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冤家路窄(1 / 2)

('过了这么久我还能记得谢知节这号人,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实在神奇。他其实不是来投过简历,我换了个话术,但也大差不离。

时间线大致倒转回三年前,我刚跟柯恩寻跟柯家决裂。为了证明自己的实力,我一头撞上创业的深渊巨坑。那时候吃饭都不敢吃得太贵,为了节省,晚饭就直接挨饿。

现在很多人不明白为什么江贺这样跟我完全相反的败家子是我朋友,他们自认为他们才是与我更加契合的知己,于是在我面前挑拨、诋毁……而究其原因,是他们从未了解过我的曾经,不知道在我最困难的时候,是江贺这个他们挂在嘴边的败家子帮了我。

贵族圈、商业圈、上层圈子全部排挤我的时候,江败家子顶着上边江大哥的压迫,义无反顾给我前途未卜的事业投资,替我出钱出力,甚至为了把公司搞好,直接就在公司里面睡下,每天像钟一样监督我吃饭。

可以说没有江贺,我早就垮了。

至于谢知节这号人,是我当时去高校挖人才的时候撞上的。

这里提一嘴,桑原也是A大的,当时我已经看中了桑原,但桑原没看中我,于是我就整天跑到A大门口去堵人。

一次堵人的间隙,我烟瘾犯了,躲到垃圾桶旁边抽烟解解瘾。

尼古丁的气息清醒大脑,正当我吞云吐雾之际,一个少年,也就是谢知节,他跑到我跟前,气喘吁吁,突然莫名其妙来了句:“你选我吧,桑原这人不行。”

我看着眼前干净气质的陌生少年,心中好笑,轻轻挑了挑眉梢,把烟在垃圾桶顶壳摁灭,随即扔进桶内,撤后两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身上烟味太重,我掀了掀衣摆散味。少年我不认识,但这不妨碍我乱开玩笑,“你看着才刚上大学,工作能力能比得上大四的学长吗?”

男生眼轻颤,密密长长的睫毛掀扇两下,复又坚定抬眸直视我,“我可以学。”

少年意气确实能感染人,我背负这么重的压力都笑了出来:“不行啊小朋友,我得要现成的骨干。”

男生皱眉:“你怎么一点给人成长的机会都不给?”

我心道,不是我不给,是情况不允许。

心中腹诽,面上依旧含笑,道出一段成年人的法则:“那你成长完之后再来找我,我现在眼里只能看见桑原。”

碰巧的是,就在我这句话落地的瞬间,桑原路过听见——从此之后,我拥有了一个完美助理。

而男生也在最后恨恨对我放狠话:“我叫谢知节,你必须记得我!”

记忆回溯恍如昨日,包厢里气氛灯暧昧晃晃,我蹲下身,伸过手去拧过谢知节的下颌。

谢知节已经从男生长成男人,在我掰过他脸时,自喉咙口发出闷声痛哼,黝黑的眸子对上我,闪过很奇异的光泽,也不知道是不是包间光色印进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哎。

我朝后边招手,让江贺过来。

江贺反应了两秒立马凑到身边,“筝筝……你认识啊?”嗓音有些艰涩。

我撩眼往旁扫看,黑白纹大理石茶桌搁着一把水果刀,我伸过手“把刀给我。”

江贺没动。

我不耐:“刀给我!”

江贺还是没动,他突然说:“筝筝,杀人是犯法的。”

“……”

我扶额头疼,用脚想都知道这人脑回路能偏到哪儿去,不由一字一顿解释道:“我、不、杀、人!”

江贺:“凌虐也是犯法的……”教训我的话说的像他没对人动手一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我不犯法!江贺!”

江贺被叫得脊骨绷紧,喉结上下滑动,连连答应。

拿个刀怎么这么费劲?

