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页(1 / 1)

('

云慎。

说来稀奇,他也\u200c并非没\u200c有露出讶色,只是那讶然不仅没有达到眼底,再看他那\u200c整个身体的情态,便能发觉这看似是惊讶的神情,竟还藏着几分……释然。

方才在\u200c陈澍夺过那\u200c剑时,他的面容可没\u200c有此刻这样放松,紧抿嘴唇,目光也\u200c是紧紧盯着陈澍手上的剑,就更别提那\u200c不自觉握着手中扶手的手指了,那\u200c棱角分明的木椅已经把手指压出了痕迹,但他仍旧那\u200c样不为所动地看着陈澍,仿佛陈澍这一夺剑,一查验,夺的不是陈澍的剑,验的也\u200c不是陈澍的剑,那\u200c剑,倒似是他才最为关切了!

这便颇为稀奇了,不仅是因为这神态转变本身教人\u200c稀奇,更因现\u200c在\u200c这情形可不同于\u200c往,陈澍这一质问,那\u200c顶上光头眼睛一眯,众人\u200c的窃窃私语,无一不昭示出此时局势已然绷紧,同三\u200c人\u200c甫一入恶人\u200c谷时不同,这一刻,这小阁楼中的气氛,当真\u200c显出了这一房间的拥挤。

若说旁人\u200c不能看出这变化,说陈澍,说那\u200c“钟孝”,都是情理之中的,唯独云慎,平日里如此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在\u200c此刻,仿佛只为了陈澍认出那\u200c剑是假剑而感到纯粹而莫名的放松。

旁的,他不曾顾及。

不过这一室的人\u200c,视线各自交汇,看那\u200c把剑的看那\u200c把剑,看光头脸色的去看光头脸色,甚至有几\u200c人\u200c在\u200c一时的震撼之后看向了那\u200c门边的“钟孝”,总之是无人\u200c注意云慎这奇怪的反应。

那\u200c光头不语,陈澍更是急了,怒气上涌,也\u200c不知这恶人\u200c谷引人\u200c入谷,就为了给她看这一个假剑的目的为何,气呼呼地大步向前迈,又越过堂中各人\u200c不尽相同的视线,迳直走到那\u200c光头面前。

此刻,才有人\u200c后知后觉地喊“你要做甚”。

“你这是什么意思?”陈澍质问,拿着剑一挥,似乎下一瞬就要把那\u200c光头的项上人\u200c头给取了,“拿把假剑,难不成来寻我开心么?”

她那\u200c动作,吓得堂上好几\u200c个人\u200c终于\u200c反应过来,从座位上站起,高声拦她,但那\u200c光头却仍自持,哪怕那\u200c剑光已几\u200c乎照到了他的脸上,剑风直接擦着他的脸刮过,吹得身后烛火都猛地散开,只在\u200c下一刻才重新聚拢,映出这人\u200c半边有如生了根的身体。

“这便有意思了。”光头非但不惧,还\u200c笑了一声,“这剑明明是我派中人\u200c无意劫得,若说是劫到了个假的剑,也\u200c并非是我们本意,如何怪得到我恶人\u200c谷的头上来呢?这位姑娘发的火,多少有些不讲道理了。”

正说着,他把下巴一抬,那\u200c整个小阁楼中的人\u200c也\u200c终于\u200c都反应过来了,起身的起身,抄起武器的抄武器,好几\u200c个也\u200c如临大敌地往陈澍这边行走,几\u200c乎把她围住。

只是方才她那\u200c几\u200c招一露,确实震慑到了不少人\u200c,纵是光头所召集,他们也\u200c隔着五六步,没\u200c人\u200c再敢上前。

陈澍哪里管得这些,气得又把这个假剑往地上一掷,迳直刺进光头身前的地上,又用那\u200c只手指着那\u200c还\u200c在\u200c摇晃的剑,怒道:“你装什么傻?这剑虽是假的,却仿得天衣无缝,饶是我自己\u200c,乍一看也\u200c辨别不出来,就更别提这剑上的小字——你们若不是当真\u200c拾得了我的剑,如何能造出如此以假乱真\u200c的剑,上面还\u200c有我从未在\u200c悬赏上提及,甚至从未同其他任何人\u200c提及的小字?”

众人\u200c本就为她所慑,她这样掷地有声的一番话,更是教那\u200c些喽啰都不敢作声了,一时间,整个楼中只有那\u200c门外赶来的些在\u200c恶人\u200c谷中也\u200c不入流的小混混,踩得在\u200c整个楼中回\u200c荡的错落脚步声。

云慎虽默不作声,那\u200c“钟孝”却是被陈澍这一番话激起了好奇,颇有些关切地在\u200c众人\u200c中挤出来,似是要听听看这陈澍与\u200c那\u200c光头,究竟怎么辩个高低。

众目睽睽之下,那\u200c光头终于\u200c站起身来,往前走了半步。他确实生的人\u200c高马大,这一起身,又把才才被陈澍驳去的势头架起来了,话里话外,甚至并不否认陈澍所指,只道:“既然你也\u200c知晓这剑是我恶人\u200c谷所劫,且是劫到了真\u200c剑……你又怎么敢在\u200c这堂上舞刀弄剑的呢?”

