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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物还是和昨天的材料一样,使用白水煮的鸡胸肉,里面还放了一些剁碎的胡萝卜,白菜和土豆泥。
为了让「裴昭」吃得更开心,沈渡特意去早市买了几条小鱼,蒸好以后又细心地把鱼翅剔出来,然后将软嫩的鱼肉搅在食物里。
沈渡端起碗凑到鼻子下仔细的闻了闻,好像除了腥一点以外,没什么不同啊?猫不是都喜欢吃腥的吗?
将碗放回地面推到「裴昭」面前,沈渡哄劝道:尝尝?好吃的!
裴昭摇着头连连后退,恨不能把鼻子堵住,干脆不要呼吸。
怎么这么大反应?你该不会是揣崽了吧?沈渡勾起嘴角,脸上憋不住的笑意压弯了眼角。
莫非..你是个小女孩?
嗷!
突然被沈渡调侃,裴昭气冲冲地抖了抖身上的毛,然后忍着恶心,龇牙咧嘴地回过头瞪了沈渡一眼。
裴昭不是不喜欢吃腥的,而是小时候吃完海鲜就会过敏,身上起很多一粒粒的小疙瘩,痒得难受。
虽然长大后这种过敏症状消失了,但是也养成了他不怎么吃海鲜的习惯。
皱着眉头朝碗里望了一眼,裴昭迈爪子的动作有些犹豫。
正准备后退离开,裴昭瞥见沈渡一脸坏笑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心一横,闭着眼睛就朝碗里咬了一口。
鱼肉被分割成方便食用的小块,还被精心地剔除了鱼刺,入口后口感嫩滑,味道鲜美,倒也没有那么难吃。
裴昭砸吧砸吧嘴,又低头在碗里叼了一块。
见到裴昭乖乖吃饭,沈渡欣慰地说道:好好吃饭才能快高长大,别学得跟裴昭似的。
裴昭只当嘴里的鱼肉是沈渡,狠狠的在嘴里咀嚼。
喂饱小祖宗的肚子,沈渡回到工作间继续手上未完成的工作,裴昭则是顶着圆滚滚的小肚皮,跳到沙发背上摇着尾巴晒太阳。
随着太阳偏移的方向,裴昭睡觉的地点也跟着不停地挪位置,渴了饿了就去挠铲屎官的门,吃饱了继续找个地方窝着睡觉。
照目前来看,做猫的日子过得比做人要舒服多了。
临近傍晚,裴昭越来越圆的肚皮终于发出一声抗议的长鸣。
咕叽
糟糕,不好!
裴昭一个鲤鱼打挺从冰箱上翻身跳下来,急匆匆地朝厕所跑。
走到卫生间门口,裴昭见到比自己还高出一大截的马桶,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现在的身份是一只猫。
裴昭急吼吼地离开厕所,跑回客厅的时候还顺带朝工作间望了一眼,见到沈渡闷在里面没有出来的意思,这才放心地跑到阳台,跳进沈渡给他准备的猫砂盆里。
抻出脖子确认沈渡在工作间里没有出来,裴昭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用爪子扒拉两下猫砂,摆好姿势开始用力。
呃嗯
裴昭的脸挤成一团,全身都跟着在用力。
肚子里的废料全部被排除体外,裴昭觉得整只猫的身子都跟着变轻了不少,舒服地吁了一口气。
第一次在阳台上干这种事,即使他现在是一只猫,也会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小心地用猫砂将废料埋好,裴昭一身轻松地跳出猫砂盆。
余光瞥见阳台玻璃门后的一双长腿,裴昭的头皮窜过一层电流。
抬起头往上一看,果然是沈渡双臂环抱在胸前,笑眯眯地看着他。
沈渡探头朝猫砂盆瞄了一眼,惊讶道:呦呵,拉这么多?
裴昭不好意思地埋下头。
我还以为你是属貔貅的呢。
..
作者有话说:
我太难了..
