡淡扫了他的伤一眼,没有理会,径直走了过去。
冯源张了张嘴,半天没说出话,江弃就伸出手来,说:我帮你?
冯源也不知道江弃要帮他什么,但江弃身上带着常人无法抵抗的威压,他只能怔怔松开手。
随即,剧烈的刺痛从伤口传来。
江弃把那片玻璃狠狠按进他的肉里。
啊啊啊啊
冯源痛得满头大汗,江弃却摇了摇头,说:别急。
紧接着,江弃把一拳揍在冯源的脸上,然而接二连三,在他的身上到处留下伤。
冯源几乎痛到失声,他觉得江弃像是要杀了他一样。
救命救不要打了,不要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