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手里的手机,史尧在静音和不静音之间犹豫,他实在是不想接道老班的电话,暴风雨可以推迟一些就推迟一些,可是如果静音,他可能就会错过赚钱的单子,毕竟走单专门的联系电话是卡二。
回到家后,他给自己手上的伤口拍了个照片,怎么显得伤口深,伤口严重怎么拍,随后也没敢打电话,直接发了条消息过去,算是亡羊补个牢。
老班没有回他,史尧也自欺欺人的将手机丢在沙发的靠垫下,翻出之前接的一单做手工包包的单,认命的为赚钱努力着。
第二天一早,为了表现出自己的乖巧,史尧特地起了个大早,也专门好好的把自己的手包扎成了大粽子.....
早!史尧笑着跟黎安打招呼,看着他的座位道:快回来,你坐别人的位置干嘛?
史尧语气轻松的往自己的位置走去,却发现蒋士杰的座位上也做的是另一个同学。
史尧转头看向表情奇怪的黎安:蒋士杰人呢?
史尧同学。
你爸爸在这儿。
两道声音不约而同的响起,史尧一怔回头看去。
一个留着短头发带着厚黑框眼镜的女孩子对上史尧直白疑惑的眼神不自在的扶了扶眼镜,说到:这是我的位置。
嗯?史尧不解的扬了扬眉,什么意思?
蒋士杰拍了拍史尧的肩,眼神复杂,欲言又止,最终只叹了口气就往教室前排走去。
史尧这下正儿八经的将目光放在桌子上,这才发现了不对,这确实不是他的座位,于是歉意的朝女生笑了笑,拿着自己空空的书包起身。
他凑近黎安,皱着眉问:怎么回事?
尧哥,昨天我们换位置了。
嗯哼?史尧心说你这不是废话,但是懒得去追究具体情况,只想知道现在是怎么回事。
老班说有些同学不要祸害其他同学。
史尧闻言眉心一跳:所以,我现在坐哪儿?
他本能的不想听老班指桑骂槐的那些话,而要黎安说,他又绝对是一板一眼的复述。
黎安指着靠窗的最后一排。
史尧顺着他指尖看去,正好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在位置上上的师安对上眼神。
老班说:\缺一排位置看起来顺眼一点。\
第9章 我很厉害
一开始史尧还不是很能理解老班那句缺一排位置顺眼一点是什么意思。
直到他走完单回来看见最后一排整齐空着的两个位置的时候才切实理解老班的深意。
关键两张桌子上也没有摆书和水杯这种有人在学习的痕迹存在,所以更像是两张空桌子,偶尔桌上摆的两本书都像是旁边的同学自己桌上放不了了,所以临时征用的结果。
史尧的右手确实伤得比较重,后面接的那单写试卷的卷子他都是拜托蒋士杰写的大题,当然佣金也被他吃走了一半。
一中是市重点,不过为什么史尧和师安可以这么为所欲为,前者是因为成绩后者是因为有背景,不过最重要的还是这所学校长久以来的教学理念。
不像一般的高中,学校和老师重点抓学生的成绩,也只抓学生的学习,一中更像是学校与社会的过渡地区。
它也重视学生的学习不然也不会因为南高的刺激而硬要史尧参加竞赛争光了,但是它日常的规则更加露骨与现实,这里的老师不会带有什么区别对待的观念,但是学校的机制是这样,在一中成绩好,家世好,长得好,总之只要你有自己的优势并能维持你的优势那么你就可以在一般规则上放松。
这也是社会的规则,公平都是相对的,如果没有先天的家世和长相,那么你还可以用成绩来弥补。
看似包容性很强的潜规则其实也很残酷,一但你失势了虽然不会夸张到万劫不复却也会有相应的伤害,就像向璟的发病。在这样的环境下强的只会更强,而过于差的会被直接劝退,一中下面还有个子高中可以接纳。
