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刚好最近我也有个生二胎的打算,要不咱俩做个伴?楚栖桐眯了眯眼睛,像一只狡黠的狐狸。
楚淮之前就跟她说过这件事了。
至于是弟弟还是妹妹都无所谓。
一旁的萧景之闻言,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耳朵微微泛红。
等等!季晏清打断她们,指向楚淮:楚家之前不是给他指了一个未婚妻吗!
楚栖桐嗤笑一声,不以为意:哪有亲儿子定了未婚妻,做母亲的不知道的道理。
我可从来没有承认过什么未婚妻。
前几天,希尔家族的人上门来提起这门婚事,被楚栖桐当场拒绝。
这群人打得什么鬼主意,她心里很清楚。
前段时间,希尔家族家主私底下以华夏分公司的名义跟楚氏签了一个对赌协议,芯片项目招标失败,虽然两家都有损失,但是显然希尔家族的损失更严重一点。
更何况楚栖桐通过跟「Dwade」的合作挽回了这些损失,但是希尔集团可就没这么好运了。
这段时间有不少海外公司都在紧盯着他们这块肥肉,隐隐有要收购的迹象。
希尔家族家主因为这件事最近忙得焦头烂额,这才找上楚栖桐,希望看在以往的情面上,通过促成这次婚姻增进两家的合作。
对此,楚栖桐是这么回复的。
如果你们提出一些更实际性的合作方案说不定我还会考虑考虑,但没想到你们竟然会选择这样的方式。
我跟楚老爷子可不一样,我不会用子女的婚姻做筹码,在我眼里这跟无能没什么区别。
我是绝对不可能跟这样的人合作的。
之前宋引墨问过楚淮,有没有恨过楚栖桐。
当时楚淮的回答是
恨过,但是现在不恨了。
很小的时候,他也怨过自己的母亲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也在楚老爷子的洗脑下,对楚栖桐产生过憎恨的情绪。
但是长大后,他就不这么想了。
其实当年楚栖桐是有机会不被楚老爷子抓住,慢慢寻找机会反击的。
只是因为她那时刚被查出怀有身孕,如果在医院里就医一瞬间就会被楚老爷子找到。
楚栖桐哭了一整晚,第二天自愿回到了楚家被楚老爷子软禁起来。
在楚淮的记忆里,他见楚栖桐的机会不多。
但是每次一见面,她都会双眼无神地喃喃着「怀英」这两个字。
偶尔会状若疯癫地说着「兔子死了」这样莫名其妙的话。
后来楚淮才知道,楚栖桐是借着淮阴侯韩信「狡兔死走狗烹」的典故提醒他,楚老爷子对他好是别有用心。
只是顾及到周围有监听器,她才只能用这么隐晦的方式来告诉他。
之后楚栖桐从王姨的嘴里知道楚淮继承了萧景之的天赋,拥有绝对音感,花了几天用音符对标字母,编写了一套只有他们两个人听得懂的暗号。
每次见面,她都会用萧景之留下的乐器向楚淮传递信息。
母子两用这种方式,在楚老爷子眼皮底下,暗地里沟通了好几年。
从楚淮记事起,每一年生日,他都会收到一碗长寿面,手艺十几年都没怎么变过。
就像是在告诉他
对不起,我爱你。
不行!绝对不行!季晏清反对的态度非常激烈,厉声言辞道。
你们不能在一起,马上给我分开!
宋泠泠自己还有点懵,但是听到季晏清这样命令性的口吻,心里顿时不爽了,下意识反怼:你在这里摆什么臭架子呢!之前才答应我不把你工作上的毛病带到家里来的!
季晏清顿时蔫了,刚刚的气势荡然无存:泠泠,可是
我知道你不会同意。宋引墨打断道。
面对季晏清的反对,他倒是显得很平静。
他爸这样的老古板会同意那是有鬼了。
不过就算你不同意,我也不会放弃,你要是想做些什么来拆散我们就请自便,成功了算我输。
宋引墨语气不卑不亢,丝毫不退让:从小到大我就没怎么听过你们的话,这次也不例外。
季晏清一时气结:你!
