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这人回家以后,到底是怎么个治疗的方法,现在看起来还不如在校医院住着的时候有精神。长袖的衣服能遮住手上那道痕迹,但是透过偏大的领口,能看到明显突出的锁骨。
虞知鸿那种好孩子,应对阿姨比顾铎得心应手,三言两语说到了道别。等顾铎反应过来,已经被他牵着胳膊领出了寝室楼,走到寝室区的小广场上了。
顾铎顿时一个激灵,避之不及地甩手躲开,窜出去半米。
对不起。虞知鸿站定,解释道,我不会对你做什么,别害怕我。
顾铎张嘴就是「我怕你什么」,说完想起那本记录册,估计虞知鸿是指人体实验,又往话里加了点雄赳赳气昂昂,道,你难不成还能把我剖了?就你现在这样,我反手都能把你摁住。
虞知鸿笑了笑,又走近过来,问:去上课么,我早餐买多了,一起吃吧。
顾铎看了眼只有两个包子的口袋,说:算了吧,我在路边牵条狗,狗都能一口一个吃干净。
顾铎觉着自己的话不客气而且他不客气得有理有据,谁让虞知鸿动不动就「不是一路人」?对待朋友有好酒,对待敌人就得拿。
可是虞知鸿好像半点都不觉得被冒犯,还问:那你想吃什么?
看上去一副要请客早餐的样子。
顾铎简直要烦死了,他不知道这人是不是比邢慨还缺心眼,怎么就能一脸无事发生的样子,好像大家还能勾肩搭背一起打打闹闹,还是不错的关系一样。
顾铎没那么大的心眼,自认是个小气鬼,很不想配合他的演出。
我吃什么和你没关系。顾小气鬼说,暂时没打算把你下锅当个菜,你自个儿哪凉快哪呆着去身上这二两肉还不够我下一顿火锅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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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鸭脖
我对你没什么不靠谱的想法。
在问题少年方面, 顾铎一向是全面发展的打架骂架逃课惹事,他样样俱到一个不落,而且不偏科, 样样都是专精。
可今天不知道怎么,明明他每一句话都在挤兑人, 虞知鸿却一听就笑,还好像有点开心。
虞知鸿道:你想吃火锅么, 有空我请你。
顾铎左思右想, 觉得真相只有一个, 就是这人恐怕叫心理医生搞坏了脑子,敬谢不敏:谢了,没空。
大概是给虞知鸿打上了「脑子不好」的tag,顾铎不自觉地宽容了很多。
毕竟之前他也是这样拉扯邢慨那傻狗儿子的。接下来的一路, 虞知鸿跟着他进食堂、坐在他对面吃早饭、又和他一起去的训练场,顾铎虽然不爱搭理这厮, 但也没赶人。
毕竟他脑子不好, 身边没个监护人,叫学校里的麻雀叨走了怎么办?
不过蓝毛他们不知道顾铎这番「乐于助人」的情怀,只当他们室友床头吵架床尾和,又成了和谐友爱的一家亲。顾铎连忙辟谣, 表示关爱老弱病残孕人人有责。
闻言,蓝毛在此时充分展现了他的争强好胜,坚决地用行动表示这世上肯定没有比他还没脑子的人,问道:啊?我信号不好没听清, 虞知鸿怀孕了?我靠劲爆啊!是咱们铎儿的?顾哥牛批啊瞪谁谁怀孕!
全队的其他正常人:
顾铎:
传说有个教派的神曾经讲过, 他的信徒只需要救赎那些有救的人就行, 实在没救的还是算了,没必要浪费时间。
顾铎深以为然,二话不说把蓝毛从队友序列拉进攻击范围,上下左右各开一门炮,让这二货领略了一下舰体描边的刺激。
蓝毛当即连大声喘气都不敢了,哭叽尿嚎地喊队长饶命,还说祝队长双喜临门喜提龙凤双胞胎。顾铎差点没一炮打歪,先把他送去投胎。
实战课结束时,老师着重点名批评了这一队内讧的,说战场上无论如何不能和队友真刀真枪地冲突,然后再次宣布了一件大事鉴于战争不只是冲锋陷阵,还有大后方的支援。
从即日起,隔壁机甲研究专业的也会加入模拟作战、增编入现有的小队,在课上战时提供技术支撑,课下协助实战学院的各位同学熟悉自己的实体机甲,适当加以改造。
老师这边才说完,顾铎就接到了邢慨哭天抢地的消息:我靠太不做人了,我们学院居然向你们看齐,也得周周去模拟战场我转专业是为什么啊,不就是图隔壁学院事情少,结果课一节都没少!
