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从风展开地图,立刻皱起眉头:地图沾染了老大一片血渍,黑中透红,一塌糊涂了。
哎呀。胡宴凑过来,应该是那个头头的血。
死了没?
谁知道呢,不过这么久过去了还没偷袭,应该是受了重伤,短时间内不会追上来了。
云从风举起地图,让阳光穿透污渍,看着那些残存的弯弯曲曲的线条、字符,喃喃:还有这么远啊你还有力气御剑吗?
过几天休养好了才行吧。胡宴伸了个懒腰,喂,话说回来,我打得这么辛苦,这条老命都差点赔进去了,你总不能啥都不表示点吧?
云从风放下地图,摸摸下巴:你什么意思?想要什么?
咳咳,你说我想要什么?其实胡宴也只是一时兴起,逗他一下,真要什么,他也说不出。
那云从风想了下,转过头就亲了胡宴脸颊一下。
这次没你我会死,等回去了请你喝酒。云从风硬邦邦的,说完他扭过头,顺手折了根树枝儿当拄杖:走了。
云从风走老远了,发觉胡宴还没跟上来,被迫回头喊了句:走啦!马上转了回去。
啊,来,来了。喂,你跑得那么快干什么!
第59章 云山初雪
路途漫漫,两人昼伏夜行,小心翼翼。终于挨到皇城根下时,两人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
这趟危险活计总算是结束了。
两人先回了客栈,一切如常,好像他们只出去了一天,云从风安顿好后,回清平司报备。
清平司最近也没什么事,唯一值得紧张地是太子要大婚了,清平司作为负责皇城安全工作的一份子,加紧了对城内妖怪的盘查登记,负责的司部门前永远排满了妖,喧哗无比。
哎呦,回来啦?去哪了这么久?抱着一大摞文件的权弘方路过打了声招呼,云从风笑着回应:回了趟老家。
还能回家看看啊。权弘方感叹,没聊多少,便走了。
云从风回到自己的工位上,方才没看到何以辞,中午再去找找吧。
忙到中午,跟着大家伙儿去开灶吃饭,还没看到何以辞,于是问了句,这才知道何以辞要准备大婚了。
没办法,他只能再次推了事情请假去,直接去何府找人。
何府的管家意外地客气,没说废话就带他去见了何以辞。
云从风进来一看,嚯嚯嚯,红双喜都贴起来了。何以辞坐在书桌后头抱着板砖一样的书:回来了啊,不好意思,这几天都待在家里没去上班,坐吧。
他吩咐书童去拿点儿点心来,放下书:结果呢?
有凤凰骨,有孩童精血的腥气,有珍珠粉,朝颜花,夕暮。云从风把师姐原话说了,大概率是一样保养容颜的药。
意料之中,情理之中。何以辞不意外,没什么表情,说起了另一个事:云从风,你朋友白玖也要大婚了哦。
云从风意外:和谁?
你猜啊。何以辞笑了。
云从风苦笑:我哪知道他相亲对象的名字就知道一个,赵青宵?他好像还挺怕她的?
误打误撞,猜对了啊。何以辞拍拍手,拿了个点心吃起来,虽然不对付,但是有家长撮合啊,不对付,凑合一下也能过下去。
这样啊。云从风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你呢?什么时候大婚?
跟太子同一天噢。何以辞笑得挺开心的,白玖他也是,皇上特批的,一起,热闹。你来得正好,请柬给你。他从抽屉抽了一张空白请柬,写下云从风的名字:对了,你不是有个媳妇么。
啊?云从风一下子没反应过来,顿时尴尬起来:是,是啊。
何以辞瞥了他一眼:你这反应很奇怪啊,有什么难言之隐?升官了糟糠之妻想休了?
我哪会是这样的人!云从风一脸尴尬,嗯,他他不怎么出来罢了。
也是哦,都没见你带她出来过。何以辞在名字后添上暨夫人,笔一顿,有孩子了吗?
没有。
何以辞看了他一会,那眼神仿佛在说你不行啊老弟:几年了啊,还没有?
草。
忙。云从风硬邦邦地回应。
何以辞认真地问:你难道真的不行?放心我不是嘴碎的八婆,这事我替你绝对保密,请皇宫里的御医来也是没问题的。
云从风两眼一黑,这都哪跟哪啊:真不是因为这个!扯哪去了!我没毛病,我爱生就生!他恼了。
好好好,我不说了。何以辞搁下笔,吹干墨,这趟还是辛苦你了,路上有碰到什么刺客吗?
当然有。
没留下什么内伤吧?
云从风想了一下:来点延年益寿的丹药吧。
没问题。何以辞合上请柬,意味深长地笑:祝早生贵子。
生你个头。云从风收下请柬,腹诽。
走在街上,云从风先看了看请柬的日子,还有好几天呢。他想起自己对胡宴说的,要请他喝酒,摸摸口袋,还有点钱,买什么酒好?买贵的吧。
顺便拎了几样卤菜。
因为太子即将大婚,街上比以往干净了不少,太子迎亲要走的街道都挂上了贴着喜字的灯笼,檐下红绸勾连,明晃晃的喜庆。
云从风边走边看,有点怅然,又有点羡慕,也不知在羡慕个什么,反正就是酸,酸溜溜。
仔细一看,好像街上成双成对的男女也变多了起来,出双入对,谈笑风生,打情骂俏,云从风越看越越觉得不舒服:怎么回事?大庭广众哎!收敛点啊!
酸是酸,该回去干活的还是要干活。云从风闷闷的,今天他应该补班,就在司里草草凑合了一顿,埋头干到了晚上,陪他的只有一个权弘方。
下晚班的时候,权弘方见云从风一手拎着一罐子酒,一手拎着几包卤菜,不由得调侃:老弟,你今天是有什么喜事么?买这么多东西?
云从风突然起了报复心理:我内人过生辰。
过生辰啊?你买这些菜就完事了?太寒碜了吧?权弘方抱着胳膊,一脸我看你是完全不懂哦的表情:起码给她买枝簪子,或者脂粉香膏吧。你就这?就这?
说起礼物,云从风就想起之前,他有送过的,只是后来就没见胡宴穿过莫非是没送到点子上,不喜欢?一下子泄气了:我不知道他喜欢啥。
权弘方噎了下,同情起来:你媳妇愿意跟你这个呆子,真是辛苦。
云从风自暴自弃:他什么都有,要我送什么?非要说起来,胡宴喜欢上屋顶躺着,难道给他修一个七彩五宝金镶玉闪亮大屋顶?
哎呦,那你这个媳妇可不了得啊,大户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