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行幽却不看他,只是自顾自地转过身,又从冰箱里拿出了第二杯奶茶,熟练无比地插了塑料吸管,嘴里ldquo呲溜呲溜rdquo吸着珍珠丸子,脸上的笑意竟是前所未有的平和、轻松。
这一刻,他像极了那个从平行世界而来,身上没有任何天魔的混搭牛仔裤魔尊。
ldquo我之前给你出三个条件,是气你这些年骗我欺我,毕竟你确实背着我输送了不少情报,我就是要看你为难,我才快活自在helliphellip
ldquo可等你真入了仙门,我想你想得连生气也不那么自在。rdquo
行幽吸溜完最后一点甜汁,竟还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塑料吸管,道:ldquo如今,听你今日这番表白,我至少能确定,你并不是只有一点点喜欢我helliphelliprdquo
ldquo我好像helliphellip不那么生气了。rdquo
然后,他像是下了什么决定似的,目光熠熠地看向苏折。
ldquo再帮我擒杀几个居士,你就回家吧。rdquo
苏折沉默了许久。
他忽然走向行幽。
ldquo如果你只是为了自保而不得不画出咒祖,那我们想法子分开处置这些天魔,然后带着光光小睡还有慕容,我们一起走,可以吗?rdquo
行幽攥着奶茶的手僵在了半空,他几乎是听不懂也看不明白地看向苏折。
ldquo什么叫我们一起走?rdquo
苏折深吸了一口气,鼓足勇气道:
ldquo我请你和我一起回那个地球,可以吗!?rdquo
第136章 你和我一起走
苏折一语既出,直叫行幽的眼神都变了一变,像是遇火而跳、遇风而晃,又在一番似水的柔情之下渐渐平息温和。
ldquo你当真想带我一起走?rdquo
苏折用力地点头,眼见得对方动摇几分,更加充满决意道:ldquo你也看过我的记忆,知道那是个何等快活自在的地方helliphellip若我们能一起走,你想喝多少杯奶茶,看多少本漫画都可以helliphellip那处并无任何天魔仙家,我们一起逍遥任情,岂不比在这里要好上百倍?rdquo
行幽沉默半晌,慢慢伸出了五指,搭在了苏折的肩上,目光温存而又郁郁地颤这,像是被一个雪亮通透的念头刺得又感动、又痛苦。
感动是,他等了整整十年,经历无数困苦,终于等来这一句话。
痛苦是,他必须暂时说不。
ldquo今日能听到你对我说出这些helliphellip我即便是死了,也觉得是快活的。rdquo
行幽眼见得苏折眼底的希望一点点如潮水般升上来,心中一酸,又话锋一转。
ldquo只不过,我毕竟也不是你,我必须把该做的事儿做完,才能与你同去。rdquo
苏折的笑容一僵,感受到了对方的言语像一把滚过火的刀刃似的,一下子就滚烫地戳到了他的胸腔。
可是就连他也明白,这已经是行幽最大程度的让步了。
想要让他现在就走,抛下过往的一切恩恩怨怨离开,那本来就是近乎于天方夜谭。
只是现在,他觉得自己看向对方,内心某些压抑着的情与绪,怜与痛,此刻都郁郁地盛在了某处,齐齐地绽在了他的心上。
他不得不用力上前,如风如火般冲过去,抱住行幽。
对方猛然一颤,像高大的山峰被柔软的河川所包围,恍如受到袭击般惊讶地看向主动的苏折。
这是苏折第二次抱自己。
但是他第一次正面冲来,无所畏惧地拥抱自己。
上一次,还是他们没有揭穿彼此之前,苏折动情地从后方拥抱了行幽,却被行幽斥责,只因对方的拥抱是出于同情,而非出于爱意。
可这一次,是爱意大过了同情,对吧?
