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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早上到的时候骆书新的猫打翻了豆浆,泡掉了几份文件,天气又冷,所以她进屋内等了骆书新一小会儿。
平时当归都是大爷样,对铲屎官爱答不理,今儿不知道抽什么风花式缠着骆书新阻止骆书新出门,这一折腾崔琪和骆书新都得迟到。
骆书新前脚进律师所的门,后脚就被人抓着去啃硬骨头——姜氏集团利用职务侵占财产的案子。
骆书新所在的律师所站在姜氏集团的对立面。
姜氏集团就是姜鉴的父亲的公司,以前在江水市也是如日中天,只是听人说大概十年前得罪了什么人,后来一直各方面被卡,发展不顺,这些年一直在走下坡路。
现在这个集团已经被拖的只剩空盒子了。
骆书新听过对方的分析,接过材料回到自己办公室简单看了看。
他知道这人是姜鉴的父亲,但心里并没有太多波澜。
如果姜鉴还在他身边的话,他大概会有吧。
看材料间隙,他的手机响了响。
骆书新本以为是工作上的事情,看了才发现是夏一鸣。
夏一鸣虽然与骆书新不是同一个大学,但两人都是政法系的,毕业后也入了同一个行业。
骆书新毕业比夏一鸣晚了整整三年,等他入行的时候,夏一鸣早就是前辈了。
本来夏一鸣想将骆书新拐进自己的律所,她觉得有老同学这层关系,拿下这位大有前途的高材生十拿九稳。
结果这位高材生直接回了江水市,压根不乐意在一线待。
[寒蝉凄切:最近怎么样?]
[Lsx.:还行,有事?]
[寒蝉凄切:……]
[寒蝉凄切:倒也没什么大事儿]
[寒蝉凄切:刚刚忙完一个案子,连轴转了几个月人快废了]
[寒蝉凄切:昨天案子结束,我放下心理重担,决定好好的休息一下]
[寒蝉凄切:所以我请了年假,准备待在家里,刷刷剧看看小说,躺一段时间,结果那天杀的王八蛋老板刚刚追杀我,逼我回去复工]
[寒蝉凄切:我辈可怜打工人,你懂的,虽然想把那王八蛋给咔嚓了,但不敢,我就准备去朋友圈好好的发发牢骚]
[寒蝉凄切:哭唧唧.JPG]
骆书新的输入框里面已经出现了“说重点”三个字,但还没发过去重点就来了。
[寒蝉凄切:骂完了老板顺带刷了刷朋友圈,然后我看到邵星的最近动态了]
[寒蝉凄切:你猜我看到谁了?]
骆书新突然心头猛跳了一下。
他没有邵星的微信,当年邵星对他进行了单方面的删除。
打好的三个字被一个一个删除,换成了一个单字“谁”。
这个字在骆书新的输入框里待了很久,骆书新始终没能把那个字发出去。
所谓的希望不过是如履薄冰。
没人比他更清楚等待希望破灭是怎么样的滋味。
刚刚还跟话唠一样的夏一鸣在发完最后一句就哑巴了,吊人胃口似的等着骆书新给回复,双方一起沉默了大概两分钟。
[寒蝉凄切:你还在吧?]
[寒蝉凄切:截图.JPG]
截图是一个空白的聊天框界面,整个界面只有一句[你已添加了J,现在可以开始聊天了]。
看时间,成功添加好友就在一分钟前。
[寒蝉凄切:截图.JPG]
这次的截图是微信的个人名片界面。
头像是蜡笔小新,昵称是\\"J\\"。
微信号被打了码,地区显示的是国外。
分组标签是高中同学。
再下面是朋友圈的缩略图。
骆书新心头狂跳。
没有任何信息显示这个微信号是姜鉴的,可他心头就是忍不住升起这种想法。
[寒蝉凄切:还不回我是吧?]
[寒蝉凄切:不跟你聊了。]
[寒蝉凄切:我跟新朋友聊去了。]
.