国际班和火箭班的界限区分其实只在成绩,成绩好,家里有钱供出国那就可以在国际班,本可以出国但是不出,你也可以选择呆在火箭班,只要你考过了火箭班排名最后的那一位,你就可以挤掉他自己上去。
而火箭班的也可以选择去国际班,如果人数过多国际班就会分一二班,将成绩好坏的区分掉,总归都是家里有钱的。
底下平行班的学生只有一个出处,就是凭成绩挤掉火箭班的人然后自己上来。
向家的势力在本市其实算不错的了,所以向璟虽然成绩不好但是在学校却还算如鱼得水,没有金刚钻想揽还是可以揽瓷器活,就像上次抢了史尧竞赛名额的那次。
这次向璟的确诊躁郁症却是彻底将他打出了社会定义的正常人中,本来与他交好,受过他照顾的人也开始纷纷倒戈。
史尧参加奥数竞赛的事情早就在上次手手上旷课回来的时候主动找老班敲定了,看着已经不知道是第几个过来有意无意捧自己,拉踩向璟参加竞赛不自量力的人,他在心里叹了口气,面上笑着拿自己要准备考试做挡板。
本来靠着座椅双手环胸闭目养神的师安睁开眼睛看着刚刚转过来想问史尧问题的人。
那个同学一怔,顿了两秒自觉的收回了自己的本子。
史尧见了也没有挽留,一个上午他也确实被烦到了。
谢谢。史尧朝师安含笑说道。
师安点了点头,随即又开始闭目养神。
师安坐在里边,有时吹在窗外树叶上的风会淘气的蹿进来抚摸他的脸颊,顺带乱了他的头发。
史尧一侧头就看见的是他这份好像被揉。拧的样子,配上他清冷的五官,总有些禁欲的美感。
之前师安旷课之频繁让史尧都甘拜下风,今天一个上午他都呆在教室里,也是史尧没有预料的。
难道是因为明天要考试?可是史尧好歹都背了背古诗,他却是扎扎实实的闭目养神了一个上午。
史尧不自觉地将目光放在桌上,猜想如果他没有洁癖的话估计就直接趴在桌上睡了吧。
师安自然留意到了史尧的目光,但是他没有管,或者说,他没有精力去管。
这几天温度骤降,他的身体精准的接受到了信号开始罢工了起来,医疗团已经在家里呆着,做好了随时抢救的准备。
是的,抢救。
他每天晚上睡觉房门都不能关,但凡关上了管家爷爷就会隔着门絮絮叨叨的说上一通,然后拿出别墅的钥匙圈,把他的房门打开。
在对待他的身体的事情上师安是没有太大的自主权的,主家能答应他回国,答应他一个人住在这里,是大让步,但要求就是他在治疗上不能耍性子。
看着他们严肃的说着耍性子时,师安甚至有一瞬间的想笑,什么是耍性子?
要自己的独处空间是耍性子,还是不愿意做无谓的治疗是耍性子?
他的体弱是打娘胎里就带着的,根治很难,只能每每相应的治个本。
妈妈本来说要来陪他,然后住了一天就飞去参加巡回表演了。
那个房子其实不大,对比他之前在国外和本家住的地方,甚至可以说算小,但是每次家里都是住的满满当当的,除了他就是私人医疗团队和佣人。
在有可能生病的时候就被变相的关在家里,这种感觉很窒息。
师安用沉默的抗议换得来学校的机会,其实他只是想逃离那个建筑,而这所学校是在这座城市唯一他还算熟悉,可以去的地方。
即便如此,他也知道医生已经在校医院准备好了,而唐老师时不时的在窗外的巡逻的目的就是看自己有没有异常。
刚刚一直有人找史尧说话,发出的声音其实也只是正常音量,可师安却觉得自己是在用大脑聆听,嗡嗡作响的声音缠绕着他的神经,把脑子里搞得一团乱麻。
疼痛如约而至,但是他却有些享受,比起切实的痛感,他更讨厌被打针而失去知觉的对身体感知的被迫放手。
可是对方好像有些不耐烦了,那为什么不直接拒绝?
师安的行动先于自己昏胀的意识,睁开眼睛盯着下一个要开麦的人,将人劝退后,又闭起了眼睛。
你...史尧放轻了声音,生怕师安真的在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