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一声,是门被打开的声音。
祁决看着那两人将两个馒头摆在餐盘上扔了进去,又锁上房门。
待那两人再度经过这片死角,他看准时机将他们拖了进来,打晕在地。
他从他们的身上取下钥匙,换上他们的外衣。
他好奇地看向林暄文,后者略显木讷地停在原地:怎么了?
没什么。林暄文的耳根有些泛红,胡乱地将守卫的外衣套到自己的身上,连外衣也不脱,显得有几分臃肿。
他们在走廊装模作样地巡视了片刻,再度用钥匙打开了那扇门:吃完了没?收东西了。
里面没有任何回应,祁决走了进去,见白灵面色苍白地倒在地上。
餐盘里的馒头一口没吃,好端端地扔在原地。
好像是饿晕过去的。林暄文小声道。
本来还想悄无声息地出去,现在要多带一个没有行动能力的人,估计是没什么希望了。
现在怎么办?林暄文问道。
好不容易打开了房门,事已至此,当然是带着他逃出去了。祁决清声道。
好。林暄文应道。
走廊上剩余的五六个守卫看到两人扶着白灵走出房门,立刻围堵过来。另一名守卫向外跑去,估计是去搬救兵了。
祁大侠你先走,别管我,我来殿后。林暄文冲上前,紧张地看着眼前的敌人。
务虚派以掌法闻名江湖,面对拿着兵器的敌人讨不着多少好。
林暄文颇为吃力地击退一人。
身后忽然传来一股森然的肃杀之气,不过片刻功夫,强劲的剑气穿过林暄文的耳畔,眼前的四五人纷纷被剑气所伤,倒在地上。
祁决将靠在墙面上的白灵再度扶起:我还从来没让人替我殿过后。
两人逃出院落,所幸追兵尚未赶来。他们顺着来时的路往山下走。
林暄文想起刚才的那一幕,越想越觉得自己不自量力,一路上脸红得不行。
祁决一直在关注着周围的动静,并没有注意到他的脸色。
待到快至山脚,他才微微放松了下来。
你是不是曾经见过我。祁决忽然开口道。
没我没有。
那你方才让我先走,我跟你只是萍水相逢。祁决不愿虚与委蛇,直言道:而且你先前看我的频率太高了,要不是你确实是务虚派的弟子,我可能真会把你当做是来寻仇的。
林暄文这才知道原来祁决一早便察觉到了,更加窘迫了几分:我,我只是很久以前就听闻过祁大侠,我觉得你武功高强,待人真诚,又为人洒脱
林暄文着急地解释道,憋了半天没有憋出下一句。
谢谢。祁决有意打破这种尴尬的氛围:你好不容易见到我,需要我留点什么东西给你做纪念吗?
不用了。林暄文的脸更红了。
祁决见自己的话反而起了反效果,遂不再多言。
祁师弟。身后传来一声呼唤,祁决回头望去,见顾方怀搀扶着曲明和燕云一起从山上走了下来。
曲明看向白灵道:白灵他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大碍,调整一段时日应该就能恢复如初了。祁决道。
嗯。曲明微微放下心来:多谢各位少侠冒险相救。
您方才已经谢过无数了。顾方怀颇有些无奈道:不必客气,我们先回毕青长老的居所吧。
好。曲明答应道。
第66章
他整个人仿佛隔离在了世俗之外,浑身上下充满了孤寂感。
明月当窗, 苏明御在暗室内研究红戮机关兽的机关图纸,公孙正明坐在一旁旁观。
此番状况已经持续了数十日,公孙正明看着苏明御将一块打磨过的机械零件填补在缺口上, 从桌案前起身。
师尊, 要不要休息一下?公孙正明放下撑在下巴上的手, 抬眸对苏明御道。
他随手推了推桌案上凉了不知道多久的茶水,眼里是盈盈的笑意。
苏明御轻轻拍了拍他的左肩, 温声道:留给自己喝吧。
公孙正明眼里的笑意淡了下去,一言不发地看着苏明御走出了暗室。
夜半的凉风穿过大堂,似乎让人的疲惫一扫而空, 又短暂地清醒了过来。
苏明御走至窗边倒了杯茶,明亮的窗上倒映出身后将至的人影。
许长君步入堂内, 走到苏明御的身侧:怎么,终于舍得出来喘口气了?
苏明御笑了笑,像是刚睡醒般, 一脸的温良无害。
许长君难得看到苏明御这么纯净的笑容:闭关这些时日,好像人都有点变傻了。研究得差不多了吗?
只研究了三分之一。苏明御道。
只研究了三分之一许长君对于机关制造一窍不通,没有概念:算快还是算慢?
苏明御轻轻摇了摇头:我好像到了瓶颈期。
喔。许长君一知半解地应了声:公孙正明他这些天都在里头?
我坐了多久,他就陪我坐了多久,不眠不休。苏明御轻笑一声道:我倒挺倾佩他这副毅力的。
要不是五皇子在燕王手里, 你大可以将公孙正明扫地出门。许长君扼腕道。
苏明御从窗外收回视线, 神思变得清明起来:皇叔他早就想掌握实权,要不是当年兵变, 这江山早就是他的了。也轮不到我那堂弟。
可萧如镜狼子野心, 这江山不能落到他的手里。许长君一时义愤, 忘了所谓的尊称。
因此公孙正明不能不防。苏明御打开白玉桌前的墨砚, 淡淡道:我这些天在他面前进行的操作大多都是错误的。
可你方才明明说你已经研究了三分之一。许长君不解道。
我的确将机关图纸破解了三分之一, 通过这些天错误的演绎。苏明御直白道:只不过没把它表现出来,而是记在了脑海里。
这么复杂的机关图纸真的可以记在脑海里吗?许长君的脸上闪过微微的错愕。
苏明御研墨动笔,笔尖在雪白的宣纸上飞快地滑动着,许长君怔怔地看着他一笔一划极尽细致地将破解图勾勒了出来。
下一步,我暂时还没想明白。苏明御停笔道。
许长君接过那一小叠宣纸,不可思议地翻了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