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民伤财,穷兵黩武。
这位年轻的帝王在登位没过几载后就带着暴君的骂名死在了自己的臣民手中。
一开始穿书的时候,盛卿也认为魏凛就是书中描写的那个暴君,但相处久了,盛卿发现魏凛并不是书中描写的那样
是一个彻头彻底的被仇恨侵蚀的暗黑系男主。
换言之,还有救。
如果他留在魏凛身边能避免原书中后面的一切悲剧,他这算不算是积了大德。
盛卿莫名地有了一种自己能拯救世界的自豪感。
于是,盛卿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握住了魏凛的手,特地想了好久,才编出来句文绉绉的词,郑重道:我心如松柏,终身不负君。
看着盛卿同样认真的神色,魏凛知道这回卿卿不是在骗他。
卿卿答应永远留在他身边了。
有了这个认知后,魏凛不禁露出喜色,一把将人抱住,头则是像开心的大狗狗在盛卿身上胡乱蹭了几下。
行了,侍中大人我要看卷宗了,还请陛下不要打扰。
盛卿将魏凛的脑袋从怀中薅了出来,摆出了主人家的姿态,那神情写满了主人要工作了,一边玩去。
魏凛早就习惯了盛卿的没大没小,而且他心中也欢喜盛卿这种与他之间没有距离的相处模式。
那侍中大人可要好好看,不然可就赶不上和朕出宫了。
听到魏凛这话,盛卿眼神一亮。
小暴君这意思是要带他出宫?
看着盛卿眼神亮晶晶地盯着自己,魏凛笑道:侍中大人还不赶紧看卷宗。
好好好。
有了出宫作为诱惑,盛卿立即打起精神,埋头苦干起来。
事实上,魏凛给盛卿的任务也不算多,整个科举的前期工作魏凛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现在就差过些日子开考了。
盛卿的工作不过就是把各地呈上来的报名卷宗审查一遍,再顺便替魏凛物色几个学识见解好的先记着。
盛卿这里在看卷宗,魏凛那边也没闲着。
自从把盛卿封为侍中后,魏凛就在他的桌案旁给盛卿也加了桌案,方便两个人就算办公也能在一起。
此刻,魏凛手持朱笔批阅着奏章,一抬头就能看到一旁专心审阅卷宗的盛卿。
两人就这样,虽然互相没有说一句话,但氛围却异常和谐地度过了一个下午。
累死我了,终于看完了。
盛卿这边埋头干了半天,可算把那叠厚厚的卷宗都审阅了一遍。
盛卿身体没骨头似的瘫在那张大椅上,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脖颈。
然后立即邀功似的,将自己经过审阅,辛苦整理分类好的卷宗全部抱到了魏凛面前。
陛下,我弄好了。
而魏凛这边也正好批阅完了今日最后一本奏折。
见盛卿抱着一堆沉重的卷宗,魏凛立即伸手将卷宗都接过。
陛下,这几个人,我觉得他们很不错。
还有这几个也很好。
盛卿开始给魏凛细细地讲着自己选出来这些人哪方面好。
这些报名的卷宗,就如同一份份简历,盛卿一一看过后发现,除去一半在那里写文章拍皇帝马屁的,剩下的大部分都在卷宗上作了自荐诗。
盛卿不明白这是不是这个世界的传统,但这里面有好多的诗都重了,给盛卿的感觉就像是这些人在哪里买了一样的模板,最后再往里硬套似的。
而他挑出来那几个,都是一定程度上表达了对国家形势的分析。
魏凛拿起盛卿挑出来的卷宗,与其他的对比一番,确实盛卿挑出来的要优秀很多。
辛苦侍中大人了。
魏凛看着盛卿道。
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宫?
盛卿可一直惦记着出宫的事呢,这会听魏凛这么一说,感觉像是对他的工作很满意,于是盛卿立即开始讨奖赏。
见盛卿期待的模样,魏凛不想扫了盛卿的兴,道:现在。
太好了,陛下我好喜欢你呀!
