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到了啊。白子骞看着黑烟飘过高大的宫墙,奇怪地咦了声:居然穿过结界了,背景真大啊。
能穿过皇宫的护城结界,来历必定不凡。云从风没能力再追踪下去了,忍不住胡思乱想:这么手眼通天,幕后黑手难不成是皇帝不成?
但是就这么结束了的话,又有些不甘心。
哎。他长长地叹了口气。天色完全黑下来了。街上亮起了星星点点的灯火,皇城根下的居民灯亮得少,云从风折了片纸月亮照明,回去吧。
走了会,天上稀稀落落地落下几滴雨来。白子骞默不作声,不知从哪摸出来把伞出来,撑在两人头上。云从风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亦或觉得同行一路一句话不说不好,想了想,问道:子骞兄弟,你是从小学法术的?
是的。
那为何不专心修习术道?在术道钻研,不比读书读成要容易些?
先生术道造诣亦不弱于学问,那小生自然也可。
啊?你觉得我术道很厉害吗?其实就一般般啦云从风摸着鼻子,尴尬地苦笑。
先生缘何如此自卑?我并没有夸大,先生内力深厚,与白家的长老不遑多让。学问更是不必多说。
你知道我是抱璞山下来的吧?
家族起初只是猜测,后来从知情者手里得到了确切的消息,不过家族尊敬抱璞山人,先生想来也不愿别人轻易打扰,所以家族并未登门拜访。
知情者?云从风皱起了眉头,胡宴是不可能卖了他的,炽奴更是个闷得不行的葫芦,那会是谁?
白子骞转头看了他一会:是一位见钱眼开的商人。
商人。一下子点醒了云从风,是那只老狐狸危泽!
先生生气了?
没有。云从风当然要否认,我就是好奇是不是京城里有点势力的,都知道我的身份了?
白子骞认真地想了想:也许吧,当然也有没兴趣了解,自然不知道。先生与白玖交好,难免被注意到了。
两人扯了些有的没的,白子骞忽然话题一转:小生听说,先生有一位妖族娘子?
哈?云从风猝不及防,脸瞬间涨得通红,支支吾吾:这个啊那个确实有哈!不过她回娘家去了,有段时间不在了。
先生这反应可不太对,莫非在说谎?
你觉得是,那就是吧
先生多虑了,小生没别的意思。
到归海巷口了,白子骞站住:先生要伞么?
不需要了,谢谢你。
先生再见。
云从风走着走着,总觉得后背凉凉的。他敢肯定白子骞在背后看着自己,但是不敢回头确认,硬着头皮继续走,走到对方应该看不到了的时候才松了口气。
他觉得白子骞说不出来的古怪,或许是因为他接近太过刻意与热情了,但是人家毕竟帮过他几次,这么无端揣测人家居心叵测,又显得过分小气。黑烟去了皇宫深处,幕后主使仍不得而知,胡宴偏偏在这个时候跑路云从风怀着满腹心事,回到了如家客栈。
第42章 道衍
?!你咋回来了?!
怎么,我还回不得了?
不是云从风张口欲言又止。胡宴去得突然,回来的也突然,不得不让人怀疑:你出去干什么了?
修行遇了瓶颈,出去静静心。胡宴手里拨弄着算盘,云从风才不信这个说法:当真?
胡宴一手托腮,似笑非笑:那你觉得我是出去干什么了?
云从风卡了下,又觉得烦躁:算了算了,我信你总成吧。我就问你一件事,你说的那个什么说书的,是不是就是你自己?
啊?胡宴装聋作哑。
你是不是用了道衍之术?
胡宴小小诧异了下,顺势借坡下驴:是。那又怎样?
云从风张了张嘴,千言万语,化成简单而又语气沉重的一句话:以后别用了。
沉寂。
胡宴像是被施了定身术似的,怔了好长时间。醒苏回来,眉眼弯弯:不碍事的呢。
不碍事?你当我是傻子?
妖族的寿元千年起步,有什么好担心的。
这不是寿元的问题,寿命再长,命也只有一条。偷窥因果影响的是一生气运,你不可能不知道。云从风越说越觉得自己在说废话,胡宴一意孤行的话,光言语劝止不了他。
就算没有你帮忙,我也能查出来的。这话说着有些赌气的味道,云从风绷着脸走到胡宴面前:手伸出来。
哈?
检查!
好~好~
胡宴伸出手让他把脉,他不知怎的,就想笑,一个劲儿傻笑。笑得云从风心都乱了,恼火地问:你笑个什么?
嗯没别的意思,就想笑一笑。
云从风真拿他没办法了,把脉也没啥子问题,刚撤回手,被胡宴反手抓住:诶,你脸色不大好哎。
云从风缓了缓:最近忙。
我带了新酒,要喝吗?
云从风本不爱酒,一想:行吧,就喝两杯。
不过我可不要太多。
在屋顶上,吹着习习凉风。有酒,有小菜,已经深夜,漫天星光,旷野中黑沉沉的,数点流萤飞舞,悄无声息。
云从风拈了两粒花生米扔进嘴里,胡宴倒满一杯酒:可能有些苦哦。
什么酒会苦?
莲子酒哦。
莲子也能酿酒?
哈哈,骗你的,其实不是,你尝尝就知道了。
云从风瞅瞅酒杯里的酒,酒液澄清,好像没那么坏,抱着两杯喝不死的想法,他喝了半杯。口感意外地不错,微辣,微甜,柔顺地滑进喉咙,滑落胃里,后劲苦味渐起,还有一丢丢的酸味?酸甜苦辣,竟全齐了。
但还是很怪,远称不上好喝,第一次入口只是口感新奇,第二口下去就变得难以下咽了。云从风吃了好多花生米才压住那股怪味。
不好喝?与云从风的反应相反,胡宴一碗接着一碗,完全没有不适应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