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不用整天穿校服了!胡笛抱着新裙子高兴地转圈。
而胡箫则是拿着新衣服上了楼。
在场的人没有人会忘记三年前发生的事情,但胡箫被伤得更深。
毕业典礼在隔天下午举行,那天上午胡笛拿着裙子去了胡箫房间。
哥,你想试试看嘛?我觉得它,还挺好看的。胡笛把裙子递过去。
胡箫的目光在裙子上流连,鹅黄色,青春、温暖;带着闪的纱,像碎星一样,耀眼;别致的剪裁,独特,人群中一眼就能发现。
很适合胡笛,但不适合胡箫。
不了,爸妈给你买的。他把眼光收回去,却不知该看何处。
那你和我一起去学校吗?我想先去外面化个妆,想美一点。胡笛不好意思地笑了,带着这个年纪应有的阳光。
胡箫抿了抿嘴:我给你化妆吧。
胡箫把碎发拢到耳后,拿了个皮圈随意扎了起来。
胡笛看呆了,胡箫刚才的动作自然流畅,而且很美。她觉得自己的哥哥很美。
更让她震惊的是胡箫抽屉里满满的化妆品。
都是他接稿一笔一笔赚来的。
胡笛看着镜子里精致的自己,她从来没觉得自己可以这样好看。
哥你也太厉害了吧!
胡箫笑了笑,却没告诉他这么娴熟的技术是怎么练出来的。
胡笛又看到胡箫过肩的长发,十分羡慕。
艺术生有特权啊。她撅着嘴,看了看自己仅仅过耳的短发。
胡箫思考片刻,从衣柜深处拿出两个假发套。
想试试吗?胡箫让胡笛挑选,都是新的,我没用过。
胡笛的手顿了一下,最后指向了一个发尾带卷的假发。
胡箫帮她戴上又补了下妆,给她别好漂亮的卡子,让她穿上裙子看看效果。
小公主长大了。胡箫看着她笑。
谢谢哥哥!
谢谢你。胡箫说,谢谢他善良的妹妹什么都没问。
胡箫婉拒了和胡笛一同去学校,而是在胡笛出门后打扮好自己,拿出了同样藏在衣柜深处的裙子。因为压得太厉害,上面有好几道褶皱,廉价的裙子看起来和胡笛的果然不一样。
妹妹是真正的公主,自己不过是假冒伪劣产品罢了。
他是到商场的公共厕所才换上了裙子,走进一家甜品店给自己买了一块小蛋糕。
嘿,胡箫,毕业快乐。
第二十五章
在我大学毕业前夕,他把当年我做了标记的两张图纸做出来送给了我。
胡笛抽抽鼻子:所以我哥人真的很好,不是吗?他可能只是需要多一点点的耐心和帮助。
贺汀在电话另一端无奈地笑了笑,耐心这东西,他多的不行。
当然,我知道我哥这样是不对的,但他是我哥哥,我必须护着他。
你不会觉得我自私吧。
贺汀叹了口气,说:我想见他。
胡箫终于在午饭后醒来,但两个黑眼圈还是昭示着昨晚发生的一切。
哥,出去散散步吧,天气这么好,你不能一直闷在家里呀。胡笛想尽了办法想带着胡箫出门。
胡箫摆摆手,示意自己不想动。
胡笛两手叉腰,颇显凶狠:你不出门我下午就叫大哥回家!
杀手锏一出,胡箫只能无奈地跟着胡笛出门散步。
忘了胡筝从哪一年开始,见到胡箫就爱和他探讨人类社会问题,把胡箫讲得云里雾里,只能装作认真听讲的样子不断点头,这样胡筝才会满意地放过他。但他一直不知道胡筝想和他说什么,但或许他又知道。
只是不愿被唠叨,所以胡箫随便套了件衣服,低头含胸和胡笛走出了小区。
刚出了大门,胡箫就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
箫箫。
胡箫猛地抬头,发现贺汀就站在路边。
他迟疑了一下,还是朝着贺汀走了过去,胡笛屁颠屁颠地跟在身后。
你怎么来了?