第17章 吸猫一大口,活到九十九
做猫的日子虽然过得舒适,但是总这样下去也不行,裴昭总不能当一辈子的猫,还是要想法子变回人才对。
这两天沈渡的礼服赶制到最后阶段,有几个细节需要拿到工厂去做,所以三天两头地往工厂跑。
沈渡每次出门前,都会将准备好的食物放在碗里,叮嘱「裴昭」乖乖在家,倒也没出过什么岔子。
今天沈渡难得有空休息,躺在床上一觉睡到十一点,还没有清醒的意思。
抬头盯着沈渡挂在眼下的黑眼圈,裴昭轻手轻脚地从沈渡怀里钻出来。沈渡皱着眉不知道嘟囔了一句什么,翻了个身抱着枕头又睡了过去。
这几天裴昭夜里醒来,总能瞧见工作间的门缝下,露出一条白色的光线。
每当这个时候,他就走到工作间门口轻轻挠门,若是沈渡不给他开门,他就在门口趴下,伴着缝纫机嗡嗡运作的声音,再次进入梦乡。
等沈渡忙完工作时,就会把他一起抱回卧室去睡。
那天从酒吧离开之后的事情他记不太清了,按照他目前仅有的线索来看,沈渡应该是把他带到了卧室休息。
裴昭第一次在这张床上睡觉的时候,从一个人变成了一只猫。
这次,他都不记得自己和沈渡在这张床上睡过几次了,别说变回人,他身上连一根毛都没掉过。
心里的失望一直蔓延到四肢,裴昭也没什么心情继续睡下去,干脆跳下床离开卧室。
沈渡的家一向打理得很干净,晌午的阳光灌进客厅,照得整间屋子暖洋洋的。
在客厅闲逛一圈,裴昭发现沈渡工作间的房门竟然没有关严。
因为沈渡担心他乱跑被机器伤到,所以从不肯让他进入工作间。
工作间裴昭只进入过一次,去得比较匆忙,都没能好好打量一番,今天难得遇到一个机会,他肯定要进去参观参观。
裴昭安静地站在卧室门口等待了几分钟,确认里面没有什么异常的响动后,大摇大摆地从工作间的门缝里钻了进去。
上次来的时候逗留的时间比较短,这次仔细打量才发现,沈渡工作间里的一面墙上,竟然钉着一排木架,木架上摆着一个个小人偶大小的模特,身上穿的衣服一个比一个精致。
而且这些衣服看起来特别眼熟,裴昭皱着眉思考了很久,才猛然回忆起,这些衣服好像都是大学时期的作业。
裴昭之所以觉得眼熟,是因为其中的几件衣服,特别像是出自他的手笔..
为了确认那些衣服是自己大学时期的作业,裴昭纵身一跃跳到桌子上,再踩着桌子一层一层爬上木架,凑近了仔细观察,果然见到衣领下,歪歪扭扭的绣着几个字:非衣日召。
裴昭:..
相比自己粗糙的手工,另外的几件作品就显得要精致许多,衣领下的「沈渡」二字,竟然还绣成了规规矩矩的正楷。
他和沈渡从高中起就是同学,大学虽然考到同一所学校,但因为宁知的事情,两个人闹得并不是很愉快。
裴昭的记忆里,大学期间没怎么和沈渡来往,也不知道这家伙从哪把他的黑历史给搞出来了。
能拿到他黑历史,又和沈渡有来往的人,裴昭只能想起来一个丁子深,等日后有机会,他一定要抓着那个死叛徒好好审讯一番。
沈渡将模型保存得非常完整,每一款模型上都用圆柱形的玻璃防尘罩遮住。
而且防尘罩上连一点灰尘的痕迹也看不到,想来应该是每天都有打理。
从玻璃罩与墙壁间狭小的空隙钻过去,裴昭发现木架的一端竟然还摆着一个原木色的木质相框。
照片上的男生穿着高中时期的校服,黑色的书包随意地搭在一侧的肩膀上,侧着头不知道在和旁边的人低声说着什么。
裴昭远远望过去,只能瞧见一段白皙的颈项,瞧着像沈渡,又好像不太像。因为拍照的人在「沈渡」的斜后方,所以看起来并不是很清晰。
裴昭伸出爪子想要将相框往后扒一扒,想要看得更清楚一些,谁知道小爪子刚搭在相框上,相框后的支架就跟脱了线的风筝似的,一碰就咻地飞了出去。
脱离了支架的支撑,相框前后摇晃了几步,向前栽去。
裴昭:!!
眼见着相框要从高处落下,裴昭心里着急想要伸手去接,一时间忘了自己缩在玻璃罩和墙壁的空隙里,相框没捞着,还把模型一同挤了下去。
玻璃罩落地,一声玻璃破碎的声音,吓得裴昭缩着爪子想要逃跑。
木架上一整排模型,随着裴昭矫健的身姿,一个接一个地跌落到地面。
裴昭蹲在空荡荡的木架上,看着地上的一片狼藉,心如死灰地眨了眨眼。
希望沈渡今天能拥有一个好心情。
..
工作间传来的巨响,将沈渡从睡梦中惊醒,慌乱之中连拖鞋都没来得及穿,光着脚就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