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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已经因为他们的到来而改变了。
而身处热潮旋涡的两个人,依然不知疲倦地释放着温柔,喝着奶茶,揉着戒指,看着彼此,说着各色俏皮话和肉麻段子,好像能一直持续到天荒地老。
不管在哪个世界,不管是谁命中注定遇到了谁,只有这份历经万全磨难得到的幸福,永恒不变,灿烂不灭。
mdashmdashmdashmdash正文完mdashmdashmdashmdash
第175章 番外
习惯了城市的雀鸟,在野林中辗转多年,熬成了鹰才回乡,故乡倒仍是故乡,光怪色调都未曾变过一分,可成了鹰的雀鸟,又怎能坦然面对父母?
苏折与行幽走入了当年的小区,他试着如正常人那样欣赏四散的行人,葱郁的草木,想把自己倒带回当年穿越前的模样。
可是,紧张压抑不住。
一向钝感的行幽也忍不住道:ldquo你好像很怕看到你的父母?rdquo
苏折沉默片刻,无奈点头。
行幽温和地拍了拍他的肩,然后与他一起走入了那个老旧、狭窄,泛着菜香油味的老楼道。
楼梯是一阶一阶攀上去。
攀的仿佛是自己的心防。
到了门口,苏折又瞥了行幽一眼,对方便耸了宽硕双肩,把身躯往下一挪,将人情的舞台让给了苏折。
万事俱备,只差敲门。
可打开门的一瞬间,他还是绷不住了。
父母见到一年未归家、完全失去消息的他,先是愣了一愣,像被惊雷劈断了的木头似的,失了魂儿似的杵在原地,接着,不知是谁惊叫一声,两个老人家失而复得地抱了上来。
行幽与他竭尽全力,也只能把降临的时间点扭到了穿越的一年前。
在这个世界里,他就算是当了一年的失踪人口。
而如今失踪归来,父母抱他抱得极紧,像两个溺水的人抱着随时要飘走的一块儿浮木,老眼上的泪像藏匿了无数的隐痛,悄悄落了满脸,苏折情难自抑,语声呜咽,想落点儿泪,却又怕自己如今落的泪,会变成一些别的东西。
行幽眼见如此,叹了口气,脚下微微一晃,像是在日光投下的影子踩的吱吱呀呀,也许,他也想到了自己的造物主和ldquo家人rdquo。
父母这时才注意到楼道里还站着个人,疑惑透出来,苏折便把一旁的行幽叫了上来,郑重介绍:
ldquo这一年来,若不是他在照顾我,没了他,我可是活不下去的。rdquo
父母终于正视了眼前这位mdashmdash过分英俊的男子。
行幽确实英俊。
尤其是在他换下了那身过于前卫的西装配汉服之后,他换了一身规规矩矩的休闲服。
这一换,就衬出宽肩细腰英背长腿,像哪个健身房刚走出来的老哥。
二老虽说激动着,也没忘了礼数,赶紧把人招呼进来,像捧着一个突然多出来的亲儿子似的,一个负责招呼着行幽,一个仔仔细细地问着苏折。
而苏折把这一年的经历,简化成了自己因为工作被炒失了收入,又被房东扫地出门,无家可归,简直陷入了彻底的抑郁,失意伤心到要去投河,却被这位路过的行幽大爷救了,就被他留在身边当生活助理,过了整整一年才恢复了精神,可以回家探亲了。
这一连串不带停的胡话比醉猫吐出来的喵声儿还离谱,二老却心疼得难以言说,红着眼抱着苏折问了许多,中间也没忘了家中珍藏的茶水拿出来招待行幽这位贵客。
苏折却郑重道:ldquo爸,妈,他可不是客人,这一年相处下来,我可把他当家人了,你们也别把他当外人。rdquo
二老一愣,立刻点头:ldquo不错不错,以后他就是咱家的一份子,不是外人。rdquo
行幽眉头一翘,像是黑绒绒的猫儿弓腰抬了一大尾,显然是把几分得意横在心头了,可是等到二老问起他家世背景的时候,他却又支吾不出什么,一眼飘向苏折,一眼飘向电视机的遥控器。
苏折只好替他圆了一些谎。
他想说这家伙是某个企业的高管时,行幽正拿起遥控器津津有味地瞧起一个经典的动画片,一脸不太聪明的样子。
他只好改口一笑。
只说对方是某个富商的儿子。
扯了半天,终究还是没把情侣关系给透出来。
可母亲比谁都敏锐,瞧着苏折与行幽之间的身体距离,似已隐隐约约猜出了什么。
可老人家毕竟是老人家,失踪一年多的儿子终于能归来,激动欢喜还来不及,还有什么别的比这更重要?