行幽伸出手,先是犹豫了几分,而后坚定无比地回抱住对方的腰背,手指揉捏着对方身上的肌肉,像是揉捏交缠着自己的五指似的,他把头颅轻轻地搁在对方的肩头,闻着对方发丝间若有若无的香,品着那痒痒簇簇的发丝挠着自己的面孔,他心情愉悦得像是在体内掀起了一阵阵快乐的浪头。
就这一刻这一时,他真恨不得和对方融为一体,缠作同一条线,彼此连个线头都分不出才好。
一人一妖就这样抱着拥着,直到行幽渐渐沉溺于苏折身上的气息与味道,目光倏忽一转,看向了在那卧室里摆着的mdashmdash充满现代气息满满的床铺。
ldquo我还从来没有在这床上睡过觉呢,你呢?rdquo
苏折似乎明白了什么,又是无奈,又是嫌弃地看向行幽。
ldquo你想和我睡觉就直说,问这么蠢的问题干什么?rdquo
行幽目光大盛,笑容也精绝:ldquo所以helliphellip你不介意了?rdquo
苏折从他怀里松开,伸出一根指,轻轻覆在他那张不太老实的唇上,动作有几分支配意味,可指尖颤动间,又像在转动某个暧昧的念头。
ldquo我如果介意的话,从一开始就不会让你碰我。rdquo
ldquo我若能让你碰我,不管是在梦里还是在梦外,都只是因为helliphellip碰我的人是你helliphelliprdquo
这句玄妙至极的话像极了一句无比深沉的表白,落在别人耳朵里是平平无奇,落在行幽耳中却是天籁之音。
像阳光被层层叠叠的云雾遮掩,此刻忽的刺穿了厚重如被的云,从天空中掉下来,把所有的热闹情绪都释放了个干净。
行幽几乎是欢快地哼着流行曲小调,拉着苏折到了床铺上,此刻他什么都看得见,目光能追踪到被子上印出的每一个花纹,再从床头柜的摆设看向上面摆着的苏折照片,一分一毫,没有比这些更清晰可见。
短短的一时片刻,原本平着摆放、横着安躺的一席软和被子,像是里面藏了什么奇怪的生物,在剧烈的动弹后,被子如拱桥般隆了起来,接着起起沉沉,如海波般不定。
如遭受了某种小型地震般一直不断地颤动,木质的架子发出剧烈打击之后才会的ldquo格格rdquo震颤之声,床头柜上竖着摆放的照片在一点点颤动、挪移。照片里的现代苏折面带笑容,照片外的似乎也是?
当笑容绽放到了极致时,无人的客厅里,原本空白的电视机忽然播放起了某种深奥的艺术片,里面闪过的一幅幅画面几乎全是血热赤辣,欲燃如火的缠绵,没有一帧是纯洁的。
而那无人收听的收音机,似乎也迎来了某种热电,自动开启了频道,播放出一阵阵袅娜咿呀的叫嚷,婉转起伏之时,仿佛是动情的戏腔,又如同是合唱的乐音。
这沉寂已久的梦境,仿佛受到某种极致欢愉的感召,因而一点点从沉默中活了过来,所有事物都因情绪影响而变得越发活跃、升腾,那些记忆中永恒不变的模样,似被赋予了全新的样貌与生命。
说到底,感情和关系都能彻底改变,梦境里的物件又怎能永恒不变?
酒足饭饱,行幽轻轻抱着苏折,而苏折缩在床上,如说梦话似说情话一般道:ldquo这是我们第一次用人形吧?rdquo
上次好像还是龙形与金乌形?
行幽轻轻一笑,伸手捧起对方的脸颊,指尖慢慢磋磨着光滑的面肌。
ldquo什么形态重要么?反正都是在你的梦里。rdquo
苏折却道:ldquo形态当然重要了,总有一天,我要看到你的龙形的。rdquo
行幽目光微微一转,道:ldquo会有那一天的。rdquo
苏折见他神态微微有异,似原本的十成欢愉里掺杂了半成的复杂回忆,便嘴唇一动,直接吻了吻对方那只粗粝而修长的手指,又道:ldquo
ldquo过去的事儿既无法改变,我们便只能着眼现在,你也不妨与我透个底helliphellip你希望我擒杀几个画仙居士,是因为他们如李墨花一样勾结邪门,做过什么不法之事么?rdquo
这番话,若是平时问出,只怕难换来半句真言。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