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定还有下次,孤再给你个机会,速去调查此事,尽快将人找出来才是正经。若是结果不如人意,到时候一并罚。
赵青忙敛容抱拳道:属下必定竭尽全力调查此事,多谢王爷给属下这个机会。
宴云河又让观雨和听风分别去请左右长史,等吴、钟二人来了之后,赵青又将事情说了一遍。
吴、钟二人一早就听闻昨晚着火了,放火永远不是个小事,现在王庄内外怕也已传遍,只不过他们在赵青这里知道的更加全面。
这些贼人定是冲着新粮种来的,地头还有他们扔下的铲子等工具,他们又随身带着火种,简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有这个心思的,除了左右二相外,属下不作他想。吴余圣分析道。
钟百道亦道:这些人其心可诛,分明是想盗取苗株之后,放火烧了剩下的。属下也赞成左长史的看法,只不知这到底是左右二相之中的哪一个。
宴云河一手抵着太阳穴,其实从赵青来禀告此事时,他就觉得气愤难当了。
若他还是个在校大学生,他自然可以不管不顾地发泄自己的怒火,然而,他现在是一个王爷。
虽说他依然能尽情表达自己的愤怒,但他若如此表现,底下的人只怕会更加惊慌,所以他只能暂时压下怒火,只要他能稳住,下面的事就乱不了。
不管此事是何人所为,孤绝不善罢甘休,孤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孤的态度,凡是敢动到孤头上的,都要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宴云河冷冰冰道。
之前是他太过天真了,怎么能将这里当成安稳的现代社会?他固然是仁善的性子,但该强硬的时候也不能软弱,否则,以他手里掌握的东西,迟早要被人吃的渣都不剩。
吴余圣道:王爷既然有此想法,不若将事情闹大。凡事越是掩盖越是给人可趁之机,不若将其摊开来,反正理都在咱们这边,光明正大也没什么不好。
钟百道等吴余圣说完,也跟着道:由赵侍卫长出面报案,王爷请旨着大理寺、刑部共同审理,不用一天时间,此事洛城内外皆可知晓。
宴云河眉眼凝着冰霜,他道:如此还不够,王庄乃孤下榻之地,岂容歹徒随意进出。吴长史,你拿着孤的手令,去洛城外驻守的靖北军中调两千兵卒,以后就常驻王庄,护卫孤的安全。
这些歹人夜晚偷袭王庄,定是要来行刺本王。孤这就进宫向皇上请旨,赵青你等孤请了旨之后,配合刑部与大理寺调查。宴云河转头又对钟百道说:昨晚佃户们受了惊吓,还请钟长史替孤去安抚一二,失了住处的,暂时先将他们安置了,统计一下佃户们损失,过后孤会对他们进行补偿,让他们不要担心生计。
宴云河明白是自己之前太想当然,以为主动退出就能求得安稳,谁知旁人却把主意打到了庄稼身上,这简直是触了宴云河的逆鳞,他绝不会让对方逍遥。
他所说的行刺,也完全能够成立,这些人摸到王庄,随身带着火种,很难不让人联想,他们就是为了在王庄放火。若是几亩地的庄稼不足以出动大理寺和刑部,那一名王爷的性命就可以了。
当日下午,太后就在宫中听到忠王来求见皇上,惊讶道:他怎的想起主动来见陛下了?
乌盛凑到太后近前,如此这般一说,太后震惊不已,竟会发生这样的事,可知是何人所为?
