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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民们的魂魄是在同一时间消散的,阳光照进来的地方藏不住幽暗的生灵,或许无知的孩童还能重新拥有新的生活。
年蕴和洛北来到了祭坛下的池水岸边,水面晶莹,闪着细碎的银光,如同孟女说的一样,他们终于见到了池水本来的样子。
不再鲜红,不再幽怨,它洗去了一身创伤静静的铺平,像一面倒影人心的镜子。
或许没有人生活的这个小岛会在很多年后重新恢复原样,人们盖得房屋会被树木的枝干压垮,会被雨水侵蚀,耕作的天地会还归大海,浪潮抚平每一寸他们生活的痕迹,变成螃蟹卧沙的下一出地界。
山洞中的纸片会随着时间变脆、破损,重新化为植物的能量,花漫山的野花争奇斗艳,开满了山头,自然也堵着了藏匿女孩心事的洞口,让一切都随着时间沉淀,让一切都还给自然。
雾散了,远处能够隐约看到高耸的建筑,那是陵西滩的琥珀塔尖,是时候该回去了。
浆波动着水面,向后拨开,看着身后的岛屿越来越远,年蕴挥手告别。
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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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前,陵西滩暴雨。
莫葭受到了浓缩晶体的影响,一直高烧不断,袭锋担心她出危险,雨转小之际就先走一步,他要回一趟白桦的总部,那里有完善的医疗,去那应该能救得了莫葭。
只是百合看到之后肯定又免不了要大发雷霆。
兰守不走,他见不到默竹的人是不会离开的,袭锋怎么劝都没用,兰守认真地对他说:ldquo你见到小姨之后决口不提默竹的事,明白吗?rdquo
小姨对默竹的关注尤为明显,现在这种关键时期,要是听到默竹失踪了,还是和王国军的少将军一块不见的,说什么都会亲自到陵西滩,那样太危险了,小姨现在就是国王的心头大恨,万万不能轻易出动。
ldquo你听到了吗?rdquo
兰守又叮嘱了一遍,袭锋沉默的看着他的伤口:ldquo你的伤helliphelliprdquo
ldquo快走吧,趁着这会还没涨潮。rdquo
兰守避而不谈,袭锋咬了咬牙抱起莫葭,走了两步停了停脚步。
ldquo珍重。rdquo
他消失在了雨帘中。
兰守捂着腹部的伤口,染红了衣服,他不能就这样走了,上一次就留下默竹一人面对这一切,他不能总躲在默竹的身后,他要想要帮他,他也是白桦的一员,他必须要找到默竹。
他记得默竹和洛北消失的时候被水带着往下游而去,后来又漂向了远处,但是这海这么大,怎么才能找到两人,大海捞针也不为过了。
兰守不甘心坐以待毙,他捂着伤口往记忆中的方向走去,雨下的道路泥泞不堪,他滑了一跤磕到了脑袋,随后便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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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quo唔helliphelliprdquo
兰守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简易的木床上,他刚一皱眉就觉得头疼的厉害,龇牙咧嘴着。
ldquo你醒了?rdquo
耳畔传来了一个姑娘的声音,兰守抬头看了看,是一个扎着高马尾眼神略带凌厉的女子。
ldquo差一点就活不了了你知道吗?rdquo
子夏最讨厌看到别人糟践自己的身体,ldquo说说吧,怎么弄的。rdquo
她本来是来这一片采草药的,这附近有一个废弃了的民宅,她就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住在里面,想到陵西滩附近可能会有蚊虫和野兽出没,带了不少应急的药品和绷带,没想带刚一出门就捡到了这个昏迷的男人,到是全给他招呼上了,现在他刚醒,看起来一副不太聪明的样子。
兰守坐了起来,发现自己的伤口都被包扎起来了,上衣也被换掉了,额头和腹部都缠着绷带。
他警觉的看着子夏:ldquo你是谁?rdquo
第四十章 兰守子夏
子夏默默的翻了个白眼:ldquo你恩人。rdquo
兰守被怼的噎了一下,这姑娘确实没说错,但是为什么是这样一副性格?