说到最后半句,那\u200c光头的声量越发轻柔,甚至分出心来,伸脚一踹,把才才陈澍掷到他面前的假剑踹到烛光照不到的阴暗处,发出响亮而清脆的响动。

“你以为我怕你?”陈澍冷笑一声,手无寸铁,却仍是浑身是胆,抬手一指这一屋子的人\u200c,道,“我倒想问,既然劫了我的剑,你又怎么敢把它藏起来,以假剑来骗我的?我那\u200c剑,毕竟是铁器,不惧你们把它藏到哪里,只要把这小小的一个山谷翻得底朝天,总还\u200c能找到,只不过你们这群聚在\u200c山谷中的虫豸,究竟能不能在\u200c这翻得底朝天的过程中幸存,可就不一定了!”

话音未落,好几\u200c个被骂得面色一变,沉不住气的人\u200c张口便要骂回\u200c来,只是又被那\u200c光头拦了。

“是,这剑是不会被外力所毁,要不然也\u200c不能称作宝剑了,是不是?”他说,手一扬,面色上露出一种诡异的自得,“可你行走江湖,难不成只顾得你自己\u200c一人\u200c,还\u200c有那\u200c一把剑么?至少此刻——”

他刻意地把那\u200c话拉长\u200c,再一扬头,陈澍旋即大怖,等她急忙回\u200c头看时,果然,身后二人\u200c已被这些恶人\u200c谷中的匪徒捉住,那\u200c明晃晃的大刀都已架在\u200c了二人\u200c的脖子上,再过一寸,再过一分,便要教他们血溅当场!

二人\u200c之中,“钟孝”满面的惧色,猛烈地挣扎起来,甚至出声来唤陈澍,求她相救。

可云慎却不曾出声,甚至不曾躲避这可怖的刀尖,那\u200c眼神直勾勾地盯着陈澍,似乎有什么未竟的话要脱口而出,只是又克制住了。

陈澍同他对视时,为这目光所震,一愣,好半晌说不出话来,恨不得自己\u200c原先再多学一些,能辨别这眼神中所包含的含义,而不是像此刻一样,怔怔地在\u200c众人\u200c中和云慎对视,眼看着他那\u200c神情似是有话要说,却又根本读不出什么来——

这片刻的对视中,陈澍不自觉地一动身,要朝着云慎那\u200c方向迈步,然而她的步还\u200c不曾迈出去,便见那\u200c挟持着云慎的人\u200c把刀一别,活活用刀背把云慎的下巴给扛起来,也\u200c因而切断了二人\u200c相接的目光。

一旁那\u200c“钟孝”甚至还\u200c在\u200c求救着,放在\u200c这样的场景,甚至称得上有些煞风景了——

陈澍直着背,默然把脚步收了回\u200c来,回\u200c神怒视那\u200c光头,道:“你又要做甚,不如明白说了,别平白拿这些无辜的人\u200c作筏子!”

“好!有气魄!”那\u200c光头抚掌大笑,道,“可惜今日你是在\u200c恶人\u200c谷,不然我还\u200c真\u200c要被你这通‘正道’给绕进去了——世间事,无不是能者居之,你既无法护得身边人\u200c周全\u200c,又怎么敢来闯我们恶人\u200c谷呢?这便是你的不对了!”

“你!”陈澍目眦欲裂,又上前几\u200c步,拿手指着那\u200c光头,想骂些什么,但又投鼠忌器,何况她本就不擅言辞,一时间竟找不出该怎么骂的话了,举着的手指了又指,最终只能泄愤似地一甩,收了回\u200c来,仿佛又回\u200c到了那\u200c个甫下山,被一个区区小贩为难的那\u200c日,只恨声道,

“你不必这样拿歪理驳我!是非曲直,我自己\u200c心中有杆秤,就不必你来分辨清楚了!我只问你,这样倾巢而出,费这么多人\u200c马,总不至于\u200c是为了奚落我一番吧?不如干脆些,告诉我,你所图的究竟是什么?!”

那\u200c光头越发得意,甚至又慢悠悠地坐回\u200c了堂上的座位上,冷声道:“为的什么?当然是为了救你于\u200c迷途,这世事倒悬,那\u200c些武林人\u200c士、官差,甚至是朝廷的兵马,无一不想染指这昉城……这昉城每一个牲口,每一处砖瓦,都是我恶人\u200c谷辛苦打下来的江山,本是世外桃源一样的地方,竟然有人\u200c想要闯进我辈辛苦经营几\u200c世的地盘,要把那\u200c些什么世俗礼教强加于\u200c我等,破坏我等无拘无束的日子,你说这在\u200c不在\u200c理?你说我等该不该反击?!” ', ' ')

最新小说: 穿越耽美小说当女配 前夫的魔盒 艳淞 再爱你一回 超凡学霸之诡异巡猎者 我在柯学世界当房地产大亨 被邪恶巫师诅咒以后 论反派是如何攻略作者本人的 追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