我感觉自己有些呼吸困难,被气的。

充满怒火地接过刀,我以掩耳不及之速扣住左手风衣袖口的扣子,一刀切断连接,然后强硬地塞进谢知节掌心,用力扣拢。

做完动作,我随意丢开刀,刀接触地毯没有发出声音,我精神松懈下来,哈欠连连立直身躯,已经不准备再待下去,拽着江贺的手腕就打算离开包厢,出门前不忘留下话。

我很难形容自己的心情,硬要形容应该是无奈。

“谢知节,如果你打算利用柯折寒来让我对你关注,那你确实成功了,不过这样的话,你就永远也比不上桑原了。”

离开包厢后我抓着江贺陪我去飙车,也不管其他人怎么想。

我们去了边城的山道,那有一个专业赛车场,修建的初衷就是为富人玩乐。我们抵达时天色已经一抹黑,可山道的排排灯光亮如白昼。管理人热烈欢迎了我们,之后江贺挑了辆深蓝迈凯伦,我则挑了一辆大红的兰博基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穿上防护装,戴上头盔,我驾驶着跑车奔向山道,发动机“嗡嗡”疯响,震动心脏连带大脑都泛起空鸣。

太爽了。

仿佛直接把近段时间所有的糟心事全部撵过去。

什么柯折寒,什么牧辛夷,全部成了跑车疯狂运作后放的屁。

嗡——

江贺追了上来,我往旁瞥一眼,毫不相让,重重踩下油门,一骑绝尘。

两辆车一前一后飙了两圈,两圈完闭,我终于感觉心头那股郁结的气全数自皮肤挥发,心情畅快,取下头盔,靠着车边闭眼迎风。

这里是郊区,空气质量很好,山道附近种植许多樱花树,如果春天来,车道漆黑的路会落下花瓣,车轮碾过,粉红汁水错落缝隙间,恍若铺就成带条链的绒毯。可惜现在是冬天,冬天只有枯木,奄奄一息了无生机。

江贺抱着头盔走到我身边,他陪着吹了会儿风,最后仍是耐不住寂寞问:“筝筝,你刚是不是生气了。”

狂风呼啸,耳畔的询声显得模糊而虚渺,我没太听清,睁开眼转身望向男人,轻轻偏头表示疑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江贺的发型已经完全杂乱,这回倒真像一只毛茸茸的染色萨摩耶了。

我不由抬手薅了两把男人的发丝,最后一推把人脑袋往远了推,推得人仰倒,“生气。”

“我生你的气。”

江贺摸了摸脑袋,浅琥珀的眼微睁,下意识道:“为什么?”

我从兜摸出一盒烟,抽出打火机,“咔哒”掀开盖,随后放到烟头处点燃。我深吸一口,咬着烟嘴语字不清,散漫笑了笑:“因为看见你又跟那群不三不四的玩意儿混在一起,我不高兴了。”

“啊。”江贺喉结滚了好几圈,最后磕磕巴巴解释:“我只有今天找了他们,我很久没找他们了……我只是想让更多人看我怎么惩治人的……”

“蠢。”我毫不留情评价,“你这么做,你大哥知道怎么办?还有,我可不想又被你大哥约谈。”

“哦……”江贺垂下脑袋,这一瞬间,似乎他脑袋上所有的毛发都耷拉下来,像一只湿漉漉的可怜小狗,“我不会再这样了——”

话锋一转,江贺蓦地抬起头,脚步挪转逼近我身前,两条长臂将我牢牢圈在他的怀抱和跑车之间,“筝筝,谢知节真的只是在柯氏递过简历吗?”

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那双眼明亮得不可直视,恍若在眸深掺杂了玻璃亮色,一副宛若警察行刑逼供的神情,十足魅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稍微有点意动,也随心,于是吐掉嘴里的烟,伸出泛青筋的手,一把拽过人的领口,唇对唇撞上去。

两个人的嘴都有些凉,因为飙车时长期处于冷空气吹拂中,故而浸了寒意。我看见江贺瞪大双目,惊讶却没有抵抗。

两秒后,他恶狠狠撬开我的齿关,湿热的气息瞬间侵蚀了我的口腔。

绵密、粘稠,带着尼古丁苦涩的气味。呼吸越来越急促,我感觉自己仿佛要被身上的男人吞噬了。他的舌舔着我的舌芯,痒麻感席卷大脑,我终是抵抗不住,连连推拒。

“够、够了……”我终于动用手脚的力把人推开,江贺还想要追上来,好歹被我躲闪开。

我俯下身,脑袋抵着男人有些凉的胸前制服,张嘴大口喘息,笑得很肆意,“怎么,一个无关的人也由得到江少爷在意?”

