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他能说的,他能做的,都已经努力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就是听天由命,也不是他能管了。
眼看着白子琰的身影消失在了秘境的出口,夜荒才收敛了脸上的笑容,抬手狠狠地搓了下脸。
深呼吸了两下,他伸出手指,按住了自己丹田的位置。
小兔子的灵根毁了,那想不被人怀疑,他的灵根也必须被毁了才行。
回去门派再毁的话,魔气外露可能会被人察觉。
既然如此。
夜荒猛的运气,一道魔气狠狠地打进了自己体内。原本完整的灵根被他这一击,直接冲撞的断裂开来。剧痛让眼前一阵阵的发黑,夜荒死死的咬着牙,鲜血就顺着嘴角滴落。
在意识消失前的最后一秒,夜荒感觉,自己好像又回到了当初。
初入师门,白子琰帮他治疗灵根。
那时候他服了药,运气调息的时候还是会浑身疼痛。白子琰就守在他身边,一边安慰着他,一边用灵气润养,减缓他的疼痛。
治疗持续了多长时间,白子琰就这么做了多久。
夜荒长吁了一口气。
如果可以重新感受一次,那这自断灵根,也是值了。
第40章 师父您可算回来了,夜荒快死了
白子琰如何也没有想到,在他回到门派的时候,迎接他的并不是家里小白兔夜荒的笑脸,而是陈明斐急切到不可抑制的慌乱。
师尊!您可算是回来了,大事不好啊,小师弟他快要不行了!
陈明斐看着白子琰,就像是看到了自己的救星。眼泪直接崩出了眼眶,他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连滚带爬的跑到了白子琰身边,他抽噎着说:我已经很努力了,也叫医师过来看了。可是大家都束手无策,陈爷爷还说,如果小师弟挺不过今天晚上,他可能就
陈明斐红着眼眶,后面的话是如何都说不出口了。
白子琰呆滞了片刻,也明白了他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口中的陈爷爷,是门派上下资历最老的医师,名叫陈卜丰。
至少在他们这个门派来说,陈卜丰和死神没什么太大的区别。因为他说救不了的人,就没有人能救。所以被他宣告了死亡时间,那基本十有八九,都不会再有活路了。
可陈明斐的小师弟
白子琰攥紧拳头。
那是他的小白兔,怎么可能让他这么死掉。
一把抓住自家大徒弟的衣领,白子琰疯了似的朝着门派里面窜了出去。陈明斐理解他的情绪,毕竟小师弟之前给他说过,他和师尊是那种关系。那小师弟出了情况,师尊着急,确实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陈明斐在脑海中快速给自己解释了一下,然后开口指路:师尊,小师弟他一直都在我的院子里,现在陈爷爷也跟他在一起,您别走错了。
白子琰应了一声,速度比之前又快了一倍。
将近千米远的距离,只是弹指之间,他就跨越到了位置。
秘境中经历的时间不短,可外面似乎是没有过太长的时间。陈明斐院子里的桃花还将谢未谢,被风吹着,卷起了无数绯红。
白子琰来不及去欣赏这美景,只凭本能朝着有灵力波动的房间冲了进去。好在他并没有猜错位置,推开大门,就看到了病床上躺着的夜荒。
陈卜丰坐在床边,听到动静就回头来看。
见来人除了陈明斐外还有白子琰,他也惊讶了一下。随即简单的行了个礼,陈卜丰说:掌门,您可算回来了。您这徒弟也是命大,他能撑到现在,是真的不容易了。
一路的过分提速,让白子琰憋的满脸通红。看到病床上脸色惨白的夜荒的瞬间,白子琰眼眶立刻就红了。
开口声音都是颤抖,白子琰说:陈老,您跟我说说,我这徒弟到底是怎么回事?是因为毒吗?我离开之前,他确实是服用过毒药,会不会是因为
不是,和毒药没什么关系,陈卜丰摆了摆手。想了想,他说:不过你这么一说,或许也有些关系。应该就是被毒药刺激着了,才让他体内原本就有的病根发作了。
原本就有的病根?