盛卿一把抱住了魏凛,完全没有注意小暴君突然僵住的身体。
卿卿刚才是在说喜欢他?
魏凛眼眸微怔,他想过让卿卿永远陪在他身边,但从来都没敢奢求过更深层次的东西。
即便他们已经亲密无间地身体交融过,甚至连孩子都有了。
但是他完全不敢跟盛卿提及,卿卿那么渴望自由,好不容易摆脱了前朝皇后的身份,此时他怎么能用发生过关系还有孩子来束缚卿卿呢?
而且魏凛从来都不认为这个世界上真正有什么喜欢与爱。
但魏凛承认自己此时开始贪心不足起来。
卿卿如今已经要永远地陪着他了,他本来应该很满足的。
可是盛卿的这一句无意中说出的喜欢,让魏凛开始不禁想要拥有更多。
魏凛敛下眼中疯狂的占有欲,他与卿卿还有一辈子那么长,他会慢慢地让卿卿真正喜欢上他的。
咱们走吧。魏凛神色如常,一副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拉着盛卿的手往门外走去。
而魏凛没有发现,在见到他没有什么其他的反应后,盛卿的眼底划过一抹失望。
盛卿低着头,其实他刚才是故意亲密地抱住魏凛,也是故意说喜欢的。
他想看看小暴君的反应。
可令他失望的是,小暴君居然连脸色都没变,看来是他想多了,魏凛应该对他没有那方面的意思。
虽然两人有过世间最亲密的关系,但那毕竟是魏凛为了帮他解药才发生的关系。
自那以后,他再也没听魏凛提过,看来小暴君并不想提及。
其实,他不想要孩子,除了孩子会让他产生身份束缚外,还有一个原因他没有跟魏凛说。
他怕魏凛会因为他有一个孩子而嫌弃他。
虽然很可笑,但他内心的最深处真得曾这么自私地想过,如果他没有孩子,魏凛会不会喜欢上他?
不过现在盛卿想通了,孩子和小暴君他都要!
不管他肚子里怀着谁的孩子,魏凛都必须要喜欢他!
他把一生都卖给魏凛了,为了魏凛甘愿留在皇城,陪他一起面对各种风雨和尔虞我诈,魏凛凭什么让他打光棍!
他会让魏凛喜欢上他的。
此时明明是亲密地拉着手的二人,心中却各怀鬼胎。
陛下今日怎么想起要出宫了?
此时一辆外表低调至极的马车慢慢驶出了皇宫。
而马车内的景象却与它朴实无华的外表十分不符。
只见马车内部宽敞,就算容纳个五六人都没有问题,更不用说仅仅两人了。
盛卿平时都穿白色等素色居多,今日出门却翻了件藕色的外衫套在了外面,在配上封着兔毛边的斗篷,衬得气色格外的好。
此时盛卿正懒懒地倚在铺着兽毛毯子的榻上,手中剥着一颗葡萄往自己红润的唇中塞,然后含糊不清地问着对面的魏凛。
也不知道今日魏凛是怎么了,居然换下了身上千年不变的玄色,穿了一件绛紫色的锦袍。
魏凛本就年少,如今衣服换上了适合年轻人的颜色,再配上头顶用发冠高高束起的马尾,瞬间少年感炸裂。
盛卿想,这要是魏凛再骑在枣红马上,在这长安大街上溜两圈,鲜衣怒马的少年,还不知道要吸引多少姑娘掷花丢手帕呢。
盛卿狠狠地咬了一口嘴中发酸的葡萄,却不慎咬到了舌头。
咝!
魏凛本想回应盛卿,但还没等他开口,就听到盛卿吸气的声音,然后就看到盛卿脸色痛苦地捂着嘴。
魏凛连忙过去,皱着眉道:怎么这般不小心。
疼。盛卿捂着嘴含糊道。
都怪小暴君,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给谁看,害得他吃葡萄分心把舌头都给咬了!
瞧着盛卿迟迟没有缓过来,魏凛知道盛卿定然是疼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