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百年来,他其实挺感谢如今已是同门的小白道友,被打得多了,骂得多了,许多想不通的地方居然都想通了。
何况,见多了那些来闯神山剑葬的修炼者,早已明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如果附身成剑,琅琊剑自然威力奇大,足以成为真仙手中的神兵利器。
但作为剑灵来说,却没有自由可言,也无法单打独斗了。
“以后你我单独相处,无须那么多礼。”
“是,谨言遵命。”
张一凡,字谨言。
“所谓不识神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事已至此,多想无益。这段公案,便由我替你了结吧。”
“是,听凭先生做主便是。”
云苏一步踏出,便化作了张一凡的模样,无论是相貌还是气质都没什么破绽,便是一旁的张一凡都看呆了。
两个几乎一模一样,只是一个凝实,一个虚无,就连剑灵脸上带着的一丝怯怯都被模仿出来了。
这位主人,真是法力无边,神通广大。
张一凡连忙一拜,化作轻烟飞回了琅琊剑。
云苏伸手一抓,便将琅琊剑握住了,张一凡虽然是后天而成,奇遇产生的男性剑灵,但此时融入剑中,已经化作无数冰冷杀气。
眺望西方,也不知前路有多少杀戮,有多少隐藏的黑手,更不知道那炙阳真人和乌兰国还有什么阴谋。
“就让‘张一凡’,给你们带去一些久违的惊悚吧。”
云苏也不知道那些机关算尽的各方势力,如果见到这如同被强化了一万倍的张一凡出场时,又会是何种表情。
第70章 第五枚长生仙令
翌日,临近午时,阳明府城外,校场。
云苏化作张一凡的模样,来到了报名登记之处。
今晨醒来时,识海中那长生云台上方居然又凝出了一枚长生仙印的虚影,上面隐约能见到许多画面。
那些虚幻的画面中,隐隐能见到渔阳书院,有长得像何不语的人在教书讲课,也有血流成河的战场画面中,有一位持枪立马,身着精钢铁甲,踩踏在尸山血海上,长得很像何不语的年轻将军。
至此,长生云台上,第五枚长生仙令的虚影浮现了。
垚(yao)山上入道时,成功凝实了第一枚。
剩下四枚,一枚和‘人妖之恋’有关,一枚和‘张一凡’有关,一枚和‘王玄机’有关,如今又多了一枚牵扯‘何不语’的长生仙令。
若是这四枚长生仙令全部凝实成功,对于云苏来说,就意味着不可估量的长生仙缘。
“来得倒是时候。”
昨日听何不语说,大军今日午后就要开拔,此时正是最忙碌的时候。
无数的马车,依然在持续拉来大量的物资。
有的车拉着刀枪剑戟叉,样式各异,不少兵器都已经生锈了,有的更是连木柄都腐坏了。
有的车拉着护具,清一色的皮质,几乎没有铁甲。护甲比刀枪剑戟更为紧缺,大多是粗制滥造的,都是一些猎户款式,最简单的不过是用一些猪皮牛皮连夜赶制的。
其他都是这两日四处凑的一些破烂货,如手编滕盾,护心铁皮,绊马索,木弓一类。
校场乱糟糟的,有的是木匠和铁匠在紧急修补兵器,有的是官吏在分发口粮,还有的是军士在讲解战斗中的一些技巧。
唯独东边一小片地方稍微安静一些,都是一些江湖人士。他们自带兵刃,干粮,护具,马匹,伤药,对于上战场也没有那么多畏惧。
函天城失守的消息,今日清晨就传开了,来自西境三州的第一波难民,以富户大家为主,连夜逃亡,已经抵达了杨州境内的云山县和渔阳县。
“瓦屋山,张一凡。”
“多谢张侠士前来襄助乡军,这是您的令牌。”
军中的师爷,先是见了礼,然后在一面桐木令牌背面写下了张一凡三个字,双手奉上。
“张侠士,此番兵部员外郎何濡明何大人举大旗聚乡军,只为保家卫国,所有前来相助的江湖侠客都将由何大人亲自统领,除此之外,倒是并无拘束。”
那师爷又解释了一句,这几日来的江湖之人不少,有的沉默寡言,有的性格火爆,平日里都不喜欢被人约束,一些仇人见了面甚至差点当场打起来。
云苏点点头,跟着引路的小兵到了校场东侧,这里摆了许多桌椅板凳,有人伺候热茶热水,有五百多人。
有的三五成群围桌喝茶,也有人只是找了个草垫子便席地而坐,大大咧咧,并不太讲究,偶有相熟之人,或是低声讨论武学,或是议论西境的战事。
大成王朝算是尚武之国,修仙势力虽然不多,但江湖门派却是不少。
所谓穷文富武,杨州水运发达,盛产茶桑,比起其他的州府要富裕得多,自然练武的人多些。
云苏环视了一眼,发现这些江湖人倒是多少都有点本事,不说武功有多高,至少无论男女,大多身体壮实,一看就是常年习武的,没有什么软绵绵的奶脸小生和娇俏少女,其中不乏高手。
此番被朝廷征召,本来就是上战场去杀人或者被人杀的,也就不似平日那些所谓的武林大会,鱼蛇混杂,以吃喝玩乐谈情说爱为主。
这些人中,普通的练家子居多,滥竽充数的人很少。
大约有近百人达到了武学二重以上的境界,修为较高的几人应该是一些门派的长老掌门一类的,大多都有五重以上的武学境界。
其中一个独臂刀客,居然踏入了第九重,达到了先天境界,一身杀意内敛,独坐在边角,不时拿起腰间的酒壶,小酌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