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河从街道上走过,入耳的皆是这般怨言和惶恐。他明显得觉得不大对劲,要知道溧水河神是半妖这事儿,知道的人不过寥寥数人,且知道这事儿的人口风都紧。那此时这满城的听闻,又是哪里流传出来的。
仔细思量。就会发现这些祸事仿佛是冲着溧水河神而来。李天河反手翻出一块通讯令牌,灵力一点。
师兄,是有何要事吗?令牌里传出来景和的声音,只是这声音有些疲惫。
师弟,云城,有没有什么流言?李天河单刀直入地问道。
景和愣了一下,接着道:流言,我倒是没有关注,这段时间,云城附近出现地动,加之暴雨,多处山体滑坡,庆幸的是没什么大伤亡,我和李瓒正忙着救灾,安置灾民,倒是未曾注意什么流言。
地动?山体滑坡?竟然这么巧!云城那边也出了天灾?时间太恰好了
师弟,你让人去探听看看有没有什么流言,特别是关于溧水河神的。李天河低声交代道。
景和一听这话,顿时就反应过来,定然是黎城那里传了什么流言蜚语出来,师兄察觉到不对劲,这才询问他的。
我马上让人去查一下。景和迅速应下。
李天河想了一下,道:师弟,你到地动和山体滑坡的点附近,探查一下,有没有孽气的存在?
孽?景和的声音顿时高了点,他的话语里有些许紧张,接着问道:师兄,黎城,出现孽气了?
李天河低低应了一声,道:对,最早在出现疫病的郊外村子里发现了孽气,刚刚我从昭州回来,那里也出现了孽气。
他的眼中浮出一丝狠意,怒道:这次的天灾,都是人祸!
景和那一头,还没回话,却只听得那头有窸窸窣窣的讲话声,很快声音停了,就听得景和开口道:师兄,云城外头果然也是流言四起。而且这流言都是
说的溧水河神。李天河接了景和的话头。
景和顿了一下,很快他就反应过来,道:黎城,也是这些流言?
嗯。李天河沉默了一会儿,轻声道:师弟,你提醒一下他,这次的天灾怕是有人专门设下的局,就是针对他。
景和简单得应道:好的,谢过师兄提醒。师兄,是不是要飞信回道门?
李天河点了点头,道:我今早已经用了流光飞信,门里应该收到讯息了,只是等人来,估摸着要等个三四天,我只怕这两天事情就会有变数。
其他不说,你先给他传个信吧,免得到头来措手不及。李天河嘱咐了一句。
嗯。师兄,我先去探看一下孽气。景和回道。
李天河揉了揉额角,道:去吧,注意安全。
是。
而后,李天河看着令牌已然散去光芒,他轻轻叹了一口气,也怪他开局一步就走错了,重创了那半妖河神。现下这局面,他只觉得心有惶惶然。
却说白泽这边,接到景和传信的时候,白泽也才昏昏沉沉地从沉睡中醒来。
白泽,师兄让我提醒你,这次的天灾怕是有人针对你下的局,你警醒一点。景和的传信一接通,就直点主题。
白泽的意识很朦胧,周身虚飘飘的,他好像听到景和的话,可却又模模糊糊得听不清。
白泽?白泽等了好一会儿,一直没有听到白泽的回应,景和不由地疾声喊道。
嗯,好的。白泽周身浮起一抹湛蓝,一闪而逝。很快,他的神智清醒过来,只是脸色一如先前的苍白,甚至可以说更加不好。
听到白泽的回应,景和顿了一下,略微松了一口气,而后又不放心地问道:白泽,你还好吗?
我没事,刚刚只是在想事情。
嗯。那就先这样。景和那一头似乎很忙,嘈嘈杂杂的声音数度打断景和的话,景和只得匆匆说上这么一句就断开通信。
白泽揉了揉额角,他的状态并不好,他往窗子外看去,天又黑了,也就是说他又睡了一天了,记得上次他醒来的时候天才蒙蒙亮。还好他提前给小锦留了口信,告诉她自己要闭关养伤,否则只怕这般昏睡是要吓到她的。
他想站起来,却发现自己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他低头看了一眼,发现自己的手腕处已经蔓延出来若隐若现的湛蓝鳞纹。
白泽闭了闭眼,他无力地笑了一声,也不想起身了,就那般靠着床坐着,他看着外边已经朦胧照进来的月光,怔怔地出神。
在月光下,可以看到白泽脸颊边浮起浅浅的湛蓝鳞纹,笼着白皙的肤色,呈现出一抹妖异的冷艳。而眉心处的水滴波纹此刻却是淡得只剩下一抹模糊的影子。
时候要到了呀
白泽的声音很轻,但却很好听,尤其是尾声处莫名地给人一种诱人的魅惑之感。
月色渐浓,溧水河畔的雾气越发稀薄,隐隐地可以看到一抹浓郁的血色迷雾混了进去,而后悄无声息地钻进了那溧水河畔的府邸中的一间屋子。
屋子里,豆豆好似被什么惊吓到了,猛地睁开小小的眼睛,它左右看了看,屋子里安安静静的,可是却让它觉得有一种异样的冷。
豆豆从窝里飞了起来,绕着屋子转了转,却什么也没发现。它偏头看了看床上睡得沉沉的花重锦,花重锦睡得很规矩,恬静的睡颜在月光中显得异常美丽。
这是那半妖河神的府邸,府邸外布着结界,想来应该没什么妖邪可以进来,刚刚应该是它的错觉吧。豆豆挥了挥翅膀,饶着自己的小脑袋,晃悠着回了暖和的小窝,继续睡下。
豆豆没有看到,花重锦的周遭浮起一抹浅淡的红色,而花重锦原本恬静的睡颜慢慢褪去了安宁,眉头紧紧皱了起来,月光中笼着血色,令人心慌。
第34章 第二个世界:河神(11)
此时的夜静得吓人。
花重锦看起来睡得很安宁,但仔细看去就会发现她睡得一点也不安稳,额上冒出虚汗,她的眉头微微拧了起来。
豆豆飞了过去,立在床边,看着依旧睡着沉沉的花重锦,它总觉得哪里不大对劲,却又说不上来。
在一片寂静里,花重锦莫名地站在虚无中,她好像走了好久好久,周遭无声无息,天地间徒留她一人。她朦朦胧胧地意识到自己在做梦,可是却无从醒来,她只能继续往前走。
慢慢的,前方有了声音和微弱的光,她往有光的方向走了过去。光的尽头是熟悉的雕栏玉砌。
花重锦沿着长廊走了过去,她愣愣地看着这里的一草一木,这是她从小长大的地方。
她忽然听到清凌凌的女子笑声,娇娇的,带着十足的天真烂漫。
花重锦不由自主地寻着声音找了过去,越过长廊,她一眼就看到了自己,十六岁的自己。
乖囡囡,这次可如愿了吧!花老爷儒雅的脸上浮起一丝不情愿,冲着那个十六岁的小姑娘道。
小姑娘嘻嘻笑着,在阳光下,明媚极了。她抱着花老爷的手臂,娇声道:阿爹最好了
温婉大方的花夫人坐在一旁,笑吟吟地道:晏清那孩子是我们看着长大的,老爷,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就是就是,晏清哥哥最好了!小姑娘红着脸,双眼亮晶晶地附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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