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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啊………”梁渡无奈地叹了口气:“难怪小宝害怕做手术,如果我是他,我也害怕……我怕一旦手术失败,妈妈和哥哥一辈子都觉得欠我的。”
陈余南一愣,扭过头看他。
梁渡在冬夜清寒的风中站立,白色的羽绒服在灯光下像新雪一样。
陈余南感觉心脏重重地跳了跳。
看梁渡的这一眼就像含了一颗清心丸,他的表情不再那么沉重,甚至轻快地开起了玩笑:“我发现你思想境界挺高啊。”
梁渡微微一笑:“思想境界没量过,长得比你是要高……”
“你放屁!”
“高两厘米。”
“你丫再说——”
“嘘,小宝好像醒了。”
“…………”
陈余南赶紧低头一看,小宝窝在两人用围巾卷的小盖被里,睡得正香,哪有一点要醒的迹象。
“没醒………”刚松一口气,转过去,梁渡抬起他的下巴。
“好了,”路灯下,梁渡低着眼看他,“终于能做点少儿不宜的事了。”
他倾身过去,给了陈余南一个带有浓浓的占有意味的吻。
侵占领土,一寸不让。
白天已经克制得够多的了,晚上要个奖励又不过分。梁渡心想。
……
“早上不是让你亲过吗?还亲这么狠?”陈余南摸着被咬破的嘴唇,斜斜睨了梁渡一眼,“又犯病了?”
“今天才亲一次,不够。”
“那你也不能咬我!”
梁渡立马垂头耷脑:“我错了。”
就知道装弱,得了便宜还卖乖!跟那些成天嗲声嗲气说什么哥哥都怪我不怪姐姐的绿茶有什么区别啊。
陈余南幽怨地看了他一眼:“凭什么你有病,我受罪啊。”
“要不你也咬我一口?”梁渡心疼地碰了碰陈余南破皮的地方,只稍一用力,薄薄的嘴唇就渗出一缕血来。
他的目光又暗了些,喉结微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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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余南眼神瞬间一凛:“还想?”
梁渡犹豫了两秒,点点头。
“行吧,”陈余南叹了口气,“那你现在闭上眼别动,让我来……”
“嗯。”梁渡期待地闭上眼,紧接着脸上凉凉的,仿佛是一丝风飘过。
笃笃笃——
陈余南已经抱着小宝狂奔远去。
梁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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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雪清在小区楼下等着接她小儿子,看见了一个很奇怪的东西。
叠罗汉?
再仔细一看,原来是小宝叠在陈余南身上,陈余南叠在梁渡身上,梁渡朝她走来。
然后这个东西站在她的面前。
“阿姨。”
“妈。”
“Yes.”
同时发出了三个声音。
容雪清嘴角一抽:“……………”
“怎么搞的?”她把迷迷糊糊的小宝抱过来,深深地瞥了眼陈余南。
“被狗追,摔了。”陈余南灰头土脸,嘴唇破口,面无表情。
容雪清的眼神到这个时候就很高深莫测了,看得陈余南心里发毛。
“干什么,没事我就回去睡了。”
“你急着回去干嘛?”容雪清掩唇啧了声,轻飘飘丢下一句,“你又不是上面的。”
陈余南:“………………”
.
.
小宝的手术很成功。
陈余南激动得在等候室抱着梁渡亲了三大口,把人家都亲脸红了,要不是容雪清及时制止,一整个医院的小姑娘都要过来磕他俩的cp。
在病房里修养了半个月,小宝已经可以断断续续地说些简单的词汇。
“妈…妈!”
“哥…哥!”
“小…宝…爱…里…们!”
就这三句话的中英文他有时候能自娱自乐地说上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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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最后一天,陈余南带着小宝去看学校的元旦晚会。
当时梁渡在台上主持,每次一看到梁渡,小宝就使劲地鼓掌,手都冻红了,陈余南只好不停给他搓手。
还没搓热呢,小宝又站起来热烈鼓掌,陈余南就很烦他:“差不多行了,你跟他什么关系啊,这么捧场?”