住了整整三日,苏折终于获得出门的许可,与行幽一起继续去观察这城市的各个角落。灯红酒绿倒是不提,一切属于城市的东西都吸引着行幽的目光,从高楼上闪烁不断的3D投影,到街上随处可见的汉服团,还有各色风情乡土的甜味小吃,他是没一样厌的,见到哪儿就买到哪儿,买到哪儿就吃到哪儿,这腮帮子鼓鼓胀胀的一时也平静不下去,他也不嫌烦,不觉腻,只觉和苏折在一起的每一时每一刻,都会把这种新鲜感加倍放大。
可是看得久了,除了新奇,还有小小吐槽蓄势待发。
ldquo你们这儿的楼,高得像一座座发光的巨棺,照得黑夜不像黑夜,倒像是白天。可到了白天,这巨棺就遮天也蔽日,让白天也不像是白天,倒像快要进入黑夜。这样日夜颠倒,你说是什么道理?rdquo
苏折道:ldquo你就直接说光污染太严重,不就行了么?rdquo
行幽道:ldquo城市里是这样,那郊外呢?rdquo
ldquo郊外少了灯光,就静谧宁静许多了,要不要去看看?rdquo
行幽把眉头一沉,撂下一句哼声儿:ldquo我才不去,山水景观我还看得少么?这巨棺虽颠倒日夜,倒也颠倒得有趣,还是继续看吧。rdquo
吐槽归吐槽,他还是喜欢这人工的光污染啊。
也许是因为,这种热闹气息是他在另外一个世界从未感受过的,也或许是因为,他又从这些活力四射的人身上看到了过去的自己,从各种平凡或庸俗的生活气息里,看到了那个曾经喜欢人类的小魔头。
苏折明白他,对方也明白自己,二人靠着拢着,像是船上绑在一块儿的两根木板,少了谁都要散架,他们以一种丝毫无忌的亲密,滑行在这浪头似的人群里,经过的每个人都是他们看的一种风景,气氛把情致烘托得有些火热,像火锅里烧熟了的两道肉片,稍稍一夹就是分不开了。
直到,一股诡异的气息从上方劈来。
苏折猛地一个抬头,而行幽只略抬了眼皮。
远方灯光闪烁的摩天大楼上,一个人在五十楼的楼顶,脚底发着抖,一步步地接近楼台的边缘。
在他脚下,是悬崖一般深不可测的高度,是欢呼雀跃一无所知的人群。
而在他身后,则附着一层模糊的黑影,那黑影还伸出了一只漆黑如墨的手,一步步推着脸色苍白的男人往前走。
男人似乎并不想轻生,眼神还不住往后去看。
可在黑影的推手之下,他却一步步地往楼台边缘走。
苏折面色一沉:ldquo天魔?rdquo
这个世界怎么会有天魔?
就在他出声的瞬间,那天台上的男子已承受不住背后黑影的一步步推手,惨叫一声,从楼顶上跌了下来。
可就在他以自由落体跌到一半,眼看就要摔个粉身碎骨,顺便砸中一两个可怜无辜的群众时,他的整个身体却忽然定格在了半空。
像是一片被按下了暂停键的动画。
苏折低头一看,是行幽悄悄动了动手指。
眼见苏折看过来,他的手又迅速动了几分,像是动作轻盈地拨起了一条看不见的时间之弦,那停在半空的可怜男子,就一点点倒飞,顺着原路的轨迹回到了边缘,停在了他站在楼台边缘,即将坠落的一瞬间。
倒带成功的一瞬,那黑影也似受到了时间倒转的影响,原本有形的躯壳透明了几分,像一抹浓墨被夺了三分黑,整个身躯变得更像是一抹灰色的余烬。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