他撑着床要下来,子夏赶紧拦住他:ldquo干什么你?不许动听见了吗,你的伤挺严重的,治不好会落病根。rdquo
ldquo不会的,我身体很好。rdquo
呵,子夏冷哼了一声:ldquo你是指的你那点肌肉吗?确实身材还不错,但是新伤叠着旧伤一直没好透,多处软组织挫伤,一看就经常打架斗殴不干正事,你胸口伤及肋骨,腹部有刀伤,还淋了雨。rdquo
子夏抱着胳膊看着他也不拦了:ldquo你要是想走也行,走远点最好别给别人看到是我把你放出来的,否则helliphelliprdquo
ldquo否则?rdquo
兰守顺着她的话问道,语气怀疑。
ldquo否则你就会遇上陵西滩最大的暴雨,一个人在荒郊野外冻的失温,伤口被感染,最后被狼叼走。rdquo
ldquo这地界还有狼?rdquo
兰守缩了缩脖子,子夏摊了摊手:ldquo那谁知道,保不齐就有呢。rdquo
ldquo你是从落枫城来的?rdquo
兰守看着去拿药箱的子夏突然出口,对她的口音有些耳熟,子夏回头看了他一眼:ldquo还算机灵,我以为你一点都看不出来呢。rdquo
兰守气得牙痒:ldquo喂,你!能不能好好说话啊,阴阳怪气的给谁看啊!rdquo
ldquo给你看啊,这屋里还有别人吗?rdquo
子夏撕开药品的封口,走了过来,解开了兰守胸前的绷带。
兰守感觉非常的不自在,这也离得太近了,这姑娘怎么这么熟练。
ldquo抬手。rdquo
子夏抬眼看着一眼兰守,兰守慌张道:ldquo我自己来就行。rdquo
ldquo怕什么,又不是没见过。rdquo
子夏不再和他多嘴,把兰守的胳膊拉了起来解下了绷带:ldquo你昏迷的时候哪儿我没看过?rdquo
兰守抿起了嘴,我再多和她说一句话我就是傻子!
子夏小心的把药涂在伤口处:ldquo这是化瘀的,可能会有点痛。rdquo
兰守嗯了两声有些心不在焉,胸口传来了火辣辣的灼烧感,他忍不住躬了躬身子:ldquo这么猛?rdquo
ldquo要想见效快总得牺牲点什么吧。rdquo
子夏嘴角勾出一抹弧度:ldquo我看你挺皮实的,就把剂量调大了点,没事的小伙子坚持坚持就过去了。rdquo
ldquo你helliphelliprdquo
兰守说不出话来,只能用眼睛盯着她,子夏在专心致志的处理他腹部的伤口,绷带渗血,伤口愈合的不好还没结疤,她想了想,从药箱中拿了一味草药,研磨成粉末,和其他的药剂兑成糊状物。
ldquo这是什么东西?rdquo兰守有些好奇。
ldquo好东西。rdquo
子夏揶揄着看着兰守:ldquo说了你也不知道,反正不是给你下毒的,乖乖等着就是了。rdquo
没有满足好奇心的兰守微微嘟着嘴,这姑娘嘴是真的不饶人,但是处理起来的手法相当熟练,也很轻柔,一看就是经常干这些事。
ldquo你是落枫城的医生吗?rdquo兰守问到。
给兰守的腹部换好了药,又重新绑好了绷带,扶着他上床休息,甚至还给盖好了被子,一条龙服务,只不过全程一句话没说,兰守觉得自己是不是问错话了,但是应该也没有啊,自己不就随便问了一句吗。
他试探着去看子夏的脸,子夏对上他的目光:ldquo怎么?rdquo
ldquo就helliphellip刚才我问的helliphelliprdquo
兰守顿时说话没了底气,子夏坐在他床边:ldquo手给我。rdquo
兰守愣了一下把手伸了过去,子夏把了把脉,没什么问题,半晌才开了口:
ldquo你这问题问的能不能有点水平?我不是医生还能是啥,杀手吗?还是你觉得我手法不够专业?在唬你?rdquo
ldquo我可没这么想helliphelliprdquo
兰守别开了目光。ldquo好了。rdquo子夏目光正经了起来,ldquo你之前发生什么了?怎么会把自己整成这副模样,你又是什么人?rdquo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