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芝芝此时有些疑惑,男主秦空怎么溜达到她面前的,按理来讲,秦空此时该在柳融雪那边。难不成是因为她之前破坏了二人的相遇,导致秦空和柳融雪此时并不熟?
那之后的剧情发展,会不会因此而改变?
云芝芝凝重地思考着未来的事,露出一副不太开心的神色。
秦空顿时觉得自己说错了话:对不起,我不是说
一只手忽然伸过来,抢走云芝芝手中的饭盒,打断了秦空的道歉。
骆危借着拿饭盒的力,顺手又把云芝芝朝向往他那边扳了扳。
少年低垂着眼睫,有些委屈地对她说:我饿了。
第二十九章
骆危拿过饭盒的表情太过自然,说自己饿了的语气又过于低顺。
云芝芝懵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你饿个鬼啊!
可此时骆危已经幽幽地走了回去,盘腿坐在干草堆上,正要打开饭盒。
云芝芝冲秦空尴尬的笑了笑,转身去找骆危。
你等等!那份是我的,而且还没热好!
秦空看着少女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这些菜都是之前在醉霄楼打包的,为了保鲜,都是用灵力维持着菜品的新鲜程度,再热一下,吃起来津津有味。
云芝芝嚼着芦笋,饭盒里还有红烧肉,十分香。
骆危在一旁盯着她,好像一座望夫石,一动不动。
云芝芝吃不下去了。
从身后把另一份拿出来推给他,给,这是我之前准备的,多了一份,不是特意给你留的。
骆危眉头一挑,似乎要说什么不得了的话来,云芝芝反应很快,立刻把饭盒怼他胸膛上:吃,别说话,我不想跟你说话。
夜幕如帘渐渐拢下,云边泛着一轮紫,另一边月色悄悄升起。
无家的修士们讨论着今后的去处,他们面色愁容,一些人因为失去了亲人或好友,郁郁在旁,不想加入讨论。
云芝芝还没来得及想这些,应书凡便踩着点,在他们刚刚吃完饭后出现在他们眼前。
应书凡:骆兄,云姑娘,今晚得委屈你们在这待一宿了。
哪有,应前辈,谢谢你救了我们。云芝芝看到应书凡方才还在跟青衍山那些长老们一块谈话,长老们对他似乎也很尊敬,他跟那些长老原来那么相熟吗?
咳,应书凡清了清嗓子,其实我也是青衍山七门长老之一,玄箓门长老,应书凡。
应书凡决定不瞒了,他此时最重要的任务,就是把云芝芝拐进青衍山里。
云芝芝觉得自己应该很惊讶。
但是怎么说,应前辈本来与她不熟,之前给她那个应家玉牌,更让她有一种这人其实深藏不露的预感。因此听到应前辈这么说,她心中只有一种石头落地的安心感。
我来找你便是想说,云芝芝,你对符修理解深厚,在此道富有天赋,可愿来我门下?应书凡彬彬有礼,笑起来的时候,显得极为亲和,我想收你为内门弟子。
骆危刚吃完饭,此时心情尚可,在一旁静静看着应书凡套路。
应书凡丝毫不惧,只要把云芝芝拐进他的门下,回了青衍山,剑主怎么也得跟着回去了。
云芝芝被他诚恳的话语劝动了心,但第一时间想到的却是,骆危愿意吗?
骆危她不说有多了解,但能看出来,他对修道一事兴致缺缺,去了青衍山,就像加入了正规军,好像不得不往上爬。
想到骆危今日耍她,云芝芝又不由得想,自己这一路来是不是真的一厢情愿?
