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衣震惊地下巴都要合不上了。
她差点忘记了,五年前名义上死的是阮连儿,并不是阮林一。
也就是说,在外人眼里,五年前那场病痛,死的是未及及笄之年的阮连儿。
连衣震惊地结结巴巴:你你你你是说她站在东院外面缅怀的人是我?我我我我跟她以前,以前关系很好?
书蝶想了一会,老实回答:这个您自己要是不清楚的话,奴婢就更不清楚了呀,不过据奴婢所知,您还是小姐的时候,舒小姐并没有上咱们家来过,倒是您成为公子以后,和她熟悉一些。
书蝶这一番话说得连衣更懵了。
如果这两兄妹对舒清晚而言,阮林一才是更熟悉的那个,那么她这几年来时不时的在东院的门口站一会的意思是......她在缅怀阮林一?
难道她知道死的人是阮林一,而并非阮连儿?
所以.....舒清晚知道自己其实是冒充的?
哦天!搞半天,不会已经穿帮了吧?
第8章
连衣和书蝶从百凤阁里出来时,回去的路上刚好遇到书城。
书城今天是和阮老爷一起出门的,他现在出现在这里,就说明阮老爷果然已经在申时的时候准时回来。
连衣在家休息的这段时间里,阮老爷只来过一次,总共也就互相说了两句话,然后就离开了。
但父爱总是深沉的,应该是阮老爷私底下将生意的事情又揽过去处理,总之连衣这一个多月里,家里生意的事情实际管的并不多,大部分都是直接送到书房来和她面议,不需要她外出。
自从连衣上次在品花大会上露脸之后,后面在公共场合已经极少会带帷帽。
她这一段时间的出现,已经将所有人记忆里的阮林一面貌从新刷新了一遍,她现在的样子应该就是所有人记忆里新的阮林一,也不需要再避讳什么。
原主对阮林一的动作以及说话方式已经深入骨髓,再加上连衣刻意去模仿网剧里的阮林一,到目前为止,倒还没出什么岔子。
而她所有关于生意场上的想法,都是这一个月在家休息的时间里,研究阮连儿之前处理事情的经验累积而成的。再加上她脑袋里原主留下的那些经商细胞,总能让她在面对生意的事情时茅塞顿开。
当然,阮家自有一个完善的管理团队,就算她什么都不管,短时间内也不会出太大问题,倒也不用她太过关心。
书城走到连衣面前,垂着眉眼微弯身子道:公子,老爷回来了,让您过去一趟。
连衣上次在男主家落水到目前一个多月时间里,总共就再见过书城两回。
第一回 是她掉到自家池塘那天晚上,书城和刺客打的难舍难分。
第二回 是她又回到这个世界的半个月后,书城领着自家布庄的掌柜来书房见她,然后就转身出去了。
这两次因为有旁人在,她的注意力都在别人身上,故而就没有再想起之前的事情,现在突然单独看到书城,脑袋里就不由自主地想起她之前差点漏的馅。
在男主家里的时候,她试探问的那个问题,应该是把书城给吓到。
现在想来,当时书城的表情就已经很难看,除了微浅的探究,更多的是明显的失落,后来回来的一路上,书城似乎也对她很是疏离。
最近这段时间书城看她的神情,更是好几次好像欲言又止,可最后什么也没说,就只剩公事公办的态度。
看来书城的心理工作还是要疏导一下,毕竟以后长期都要靠他保护,这关系一直这么别别扭扭的,也不是办法。
连衣想着,就清了下嗓子,又正了正声音,庄严得礼地答道:知道了。
我......咳!我先回去一趟,然后就过去......还有,书城......
书城本来点了下头,正准备转身离开,听到连衣的声音后又回身恭敬地站好。
他微弯下身体,眼看地面恭顺道:公子,您还有什么要吩咐属下的?
虽然连衣很想解释,可这贸贸然地也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她卡了一下,还是硬着头皮开口:那个,就是上次我们在,在裴言枫家的客房,那个......我我......
其实我当时就是突然脑袋短路了,胡言乱语的,你别放在心上。
连衣吁出一口气来,豁出去道:我当时突然说想穿女装,其实只是跟你们唠嗑一下,我没有真的想放弃兄长的事情,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别误会。
我后来回来后,很多事情也陆续想起来了,我真的只是当时糊涂随便一说的,兄长的事情,我一直都放在心上的,我跟你保证,我以后一定会努力好做兄长的事情,你放心。
书城有多忠心,她在原网剧里已经看到过。
现在想来,自己当时在裴家试探说想换个女装,书城应该是有些失望的吧?否则这些日子,怎么会对自己这样清冷淡漠。
所以连衣反复思量后,才说出这么一番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话来。
其实也不算骗他,自己现在穿成男二妹妹,若想过地安稳,确实是需要将假扮阮林一的事情进行到底。
享用了人家身份的好处,当然要帮人家把事情完成,这点诚信自己还是有的。
书城听完后,安静了好一会,就在连衣以为自己的忠心还表的不够的时候,书城突然噗通一声跪了下来,着实吓了她一跳。
连衣惊地退了一小步,还没问问这是什么情况时,书城开口了。
他依旧低着脑袋,声音好似有所触动:小姐,是属下力量微薄,没有保护好您和公子,都是属下的错。
属下和妹妹从小无所依靠,亏得公子心善,收留我们兄妹,如今公子含冤去了,属下是万死也要查出结果,还公子一个公道的。
之前是属下太过心急,冒犯了您,属下定当自领责......
哎呀,领什么领啊,我又没说要罚你。连衣抢过话来应了一句,然后松了一口气。
果然书城误以为她撂担子不干了,又看她最近无所事事地当咸鱼,所以才心生芥蒂,态度变得冷淡起来。
连衣伸手扶起书城:也怪我,总是一惊一乍的,吓到你们了,不好意思。
书城急了,脸颊都急红了:不不不,是属下,是属下未能考虑您的顾虑,是属下......
好了好了,别争啦。连衣笑了出来,我们解开心结就好,日后还需共同承担起兄长的事情,你没有多想就好。
书城又诚惶诚恐地弯下身子,依旧红着脸,重重地点了下头:嗯!
连衣挥了挥手,示意书城退下:行了,就这样吧,你先去忙吧。
书城又重重地点了下头,甚至都忘了要转身,直接连退好几步,仿佛前面有什么洪水猛兽,最后转身准备出去月洞门时,还撞了下门边的盆栽,也不知道疼不疼,就转身逃也似的跑了。
等书城走后,书蝶才回过神来,她拽了下连衣的袖子,有点感激道:公子,您真是吓死奴婢了,奴婢以为您刚刚......刚刚......
连衣拍了下书蝶的头顶:刚刚什么?你以为我想罚他啊?你们家公子我是这样的人吗?
书蝶感动地抱住她的胳膊:我们公子最好了,是顶好顶好的人!
连衣被小丫头逗笑,屈指又敲了下她的额头,两人说说笑笑地朝西院走去。
等连衣换好衣服,走到阮府的前厅,阮老爷已经坐在里面喝着茶了。
连衣整了整衣服,跨步走进去: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