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和鲛人到底是不同的,海水不可以黏在身上。
洗完澡出来,郝守正好到。
这次他一个人,没有带上小助理。
在张叔的引导下,他直接去了主卧,而后看见一个人正乖巧坐在床边,像个玩偶一样,一动不动。
郝守怔愣,要不是那对鲛耳,他还以为走错了房间。
不过半个多月不见,沧月的变化竟然如此之大。
断裂的耳鳍长回来了,身上伤痕的颜色已经变得很浅,皮肤依旧黝黑可已经正常许多,再也看不见鱼鳞脱落的痕迹。
听见有人进来的声音,沧月往郝守的方向看了一眼,但很快就把目光挪开,似乎十分嫌弃。
郝守:
这家伙不会还在记上次检查身体的仇吧?
想到等会儿还要再做次检查,郝守决定先和病人培养信任。
他走过去,主动打招呼:沧月,好久不见。
沧月没有看他,耳朵小幅度动了一下,表示听到了。
郝守没有放弃,继续和他拉近关系。
一段时间不见,你漂亮了好多。
最近和云航有什么好玩的事情吗?我想听听。
听说你今天变出鲛尾了,我可以看看吗?
这次沧月终于理他了。
不过。
呲
滚。
郝守:
这鲛人脾气差成这样,那位云家小少爷怎么受得了。
他坏心眼地威胁:你要好好改掉坏脾气,不然小心你主人不要你
浴室门打开,云航从里面出来,听到他未说完的话,眉头一皱:不要谁?
郝守站直身子,微笑:没有,只是和你的鲛人开个玩笑,没想到脾气还挺大
云航十分不赞同:你不要那么凶,沧月的脾气才不大。
你、不、要、那、么、凶。
郝守:
懂了,是我的脾气大。
大就大在不合您二位的胃口。
这次郝守带来的东西并不多,很快给沧月做完了检查。
鲛尾并没有大问题,海水使沧月恢复得十分快,鱼骨已经愈合得差不多,只要别再像下午那么贪玩,一周内痊愈都不是问题。
如果你不放心,第二天带他去医院一趟。
这实在是一个让人振奋的消息,就连白天唐长言带来的焦躁都算不得什么了。
云航松口气,跟着摇摇头:下次复查再去吧,我要是不相信你,就不会叫你过来了。
郝守想起上次体检的事情,多嘴问了一句:柯教授那边有没有查出来什么?
没有,不过教授说沧月可能是体质太弱,远超出仪器可以测到的阈值,所以没有继承到族人的天赋。
这样。郝守下意识看了一眼沧月的面容。
鲛人的美貌是最基础的天赋,如果没有继承到的话
他暗自惋惜,但这事总不归他管。
郝守走后,沧月仍旧不肯回自己的卧室。
云航一坐过来,他就贴了过去:还要看尾巴吗?
云航被他逗乐:怎么又要给我看尾巴?
沧月说:你喜欢。
他喜欢。
所以想要给他看。
想要云航开心。
云航心里暖呼呼的,这哪是杀人不眨眼的大BOSS。
这分明是小可爱啊!
不看尾巴,今天好好休息。云航摸摸他的头,感受掌心下面丝滑的触感。
沧月的发质和初遇时早已不相同,发丝长长了一些,如干草般的头发已经变得蓬松柔软,云航想着等会儿可以给店家送出五朵小花。
有些爱不释手,云航问:要不要绑头发?
沧月立马背对他坐下:要。
云航找出梳子,熟练地给他梳头发。
说起来,自从第一次绑过后,沧月的头发便由他承包了,如果他不绑,沧月就任由头发散,过于随性了。
虽然经常绑,但云航只会低马尾一种绑法,并不废什么事。
然后哄大BOSS去睡觉。
他牵着人去了次卧,送到门口便不进去了,正转身要走,忽然听见沧月呼喊。
航航。
云航转过去看他。
沧月第一次朝他露出一个笑:晚安。
云航没想到云江会来访。
一大清早刚起床下楼,就见客厅坐了一个人。
黑色西装,利索地短发,面前的终端打开着,正在看晨间新闻。
云航被吓了一大跳,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小声喊了句:哥?
男人转过头,面容严肃而英俊,就算面对自己弟弟也没有露出一丝笑容:嗯。
云航有点尴尬,除开两次视频,他和云江还是第一次见面,你吃早饭没有,我让佣人给你做点。
吃了。云江答完,往他身后看了看:那个鲛人呢?
他还没醒。或许是昨天耗费精神过多,沧月这觉睡得尤其香沉,云航在中途甚至偷偷去看过一次,对方都毫无察觉。
云航岔开话题:你不是去出差了吗?怎么突然来了这里?
没什么。云江面色冷冷,道:听说你雇了一队保镖,我以为你得罪的仇家们终于找上来了,所以来看看你死了没有。
云航:
想不到他大哥还是个傲娇。
担心就担心呗,就不能说点好听的。
他哼哼一声:放心吧,死不了。
云江抬起眼皮子:嗯,命硬。
云航:
算了,他闭嘴,他不说。
云江来了并不着急走,云航吃早饭时他便坐在沙发上处理工作。
云航突然记起上次为了海水的事情他还买了礼物,于是吃完早饭后上了楼,将东西拿下来。
云江看着包装精美的盒子,眉梢一挑,语气难掩惊讶:给我的?
对,看看?
云江接过,当着他的面拆开外壳包装,看见盒子上的LOGO,忍不住看了自家弟弟一眼。
怎么想到买这个?
是一只表,云航认不得牌子,在网上搜了一圈都推荐这个,就挑了个最贵的买了,反正他的零花钱都是云江和他爸妈给的,他又不用心疼。
不是流行这款吗?别人有的你也得有。云江手上那款表已经过时很久了,他并不在意这些东西,毕竟以他的身份无需用这些身外物来衬托。
云航还是在两次视频里注意的,顺手在网上查了下,立马有了主意。
云江没说什么,只是将手腕上的旧表摘下来,将新表的保护膜撕掉而后戴上。
表扣咔哒一声,根据用户的手腕大小自动调节好。
云江包装纸和保护膜扔进垃圾桶,把包装盒留了下来,道:以后不要浪费钱。
他似乎有点热,把西装外套脱下来,将白色衬衣的袖子往上挽了一截,露出戴着新表的手腕。
云航看着他的动作,默默转头转向一边。
楼上传来一点动静,沧月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正站在楼梯口看他们。
家里突然出现陌生人,他十分警惕,紧紧盯着云江不放。
沧月。云航安抚他:这是我哥哥,不是外人。
沧月眨了下眼,又看了眼云江,接着怯怯地喊了声: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