邢慨的感受很能代表他的同学,第二天,机甲研究专业的学生各个都垮起个批脸,脑门上挂着「不情不愿」四个大字出来列队。
实战学院的同学们则是另一番风貌大家犹如三天没吃饭的饿虎扑食,昨晚连夜打听了人家专业的排名情况,今天飞速窜过去挨个拉拢。
其实到了军部,实战学院培养的精英们也是这样四处抢人的。
尽管在外人看来,无上光荣的应该是那些能驾驶机甲冲向天空的作战员。但实际上来讲,对于作战员们来说,一个能默契配合的机甲维修师,才是他们的无价之宝。
在古地球时代,机甲这一名字就被小说之类的幻想作品率先提出,所指代的形象大多是人形钢铁巨人,在其心或脑部位有一驾驶舱,驾驶员就在那里操纵巨人,做到人力不能及的事情,譬如翱翔天际、冲破云层、宇宙跃迁等等。
尽管在武器研发的过程中,这一幻想形象被加以不少修改为了便于在地面上点火起飞,机甲的尺寸并没那么威风凛凛,只有一间小两层公寓的大小;其外形也没那么神似人类,通体多用流线型设计,几条机械臂平常都是收起的状态;在宇宙里也不能举起金属巨剑互相砍削,搭载的武器全是远程攻击类可还是不得不说,只需要看上一眼,这样凝结了人类智慧的现代工艺武器,就能唤起无数热血沸腾。
而那些应激情而来的学生成长为作战员后,必须要面对的问题就是:如何与自己的机甲达成默契,以发挥最大的战斗力,将人类的极限突破再突破。
鉴于每个人都存在个体差异,量产的机甲必满足不了任何一个人,只能按大众指标生产,然后开始漫长的磨合。
在磨合途中,机甲维修师的作用是不可或缺的。他们通过提取检测到的数据,加上自身对驾驶员的了解,综合分析后,不断为每一个驾驶员量身定制地调整出最佳方案。
这样的职业要求,无疑提高了机甲维修师的入行门槛,要求着他们不仅要有着扎实的机甲理论知识,还得具有强悍的数据分析能力,以及足够的心理学和医学理论来对人进行有效的认识。可以说,在航大建校以来,历年招生最多的军事类专业就是机甲研究,但是培养出的成功机甲维修师,还不到作战员的一半多。
这专业毕业的学生,一部分受天赋限制根本达不到机甲维修师的从业准入门槛,一部分干脆投身于机甲研究据说他们还有句话,叫「宁可在实验室里秃,也不去给作战员当狗」。剩下那些为数不多顺利上岗的,也有不少在漫长的、和一群作战员的反复拉锯的职业生涯中,不堪忍受工作压力愤而离职。
在校学生到底没经历过军部的僧多肉少,热情归热情,却还不知道隔壁专业的可贵;尽管冲得快,但还敢挑挑拣拣。
所以顾铎他们不慌不忙,延续了一贯的救助型原则,朝着因为刚刚转专业而无人问津的邢慨伸出橄榄枝。顺带买一赠一,还领取到了和室友抱团的李成双。
邢慨开始还显得有些不安,怕自己拖累顾铎他们。顾铎则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无畏无惧,表示如果离了维修师就什么成绩都打不出来,这战场还要我干什么用,干脆扔个程序开机甲算了。
邢慨简直感激涕零,说顾哥实在仗义,并且发起了倡议,说大家以后别叫「铎儿」,应该改口叫「铎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