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祁司停在原地,一时间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直到季佑廷抬脚走到他面前,视线低垂,嗓音微哑,在夜色中有种别样的暧昧:你怎么来了?
想到自己刚刚偷听的事情,祁司偏过头,有些心虚地咳了一声:我跟我爸来的。
头顶传来一声轻笑,刻意压低的声线隐隐有些秋后算账的味道:堂堂祁家小少爷,竟然躲在这里偷听人讲话?
祁司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抬头白了他一眼: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天台是公共场所吧?你嗓门儿大还有理了?
季佑廷眉毛一扬,刚想接话,就被身后的人打断:哥,这谁啊?
祁司闻声望过去,对上一张似笑非笑的脸。
到了近处他才发现,那五官竟和季佑廷有三四分相玉风盐似。
难怪刚刚祁司听他叫季佑廷母亲舅妈,还真不愧是一对亲亲表兄弟。
季佑廷没搭理他,只是看着祁司手里的烟盒,有些诧异地挑了下眉:你抽烟啊?
紧接着,祁司手里的烟盒被人抽走。
季佑廷借着微弱的光线看清了包装盒上的字。
esse?这不是女士烟?
关你什么事。
祁司伸长胳膊想将烟盒抢回来,谁知道季佑廷坏心眼地一抬手,祁司顿时扑进了他怀里。
浓烈的烟草味在鼻尖弥散开来,混合着一股淡淡的男士体香,无端端让人安心。
祁司愣了会儿神,刚想远离,就听见季佑廷的笑声从胸腔里闷闷地发出来,带着股揶揄的味道:我还是第一次见像你这么上赶着投怀送抱的。
祁司恼怒地想要抬头,却被季佑廷兜着后脑勺重新按进怀里:没事儿,不着急,哥哥的怀抱随便你靠。
祁司简直要被他这无赖的样子给气死了,奋力挣扎的模样像是只被压制的小兽,可爱又可怜。
偏偏季佑廷逗他逗得不亦乐乎,眼神宠溺放纵,唇角上扬的弧度也越来越大。
这下就连季佑晨都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出声提示道:哥,差不多得了,别欺负人家了
主要是今天出场的人全都非富即贵,面前这男生面容精致,穿着讲究,一看就不像是池中之物,哪里能随他表哥像这样糟蹋。
季佑廷最后揉了一把祁司的发顶,这才不情不愿地停了手。
收手的时候指尖不小心蹭到祁司的耳廓,以至于祁司怕痒似的躲了下,秀眉微蹙,偏过头忍无可忍低吼道:季佑廷!你怎么这么烦人!
指腹上微凉且柔软的触感仿佛还残留着。
季佑廷蹭了蹭指尖,随即若无其事地将手背到背后,坦然点头:嗯,我是挺烦人的,你难道第一天知道么?
祁司一时间被他堵得说不出话来。
正当他心火旺盛,想转个头一走了之的时候,季佑廷轻轻拉住他的小臂,将另一只背在背后的手伸出来。
给,还你。
掌心里躺着的赫赫然是刚刚被他抢走的烟盒。
还没等祁司发难,他又殷勤地从兜里摸出打火机。
随着啪的一声金属脆响,火光在黑暗中擦亮,映亮了季佑廷灼灼的一双眼。
要借个火吗,祁少爷?
打一巴掌给颗枣,真行啊。
祁司在心底冷笑。
不需要,滚。
祁司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抢回自己的烟,随即头也不回地扭头朝着场内走去。
遇上季佑廷,算他倒大霉。
季佑晨看着自家表哥那黏糊得能拉丝的眼神和几乎快能和太阳肩并肩的嘴角,突然福至心灵地明白了什么。
天呐,这万年大铁树是真的开花了。
哥,这个祁少爷不会就是你唔唔!
他话音还未落,就被季佑廷捂住了嘴。
今天的事情你要是说出去一个字,你下个月生日的超跑就别想了,明白?
季佑晨闻言赶紧做了个给嘴巴拉拉链的动作,忙不迭点头道:明白明白!哥,我办事,你放心!
季佑廷看着他这一脸狗腿的样子,心情愉悦地笑了一声,拍拍季佑晨的肩膀;走了,我们也进去看看。
宫氏集团的换届仪式将于晚上九点正式开始。
在这之前的自由活动时间,于不少人而言是个不可多得的攀高枝的机会。
宴席内衣香鬓影,人流如织,觥筹交错间都是名利与金钱的味道。
宫策端着酒杯站在暗处,视线始终随着场内一抹白色的身影移动。
作为今晚的绝对主角,他看上去似乎并没有提前出场的打算。
宫总
身后突然响起一道温润的嗓音。
宫策淡淡收回视线,回过头去。对上温以辰平和的目光。
他今天同样穿着一身白色礼服,额前的刘海被梳上去,完完全全露出清秀俊朗的一张脸,和往常相比起来,平白多了几分锐利的攻击性。
是和祁司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晚宴马上就要开始了他有些踌躇地看了一眼放在会客厅茶几上的盒子,那条领带,需要我帮您系上吗?
宫策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眼神在触到那条宝蓝色领带的瞬间变得有些柔软,如同被勾起了什么久远而温暖的回忆。
可很快的,那一丝眷念被更冰冷的情绪所覆盖。
不用了。
宫策快步走到茶几前,伸手将盒子盖上,随即从衣架上挑了另一条浅灰色的领带。
他仍是一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表情,只是相比起刚才,嗓音更沉更哑:它不配。
作者有话要说:祁司:说清楚,谁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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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英雄救美
九点一到,接任仪式正式开始。
首先出席的人是宫明铮。
和祁家这种后起之秀不一样,宫家在C市一向是数一数二的名门望族,自然而然,宫明铮自出生起就是众星拱月的大少爷,身上的贵族气派很足,因而也少了些许平易近人的亲和力。
他发表感言的时间不长,统共不过十几分钟。
只提到由于宫氏的前负责人宫应因为出了意外无法继任,因此现在由另一个儿子宫策代替其行使最高执行官的权力。
其中种种一笔带过,任外人如何猜测,也终归只能是没有任何证据的坊间传言而已。
毕竟现在宫策已成了宫明铮抵御支系的一大利器,无论如何,父子俩总不至于兵刃相接。
只是谁也没想到意外竟来得如此快。
在宫明铮和主持人交接话筒的时候,只见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疯疯癫癫地从场外跑进来,保安甚至都没来得及拦住她,人就已经站到了台上。
宫明铮!你这个贱人!贱人!你还我儿子!还我儿子
她一把拽住宫明铮的领口,尖而利的指甲直往人的脸上抓。
宫明铮蹙着眉后退两步,桎梏住她胡乱挥动的手臂,提高声量叫了一声:保安!来人!赶紧把她拉下去!
宫明铮,你不得好死!我当初真是眼瞎,怎么就嫁了你这么个残害骨肉的疯子!那女人一直混乱地念念有词,乱发底下是一张美貌却憔悴的脸。
人群中很快就有人认出了她,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那不是宫明铮的夫人谢芸姗吗,当年C市出了名的第一名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