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七七亦是满眼惊诧,焦急辩解道:你!你胡说!我没有,才不是我弄的,我明明......明明......
采办礼监也将目光移到钟七七的脸上,微眯了下眼睛,眼神里的怒色不言而喻:七七!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钟七七吓得后退了一小步,她躲在裴言枫后面,紧紧地抱着裴言枫的手臂,不敢直视采办礼监,畏怯道:这真的不关我的事,这,这不是我做的,不是......
站在厢房外面的连衣听到钟七七颤抖的声音,才终于觉得有些不对劲。
这里的情节是网剧里男主和女主感情上的第一道误会门槛,虽然并没有多么严重,但却为他们彼此萌动的情愫里插下一根不可磨灭的刺。
钟七七那时的语气好像并不是这样的,她因为自觉有裴言枫护着,自己又是采办礼监的侄女,别人不敢拿她怎么样,所以口气里甚至还带着一丝嚣张和幸灾乐祸。
可现在她这种惶恐惊慌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连衣至今还记得网剧里的那一大段剧情,毕竟女二作死是最招人记恨的。
她记得当时钟七七恶人先告状,也是这样抱着男主的手臂,微带嚣张道:裴哥哥,我是冤枉的呀,这些可不关我的事情,我来的时候,这些都已经摔碎了,那个时候屋里只有舒姐姐在的......
言下之意就是,屋里只有舒清晚一个人在,那肯定是她自己摔碎的。
舒清晚顶着大家质疑的目光,鼓起勇气解释:这些分明就是你故意摔碎的,你进来的时候,都还好好的,你还说......你还说......
钟七七抢过她的话语:我还说什么?我说什么了?
钟七七料定舒清晚不敢把她在房间里侮辱她的那些话公之于众,于是得意地又心生一计:哦......我知道了,你是不是想把你刚才骂我的那些话,全部赖到我身上,没想到舒姐姐你是这样的人。
裴言枫看了一眼舒清晚,扭头迟疑道:她,她说什么了?
钟七七眨了眨眼睛,眼眶迅速泛红:她说,她说我是狐狸精,故意勾引裴哥哥......
你!你......舒清晚一时气结,话都说不出来了。
钟七七还觉得场面不够,于是假装带着哭腔:原来舒姐姐是气我得了裴哥哥的喜欢,所以拉着我不放,想把摔碎新品的罪责推到我的身上,呜呜......裴哥哥。
钟小姐,你莫不是忘了我还在这里。阮林一终于看不过钟七七的恶人行径,站出来作证,准备拆穿钟七七的谎言,我进来的时候,分明看到是你将舒家的器皿摔碎,怎能如此污蔑他人?
钟七七往裴言枫身后躲了躲,巧舌如簧道:你什么时候看见是我摔碎的,你不过听到个声响,就说是我摔碎的,这是什么道理,难道因为你喜欢舒姐姐,便就站在她那边吗?
这句话就像个水引子,让整个凑热闹的场面瞬间炸开了锅,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你,你......你怎的如此胡说!阮林一被说中心思,气的无地自容。
钟七七火上浇油:怎的,我说的不对吗?如若你不是喜欢舒姐姐,明知舒姐姐来此处拿新品,你却一个人悄生生的跟了来,难道是你们来此处私会吗?
你,你简直不可理喻!阮林一背过身去,气得脸色发青,不再理会嚣张跋扈的钟七七。
钟七七其实并不知道阮林一心里的秘密,她只是随意攀诬罢了。
毕竟男子和女子最见不得人的事情,就是暗度陈仓。
阮林一虽然是个商人,但长的眉清目秀,为人也是个文人行径,他辩不过钟七七的嚣张跋扈,且又被钟七七说中心思,故而一时气结,负气站在一边,无言以对。
事情的最后,采办礼监因为钟七七是他的侄女,故而没有插手这件事情的决判。
但钟七七是他的亲眷,又有谁敢薄待了钟七七呢?