另一边的姜鉴正在和夏一鸣聊天。
夏一鸣看到了邵星的朋友圈,找邵星要了姜鉴的新微信号,这才加上了。
同样是知道姜鉴和骆书新的往事,夏一鸣和邵星的态度几乎完全相反。
入了律师行业和骆书新重新相逢之后,两人也一直保持着联系,知道骆书新这些年的境况。
加上好友简单寒暄一下,回忆一下往事,夏一鸣就将话题引到了自己最想知道的事情——姜鉴有没有新男朋友或者女朋友?还记不记得骆书新?
可姜鉴没正面回答,顾左右而言他,开始绕着弯子套夏一鸣的话。
问夏一鸣和骆书新还有没有联系,知不知道他的情况。
本来不该问的。
姜鉴曾经回来过,知道高二一班的大部分人都和骆书新失去了联系,现在问夏一鸣也是白问。
可刚刚他在自家门口受了刺激,刚好这时候夏一鸣一头撞上来。
这叫病急乱投医。
姜鉴虽未正面表达,但夏一鸣却成功get了他的小心思。
确认这即将是一个happy ending的欢喜团圆大结局,夏一鸣也不再试探了,气定神闲的看着姜鉴忐忑折腾。
看完还切出来给骆书新发信息。
此时的骆书新也还在忐忑。
夏一鸣撩拨完,骆书新想深问,却措辞了好几次都没能找到合适的语句。
直到聊天框顶端再次显示了对方正在输入中。
[寒蝉凄切:你最近没去外地出差吧?]
[寒蝉凄切:没去就多注意一下周围的花草树木绿化带什么的。]
[Lsx.:?]
[寒蝉凄切:听说我的新朋友目前在江水市。]
[寒蝉凄切:你上下班多注意一下,里面很有可能藏着流浪大狗,随时准备碰瓷你。]
第90章
夏一鸣的下一条消息还没打完,微信语音电话就响了。
来电显示是骆书新。
她清了清嗓子,把电话接起来,一副接线员的口吻,
“你好,这里是金都律师事务所,有事请说。”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
“……你再沉默我挂了。”
“你知道我想问什么。”
“是,是他,不是我在这撩拨你这么久,我哪有那么缺德?”
骆书新无意识的捏紧了手上的文件,纸张一角被他捏的变形起皱。
“他现在在江水市?”
“嗯呐。”
“把他微信号推给我。”
躺在床上的夏一鸣翻了个身,趴在枕头上,
“不给。”
“我跟你换。”
夏一鸣:“??”
夏一鸣嗤之以鼻:“看你那不值钱的样子。”
“换也行,消息换消息,”夏一鸣重新燃起八卦之魂,“在北京重逢的时候我看你伤心也就没有多问,现在机会难得,不如讲讲你跟他当初到底是怎么回事。”
骆书新:“……”
夏一鸣:“看你这些年的状态,我以为你俩分了的主要责任在你,你愧疚,可我刚刚看那位的态度,愧疚也不比你少,你俩怎么回事,两人都冒着一股做贼心虚的味儿——对了,你早上和谁在一起,他语焉不详说好像看到你和一个女孩子走在一起……”
骆书新脑海中闪过早上看到过的背影,此时来不及和夏一鸣多说,匆匆告别就挂断了电话,夏一鸣那边甚至没来得及给反应。
夏一鸣拿着手机一脸懵,想了想还是本着菩萨心肠给姜鉴分享了一个地址。
就是骆书新所在的律师事务所。
姜鉴那头回了个“?”
[寒蝉凄切:流浪狗之家,要不要去看看?]
.
当天骆书新又回了王叔那家小店,调了监控,但没能找到太多有用的信息。
江水市也不大,可接下来一周两人没有任何交集。
可能是受夏一鸣的心理暗示影响,骆书新当真开始留意周边的花花草草绿化带,只是也没太多收获。
一周过去,骆书新几乎要以为之前的一切都是一场梦。
直到有天下班,他在律师所门口碰见个人。
那人穿了件米色的长羽绒服,在律师所对面揪绿化带的叶子。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