可这种时候,她也不能
应长老,容我考虑考虑吧。云芝芝遗憾地笑了笑,明天给你答复。
应书凡也不急:好。
临走时,应书凡顺道传音给了骆危:剑主,该回来了。临渊门不止对一个符阵出手,青衍山所属的那么多符阵,他都会下手。
傍晚,蝉叫得欢响。
有人打坐入定,有人席地而睡。
云芝芝睡不着,趴在干草铺上,偷偷瞧了骆危一眼。
这一偷偷,被抓了个正着,猝不及防撞上他望过来的目光。
云芝芝:还在冷战呢,怎么能突然跑去问他以后想去哪那种事。
骆危坐在一旁,跟平日一样坐在一旁,挺直腰板,纤薄的背和腰绷成直线,他淡淡地回望着云芝芝,似乎在等她开口。
云芝芝:我偏不。
她翻了个身,用后脑勺对着骆危。
骆危:
云芝芝肯定更倾向于去青衍山,但她顾虑着他,骆危也是知道的。
因为知道,骆危才要等她问出口。
他就想听。
第二日,朝露打在叶片上,顺着滑下来,滴在云芝芝的指尖。
一阵凉意激得她醒过来,云芝芝听到身旁有些异响,立刻坐起来。
骆危原本一夜都会坐在她旁边,但此时他躺在她的身侧,喘着粗气。他脸颊绯红,透着异样,是罕见的失态模样。
云芝芝心中一跳,立刻伸手去探,身体不再冷冰冰的了,反而摸哪哪烫。
云芝芝:叫你逞能!
她不懂为什么骆危总是扛着,他才炼气一阶,海星都炼气三阶了,他这般弱鸡模样,昨天都那样痛苦了,还一副没事人的样子。
喂,骆危,还听得到我说话吗?云芝芝不知道修士会不会生病,如果会的话,他估计就是高烧,这样烧下去脑子会坏掉的。
她起身,迅速写了一张符贴在骆危的额头上,降一降他的体温,然后起身,我去找柳融雪。
骆危,想活吗?
季幽沉的声音透着蛊惑,音调婉转,此时如鸢鸟啼鸣,竟分外好听。
一截熏香燃到最底,香灰簌簌落下。
鲜血从指尖滴落,滴在碗里,荡出涟漪。
血红的汤面上,映出少年稚嫩的脸,肤若白雪,下巴又小又尖,眼眸明亮,比本家的尊贵小姐都要漂亮不少。
你不甘心吗?
那道声音再度响起,像潭水里沉浸的碎月,摸不着,却在黑暗里发着光。
他递过碗,因失血而双腿颤抖,却不肯坐下来,仍然倔强地站在角落中。
丫鬟把入了血的汤药端走,因为赶上了时间而开心地笑出声。
笑声如针,一针一针扎在他的心上。
屋内传来嫌弃的怒喝,摔碗声,丫鬟们的哭声,桌上东西被扫落在地噼里啪啦的声音。
我不喝!我才不喝!
难喝!难喝死了!你们给我喝这些,有屁用!
丫鬟们纷纷跪在地上哭,劝着小少爷喝进去,大老爷吩咐了,每天两次,一次都不能缺。
他把碗摔了,淡淡的血洒在地上,浸湿了地板,从缝里渗下去。长年累月,那里乌黑一片,干涸的血迹嵌在阴暗的沟缝中,无法见光。
屋外的少年看着远处跑来的丫鬟,端着熟悉的金丝边瓷碗,被阳光一照,反着炫光。
他嘴角轻蔑地勾起,听到耳边那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骆危,你可以杀了他们。
骆危倏地睁眼,飞鸢振翅飞翔,入眼便是远处的天际线,和漫无边际的森林树海。
云芝芝的发丝在风中飘摇,素白的裙角翻飞,正坐在他身边,左手上的红珠搁在他的手腕边上。
有些凉。
你还不如一直晕着,见他醒了,云芝芝鼓起脸,没什么好气地轻轻拍了拍他的手,再过一会,我们就要到青衍山的赤霞谷了。
听她语气呛人,骆危无奈问:怎么这么生气?
都过去这么久了。
云芝芝翻了个白眼,应长老说你体寒气虚,被灵压影响得太深,需要休息,暂时无碍。
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