白子琰满脸茫然,他完全不记得夜荒还有什么病根之说啊
看到他的这个模样,陈卜丰也猜到了他不懂太多。所以叹了口气,老头子继续解释道:你徒弟体内的灵根是断的,这件事你应该是知道的吧?
白子琰点头,他当然知道。
陈卜丰又问:可这灵根不是天然这样,是被人毁了之后才变成这样的,你知道吗?
这一次的问题把白子琰给问住了,他是真的不知道了。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他都只想着要帮忙治疗。至于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没有主动问过,夜荒也从来没有对他说过。
所以他捧在手心里都舍不得的徒弟,原来是被什么人弄成这样的吗!?
怒气翻滚,白子琰现在只想把那个罪魁祸首抓出来千刀万剐。
可眼下的当务之急和复仇没有任何关系,保住自家徒弟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深吸一口气,白子琰再一次问道:陈老,您确定他现在所有的问题,都是灵根引起的吗?
是啊,但是你可别小瞧这个。陈卜丰摇了摇头,他说:灵根对于修真者来说,就相当于是我们的另一个心脉了。他现在是心脉上的旧疾复发,我根本没有办法帮他治愈。他现在的感觉,就像是万蚁噬心一样,能感觉到的只有无尽的痛苦和绝望。若是他自己扛过去了,那算他福大命大。可若是扛不过去的话
我知道。白子琰抿唇,脸上的表情是难得的严肃,他说:可也就是说,如果我能帮他把灵根修复,他就不需要再承受这些痛苦,可以完全恢复过来了,是吗?
陈卜丰点头:是这个道理没错,毕竟解决了根源方面的问题,才是治标治本。但是掌门,这件事老夫不得不提醒你一声,是你不懂这方面的事情,有些太异想天开了。灵根作为修真者的基源,一旦出了问题,绝对不是简简单单就能恢复的。先不说是恢复的方法,就连能重塑灵根的材料,也几乎是闻所未闻。这怎么可能做得到呢?
白子琰听到他这么一说,总算是露出了一个放心的微笑。迎着陈卜丰疑惑地目光,他轻笑着说:应该是我和这孩子确实有缘吧,这次进入秘境,还真的找到了一些东西,可以解决他现在的问题。只不过不是用药,是用蛊。教给我的前辈说可以做到,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我想问问,如果这孩子也同意的话,那我就帮他试试。
这个回答实在是太过出人意料,陈卜丰立刻就瞪大了眼睛。喃喃的重复了一遍白子琰的话,他还是有些不可置信:用蛊?您确定那些虫子能解决这件事情?
不确定,但是这是个机会,不是吗?白子琰叹了口气:陈老,麻烦您带着明斐先离开吧,我跟这孩子好好的商量一下,如果他也同意的话,我不想放过这个机会。
陈卜丰学的一直都是正统的中原医术,对苗疆蛊术虽说是有所耳闻,但是也一直没有什么太大的兴趣。
所以就算是能让灵根恢复的法术,他也没觉得真的能够实现。现在白子琰这么说了,老爷子就收拾了自己的东西,拍了拍陈明斐的肩膀,示意这个傻大个跟他一同离开。
两人出门之后,关上了房门。
砰的一声轻响过后,白子琰也在病床边坐了下来。伸手过去抓住了夜荒垂放在身侧的手,对方的手指冰凉到了极致,掌心全都是断不了的冷汗。
白子琰知道,这是痛到了极致时,正常的生理反应。
他一点儿也不嫌弃夜荒手上的汗水,反而是伸手过去,用自己的袖子帮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看着对方紧皱在一起的眉毛,白子琰轻叹了声说:对不起,是我回来的有些晚了。还有你身上发生的那些事情,等你恢复过来后,能跟我好好的说说吗?
夜荒双眼紧闭,白子琰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自己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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