不知,忠王这次来,应是要请陛下下旨彻查此案的。乌盛猜测道。
太后点点头,忠王如今行事倒是有分寸了,若是以往,怕是早就自己动手了。
乌盛道:以前他是摄政王,现在他不理事已经一年,出了事,自然要过陛下这里的。
宴云河很快就见到了皇帝,小孩子又是一副大人模样,挥着小手对宴云河道:皇叔请坐。
将事情一说,小皇帝虽然只能听懂个表层意思,但还是关切道:皇叔可有受伤?坏人实在可恶,朕这就让人去将他们抓来。
宴云河道:侥天之幸,未曾受伤,只是此事恶劣,须得大理寺和刑部共同督办,孤才放心,所以特来请旨。
若是将此事报给洛城令,当然不会这么麻烦了,但宴云河知道这幕后之人不是一个小小的洛城令能查到的,于是才找到了大理寺和刑部。
皇上下旨也是有流程的,这道旨意传达下去,因为关系着忠王遇刺一事,无人敢推诿,很快大理寺和刑部就接到了圣旨。
另一边,钟百道依着宴云河的意思,来到昨天经历过火灾的佃户聚居处。
不少人正无精打采地整理物品残骸,昨晚有风,虽说发现的早,但风助火势,着火点又多,所以被波及到的人家并不少。
钟百道带着人,一户跟着一户地问过去,统计他们在火灾里的损失,又一一询问王府提供住处,是否要搬去暂住。
听说王府不会放着遭灾的佃户不管,众人纷纷围了上来,虽然这里总共只有四五十户人家,但这人一多,还是显得有些挤。
钟百道喊话道:大家不要着急,王爷不会放着大家不管的,现在大家都回到自己家去,本官会一家家问过去的,大家放心,王爷说了,每个受到损失的都有补偿。
原本忧愁悲伤的人家,听了钟百道的话,瞬间就精神不少,又唯恐人多惹恼了钟百道,自是各个都听话的回了自己家所在地。
钟百道每问完一户人家,最后都会再问一下昨晚有没有看见陌生人。
因为实在太乱,前面几户人家家都烧没了,哪里还注意过这些?钟百道虽一无所获,但仍没有放弃。
如此收获了不少人的感恩戴德之后,还真让钟百道问出了些什么。
刘大郎家里并无损失,只是他参与了昨晚的救火,对其中的一个陌生人有些印象。
刘大郎虽不能保证这里住的每个人他都认识,但这壮劳力,他自认还是都认识的。
去年冬天,王庄这边动工,每家每户的壮劳力都出去干活了,他们住的近的自然常常一路走,几个月下来,也认了个全乎。
再加上,他们家离着火点远,看风势,也烧不到他们家,所以刘大郎虽然着急,但并不慌张。
基于以上种种原因,当刘大郎与一个壮汉相撞,对方又很凶地将他推了一把时,他自然要去看看这人是谁,没想到是一个从未见过的面孔。
当时他只以为是王府侍卫帮着救火,后来天亮才发现这些侍卫的服装与那大汉并不一样。
王府侍卫的服装都是带护腕的,且衣服滚边是白色,即便在夜里,被火光一照,那也是能看清的。
而且侍卫们戴的是发冠,那人头上就缠了个布头。因为刘大郎抱着认人的态度去看的此人面孔,所以对此人的面部特征也记了个清楚。
这可真是太好了,若是能找到此人,你就立下大功了。钟百道对刘大郎说道。
钟百道当即请刘大郎口述那人面貌,他自己根据刘大郎所说一一画下,最后画成的时候,刘大郎看过,当即道:就是这个人,当时他眼里凶光大冒,我还以为是因为撞了他的缘故,没想到竟是歹人。
钟百道转而又去将昨晚参与救火的侍卫都叫来,让刘大郎一一辨认,最后确认那大汉确实不是王府侍卫。
本来毫无头绪,这下有了证人,可以说是一个大收获,他们都将目标锁定在左右二相身上了,只要从他们身边找到此人,就能确定那些人到底是谁指使的。
当晚,宴云河带着大理寺和刑部的人回到王庄时,就听到了这个喜讯,来办理此案的官员表示,这个线索很重要,明日还要去遭火灾的地点走访,勘探现场。
正好宴云河也想去看看情况,次日一早就和众位查案的官员一同出门。
不料他这边还没上马,那边就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宴云河打眼望去,就见一人一马狂奔而来,不一会儿就到了眼前。
马上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楚静安。
他不等马停稳,就利落地跳下马背,朝着宴云河急急走来,赵青要去阻拦,被宴云河挥手挡住了。
楚静安来到宴云河面前,首先就围在他身边转了三圈,直接就给宴云河绕晕了。
第60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