江贺委屈皱眉:“你记得他,而且筝筝为什么要切衣袖的袖扣给他?”

我直起身,已经平复了呼吸,开始胡编乱造:“以前的约定,我跟他没什么关系。”只不过是对往事做个总结,顺带让人回去告诉柯折寒,别凑上来烦心。

“真的吗?”江贺仍然坚持不懈追问。

我叹息一声,哄道:“真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江贺开心了,于是又要来亲我贴我,我没挡住,于是只来及错开脸,热热的唇便嘬上我的下颌。

就在我扭头的间隙,突然察觉异样,凭直觉往高处抬眸,忽的撞上两双窥探的视线,我寻着那股被窥探的烦躁定眼细看,顿时看清两个我极为厌恶的对象。

男人似笑非笑地俯视我,右手垂握一杯快见底的香槟,他处在赛车场休闲区的观赏中心,自二楼阳台往下眺望,两臂松懒垂落栏杆前。

而在他身侧,站定一道高挺身形,满身黑并不那么显眼,但那道目光如有实质般冰冷,像一台制冰扫描仪,被他看见的人都得冻成冰块。此时此刻,他看我就像看什么沾花惹草的贱人、祸害。

前者是江家家主,也是江贺的大哥江则深。

而后者……是牧辛夷。

我‘亲爱的’,联姻对象。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二人转身消失在栏杆处,楼上明亮的白炽颜色晕染出两道挺阔的身形。

我猜想江则深一定会下来,但牧辛夷就说不定了。说起来,这还是牧辛夷回国后,我第一次真人面见他。不知道他看见我跟他以前最看不起的人接吻,会是怎样的心情?

反正也是不在乎的吧,就像曾经毫不迟疑出国远走,不留丝毫余地给我。

江贺本来还在发情蹭我,但感受我的静默,于是也抬起脑袋,疑惑用空手捧住我的脸,“筝筝,你怎么了?”

“没怎么。”我收回视线,原本的好心情一扫而空,凉凉提醒江贺,“你马上要有事了。”

江贺神情一窒,几乎是瞬间侧步转身往后看,那二人已经走远,应该在下楼,他自然不可能看到什么信息。

“操,不会我哥在吧?”即便没看见影子,他也是立马机敏猜出问题,果然不愧这么多年荼毒出来的。

我把江贺推远,戴上头盔,眼疾手快上了驾驶位,“呜”地一下重新将车冲出去,跟逃命似的。

阴魂不散的狗逼,真想直接撞死。

可惜这样的想法只能存在于想中,希望今晚睡觉做个撞死仇人的梦让我爽爽。

该面对的始终要面对,虽然我曾大放厥词“再见牧辛夷必定揍得他爹妈不认”,可我现在是个有素质有修养的总裁,我不能败坏集团的声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虽然声誉已经被我家的神经病们败坏得差不多了。

我又绕着山路冲了几圈,等脑子彻底冲宕机,我才下车装作无事地靠近三人。

江贺见到他哥就跟鸡崽子没区别,屁话不敢放一个。

“二位,好久不见。”我说话时没看人,望着侧边,侧边其实没什么好看的,但总比看牧辛夷强。

我感受牧辛夷的视线如刮刀,一刀一刀刮破我外露的皮肉,却没说话。

我突然想起曾经做过的比喻,那时是高中,牧辛夷是我同桌,某天午觉睡醒脑子不清,我看着牧辛夷浅灰蓝的眼瞳,突然说出令我无论多少次回想都十分起鸡皮疙瘩的话——“你的眼睛是神的恩赐,它富有阴天般的诗意,也刻画海的清谧深邃,无人不沦陷,我亦挣脱不得。”

这、句、话……实在太特么傻逼了!

艹,诗意?深邃?神赐?

这三个词到底那个跟牧辛夷沾边了?