小宝想了想:“他似我……嫂纸。”
“呃……谁告诉你的?”
“妈妈。”
陈余南满头黑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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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有个长相秀气的男生过来给陈余南送了两双羊绒手套,他身上披着深青色马甲,是学生会的标志。
“梁哥让我给你的。”
“……谢谢。”陈余南愣了会才反应过来,倒是很少听有人这么叫梁渡。
给小宝戴好手套,陈余南抬头,才发现那个男生还没有走。
“你还有事?”陈余南问。
“哦,没什么,就是想问下,”男生直直地看着他,“你跟梁哥真的是那种关系吗?”
陈余南挑了下眉:“什么意思?”
“如果不是的话,麻烦你澄清一下这是谣言,对梁哥的名声不好。”
“如果是呢?”
男生低声道:“跟他分手。”
陈余南好笑道:“你喜欢他?”
男生沉默不语。
“很遗憾,”陈余南脸上的笑容渐渐冷了,拍拍小宝,“来,小宝,你告诉他,我和梁渡是什么关系。”
小宝最喜欢回答问题,高兴地喊到:“不知道捏!!”
陈余南:“…………”
男生:“……………”
噢,容雪清估计没告诉小宝,嫂子是哥哥媳妇的意思。
虽然有点没气势,陈余南叹了口气,支着下巴重新告诉男生:“是这样的,我和他已经认识三年多了,在一起也有三个月多……”
男生眼神黯淡,刚才的故作强势像玻璃一样碎了,一副快哭的样子。
“不过,过了今天呢,我就不是他男朋友了。”陈余南安慰道。
“………真的?”男生泫然欲泣,眼里又隐隐生起希望。
“真的,”陈余南微笑,“过了今天,我就是他未婚夫了,今晚是我们的订婚仪式,哦,我带了请柬,你要不要来………”
男生哭着跑了。
.
陈余南冷哼一声。
订婚当然是假的,但是这件事却让陈余南察觉到了危机。
梁渡这家伙魅力实在太大了,他得早点把两人的关系绑死。
择日不如撞日,陈余南借口把小宝送回容雪清那,实则匆匆打车去了某大牌珠宝专柜店,一阵精挑细选,几乎掏空银行卡买了一对戒指。
要不是梁渡忙着元旦晚会的收场,估计早就打电话问他怎么还没回家了。
真是天赐良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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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电梯前陈余南还美滋滋地想,今天必须要让梁渡狠狠感动一把。
但当电子屏幕上的数字疯狂上升时,他却愈来愈觉得口干舌燥。
是不是太草率了。
哪有人说求婚就求婚的。
他紧张到手心冒汗,在衣服上擦了几次,迟迟不敢打开门。
叮当。
就在这时,身后的电梯开了,竟然是梁渡走了出来,他外面随意套着一件短款羽绒,里面是主持时穿的衬衫,竟毫不违和。
“………好、好巧。”陈余南压着狂飙的心率,尽量使声音保持平静。
“我还以为你在等我,”梁渡挑了下眉,过来开门,“怎么不进去?”
“忘了密码。”陈余南刚说完就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密码就是他的生日,这理由太蹩脚了。
好在梁渡没有深究,只是笑笑:“在想什么呢,脸这么红?”
“被风吹的吧,”陈余南丢脸地推开他,先换鞋进去,“反正不是因为你,你别自作多………”
声音忽然停住。
陈余南张着嘴巴,呆滞一般地看着里面的场景。
屋顶是云朵一样团在一起的白色气球,地板上定制发光灯排成两路。
不知谁摁动了开关,水蓝色的光晕如海水一般在整个空间铺开、晃动,海上生长着簇簇蓝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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喀。
身后的门被轻轻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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