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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耸了耸肩,无声笑了笑:“当个什么破圣女也不错嘛。”
话落,两道冷飕飕的寒光聚在她身上,薛时雨还有书生,每个人脸色都不太好看。
阿沅:“……”
我说错了什么???
阿沅下意识和识海内的彼岸花吐槽,然而迟迟收不到回应。自她入了金庭不死乡便是如此,彼岸花好似沉睡一般,任她怎么唤也没有应答。
阿沅眉心一皱,心里隐隐觉得不安,然而此刻她按下心中的不安,对着薛时雨淡淡一笑:“放心吧,没事的。”
眸光瞥了俊容有些铁青的书生,猫瞳弯成一抹月牙,冲他歪头眨了眨眼睛,轻声道:“以后补偿你。”
沈易略微一顿,凤眸有些深的看了眼阿沅,倏然又变回了那个有些颓唐的倜傥潇洒的书生,他笑了笑,松松垮垮的抱着双臂立于她身后侧,眸光润泽如玉,只道:“玩得开心。”
阿沅忽然什么也不怕了。
余光瞥见一抹白,是季陵定定的看着她,俊容一如既往的森冷,不知在想什么。
阿沅猫瞳微眯,忽的就将身侧的薛时雨一把推到他的身边,眉头一挑:“交给你了。”
季陵匆忙之中虚虚握住薛时雨的双肩,再看向阿沅时,她已背过身去,一袭金色婚纱曳地,不知何处飞来的萤火虫围着她,想要接近却又不敢接近。
意识到自己盯着她的背影陷入漫长的怔忡之后,桃花眸倏然变深,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只听见那引他们入秘境的韩伯高呼:
“那么……仪式开始!”
千树万树身上淌下金色的液体奔流于阿沅的足下汇成了一顶金色的轿子,载着她往高处奔涌,樱花树下的男男女女居然不约而同的丢下了面具,居然……居然拥抱着就开始亲吻起来!
更甚者直接解了衣带幕天席地的直接…直接躺了下去!
羞煞个人!
这可比话本里的刺激多多了!!!
“他们……他们供奉的到底是个什么神啊……”
阿沅喃喃着,震惊得无以复加。
“大概是个不正经的邪神吧。”末的,补了声低嘲,“呵,哪来的小妖也敢妄自称‘神’,胆儿够大啊。”
润泽的声音就响在方寸之内,阿沅怔了一瞬连忙探出头却不见人影,扇面自她面前忽然张开又消失,顶上传来熟悉的欠揍的声音,“这儿呢。”
阿沅连忙探出身子往上瞧,书生赫然就坐在轿子顶上,歪着头撑在左手上,两条无处安放的大长腿曲着,明明是不舒服的姿势,他看起来却惬意极了。
好个颓唐的风流客。
阿沅恍惚间想着,这厮确实有这样的本事,不管身处何地都像自家后花园似的!
她撇撇嘴,一脸嫌弃,唇角却是上扬的:“你怎么来了?还挺快。”
沈易一双凤眸自底下一片放荡的旖旎风光一扫而过,远山般的长眉拧成一团,轻轻“啧”了一声才道:“好不要脸的妖精,不盯紧能成么?”
阿沅心里甜滋滋的,正待说什么,忽而人群之中传来尖锐的哭喊声:“放肆!不准碰我!你、你们……我要治你们的罪!放开我!”
阿沅一顿,探头看去,轿子顶上,沈易一双风眸倏然暗沉了几分,眸光自下极快的逡巡一边后,盯着某处骚乱处,向来春风拂面般的俊容,一丝也荡然无存了。
凤眸一片晦暗。
“放手!放手!我要治你们的罪!我要诛你们九族!”
很快那骚乱处渐渐分明了,两名男子押着一衣衫不整的女子,厉声叱喝:“你是谁?何以擅闯金庭不死乡?!!”
女子衣着褴褛,甚是狼狈,不过依稀能瞧出其样貌姣好,即便一身褴褛,通身气质也难掩贵气,竟丝毫不怵,高声嚷嚷着,怒不可遏:“你们居然敢碰我,我一定要叫皇兄治你们的罪!你们……你们……”
阿沅正瞧着起劲,忽见沈琮走上前,似是难以置信:
“你是……玉陶公主?”
