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低头，一抬头，就已经到中午了。
她累得坐在台阶上，剥开一根香蕉，先递给向叔，又剥开一根，自己吃起来。
这个上午，她都在直播干活，本来以为观众很快会觉得无聊，然后离开直播间。结果她抬头一看，在线观看的人数居然超十万了？？
这？？？
宁朝朝微微张大嘴，陷入沉思中，呆呆地咬了口香蕉。这不合常理吧，她不怎么看直播，但也不是完全不懂直播。
她还是个青铜小主播，除了一开始撸撸狮子稍微有看点，其他时候不是在搬水搬菜、扫地擦栏杆，就是在努力铲屎。
应该，确实没什么看点？
等直播结束她去网上搜搜，看是不是有别的大主播安利了她的直播间，或者是上了直播推送，不然总不可能无缘无故新来这么多人吧。
宁朝朝目光一动，忽而转过身，把镜头转向山林。
山阶上，有只高大的羚羊站在树影里，头上螺形大角超过一米，让它显得美丽而威严。
是大弯角羚！她声音雀跃：它性格很独，轻易不出来的，这种羚羊的角是螺旋形，很漂亮，雄性的大弯角羚打架时，会用大角互抵，有的时候两头羚羊角会缠在一起，不被人发现救助的话，就会有生命危险。
在野外，两头雄角羚因为角纠缠在一起而死，也不是什么稀奇事了。
大弯角羚身长超两米，加上它头顶那双一米多长的大角，显得非常高大。阳光落在它的身上，让它像个威严的巨人。它看了宁朝朝一眼，纵身一跃，在空中跳出美丽的弧度，跳入山林里。
宁朝朝爬起来想多拍拍它，爬了一段路，认命地坐在台阶上，开始思考爷爷是不是把这些动物的领地划得太太太大了。大弯角羚一跳能有六米远，跑起来略有逊色，但她还是追不上。
嗯，奥运冠军来也追不上。
她瘫坐在台阶上，呼哧呼哧喘气。园里也只有萨拉弗这种傻白甜一见面就很亲她，其他动物多少对她有点警惕心，不会伤害她，但也不亲近她。
她心里暗暗发誓，总有一天，她要撸到园里的所有动物！
今天上午，她只在西边这片的园区直播，东边那块还有灰狼、猎豹、金丝猴，不过宋叔已经包下那一半边的活了。她下午还想去一趟木兰市，为动物园再开园作准备。
那，宁朝朝看着手机岌岌可危的电量，总觉得下一秒它就要关机，今天的直播就到这里了？
好在观众们非常通情达理，纷纷表示心疼她，让她回去早点休息，还有热情可爱的观众，说要翻肚皮给她摸摸。
她客气地和观众告别，谢谢大家喜欢，下次再见！
关掉直播。
宁朝朝拿起发烫的手机，赶紧翻到短信，开始快乐数钱。
光脑影像逐渐消失，画面变成颗粒状般的星沙，从眼前流逝而过。在看着影像消失的时间，白芜的手指虚虚一握，嘴角翘起，长腿交叠，好看的嘴唇微启，无声地说了句再见。
他偏头看向窗外。
宇宙从眼前一晃而过，远处闪过一颗亮白的星辰，叫天河星。天河星永远围绕在水蓝星周围，无论日升月恒，从不移转，所以在帝国一些传说里，它又被叫做永恒的守护，代表胜利、启明和希望。
光脑里暗淡的直播间与宇宙重叠在一起，白芜目光微动，注意放在直播间里的一个排行榜上。
准确来说，是氪榜。
现在圣杯九稳稳占据第一的位置，其次是他的大号和刚注册的小号。
白芜低声骂了傻狗，天性的争强好胜忽然被激发，虚虚握了握拳。
胜利。
为了氪榜第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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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这次打赏一共有八万多！
加上前两次直播，减去付宋叔宋喜的工资，她手里还剩十万七。
数钱的手，微微颤抖。
钱来得这么快，让宁朝朝开始怀疑人生，刚刚只是开直播吧，没有违法吧？
宁朝朝翻开自己的历史记录，却发现只有在大象森林和吴宏大一起的那场直播才留下记录，显示直播两小时，涨了两百点经验条。但是其他的时候，她开的几场直播都没有留下痕迹。
她点开自己的号，下面显示粉丝数依旧是0。这就很不合理了，刚结束一场十万人看的直播，怎么也不至于，一个粉丝都不涨吧？
刚才的直播就像梦，粉丝是假的，夸夸是假的，记录是假的只有钱是真的。
恩，这就够了。
宁朝朝在网上搜了一圈，自己的直播查无此间，关于云间动物园的消息，还是好几年前，有个小旅游博主安利动物园，并拍下动物园门口的大象喷泉作留念。
直播了一上午手机滚热，电量见底。没运行几分钟，屏幕就黑下来，映出她自己的脸，和身后高大的影子。
宁朝朝猛地回头。
大弯角羚去而复返，在树下静静地观察她，透过树影的光斑洒在它的皮毛上。
宁朝朝屏住呼吸，再次感慨这种羚羊长得漂亮。以前听人说，大弯角羚是最美的羚羊之一，她还没什么感触，直到现在
大弯角羚慢慢地从山上走过来，美丽庄严，像林里走来的神祇、自然的精灵。
她伸出手，指尖触碰到大弯角羚湿润而深黑的鼻子，滚热的气息像海浪一样拍打她的掌心。
大弯角羚低下头，螺旋状的角触碰过头顶的树枝，一片叶子落下，落在宁朝朝的脸上。
她一眨眼，大弯角羚突然起跳，从她身上跳了过去，在空气中划过道美丽的弧线，钻入旁边的林子里。
宁朝朝听见沉重的脚步声，往前看，老向提着扫把走上来。
他一个老人家，腿脚是真的好，爬上这么高的地上，连大气都不喘一口的。
宁朝朝羡慕了下老向的身体，跑过去接过他手里的扫把，两个人一起把路上的树叶扫干净。
扫地的时候，大弯角羚没有再出现过，她只能可惜地和老向重复下那只漂亮的角羚。
老向慈祥笑道：没事的，我以前经常看见他。
宁朝朝愣了下，以为他是在其他动物园经常去看到大弯角羚，很好看吧。
老向点头：是个斯文的小伙子，和天鹅不一样。
把地扫完，已经到了下午一两点。她开车回到餐厅，路上，突然停下车，若有所思地摸摸方向盘。
朝朝？老向偏头问。
宁朝朝跳下车，走到路旁边，看见路边那块大黑石头，就是刚才把车颠得一荡的那块石头。
石头搬走以后，路上还留着一块凹进去的缺口，本来她想着，拿什么东西来补一补。但现在她走到路中间，没有找到那个缺口。
是错觉吗？刚刚记错了？
宁朝朝看着平坦的道路，疑惑地皱起眉，直到老向提醒，才重新跳上车。
回去的时候，远远就看见宋喜倚在门口等着，口里叼着根烟。
宋喜掐灭烟，把烟头丢垃圾桶，问：怎么才回来？
宁朝朝说：活有点多。她看见桌上没用动的饭菜，心里很感激，不用等我们的。
宋叔从厨房端出两碗饭，刚刚给你打好几个电话，没有人接。
宁朝朝：手机没电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