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米老头看见不敲门闯进来的夏暑,脸色更不好了。
米老头:你来干什么?
夏暑以为他要罚薄冬,语气比之前客气了那么一点点:你又要干什么?
米老头打量着他:怎么?上周也有你的份?
薄冬听了忙说:没有他。
米老头回头看了他一眼:你还好意思说。
夏暑把话接过去:是那些人经常找薄冬麻烦,薄冬才还手的。
听到夏暑为自己说话,薄冬微微一愣,下意识朝他望去。
两人同时抬起眼来,视线不小心撞在一起。
那些人?米老头看向他:你也知道?
夏暑点头:知道啊,他们在论坛上瞎说,老师你不知道吗?
米老头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论坛上?
看样子确实不知道。
反正是他们先招惹的。夏暑继续说:我们只不过是自我防卫,如果连这都有错的话,那你就罚吧,我没话说。
米老头反问:罚什么罚?
这下换成夏暑一愣:你不是要罚
我说不过你们。米老头按了按眉心:论坛的事我会去了解一下,以后有什么事先第一时间告诉老师,给老师一个帮助你们的机会,而不是用你们的方式去解决,你们现在最重要的是好好复习,明不明白?
说着,问薄冬:知道离高考还有多少天吗?
薄冬:三十六天。
知道就好。米老头挥手:都回教室去吧。
出了办公室后,夏暑的脑袋瓜还是懵懵的。
当时听说薄冬被米老头叫走,他就直接找了过来,结果米老头并不是要罚他?那他来这里干什么?
薄冬走在他的旁边,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正要开口说谢谢,身后的门忽然刷地被打开。
等他们走了米老头都还不忘提醒:今天大扫除,别忘了!
回到教室,里面只剩下卫生小组的几个同学,夏暑和薄冬主动去提水,打扫完卫生,同一层楼的人差不多走光了。
夏暑去卫生间洗手,薄冬跟在他身后,冷不丁说了句:谢谢。
夏暑:谢什么?
薄冬:谢你帮我擦药。
夏暑:还有呢?
薄冬:谢你帮我买饭。
夏暑:记得转账就行。
薄冬:谢你帮我说话。
我那是夏暑忽然别扭起来:不想你牵连到我。
薄冬轻轻地哦了一声,那语气,就像突然蔫掉了似的,让夏暑想不察觉都难。
这是在失落?
因为他说的话?
不知道为什么,夏暑莫名不想看到他这副样子,趁他不注意,把水洒向他。薄冬下意识抬手挡了一下,反应过来后,开始对夏暑进行反击。
两人就这么玩了起来。
夕阳下,水珠折射着耀眼的光,年轻的身影你追我赶,笑声低低回荡在这片狭窄的空间里。
不一会儿,衣服便湿了大半。
他们走出卫生间,教室里的同学已经走了,一路上都没见到半条人影。
是夏暑最开始玩水的,他不好意思去怪薄冬,只问:现在怎么办?
总不可能就这样湿着衣服去坐车吧?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掉进了水坑里,跟只落汤鸡一样,实在有损形象。
薄冬: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去我家吧?我家有烘干机。
他试探着,小心地说,想着夏暑如果拒绝,他再想别的办法,结果没想到夏暑会问他。
你一个人住对吧?
嗯。
行,那就走吧。
这是夏暑第一次来薄冬的住处,准确来说,是第二次,之前在书里他来过一次,但他对这个小区并不熟悉,再一次去也是全程跟在薄冬的后面。
坐电梯,到家门口,薄冬走在前面开门,顺手开了灯。
夏暑这才看清楚这套房子的全貌,进去是玄关,往里走是客厅和阳台,两室一厅,一间书房一间卧室,另外有独立的卫生间和厨房。
薄冬给他找了双拖鞋。
夏暑一边换鞋一边说:这里一直都是你一个人住吗?
薄冬:是,我妈偶尔会来看看,我爸
可以看出来,薄冬并不想提他。
薄冬:我去找身干的衣服,你先等我一下。
好。
夏暑不想把他的沙发弄脏了,于是站在客厅里等他。
薄冬进了卧室,打开衣柜,找出一套没有穿过的衣服,拿在手里,又顿住,打开另一边的衣柜,重新挑了一套。
走出去,夏暑依然在原地等着,湿掉的衬衫紧贴着身体,他没忍住,打了个小小的喷嚏。
薄冬顿时有些后悔了,不该让夏暑在客厅等这么久的,他连忙把衣服递过去:先换下来洗个澡吧,这套衣服我只穿过一次,没关系吧?
没事,这有什么。夏暑问:那你呢?
薄冬别过头,从他身上移开目光:你洗完我再去。
夏暑点头:那我洗快点。
说着,他把包放在外面,拿着薄冬的衣服进卫生间去了。
等他进去之后,薄冬缓缓松了口气,去厨房,打开冰箱,拿出一瓶冰镇过的饮料,找了个玻璃杯,洗干净,倒在里面,再加点冰块,然后端起杯子一口气喝了大半。
饶是如此,心里仍有一团火,怎么也消不下去。
没过一会儿,夏暑从里面出来了,身上带着热腾腾的水汽。
他出来就说:你的衣服好像大了点。
薄冬瞥见他衣摆下的两条长腿,移过眼,刚才的冰水全白喝了。
我去给你找吹风机。
夏暑还在那儿嘀咕:明明不比我高多少,怎么会大这么多。
然后接过吹风机:你快去洗吧,小心感冒了。
说完又问:对了,洗衣机在阳台吗?
薄冬说:你先坐着休息吧,等会儿我出来洗。
夏暑以为他是想把衣服洗在一起,点点头:行。
进去之前,薄冬指了指饭厅:我刚点了外卖,在桌上,你先吃吧。
夏暑:哦。
想了想,还是等薄冬出来一起吃好了,可等他吹完头发,薄冬还在卫生间里,里边传来刷刷水声。
夏暑敲了敲门。
薄冬关掉水,问:什么事?
夏暑:你要出来了吗,我等你一起吃。
薄冬:你吃吧,我还有会儿。
夏暑想着等下还要坐车回去,于是说:行,那我先吃了啊。
薄冬:嗯。
夏暑打开其中一份外卖,一边吃着一边去给夏妈发消息,说今天大扫除走得晚,现在正在薄冬家里,让他们不用等他回去吃饭。
吃完,他收拾好外卖盒子,扔进垃圾桶,又拿抹布擦了一下饭桌。
都这么久了,薄冬还没出来,夏暑开始忍不住想,该不会出什么事吧?
他之前看过一些新闻,说洗澡的时候里面太封闭,导致缺氧晕倒什么的。
想到这个,夏暑再去敲了敲门,这一次,卫生间的水声没有停。
夏暑问:我已经吃过了,你要出来了吗,要不我还是先把衣服洗了吧。
里面沉默了片刻,薄冬才开口:等一会儿,你先坐一会儿。
夏暑应了一声好,却总觉得薄冬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奇怪。
他没多想,回到客厅的沙发上坐着,本想着要不然先走了,可又觉得不和薄冬当面说一声不太好,毕竟他身上还穿着薄冬的衣服。
这一坐不知怎么打起了瞌睡。
薄冬出来时,夏暑已经窝在沙发上睡着了,明明刚才在里面消耗了不少力气,可一看见夏暑,心底的火仿佛又窜了出来。
他冷静了一下,找了条空调被盖在夏暑的身上,沙发上的人微闭着眼睛,穿着不合身的体恤,吹过的头发有些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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