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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东。”
收到金州的消息,朱高炽有些失神。
多年的布局,因为郭家导致失败,看来联姻也不是万能的。
开平,大宁,辽东。
属于北平的后方。
开平最先拿回手中,大宁是最后,反观辽东,不但没有顺利掌控,还成为了一根“刺”。
诚如孙岩所言,北平的战略的确受到了影响。
辽东之兵不但无法利用,反而需要留下大量精兵防备。
在最初的计划中,辽东军队通过郭家,加上山海关和金州两地新军,会形成和大宁一样的态势。
最后从辽东军队中同样整编出三营新军,这个目标落空了。
“密云新军九营,通州新军十营,房山新军十一营,紫荆新军十二营,四营新军战斗力形成完善否?”
“新式战术方面,还有武器适应方面,恐怕还达不到新军制定的标准。”
“金州营,山海关新军五营,两军无法动。”
“石匣营驻守北平,涿州新军三营驻守北平南部,大宁新军三营驻守大宁,如今局面还是需要抽调卫所兵。”
朱高炽皱眉,忍不住走过去,盯着墙壁上的辽东舆图,看着辽东湾。
“本来是为应天府准备的杀手锏,看来需要提前露出来了。”
“计划不如变化快,天下就没有不变的计划,根据不断变化的形势,调整我军的方略,并不算失败。”
房宽等老将满不在乎的说道。
“小王爷什么都好,唯独一方面不好。”
朱高炽没有生气,虚心接受房宽的批评,好奇的望了过去。
房宽不客气的指责。
“小王爷太过追求完美,天下哪里有十全十美的事情。”
“太过在乎自己的瓶瓶罐罐,生怕打碎一二,只会越发的束手束脚,最终得不偿失。”
朱高炽明白了房宽的意思。
在造反方面自己的确胆子很大,没有敬畏心,但是在军事细节上,朱高炽在乎的太多。
虚心接受。
“让金州水师出动,炮轰广宁城,给予辽东军重击,摧毁他们在广宁的储备。”
辽东什么都好,就是不够注重海军建设。
当然。
奴儿干是有水师的,并且有吉林船厂,只是这些内河的船只和水师,主要发挥辽东往奴儿干运送物资的作用。
广宁大凌河的仓库,是全辽东的物资聚集地区。
如果说明末的时候。
后金靠拿下沈阳和辽阳,让大明在辽东多年的积蓄和装备落入后金手中,彻底失去了野战能力。
那么现在的广宁就是辽东的中心。
只要军舰大炮摧毁了广宁城,让广宁城的物资灰飞烟灭,那么辽东数十万人就失去了积蓄。
只要北平坚守山海关,靠着天津水师和金州水师控制辽东湾,不出一个月辽东就要投降。
朱高炽委实有些舍不得那海量的物资。
因为朱元璋的原因,下旨以辽东民力不足为由。
辽王虽然洪武二十六年就已经就藩,可辽王宫一直为重新复工,仍然是荒地。
辽王一家住的可不是王宫,而是大凌河畔以树栅为营,建造一个简易的宫室供辽王居住。
金州旅顺口。
巨大的蒸汽机轮船战舰“突突”的冒出白烟,在悠扬的汽笛声中驶离了码头。
金州水师。
一艘蒸汽机战舰,以每小时十四里的航速,十几艘大型战船的跟随下浩浩荡荡的出发。
近百门船炮,舰炮齐开火,整个码头陷入了地狱。
数千名金州水兵烧毁了无数的粮食和物资,随后扬长而去。
山海关闭关。
天津水师和金州水师封堵渤海。
辽王一家运气好,没有发生伤亡,轮到去金州“耀武扬威”一回,又空手返回北镇的辽东总兵杨文傻眼。
这位在西南打了半辈子仗,前年才接触海运为辽东送过粮食,第一次见到新式战舰在大海的作战方式。
舰载火炮在近海的威力,超过了他的想象。
辽东的码头,面对金州的水师和战舰,毫无还手之力,尽数沉入大海,堵塞了码头。
供应各地军队的物资,毁于一旦。
“还能这样啊。”
“完蛋了呀。”
杨文搞清楚损失后,望着舆图半天,最后只这么感叹了一句。
吴高惊讶的合不拢嘴。
“总兵,咱们这下怎么办?”
