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冯灵犀忍不住开口询问:ldquo真让我们画星星?画完能把星星召出来么?rdquo
紫晏厉眼一瞪,道:ldquo我没让你说话。rdquo
冯灵犀忍不住闭嘴,紫晏又冷声道:ldquo再有插嘴的,我立刻用手中星星,将他打下山去!rdquo
用星星打人虽说听着浪漫可爱,可真打起来可就惨烈无比了。
因此众人没一个敢作声,战战兢兢地用ldquo千里镜rdquo观完紫晏指定的那一颗天星,然后当场作画。
作画便罢了,紫晏还冷声道:ldquo你们这一届承笔郎,须得画出星星的几十个阴晴面,把星体的运转规律熟记于心,将它的星带环绕都记个分明,才有可能召唤出一个星体的虚影。rdquo
ldquo从今日起,你们每日都可来千里台观星,只是进来需排队,每日观星次数也有时限。rdquo
ldquo十日内,我要看到你们几十面的星体画,要看到你们成功召唤出星象虚影。rdquo
ldquo若是不成,便是失败。rdquo
ldquo别以为我不是画轴山的居士,你们便可随意糊弄,倘若交不上合格的星体画,我必向居士们告上一状,扣发你们发配的颜料画纸,还要没收你们的画笔一个月!rdquo
这下众议纷纷,皆露骇色,全是不敢怠慢的言语了。
紫晏眼见得了效果,又是神情淡漠道:ldquo还有,观星只许往千里台,不准到明道山上的其它峰顶观星。rdquo
众人连忙答应,可心底早已乱哄哄成一片儿,哪还想得到别处?
连苏折也觉得,紫晏这头一回当老师,未免过于严厉了些吧?
成绩差被责问那就算了,扣发颜料和纸张也算了,还要没收画笔?
承笔郎本来就是一个人形的笔架子,笔都要了去,不就等于要了承笔郎的一条命么?
这哪儿能吸引到人去拜入星月道?不起到负面宣传效果就已很好了吧!
苏折真想当场问问紫晏心里怎么想的,可看他如此清奇冷漠的眼神,也只能按住不提,老老实实地观了星作了画。
而在紫晏这儿,他也算是全程受了冷待,几乎一点儿关注也没给。
也不知紫晏到底怎么想的。
是不想让人看出他对自己的感情,所以才如此冷漠么?
与他的冷待相比,叶清敏却再度得到了关注。
他作画以精细著称,这在描绘天体时也发挥了优势,倒是受了紫晏的一些赞许。
但初始的赞许过后,等紫晏一旦瞄到了画作上的偏差,又是一皱秀眉,把叶清敏也责叱了一番。
综合下来,没有一个人能始终得到他的夸赞,基本上都被骂过一回,责过一轮,叱过一大片,几乎把每个人的自尊都结结实实踩了一番。
从瞧不起人来说,他也算是格外公平了,因为连苏折的画也被他臭骂一顿,毫无幸免。
所以这次下山,冯灵犀也是垂头丧气,憋闷地揉了揉胸,道:ldquo这么短的时间内绘制如此多的星象图,还要成功召唤出星体的虚影,这紫晏仙君是存心为难我们吗?rdquo
helliphellip应该是因为某个人不肯出画轴山,而暗自生气吧?
苏折叹了口气,安慰他道:ldquo他虽然严格,但我想其他居士也未必会全然由着他,应该不至于要扣罚画笔这么夸张吧?rdquo
冯灵犀无奈道:ldquo可万一呢helliphellip万一他们就由着紫晏仙君胡闹,扣了咱们的颜料画纸和笔呢?rdquo
苏折无言,与众人一路丧气地下了山。
与他们的紧张仓皇相比,某个人的斗志却似乎燃了起来。
叶清敏先得了紫晏夸赞,又被一通狠斥,自然不服。
他不服的方式,就是日夜琢磨着如何画好星体,甚至连吃饭睡觉的时候都在琢磨星体的运转方式,然后一有空就入明道峰的千里台去观星。
他是用力,可其他人醒过神来,也不甘落后,纷纷抢着在空余时间里去观星作画,这千里台上就越来越挤,甚至到了常年有人排队的光景。
叶清敏时常无奈于排队拥挤,又苦于观星时间有限,唯恐落了人后,被罚没了画笔。
更重要的是,若在紫晏仙君面前得脸,更能证明他是可以全面胜过林宿,比林宿更加适合修习两道的人。
为了这一点莫名的争强之心,他只恨不能花更多时间泡在千里台上观星,终于学着有一日,赶到众人都在用膳时间,跑去观星了。
山道路上,这人风尘仆仆,正要前往千里台,却遥遥发现,苏折和冯灵犀竟然已经在排队了。
又被他们抢先了一步!