裴言枫作为主办方,之后做主调停这次误会,虽然最后事情不了了之,但这次的事情,还是让男主和女主的这段感情产生了一点裂痕,而阮林一也无故被泼了一身骚。
整个过程钟七七看似委屈,实际盛气凌人,言语里的嚣张显而易见。
可现在的钟七七,语气里的底气明显不足,难道是又发生了什么意料之外的事?
连衣想着就迫不及待地扒开人群,终于才挤到人群的最里面,但眼前的一切,却让她震惊地眼睛都瞪圆了。
她原本想着,房间里的情况她已经从网剧里看到过,就不用跟大家一起凑热闹挤进去了。
而且她现在不想和钟七七再站在同框镜头里,以免发生什么不必要的意外。
她现在已经被当众看到与女主女二同框的场面,那么泼脏水的情节肯定躲不掉,所以她就没有挤进去,站在外面想着接下来的应对之策。
可现在眼前的事情根本不对,与原网剧的出入也太大了。
她记得之前网剧里,明明是女主来拿舒家的新款陶瓷,然后随从们拿走了一些,女主就留下来看着剩下的那些,好等着随从们回来继续搬。
之后女二就来了,她进来之后就把房间的门关上,还嘱咐她的随从在外面放哨,交代如果看到有回来的舒家随从,就想办法给拦下来。
女二在房间里辱骂女主,说女主刚才在宴会上勾引男主。
争吵之间,女二就挑衅地把舒家一款最精美的镂空粉彩瓷瓶给摔碎了。
巧的是,她在摔的时候,刚好被门外的阮林一听到。
阮林一原本和裴言枫他们一起在宴厅等着舒家的压轴新品,但他因为心里喜欢女主,眼见女主去了这么久还没有回来,就独自出门去查看情况,然后就听到屋里瓷器摔碎的声音。
因为他是阮家嫡子,又是举足轻重的皇商代表人,有官职在身,所以随从们都不敢拦他,被他直接闯了进来,当场撞到女主女二的争吵画面。
聪明如阮林一,当然一眼就知道钟七七在干什么。
而且他对舒清晚有爱慕滤镜,肯定是坚定地站在舒清晚的角度上,和她一致对外。
钟七七眼见争执不过这两个人,就拿起桌子上的陶瓷碎片,在自己的手臂上割了一道血迹,然后掩面跑出门外,继而就撞上了那一大帮来凑热闹的人。
后来钟七七自然是用这条血痕状告了阮林一和舒清晚,说他们合力诬陷她,还划伤她。
连衣前面就是被这条血痕刺泄了脾气,怕被讹上,所以忍着不敢翻脸。
话说回来,也是因为这条血痕,她就以为故事情节应该八.九不离十,虽然事故地点更改,但主线应该不会有什么偏差。
没想到情节和地点都不遑多让,两个离谱地简直不相上下。
她明明记得女二只是摔碎舒家的一款新品而已,可现在现场舒家的瓷器新皿全部遭了殃,根本没有一个完整的。
而且不仅舒家的全部损坏,就连阮家的也遭了祸端。
她实在不明白,情节怎么会歪曲成这个样子,她明明只改动了一点她自己的情节啊。
现场的一片狼藉,连衣简直不能直视。
只见她早上喜欢地不得了的几款饰品全部都已经变形,她还没有认真观看的新款布匹就这样粘了污渍,实在惨不忍睹。
连衣的心尖一阵抽疼,差点顺不过来气。
这得损失多少钱啊?
她的累丝金簪啊,她的金步摇啊,她的漂亮布匹啊,这些价值连城的东西她都还没来得及摸呢,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算了,毁灭吧!既然钟七七非要惹她,那她也不忍了。
妈的,那就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
连衣稳了稳情绪,然后收回眼里震惊的目光,微微笑了笑,假装豁达:钟小姐,原来你刚才拉住我是为了要给我道歉是吗?
趁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情况,她继续道:我说你前面为什么一直拉着我不让我走,原来是担心我去了前厅没有新品展示,你有话就直说,干嘛对我拉拉扯扯的,我叫你放开,你还不松手,都差点叫人误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