阿沅微微一怔。
那女子瞧见沈琮,怔愣之后骤然狂喜:“……沈琮,沈大人?!我终于找到你了!你在的话也就是说……”
女子骤然开始挣扎起来,两个男子居然拽不住她!她左看右看,忽然仰头直直看向半空那顶金色的轿子,看到轿子上那面容如霜似雪,仿佛天边月似遥不可及的青年,一双眸倏然就红了,喃喃着:“我找到你了……我终于找到你了……”
女子两手于唇边像个小喇叭似的,冲着书生高声喊着:“沈易,你不来找我,所以我就自己来啦!”
随着女子话落,沈易的脸色更臭了,一双凤眸仿佛一潭死水,冷冷的盯着她。
女子却丝毫没有被青年眸中的冷漠击退,她笑着揩去眼角的泪,眸光下落忽然定住了。
怔怔的盯着金色轿子中,撑着下颚一脸好奇盯着她的少女。
雪白的肤,猫似的瞳,一袭金色的嫁衣熠熠生辉,比天边的月更灿烂。
那女子盯了许久许久忽的骤然发出尖锐的喊叫声,尚未褪尽的喜悦之色僵在脸上,仿佛见到鬼一般踉跄着后退,恐惧到了极点反反复复说着同一句话:
“你……你来找我了……姜沅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害的你…不是我……你别过来!别过来!”
第96章 96 ◇
◎她哪是来当圣女的,分明是给妖怪当小老婆来的!!!◎
“她认得我。”
这是阿沅闪过的第一个念头。
她也认出了这就是沈琮藏着的画卷里的女子。
我好像……误会了什么。
她不光认识我, 还显然和书生关系不浅。
阿沅胳膊肘搭在窗上,挑眉向上瞥了眼面色冷沉至漠然的书生,猫瞳眯了眯, 足尖一点, 直接从金色轿子里化作一缕青烟消失,在众人尚未发现的时候, 闪现在这个在沈琮口中名为“玉陶”的女子面前。
“你认识我?”
玉陶怔怔的看着她, 居然骇得说不出话。
阿沅居高临下盯着她, 猫瞳眯了眯,逼近她:
“你怕我?”
“为什么?”
玉陶恍如噩梦惊醒连连避退:“你……你别过来!别过来!”
阿沅没有放过她, 步步逼近:
“‘姜沅’……是在叫我么?”
“不是我害你的……别过来……别过来……”女子居然不敢直视她, 掩面躲避。
阿沅挑了挑眉, 真觉奇了怪了,正待再问清楚些,沈琮拦在了她和这名女子的身前:“可以了。”
阿沅:“???”
阿沅莫名其妙:“可以什么了?我又没对她做什么, 我就问问,你紧张什么?”
沈琮抿了抿唇,似有难言之隐, 许久才开口:“你可以捉弄我,可她…毕竟是大魏的公主……”
“公主怎么了?”阿沅笑了, “问几句话不行啊?”
阿沅偏头看向藏在沈琮身后的所谓的玉陶公主, 越看越觉得蹊跷, 上次只是在画卷里远远瞧上一眼,就令她莫名气闷心慌的, 现下真见到面了, 倒不至于心慌, 好奇是真的, 尤其这位公主见到她犹如见到青面獠牙的怪物一般,说不认识,她自己信么?况且——
阿沅眯着眼打量了沈琮一会儿,他越是阻拦,她便越是要知道。
“她明明认识我,为何装作不相识?不行,我要问清楚,你让开。”
“阿沅姑娘……”
沈琮一脸为难却执意挡在玉陶面前,阿沅正待拨开他问个清楚,忽而平地卷起漫天樱花雨将阿沅笼罩住,韩伯高声道:“圣女且宽心,既是您的朋友自会好生款待,倒是您,莫误了良辰吉时。”
阿沅一顿,还反应过来所谓的“良辰吉时”是啥,眼前忽然斗转星移,她居然又回到了那顶金色的轿子里,面上还覆了层红盖头居然揭不开!
她光顾着绝不能让时雨姐姐穿上这嫁衣,却忘了,这是一般的衣服么?这是嫁衣啊!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