北镇虽然有储备,可也只够一个月之用。
“去看看辽王有没有受伤。”
杨文竟然更关心这个。
如此的海战是谁也没有料到的。
只是有心人能明白。
那些海盗们乖乖的在黄海遵守金州的制度。
不是因为他们突然懂事了,收敛了无法无天的德性,而是这些靠海为生的人们,知道金州水师的厉害,不敢试其锋芒。
如今金州水师隐藏多年的光芒,终于被朱高炽释放了出来。
一战定乾坤。
第四百一十四章 天下震惊
三月。
朱高炽拿下大宁的时候,应天府发生了春榜之事,录取的士子皆为南方人。
北方士子闹事,认为科考官偏袒,因为中试的全是南方人。
五月初五。
北平闪击太原。
“父皇,儿臣认为这件事不好处理。”案几上的朱棣,一脸的为难。
这件事最大的责任,就是刘三吾的政治觉悟不高。
朱棣敢肯定,刘三吾此人必然明白春科结果会导致的麻烦,但为什么他还敢这么做呢。
因为他觉得他没有徇私,所以并不怕事大。
说穿了。
这件事就不能按照对错来理解,真要是按照对错来处理,那最后于大明不利。
“既然你看到了,为何还要顾虑那么多呢,治国必须从国家的角度去考量。”
朱元璋缓缓的说道,“责罚几名官员,让事情压一压,再开一次夏榜,夏榜朕亲自出手,会全部录取北方士子。”
朱元璋早就有了解决法子,正如他当年教育臣子们一般的性子,详细的把道理跟朱棣讲通透。
“即告诉天下人,让天下人心知肚明,但也让天下人理解朝廷的苦衷,南方的士子没有损失,北方的士子也得到了他们想要的。”
朱棣沉吟了会,的确只有这个法子最为妥当,属于各方都能接受的结果。
最后无奈道:“只是委屈了那几个官员,而且今年超过计划招了更多的士子,长期如此恐怕对国家不利。”
“唉。”
朱元璋叹了口气。
“儿臣说错了话,请父皇明示!”朱棣起身弯腰拱手。
“那几名官员办事不周,身居高位而不谋全政,导致此事发生,伤害大明和谐之风,受到罪责何来委屈之说。”
“至于你担忧的未来,岂不是杞人忧天。”
“今日事今日决,自然就没有了后患,以后定南北榜单,两地士子分开考。”
“你不想着今日弊今日决,却以今日弊担忧后日影响,难道今日弊今日不决吗?”
这句大有道理的话,饱含了事物发展的逻辑。
今天的弊端不想办法去处理,那么今日积累一事,明日积累一事,长年累月下来。
正如伟人的名言,不怕麻烦多,就怕麻烦聚到了一起,事情也就难办了。
那么这个朝廷必然最后事事办不成,犹如老者般行动迟缓,最后越来越乏力。
没有问题诞生问题,小问题变为大问题,大问题变为致命问题,而朝廷却无可奈何。
“儿臣受教,在如何治国方面,儿臣之能远不如父皇。”
听到这句话,朱元璋并没有高兴,反而不悦起来。
朱元璋的性格,其实和传统的农民有许多共通之处。
儿子的本事不能超过老子,听到这种话,朱元璋岂能高兴呢。
几名太监在殿里伺候。
他们眼观鼻,鼻观心,仿佛木头人一样,不发出丝毫的声音,对于朱元璋和朱棣这几个月来的相处情况已经习惯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