泠姨、季伯伯。
楚淮紧握着宋引墨的手,表情郑重:我知道你们可能短时间内不会接受,但我和引墨是很认真考虑过的,不是随便玩玩,也不是一时冲动。
季晏清怒吼道:你们现在这个年纪,懂什么是认真吗!
你知道你们今后会面对什么吗!!我告诉你
行了,老季。
宋泠泠淡淡打断他。
经历了大起大落,宋女士现在表情有些沧桑:咱两像他们现在这个年纪的时候还不如他两呢。
季晏清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宋泠泠:不是?你同意了?
确实有点难以接受。
宋泠泠凉凉看着他:但是就咱俩这么失败的例子在前,有这个资格说他们吗?
季晏清连忙道:不是,那完全就是两回事好吗?
一样的。
宋泠泠横了他一眼:更何况楚栖桐刚刚说自己没资格管孩子,我两就有资格了?
季晏清:
宋女士嫌弃道:怪孩子之前,你能不能先反思一下自己,别总这么大男子主义好吗?
当然,就我本人而言,我还是不接受的。
因为你们现在还小,考虑事情还不全面。
宋泠泠看着宋引墨和楚淮,温柔地笑了笑:不过,我想给你们一个期限。
五年,如果五年后,你们还是想在一起,感情也没有变过,妈妈就不反对你们在一起,怎么样?
宋引墨勾了勾唇角。
这个结果已经是他能预想到的最好的结局了。
妈,谢谢。
傻孩子。宋泠泠揉了揉宋引墨的头发:跟妈妈说什么谢谢呢。
我还想谢谢你愿意跟我说这些呢。
五年?
楚栖桐轻笑一声,玩味地看了楚淮一眼,感叹一声:刚巧了,原本打算也是花五年的
宋泠泠皱眉:什么五年。
楚栖桐悠然道:没什么,感叹一下而已
那副故作高深的样子看得宋泠泠想打她。
宋引墨知道楚栖桐说的五年是什么。
如果不是因为他的缘故,楚淮和楚栖桐原本打算再花五年的时间进行布局,绊倒楚老爷子。
那是最万无一失的做法,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这么冒险。
某个夜晚,宋引墨问他:如果我那时候没有逼你,你会怎么做。
他还是介意。
是不是因为自己一时的任性破坏了整个大局。
楚淮低哑地笑了笑,手掌轻抚过对方的侧腰,带起身下人一阵战栗。
就算你不逼我,我还是会这样做的。
他能忍受宋引墨不属于他,但不能忍受别人在他面前抹黑他。
他捧在心尖上的人,本该风光霁月,不染纤尘,不是让那些人渣肆意诋毁污蔑的。
宋引墨眯着眼睛看他,粗粗喘了几声,眼尾有潮意,显然并不相信。
不过
楚淮拿手指拭过他的眼角,继续道:如果那些事都没发生,我会继续等。
等到你毕业,工作我会把我这边的障碍全都清理干净,再想方设法把你弄到我身边来。
以朋友这个最无害的身份,温水煮青蛙式的,一点一滴,侵入进对方的工作、生活直到侵占掉他的全部,让他变得再也无法离开自己。
楚淮甚至想过,如果未来有一天,宋引墨身边也出现了一个未婚妻。
不管是用什么手段,利用工作和亲人要挟他也好,抓住把柄对未婚妻那方施压也罢,他都不会把人放开。
哪怕是把人硬逼着绑在自己身边,他都不会允许那样的事情发生。
像个朋友一样,微笑地放手、祝福,这种事情,他做不到。
因为从一开始,他就不打算只做一个朋友。
宋引墨一直听着他说。
那些偏执的,阴暗的,见不得光的心思全部,一点不落地听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