叶清敏暗自叹恨,正要折回用膳,却发现后方有一位灰衣的承笔郎缓缓登上台阶,指着不远处的另一道峰顶,道:ldquo我打听过,那处峰顶有个望月台,也有观星用的千里镜,而且常年无人,不必排队,咱们去那处观星可好?rdquo
这人虽然面生,从未见过,但说的话倒不假。
叶清敏自己也打听过,知道那望月台也是可以观星的。
可是紫晏仙君却三令五申,不准他们去别处观星,必须往他规定的千里台去观星。
他把话一说,那灰衣的承笔郎便无奈道:ldquo我也知道仙君不让我们往那处观星,可是千里台又窄又挤,设的时限又紧,他岂不是故意为难人,不叫人完成这学业?不如我们小心去往望月台,不被人发现,不就得了?rdquo
若在平时,以叶清敏的谨慎性格,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答应的。
可不知为何,见了这灰衣的承笔郎,听了他的话,越听越到心里去,叶清敏想了一想,还是决定冒险一回。
反正望月台离着千里台这么近,应该也不至于有事儿?
他这便随着灰衣的承笔郎一同去了,一路上还遇着了前来观星的顾将欢,便也说道:ldquo千里台观星的人太多,林宿和冯灵犀也在那儿,我劝你别去与他们争用。我与这位道兄一同去那望月台看看,你若有心,也可同来。rdquo
顾将欢疑惑地看了看他,但还是决心去千里台。
可到了千里台,他却忽然看见台上排队的人并不多,更是没有什么林宿和冯灵犀。
叶清敏在胡说些什么?
那位灰衣的承笔郎,看着怎么有点面生儿?
他百思不解,也就干脆不想,专心于观星作画了。
到了画舍,顾将欢发现叶清敏竟早已回来,而且此人似乎是在望月台上观到了星体的更多星面星环,接着一晚上都在画画,眼中如有异芒。
到了早膳时间,叶清敏竟专心致志地还在画画,且眼中直勾勾地盯着画中的星体,像是整个人都扑到了画作上似的那么贴着画,倒叫别人看着有些不安。
可叫他,唤他,也没个声响,只是闷头作画。
冯灵犀有些诧异道:ldquo这人是不是有些疯魔了?画个星体而已,也不至于这样拼命吧?rdquo
苏折一开始也没以为有什么,但接连几日,叶清敏一旦得空,便一定坐下画星体,连其他居士布置的课业竟也枉顾,而且别人若想看他的画,叶清敏就像是怕让人抄了他的作业似的,极快地把画一遮,到别的隐秘处去接着画。
直到第七日,是时候再去拜访紫晏仙君,叶清敏才和众人一道儿前往紫晏仙君所在的教室,众人把绘了一大半的星图铺展开来,一边修改,一边接受紫晏仙君的点评。
这个时候,叶清敏才把遮掩已久的画给铺展开来。
所有人都知道,他努力了这么久的星体图,必定是要胜过别人许多的,说不定所有的星象特征,都得被他一个人给画全了。
可谁能想得到?
当叶清敏把画卷一展开,离他近的几个人,当场就看得僵了。
那画卷上确实画了几十个星体。
正常星体的表面上,也该是各种坑坑洼洼与光照反射。
可叶清敏却以极其细腻的笔触,在星体的外圈画了一层不同寻常的红光,然后在星体表面的坑坑洼洼处,画了一些不该出现的东西。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