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深一下转过头来,目光如炬地盯着陈小洛。
陈小洛有点懵。
你刚才......苏深眯了眯眼:是骗我的吧。
什么?
你是嫉妒我穿上比你穿着好看!苏深斩钉截铁,哼了一声:人家店员和聂子昂就说很好看,就你自己说我丑。
陈小洛心里升起的不舍彻底消失,她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身影冷淡:不,很丑,真的,他们都在骗你,不信一会儿你抓只鬼问问,问陈景龄也行。
由于目的地比较远,苏深在半路睡了一觉,陈小洛中途接了个电话都没把她吵醒。
停车的时候,苏深一个激灵,被冲天的煞气唤醒,弯下腰就是一阵呕吐。
陈小洛想拍醒她的手停在半空僵了一瞬,改为在她后背轻轻拍打。
这么难受吗?
......没事。苏深又干呕了几声,开门下车,走吧。
别墅阴气很重,曲召市地处南方,树木四季常青,这个别墅从庭院往外延伸五米左右,草木全部枯黄坏死,天气也阴沉沉的,给人一种不祥的感觉。
苏深在别墅门口站定,深吸一口气,语气轻快:是食物的味道!
话音刚落,又是低头呕了一口。
你怎么回事。陈小洛皱眉问她。
苏深给自己顺了顺,道:没事,之前的那个鬼没消化完,他大概特别讨厌陈景龄,残存的怨念察觉到陈景龄的存在,会恶心。
陈小洛:......原来鬼也需要人际关系。
什么?苏深没听清。
没事。陈小洛摆摆手。
根据陈靓汇报的情况,别墅已经折进去了前来做任务的陈家小辈,五个孩子组队来的,只有一个跑了出来,叫陈玉鱼,现在人在医院,求救信息就是他发出来的。
陈玉鱼之所以能出来,还是多亏了他从小带到大的长命锁的功劳。
那长命锁是上一代家主,也就是陈小洛的祖奶奶送的,现在那长命锁也一并落在了别墅里。
若非如此,也用不着陈小洛亲自来。
别墅的大门是开着的,上面锈迹斑斑,细看之下能发现几缕暗红,像是被鲜血浸泡过似的。
这时,后面驶来一辆车,停在陈小洛边上,陈靓从车上下来。
小洛姐!她面含担忧,抬眼看到旁边的苏深,眼睛一亮,礼貌的打招呼:苏深,你好,你可算回来了!
苏深眨眨眼睛,没说话。
她记得这个人对她意见很大,基本没有好脸色,还嫌她吃得多,怎么一会儿没见,态度变化这么大。
鬼最会察觉别人的情绪,陈靓话语里掩藏的欣喜都快溢出来了,她想忽略都难。
小鱼怎么样了?陈小洛问她。
还没脱离危险,胸部贯穿伤。提起陈玉鱼,陈靓整个人肉眼可见的沮丧起来,她将一个鼓囊囊的登山包从车上拿下来,递给陈小洛,叮嘱她:东西都在里面了,一定要注意安全。
放心吧。陈小洛接过包。
那我在前面等你出来,大伯带着会议团也到了。
嗯,布好结界就好,联系有关部门封路,我出来之前不要让普通人从这里走。
好。陈靓重重点头。
虽然没有公开,但现世的鬼依旧不少,像他们这种驱鬼师,和政府一般都有合作。
目送陈靓远去,陈小洛没有急着进别墅,她打开登山包的拉链,翻找一阵,拿出一个小点的布包,递给苏深。
什么?.....哇!苏深打开一看,满满当当全是符咒。
她觉得整个脸都在疼,连忙将布包关上,陈小洛,你这是想让我死啊!
以前和陈小洛有束缚链接的时候,因为有陈小洛的存在,陈小洛也给她喂了血,她对符咒带有一定免疫,如今什么都没有了,自然不能直面这种东西,这里面不乏力量强大的,看一眼都会眼疼。
陈小洛没说话,伸出手将苏深往自己怀里一带,紧紧拥抱住她。
唔?
苏深鼻子磕在陈小洛锁骨上,磕得生疼。
抱歉,位置错了。陈小洛这么说着,缩了缩身子。
跳动的脉搏正对着苏深柔软冰凉的唇瓣。
干什么?苏深舔了舔唇,明知故问。
独属于陈小洛血的味道充斥在她的鼻尖。
苏深没由来觉得口干,这一瞬间,她突然理解了影视剧里的西方吸血鬼。
......真的,很难克制住啊。
别墨迹,快点。
陈小洛话音刚落,苏深一口咬了下去。
熟悉的腥甜划过喉管,苏深黑色的眸子变得血红,又很快消了下去。
她推开陈小洛,抬手将唇瓣的血迹抹去,指肚放进嘴里轻轻吮吸。
一双水汪汪的眸子定定地看着陈小洛。
陈小洛扯开创可贴,将伤口贴住,笑了笑:居然没失控,我很意外。
有什么意外的,苏深也笑了笑,我比那时候强多了。
也是。陈小洛将衣服扣子扣好,创可贴严严实实藏进布料中,走吧。
苏深盯着那处的布料,有些可惜地咂咂嘴。
有那么一瞬间,她想撕开陈小洛碍事的衣服,趴上去狠狠吸个够。
但是不行,陈小洛即将面对的是陈景龄,一个不容小觑的对手,稍有不慎就会死在里面。
不管什么原因,她都差点死在陈景龄手里,这就是个仇,说什么也得报。
先把陈景龄弄死,陈小洛不着急。
这么想着,苏深抬脚跟上陈小洛,一起踏入别墅范围。
院子里的枯草踩上去嘎吱嘎吱的。
陈小洛开着阴阳眼,清楚的看到这里每一株草木,都冒着黑色的雾气,显然是被怨气腌透了,若是这些东西流落出去,将这些东西带在身上的人,运气会变得特别差,体弱多病。
不知道把这里的鬼清除之后这些草木能不能变回原样,如果不能,只能一把火烧了。
陈小洛!苏深惊呼一声。
陈小洛停下步子,闻声转头,在她转头的瞬间,一根粗壮的枯树枝掉落下来,擦着她落在地上。
树枝一人多粗,若是陈小洛没有停住,再往前走一步,这块树枝会砸到她头上。
陈小洛半点没慌,似乎树枝的掉落在她意料之中,尽管如此,她还是冲苏深笑了笑:谢啦。
倒是把苏深整的一愣,撇开眼,半晌小声道:谢谢有什么用,还不如多给我买点吃的。
陈小洛没有说话,她抬起头,瞳孔缩了一下。
苏深跟着抬头。
树枝来源于房子里横出来的一棵树,这棵树也不知道怎么长的,竟然长到了房子里,冲破瓦片野蛮生长,就这么长成了参天大树。
眼下这棵树已经枯萎了,整棵树都变破烂不堪,像簇立着的巨大怪物,而它的断裂口,挂着一个人的上半身。
木头利刃似的从这人腰间的断裂处扎进去,竟就这么将他挂在了那里。
这人脸上全是黏腻的血,血红一片,唯有两个眼球,凸瞪出来似的,看着下方,像在盯着谁,死不瞑目。