我罪该万死,胡乱引用字词。

汉语字典、语文老师,我实在愧对你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最后江则深打破了死寂的氛围,他戴着银丝边框的眼镜,眼镜后的双眸始终含笑。这双眼可勾了不少男女为他赴汤蹈火,爬床者前仆后继。

他道:“不久,前段时间刚见过。”

傻逼。

我很想翻个白眼。

严格来说,我跟江则深并没有太大矛盾,但怪就怪在他觉得我把他弟弟带坏了,始终像个封建家长一样膈在我跟江贺中间。

偏偏江贺早就被江家养废,也无力反抗他大哥。

江则深笑眯眯地向我走进一步,随即站在我跟牧辛夷的中间,宛如神父一般张开双臂,撑了个懒腰,像拥住我们间仅剩的空气,他缓缓道:“怎么,未婚夫夫不先培养培养感情吗?”

尼玛去你爹的。

我差点被这句话气出心肌梗塞,实在难绷,冷脸示意人住嘴,偏偏江则深火力全开。

“阿贺,看来你还不知道你筝哥哥已经订婚的事。看来你筝哥哥也不算很在乎你,这种大事都不告诉,要不是我说了,恐怕等他们办完婚礼你都还被蒙在鼓里。”

在江则深说一半的时候我就暗道不妙,顿时朝江贺看过去,果不其然看到一张冻结僵硬的俊脸,江贺不可置信地将视线于我们之间来回打转,眼圈刹那红起来,抿着唇,死死盯住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艹。

我是真的生气了。

我生起气来一般都不掩饰,也不想憋着那股气来晚上辗转反侧的膈应。

“江则深,你他妈有病是吗?”

江则深扶了扶镜框,随后将手垂放身侧,脸上笑意微减:“我说的不是实话吗?辛夷跟你难道没有订婚吗?”

“哈。”我嘲弄出声,视线不曾往牧辛夷那边瞥一个余光,“柯恩寻做的决定凭什么我来担负?江则深,江贺曾经什么样子你比我更清楚,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讨厌我不需要找这么冠冕堂皇的理由。”

“对了江则深,城东那边的地皮江家没拿到吧?要不你现在跪下来求求我,我送你怎么样?”

江则深终于面无表情,他完全消去长久的风度翩翩,黑钻般的眼亮在灯下,闪烁着狩猎野兽的凶光。只是这幅情态不过片刻,他又再次恢复阴阳笑意,“阿筝真爱开玩笑,城东的地皮哪是能说送就送的?不过——”他话头一转,“我真跪了,阿筝真会送吗?”

不愧是脸皮厚大王,比不过比不过。

此时,哑巴良久的牧辛夷开口,他插进一句话:“你们说完了吗?”

我终于正眼看他,视线停留半秒马上移开,“我去换衣服,你们聊。”说罢就要掠过人往换衣间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等等。”江贺叫住我,似乎不知道该怎么组织语言,嘴唇嗫喏好几下,最终也只是道:“筝筝,我相信你……”

——相信你已经不喜欢牧辛夷了。

后半句话我都能猜出来。

我想说,我当然不喜欢牧辛夷了,我现在稍微有点喜欢你。

不过因为江则深在,这话还是不方便说的。

江则深跟牧辛夷……啧,真绝配。

要不你俩结婚吧。

进入私人更衣室后,我立马给桑原拨通电话,我面对这些人待不了一点,打算让桑原在人前找个借口把我接走。

现在是凌晨一点,赛车山道处的光污染依然严重。桑原已经睡下,电话经过半分钟才接通,这在从前是绝对不可能的事。对面嗓音明显低沉,仿佛安了磁铁在发声口,鼓动耳蜗细密绵痒。

“老板,您不太道德。”话虽这么说,那边很快传来穿衣的窸窣声,速度履行。

我突感愧疚,心想桑原的黑眼圈可能全是被我搞出来的,每次一遇见事就叫他,这怎么睡得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三倍加班费。”

“好。”桑原心安理得地应承下来。

挂断电话后我更换了来时的衣着,换完后没有立刻出更衣室,躺在柔软的沙发里磨蹭,百无聊赖翻着手机里的各个软件,直到三十分钟后人找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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