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汀俯在胡箫耳边,呼出的热气打在他的耳廓。
像是隔了那么一两秒,贺汀才听到一句牛头不对马嘴的回复。
当然。胡箫是这么回答贺汀的。
箫箫,贺汀把两人的距离稍微拉开一点,我问你,等我忙完,想去哪里玩?
胡箫眼神闪烁:去游乐园吧,可以吗?
好,你说去哪里都可以。
贺汀抚上胡箫的右耳,引起胡箫一阵颤栗。
但胡箫什么都没说。
这次贺汀他们接的是一个光影展,技术支持和设备安装是他们十分头疼的问题,虽然合作方都有专业人员过来,但贺汀和他的团队也要做到沟通及时。用来筹备的两周状况不断,贺汀嘴上还长了个泡。
就在这时胡箫掂着保温饭盒穿过乱糟糟的施工现场,上了三楼。
还是张南先发现了他,她热情地迎上去,结果伤心地发现胡箫是直接冲着贺汀来的。
老大在那个房间。张南看着他提着的饭盒,欲言又止。
胡箫敲了敲门。
进。贺汀低沉的声音在门后响起。
胡箫看到的是贺汀一脸惊讶,贺汀看到的是胡箫计谋得逞的样子。
你怎么来了?
你最近不去找我,我只能来找你了呀。
胡箫把饭盒和两罐自己做的蜂蜜百香果放在他的桌子上。
抱歉,这两周太忙了
没怪你,知道你忙,所以来给你送饭了。胡箫打开盒盖,香气四散,验收一下成果吧,贺老师。
贺汀吃饭的时候胡箫给他冲了杯蜂蜜百香果:我给你带了两罐,你可以在办公室和家里各放一罐。
菜炒得还可以吗?胡箫把水杯放在贺汀手边。
不错,深得我真传,不过还有进步的空间。
胡箫被贺汀逗笑了,两个人说着闹着午休时间很快就过了。胡箫离开的时候贺汀觉得整个人都轻松多了,看着恼人的策划书也不上火了。
贺汀把胡箫送走后又上楼,在半截被张南拦住了。
有事吗?去办公室说。
就在这吧。张南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那个老大
胡胡小姐其实是,男生对吧?
贺汀皱了下眉头:你看出来了?
你们是不是在一起了?
贺汀看着她,不作回答。
张南当他是默认:我猜的,我看你们关系那么好,但是你之前又说喜欢男生,所以我就猜
张南见他面色不虞,连忙摆了摆手:我没别的意思,也不会歧视他我就是有点担心我之前总叫他姐姐,还和他说些乱七八糟的话,胡先生会不会讨厌我啊。
贺汀听了他的解释面色才稍有缓和:没事,他还挺喜欢你的,只要你不在他面前乱说话就行了。
好好好,一定一定。张南不常见贺汀生气,此时背后都是冷汗。
贺汀抬腿往楼上走,突然又转身冲着张南:他是男生的事你不要乱说,你就当不知道。
张南表示一定会给自己的嘴贴上十层封条。
其实,老大你谈恋爱后变化还挺明显的。
贺汀挑了挑眉,等着张南的下文。
你自己没发现吗?最近你批评我们的次数迅速下降,比以前更有耐心了。好几次我们都被客户弄崩溃了您还屹立不倒呢。
贺汀对张南使用的词表示质疑,他不相信张南口中描述的人是自己。
真的,我们几个还私下里偷偷讨论过呢,都说你肯定是有情况了,而且对方还是特别温柔的那种。张楠为了保命出卖了她和其他同事的革命情谊。
贺汀对他们形容胡箫温柔表示很受用,而后就问张南明明这么忙怎么还有时间聊八卦。
张南像只兔子一样嗖地就窜上楼了。
第十四章 我的公主
恼人的前期筹备工作终于告一段落,晚上胡箫来找贺汀吃饭,在附近吃了一顿韩餐,胡箫对炸鸡情有独钟,戴着手套吃得津津有味,反倒是贺汀饭量明显比平时小很多。
怎么了?胡箫上车后有些担忧地看着他。
贺汀侧身抱住了胡箫,鼻间轻轻地蹭着他的颈间:好累啊。
胡箫双手架在半空不知所措,他们的车停在街边,来来往往有很多人经过。
会被看见的。胡箫小声说道,但同时回抱住了贺汀,安抚似的轻拍他的背。
贺汀老实了:再抱一小会儿。
胡箫不知道一小会儿是指多久,但他能感觉到怀里的温暖倏地消失了。
贺汀坐直,吐了口浊气:电充满了!
然后满脸笑意地看着胡箫。
胡箫被这有点孩子气的举动逗笑了,但他喜欢贺汀这样,偶尔也会依赖他,向他寻求帮助,他是被需要的,胡箫这样想。
明天我轮休,我们明天去游乐园可以吗?
胡箫连忙摆手:不用这么着急,你那么累,歇一天再去也好,不然太赶了。
而后他马上又想起贺汀和自己天天放假的不同休假制度:你后天是不是就没假了?这样会不会很麻烦?
没事,我可以调班,那我们就后天去。
贺汀把手机给他让胡箫先预订门票,胡箫看着并不便宜的价格咂咂舌。
票钱我们一人一半吧。最近胡箫接了个推广,现在手头还是富裕的。
嗯?贺汀专心开车没有听清。
我也是赚钱的,不用你养。胡箫说后半句的时候声音小了下去。
好。贺汀摸了摸胡箫的头,你一会给我转账就好。
胡箫这才拿贺汀的手机付了款。
对了,胡箫突然想起来什么,穿衬衫在游乐园玩真的很不方便,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胡箫冲他调皮地眨眨眼,贺汀无奈地笑了:知道了,我也是有休闲的衣服的。
只不过是很多年前的了。
到楼下后贺汀吻了胡箫的额头道了晚安。
贺汀回家后饱饱地睡了一觉,醒来后开车回家看父母,顺便找点衣服。
贺妈妈看他翻箱倒柜找出来几件卫衣牛仔裤,十分不解:怎么,你们约会主题是重返青春?
贺汀差点一口气哽在那里没上来:妈,我也不算老吧,我也是在青年人行列呢。
贺妈妈白了他一眼就走开了,意思是说三十多岁的人还装什么嫩。
贺汀把衣服洗好后试了试,站在镜子前他恍惚觉得又回到了自己上学的时候,额前的碎发自然地垂着,有一点点长了,不过看起来的确年轻了许多。他自己捋了两把,冲着镜子傻笑,不老,配胡箫正好。
而胡箫在家也正对着衣柜发愁,但他是衣服太多,不知道穿哪件好。
选定了衣服的他下午就在家做做家务,追个剧什么的。他和贺汀两个人仍然保留着独立的时间和空间,而不是时时刻刻都粘在一起,这是他们喜欢的恋爱方式,他们不谋而合,他们心照不宣。
但是第二天胡箫给了贺汀一个大惊喜。贺汀进门时差点没认出来胡箫。
胡箫的头发染了浅金色,还自己卷了卷儿,配上他白到几乎透明的皮肤,让贺汀直接愣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