胡箫离贺汀很近,贺汀一伸手就能将胡箫揽进怀中。
还好刚才等胡箫出来时没有抽烟,贺汀这样想到。
接你回家。被酒精浸泡了一夜的嗓子是说不出来的低哑。
我没说要胡箫话没说完,就被胡笛从背后轻轻搡了一下,贺汀顺势搂住了胡箫的腰。
那种将人圈在怀里的踏实感又回来了。
哥,你跟贺汀哥走吧。等马祺一会忙完我们也去你们那里玩两天,你的东西顺路就给你捎过去了。
到了我请你们吃饭。贺汀这句话是冲着胡笛说的,说完两人还交换了一个眼神。
胡箫看看两人,大概也明白了事情的经过。
可他没想到,自己的亲妹妹,竟然愿意帮贺汀而不是帮自己。
哥,我就是在帮你呀。
箫箫,逃避没有用,你知道的。你觉得很难过的话就告诉我,两个人一起面对,我可以替你分担。
胡箫拒绝的话再也说不出口,坐上了贺汀的车。
上车后贺汀一直没有发动汽车,而是牵着胡箫的手。
我们分手了。但胡箫丝毫没有想挣脱贺汀温热手掌的欲望,他甚至贪恋着一时的温存。
可我没有答应。贺汀捏了捏胡箫的手,然后松开他发动了汽车,这不算。
这好像是胡箫印象里贺汀第一次说出这么孩子气的话。
系好安全带,然后把你前面的储物箱打开。胡箫听话地照做,以为贺汀是要他拿什么东西。
结果一打开是满箱饼干、面包之类的零食,还有他最喜欢的酸奶。
猜你会起得晚赶不上午饭,怕你中午没吃就给你带了点,饿就先吃点东西,别低血糖。
而胡箫只是看着,原本不明显的饥饿感在此刻突然消失,心却胀满了,仿佛一握就能滴出水来。
他想起贺汀有时爱说他零食吃太多营养不均衡,可每次他想少吃一点零食时贺汀又会给他买很多,哄小孩子一样纵容着他,有时也会和他一起吃。他很少会说自己喜欢吃什么,但贺汀每次买回来的零食都是他爱吃的。贺汀应该总是在观察他吧,对一个人好,就把心思都放到那一个人身上,有时胡箫觉得贺汀比自己更了解自己。贺汀也总是在照顾他,26岁的男生,说小也不小了,但贺汀总是会包容他一些幼稚的,无厘头的行为,贺汀说他喜欢这样的胡箫。怎么可能,连胡箫都不喜欢这样的自己,贺汀凭什么要接纳。
他关上箱门,发出了不小的声音。贺汀扭头看了他一眼,而胡箫却一直盯着窗外。
在高速上的贺汀不敢多分心,只是问胡箫怎么了。
没事,继续开吧。
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胡箫一直看着窗外快速后退连成一片的隔离带,仿佛一座静止的雕像。可是贺汀能感觉到他哭了,再一次,不知道为什么。
胡箫应该是他见过最爱哭的人了,看电影会哭,看到受伤的小动物会哭,看到网上有人恶意诋毁他的漫画时会哭,但多数时候贺汀并不知道胡箫为什么哭。胡箫喜欢在以为贺汀看不到的地方哭,但不喜欢告诉贺汀原因。他忽然想起某个晚上,胡箫就睡在他的身边,无声地哭着。身旁就是贺汀,但胡箫从未想过开口。那一瞬间贺汀觉得自己的身体贴着胡箫,但心却隔了十万八千里远。他觉得这样的胡箫自己是没有办法留住的,而前不久一切都应验了。
他很想安慰一下胡箫,如同以前一样;但他不知道要怎么做,也和以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